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弑君录》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05 11:52 1

摘要:那味道太熟悉了——三年前我嫁给谢无咎,他衣领上永远熏着龙涎香;而此刻,香味下面压着一股子烂肉味,像夏天放了三天的死鱼,直往我脑仁里钻。

1 我要在三天内让谢无咎血债血偿

我醒来的时候,鼻尖全是龙涎香混着尸臭。

那味道太熟悉了——三年前我嫁给谢无咎,他衣领上永远熏着龙涎香;而此刻,香味下面压着一股子烂肉味,像夏天放了三天的死鱼,直往我脑仁里钻。

我伸手一摸,摸到一张脸。

冰凉、僵硬、颧骨高得硌手——是先帝。

他寿衣上的金线割得我指腹生疼,我却笑了:谢无咎真够大方,给我安排了“殉葬”顶配套餐,连皇陵主卧都没让我落空。

可我没死透。

嘴里还残留着药味——苦里带酸,是谢家祖传的“闭息散”。服下后脉搏停、呼吸无,能骗过太医院那群老庸才。

他亲手灌我药时,指腹在我唇上摩挲,语气温柔得像哄孩子:“阿兰,别怕,就疼一下,很快过去。”

我信他个鬼。

所以我提前咬破了舌尖,一口血混着药吐回他袖口——剂量不够,我留了口气。

黑暗里,我数自己的心跳。

“一、二、三……”

数到七百二十下时,头顶传来“咔啦”一声——棺椁合缝的最后一颗钉被敲死。

我翻身顶棺,用脑袋去撞金丝楠木——撞得我眼冒金星,棺材纹丝不动。

“谢无咎,”我咬着牙,把名字嚼得稀碎,“你最好祈求我别出去,否则三天内,我要你全族陪葬。”

没人回答我,只有先帝的尸体在旁边“咕噜”一声——大概是胃里没排净的腐气。

我抬手摸到头顶的玉冠,用力一掰,鎏金簪子断成两截,尖端像把小匕。

我把它反握在掌心,一刀一刀去抠棺材缝。

木屑掉进我眼睛里,疼得我直抽气,我不敢停——再停,就真的给老皇帝当暖床丫鬟了。

不知抠了多久,指尖肉全翻卷,血顺着棺缝滴下去,砸在先帝的脸上。

忽然“哗啦”一声,一股土腥味灌进来——外层的椁板塌了,压在我棺材上,裂开一道缝。

我憋住呼吸,拿断簪当杠杆,肩头顶着棺材盖,用尽全力一掀——

“砰!”

棺盖开了,我被黄土埋了半截,像条狼狈的野狗,但终于能喘气。

我扒拉着土,往外爬。

指甲缝里塞满泥,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头顶是皇陵穹顶,黑得看不见边,只有长明灯豆大的火光在远处晃。

我朝着那点火光爬,一路蹭过无数陪葬嫔妃的棺材——她们有的还没烂干净,手骨垂在棺外,像要拉我作伴。

我拍开那些手,骂骂咧咧:“别碰我,我赶时间,要去砍男人。”

爬到长明灯下,我扶着石碑站起来。

碑上刻着“孝端皇后之陵寝”,旁边一行小字:

“谢氏无咎,督工殉葬,功不可没。”

我“嗤”地笑出声——好个功不可没,拿老婆的命给他垫仕途。

我伸手把那行字抠得血肉模糊,心里默默念:

“第一日,我要他痛失一切;第二日,我要他跪地求饶;第三日,我要他亲手把供状吞进去,再看着他血尽而亡。”

我撕下裙角,用血写了个“三”字,系在自己手腕上。

写完后,我抬头望一眼黑漆漆的墓道——

那里通向外面的世界,也通向谢无咎的脖子。

我舔了舔干裂的唇,尝到铁锈味。

“等着,”我说,“我来了。”

长明灯“啪”地爆了个灯花,像回应。

我踢开脚边碎瓷,把断簪插进发髻,一步一步往墓道口走。

身后,先帝的尸体静静躺着,像给我垫背。

我忽然回头,冲他咧嘴一笑:

“借你吉兆,助我弑夫。”

风从墓道深处吹来,卷起我破烂的衣角。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

三天倒计时,现在开始。

2 皇陵塌方——我借“山神发怒”爬回人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像一条毒蛇,沿着墓道蜿蜒。我贴着石碑屏住呼吸,数那火光——一、二、三……一共六个人,腰间铁甲哗啦,是谢无咎养的“玄甲卫”,专干脏活。

“督工大人说了,夫人娇气,万一喘口气呢?得补刀。”领头的那嗓子我认得,谢府护卫统领赵闯,曾替我牵过马,如今要给我补刀。我嘴角勾了勾,把断簪横在胸前,像只炸毛的猫。

可硬拼是找死。我扫视陵寝——陪葬坑塌了半边,黄土堆成斜坡,露出半截石棺角。我灵机一动:先帝陵墓背靠龙脊山,昨夜暴雨,山体吸水,今早必泄。若我能引他们踩塌墓砖,借“山神发怒”遁走,比硬闯多一线生机。

