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等我的不是一场远嫁的豪赌,而是满盘皆输。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例假推迟了整整十天,男友带我回了他的老家,让我见他的朋友。
桌上摆了一大桌菜,都是辣得够呛的,我却一点辣味都吃不了。
席间他们说着方言,男友不时抬眼笑着看我。
“高璐是独生女,一怀孕就跑了,我娶她也就是零元购。”
“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把她工作辞掉了。”
其实我什么都听得懂。
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等我的不是一场远嫁的豪赌,而是满盘皆输。
我记得他不止一次说过,他想要那种传统的爱情,像从前那样,车马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可是,我这一生,有他一个坎儿就够了。
简格看我一筷子没动,直接换了普通话。
“我已经让少放辣了,你多少吃点吧,这边很少有不辣的菜。”
很少,不代表没有。
我不想在一桌人面前跟他争辩这个,低头用筷子扒了扒菜,但还是找不出半点能入口的东西。更何况,我现在也没心情吃。
筷子悬在半空中很久,突然对面传来一声幽幽的笑:“没跑了,你女朋友铁定怀孕了,跟我老婆当时一样。”
“这不就是孕反嘛,你这小子真是捡了大便宜。”
我抬眼一看,是简格的发小沈剑雄。
他从刚坐下开始,就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全程他和简格用方言交流,起初简格还低头冲我耳语,“他们习惯说方言了。”
酒下肚,他脸开始泛红,话也越说越大胆,反正他以为我听不懂。
提到我例假已经拖了十天,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高璐是独生女,要是怀上了,我娶她也就是零元购。”
那几个字夹杂着奇怪的方言腔调,让我瞬间血液凝固。
放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机。
来赴饭局的时候,我已经收到公司的消息。
那几行字我仔细看了两遍,一度还以为主管发错了人。
可简格坐那里滔滔不绝,把话说得很明白。
“她还不知道我已经帮她辞职了。”
“女人啊,还是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那种心寒不是突然降临的,而是一点点渗进骨髓的冷。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踩着细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进来。
简格明显紧张了下,赶紧站起来,椅子 “轰” 地一声响得很响。
女人笑盈盈地坐下,眉眼从下往上看着他。
“我都不配来一起吃顿饭了吗?好歹当初差点结婚了啊。”
我抬眼,看到她是简格曾经临阵脱逃的白月光,程悦。
话一出口,席间突然安静了。
程悦对我笑了笑,“开玩笑的,小姑娘别介意。”
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吗?不,我心里那些介意的东西,正一点点被证实。
自从程悦出现,简格就变得沉默了。
她和我不一样,性格开朗,胃口还特别好。
我突然想起简格邮箱里那些年代久远的邮件,
每封邮件的简称都是 YUE。
他说他懒得清理,也不介意我去看。
但当我故意要打开第一封时,他眼神慌乱得很。
我那时候真傻,掩嘴笑着就把邮箱给关了。
“我尊重你的过去,有些东西不必重新翻看。”
他说这话时惊喜又紧张的样子,我记了很久。
可现在,他低着头,不由自主地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这样和以前判若两人。
我的余光已经多次看到程悦的眼神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那笑里,有几分讥讽,也有几分惆怅。
我猜,她的落寞,是因为简格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
桌上的人七嘴八舌,用方言明里暗里地夸着简格。
毕竟,他是这一桌里面,唯一一个还在北漂,还漂出点名堂的人。
在外企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混得风生水起,连我们母校都挂着他的优秀毕业生照片。
可如今,我成了他新的 “战功章”。沈剑雄啜着酒,说:“高璐怀孕了,简格没多久,也得办喜事了。”
程悦脸色顿时白了一下,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那真是恭喜了,酒席别忘了请我啊。”
简格紧握着我的手,力度还加强了,“哪有空办酒,先把证领了,生了孩子再说。”
他话锋一转,嗤笑着说:“肚子大了才靠得住,省得摆那么大阵仗,一万一旦跑了,还丢人。”
