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白得晃眼的墙壁,手背上冰凉的输液针头,还有床头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我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白得晃眼的墙壁,手背上冰凉的输液针头,还有床头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我猛地坐起来,一把扯掉针头。
手腕上的廉价电子表,清晰地显示着日期——2015年6月12日。
我重生了。
重生在25岁,因为低血糖和长期营养不良,晕倒在出租屋里,被邻居发现送进医院的这一天。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顾炎。
他穿着我省吃俭用给他买的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醒了?”他把一碗白粥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塑料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就是饿的。林晚,你能不能别老给我惹麻烦?”
我盯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上一世,也是这一天,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那时我满心愧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连累他被老板骂,扣了全勤奖。
可现在,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顾炎,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双我曾爱了十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厌恶和不耐烦取代。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冷冷地说:“说什么胡话,饿傻了?”
他这个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也重生了。
我的丈夫,顾炎,和我一起,从十年后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回到了我们一无所有的25岁。
上一世,我们从校服到婚纱,一起吃过泡面,住过地下室,我陪着他从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奋斗到身家千万的公司老板。
我为他放弃了自己热爱的烘焙事业,当了十年的全职主妇,伺候他和他全家。
结果呢?
他功成名就那天,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
他说,我姐姐林薇才是他的白月光,当年如果不是我耍心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他说,我配不上他了,我身上的烟火气让他恶心。
他说,我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现在他到岸了,这块石头也该被踢开了。
我净身出户,了无牵挂,一场车祸,把我送回了十年前。
我以为这是老天爷给我机会,让我和他重新开始,避开那些错误的决定。
可我忘了,他顾炎,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凉薄之人。
就算重来一次,他想甩掉我的心,也从未变过。
“林晚,既然没事就赶紧出院,住院费多贵你不知道吗?”顾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没钱。”我平静地看着他。
他皱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没钱?你妈今天早上不是才给你打了一千块生活费吗?”
我心里冷笑。
是啊,我妈是给我打了一千块,可上一世,这一千块我一分没动,全给他拿去请客吃饭,拓展他所谓的人脉了。
而我,继续啃着馒头咸菜,直到饿晕。
“那一千块,我打算报个烘焙班。”我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穿上鞋。
顾炎愣住了:“什么烘焙班?你不是说要攒钱给我换台新电脑吗?你忘了我那台破电脑多卡了?”
“没忘。”我抬头,对他笑了笑,“但我现在觉得,投资我自己,比投资你更划算。”
顾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对他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林晚,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晚,你发什么疯?”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我拿起我的帆布包,朝他伸出手,“住院费,三百六。还有,你刚刚打车过来的钱,二十八。一共三百八十八,拿来吧。”
顾-炎被我这种明晃晃要钱的架势惊呆了,愣在原地,像个木雕。
“你……你跟我要钱?”
“不然呢?我们现在只是合租的室友,医药费AA,车费AA,很合理吧?”我理直气壮。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从钱包里不情不愿地抽出四张红票子,甩给我。
我接过钱,抽出三百八十八,把剩下的十二块钱塞回他手里。
“找你的,不用谢。”
说完,我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出病房去缴费。
背后,顾炎的视线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我身上。
我知道,我们的战争,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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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们合租的那个老旧小区,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家家户户的油烟味。
我掏出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开了。
我姐林薇穿着我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站在门口,看到我,脸上立刻堆起关切的笑容。
“晚晚,你回来啦!身体怎么样?我给你熬了粥。”
她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
我侧身避开,面无表情地换鞋。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副虚伪的面孔骗了十年。
她总说自己身体不好,赖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还美其名曰“帮你照顾顾炎”。
结果,她照顾到顾炎的床上去了。
还把他哄得团团转,觉得她才是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而我,成了碍眼的黄脸婆。
“姐,你怎么在这儿?”我淡淡地问。
“我……我听说你住院了,不放心,就过来看看。顾炎说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她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好像真的是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
我走进只有十平米的卧室,我的东西被胡乱堆在角落,而林薇的化妆品和衣服,却整整齐齐地摆在我的梳妆台上。
她甚至,已经用上了我新买的那套护肤品。
真是毫不客气,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收拾屋子?”我拿起那瓶被她用掉五分之一的精华液,晃了晃,“是收拾你的东西,搬进来住吧?”
林薇的脸白了一下。
“晚晚,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借住几天,等找到工作就搬走。”
“是吗?”我拉开衣柜,里面赫然挂着好几件顾炎的衬衫。
最中间那件,就是他今天穿的同款。
我把那件衬衫拿出来,递到林薇面前。
“这件衬衫,你熨的吧?真平整,比我熨得好。”
林薇的脸,从白转红,再从红转青,精彩纷呈。
她大概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直接。
“我……我只是看你不在,顺手帮个忙……”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顺手?”我笑了,“姐,你从小到大,自己的袜子都没洗过,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你这手,是只为顾炎顺的吧?”
这话,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林薇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
“晚晚,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们是亲姐妹啊!我只是心疼你,也心疼顾炎,他工作那么辛苦……”
“打住。”我抬手制止了她的表演,“心疼顾炎,你就自己掏钱去心疼。别住我的房子,用我的东西,吃我妈给我的生活费,去心疼我的男朋友。这不叫心疼,这叫薅羊毛,打秋风,懂吗?”
