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武侠小说《青衣修罗传》第四部七回 七画之谜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09 15:21 1

摘要:蓦地里,一道森森剑气,飞向脑后袭来,黑袍老者乃久经大敌之人,疾的挪身,旁移三尺。

第七回 七画之谜

蓦地里,一道森森剑气,飞向脑后袭来,黑袍老者乃久经大敌之人,疾的挪身,旁移三尺。

孰料,那股剑气,就和附骨之蛆一般,仍然在他脑后摇晃。

这一惊非同小可,疾的又一挪身,往旁闪去,但,任他如何挪闪,始终未摆脱那股剑气。

同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凌的嗓音道:“快把解药取出来。”

这黑袍老者乃是千毒门主,不仅是玩毒的圣手,武功方面亦有极深的造诣,自知一着失误,绝对摆脱不了背后这支利剑,只得伸手摇出一个绿玉瓶,倒了一点粉末,弹在杨玉凤的鼻孔内。

背后用剑指着他的,乃是金白羽,他于瞥见杨玉凤遭到暗算之时,一时情急,竟把轻易不用的断剑取出,容千毒门主把药取出后,这才纳剑归鞘,冷冷道:“尊驾若要找场,可冲着我来。”

千毒门主听觉何等灵敏,剑才一撤,他已螺旋似的扭转,沉声道:“本座虽然一时大意,可是你也没占便宜。”

金白羽望了地下的杨玉凤一眼道:“在下最看不惯,就是那些对人偷袭暗算的小人。”

千毒门主隐泛青色的面孔,涌起一重杀机,哼了一声道:“你已中了本座的无形之毒,且看谁能为你抱不平。”

金白羽暗中一运气,竟无丝毫中毒现象,不禁朗声笑道:“这种下五门的迷药,岂能奈何我,尊驾还是少得意吧。”

千毒门主仔细朝他脸上一看,果然没有中毒现象,不禁大为惊异。

就在这时,一位手摇纸扇,身御青衫的中年文生,缓步行入场中,一眼瞥见躺着的杨玉凤,不由面容骤变,厉声喝道:“什么人伤了她?”

一个箭步直冲了过来,俯身将她扶起。

金白羽冷冷答道:“她已闻上了解药,大概不妨事了。”

这时杨玉凤已然醒转,睁眼望了文生一眼,娇喊道:“四叔,他们都欺负我。”

中年文生乃是四川杨家的老四杨风,外号夺命书生,立时双眼一翻,精芒暴射,厉喝道:“是谁?”

杨玉凤随手一指道:“就是他。”

她手指着千毒门主,眼睛却望着金白羽。

杨风误以为就是金白羽,霍地立起身来,直趋金白羽身前道:“你是自行了断,还是由四爷来动手?”

金白羽此时已为杨玉凤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激起了怒火,当下也懒得解说,冷冷一笑道:“最好你自己先估量估量。”

杨风大怒,挥手一掌推来,一股巨大的潜力,直撞了过来。

金白羽不闪不避,翻掌往外一迎,两股暗劲一触之下,地面陡地一阵旋风,刮得杨玉凤衣袂飘飘,直欲乘风飞去。

杨风陡觉心头一震,身不由主的退了一步,金白羽却是昂然屹立不动。

杨风万没想到这少年的内力如此雄浑,以致一上来便吃了一个暗亏,更觉怒不可遏,拍的一声,纸扇张开,挪身正待再进。

杨玉凤突然高喊道:“四叔,你弄错了,不是他。”

杨风怒气勃勃道:“到底是谁?”

杨玉凤急道:“真的不是他,是千毒门主对我暗下无形之毒。”

杨风外号夺命书生,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称,虽经杨玉凤在旁解说,他哪里肯信,纸扇一指道:“小子,撤出你的剑来。”

金白羽仰着脸,冷冷道:“我看不用了,在下一旦撤剑,那就非流血不可。”

杨玉凤刚才只是故意撒娇,也可说是心理上的一种矛盾,意欲让四叔先行教训他一顿,替他出出气,然后再加以说明,万没想到,金白羽的武功,比她平日奉若神明的四叔,似乎还要高出一筹。

这时眼看金白羽似已动了真怒,芳心不禁大急,赶紧扑身挡在杨风的身前道:

“四叔,真的不是他嘛。”

杨风并不知内情,误以为她是卫护金白羽,当下把脸一沉道:“没有你的事,让开。”

杨玉凤只急得眼泪汪汪,复又道:“四叔,你老人家要与他动手,任何时间都行,但不要在此刻。”

杨风把眼一翻道:“为什么?”