我猫腰钻进塌坑,顺着石棺往下滑。泥土混着碎石,像活物一样蠕动。我脚下一空,“哗啦”掉进一条暗沟——是修陵工匠偷挖的逃生道,专为防殉葬。沟窄得只能爬,我顾不得形象,四肢并用往前蹭,膝盖磨得血肉模糊。

身后“轰”的一声,像天边滚雷——真的塌方了!赵闯他们尖叫:“山神怒了!快跑!”铁甲声乱成一锅粥。我回头,看见火光被黄土吞没,一块断碑砸下来,正好封住暗沟入口。我抹了把脸,全是泥,却笑出了声——谢无咎,你活埋我一次,我借山神活埋你六条狗,利息先收。

暗沟尽头是石匠们留下的“天窗”——一块松动的墓砖。我顶开砖,探出头,外头天刚蒙蒙亮,雨丝斜飘,打在我脸上像针扎,却香得让我想哭。我爬出来,发现自己站在皇陵后门的小松林,远处官道上有辆拉纸钱的驴车,车夫正蹲着撒尿。

我摸到车前,掰了块车板当扁担,把先帝陪葬的一件素缎龙袍裹身上——当丧衣也当雨衣。车夫回头,看见我像看见鬼,裤子都来不及提。我冲他咧嘴,泥脸上两排白牙:“老哥,送我一程,去京城,给你金子。”

他哆嗦:“娘……娘娘?”我把断簪抵他喉结:“要么载我,要么陪先帝。”他秒懂,跳上车辕,驴鞭甩得比鞭炮响。

驴车颠簸,我裹着龙袍打盹,梦里全是谢无咎。我梦见他穿大红喜服,站在谢府门口迎我,低头替我系裙带,声音温柔得像掺了蜜:“阿兰,我欠你一条命,用一生还。”醒来时,脸上全是泪和雨,我拿手背狠狠擦——沈阿兰,你差点又心软。

中午,车到京城南熏门。城门贴满告示,画像上的我凤冠霞帔,眉间一点朱砂,却写着“妖妇沈氏,盗陵逃匿,擒者赏金千两”。我嗤笑,谢无咎真舍得花钱。我把龙袍反穿,泥水抹脸,抓把灶灰混雨,搓成黑粉,沿眉骨画粗,瞬间成了乞儿。守城士兵瞅我一眼,嫌臭,挥手放行。

我钻进城南破庙,把供桌下的稻草扒开,露出一块活砖——这里是我未出阁时和丫鬟小桃偷埋私房钱的秘密窝。砖下,油纸包着三套粗布衣、一把铜钥匙、一张谢府密道图。我摸出衣换上,把龙袍叠好塞进破菩萨肚子里,冲它拜了拜:“先帝,借你衣服穿三天,回头还你新的。”

换完装,我摊开密道图。谢府原是先帝潜邸,底下暗沟纵横,通西苑冷宫,也通——谢无咎的卧室。我指尖沿那条线滑过,心跳得比鼓点急:今夜,我从他床底爬出来,送他第一份大礼。

庙外雨停了,日头偏西,我手腕上的“三”字血痂被泡得发白。我抠掉痂,血珠渗出来,在夕阳下像颗红豆。我舔了舔,咸的,比药苦好吃。

“第一日,还剩四个时辰。”我自言自语,把铜钥匙挂脖子,推门出庙。远处,谢府的飞檐在晚霞里翘得像一把刀,等我拔。

下一章:我夜潜谢府,刚爬进暗沟,却听见头顶床板“吱呀”一声,谢无咎的声音带着笑:“宝贝,把刀磨快点,今晚要取心头血。”另一个女人软软地答:“督工大人,您轻些……”

3 床底偷听——我差点被“新宠”反杀

暗沟里潮得能拧出水,我像一只湿老鼠,贴着沟壁往前挪。头顶就是谢无咎的卧房,青砖缝里透出一点烛光,摇得人眼花。我屏住呼吸,把耳朵贴上去——

“宝贝,把刀磨快点,今晚要取心头血。”

这声音低而哑,带着笑,像毒蛇滑过绸缎,我后颈的汗毛瞬间起立。

接着是女人软绵绵的应答:“督工大人,您轻些……奴家怕疼。”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嗓子我太熟了,是小桃!

可小桃不是昨天才被剖心做药引?我亲眼看见谢无咎把她胸膛划成“丫”字,血喷了他一脸,他还拿帕子慢慢擦,像在赏一幅画。

如今她怎么又活蹦乱跳,在床上撒娇?

