99年当兵跟女友三年没联系 我以为她已嫁人 02年退伍 在火车站看到她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10 16:36 1

摘要:1999年的秋老虎比往年来得凶,九月底了,日头晒在背上还是火辣辣的疼。我蹲在自家玉米地的垄沟里,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刚割完一捆玉米秆,额头上的汗就顺着眉骨往下淌,滴在干裂的黄土地上,瞬间洇出一个小坑。

1999年我因当兵跟女朋友三年没有联系,我本以为她已经嫁人了,2002年我退伍,在火车站看到她后我哭了

一、槐花香里的约定,沾着泥土的体检表

1999年的秋老虎比往年来得凶,九月底了,日头晒在背上还是火辣辣的疼。我蹲在自家玉米地的垄沟里,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刚割完一捆玉米秆,额头上的汗就顺着眉骨往下淌,滴在干裂的黄土地上,瞬间洇出一个小坑。

“陈阳!陈阳在家不?”村口传来二婶子大嗓门的吆喝声,隔着半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直起腰,朝着村口的方向喊:“在地里呢!咋了二婶?”

二婶子踩着碎步跑过来,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点的小腿:“可算找着你了!镇武装部的人来咱们村了,说今年的征兵体检通知下来了,让你赶紧去镇上填表格!”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镰刀差点掉在地上。征兵这事儿,我琢磨快大半年了。我们青河镇是豫东平原上的一个小乡镇,除了种地就是出去打工,年轻人要么跟着村里的包工队去南方盖楼,要么就在镇上的砖窑厂搬砖,我不想一辈子困在这片黄土地里。当兵,是我能想到的、最体面也最有可能“跳出农门”的路。

“真的?现在就去?”我扔了镰刀,拍了拍手上的土,心里又慌又喜。慌的是怕体检过不了,喜的是终于有机会离开这穷地方了。

“可不真的!人家说下午就截止报名了,你赶紧回家换身干净衣裳,我陪你去镇上!”二婶子催着我,她儿子去年没选上,一直替我惦记着这事儿。

我一路小跑回家,刚进院就喊:“妈!妈!镇上来通知了,让我去体检!”我妈正坐在屋檐下纳鞋底,手里的针“啪”地掉在地上,她慌忙捡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真要去啊?那地方苦不苦?能不能不去?”

“妈,我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当兵是好事,说不定还能入党、转志愿兵呢!”我一边翻箱倒柜找衣裳,一边安抚她。我爸蹲在门口的石磨上抽旱烟,烟锅子“吧嗒吧嗒”响了半天,才闷声说:“去就去吧,男人家就得出去闯闯。”

换了身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我跟着二婶子往镇上赶。镇武装部在镇政府大院最里头,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都是各村来报名的年轻人,一个个穿着新衣裳,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我填了表格,交了户口本复印件,武装部的王干事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身板不错,好好准备,下礼拜一统一体检。”

从武装部出来,路过镇中学的校门,我脚步顿了顿。秀雅就在这所中学当代课老师,教初一的语文。我想进去找她,又怕耽误她上课,正犹豫着,身后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陈阳!你怎么在这儿?”

我回头,就看见秀雅骑着一辆半旧的女式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摞作业本,扎着的马尾辫在脑后晃荡,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塑料梅花别针。她是去年镇上招代课老师时考进来的,比我小一岁,家在邻村李家庄,我们是在去年冬天的电影放映会上认识的。

那天镇上的露天电影院放《焦裕禄》,天寒地冻的,我裹着军大衣还觉得冷,转头看见她只穿了件薄棉袄,冻得瑟瑟发抖,却还盯着银幕抹眼泪。我把军大衣披在她身上,她愣了愣,说了声“谢谢”,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后来我总借着“问字”的由头去学校找她,其实就是想多看她几眼——她低头改作业时,额前垂下来的碎发;她笑起来时,嘴角浅浅的梨涡;她读课文时,温柔又认真的声音,都像磁石一样吸着我。

“我来镇上报名当兵,刚填完表格。”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秀雅停下车,眼睛亮了亮:“真的?那你要去当兵了?”