杨玉凤道:“侄女刚才被老毒物暗用毒物迷倒,是他出手逼迫老毒物拿出解毒来的,你老人家若是责怪他,岂不是恩将仇报?”

杨风将信将疑道:“果是这样?”

金白羽朗声一笑道:“世上尽多恩将仇报之人,何只是四川杨家。”

杨风大怒道:“你说什么?”

金白羽冷冷道:“在下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杨风原已平复的怒火,复又升起,一手推开玉凤道:“闪开,不论真相如何,凭他这言语,就得教训他。”

金白羽嘴里在说话,暗中却在留神千毒门主的举动,匆觉他手脚举动有异,不由大喝道:“小心老毒物弄手脚。”

可是千毒门主使毒的手法,何等高明,早在不知不觉中,又使出了无形之毒。

杨风亦是老江湖了,只以护犊过甚,一上来便弄错了对象,及至金白羽喝破,方才想到身旁还有一位以擅使百毒的老毒物,心中倏然警觉,可是,时间已经不及了。

只听千毒门主森森笑道:“老夫别无所求,只把那妞儿怀中之物给我,老夫保证解去你们身上之毒。”

杨风暗运功力一试,果觉运转有异,知已中毒,心中不觉一凛,但表面仍然声色不动,回头对杨玉凤道:“你怀中藏有何物,可取出给四叔过目。”

杨玉凤从他的眼神中,已知他要自己做什么,立刻暗中扣满了一把蝶须金针。

千毒门主目光何等锐利,冷笑道:“劝你少用真力为妙,几根金针岂能伤得了老夫。”

杨玉凤原图暗中出其不意,以漫天花雨手法,发出金针,现对方已有防备,知道发出也是白费气力,情急之下,暗中偷眼对金白羽一看,只见他神态悠闲,正在遥望谷之阳与四海龙君等人的争斗。

杨风原是与杨玉凤一路同来,因为召集人手,让杨玉凤先来一步,现见千毒门主用毒来对付她,那不啻说明杨玉凤已然得着了所要取得的东西,不然的话,千毒门主决不至于甘冒不韪,公然与四川杨门为敌。

他为人阴毒狠辣,此刻身中奇毒,已落下风,但仍神色不动,打定捱得一刻是一刻的主意,以便等待后援。

孰料,千毒门主与他是同一心理,他知对方已然中毒,时间越长,中毒越深,唯一可虑是眼前这少年,不知怎的竟然百毒不侵,必须去除此一障碍,始有成功之望。

但从刚才的情形观察,对方不仅不畏毒,而且武功极高,想要以武功将他制服,只怕不是易事,即令能够制服,亦不是三招两式可以办得到的。

万一动手之时,杨家叔侄乘机逃脱,那就更不合算了,是以心中不住的转着念头。

此时场中共分了两个斗场,一处是四海龙君与谷之阳,一处千毒门主与四川杨家。

争斗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谷之阳与杨玉凤得着了禅院内的藏珍或者是羽书。

只有金白羽他是毫无所求,不过是适逢其会吧了。此外,还有风陵庄的人,他们并非力量不及,而是别有用心,总管冯滔,师爷玉扇郎君,都各率了一批人,虎视眈眈,站立一旁。

千毒门主默察场中情形,沉思再三,突然若有所悟,暗中以传音对杨风道:

“杨兄,你对四下的情势看出来么?”

杨风亦用传音道:“我们叔侄俱已中毒,你该称心如意了。”

千毒门主道:“兄弟不说假话,刚才我认为将你们毒倒,便有得手之望,此刻看出才知事情不简单。”

杨风冷笑道:“既知事情不简单,何不取出解毒来,老实对你说,你纵然一时得手,四川杨门也绝不会放过你老毒物。”

千毒门主笑了笑道:“老夫既已做了,便不怕你们杨门的报复,不过话得说回来,如果杨兄答应令侄女所得着的东西,与兄弟平分,兄弟便可一路布毒,断绝他们的追袭。”

杨风此时也省悟场中尚有风陵庄之人,于是暗对杨玉凤问道:“你究竟在禅院得了些什么?”