我手指死死抠住砖缝,指甲劈了也觉不出疼——要么我疯了,要么谢无咎养了只鬼。

我咬破舌尖,用疼痛逼自己冷静,轻轻挪到更亮的一道砖缝前,一只眼贴上去——

卧房被改造成半间药房,正中一张红木大床,帷帐半掀。小桃只穿一件肚兜,背对我,肩胛骨处缠着雪白绷带,却浸出鲜红。谢无咎侧身坐在床沿,手里把玩着一把薄如柳叶的银刀,刀尖挑了挑烛芯,火苗“啪”地蹿高,把他眉眼照得妖冶。

“乖,再养一晚,明早的心头血才新鲜。”他低头,亲了亲小桃的绷带,像亲一朵易碎的玫瑰,“那老女人想长生,我要升爵,各取所需。”

小桃颤了一下,声音却甜得发腻:“那您可别忘了答应奴家的——沈家旧宅,地契还我。”

谢无咎轻笑,指尖顺着她脊梁往下滑:“放心,沈阿兰已殉葬,沈家绝户,宅子赏你当兔窝都行。”

我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差点吐出来——原来小桃没死,或者说,被谢无咎用秘药吊着命,准备分批取血。

而我,她从小伺候到大的小姐,在她嘴里成了“沈家绝户”。

我右手摸到断簪,左手去推头顶青砖——只要掀一条缝,我就能跳上去,一刀一个,送他们同床共枕到黄泉。

砖刚松半寸,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从暗沟里伸出来,死死捂住我的嘴!

我浑身一炸,反手就要刺,却听见极低的声音在耳侧:“别动,动就杀。”

那手带着硝石味,是火药。

我斜眼瞥见一张黑布蒙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眸色浅褐,像掺了蜜,却冷得吓人。

他另一只手,握着火折子,火苗离我头发不到半寸。

我瞬间明白:这暗沟不止我一只老鼠,有人比我先来,且带了炸药。

上头谢无咎似乎听见动静,刀尖一顿,低声问:“什么声音?”

小桃也回头,脸色惨白如纸。

蒙脸人掐我脖子,示意我出声就同归于尽。

我急中生智,张嘴狠狠咬他虎口,趁他缩手,一把抢过火折子,往头顶青砖猛一磕——

“嗤啦”一串火星,燎着我发梢,也点燃了蒙脸人腰间的火药引!

“轰——”

一声闷响,暗沟塌了半边,砖石雨点般砸落。我被人抱着滚进侧洞,头顶谢无咎的卧房地板“咔嚓”断裂,整张床陷下半尺。

烟尘里,我听见谢无咎暴喝:“有刺客!封府!”

铜锣声、脚步声、犬吠声瞬间炸锅。

侧洞极窄,我和蒙脸人贴面而卧,他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甘草味。

我低声:“你是谁?”

他扯下面布,露出一张少年脸,眉眼竟与小桃七分像,却更锋利。

“沈小姐,”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叫陶七,小桃是我姐。我来救她,也想杀谢无咎。”

我眯眼:“你姐刚才还跟他你侬我侬。”

陶七眼底发红:“她中了‘续命蛊’,每月需服解药,不然五脏溃烂。谢无咎拿药吊着她,让她心甘情愿被割肉。”

我心头一凛——原来如此,小桃不是叛主,是被捏住命。

我舔了舔唇上灰:“合作吗?我带你姐走,你帮我拿供状。”

陶七盯我两秒,点头:“成交。但先逃出去——谢府暗沟被封,只有一条活路。”

他转身,扒开侧洞尽头的枯草,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冷风倒灌,像巨兽张嘴。

“这条路通西苑冷宫,但得爬过半里‘尸池’——修陵时工匠埋尸的坑,十年不腐,瘴气能杀人。”

我咧嘴,露出带血的牙:“怕什么?我刚从死人堆爬出来。”

陶七愣了愣,忽然笑了,伸手:“那就——地狱见。”

我握住他的手,掌心都是血泥,却滚烫。

“地狱见。”

下一章:我们爬进“尸池”,却听见池底“咔嗒”一声机关响,一具戴凤冠的女尸突然坐起,手里攥着半张染血圣旨,赫然写着“沈氏无罪”!

这女尸是谁?她手里的圣旨是真是假?

4 尸池拿旨——我跪在女尸面前喊“娘”

尸池比我想象的臭,像一万只死老鼠泡在馊豆腐里,熏得我眼泪鼻涕一起飞。陶七在前面爬,一手咬着火折子,一手拿短铲劈挡路的白骨。我跟在后头,裙摆塞到裤腰,仍被尸液溅得“滋啦”冒泡——那布料是先帝龙袍改的,也算天子守国门,先帮我挡毒。

“喂,你姐没说你怕鬼吧?”我压低嗓子,怕声音大了把“它们”吵醒。

“我姐只说我怕穷。”陶七回头,脸上沾着半片腐肉,冲我笑出一口白牙,“穷比鬼可怕。”

我噎住,刚想回嘴,脚腕猛地一紧——一只没皮的手扣住我踝骨,力道大得像铁钳。

“操!”我抡起断簪就刺,簪尖穿透那只手掌,黑血喷我一脸,腥得我当场干呕。

手掌松了,可“咔啦咔啦”声四起——池底尸群像被统一按下开关,集体扭脖子。

陶七骂了句娘,拽着我往前冲:“瘴气太浓,尸体神经没烂光,被熏得抽筋!快跑!”

跑?在半人高的尸池里跑就是花式送死。

我眼尖,瞅见右侧有一截断墙,是早年工匠偷挖的藏兵洞,用来藏工具。我反手扯陶七:“那边!”