这话一刀子狠狠戳进我和程悦心里。程悦的脸色瞬间冷得没了笑意,盯着他。
我手里的筷子滑落地上,简格慌忙抓住我去捡的手,声音温柔:“别弯腰,怀孕了不能这么弯腰。”
我心头一阵反感,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你太急了,简格,别太抢着走一步。”“
回想刚开始交往时,简格就说他想要传统的爱情,那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可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说明他急得不得了。
刚进公司没多久,同事们就知道他在追我。被宠着,我没给自己留下太多思考空间。
他无论哪个方面都表现得那么优秀又贴心。看似可选择那么多,他偏偏对我情有独钟。
在无数项目里帮我提携,似师亦友,最后免不了动心。现在想起,自己就像一只自投罗网的兔子。
说喜欢传统,追求细水长流,结果却急着搬来跟我同住。本该留到新婚夜的惊喜,反倒成了酒后失控。
尤其知道我例假推迟,他的惊喜更像早有准备,立刻跑下楼买验孕棒。
验孕结果不明,他依旧镇定,“别急,时间还短,过几天我陪你去医院。”
随后,他还拉我去老家见朋友,什么都没问,就擅自带我回家住。
他倒是理直气壮:“我们都要结婚了,当然得住家里。”
我心里堵得慌,却不知道怎么提。回来的路上,他开车时说:“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医院,然后我们去领证。”
这一切都急得像火烧屁股,还精准拿捏我性子慢,反应迟钝。
可我旁边手机一直震动,我看见屏幕上的 “YUE” 明显比他还急。
忍不住问:“程悦是不是离婚了?” 可能是我无意间听出他跟沈剑雄的对话。
简格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随口搪塞:“好像你之前提过,突然想起来。”
他停了一下,语气里带点讥讽:“离了,她挣了不少钱,毕竟前夫婚内脚踩好几条船。”
我忍住一股澎湃的情绪,一切顿时都对上了。
深夜里我辗转反侧,故作沉睡,直到简格推门进来。“璐璐?起来喝杯牛奶。”
他小声喊我,探头看了我半天才退出去。
大概以为我睡着了,他和父母在客厅的说话声音忽然大了不少。他们也说着方言,从我到家那天开始就这样。
耳边还传来他父母给简格出的主意,“不能吃辣怎么行,给她个下马威。”
所以每顿饭都特辣,他妈妈满脸歉意地看着我。可这时,门外的声音里还夹杂着程悦的名字。
“你和小悦别闹出什么乱子,先稳住,等这边顺利生了孩子再说。”
简格笑了笑,语气里透着一丝轻松,“别担心,程悦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巴着的是我。”
他说,程悦离婚后一直找他复合,可他也不是傻子。
“她手上有钱,有房,花钱也大方,可是娶她?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自己心里也明白,不然饭局结束后,哪会跑来求我。”
我脑袋里突然想到车上的那个电话,那来电一直没停过。
简格嗤笑一声,“她非得我保证,婚后也不会抛弃她。”
笑声里满是讥讽,“当年风风光光娶她不愿意,反倒偏偏要当个破鞋。”
这一刻,我觉得眼前的简格变得陌生,那种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让我牙齿都打颤。
外头安静下来,门缝不再透出一点光。
我摸索着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行李收好。
第一次出去什么也没敢带,手里只握着一只空水杯。
等确认他们都睡死了,我又悄悄回去把剩下的东西拿出来。
身份证没在身上,应该被简格扣下了。
难怪他说替我订机票。
我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手开门锁时一直抖个不停。
刚走出去,身后忽然传来 “嘎吱” 一声,让我差点儿跌倒。
回头一看,虚惊一场,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响了。
趁着夜色,我赶紧跑到路边,冷风吹得我直打哆嗦。
还好旁边的车停在昏黄灯光下,刚靠近就听见锁 “吧嗒” 一声开了。
车里程悦眼圈微红,瞥了我一眼,随后发动了车。
她旁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正停在我发给她录音的播放界面。
车里一点儿也不暖和,我透过夜色看她,双手紧抓方向盘,握得发白。
得知我的身份证被扣,她完全不惊讶。
“我先给你安排酒店,办个临时身份证。” 她瞟我一眼,“别担心,他找不到你,我就当是感谢你当年帮过我。”
当年?五年前的事了。
大学舍友急着让我借父亲的车去帮她救那个逃婚的表姐。
她说逃婚的原因很含糊,恨不得跪下来求我帮忙。
我也没办法,不但借了车,还带着朋友一起去。
翻墙逃婚的那个新娘就是程悦。
我和她只有那么一面之缘,但她却一直记得我。
那场饭局上,我找借口去洗手间,出来竟然看到靠墙抽半截烟的程悦。
她朝我笑,笑得轻蔑,“你为什么偏要掺和这浑水呢?”