杨玉凤不便隐瞒,轻声道:“只是一幅麻姑献寿图。”

杨风又道:“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玉凤道:“圆的背面有许多古篆,侄女一时也参不透是什么。”

杨风心里一动,跟随建文帝之人,既能替他造下如此玄奥的一所禅院,他书斋之内所藏之物,自然是件件珍贵了,一般的字画题跋,大都写在画面上,没有写在背面的,这画背面的古篆,定必大有文章,岂能轻易送给老毒物,但表面却故作轻蔑的一笑道:“我道是什么珍贵之物,原来是一幅古画,早知是这个,兄弟可以作主奉送与千毒兄。”

千毒门主接道:“杨兄此话当真?”

杨风敛去笑容道:“此刻情形却又不同,如若兄弟于中毒之后取出,那不啻是订了城下之盟,兄弟恕难答应。”

千毒门主沉忖有顷道:“兄弟有一事与杨兄相商,不知杨兄能不能赤诚合作?”

杨风眼珠一转道:“你不妨说说看,如不使兄弟过份难堪,我可以考虑答应你。”

千毒门主迅速道:“此乃两得其利之事。”

略顿一顿接道:“杨兄可曾留意那少年手中的锦盒?兄弟猜,准必是珍贵无比之物,你我如能合作,用我之毒,加上贵门的蝶须金针,必能一举得手。”

杨风点了点头道:“此事兄弟可以答应,但必须先为我解去身中之毒。”

千毒门主阴阴一笑道:“这个自然。”

还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两颗丹药,递与杨风道:“贤叔侄浸毒已久,请先吞下这颗丹药,再闻上点解毒,便可安然无事了。”

杨风接过丹药,略事迟疑,终于纳入口中吞下,千毒门主复又取出一些药末,弹入他鼻孔道:“杨兄请运气试试,毒已解了。”

杨风暗中运气一周,果觉畅行无阻,心头顿觉一宽,举目投向谷之阳道:“是不是容他们分出胜负再动手?”

千毒门主点头道:“杨兄请看兄弟眼色行事。兄弟自有道理。”

杨风知他又要重施故技,会意地点了点头。金白羽于杨风与杨玉凤中毒之后,原就有意出手解救,但因杨风先前过份不尽情理,是以静立不动,故意把目光投向谷之阳那面。

谁知不看则已,这一看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因为谷之阳所用的,几乎全部都是他所熟悉的武功,不知不觉间便出了神。

那四海龙君掌力雄浑,招招有如巨斧开山,威猛已极,而谷之阳却是守多攻少,似乎已处于捱打的地位,乍看之时,不禁暗暗为他捏一把汗。

可是,当他仔细观察之下,才知事有蹊跷,他乃熟悉谷之阳武功路子之人,第一招施出,下一招大部份可以猜着,但当谷之阳以一招掌势,将四海龙君的攻势封住后,若然紧接施出下招,纵无法伤着对方,亦可反攻为守,乘势夺回先机。

奇怪的是,明明有这样的机会,而谷之阳竟轻轻放过了,至此才知他是故意藏拙,只是猜不透为了什么。

此刻杨风与千毒门主的条件已然谈妥,二人缓缓的往前凑去。

杨玉凤似无心,似有意的瞥了金白羽一眼,暗中招了招手。

金白羽全神贯注于双方的招式,竟没有理会。

孟氏双雄眼看四海龙君胜算在握,精神大振,忽见千毒门主与杨风缓缓行来,不禁重重哼了一声。

孟威暗对孟平道:“时机迫促,顾不得许多了,咱们并肩上。”