两人连滚带爬翻进断墙,我把随身带的火药粉撒一圈,点燃——“轰”地窜起半尺火墙,把追兵隔在外头。

火光照出洞深处,一副凤冠女尸端端正正坐在石椅上,两手搭膝,指骨攥着半卷黄绢。

我心脏“咚”地一声,像被雷劈——那凤冠我认得,是我娘进宫赴宴时戴过的鎏金七尾,尾羽断了一根,还是我小时候掰的。

我膝盖一软,直接跪了:“……娘?”

女尸当然不会答应,可黄绢却“啪嗒”掉下,展开半截,血字淋漓:

“沈氏无罪,谢氏矫诏,天地同鉴。”

我抖着手去捡,指尖刚碰到绢布,女尸突然“咔”地抬头——空洞的眼眶里爬出一条赤红小蛇,信子一吐,冲我面门直射!

陶七眼疾手快,短铲一挥,把蛇拦腰劈断。蛇血溅到黄绢上,“滋”地冒白烟,竟显出暗红印章——

“天子行玺”!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是先帝血书,盖了玉玺,却被我娘死死攥在墓底十年。

陶七也傻了:“沈小姐,你娘……怎么跑到谢家暗道里?”

我摇头,喉咙发紧——十年前,我娘“暴毙”,棺椁封得飞快,原来根本没进宫,被谢无咎暗运到此,做了“镇尸”!

我冲女尸磕了三个响头,泥土混着尸水黏在额头,冰凉。

“娘,您再等女儿一天,我拿这血书,让谢无咎九族给您陪葬。”

我扯下她半片衣袖,把黄绢包里三层外三层,塞进怀里贴身放好。

陶七沉默片刻,忽然把火折子递给我:“沈小姐,我改主意了——我不止要救我姐,我要帮你把谢家连根拔。”

我抬眼看他,火光里少年脸上全是狠劲。

“理由?”

“我爹当年是修陵石匠,被谢无咎灌哑药封口,活埋在尸池。我娘带我来找过一次,只找到他半只鞋。”

他指了指女尸脚边——一只腐朽的布鞋,鞋头绣“陶”字。

我深吸一口气,把火折子插到墙缝,朝他伸手:“那就一起疯。”

两只血手在空中“啪”地击掌,声音在洞里炸开,像宣战的炮。

火墙外,尸群低吼,像为我们擂鼓。

我摸出仅剩的火药,均匀撒在洞顶裂缝:“尸池上方是谢府后花园假山,我炸开通道,直达他老巢。”

陶七咧嘴,露出虎牙:“好,咱们送谢无咎一份大礼——从脚底板炸到天灵盖。”

我点火之前,回头看了眼女尸。

她空荡的眼眶在火光里像两口深井,映出我扭曲的脸。

我忽然笑了,轻声道:

“娘,您看好了——女儿这就去撕破他们的天。”

“轰————”

火药炸响,碎石、断骨、腐肉一起飞上天。

我顶着漫天下雨般的尸块,从炸开的缺口一跃而出——

落地,脚踩在谢府后花园的青草坪,夜风带着花香,吹得我浑身腥臭更刺鼻。

远处廊下,谢无咎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笑:“刺客往北院去了,封死所有水渠,别让他们遁地!”

我舔了舔唇,泥土、火药、尸水混在一起,味道像地狱。

“谢无咎,”我低低喊他名字,“第二日,开始了。”

下一章:我刚站稳,一把冷剑悄无声息搭上我肩,背后女子声音娇俏:“哟,这不是殉葬的沈夫人吗?半夜来我花园串门,带这么重的礼?”

我侧头,看见一张与自己三分像的脸——谢无咎的表妹,也是即将进宫为妃的柳轻轻。

她为何深夜未眠?又为何认得我?

5 表妹反水——她拿我的命换宠,却先送我一份“大礼”

冰凉的剑锋贴着我颈动脉,像一条睡眠中的蛇,随时睁眼。我斜眼往后瞥——柳轻轻只穿一件月色寝衣,外头松松披了狐皮大氅,赤足踩在夜露上,脚踝的金铃叮当作响。这张脸我在闺阁时便熟悉:杏眼、樱唇,眉尾却比我多一颗小痣,平添狐气。此刻她嘴角带笑,眼里却淬了毒。

“沈夫人,不,该叫你妖妇沈氏。”她手腕轻抖,剑刃立刻在我皮肤上压出一条血线,“殉葬还能爬出来,真晦气。”

我举起双手,示意没武器,脑子里却飞快转——不能硬来,柳家是将门,她十二岁便随父出征,剑下亡魂不少。我咧嘴,笑得比她还甜:“柳妹妹,好久不见。大半夜练剑?当心着凉。”

“少套近乎。”她剑尖一挑,把我怀里那包黄绢挑出一角,血书字迹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她眸色顿沉,“果然先帝遗诏在你手上。谢表哥找你找得发疯,你却自己送上门。”

我心里“咯噔”一声——她竟知道遗诏!转念更寒:若她把消息递出去,谢无咎会倾全力围剿,我别说三日,三刻都活不过。必须拖她下水,或让她闭嘴。

我压低声音:“柳轻轻,你想要什么?后位?财宝?还是谢无咎的命?”