“还不一定呢,得等体检过了才行。”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我的影子,心里有点发慌,“要是……要是我真去了,可能得待三年。”

秀雅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沉默了几秒,又抬起头,眼神很坚定:“那你好好体检,争取选上。当兵是好事,能保家卫国。”她顿了顿,又小声说,“要是你去了部队,记得给我写信。”

“我肯定给你写!”我赶紧说,“你把地址给我,我到了部队第一封信就写给你。”

秀雅从自行车筐里的作业本里抽出一张纸,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一笔一划地写着:青河镇中学教务处转李秀雅收。字写得娟秀,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她把纸递给我,又从车筐里拿出一个布包:“这是我昨天刚烙的芝麻糖,你拿着,体检前别饿着。”

布包是用碎花布缝的,里面的芝麻糖还带着温度,甜丝丝的香味钻进鼻子里。我接过布包,心里像揣了块热乎的红薯,暖烘烘的。

体检那天,我凌晨四点就起了床,揣着秀雅给的芝麻糖,骑着自行车往县城赶。县城的体检站挤满了人,来自各个乡镇的年轻人排着长队,测身高、体重、视力、听力,还要抽血、做胸透。我个子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三十斤,视力五点零,各项指标都合格。医生拍着我的胸脯说:“小伙子身体不错,肯定能选上。”

从体检站出来,我第一件事就是去镇上找秀雅。她正在上课,我在教室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下课铃响。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体检怎么样?”

“都过了!医生说我身体好着呢!”我笑着说,把体检表递给她看。

秀雅接过体检表,仔细地看了一遍,嘴角的梨涡更深了:“太好了!那你什么时候走?”

“还得等家访,接兵的干部去家里看看,没问题就能定下来了。”我说。

那天下午,我和秀雅沿着镇外的小河边散步。河边的槐树叶已经开始发黄,风一吹,叶子簌簌地落下来,铺在地上像一层金色的地毯。我们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快到李家庄村口时,我停下脚步,鼓起勇气抓住她的手:“秀雅,我要是去了部队,你……你能等我三年不?三年我就退伍回来,到时候我就去你家提亲。”

秀雅的手很软,被我一抓,瞬间变得滚烫。她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光,用力点头:“我等你。你到了部队要好好的,别受伤,按时给我写信。”

我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那天的夕阳特别美,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河边的槐花香飘了很远很远,像是在为我们的约定作证。

二、绿皮火车上的告别,藏在贴身衣兜的手帕

家访是在一周后进行的。接兵的王排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肩上扛着一杠三星,说话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他带着两个战士,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我家低矮的土坯房时,我爸妈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王排长坐在我家唯一的木板凳上,喝着我妈泡的菊花茶,问我:“陈阳,为啥想当兵?”

“保家卫国!”我挺直腰板,声音响亮。其实我心里还有半句没说——我想让秀雅过上好日子,想让她不用再在简陋的教室里当代课老师,想让她以后能穿新衣裳、住新房子。

王排长笑了:“好小子,有觉悟!到了部队好好干,争取早日入党,给家里争光。”他又问我爸妈:“你们同意孩子去当兵不?”

我妈抹着眼泪说:“同意,就是怕他在外面吃苦。”

“阿姨您放心,部队就是锻炼人的地方,等他回来,保准是个更能干的小伙子。”王排长安慰道。

家访结束后,王排长拍着我的肩膀说:“下月初就出发,在家好好准备准备,跟家人、朋友告个别。”

我送王排长到村口,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秀雅。她听说接兵的干部来了,特意从学校赶过来的。“怎么样?王排长说啥了?”她着急地问。

“说我能去了,下月初出发。”我笑着说。

秀雅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蓝布包:“这个给你。”我打开一看,是块白色的粗布手帕,上面用红线绣着“平安”两个字,针脚有些歪歪扭扭,边角还留着几处线头。

“我学了半个月才绣成的,”秀雅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你在部队要是想家了,就看看它。还有,我给你纳了两双千层底布鞋,部队训练苦,别磨坏了脚。”

她把布鞋递给我,鞋面上绣着简单的云纹,鞋底纳得密密麻麻的,每一针都透着她的心意。我把手帕塞进贴身的衣兜,布料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又把布鞋抱在怀里,心里又酸又甜。

12月5号是出发的日子。前一天晚上,我妈几乎没合眼,一直在给我收拾行李:两件换洗衣裳、一套洗漱用品、几包感冒药,还有她连夜烙的韭菜盒子,用铝制饭盒装好,塞在我的帆布包里。我爸坐在炕边,一边给我卷烟,一边嘱咐我:“到了部队要听领导的话,跟战友处好关系,别逞强,注意安全。”