林薇被我这番粗俗直白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就在这时,顾炎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林薇在哭,立刻皱起眉头,质问我:“林晚,你又干什么了?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你才开心吗?”
林薇像看到救星,哭着扑进他怀里。
“顾炎,我不知道晚晚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关心她……”
顾炎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责备。
“林晚,你能不能懂点事?你姐身体不好,来投奔我们,你怎么就容不下她?”
我看着眼前这副“渣男贱女”的深情戏码,气得直想笑。
懂事?
上一世,我就是太懂事了。
懂事到把自己的家让给他们,懂事到亲手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人。
最后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活该!
我真是眼瞎心盲了十年!
“行啊,要我懂事是吧?”我深吸一口气,指着他们,“你们俩,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这个出租屋,是我用我爸妈给的钱租的,押一付三,租金是我交的。
顾炎只是个后来搬进来的“合租室友”。
顾炎和林薇都愣住了。
“林晚,你疯了?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们去哪儿?”顾炎怒道。
“我管你们去哪儿?去开房也好,去睡天桥也罢,别脏了我的地方。”我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顾炎气得脸都青了。
林薇还在他怀里抽抽噎噎:“顾炎,算了,我们走吧,别让晚晚为难了……都是我的错……”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顾炎看着她“受委屈”的样子,心疼得不行,瞪着我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林晚,你行!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狠话,拉着林薇,摔门而去。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靠在门后,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是委屈,是压抑了十年,两辈子的不甘。
怒火烧尽之后,是无尽的酸楚。
我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里,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哭自己上辈子的愚蠢,哭这辈子还要面对这两个恶心的人。
但哭过之后,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这辈子,我的人生,要由我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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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把顾炎和林薇的东西打包成两个大垃圾袋,扔在了门口。
然后,我换了锁。
做完这一切,我去了本市最大的烘焙职业技术学校,用那笔“巨款”——七百一十二块钱,报了一个为期三个月的西点速成班。
剩下的钱,我买了最便宜的二手烤箱和一些基础的烘-焙原料。
生活,要重新开始了。
速成班的日子很辛苦,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和面粉、黄油、奶油打交道。
但我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这是我热爱的东西,是我上辈子为了顾炎放弃的梦想。
如今失而复得,我珍之重之。
因为有上一世的底子,我学得很快,老师经常夸我有天赋。
一个月后,我就开始尝试着在朋友圈卖我自己做的小蛋糕和饼干。
一开始,没什么人买,只有几个同学和朋友捧场。
我不气馁,每天精心制作,拍照,发朋友圈。
渐渐地,回头客多了起来,口碑也慢慢做开了。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大订单,一个公司要定五十份下午茶。
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采购最新鲜的食材。
在菜市场门口,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沉。
顾炎的亲哥哥。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灰色西装,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站在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子前,表情严肃地看着摊主大妈操作。
那样子,不像是在买早饭,倒像是在考察一个建筑工程。
上一世,我和顾沉并不熟。
他比顾炎大五岁,是个建筑设计师,性格沉闷,不爱说话,常年在外地出差,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
顾家的家庭聚会上,他总是坐在最角落,安静地吃饭,从不参与任何话题。
顾炎的妈妈,也就是我上辈子的婆婆,总说他是个“书呆子”、“木头疙瘩”,远不如小儿子顾炎会说话、会来事。
但我知道,顾沉才是顾家真正的顶梁柱。
顾家父母身体不好,顾炎还在上学时,就是顾沉一个人工作,撑起了整个家。
顾炎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顾沉出的。
可顾炎和他妈,却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他们一边花着顾沉的钱,一边嫌弃他情商低,没出息。
典型的“吃现成”还骂厨子。
此刻,顾沉拿着刚做好的煎饼果子,转身就看到了我。
他愣了一下,显然也认出了我。
“林晚?”他有些不确定地叫了我的名字。
“顾大哥,好巧。”我朝他笑了笑。
“你……”他看了看我手里的两大袋面粉和黄油,又看了看我额头上的汗珠,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不是……住院了吗?”
我有点惊讶,他居然知道我住院的事。
想来是顾炎跟他家里人说了。
“已经好了,小毛病。”我解释道。
他“嗯”了一声,气氛陷入了沉默。
他就是这样,不擅长跟人交流,三句话就能把天聊死。
我正想找个借口离开,他却又开口了。
“顾炎,他……”他似乎在斟酌用词,“他跟你分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顾炎和林薇的事,已经捅到顾家长辈那里去了。
“嗯,分了。”我点头,不想多说。
顾沉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像是同情,又像是……歉意?
“我妈她……说话比较直,你别放在心上。”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瞬间就明白了。
肯定是顾母知道了顾炎为了林薇把我赶出家门的事,不仅没骂顾炎,反而指责我“不懂事”、“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上一世,这样的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我扯了扯嘴角,“毕竟以后也没什么关系了。”
顾沉又“嗯”了一声,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这个,你拿着。”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
“顾炎上大学的时候,我每个月给他两千生活费。你们在一起后,我知道他大部分都花在了你身上。”他言简意赅地解释,“就当是……我替他还给你的。”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钱,目测至少有一万。
我被他这个操作搞得有点懵。
这是什么逻辑?替弟弟还“恋爱经费”?