她像是听到天大笑话,咯咯笑弯了腰,狐裘滑落,露出寝衣下的一截锁骨,上面赫然一点朱砂吻痕——那是谢无咎的习惯,他动情时总爱留痕。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她收了笑,剑尖拍拍我脸颊,“不过,我可以拿你去换。谢无咎说,擒住沈阿兰,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外加——立我为正妃。”

我嗤笑:“他连正妻都说埋就埋,你信他?”

“信?”她挑眉,眼里闪过疯狂,“我只要他陪我一夜又一夜,至于名分,我自己会抢。”

说话间,她左手伸入狐裘,摸出一截信号烟火,拇指一弹,火折子已冒火星。我暗骂:烟火上天,玄甲卫顷刻即至。情急之下,我猛地后仰,用后脑勺撞她鼻梁——“砰”一声,她闷哼,火花落进泥里熄灭。我趁她踉跄,就地一滚,抓起地上碎石砸她手腕,长剑“咣当”落地。

陶七从炸坑翻上来,见状抡铲就劈。柳轻轻却像猫一样灵活,赤足一点,退出半丈,翻身披上狐裘,手指放进口中吹了个长哨——尖锐,划破夜空。她冷笑:“以为我只有剑?”

园子四面立刻亮起灯球火把,脚步轰隆,至少二十名玄甲卫合围。我心一沉:中计了,她早布好口袋,等我们钻。

“沈阿兰,你逃不掉。”柳轻轻抬手,护卫层层逼近,弓弦拉满,“但看在你送我功劳的份上,我给你个选择——”

她打了个响指,两名护卫押上一人:小桃!她只穿中衣,胸口绷带渗血,脸色惨白,嘴里塞着布条,看见我和陶七,眼泪刷地滚下来,呜呜直摇头。

柳轻轻拿过小桃嘴里的布,笑得温柔:“姐——妹情深,对吧?你交出遗诏,我放她活。否则——”她接过护卫递上的匕首,刀背在小桃脸上轻拍,“我划烂她,再剖一次心。”

陶七瞳孔瞬间血红,抡铲要冲,被我一把拽住。我低声:“别动,越动她越危险。”我抬头,对上柳轻轻的眼睛,那里面燃着妒火与野心,毫无退路。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手:“好,我换。先放她走,遗诏我给你。”

“当我是稚童?”柳轻轻嗤笑,“一起交。”

我摇头:“遗诏我吞进肚,先帝血书,遇水即化。你杀我,什么也得不到。”这句话半真半假,先吓住她。她果然迟疑,目光闪烁。

我加码:“给我一匹马,出城三十里,我下马,你拿刀剖我腹取诏。我死,你立功;我活,你拿赏。公平。”

陶七急拽我袖子:“你疯了!”我暗暗捏他手指,示意闭嘴。

柳轻轻眯眼衡量,半晌,笑靥如花:“好,就依你。但若你敢耍花招——”她匕首在小桃颈侧轻轻一划,血珠冒出,“我先送她见阎王。”

我心脏紧缩,却面无表情:“成交。”

片刻后,马被牵来。我被反绑上马,柳亲自牵缰,玄甲卫前后簇拥,小桃和陶七被扣原地。她这是防我:人质在手,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出府门前,她凑近,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沈阿兰,其实我最想看你被剖腹的样子。谢无咎舍不得,我舍得。”

我笑笑,回她一句:“小心血溅你一身,洗不掉。”

城门在望,夜漏三更,我的手被绳索磨得血肉模糊,却冷静得像块冰。我在心里数步伐,计算时间——柳轻轻不知道,我袖口还藏了一粒陶七给的“火石丸”,一摔即爆,火星能点马鬃。

马踏吊桥那一瞬,我猛地夹马腹,借力翻上马背,双手挣脱——绳索早被我偷偷在铁镫上磨得只剩线皮。我一把揪住马鬃,火石丸狠狠砸向地面——

“砰!”火星四溅,马受惊嘶鸣,前蹄高扬,发疯般冲向城外黑夜。柳轻轻被缰绳带得一个趔趄,尖叫:“放箭!”

箭雨擦着我耳际呼啸,我伏在马背,风像刀割,心里却狂笑:柳轻轻,你送我出城,我怎能辜负?

更远的地方,谢府方向,一道红色烟火冲天炸开——那是陶七趁乱点燃的“调虎雷”,他答应我:若我出城,他便引爆后花园假山下的火药,制造第二次塌方,把玄甲卫主力吸回。

此刻,背后城门乱成一锅粥,马背上的我,腕上血字“三”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第二日,还剩十二个时辰。”我低笑,拍马冲入黑沉的林子。

下一章:我策马狂奔,却见前方林中有人提灯而立,灯上赫然写“谢”字。灯影下,那人抬眸,竟是谢无咎本人!他微笑,像等我很久:“阿兰,玩够了吗?跟我回家。”

他为何提前出现在三十里外?柳轻轻的“反水”是否根本是他布好的双簧?