第二天一早,我穿着新发的、没有领章的绿军装,背着帆布包,跟着村里的另外两个新兵,一起去镇政府大院集合。全镇一共十八个新兵,都穿着一样的绿军装,站成两排,看起来特别精神。秀雅和其他新兵的家属挤在大院门口,隔着警戒线朝我们挥手。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灯芯绒外套,在人群里特别扎眼。

我想跑过去跟她说句话,被带队的张班长拦住了:“列队了,别磨蹭!到了部队有的是时间写信!”张班长是个老兵,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看起来很严肃。

我们排队上了大巴车,车开动的时候,我扒着车窗往外看。秀雅跟着车跑,一边跑一边挥手,红色的外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红点。我摸出贴身衣兜里的手帕,眼泪砸在“平安”两个字上,晕开了浅浅的墨迹。

大巴车开到县城火车站时,站台上已经挤满了人。1999年的县城火车站还是老式的水泥站台,广播里的女声响嘶力竭地报着车次,声音里带着电流的杂音。小贩背着帆布包穿梭在人群中,叫卖着“茶叶蛋五毛一个”“方便面两块钱一包”,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烟味和食物的香味。

我们跟着张班长排队进站,手里捏着硬纸板做的车票,上面用针孔打印机印着车次和座位号:K452次,郑州至乌鲁木齐,硬座。我从来没坐过这么远的火车,心里既兴奋又忐忑——乌鲁木齐,那个在地图上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地方,以后就是我要待三年的地方。

火车是绿皮的,车厢里挤满了人,新兵们被安排在一节车厢的角落,两两坐在一起。我旁边是邻村的狗蛋,他跟我一样,也是第一次出远门,紧张得手都在抖。“陈阳,你说乌鲁木齐冷不冷?会不会下雪?”他小声问我。

“肯定冷,听说冬天能到零下几十度。”我一边说,一边把秀雅给的布鞋小心翼翼地放进帆布包的最底层。

火车开动的瞬间,站台上的人群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视野里。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心里全是秀雅的影子——她笑起来的样子,她低头绣手帕的样子,她跟着车跑的样子。我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铝制饭盒,打开盖子,韭菜盒子还是温的,咬一口,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在火车上度过。绿皮火车走得很慢,每到一个站台都会停一会儿,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车厢里越来越挤,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想上厕所都得挤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就趴在桌子上,或者靠在椅背上眯一会儿,浑身酸痛。

有一天晚上,我被冻醒了,摸了摸贴身的衣兜,手帕还在。我把它拿出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心里暗暗发誓:秀雅,你等着我,三年后我一定回来娶你。

三、新兵连的汗水与思念,石沉大海的第一封信

经过四天五夜的颠簸,火车终于到达乌鲁木齐火车站。刚下火车,一股寒风就扑面而来,比河南的冬天冷多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接兵的卡车早就等在站外,我们拎着行李,踩着厚厚的积雪,爬上卡车的后斗。卡车开得很快,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们都缩着脖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取暖。

一个多小时后,卡车开进了一个军营。营门两侧站着两个哨兵,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身姿挺拔。营区里的道路很干净,两旁的白杨树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积雪。我们被带进一栋两层的红砖楼,这就是新兵连的宿舍。

新兵连的生活,用“魔鬼训练”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号准时响起,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穿好衣服、叠好被子、洗漱完毕,跑到操场集合。被子要叠成“豆腐块”,棱角分明,有一次我叠得不好,被张班长当众掀开,让我在操场上重新叠了三遍,冻得手指都快没知觉了。

六点整,出操开始。先是一公里热身跑,然后是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每个项目都有规定的数量,完不成就要加练。我以前在村里干农活,身体还算结实,可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跟不上节奏,每次训练完都累得像条狗,躺在地上不想动。

白天的训练更苦。队列训练是基础,立正、稍息、齐步走、正步走,一遍又一遍地练,班长拿着一根小木棍,谁的动作不标准就敲谁的腿。有一次练正步走,我踢腿的高度不够,被班长敲了十几下,腿都肿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碰到就疼。