她把手机递过来,里面是一堆丢脸的视频。
那些俯视的角度,右下角的日期,全都暴露了这段感情里的背叛。
她盯着我那微颤的手,笑着把烟头压灭。
“为了个孩子,不值得,你觉得呢?”
我只好反问她,“那你呢,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她的笑越来越深,“我就是看不惯他过得好好的,想做他心头那根刺。”
车子在黑夜里穿梭,等到红灯长时间停住,她终于转头看我。
“他对你还是不一样的,我能看出来。”
我微微别过头,看向车窗外。
“也许,我是他当下众多个选择里最合适的那一个。”
毕竟,在京市那些职场里,只有我最符合他婚后相夫教子的理想。
但这次他低估了我,我才不会那么好掌控。
补办身份证的那三天,我一直待在酒店里。简格是在天亮后才发现我偷偷走了,也没留个句话。
他的号码早被我拉黑,绿泡泡里是一条条没完没了的消息。我只是看着他从焦急变成疑惑,再变成生硬的质问,全都没回一句。
我用酒店的号码联系了家人,也知道他装作关心早就打过电话给他们,可他说得只是一句我莫名其妙的离开。
父母在我默许下配合着他着急,甚至还提出要赶过来帮忙找人。简格表现得完全无辜,“不知道她怎么了,怀孕这种事儿比较敏感嘛。”
再过几天,他请的假也就到期了。
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这会儿本该是验孕、领证的时间,然后他会带着我 —— 那时候已经没办法回头的我 —— 一起回京市,用安胎和准备婚礼绑住我。
就是想让我成了他白拿的准新娘。
可现在,我彻底打乱了他的算盘。
程悦陪着简格四处找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她偷偷打了我的电话,我清楚能听到他们在车里的对话。程悦问他:“你何苦算计她?既然真的想娶她……”
简格沉默了很久,才说:“哪儿有什么算计,不过是孩子来得刚好。”
“再说了,我的钱也不是风吹来的,能省则省。”
程悦冷笑:“就为了钱?”
简格也轻蔑地笑了:“钱算不了啥,我当然得确定她是愿意无条件嫁给我的。”
他说到那一顿又一顿的辣菜,“那不过是试探服从性的考验,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他声音阴沉又缓缓地说:“妻子就该待家里,当初我也跟你说过这话。”
程悦夸张地笑了:“是不是还得忍受你花心?外头整个彩旗飘扬?”
这话明显让简格不快,“你现在不就是我的彩旗?”
我脑子里不停闪现一个词 —— 金玉其外。外表温文尔雅,说话得体,其实那不过是个为了适应社会的伪装罢了。
骨子里,他根本把娶妻视作棋盘上一步按部就班的棋子。
他根本不信什么一生只爱一人,他要的不过是困在围城里的 “配偶”。
我早已心灰意冷,正准备挂电话,却听简格又说:
“高璐跟你不一样,哪怕让她去闯,闯也闯不出名堂。”
“外面的尔虞我诈不适合她,留家里带孩子孝顺父母,我养着她就行。”
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出这样噩梦般的话,可我听着血液都冷了。
“何况她父母年纪也大了,她是独生女……”
他轻咳一声,“以后说到底能指望的还是我。”
我不禁想起,是在什么时候,他不小心看透了我的底牌?