6 林中陷阱——他自称“饵”,却把我扔进更大的网

马冲到林口才急刹——那盏灯笼横在路中,谢无咎着月白锦袍,衣上龙涎香被夜风推得老远,连马都闻得打了个响鼻。我勒缰,手心全是汗:他竟比我预料早到半个时辰。

“阿兰,玩够了吗?跟我回家。”他声音低软,像在哄离家出走的小媳妇,眼底却闪着猎人见猎物进笼的精光。我扫一眼左右——黑漆漆的林子,无刀光无箭羽,可越静越瘆人。我悄悄摸向靴筒,那里还插着断簪。

我冷笑:“家?皇陵主卧还是侯府棺材?夫君口味真专一。”他也不恼,抬手一抛——一物划破夜色,落在我马前泥里,啪嗒一声脆响。我垂眼,心脏瞬间被攥紧:那是小桃的耳坠,银叶镶珠,血顺着珠孔滴落。

“柳轻轻太慢,我帮她催你。”谢无咎叹息,像真为下属不力发愁,“再跑,另一只耳朵也保不住,多可惜。”他话音未落,林里火把次第亮起,玄甲卫鱼贯而出,弯弓搭箭,却只围不射——留活口。我成了瓮中鳖。

我翻身下马,站直,把缰绳绕在腕上,掩饰颤抖:“条件?”

“简单。”他伸三根手指,“第一,遗诏给我;第二,跟我回府做夫人;第三——”他指节弯了弯,笑得温柔,“当众喝我一杯‘合卺酒’,咱们前尘一笔勾销。”

“合卺酒”三个字他咬得极重,我立刻明白:酒里必是“闭息散”升级版,让我假死成真。我死了,遗诏他到手,再剖腹取书,一条龙服务,连坟都不用挖。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我假作沉吟,余光丈量与他距离——十步。我若全力一掷,断簪可贯喉。可小桃、陶七还在他手心,我赌不起。必须先把水搅浑。

我抬头,冲他笑:“好啊,我跟你走。但遗诏不在我身,我藏进皇陵暗格,只有我知道机关。”先吊住他,再寻转机。谢无咎挑眉,明显不信,却也不拆穿,侧身让出一条路:“回府,慢慢说。”

两名玄甲卫上前押我,我袖中火石丸悄然滚落草丛——落地即燃,“嗤”地窜起火苗,顺着枯叶一路烧向马鬃。马受惊,嘶鸣着冲进箭阵,火借风势,林子瞬间乱套。我趁押解分神,猛地矮身肘击右卫裆部,夺过其佩刀,左滚翻入灌木。

谢无咎怒喝:“抓活的!”箭矢嗖嗖钉在我脚后,却都避开要害。我奔到林深处,火光照出前方一条陡坡,坡下是湍急山溪。跳,九死一生;不跳,十死无生。我咬牙纵身——

人未落地,腰间忽然一紧,被长鞭卷住狠狠拖回。我后背撞树,胸腔闷痛,刀也脱手。谢无咎立于火圈,手里蟒鞭尾部缠我腰,像拴狗。他眼底终于裂出怒火:“沈阿兰,我的耐心有限!”

他扬手,鞭梢收紧,把我拖到他脚前。我咳得眼泪直流,却大笑:“谢无咎,你抓我,是因为怕!怕遗诏公之于众,怕你主子太后弃你,怕你死无全尸!”他脸色一寸寸沉下去,抬脚踩我右手,碾得指骨咔咔作响。

剧痛里,我忽然摸到他靴筒里硬物——环形玉柄,冰凉。我愣住:那是……我沈家祖传“双龙环佩”,当年随我娘“陪葬”失踪,如今竟藏他靴内!一瞬间,所有碎片拼成图:我娘被害,不只是灭口,更是夺财!沈家富可敌国,私库钥匙正是这环佩!

我压下震惊,装作疼疯,一把抓住环佩猛拽。谢无咎察觉,屈膝顶我胸口,我顺势打滚,把环佩塞进自己里衣。他不知已失物,俯身掐我下巴,强迫我张嘴,掏出一粒赤红药丸:“敬酒不吃,吃罚药!”

药丸塞入口,我死活不咽,咬破他指尖。他怒极,一掌切我喉结,逼我吞咽。药一入喉,立刻化开,苦得发涩——我认得,是“三日醉”,服后每日子时剧痛如万蚁噬心,第三日心脏自停,解药只他手里有。

我趴地干呕,他松了鞭,吩咐左右:“绑了,嘴堵死,别让她咬舌。”又俯身贴我耳,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阿兰,三日内,你求我,给你解药;也求我,给小桃解蛊——她可只剩两日活。”

我抬眼,火光映在他瞳仁里,两簇幽冥。我忽地也笑,血顺着嘴角淌:“好啊,三日。谢无咎,你最好夜夜睁着眼,看我怎么拉你一起下地狱。”

他大笑,挥手:“回府!”玄甲卫拖我上马,像拖一袋破麻。火光渐远,林子烧成红云,映得夜空如血。我低头,把双龙环佩吐在掌心,轻轻舔净血沫,藏进发髻。

“第二日,还剩六个时辰。”我闭上眼,数心跳,一下,两下——像丧钟。

——第六章完——

下一章刑房翻盘:我被押回谢府,直接关进地下刑房。墙上铁环吊着一个人,血肉模糊,竟是陶七!他艰难抬头,冲我咧嘴,用口型说:“地……道……”

地道通向哪?陶七为何被擒?双龙环佩又能打开什么?