五公里越野是最折磨人的项目。刚开始的时候,我跑了两公里就气喘吁吁,落在队伍后面,张班长跟在我身边,一边跑一边喊:“陈阳!别掉队!坚持住!”我咬着牙,盯着前面战友的背影,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最后终于跟着队伍冲过了终点线。冲过终点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想念家里,想念秀雅。

晚上的时间也不轻松。七点到九点是政治学习,学习部队的规章制度、革命先辈的事迹;九点到十点是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可以写写信、洗洗衣服;十点准时熄灯睡觉。

自由活动时间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我会揣着津贴,跑到营部的服务社买邮票和信封。服务社的东西不多,邮票八毛钱一张,信封两毛钱一个,我每次都会买十张邮票、五个信封,生怕不够用。

趴在冰冷的水泥桌子上,我一笔一划地给秀雅写信。我不敢说训练有多苦,也不敢说自己被班长批评了,更不敢说晚上会偷偷哭,只捡好的说:“秀雅,我到部队了,一切都好。这里的战友都很照顾我,班长虽然严格,但也很关心我们。训练虽然有点累,但我能坚持住。你在学校还好吗?学生们听话吗?家里的收成怎么样?”

我写了满满三页纸,把信封上的地址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写错,才贴上邮票,投进营部的绿色邮筒里。我每天都会去传达室问有没有我的信,传达室的老班长总是笑着说:“急啥?平信得走半个月呢,耐心等着。”

半个月后,我终于收到了秀雅的回信。那天我正在训练,传达室的老班长拿着一封信跑过来,喊:“陈阳!你的信!”我当时正在练俯卧撑,一听这话,立马爬起来,顾不上拍掉手上的土,接过信就往宿舍跑。

信封边缘有些磨损,上面是秀雅娟秀的字迹,邮票贴在右上角,盖着青河镇邮电所的邮戳。我坐在宿舍的床沿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两张信纸,还有一张她的照片。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她说学校放寒假了,她在家帮着喂猪、做饭,还去镇上的邮电所问了好几次,终于收到了我的信。她说她很想我,问我吃得好不好,训练苦不苦,让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片是在镇上的照相馆拍的,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扎着马尾辫,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背景是照相馆里的布景画,画着蓝天白云和绿水青山。

我把照片夹在笔记本里,每天睡前都要看一眼。训练累的时候,只要想到照片上她的笑脸,我就又有了力气。我很快又写了第二封信,告诉她我收到了她的信和照片,告诉她我在训练中取得了进步,五公里越野能跑进二十分钟了,告诉她我很想她,想早点退伍回去见她。

可奇怪的是,这封信寄出去后,我再也没收到过秀雅的回信。我以为是她放寒假回家了,学校的地址收不到信,就改寄到她家:青河镇李家庄李秀雅收。我在信里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这封信也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

新兵连结束后,我被分到了边境的一个哨所,离营部有三十多公里。哨所里一共六个人,班长老张是个山东人,当了八年兵,脸上有块疤,据说是演习时被弹片划伤的。其他四个战友都是老兵,只有我和一个叫小李的是新兵。

哨所的条件比新兵连还艰苦。没有自来水,要去山下的溪里挑水,冬天溪水结冰,就得砸开冰面取水;没有电,晚上靠柴油发电机供电,每天只开两个小时,用来照明和给收音机充电;没有手机信号,唯一的通讯工具是一部手摇式电话,要摇半天才能接通营部,打外线更是难上加难,得层层报批。

写信成了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还是坚持给秀雅写信,每次都写满满三页纸,说哨所的雪有多厚,说我们种的白菜丰收了,说我又学会了新的军歌,说我很想她。可那些信就像丢进了无底洞,始终没有回音。

有一次,老张下山拉物资,我托他去营部的传达室问问有没有我的信。他回来的时候摇着头说:“问了,没有。是不是地址写错了?或者信在路上丢了?边境这地方,邮件丢件是常事。”

我拿出笔记本,反复看秀雅给的地址,没错啊。我心里开始发慌,难道她出什么事了?还是她不想等我了?