是知道我父母在京市旁的直辖市养老,留了些存款?还是听见我和他们电话里的漫不经心对工作?
程悦突然问他:“那我呢?”
简格缓缓回答:“各取所需,程悦,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默默挂掉电话,界面还停在简格刚发给我的照片上。那是一枚围着一圈小碎钻的戒指,躺在红丝绒盒里。
【我没马上求婚,只是在等定制婚戒,不是不在意你。】
我截图搜图,只几秒,满屏都是同款,连四位数都不到,包邮到家。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也开始反思。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他才会觉得我这么容易骗?
半年多的相处,他真的以为我恨嫁,脑子一热只顾着恋爱?
我虽然年轻,但父母养我衣食无忧,不是让我为了几句甜言蜜语去倒贴的。
顺利拿到身份证那天,我立刻就回到了京市。
背包外层塞着那个程悦放进来的牛皮纸信封,里面只有一个半新的 U 盘而已。
回到公司,人事那边非常惊讶。
我基本花了一整天时间,在内部系统转来转去,跑各种流程。
把简格给我铺的那些坑一个个填完,我靠在椅背上,疲惫到不行。
手机屏幕还时不时跳出他的消息,一副嘘寒问暖、满脸担心的样子:
“就算千错万错,你总得露个面,让我解释不是吗?”
“璐璐,别冲动,千万别伤害孩子。”
我只是笑笑,顺手把桌上我们的合照扔进垃圾桶。
那天晚上,我总算睡得踏实。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我简单化了个淡妆,穿上职业套装。
刷卡进了闸机,电梯缓缓上升,心情也跟着微微起伏。
没出意外,简格销假回来了。正巧这天,公司发布了海外项目立项通知。他能卡在这个时间段请假,绝不是巧合。
会议室早早布置好了,大家都准时坐下。我放下包,拿着文件夹,从后门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隔着一排排后脑勺,我看清了前面第二排的简格。
他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确认我是否照他希望的那样已经离职。
项目策划书播到最后一页,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初创人员名单。
我的名字 —— 高璐,清晰地排在第二行。
“等等,” 简格急忙站起来,声音有些慌,“是不是搞错了?”
我的名字不该出现,他的名字不该缺席。
人事专员迅速上前,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流程一如往常继续,会议最终结束。
简格站起身,回头从人群中望向我。
距离还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惊喜?惊吓?还是愤怒?
他快步朝我走去,刚迈出几步,就被几个人叫住。
几个人凑了过来。
他一向挺拔的肩膀,这时不明显地垂了下来几分。
在公司监察办公室,他待了好几个小时。
出来时,周围的人都若无其事地低头忙自己的事。
只有我端着咖啡杯,在走廊里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他盯着我的眼神有点冷,但说话还是克制的。
“璐璐,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举报我?”
他又盯着我的肚子,一脸不解。
我一只手自然地挡在小腹上,脸上云淡风轻。
“姨妈推迟了几天,不过早上已经来了。”
他的眼睛一瞬间变了颜色,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那又怎样?”
我靠近一点,声音压得很低,只让他听得清楚。
“只是碰巧看到一些肮脏的东西,顺手就提交了。”
“顺便澄清了几个谣言。”
我抬头,平静地盯着他。
“没有孩子,没有想回归家庭,更没有主动放弃所有机会。”
“分手是真的。看清了一个人,为了往上爬,竟然能如此龌龊。”
U 盘里的东西,我其实犹豫了好一会儿。
感情里的背叛,到底值不值得我把他一锅端了?我并不是看不透程悦,她确实把我当成了刀。
那天车里漆黑一片,只有她眼角的泪光闪闪发亮。“我和简格在一起好多年,我以为他至少懂我。”
结果呢?婚礼前,他背着她撕了那封更好的录取通知书,只想掐断她高飞的翅膀。
那时他还混得不咋地,却忌惮她能有更好的前程。什么样的爱,能自私成这样?