一抖仙人掌,呼的向谷之阳面门点去,孟平也一摆软索铜锤,纵身突入圈里。

但听一声惊呼,谷之阳暴退五尺。手中锦盒已然滚落地下。四海龙君顾不得追袭,一弯腰便去夺那锦盒,哪料,手刚刚伸出。

蓦地身后一声娇喝,一蓬暗器,兜头盖脑撒下,当下顾不得夺那锦盒,脚下一垫劲,暴退五尺。

那蓬暗器乃是四川杨门的独门暗器蝶须金针,系由杨玉凤所发出。

紧接暗器之后,一条人影电射而出,直向锦盒扑去,来势有如电闪。

孟氏双雄齐声怒喝,两般兵刃齐递,猛向人影攻去,但那条人影已然从锦盒之上一掠而过。

此时四海龙君已再度冲出,复又向锦盒扑去,孟威大喝道:“龙君,小心老怪物下毒。”

四海龙君一惊之下,真气一敛,硬生生把冲出的身形刹住。

那从锦盒掠过之人影,果是千毒门主,森森一阵怪笑道:“锦盒四周老夫已布下剧毒,哪个不要命,不妨试试看。”

四海龙君仗着功力深厚,冷哼一声道:“我就不信这个邪。”

可是,就在这刹那间,锦盒方圆一丈之内,草木俱已枯萎而死。

在场之人,目睹这种剧毒,心头无不凛然,四海龙君也为这景况怔住了。

“哈哈……嘿嘿……”千毒门主扬声冷笑,那份得意洋洋的神情,简直无法形容。

他拱手齐眉,十分轻屑的道:“不是老夫夸口,论功力,也许在场的各位有可以与老夫不分上下的,可是……哈哈!这施毒一门学问,恐怕各位要承让三分了!”

四海龙君跑哮如雷道:“老毒物!你敢用真才实学与我比剑吗!”

干毒门主森冷的一哼,指着地上被毒物烧得焦黄的一片草坪道:“什么叫真才实学!老夫这份功夫就是真才实学!”

“呸!”孟氏双雄勃然大怒,施了个眼色,各振手中兵刃,逼上前去!

孟威手中的仙人掌迎面一晃,道:“我们逼着人家抛下锦盒,你却来捡现成的便宜!未免太简单了吧!”

“对!”孟平的软索铜锤抖动有声,也道:“天下哪有这等的好事!”

他二人脸露杀气,目凝凶光,全都蓄势待发。

“哈哈……”千毒门主仰天干笑一声,咬着牙道:“二位敢莫是不服吗?”

孟平大喝道:“何止不服!我要你的老命!”

话音初发,右手铜锤一起,认定千毒门主的身上砸下,接着左手铜锤也横出去。

这招“钟鼓齐鸣”乃是他成名的招数,含怒出手,威力更烈。

千毒门主冷冷一笑道:“找死!”

笑声之中,但见他黑袍飘起,后退七尺,脚下末稳,已如一朵黑云,斜地里飞了起来,人在凌空袍袖扬起,遥遥向孟平拂去。

“哇!”

说时迟,在这一转瞬之间,孟平的双锤招式软弱,喷出一口血箭,双眼发直!

“咕咚!”

像倒了半截土墙,连吭也没再吭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就地。

第八回 帝王珍藏

千毒门主也已落身实地,吱吱有声的咬着牙,脚下一步步走向发楞的孟威道:

“阁下是不是想同你兄弟一块上路!”

孟威先前被突然而发的情况楞住了。

如今一见兄弟惨死,不由怒从心上起,舞动仙人掌,疯虎一般吼道:“孟爷爷与你拚了!”

“拚!”千毒门主冷兮兮的道:“你还不够资格!”

口中说着,大袖向外一扬,隐隐之中有一阵腥膻可闻的臭风,向孟威袭去!

四海龙君大吼道:“孟威!小心!”

然而,哪来得及,但见孟威举着仙人掌的姿式不变,人如木雕泥塑的一般,像传说中的“定身法”样,被“定”在那儿。

千毒门主得意忘形的道:“各位!千毒门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因此,本门的功夫也很少为各位知道!今天是机会难得,索性请各位见识见识吧!”

他扬眉一笑,忽然张开大口,对着痴痴站定的孟威呵了一口气!

“噢!”

在场之人,不由全是一惊,不自觉的发出了声惊讶的叹息!

原来,就在千毒门主一呵气之时,那雄伟魁梧的孟威,忽然像枯萎了的花草一般,眼见着萎缩下去。

地上,流着奇臭令人作呕的黄水。

渐渐地……

孟威竟变成一具白森森的骨骼架子,连一身衣服也化成了灰尘,随风而逝!