1999年的最后一天,哨所里煮了饺子。老张开了一瓶珍藏的二锅头,给我们每人倒了一小杯。“喝了这杯酒,就算在部队过了年了。”他说。我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的雪,突然想起去年的今天,我和秀雅在镇上的录像厅看跨年晚会,她靠在我肩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说要等我回来一起过下一个年。

“想对象了?”老张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把秀雅的照片给他看。“是个好姑娘,”老张端详着照片,“别着急,说不定信在路上呢。等开春了,我再帮你问问。”

开春后,营部搞骨干培训,我有幸去参加。培训结束那天,我特意去了传达室,翻遍了所有的信件,没有一封是给我的。传达室的班长说:“前段时间有批信丢了,说是拉物资的卡车翻沟里了,信全湿了,你是不是那批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些写满思念的信,那些盼了又盼的回音,难道都丢在冰冷的山沟里了?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哨所,夜里第一次在被窝里哭了。我想起临走时秀雅的眼神,想起我们在槐树下的约定,想起她照片上的笑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四、哨所的日与夜,关于她“嫁人”的流言

从营部回来后,我变得沉默寡言。训练的时候更加拼命,好像只有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才能暂时忘记秀雅的事。五公里越野我从二十分钟跑到了十五分钟,射击考核次次优秀,老张经常在其他战友面前夸我:“陈阳这小子,是块当兵的料。”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每天晚上,我都会拿出秀雅的照片,看很久很久。照片的边缘已经被我摸得有些毛糙,她的笑脸却依然清晰。我常常会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镇中学当代课老师?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想我?

2000年夏天,我收到了家里的来信。是我妈写的,字歪歪扭扭的,还夹杂着不少错别字。信里说,家里的玉米今年收成很好,卖了不少钱;我爸的腰不疼了,还能下地干活;镇上的王二小子出去打工,带回了个南方媳妇,彩礼给了八千块;还说秀雅的妈去镇上赶集,跟人说秀雅有了“合适的对象”,是个在县城当干部的小伙子,家里条件很好。

看到最后一句话,我手里的信纸“啪”地掉在了地上。小李正好进来送水,看到我脸色苍白,赶紧问:“阳哥,你咋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捡起信纸,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合适的对象”“县城当干部”“家里条件好”,这几个词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想起秀雅的样子,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她。我在千里之外的边境哨所,连封信都寄不出去,她怎么可能一直等我?

那天晚上,我没有吃饭,一个人坐在哨所的岗亭里。岗亭外是茫茫的戈壁,夜空很黑,星星很亮,风刮过铁丝网,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哭。我拿出秀雅的照片,看着她的笑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想起我们在河边散步的样子,想起她给我绣的手帕,想起她给我纳的布鞋,心里又酸又疼。

“阳哥,你在这儿呢?”老张拿着一件军大衣走过来,披在我身上,“天这么冷,怎么不回屋?”

“张班长,”我哽咽着说,“我家里来信,说秀雅有对象了,可能要嫁人了。”

老张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陈阳,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想想,咱们在这边境线上,一年到头见不到家人,连封信都难寄,人家姑娘等你三年,确实不容易。要是她真的找到了好归宿,你应该祝福她。”

“可我们约定好的,她要等我三年的。”我哭着说。

“约定这东西,有时候经不起现实的考验。”老张拍着我的背,“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把心思放在训练上,别让这事影响了心情。”

那天晚上,我把所有写给秀雅的信稿都烧了。信纸在火盆里烧成灰烬,被风吹得漫天飞,像一群断了线的风筝。我把秀雅的照片夹回笔记本里,藏在床板的最下面,告诉自己:别再想她了,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从那以后,我很少再提秀雅。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训练和工作上,跟着老张学习哨所的日常管理,学习如何观察边境情况,学习如何使用各种武器装备。2001年,我入了党,还当了副班长,老张说我是哨所里进步最快的新兵。

可我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看到别的战友收到女朋友的信,我会想起她给我写的那封信;吃到从家里寄来的芝麻糖,我会想起她给我烙的芝麻糖;听到收音机里播放爱情歌曲,我会想起我们在河边散步时,她轻轻哼着的小调。

有一次,小李收到了女朋友寄来的毛衣,红色的,跟秀雅照片上穿的那件很像。他高兴地在宿舍里展示,说这是他女朋友织了一个月才织好的。我看着那件毛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转身走出宿舍,一个人在操场上跑了五公里,直到跑得浑身是汗,才停下来。

2002年春天,我又收到了家里的来信。我妈在信里说,秀雅的妈盖了新房子,是砖瓦房,比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都气派,村里人都说那是秀雅的对象给盖的。还说秀雅已经不在镇中学当代课了,听说去了县城的小学当老师,跟着她的对象一起住在县城。

我看完信,心里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难过,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我把信叠好,放进抽屉里,然后继续训练。老张看到我,问:“家里来信了?一切都好?”