自私到明明已经在京市立足了,却看不得她婚姻幸福,偷偷联系她,后来甚至单线联系她的老公。
“感情里多余的那个,永远是不被爱的那个。”
这些事她全不知情,却还为他长情感到愧疚。
终于有一天,她丈夫坦白说自己有了新欢,眼眶一红,“我什么都给你了,怪谁不爱我呢?”
他的背叛,更像是种自我牺牲,一种成全。
却又那么铁了心。程悦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圈一圈烟圈,声音低沉,“拿我当筹码,竟然让我的前夫给他开绿灯,简格的爱是世界上最拿不出手的东西。”
她说,现在对未来一点盼头都没有,只想拉着他一起沉沦。
“我们一起堕落吧。”U 盘里是简格出卖公司交易资料换取资源的证据。程悦说,“每次和他躺在床上时,我都会偷偷拷贝一点。”
她渐渐明白了那种慢慢抓住对方把柄的安全感,真让人上瘾。
举报资料递交时,我没忘给自己留了后路。
【考虑到举报后的人身安全,希望集团优先派遣海外项目。】
我以为那天起,简格就是要从高峰跌到谷底了。没成想,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辞退赔偿通知。
我一遍遍看,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没错,就是 2N 的赔偿,不用交接工作也能拿。
门外传来拍门声,简格的声音从容不迫,“开门,高璐,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说,“我们之间有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好。” 我心里一阵惊慌,像是刚从巅峰被推入深渊。
再有胆量也不敢让他进来。我拨了电话,他秒接,“璐璐,开门好吗?”
他一贯那样温柔,全无昨天的怒气。我咬着牙忍住恐惧,“不可能的,有话就在外面说。”
他叹了口气,声音缓缓传来:“你没打招呼就走,还有这些冲动的事,是程悦怂恿的吧?”
“你怎么这么傻?她只是爱而不得,想拆散我们罢了。”
我气得又好笑,不禁嘲弄,“你不提醒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抢手呢?”
简格不慌不忙,“她离婚在前,总找我复合在后。”
“要真较真,我确实对不起你,几次酒后都被她迷惑了。”
他解释得特别诚恳,“这些都是婚前的胡闹,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发火,结果根本没有,他比我想象中还要胸有成竹。
“高璐,你好好想想,要是我真有问题,公司怎么会放过我?” 他说,“项目委派名单都在内网,你去看看,这次我是负责人。”
我根本进不去,因为我已经被辞退了。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对了,这件事也得怪我,公司希望你避嫌。”
原来公司以前对同一部门的情侣有不成文的规定。
简格说,“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2N 已经是我能给你争取到的最大利益了。”
意思就是说,让我别贪心。
他还轻轻拍了拍门,“还有什么误会,开门,我都给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我冷笑两声,“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全身而退,但我和你没关系了。”
“别再想着零元嫁给我了,你真让我恶心。”
他在门外沉默了会儿,轻笑一声,“原来是这事。我倒没想到你能听懂我们的方言。”
“璐璐,你误会了,那只是饭桌上男人的吹牛皮而已。”
“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宝贵,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这话听着,连我的胃都开始翻腾。
他还在自说自话,“我昨晚连夜去了你家。”
电话那头的我忍不住握紧手机。
他不着急地说,“该解释的都解释了,我连父母都没跪过,却为了你父母跪了。”
“如果这都不能证明我的诚意,你想让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我已经忍无可忍,“简格,坦诚点,到现在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呢?”
千万别他妈说什么后悔。
他停顿了很久,这次让我听出了那几分恶心的真诚。
“被外派至少三年,我没时间去经营别的感情。”
时至今日,我是他无可选择的结果。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觉得除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好的。”
滚!
我的情绪被他轻而易举地翻了个底朝天,只能暴躁地挂断电话。
他没马上远去,不久我收到了信息。
【我给你充分时间考虑,出国前你都可以答应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把手机砸出去。
终于冷静下来,我想联系程悦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拨出去半天才接通。
她声音里带着疲惫,“高璐,别再打来了。”
我急切地问:“那些举报的证据咋就轻易被删了?”