“顾大哥,这钱我不能要。”我把信封推回去,“我跟顾炎已经两清了,他花在我身上的,我也花在他身上了,算不清楚的。”
“拿着。”他的语气不容置喙,甚至带上了一丝属于建筑师的严谨和固执,“这是计算过的。根据S市2011年到2015年的平均消费指数,以及他向我额外申请款项的频率和数额,扣除他个人基本生活开销,这笔钱是一个合理的补偿值。”
我:“……”
我被他这种严谨到近乎奇葩的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这家伙,脑子里装的是CAD图纸还是计算器啊?
“顾大哥,真的不用了。”我再次拒绝。
他看着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收,是觉得不够?”他居然开始认真反思,“也对,通货膨胀率我可能没算进去,还有情感损耗成本……”
“停!”我赶紧打断他,“够了够了,我收下还不行吗?”
再让他算下去,我怕他能给我写一篇关于“恋爱经济学”的博士论文出来。
我哭笑不得地收下那个信封。
“谢谢。”
“不客气。”他点点头,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提着他的煎饼果子,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捏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心里五味杂陈。
顾家这两兄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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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顾沉给的这笔“启动资金”,我的小事业顿时顺畅了不少。
我租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小铺面,虽然位置有点偏,但租金便宜。
我把它简单装修了一下,添置了专业的烘焙设备,我的“晚晚甜品屋”就算是正式开业了。
开业那天,我搞了个小小的优惠活动,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居民。
忙碌了一天,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我累得瘫在椅子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虽然身体疲惫,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成就感。
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
我以为是还有客人,连忙站起来:“欢迎光……顾……”
看清来人,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顾炎和林薇。
他们俩手挽着手,亲密无间。林薇身上穿着一条崭新的连衣裙,脖子上还戴着一条我从没见过的项链。
而顾炎,则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林晚,可以啊,都自己开店当老板了。”顾炎的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林薇则是一脸惊讶和赞叹:“晚晚,你真厉害!这家店好漂亮啊!”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恶心。
“有事?”我冷冷地问。
“没事就不能来捧捧场吗?”顾炎拉着林薇,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像巡视领地一样四处打量。
“我们可是你第一批客人,不打个折?”
我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想吃就点,不吃就走。”
顾炎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林薇赶紧出来打圆场:“晚晚,你别这样嘛。我们真是来恭喜你的。你看,我还给你带了开业礼物。”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我没接。
“不必了,我怕收了你的礼物,晚上会做噩梦。”
林薇的脸一白,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顾炎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怒视着我:“林晚,你别给脸不要脸!薇薇好心好意来给你道贺,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我气笑了,“我开了家小破店,就不劳您二位大驾光临了。你们俩现在可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去高级餐厅庆祝,来我这小地方,不是屈尊了吗?”
“你!”
“哦,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林薇,“姐,恭喜你啊,终于转正了。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地用顾炎的钱,穿顾炎买的衣服,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薅我的羊毛了。”
“你……你胡说八道!”林薇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胡说?你脖子上这条项链,得好几千吧?顾炎可真大方。想当初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连给我买一支一百块的口红都嫌贵呢。”我毫不留情地揭他们的短。
顾炎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林晚,你够了!”他低吼道,“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尖酸刻薄,跟个怨妇一样!”
“怨妇?”我笑得更厉害了,“顾炎,你搞错了。我不是怨妇,我只是不想再当傻子了。倒是你,这么快就带着新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是怕我忘了你是个什么样的渣男吗?”
“你……你不可理喻!”
顾炎大概是被我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拉着林薇就要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眼神阴冷地看着我。
“林晚,你别得意。一个小小的甜品店而已,能有什么出息?你等着瞧,不出三个月,你就得关门大吉!”
“我等着。”我抱着手臂,冷笑着回敬他,“也祝你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千万别再出来祸害别人了。”
他们走后,我看着满室的狼藉,心里一阵反胃。
但我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生气,不值得。
为这种人生气,更是浪费生命。
我拿起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姐林薇,跟顾炎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妈疲惫的声音传来:“晚晚,妈知道了。你……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我平静地说,“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以后,林薇的事,你们自己管,别再来找我。我跟她,从今天起,再也不是姐妹。”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斩断过去,才能迎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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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顾沉又来了。
他还是那身西装革履的样子,站在我小小的甜品店门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大哥?”我有些意外。
他走进来,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昨天,顾炎来过?”他问。
我点点头:“消息真灵通。”
他没理会我的调侃,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一头雾水。
“你店铺周围一公里内的商业竞品分析,包括他们的客流量、主打产品、定价策略和用户评价。”他言简意赅。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十几页打印得整整齐齐的表格和图表,分析得头头是道,比我自己在网上瞎看的那些所谓“开店攻略”专业多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顾大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一本正经地说,“顾炎那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昨天在你这里吃了瘪,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你。”
我心里一暖,又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你这是在帮我做‘战前分析’?”