“挺好的,家里收成不错,我爸妈身体也硬朗。”我笑着说,语气很平静。

老张看着我,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有些事,只能自己消化。

那段时间,我开始申请转志愿兵。我想,既然秀雅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就留在部队吧,至少这里还有我的战友,还有我的责任。老张很支持我,帮我写了推荐材料,营部的领导也很认可我的表现,说只要我通过考核,就能转志愿兵。

可就在考核前一个月,我在一次训练中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医生说要休养一个月,不能参加剧烈运动。转志愿兵的考核泡汤了,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心里很失落。老张来看我,说:“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实在不行,退伍回家也挺好,家里还有你的亲人。”

我看着天花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我想回家,想看看我爸妈,想看看那个生我养我的小镇,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看秀雅,确认她过得好,也行。

五、退伍的行囊,火车站里的红色身影

2002年11月,退伍的命令下来了。那天早上,起床号响后,老张把我们叫到一起,宣布了退伍名单。当听到“陈阳”两个字时,我心里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回家了,忐忑的是不知道回家后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秀雅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收拾行李。我把叠得方方正正的军装、军帽、肩章都放进背包里,还有老张给我的那本《部队规章制度》,他说让我带回家留个纪念。我从床板下拿出那个笔记本,翻开,秀雅的照片掉了出来。我捡起来,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临走前,老张把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个布包:“这是我攒的两百块钱,你回家找工作用。记住,到了地方别逞强,咱们当兵的,走到哪儿都得挺直腰杆。”他的眼睛有点红,“以后要是有机会,来山东找我喝酒。”

我攥着布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三年的哨所生活,我们一起挑水,一起种菜,一起在雪夜里站岗,一起分享为数不多的零食,早就成了亲人。“张班长,谢谢你这三年的照顾。”我哽咽着说。

“谢啥,都是战友。”老张拍着我的肩膀,“走吧,别让车等久了。”

我们坐着卡车,一路颠簸地到了营部。营部的操场上停着几辆大巴车,都是来接退伍兵的。我和小李还有其他几个退伍兵一起上了车,车子开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营部的大门,心里充满了不舍。

到了乌鲁木齐火车站,我们拿着退伍证,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2002年的火车票已经变成了软纸打印的,上面印着车次、座位号和票价。我买的是硬座,要走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河南。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戈壁滩渐渐远去。三年了,我终于要回家了。我想起三年前离开家的时候,还是个懵懂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退伍军人,身上多了几分沉稳和坚毅。

火车上很挤,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我旁边坐着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一直哭,老太太哄了半天都没用。我从背包里拿出我妈给我烙的饼干,递给小女孩:“吃块饼干吧,别哭了。”小女孩接过饼干,止住了哭声,老太太笑着说:“谢谢你啊,小伙子。”

“不客气。”我笑了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这三年的生活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新兵连的汗水,哨所的孤独,收到秀雅第一封信时的喜悦,听到她“嫁人”消息时的痛苦,还有战友们的陪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小女孩的笑声吵醒。她正拿着我的退伍证,好奇地翻看着。“这是什么呀?”她问我。

“这是叔叔的退伍证,证明叔叔当过兵。”我笑着说。

“叔叔是解放军吗?”小女孩仰着小脸问。

“是啊。”

“解放军叔叔真厉害!”小女孩拍着小手说。

看着小女孩天真的笑脸,我心里暖暖的。也许,这三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至少我为国家尽了一份力。

火车走了二十多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我们市的火车站。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出站口挤满了接站的人,举着牌子的、喊着名字的、推着自行车的,乱哄哄的一片。我背着迷彩包,手里拎着一个装着退伍证和几件换洗衣裳的塑料袋,随着人流往外走。

阳光有点刺眼,我眯着眼睛,四处张望着。我爸说要来接我,可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可能是路上堵车了吧,我心里想着,找了个台阶坐下,等着我爸。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出站口右侧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穿蓝色外套的姑娘,扎着马尾辫,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桶,正踮着脚尖,焦急地往出站口里面张望。

是秀雅!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瘦了些,头发长了,齐肩的长度,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可眉眼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弯弯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角浅浅的梨涡。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县城,跟着她的“对象”一起生活吗?难道家里的信是假的?

