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疯子画家”徐荣发,76岁,还在赣州老城区的破瓦房里,把捡来的广告板翻个面,拿半截石灰当笔,一画就是六小时。
“疯子画家”徐荣发,76岁,还在赣州老城区的破瓦房里,把捡来的广告板翻个面,拿半截石灰当笔,一画就是六小时。
左臂肌腱炎疼得直抖,他就用右手托着,像给老伙计打绷带——画完一块,再翻下一块。
画面比十年前大了三倍,颜色却更旧,像被雨水泡过的城墙砖,灰里透红。
有人把木板扫描成NFT,卖了1.2个以太坊,折合一万五,钱全打给他。
他听完只问一句:“能换几管钴蓝?
”对方愣住, cobalt blue 是啥?
他掰着手指算:大瓶的八十块,小瓶四十五,够画三十块板子。
第二天快递送到,他抱着箱子去巷口小卖铺,换了两包挂面、一瓶烧酒,剩下的全塞进床底,像藏雷管。
抖音上两亿播放,评论区吵翻天:左边喊“天才”,右边骂“疯子”。
他看不见,视力只剩0.3,画线靠鼻子贴板,鼻尖蹭得花白。
社区医生劝他歇,他咧嘴笑:“再歇就真疯了。
”说完把旧日历撕一条,蘸点口水,贴住眼皮上当“眼皮撑”,继续描。
那姿势,像给世界贴创可贴。
美院教授跑来,给他戴高帽——“原生艺术”“非体制档案”。
他听不懂,只记住一句“不用考素描”。
当晚多吃了半碗饭,嘀咕:“早说嘛,省得当年被美协踢出来。
”当年评委嫌他“土”,如今论文嫌他“不够土”,绕一圈,土成了学术香饽饽。
他摇摇头,把论文折成纸飞机,从窗口飞出去,纸飞机撞在对面拆迁墙上,白花花一片,像没画完的雪。
儿子每月五百,夹在社区信封里,不署名。
他收钱,在账本画圈,五百块画五百个圈,圈越画越圆,像练盖章。
前妻在电视里说“人生需要平衡”,他听完把电视关了,屏幕里黑掉的自己,比本人年轻十岁。
他转头对猫讲:“平衡啥?
我左脚站着,右脚画线,不也活了七十多。
”猫打了个哈欠,跳上最新那块板子,尾巴一扫,石灰末飞起来,像一场小型雪崩。
公益组织寄颜料,他嫌丙烯“太乖”,转头去工地偷拎一袋石灰粉,掺点雨水,搅成奶昔状,抹在板上,用牙签刮线。
刮到深处,木板裂口,像被岁月撕开的嘴,他对着裂缝说话:“疼吧?
疼就哭,哭完再笑。
”裂缝不回嘴,只渗出一点树汁,算应答。
有人问他最想画啥。
他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膝盖——“画我跪过的地方,再画我站起来的影子。
”说完低头找影子,太阳太毒,影子缩成脚边一团黑饼,他拿脚碾了碾,黑饼碎了,像被橡皮擦掉的过去。
抬头一看,新板子上的女人脸刚画好,眼角两条长线,像泪,又像风筝线,飞到天外去。
夜里收摊,他把板子靠墙码好,数到第七块,突然回头对志愿者小姑娘说:“别学我,学画容易,学疯难。
”小姑娘愣住,他补一句:“疯要门票——得先弄丢自己,再找回来,找不回来才算数。
”说完把门一关,屋里熄灯,只剩床底那几管钴蓝,在黑暗里幽幽发亮,像没爆炸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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