他点点头,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讨论一个上亿的工程项目。
“根据数据模型推算,他最有可能的手段,一是在价格上打压你,二是攻击你的产品质量。”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木头疙瘩”一样的男人,其实心细如发。
“谢谢你,顾大哥。”我真心实意地说。
“不用。”他顿了顿,又说,“我下周要去外地出差,大概半年。这个你拿着,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
“这是我一个朋友,做食品安全检测的。如果有人找茬,你可以让他帮忙。”
我接过名片,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想得太周到了。
周到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顾大哥,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忍不住问。
他看着我,沉默了片刻。
“顾炎是我弟弟,他做错了事,我作为哥哥,有责任弥补。”
又是这套“责任论”。
我笑了笑:“你不用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不是他爸,管不了他一辈子。”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我先走了。”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捏着那份“竞品分析”和名片,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又荒唐的念-头。
顾炎不是想娶我姐,当我的姐夫吗?
那如果……我嫁给顾沉,当他的大嫂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太疯狂了。
我和顾沉才见过几次面?我们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
而且,我才刚从一段失败的感情里爬出来,怎么能这么快就考虑另一段婚姻?
还是以这种近乎“报复”的心态。
我摇摇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脑海。
林晚啊林晚,你不能再犯傻了。
这辈子,男人和婚姻,都不是你的必需品。
搞好自己的事业,赚多多的钱,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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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出差后,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甜品店的生意,在我的用心经营下,越来越好。
我开始尝试做一些创新的产品,比如结合本地特色的桂花米糕味的马卡龙,还有低糖低卡的杂粮司康。
我还开通了短视频账号,每天拍一些制作甜品的日常,或者分享一些烘焙小技巧。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的账号居然慢慢火了。
粉丝从几十个涨到几千个,又从几千个涨到几万个。
很多人看了视频,专门开车来我的小店打卡。
我的甜品店,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店”。
生意好了,麻烦也随之而来。
就像顾沉预料的那样,有人开始在网上恶意差评,说我的东西不干净,吃完拉肚子。
还有人故意在高峰期来店里闹事,影响我做生意。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顾炎干的。
他自己没什么本事,就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没有慌,按照顾沉给我的“预案”,一步步应对。
首先,我在店里装了全方位监控,厨房操作间更是全程直播。
你不是说我不干净吗?我就让你看看,我的东西有多干净。
其次,我把每一批产品都拿去送检,把检测报告贴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数据,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那些来闹事的,我直接报警。
几次下来,那些人也就不敢再来了。
顾炎的那些小动作,非但没能打垮我,反而给我带来了一波热度。
很多网友都说,我是“史上最刚网红店主”。
我的生意,更火了。
这天,我忙到晚上十点才关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是我爸。
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显然是喝多了。
“爸,你怎么来了?”我皱起眉。
“我……我来看看你。”他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晚晚啊,爸对不起你……”
说着,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居然哭了起来。
我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
“你姐……你姐她……唉!”我爸一拳捶在沙发上,满脸的悔恨和愤怒。
我花了半个小时,才从他颠三倒-四的哭诉中,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原来,顾炎的公司出了问题。
他之前为了快速扩张,挪用了一笔公款去投资一个新项目,结果项目失败,资金链断裂,公司濒临破产。
为了填上这个窟窿,他把主意打到了林薇身上。
他哄骗林薇,说只要家里拿出五十万,他就能让公司起死回生。
林薇被他灌了迷魂汤,回家就找我爸妈要钱。
我爸妈哪有那么多钱?家里的积蓄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万。
林薇就又哭又闹,说如果他们不帮忙,顾炎就要跟她分手,她就不活了。
我妈心软,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还找亲戚朋友借了十几万,凑了三十万给她。
结果,顾炎拿到钱,就消失了。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林薇去他公司找他,公司已经人去楼空。
她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顾炎从头到尾,就是看上了她能从家里搞到钱。
现在钱到手了,窟窿没填上,他就直接跑路了。
而林薇,不仅没了“金龟婿”,还背了一屁股债。
我听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上一世,他们联手骗我,这辈子,顾炎倒是先拿林薇开刀了。
“晚晚,你……你能不能帮帮你姐?”我爸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她现在天天在家里寻死觅活的,我和你妈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看着他,冷冷地问:“怎么帮?”
“你……你现在不是能赚钱了吗?你先借点钱给你姐,让她把亲戚的钱还上……不然,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我气笑了。
“爸,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把我赶出家门的?”
当初顾炎和林薇的事曝光,我爸妈虽然也骂了林薇,但转头就来劝我“大度一点”。
说顾炎年轻,犯了错难免,让我原谅他。
说林薇是我亲姐姐,我不能跟她计较。
我不同意,他们就骂我不孝,不懂事,为了一个男人,连亲情都不要了。
最后,是我爸,亲手把我的行李扔出了家门。
现在,林薇出事了,他们就又想起我这个女儿了?
想起我“能赚钱”了?
“晚晚,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爸的脸涨得通红,“她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姐姐啊!血浓于水啊!”
“血浓于水?”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觉得无比讽刺。
“她抢我男朋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血浓于水?她跟你和我妈要钱去填渣男的窟窿时,怎么没想过你们的养老钱?现在走投无路了,就想起血浓于水了?”
“爸,我不是圣母,也没那么大度。她的烂摊子,谁惹出来的,谁去收拾。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我的态度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我爸看着我,眼神从祈求,变成失望,最后变成愤怒。
“林晚!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冷血无情?”我指着自己的心口,“爸,我这里,早就被你们伤透了。当初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饿死,会不会被人欺负?”
“是你自己要走的!”