这是罕见的巨毒,也是令人不忍卒睹的残酷。

风陵庄的一干剑手,个个相顾失色。

杨氏叔侄互望了一眼,暗暗咋舌。

连目空一切的四海龙君,也不由心中捏了一把汗,一时浓眉紧皱!

这时,谷之阳已凑近了金白羽,以蚁语传声道:“金兄!这老毒物算得心狠手辣!”

金白羽微微一笑,并未答言。

谷之阳又道:“金兄!这老怪真是扎手货!”

金白羽尚未开口——

千毒门主一步步走向那片枯黄的草地,也正是锦盒落地之处,挺起胸膛,神气十足的道:“各位之中,还有人对这锦盒有兴趣的没有?”

他面含阴笑,目无余子!

谷之阳又低声扯了扯金白羽的衣角道:“这老怪太狂了!”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可也算得狂!”

谷之阳又道:“可惜兄弟没能力抗拒他的奇毒!不然……”

他说话之际,双目凝视着金白羽,脸上一片愤恨之色,不胜遗憾的神情!

金白羽心忖:“你想唆弄我去斗他?”

想着,又淡淡一笑道:“可惜兄弟我对那锦盒实在没有兴趣!不然,哼……”

金白羽的话,并没像谷之阳那样细微,竟被千毒门主听了个真切。

因此,他面带杀气,眼射凶光、对着金白羽喝叱如雷:“不然怎么样!”

金白羽不由微怒道:“你是对我说话?”

谷之阳乘机帮腔,大声吼道:“你不认识这位青衣修罗!”

这分明是存心挑岔,又故意的报出金白羽的绰号,要把事情弄僵。

果然!

千毒门主仰天狂笑如故,一指孟威的那堆白骨,厉声吼道:“青衣修罗也好,红衣修罗也好,但愿不要变成没有衣的修罗!哈哈哈!”

“住口!”

金白羽自出道以来,何曾受过别人这等当面奚落,一股无名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暴喝声中,人已跨上一步越众而出!

千毒门主虽然口出狂言说着大话,但是,对于金白羽他是领教过的。

最使这个老怪物胆怯的,是先前他也曾对金白羽施用过无形之毒,然而,竟然如泥牛入海,不但金白羽没有中毒的现象,而且仿佛连半点感觉也没有。

因此,老毒物道:“阁下!常言道:事不关己不劳心!你一再的挑衅找碴,却是为何?”

老毒物的语气已缓和了许多。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我看不惯你那副狂态!”

千毒门主色厉内荏的道:“江湖之上没有道理可言,老夫占上风,就是老虎威风!”

他这句话,越发露出了怯意,也越发激起了金白羽的豪情。

他不由仰天大笑道:“哈哈!你的话不错!”

千毒门主紧接着道:“既然如此,你何必……”

“要是在下我占了上风呢?”

金白羽口中说着,人已到了场子的核心,又已缓缓的道:“按照你的说法,在下也可以摆一摆威风了!是也不是!”

千毒门主不明白金白羽的话,愕然道:“你?你要怎样?”

金白羽的目光一寒,如同两道冷电,沉声道:“我要你把那地上的锦盒留下来!”

他那一脸的杀气,两眼的冷芒,使在场之人全都为之赫然。

玉扇郎君这时火上加油的道:“公道!武林争胜,强者有理!”

千毒门主曾对地上施过烈性之毒,有恃无恐的道:“老夫就不动手,看谁有胆量去拿!”

说着,他真的横跃七尺,插腰岳立,一双恶毒的眼神,扫视着在场各人。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金白羽微微一笑,对着身侧的谷之阳道:“谷兄!你对那锦盒真的有兴趣?”

谷之阳料不到他有这一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若是答应“没兴趣”,适才分明自己曾唆弄金白羽出面。

若是答应“有兴趣”,生恐金白羽当着众人之面,要自己去取。

到底是取好呢?还是不取的好呢?

去取?眼看着那里是毒气冲天,岂不是自找苦吃!