7 刑房翻盘——我戴着镣铐,却把谢无咎逼上死角

铁门“哐当”合上,潮气混着血腥扑面而来。壁上火把“噼啪”炸响,照出墙上那个人形——陶七被铁环吊得脚尖离地,肋骨处烙铁印焦黑,血顺脚踝滴在青砖,汇成小小洼镜。他抬头,肿成缝的眼里却燃着亮火,对我做口型:“地……道……”

我心脏猛地抽紧——计划被撕得粉碎,却还留一条缝。身后护卫推我踉跄,把我另一只手腕也锁进墙环,位置恰在陶七左侧,相隔两臂。铁链“咔嗒”落锁,谢无咎隔着牢栏望我,像欣赏笼中鹤。

“两个时辰,考虑清楚。”他抬指敲栏,声音温柔得像催寝,“阿兰,你求我,我就给他止血,也给你解药。”说罢转身,狱门合拢,锁簧“哒”一声,世界只剩黑暗与血味。

我侧头,压低嗓子:“陶七,还能撑?”他裂嘴,血痂崩开:“姐……在吗?”我点头,他用气音续:“右下……第三块砖……空心。”我目光斜掠——那块砖被血污糊得几乎隐形,却在微弱火光里透条细缝。

脚镣链长不足两尺,我尽量挪身,用鞋底去蹭那块砖。砖面微凹,边缘有指痕,显然被撬过多次。我脚尖使力,砖“咯”地松动,露出黑洞,一股土腥扑面而来。我指尖探入,触到冰凉金属——是钥匙,还有一卷油纸。

我掏出钥匙,背手摸索锁孔,腕骨被铁环蹭得血肉模糊,却不敢停。咔哒——左腕锁开!我喘口气,把钥匙抛给陶七。他接钥匙的手抖如筛糠,仍咬牙自解。我展开油纸,借火光一看,竟是谢府地下渠图,红线直通西苑冷宫,与双龙环佩上的暗纹完全吻合——原来环佩是“水闸钥”,可开渠壁铁栅!

恰此时,门外脚步响,两名护卫送饭。我迅速把钥匙塞回砖缝,重新扣好左腕锁,佯装昏迷。门开,一人凑近查看,我猛地睁眼,右手链“哗”地缠他颈,用力一勒——软骨断裂声闷而脆;另一人刚呼半句,陶七已扑上,钥匙尖捅进他眼窝,旋转,人软倒。我夺过佩刀,劈断两人脚筋,防止报信。

我把尸体拖进暗角,换其一护卫黑衣,套自己身上。陶七瘦得脱形,穿另一套仍显大,我抽他腰带死死束紧。我捡起火把,按图索骥找到渠闸——石壁嵌有双龙凹槽,我正将环佩按入,突然铁门再度响动!

谢无咎去而复返,身后跟着柳轻轻。她瞥见地上血迹,脸色一变:“人跑了?”谢无咎眯眼,目光落在渠闸——环佩已嵌一半,水声隆隆。他冷笑:“沈阿兰,给你生路你不走,偏走死路。”挥手令护卫放箭。

我一把按下环佩,“咔哒”龙口合拢,铁栅升起,暗渠洪水“轰”地扑进刑房,瞬间淹过脚踝。箭矢被水势阻偏,我拽陶七跳入渠口,洪流卷着我们直冲外厢。水壁拍背像铁锤,我憋气死死攥住他衣领,生怕冲散。

半盏茶工夫,水势稍缓,我们被冲进冷宫枯井。我探头外望,天边已现蟹壳青——第三日黎明。我背陶七爬井,一路滴血。冷宫守军被调去搜刑房,只剩老太监扫落叶。我抢了两套内侍衣,与陶七换装,互相搀扶往御道走。

宫墙上传来晨钟,却非寻常五响,而是九声——国丧或大变才敲的“惊龙钟”。我拉住一名奔跑的小黄门:“何事?”他喘道:“谢督工谋反,御林军已围府!太后懿旨,就地正法!”我愣住——谢无咎昨夜还在逞威,怎一夜之间成反贼?

陶七低声:“有人把先帝遗诏递进宫。”我心头电闪——是我藏在砖洞那半卷?不,我并未送。除非……柳轻轻!她想要正妃位,更想要谢无咎死,她完全做得出“私递血书,再杀夫立功”的戏码。狗咬狗,一嘴毛,妙极!

我勾起笑,拽陶七混进御林军队尾。谢府方向火光冲天,杀声震耳。我摸出袖中最后一枚火石丸,轻声道:“谢无咎,第三日到了,我来收尸。”

——第七章完——

下一章结局:御林军攻破谢府,却不见谢无咎人影。有兵卒惊喊:“暗渠!他逃宫里了!”与此同时,金銮殿外,一人浑身湿透,手执染血遗诏,一步步踏阶而上——正是谢无咎。他竟反向皇宫自投罗网?

遗诏真假、太后态度、我腹中解药,三线齐崩。

8 结局:剖腹取诏——我把命押给地狱,换他永世不得超生

(八)结局:剖腹取诏——我把

命押给地狱,换他永世不得超生

金銮殿外,雨丝斜织,谢无咎浑身湿透,锦袍下摆滴着暗红水迹,不知是水还是血。他手里高举那卷遗诏,一步一阶,像赴宴,又像赴死。御林军围成铁桶,却无人敢先动手——先帝血书、天子行玺,亮在众目之下,谁敢妄动?