“那也是被你们逼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他吼道,“你们的心,早就偏到胳-肢窝里去了!在你们眼里,林薇是宝,我就是根草!她哭一哭,你们就心疼得不行。我被人欺负了,你们就让我忍,让我大度!”
“现在,她自食恶果,你们又想拉我下水,凭什么!”
我爸被我吼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成了紫红色。
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一向顺从听话的小女儿,会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指着我,手都在发抖,“林晚,你翅膀硬了!我没你这个女儿!”
说完,他摔门而去。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面对亲人的指责和抛弃,心还是会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吸了吸鼻子,接起电话。
“喂?”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
是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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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来了?”我有些惊讶,他不是说要出差半年吗?
“项目提前结束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气-的疲惫,“我听说了顾炎的事。”
我沉默了。
“你还好吗?”他问。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情绪的闸门。
所有的委屈、愤怒、心酸,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
我握着手机,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没有说我爸来过,也没有说他们逼我还钱。
我只是哭,像个迷路的孩子。
电话那头,顾沉一直没有挂断。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说。
但他的沉默,却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力量。
仿佛在告诉我,没关系,你哭吧,我在这里。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对不起……”我声音沙哑地说。
“不用道歉。”他说,“想不想……出来喝一杯?”
半个小时后,在我家楼下的一个小酒馆里,我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顾沉。
他还是穿着那身西装,只是领带松了,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他给我点了一杯果汁,给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
“你父亲,来找过你了?”他开门见山。
我点点头,有些意外他会知道。
“猜到了。”他抿了一口酒,“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两个字,用得极其精准。
显然,他对自己的父母,也有着清醒的认知。
“他们让你出钱,帮林薇还债?”
“嗯。”
“你怎么想?”
“我拒绝了。”我说,“然后,我爸说,没我这个女儿。”
顾沉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同情,而是一种……理解。
“做得对。”他说。
我愣住了。
我以为他会像别人一样,劝我“毕竟是亲人”、“退一步海阔天空”。
“亲情,不应该是勒索的筹码。”他淡淡地说,“如果一段关系,需要你不断牺牲和妥协来维持,那它本身就是不健康的。”
他的话,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心里最阴暗的角落。
是啊。
我一直在纠结,一直在痛苦,不就是因为我还在乎那份所谓的“亲情”吗?
可如果这份亲情,带给我的只有伤害和束缚,那我为什么不能放弃它?
“谢谢你。”我看着他,由衷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劝我大度。”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我不是他们。”
那一瞬间,我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那个疯狂的念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而且,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更加坚定。
“顾沉。”我鼓起勇气,叫了他的名字。
“嗯?”
“你……想不想结婚?”
空气,瞬间凝固了。
顾沉握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看着我,里面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我看着他,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全是汗。
但我没有退缩。
“我知道这很唐突,也很荒谬。”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冲动。”
“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让我彻底摆脱我原生家庭,也能让顾炎和林薇再也不敢来骚扰我的身份。”
“而你,顾沉,顾炎的亲哥哥,这个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你娶了我,当了顾炎的大嫂,以后顾家的家庭聚会,他见到我都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大嫂’。他妈,也就是你妈,再想找我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而你,”我看着他,“我知道,你也被你的家庭所困扰。你妈总逼你相亲,逼你结婚,觉得你是个没情趣的‘木头’。你娶了我,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麻烦。”
“我们可以协议结婚,互不干涉。你继续你的建筑设计,我继续我的甜品事业。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彼此的挡箭牌。”
“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完这一大段话,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审判。
他会觉得我疯了-吧?
或者,他会觉得我是一个为了报复,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顾沉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直接起身走人。
他却忽然开口,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做的那个,桂花米糕味的马卡龙,还有吗?”
我:“啊?”
我彻底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了。
“我看到你朋友圈了。”他解释道,“看起来……很好吃。”
“有……有是有,但我今天没带……”
“没关系。”他打断我,然后,他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明天,我带着户口本,去你店里拿。”
我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他同意了?
他就这么同意了?
同意跟我这个只见了几次面的女人,协议结婚?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却像是做完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决定,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回家吧。”他说,“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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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的。
我顶着一头乱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顾沉。
他换下了一身不苟的西装,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裤,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像个清爽的邻家大哥哥。
他手里,真的拿着一个红色的户口本。
“走吧。”他说。
“去……去哪儿?”我还有点懵。
“民政局。”他言简意赅,“九点开门,现在过去,可以排第一个。”
我:“……”
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我甚至连牙都还没刷!
半个小时后,我被顾沉塞进了他的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了民政局门口。
我们真的排在了第一个。
坐在民政局冰凉的长椅上,我看着手里属于自己的那个户口本,感觉像在做梦。
我就这么……要结婚了?
跟一个只见过五次面的男人?
“后悔了?”顾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头看他,他正平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我摇摇头,“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很快就真实了。”他说。
九点整,民政局的大门准时打开。
我们走了进去,填表,拍照,宣誓。
当两本红色的结婚证递到我们手里时,我看着上面我和顾沉并肩的合照,终于有了实感。
我,林晚,从今天起,是顾沉的合法妻子了。
也是顾炎的……大嫂。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去哪儿?”顾沉问。
“回店里吧,我今天还有订单。”我说。
“好。”
车里,我们一路无言。
气氛有些尴尬。
毕竟,我们是法律上最亲密的人,但实际上,却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关于婚后,我们……”
“你想住哪里?”他打断我,“我那里,还是你那里?”