不去取!岂不有损威名丢人现眼。

因此,他尴尬的一笑,讷讷的道:“金兄!已经有你老兄出面,兄弟当然是情感为重、一切由金兄您来定夺了!”

他的话虽然够圆滑的,但脸上不由泛起一片羞愧的淡红。

金白羽朗声一笑道:“既然如此,我打算把它拿来送给你,因为这锦盒乃是谷兄从书斋中取出来的!”

说完,目光犀利的一扫视四周虎视眈眈的众人,又高声道:“有谁不服的没有!”

语落,他的人已向锦盒走去。

此刻,场子上一片寂静。

因为,这是生死的一刻,由于孟氏双雄的死,还有地上方圆丈余的枯草,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做为赌注!

金白羽上前四五步,眼看已离那枯草剧毒之地不到三尺。

他突然停了下来,沉声道:“若有人对在下的决定不服的,此时尚可发表意见,等到锦盒到了在下手里,谁再多口,那可是自己找死!休怪在下无情!”

口中说着,又游目四顾,环视四下一遭!

最后,他的一双剑芒也似的眼神,落在千毒门主的脸上,冷森森的道:“你!主要的是你!”

谁知,千毒门主了阴阴一笑道:“请啦!”

这个老怪物是表面故作大方。

然而,谁也看得出来,他恨不得金白羽立刻去取那地上的锦盒。

久未发言的杨玉凤,不由惊呼声道:“毒!那盒子上……”

“玉凤!”

夺命书生杨风,沉声喝止,又压低嗓门道:“事不关己枉劳心!”

杨玉凤心想:

“怎么不关己呢!这俊的人品!这高的武功,到哪儿去找第二个……”

就在她思念之际……

金白羽已负着双手,缓步的向那丈余大小的枯黄草地走去。

场子中每个人都可以听出自己心脏的跳动,全都摒气凝神。

他们要看出金白羽的脚踏上“毒地”之后,究竟有何变化。

谷之阳叫道:“金兄!小心!”

但是,金白羽仿佛没事的人一般,一只左脚,已踏上了枯黄的草皮之上。

“哼!嘿嘿!”千毒门主鼻孔里冷冷一哼,幸灾乐祸的道:“不知天高地厚,有得你……咦!”

在他惊讶的一惊轻呼之际。

金白羽已快走两步,探手将地上锦盒拾起,托在手心上,瞄了一眼,不由冷冷一笑道:“谷兄!龙归大海鸟入林,这就原璧归赵了!”

口中说着,缓步向谷之阳走去。

在场之人一时全给怔住了。

千毒门的剧毒慢说是直接沾上,就是站在下风嗅上了一点,轻者也必然立刻骨软筋酥,重者当场毙命。

试想,千毒门主既然存心要夺锦盒,焉能不施出本门最拿手的烈性剧毒,从那地上的青草枯黄,砂石焦黑的情形,这就不用问了。

然而,金白羽却谈笑风生,若无其事。

怎不令人吃惊呢?

难怪千毒门主张口结舌手足无措了。

金白羽眼看已到了谷之阳身前,手托锦盒送了上来。

谷之阳不由脸色一寒,连退数步道:“金兄!小弟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

“太客气了!”金白羽道:“本来就是你的吗。算什么禄,要什么功!”

他嘴里说着,心想:

“好一个谷之阳,你把盒子里的东西拿走,却用一个空盒子,叫武林人拚命,现在我当着这么多的人,把它交还给你,也叫你不得安宁……”

心里想着,面含微笑,已到了谷之阳的身前。

谷之阳心里有数。

他咬咬牙,正待伸手去接,忽然传来一声:

“住手!”喝声中“夺命书生”杨风已跨步而出,扬声叫道:“既然他不敢要,我杨老四要了!”

谷之阳不由大喜,忙道:“四川杨家要!在下未便强留!”

杨风得意的道:“小朋友!这算你够意思!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弯,再碰头,杨老四记下这份情!”

没等他的话落音,人影一飘,四海龙君抢上前来,厉声道:“别忘了还有秦皇岛的一份!”

眼看一场恶斗,又要引起。

金白羽盈盈一笑,冲着谷之阳道:“谷兄!算你高明!”

谷之阳不由脸上一红,苦笑道:“金兄!你就送给他们何妨!”