她苦笑着:“他早有准备,大概从一开始就防着我。”
那些证据也不过是他用来试探程悦的手段。
“别再打了,他现在恨不得我死。”
挂了电话,我终于明白了程悦的疲惫到底来自哪里。
简格朋友圈里有一篇自白书,他用字字句句恳切地向我求饶,配的图里是几段聊天记录。
单从断章取义的内容来看,好像程悦无处不在地挑逗他,而他却清清白白,唯一的错就是没守住男人的底线。
他说:“我必须向我的未婚妻高璐永远忏悔,但我依然希望能挽回她。”
还有:“我甚至庆幸我们的孩子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来的,否则我会更愧疚。”
简短几句,就把我和程悦一起拖下了水。
我冷笑,脸都因为愤怒变得苍白,而他反倒像躲在暗处的秃鹫,等着猎物一有反扑的机会。
他的手机不停响,我瞥见那条消息:“璐璐,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你回心转意,提醒你,很多男人其实是有洁癖的。”
我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刚发的图很快就撤了,但我已经看清楚,里面是我赤裸的轮廓。他这无疑是在赤裸裸地威胁我。
尽管公司发邮件说我只要线上签字就行,我还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赶往公司。
刚过闸机,就能明显感受到大家躲着我。
等电梯时,认识我的人事专员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就算你们小情侣闹别扭,也不能捏造事实举报他啊。”
她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好在简总监不计较,对你是真的用心。”
她还叮嘱我,以后跟着简格去海外工作,别忘了和她保持联系,“风头过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把你带回公司的。”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不自觉抱紧了胸前的笔记本。匆匆挤进电梯,向 22 楼冲去,紧张得像是去参加考试。
几个小时前,我还愣坐在电脑前,自以为要被简格掌控得死死的。复合?不可能,但我根本没想到他会落得这么下作的地步。
屏幕闪了一下黑,我突然脑子灵光一现,颤抖着手点亮,急忙翻找缓存文件。
电梯 “叮” 地一声打开,我松了口气,看向 22 楼办公室,鼓起勇气冲了进去。
简格感情的终点,大概是牺牲别人换来的自我满足。
我从没想过,自己这段感情竟像旅途中坠入深渊,一不小心,可能用一生去补偿。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其实也就两三天,但对我来说宛如度日如年。
一边是简格三天两头发来的消息:“机票订了,璐璐,别忘了我还在等你。”
“出国前,我希望我们先领证,当然条件你说了算。”
他就像握着所有筹码,等着我单方面认输回应。
另一方面,通过他发过来的临时地址,我看见越来越多肮脏的画面。
那些画面里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我。虽然我心里清楚,那些都不是真实发生的,但我还是哑口无言。
几天来,我辗转反侧,不停地想着这件事。终于,我等到了邮箱里回传的消息。
那天早上,我感觉阴沉多时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丝丝光亮。
赶去公司前,我先去报了案。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掏出手机,给程悦发了条消息:“为这个人不值得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有时候还是得勇敢一点。”
没多久,对方就发来语音通话请求。
我慌忙接通,可听见那个声音时,整个人不由得一颤。“璐璐,我这么真情实感地等你,你这样我会很难过。”
慌乱中,我手滑摔了手机,嘴里还能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声音:“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一瞬间,我站在十字路口,竟感觉自己仿佛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电话又来了,那边声音急切,让我去公司大楼,说要确认我的名字。