我想了想:“我住我那里吧,离店里近,方便。”
“可以。”他点点头,“我下周要去邻市跟一个项目,大概三个月。这期间,你可以慢慢把东西搬到我那里。我的公寓是三室两厅,你住主卧,我住次卧。”
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就像在规划一个建筑项目。
“房子的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不用客气。”
“还有,”他从副驾的储物格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张卡你拿着,没有密码。家里的日常开销,从这里面出。”
我看着那张黑色的卡,连忙推辞:“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钱。”
“拿着。”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我们现在是夫妻,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又是“义务论”。
我拗不过他,只好收下。
“那……我们的关系,需要跟家里人说吗?”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说,“这个周末,回我家吃饭。”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快就要去见他父母了?
一想到要面对那个尖酸刻薄的婆婆,还有顾炎和林薇,我就一阵头大。
“别怕。”顾沉似乎看穿了我的紧张,难得地安慰了一句,“有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居然真的安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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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怀着一种上战场的心情,跟着顾沉回了顾家。
顾家住在一个高档小区,房子很大,装修也很豪华。
一进门,就看到我上辈子的婆婆,张琴,正坐在沙发上,指挥着保姆干活。
她看到顾沉,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哎哟,我的大儿子回来啦!这次出差辛不辛苦啊?”
当她看到跟在顾沉身后的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鄙夷。
“她怎么来了?”她指着我,问顾沉。
“妈,这是林晚,我的妻子。我们今天刚领证。”顾沉平静地宣布。
他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
张琴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手里的遥控器“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她几乎是尖叫出声,“你娶了她?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疯,我很清醒。”
“你清醒?你清醒会娶这么一个被你弟弟甩了的二手货?你是不是故意要气死我!”张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们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妈。”顾沉的脸色沉了下来,“请你放尊重一点。林晚现在是你的儿媳妇,是我的妻子。”
“我没她这个儿媳妇!我们顾家丢不起这个人!”张琴说着,就拿起手机,“我要给顾炎打电话,让他来评评理!这算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
顾家的大家长,顾沉和顾炎的父亲,顾建国,走了出来。
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常年身居高位,自有一股威严。
“吵什么?”他沉声问。
“老顾!你快管管你这个好儿子!”张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告状,“他……他居然娶了林晚这个扫把星!”
顾建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也皱起了眉头。
显然,他也知道我和顾炎、林薇之间的那点破事。
“顾沉,怎么回事?”
“爸,我跟晚晚结婚了。”顾沉不卑不亢地回答。
顾建国沉默了片-刻,说:“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都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他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
没有暴怒,也没有指责,只是一种上位者惯有的平静。
张琴却不干了:“老顾,你怎么也向着他?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家的脸往哪儿搁?顾炎怎么办?林薇怎么办?”
“他们怎么办,是他们自己的事。”顾建国冷冷地打断她,“当初顾炎做出那等丑事,我就不同意。是你,非要护着他,还把林薇那个丫头接进门。现在好了,闹出这么大个烂摊子,你满意了?”
张琴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顾建-国。
上一世,我一直以为他跟张琴是一丘之貉,都偏心小儿子。
现在看来,他只是懒得管家里的这些琐事。
但他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是顾炎和林薇来了。
他们大概是接到了张琴的电话,匆匆赶来的。
当他们看到我和顾沉站在一起,而顾沉手里还拿着两本结婚证时,两个人的表情,精彩得像调色盘。
“哥,你……”顾炎指着我们,难以置信。
林薇更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
“顾炎,林薇,来得正好。”顾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林晚。以后在家里,记得叫大嫂。”
“大嫂”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顾炎和林薇的脸上。
顾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为了她,要跟我作对?”他冲着顾沉低吼。
“我不是跟你作对。”顾沉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在纠正一个错误。”
“错误?我跟薇薇在一起是错误吗?那我告诉你,我爱她!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顾炎情绪激动地喊道,一把将林薇搂进怀里,像是在宣示主权。
林薇靠在他怀里,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晚晚,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你怎么能跟你大哥……”
“闭嘴。”我冷冷地打断她,“林薇,从今天起,请叫我大嫂。”
“你!”林薇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着他们俩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可笑。
“好了,都别吵了!”顾建国终于发话了,他威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今天是我生日,都给我安分点!谁要是不想待,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他一发话,所有人都安静了。
张琴虽然还是一脸不忿,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顾炎则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一场硝烟弥漫的家庭聚餐,就这么开始了。
饭桌上,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张琴不停地给顾炎和林薇夹菜,嘘寒问暖,完全当我和顾沉是空气。
顾建国则是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喝酒。
顾炎和林薇,则时不时地用怨恨的目光剜我几眼。
只有顾沉,像个没事人一样,平静地吃着饭。
他还给我夹了一筷子我爱吃的糖醋排骨。
“多吃点,你太瘦了。”他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饭桌上,却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们。
张琴的筷子,重重地磕在碗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顾炎的脸,黑得像锅底。
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抬起头,对顾沉笑了笑:“谢谢老公。”
