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借钱给好吃懒做的表弟,他没再纠缠,只是亲戚都说我冷血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04 20:36 1

摘要:彼时,我正坐在回程的高铁上,窗外的城市灯火被拉成一条条模糊而绚烂的光带。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彼时,我正坐在回程的高铁上,窗外的城市灯火被拉成一条条模糊而绚烂的光带。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列车碾过铁轨时平稳的轰鸣。

“小岚,你舅妈刚才又跟我念叨了。”母亲的声音隔着听筒,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疲惫。

我“嗯”了一声,没接话,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那片流动的光影里。

“她说,亲戚里就你们家条件最好,小军开口借个钱,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一分都不给?”

“她说,你现在当了律师,心都硬了,六亲不认了。”

“她说……”

“妈,”我打断她,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我只是拒绝借钱给他,不是要了他的命。”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我的冷静在她听来,就是冷血的最好证据。

挂掉电话,我把手机扔在邻座,身体陷进柔软的座椅里。

车厢顶部的照明灯投下清冷的光,像手术室的无影灯,把一切情绪都照得无所遁形。

冷血。

这个词像一枚细小的冰锥,扎在我神经的末梢。

事情发生在前天晚上。

那是一场所谓的“家宴”,在舅舅家。

表弟小军,三十岁的人,没一份正经工作,眼高手低,前两年拿着舅舅给的二十万去“创业”,不出半年就赔了个底朝天。

席间,他端着酒杯凑到我身边,满脸堆笑,酒气混着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

“姐,最近接了个大项目,资金周转有点紧张,你先借我三十万呗?年底分红了,连本带利还你。”

我看着他,没碰他递过来的酒杯。

“什么项目?”

“嗨,就跟朋友合伙,做新能源的,风口上的猪都能飞,你懂的。”他含糊其辞。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像在法庭上陈述案情一样,平静地看着他。

“第一,你的商业计划书呢?第二,你的股权结构和风险评估报告呢?第三,你个人的资产负债情况和还款能力证明呢?”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桌子亲戚的谈笑声,似乎也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的耳朵都悄悄竖了起来。

“姐,你这是干啥呀,一家人,搞得跟审犯人似的。”他有些恼羞成怒。

“因为我借出去的不是三十块,是三十万。”我看着他的眼睛,“这笔钱,是我和我先生周诚,一个案子一个案子,一张图一张图,熬夜加班挣回来的辛苦钱。”

“我需要为我们的财产负责。”

“再者,”我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你去年借舅舅的二十万,还了吗?”

满桌死寂。

小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酒洒了出来。

“不借就不借!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摔门而出。

那顿饭,自然是不欢而散。

我先生周诚,全程在我身边,轻轻捏着我的手,试图给我一点温度,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总是这样,温和,不喜冲突,像一块吸音海绵,默默吸收掉所有尖锐的声响。

回到家,他给我倒了杯温水。

“小岚,别气了。小军就是那个样子。”

“我没生气。”我说的是实话。对小军,我谈不上生气,更像是一种面对顽固污渍时的无力感。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周诚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我。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好。只是,妈那边,还有舅舅舅妈那边,你又要被念叨了。”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

“没关系,”我靠在他怀里,“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

那一刻,我觉得,只要有他在,全世界的误解都不过是耳边的风。

我们结婚五年,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城市扎下根,买了房,买了车。外人看来,我们是标准的精英夫妻,我是冷静理性的律师,他是才华横溢的建筑设计师。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个看似完美的家庭,有一道看不见的裂痕。

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尝试了三年,从中医调理到试管婴儿,我经历了所有能想到的检查和折磨,最后医生宣判,是我的问题。

那段时间,周诚一直陪着我,他说,没关系,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也很好。

我相信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这个家里,我以为,只要我们足够努力,生活就会像我们规划的图纸一样,精准,完美。

高铁缓缓进站。

我拿起手机,准备叫一辆网约车。

周诚今晚有个重要的应酬,回不来。

打开打车软件,习惯性地点开“我的行程”,想看看最近的常用地址。

然后,我的手指就那么顿住了。

在“常用地址”下方,有一栏叫“常用同行人”。

我从没用过这个功能。

而周诚的账号里,赫然躺着一个名字。

备注是:小安。

后面跟着一行小字:近一个月同行12次。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手脚冰凉。

车厢里的人开始走动,拉杆箱的轮子在地面上咕噜作响,嘈杂的人声涌进来。

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世界变成了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

屏幕中央,只有那两个字——小安。

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清洁人员过来提醒,才猛地回过神。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夜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很冷。

我没有叫车。

我沿着站前的马路,一步一步地走,像一个迷路的人。

我点开了那个头像。

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扎着丸子头,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背景是周诚他们设计所参与设计的一个网红图书馆。

我认得那个地方。

周诚曾经指着设计图,兴奋地对我说:“小岚,你看这个穹顶,我用的是仿生学结构,建成后,阳光洒下来会像森林里的光斑一样。”

原来,那片“森林”里的光斑,也照在了另一个女孩的脸上。

我翻看着他们的同行记录。

出发地,大多是周诚的公司。

目的地,有餐厅,有电影院,有那个网红图书馆,还有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小区地址。

