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1月，广州番禺，59岁的林俊贤穿着30斤重的龙袍，在千古情景区一天蹦跶三场。

“过气”两个字，像钉子一样钉在简历上，拔出来就是血洞。

11月，广州番禺，59岁的林俊贤穿着30斤重的龙袍，在千古情景区一天蹦跶三场。

观众席第一排的小姑娘举着手机喊：这不是抖音里那个“酒糟鼻皇阿玛”吗？

他冲她咧嘴一笑，鼻尖通红，汗顺着法令纹滴到假胡子上，啪嗒一声，像给旧时代盖了个章。

谁还记得，1987年他穿西装演《男儿本色》，收视率把全港摁在地上摩擦。1994年《唐太宗李世民》一出，我妈把晚饭提前到五点半，就为蹲TVB。

后来他说不玩了，要去炒楼，97年金融风暴一夜把他拍成纸片，负债两千万。

最惨那年，他在北京三里屯卖红酒，名片上印着“前著名演员”，烫金字体，被雨水一泡，金粉糊成泪痕。

还债最快的方式是“卖自己”。2020年他开抖音，第一场直播嗓子劈叉，带货额零头都没够付房租。

他把香港老梗切成十秒一条，配土味BGM，第七十条视频突然爆了：他穿回唐太宗戏服，在横店的破宫殿前走来走去，弹幕刷屏“皇阿玛带我回大清”。

那天他卖了九十万货，佣金到账，他请全剧组喝奶茶，加双份波霸，嚼着嚼着就哭了，珍珠从牙缝里蹦出来，像早年的奖杯碎片。

女儿林钰洧晒合照那次，他刚下景区夜班，妆没卸，眉毛还吊着，像两只黑色问号。

女儿把滤镜开到最大，他那张被糖尿病和高血压泡肿的脸瞬间磨平。

评论区说“爸爸好像蜡像”，他回了一个狗头表情，转头给闺女发语音：爸爸年轻时更帅。

语音末尾带了一声叹气，像老式磁带卷到头的咔嗒。

现在他签给广东文旅五年，工资按场次算，一场三万，比不过小鲜肉拍一天杂志，但足够他付每月药费。

策划总监让他提创意，他憋出一句：把龙袍做成睡衣，游客买完穿着睡觉，梦里上朝。

全场安静三秒，然后鼓掌，他低头抠指甲，心想这也能行？

散会路上他小声问助理：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土？

助理摇头，说现在流行“接地气”。

他哦了一声，晚上回酒店把这三个字写在便利贴，贴在镜子边，刷牙时念一遍，牙膏沫子溅到纸上，像给接地气加了层白霜。

景区数据说他来之后上座率涨三成。

他偷偷算过，三成里至少一半是来看热闹的：想看他鼻子到底多红，想看他59岁还蹦不蹦得动。

知道真相也没所谓，他站在侧幕条深呼吸，把龙袍腰带又勒紧一格，上台那一刻锣鼓点砸下来，他条件反射般抬头，瞳孔里映出几千部手机灯，像早年的镁光灯，咔嚓一声，时间被按下暂停键。

演出结束，观众散场，他蹲在后台台阶啃苹果。

一个穿JK制服的女孩路过，回头补一句：皇上辛苦啦。

他挥手，苹果汁顺着腕子流到袖口，龙袍暗纹被洇湿，像偷偷开了一道裂口。

他忽然想起1994年杀青那晚，他也这样蹲过，不过当时手里是香槟，面前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味道早忘了，只记得风里有咸腥味，和现在后台的空调味一样，呛得人眼眶发潮。

有人问他这么拼值不值。

他抹了把嘴，说反正不拼就没人记得你了。

说完起身，把苹果核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没进，滚到角落。

他盯着那个核，忽然笑一下，像对老朋友道歉，又像对年轻的自己说：别摆谱，你也就值一个苹果核的重量，但记住，核里还有籽。

籽会不会发芽，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明天还有三场，龙袍还得穿，鼻子还得红，观众还会笑。

那就够了。

来源：进取生活家一点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