然后,我夹起那块排骨,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味道,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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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鸿门宴”之后,我和顾沉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们不再是纯粹的“合作伙伴”,而更像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我按照约定,慢慢把我的东西搬进了他的公寓。
他的公寓很大,装修是极简的北欧风,黑白灰三色,干净得像个样板间。
没有一丝烟火气。
我搬进去之后,给他空旷的阳台添了几盆绿植,给冷冰冰的沙发换上了柔软的抱枕,还在厨房里添置了各式各样的锅碗瓢盆和烘焙工具。
渐渐地,这个房子开始有了家的味道。
顾沉不在家的日子,我每天忙着我的甜品店,闲下来就研究新的菜谱,把他的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我们每天会通一个电话。
电话内容也很简单,他问我店里生意怎么样,我问他项目顺不顺利。
没有甜言蜜语,却有一种奇异的默契和安心。
三个月后,顾沉回来了。
他回来那天,我正好在厨房里试做一款新的慕斯蛋糕。
听到开门声,我探出头去。
他站在玄关,手里提着行李箱,身上还带着一路的风尘。
四目相对,我们都愣了一下。
“你回来啦。”我擦了擦手,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嗯。”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餐桌上。
桌上摆着我刚做好的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你……”
“看你今天回来,就随便做了点。”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给他盛了碗饭。
他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
吃得很快,但并不粗鲁。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紧张,像个等待老师点评成绩的学生。
一碗饭很快就吃完了。
他放下筷子,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很好吃。”
我松了口气,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吃了一顿饭。
饭后,我收拾碗筷,他站在旁边,笨拙地想要帮忙。
“我来吧。”我说。
“我洗。”他却很坚持,从我手里拿过碗,走到水槽前,开始认真地洗碗。
他洗得很慢,很仔细,每一个碗,每一个盘子,都冲得干干净净。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靠。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软软的,暖暖的。
洗完碗,他转过身,看到我还在,愣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笑了笑,“就是觉得,家里有个人,还挺好的。”
他看着我,耳根,似乎有点红。
“早点休息。”他没看我,转身走出了厨房。
我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个男人,好像……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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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回来后,我们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我们像两个合租的室友,严格遵守着“三八线”。
他住次卧,我住主卧。
他早上六点半起床,出门晨跑。
我七点起床,给他做早餐。
他上班,我开店。
晚上,他加班,我给他留饭。
我们之间,没有亲密的举动,甚至很少有深入的交流。
但这种平淡如水的相处模式,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逸。
没有争吵,没有猜忌,没有上辈子那种令人窒息的依附和牺牲。
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因为一纸婚约,暂时生活在了一起。
但也仅此而已。
直到那天,我来例假,疼得在床上死去活来。
顾沉下班回来,看到我脸色惨白地蜷在被子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以为他嫌我麻烦,心里一阵失落。
没想到,十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手里提着一个药店的袋子。
他走进来,把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递到我手里,然后撕开一贴暖宝宝,隔着睡衣,贴在了我的小腹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僵硬:“医生说,喝点热的,会好一些。”
我捧着那杯暖呼呼的红糖水,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上一世,我也有痛经的毛病。
每次疼起来,顾炎只会不耐烦地说:“哪个女人不来这个?就你矫情。多喝点热水不就行了?”
然后,就自顾自地打他的游戏,或者出去跟朋友喝酒。
从来没有人,会为我跑几条街去买药,会为我冲一杯红糖水。
“谢谢。”我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夫妻之间,不用说谢。”他淡淡地说。
说完,他拉了把椅子,在我床边坐下,拿起一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离开。
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房间里,只有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小腹上,暖宝宝的热度,一点点渗透进来,驱散了疼痛和寒意。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轮廓分明。
心里,那颗早已沉寂的种子,在这一刻,仿佛悄悄地,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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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甜品店,在我的精心经营下,已经成了一家小有名气的网红店。
每天订单不断,忙得我脚不沾地。
我雇了两个店员,还是觉得人手不够。
顾沉看我每天累得回家倒头就睡,有一天,突然对我说:“把店关了。”
我愣住了:“为什么?”
“你太累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我养得起你。”
我心里一暖,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我说,“这家店,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底气。我不能放弃它。”
他沉默了。
我以为他会像顾炎一样,觉得我不听话,觉得我“不知好歹”。
可他只是说:“好。但是,你必须再雇两个人。工资,我来付。”
我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
“我不想我的妻子,为了赚钱,累坏了身体。”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看着他,心里又暖又软。
“好,我听你的。”我笑着答应。
第二天,我就贴出了招聘启事。
顾沉则帮我联系了一个专业的管理团队,帮我规划未来的发展方向。
他们建议我开分店,或者发展线上加盟。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我有些犹豫。
我怕摊子铺得太大,自己管不过来,产品质量会下降。
我把我的顾虑告诉了顾沉。
他听完,只说了一句话:“去做你想做的。后方,有我。”
他的话,给了我无穷的勇气。
我决定,开一家分店。
店址,就选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里。
租金很贵,但我有信心。
就在我的分店紧锣密鼓地筹备时,顾炎,又出现了。
他是在我的老店门口堵我的。
几个月不见,他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林晚,我们谈谈。”他声音沙哑地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绕过他,就要走。
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林晚,我知道错了!”他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被林薇那个女人蒙蔽了双眼,不该辜负你!”