这两个少年高手的言来语去,是话中有话,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四海龙君与夺命书生两人早已怒目相向。

杨风冷笑道:“秦皇岛本来就有一份,可是只怪你先前没有本事去拿,如今……”

“如今怎样!”四海龙君怒道:“难道如今你四川杨家生了三头六臂!”

金白羽一见他二人又跃跃欲试,不由好笑道:“两位不必争了,杨家既已得到一幅麻姑献寿图,这锦盒应该由四海龙君得,也不枉他千里迢迢的进入中原!”

四海龙君大喜过望道:“对!有理!”

杨玉凤不服的娇呼道:“姓金的,你……你凭什么说这话!”

金白羽冷冷的道:“因为,这锦盒在我手里,我有权!”

杨玉凤的秀眉一扬道:“我偏不要你有权!”

说时,手中已抓起一把蝶须金针。

金白羽不由摇头道:“姑娘!凭你那几根并不灵光的蝶须金针,还不能使在下屈服!不过……嘿嘿……”

他的一阵冷笑,使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夺命书生”杨风不由道:“不过怎样!”

金白羽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阵不可仰视的光芒,冷酷,无情。

他终于毫无感情的道:“既然要一个姑娘家开口向我要,我也不能不给一点面子!来!杨四爷!接着!”

随着他的话音,托着锦盒的手腕微微一振,锦盒如离弦之箭,脱手而出。

杨风腾身而起。

四海龙君也晃肩跃起。

“两位不要妄动!”

“都给我住手!”

喝叱之声连天,人影乱穿如麻。

八个执剑的高手,各自扑向锦盒。

百剑盟的总管冯滔,向着杨风挥掌印去,只把毫未留心的杨风,逼得连退十步。

玉扇郎君振扇斜刺里攻向四海龙君。

四海龙君也顾不得抢宝,急切间横纵丈余、堪堪躲过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百剑盟的八大高手,亮剑出鞘,把被人抢走二次落地的锦盒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来得太突然,变化得太快了。

金白羽不由冷冷一笑道:“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后,不过……”

谷之阳忙低声道:“金兄,我看你这位二庄主要丢脸了!”

金白羽沉声道:“为何?”

“走着瞧!”谷之阳冷冷的道:“下面就有好看的了!”

果然,四海龙君怒冲冲的喝道:“玉扇郎君,你们持仗着人多!”

玉扇郎君折扇微开,一副跃跃欲试蓄劲待发的冷峻姿态,就是最好的回答。

杨风硬被逼退,也不由怒道:“百剑盟号称名门正派,原来只会偷袭暗算!”

总管冯活更不答话,大步走向场子,挥手对八个剑士道:“散开!”

八个剑七的长剑齐抡,发出一声整齐劲响,破风声中一字让开,排列在冯滔身后。

这架势非乌合之众,也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排场,百剑盟名不虚传。

冯滔步向地上的锦盒,抱剑拱手齐眉,对着冷然不语的金白羽道:“副盟主……”

金白羽肃然有不愉之色,冷冷的道:“我到底是二庄主还是副盟主?”

冯滔忙陪笑道:“二庄主是指风陵庄而言,副盟主是指百剑盟的称呼,其实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正如属下……”

“住口!”金白羽沉声道:“你敢莫是打算要这盒建文帝的藏珍!”

冯滔忙不迭的道:“不!不!属下何人!焉敢窥窃重宝?”

金白羽不耐的皱起眉头道:“那你为何……”

冯滔也抢着道:“属下是为风陵庄卖命,是为百剑盟尽力,所以,不得已……”

“好一个效忠的总管!”

谷之阳却抢着答道:“古长卿用上你,可以说是如虎添翅!”

冯滔心知谷之阳也不是好惹的,他厚着脸皮带笑道:“谷公子,你太夸奖!”

“呸!”看他那副低三下四的行径,不由轻唾了一声。

冯滔生恐他二人有变,忙道:“这锦盒是谷公子带出碧云寺,是本盟的副盟主由剧毒之中取出来,谷公子既已有不愿要之言在先,因此,百剑盟只好暂为保存了!”

他说时,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不断向四围扫去,然后望着谷之阳与金白羽二人的脸色。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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