等我赶到公司,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期间,同事们陆续给我打电话,总算弄清了眼下的情况。公司收到我传过去的缓存交易文件后,调查完毕便报了案。
而简格竟挟持了一个女人出现在公司楼顶。
我心跳骤然加速,猜想那个人是程悦。
抵达楼下时,消防已经铺好了气垫,但看着楼顶上那两道渺小的身影,这垫子看起来根本不够保险。
电梯里,所有人都想传达一个信息给我:“别激怒他,先让他放松,试试释放人质。”
这时我还是没完全把 “人质” 和程悦联系起来。
打开楼顶门,迎面就是简格,他正一手揽着程悦的脖子,神色冷峻。
他穿着那件毛呢大衣,衣冠楚楚,鼻梁上架着那副金丝眼镜,就像前几天没变过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神,不再平静,反而透出狂躁。
看到我,他眼里闪过一丝光,嘴角勾起笑:“你真有本事,竟然把我逼到这份上。”
我咬着牙,“没人逼你,放开她。”
我耐着性子劝着他,他却不耐烦地打断:“进去坐几年又怎样,你还这么死脑筋……”
“见你一面真难,高璐。” 简格冷笑,“你过来,我就放了她。”
被勒在胸口的程悦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看得我心头一紧。
他朝我招了招手,好像又在试探我服不服从。
我站在原地没动,眼见他有些失望。“璐璐,照我的计划,你本该过得幸福。”
我冷笑回击:“没人有义务按照你的人生剧本去配合你。”
望着被他紧紧攥住的程悦,我险些替代了她。有时候,人太在乎面子,也未必是件好事。她本该勇敢,可总是差那么一点。
心头涌起一股恻隐,我不由自主地朝她迈近了几步。“简格,放了她,现在还来得及。”
我从没想到他竟然会铤而走险。
显然,我低估了他。
他脸上的悲伤像是整个世界瞬间抛弃了他一样。
“你说得轻巧,你难道不知道我走到今天的位置,花了多少年吗?”
“你轻轻松松就能毁掉这一切。”
他看着我,眼神里只剩下深深的怨恨。
“我到最后一刻,都还在给你机会。”
“老老实实地和我过日子不好吗?等我从那个调派项目回来,我们的一切都会改变。”
我没法否认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那从来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更何况,他身上有太多让我无法接受的缺点。
一个想在婚后用生活牢牢束缚妻子的男人,
一个在婚前就控制不住色心的男人。
世上和他想法一样的男人,或许千千万万。
他们就活在我们身边,婚恋关系没开始之前。
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幽默风趣。
但一旦抓住了你的弱点,摸清了你的底牌,
他们就会伺机而动。
你等待的,永远不是幸福的未来,
而是被他们牵线操控的木偶命运。
忽然,我隐约看到程悦那苍白的脸猛地睁开眼。
她咬紧牙关,眼里满是坚定的决然。
“程悦!” 我忍不住惊叫出声。
变故几乎就在一瞬间发生。
我边上的救援人员冲过去比我快一步,但还是晚了。
根本没来得及听清那绝望的喊声。
甚至分不清,那最后一声惨叫是谁发出的。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悦毫不犹豫地咬向他的虎口。
接着,是她慌乱后退的脚步声。
我清楚地感受到她在边缘摇摇欲坠的挣扎。
还有栏杆断裂后传来的沉闷坠落。
耳边响起惊呼声,夹杂着久远的笑声。
那应该是程悦曾在车里说过的话。
“其实我知道,只要再往前一步,
他可能就拉不住我。”
“可我错在不够勇敢,前路不明时,我总是踟蹰不前。”
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她一定无数次想着要勇敢面对。
垫子附近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几天后,我去公司上班,那里看不出曾发生过什么。
每个人依旧匆匆忙忙,似乎根本不在意过去。
通过闸机时,见到了新面孔的人事专员。
“我已经让少辣点了,你多吃点,这儿很少有不辣的菜。”
京城的薄雾,在寒冷的冬天还在缓缓聚积。
你甚至记不清,那些似曾相识的脸孔,
海外项目负责人一夜之间换人。
我原本被清理干净的工位,早已恢复原状。
多了一个信封。
里面装着海外派遣的手续和注意事项。
我坐回椅子。
除了些许尘埃,看不出任何过去的痕迹。
有些人只会忙着蝇营狗苟,
最终也不过是一抹浮尘。
而我,却隐隐觉得,
这场劫难之后,竟然多了一份幸存的轻松。
来源:小涵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