“你放手!”我用力挣脱他。
“晚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正是下班高峰期,周围人来人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我瞬间成了视线的焦点。
我气得浑身发抖:“顾炎,你到底想干什么!”
“晚晚,我破产了,一无所有了。”他哭着说,“林薇也跑了,卷走了我最后一点钱。我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的!”
“你现在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东山再起吗?”我冷笑着问。
“不,不是的!”他连忙摇头,“我只是想回到你身边!晚晚,我们有十年的感情啊!你忘了吗?我们一起吃泡面,一起挤地下室的日子……”
“我没忘。”我打断他,“但我更没忘,你是怎么在我功成名就之后,一脚把我踢开的。”
“顾炎,你收起你那套鳄鱼的眼泪吧。我不是三岁小孩,不会再被你骗第二次。”
“你现在落魄了,就想起我的好了?等-你将来东山再起了,是不是又要一脚把我踹开,去找你的下一个‘白月光’?”
我的话,句句诛心。
顾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这不是那个网红店的老板娘吗?”
“她前夫?看着挺渣的啊。”
“跪地求复合?早干嘛去了?”
顾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眼神变得怨毒。
“林晚,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嫁给我哥,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哥那种木头,他懂什么是爱吗?他跟你结婚,不过是同情你,可怜你!”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你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他恶毒地诅咒着。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稳稳地停在了我们面前。
车门打开,顾沉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有些发抖的肩膀上。
然后,他看着顾炎,眼神冷得像冰。
“我的妻子,幸不幸福,轮不到你来置喙。”
他一开口,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制了顾炎的嚣张气焰。
“哥……”顾炎的气势,弱了下去。
“还有,”顾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顾炎的脸,“以后,离她远点。如果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她,后果自负。”
说完,他揽着我的肩膀,把我带上了车。
车子绝尘而去,留下顾炎一个人,在原地,像个跳梁小丑。
车里,我一直没有说话。
顾炎的那些话,像一根根刺,扎在我心里。
顾沉跟我结婚,真的是因为同情我,可怜我吗?
他心里,真的没有我吗?
“别听他胡说。”顾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转头看他,他的侧脸,线条紧绷。
“我娶你,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可怜。”
“那是因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沉默了。
车里的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尴尬。
我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
他需要一个挡箭牌,我需要一个保护伞。
各取所需而已。
谈感情,太奢侈了。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稳。
我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林晚。”他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
他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
“我娶你,是因为,从我第一次在菜市场见到你,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他说什么?
从第一次见到我……就想娶我?
这怎么可能?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失声了。
他看着我震惊的样子,嘴角,居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很难理解吗?”他说,“对于一个建筑师来说,看到一个完美的设计,就想把它变成现实,是一种本能。”
“而你,林晚,就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设计。”
我看着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原来……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在动心。
原来,他早就……
“所以,”他倾身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你愿意,把我们的‘协议婚姻’,变成真正的婚姻吗?”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通红的脸。
我没有说话,只是,主动地,吻了上去。
---
我和顾沉,开始了真正的恋爱。
我们的关系,像是坐了火箭一样,飞速发展。
原来,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浪漫起来,也这么要命。
他会记住我无意中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说想看海,他第二天就订好了去三亚的机票。
我说喜欢向日葵,他就在家里的阳台上,种满了向-日葵。
他会在我忙碌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店里,只为给我送一杯我爱喝的奶茶。
他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按摩,给我讲冷笑话。
他的爱,不像顾炎那样,轰轰烈烈,挂在嘴边。
他的爱,是沉默的,是润物细无声的。
是体现在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里。
我的分店,在他的帮助下,顺利开业了。
开业那天,生意火爆,人山人-海。
顾建国和张琴也来了。
顾建国送了我一个大大的花篮,上面写着:“祝儿媳开业大吉。”
张琴虽然还是一脸不情愿,但也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大概也看明白了,她这个大儿子,是真的栽在我手里了。
而她,惹不起。
顾炎和林薇,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后来听说,顾炎欠了一屁股债,跑去外地躲债了。
而林薇,受不了苦,跟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走了。
他们的结局,我一点也不意外。
两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本就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一年后,我的“晚晚甜品屋”,已经在本市开了五家分店,成了名副其实的连锁品牌。
而我,也从一个一无所有的重生女,变成了身价千万的“美女老板”。
这一天,是我和顾沉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他带我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酒馆。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样的灯光。
“老婆,”他握着我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结婚一周年快乐。”
“快乐。”我笑着看着他。
“还记得,一年前,你在这里,跟我‘求婚’吗?”他调侃我。
我的脸一红:“你还说!当时我多尴尬!”
“不尴尬。”他摇摇头,认真地说,“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林晚,谢谢你。”
“谢谢你,勇敢地,走向我。”
“谢谢你,让我原本黑白的人生,变得五彩斑斓。”
我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顾沉,也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爱,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窗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我靠在顾沉的肩膀上,看着这个我生活了-两辈子的城市,心里一片宁静和满足。
上一世,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这一世,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依附于任何人,而是来自于自身的强大和独立。
而爱情,只是锦上添花。
很幸运,我遇到了顾沉。
他不是我的救世主,而是我人生路上,最好的同行者。
原来重生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换条路,重选一个人。
来源:清爽芒果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