我愣在原地,脚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子。她好像也看到了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朝我走来。她的脚步很快,裙摆被风吹得飘了起来,手里的保温桶晃了晃,里面的东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陈阳!”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听到她喊我的名字,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三年的思念,三年的忐忑,三年的绝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全都化作了泪水。我以为她早就忘了我,以为她已经嫁人生子,以为我们的约定早就被风吹散了,可她竟然在这里等我。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迷彩服上,晕开了一小片湿痕。

秀雅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眼睛也红了。她把保温桶递给我,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今天退伍,特意来接你。这是我熬的鸡汤,你快趁热喝。”

我接过保温桶,手指碰到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可我不在乎。我一把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三年的训练有多苦,我没哭;三年的孤独有多难熬,我没哭;听到她“嫁人”的消息有多心痛,我没哭;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坚持,都在这个拥抱里得到了释放。

“你怎么不写信给我?”我哭着问,声音含糊不清,“我写了好多信,都没收到你的回信。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秀雅也哭了,她伸出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动物:“我也没收到你的信啊!我给你写了十几封信,都被退回来了,说地址不对。我去县武装部问,他们说你的部队换防了,不知道新地址。我以为……我以为你出事了。”

原来如此!我想起新兵连结束后,我被分到了边境哨所,地址变了,却忘了告诉她。而她给我的地址,可能因为学校教务处搬迁,信件也没送到她手里。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明明心里都装着对方,却因为命运的捉弄,断了联系。

“我爸说……说你有对象了,要嫁人了,还去了县城当老师。”我松开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她的眼睛。

秀雅破涕为笑,她伸出手,轻轻捶了我一下:“那是我妈故意跟人说的!她想让我嫁给县城那个干部,我不同意,跟她吵了好几次。我一直在镇中学教书,根本没去县城。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一直在等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闪着泪光,却带着坚定的光芒。那一刻,我知道,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我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到夹着照片的那一页,把照片递给她:“我天天都带着它,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

秀雅接过照片,摸了摸上面的折痕,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也天天看你的信,虽然都被退回来了,可我还是留着。我把它们放在一个木盒子里,每天都拿出来看看。”

我们坐在火车站的台阶上,聊了很久很久。阳光渐渐西斜,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告诉我,这三年她拒绝了所有说媒的人,不管别人怎么劝,她都坚信我会回来;她告诉我,她已经转正成了正式老师,工资涨了,每个月能拿三百多块;她告诉我,我家的玉米今年收成很好,我爸妈身体也硬朗,就是经常念叨我。

我告诉她,这三年我在部队的生活,告诉她我训练有多努力,告诉她我拿到了优秀士兵的奖状,告诉她我有多想念她。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金黄色,我们站起身,手牵着手,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家走。路过镇上的邮电所时,我停下脚步,指着里面说:“明天,我们一起来寄信,寄给三年前的自己,告诉那时候的我们,别担心,我们会等到对方的。”

秀雅笑着点头,握紧了我的手。晚风拂过,带着槐树叶的清香,就像三年前那个约定的午后。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也许会有坎坷,也许会有困难,但只要身边有她,我就什么都不怕。

六、迟来的回信与未凉的心意,槐树下的新约定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秀雅去了我家。我爸妈看到秀雅,又惊又喜。我妈拉着秀雅的手,不停地说:“好孩子,委屈你了,这三年让你等了这么久。都怪我,听了别人的闲话,还写信告诉你阳子那些瞎话。”

秀雅红着脸说:“阿姨,我不委屈,陈阳回来了就好。”

我爸看着我们,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阳子,你赶紧去买点肉,中午咱们包饺子吃。”

我笑着答应,拉着秀雅一起去镇上的菜市场。菜市场里很热闹,卖菜的、卖肉的、卖水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我牵着秀雅的手,穿梭在人群中,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你想吃什么馅的饺子?”我问她。

“韭菜鸡蛋馅的吧,我记得你喜欢吃。”她笑着说。

我心里一暖,没想到她还记得我喜欢吃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三年了,她一直把我的喜好放在心上。