我混在阶下兵丛里,腹内“三日醉”准时发作,万蚁啃骨,冷汗浸透内侍衣。陶七扶我,我咬牙拨开他——我得上去,亲手把绳套勒紧谢无咎脖子。

“臣谢无咎,有先帝遗诏,呈交陛下!”他在殿门口跪地,声音朗朗,却掩不住疯狂。少年皇帝被太后携出,脸色苍白:“呈……呈上来。”内侍刚要接,谢无咎却退后一步,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我方向。他笑,像狼认出了羊:“遗诏真伪,须沈氏女亲自验。”

满殿哗然。我被兵卒推搡而出,踉跄跪倒在阶前雨水里。皇帝惊疑:“沈氏不是殉葬?”我抬头,与谢无咎对视,他眼底写满算计——要我验诏,是拉我共沉沦:若诏真,他功过相抵;若诏假,我伪证欺君,同诛。好一个同归于尽。

我抹去嘴角雨水,嘶哑道:“臣女愿验!”内侍扶我起身,递上遗诏。我展开黄绢,血字已晕成淡红,却字字清晰:“沈氏无罪,谢氏矫诏,天地同鉴。”天子行玺暗纹,与先帝御印丝毫不差。我颤声:“回陛下,诏书……为真。”

殿中炸锅。太后拍案而起:“谢无咎矫诏在先,今又挟诏逼宫,当满门抄斩!”谢无咎大笑,笑到咳血:“矫诏?臣不过奉太后懿旨,替您擦屁股!”他转身,面向百官,声音如雷:“十年前,沈家血案,是太后为夺军饷、灭口功臣!臣有往来密函,盖凤玺,藏府中暗格!”

百官脸色齐变,少年皇帝嘴唇发抖。太后厉喝:“还不住口!”暗中挥手,殿上金瓜武士举锤扑下。谢无咎却一把拽我入怀,匕首横我颈:“谁敢上前,我拉她垫背!”蚁毒在体内翻江倒海,我眼前发黑,仍硬撑:“谢无咎,你输了,拉我也没用。”

他贴我耳,声音低得只剩气音:“阿兰,我死也要你陪葬,这是你欠我的。”我忽地轻笑:“好,我给你。”我猛地抓住他手腕,把匕首往自己腹中一送——“噗!”冰凉刃口穿皮裂肉,血如泉涌。全场尖叫,谢无咎也愣住,手一松。

我趁势后退,让匕首留在腹中,双手撕开衣襟,露出狰狞刀口,血里裹着破碎黄绢——遗诏最后一段,被我昨夜吞进胃,此刻染血,更显真章。我跪向皇帝,一字一句如铁:“先帝遗诏在此,臣女以死明鉴——谢氏矫诏,太后主谋,臣女无罪!”

皇帝颤声:“快——传太医!”我摇头,抬手撕开腹腔,血淋淋掏出那截黄绢,高举过头:“剖腹取诏,以证清白!”话落,我整个人扑倒在御阶,血雨顺着龙纹石阶蜿蜒,像给江山画一道新河。

谢无咎想逃,被陶七飞铲砸断腿骨,按倒在地。太后欲回内殿,被百官跪阻:“请太后留步,听凭圣裁!”少年皇帝第一次抬高了声音:“封殿!查!凡涉此案,无论尊卑,皆下狱!”

我仰面躺在雨里,听见钟鼓齐鸣,看见乌云裂开一线金光。蚁毒痛到极致,反而麻木。有人扑过来抱住我,哭喊“小姐”,是小桃,她胸口的伤还渗血,却活着。我努力抬手,把染血的双龙环佩塞进她掌心:“沈家……宅子……送你。”

意识开始飘,却听见谢无咎嘶吼:“沈阿兰!你骗我!你早就打算用命换我死!”我弯唇,用最后的气声回他:“地狱路长,你先走,我随后……再踩你一次。”

黑暗铺天盖地砸下。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由急到缓,像远远退去的鼓。鼓声停那刻,世界安静得像皇陵那夜,却再无腐臭,只有雨水的腥甜。

三日后,圣旨出:

> 沈氏女阿兰,忠烈可表,追封“孝烈夫人”,入皇陵,与先帝同寝;

谢氏无咎,凌迟于西市,满十四以上男丁皆斩,女眷没为官奴;

太后削号,迁冷宫,次日“暴毙”;

沈家旧案昭雪,家产归还,族人立祠祭祀。

陶七与小桃扶灵,把我葬回皇陵主卧,棺内放了一件新缝的龙袍——这次,是我自己穿的。

砖缝外,他们放下一朵野菊,花梗绑着小小纸条:

“姐,地狱路我们替你走完剩下的,你安心睡。”

长明灯爆了个灯花,像回应。

我阖眼,唇角带笑。

这盘棋,我押上性命,终于赢了。

地狱空荡荡,恶人已在牢笼。

而我,终于回家。

来源:曦曦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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