买完菜回家,我妈和秀雅在厨房里忙活,我和我爸坐在院子里抽烟。我爸看着我,说:“阳子,秀雅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辜负她。”

“爸,我知道,我会好好对她的。”我坚定地说。

中午的饺子吃得特别香。我妈不停地给秀雅夹饺子,秀雅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我自己来,您也吃。”

吃完饭,秀雅要回学校备课,我送她回去。路上,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我:“这是我这三年给你织的毛衣,不知道你穿合不合身。”

打开一看,是件藏青色的毛衣,针脚很整齐。我把毛衣套在身上,大小正好,暖暖的。“很合身,我喜欢。”我笑着说,把她搂进怀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找工作。2002年的退伍军人找工作不容易,我去应聘过安保公司,人家要“有经验的高端安保”,嫌我没经验;去工厂应聘,人家要技术工,我啥也不会。那段时间我很沮丧,觉得自己在部队学的东西到了地方一文不值。

秀雅看出了我的心思,每天放学都来陪我。她给我打气:“陈阳,你那么能干,肯定能找到好工作的。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创业,开个小卖部也行。”

在她的鼓励下,我重新振作起来。我想起在部队学过开车,就去考了驾照,然后托老张的关系,在县城的运输公司找了份货车司机的工作,每个月能挣一千多块。虽然累,要经常跑长途,但我很满足,因为我能靠自己的双手给秀雅幸福了。

2003年春节,我去秀雅家提亲。她爸妈一开始还有点犹豫,觉得我只是个司机,不稳定。可当我拿出在部队得的奖状,又说了我和秀雅三年的约定后,她爸点了点头:“好孩子,有担当,我同意你们的婚事。”

婚礼定在当年的十月一日,国庆节。那天,我穿着崭新的西装,秀雅穿着白色的婚纱,在亲友的祝福声中拜了堂。婚礼上,老张特意从部队赶来,喝了满满三大杯酒:“我就知道你们俩能成,这是我见过最执着的爱情。”

婚后,我们住在镇上的新房子里。秀雅继续当老师,我跑运输。每天早上,我送她去学校,晚上她在家等我回来,给我留着热饭。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我爸妈,或者去镇上的公园散步。

有一次,我整理旧物,翻出了那些被退回的信。秀雅凑过来,一封一封地看:“你那时候写的信真肉麻,说想我想得睡不着觉。”

我笑着抢过信:“还说我,你写的信不也一样,说要等我回来一起种白菜。”

我们把那些信和照片一起放进一个木盒子里,藏在衣柜的最深处。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是三年等待的勋章。

2008年,我们的儿子出生了,取名叫陈念雅,意思是想念秀雅。抱着儿子,我看着秀雅,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1999年我没有去当兵,如果2002年我没有在火车站看到她,如果我们没有坚持等对方,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幸福。

儿子上小学那年,学校组织去部队参观。看着穿着军装的战士,儿子好奇地问:“爸爸,你以前也是当兵的吗?”

我点点头,摸了摸他的头:“是啊,爸爸以前在部队,为了保家卫国,也为了等你妈妈。”

秀雅笑着说:“那时候你爸爸写了好多信给我,都丢了,还好我们没放弃。”

夕阳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暖暖的。我知道,爱情有时候需要等待,需要坚持,需要相信。就像1999年的约定,2002年的重逢,虽然晚了点,但终究没有错过。

如今,那棵老槐树还在镇东头,每年春天都会开满槐花。我和秀雅经常带着儿子去那里散步,给儿子讲我们当年的故事。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那段跨越三年的爱情,那段在火车站重逢的泪水,那段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时光。

每年的12月5号,我都会带着秀雅去火车站,看看当年我们重逢的地方。虽然火车站已经翻新了,老槐树也换成了新的景观树,但我们依然能清晰地记得,2002年的那个下午,阳光有多暖,她的笑容有多甜,我的眼泪有多咸。

那三年的等待,像一杯醇厚的老酒,越品越香。它让我们懂得了珍惜,懂得了坚持,懂得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就是不管相隔多远,不管遇到多少困难,都坚信对方会等自己,都愿意为对方坚守。

而那个在火车站的拥抱,那些滚烫的眼泪,将会成为我们一辈子最珍贵的回忆,永远刻在我们的心里,温暖着我们往后的每一个日子。

来源:高贵海燕XZW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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