时间,大多是在工作日的晚上,甚至有两次,是在我出差的周末。

证据。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词。

作为律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证据的重要性。它冰冷,客观,不带任何感情,却能构建出最锋利的事实。

我走回了家。

打开门,房子里一片漆黑,安静得像一个巨大的洞穴。

我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我能听到冰箱压缩机低沉的嗡鸣,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柠檬香薰的味道,那是周诚最喜欢的味道。

他说,这味道让他觉得干净,安心。

我曾经也这么觉得。

现在,这味道却让我感到一阵阵恶心。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屏幕亮起,是周诚发来的微信。

“老婆,应酬刚结束,准备回家了,想你。”

后面跟着一个拥抱的表情。

多么讽刺。

我没有回复。

我站起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那个我给他买的,装着他换洗衣物的行李箱,就放在最下面。

我把它拖了出来。

然后,我开始一件一件地,把他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叠好,放进行李箱。

他的衬衫,他的T恤,他的外套。

每一件,都是我亲手熨烫的,上面还残留着我们家洗衣液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我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

文档的名字,我命名为“离婚协议书”。

我开始敲击键盘。

财产分割,抚养权(虽然我们没有),债务承担……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冷静得像在处理一个与我无关的案子。

写到“离婚原因”那一栏时,我停了下来。

我输入:因男方婚内出轨,导致夫妻感情彻底破裂。

敲下这行字的时候,我的手,终于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趴在桌子上,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无声地流淌,像是身体里的水分,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以为我足够坚强,我以为我能像处理案件一样,理性地处理我的婚姻。

可心脏那块地方,还是疼得像被钝器反复捶打。

五年。

我们在一起的五年,那些相互扶持的日日夜夜,那些在深夜里分享一碗泡面的温暖,那些对未来的共同规划……

难道,都是假的吗?

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声。

他回来了。

我迅速擦干眼泪,关掉电脑,走出书房。

周诚站在玄关,身上带着酒气,看到我,他笑了一下,有些疲惫。

“老婆,怎么还没睡?”

他走过来,想抱我。

我后退了一步。

他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他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怎么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我熟悉得就像熟悉自己的掌纹。

可现在,我却觉得他无比陌生。

“周诚,”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谈谈吧。”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好……好啊,谈什么?”

我没有说话,转身走到客厅,把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个打车软件的界面。

“小安,”我指着那个名字,平静地问他,“是谁?”

周诚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客厅里只剩下挂钟单调的滴答声,一声,一声,敲在人的心上。

“我再问一遍,”我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她是谁?”

“她……她是我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实习生?”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需要你一个月内,亲自接送十二次的实习生?”

“不是的,小岚,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走上前。

“好,我听你解释。”我抱起双臂,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摆出一个标准的聆听姿态。

一个等待被告人陈述的姿态。

“就是……就是有时候项目忙,加班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就顺路送她一下……”

“顺路?”我打断他,“我查了她小区的地址,和我们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开车要横穿整个城市。周诚,你管这个叫顺路?”

他的谎言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在空气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我感到绝望。

它像一个黑洞,吞噬掉我们之间所有残存的信任和温情。

“周诚,”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给了你解释的机会。”

“现在,机会没了。”

我转身走进卧室,拖出那个已经装满他衣物的行李箱。

“这是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

我把它放在他脚边。

“在我们谈妥离婚协议之前,你先搬出去住吧。”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行李箱,又抬头看看我,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离……离婚?”他喃喃自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小岚,你……你就要跟我离婚?”

“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反问。

“就因为我送了同事几次?就因为这个?”他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林岚,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我们五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吗?”

“脆弱的不是感情,是你的忠诚。”我冷冷地看着他,“周诚,婚姻是什么?在我看来,它是一份合同。”

“签署这份合同的时候,我们双方都承诺了对彼此的忠诚义务。现在,你违约了。”

“违约?”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自嘲地笑了一声,“林岚,你是不是当律师当傻了?这是生活,不是法庭!你能不能别总用你那套条条框框来衡量一切?”

“如果不用规则和底线来衡量,那用什么?用你的‘不忍心’?还是用她的‘不安全’?”我步步紧逼。

“我……”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累了,”他突然泄了气,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小岚,我真的很累。”

“这个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冰冰了?所有事情都要讲规则,讲对错,像住在模型里一样,精准,但是没有一点人气。”

“我们努力工作,拼命赚钱,是为了什么?为了换更大的房子?为了那些冰冷的数字?我有时候觉得,我快要被这些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静静地听着。

原来,在他眼里,我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我所有的坚持和原则,都只是冰冷的“条条框框”。

“所以,”我轻声问,“那个叫小安的女孩,她能让你喘口气,是吗?”

他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她很年轻,很活泼,像个小太阳。”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轻松,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她很崇拜我,觉得我无所不能。你知道吗?小岚,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怀念和温柔。

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柠檬水里,酸涩得发疼。

我不是不累,周诚。

那些被客户刁难的时刻,那些为了一个证据熬到凌晨的夜晚,那些躺在手术台上接受冰冷器械的绝望……

我也会累。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别人身上寻找所谓的“轻松”和“阳光”。

因为我以为,你就是我的阳光。

“我明白了。”我说。

我的平静,让他有些意外。他抬起头,看着我。

“你……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诚,你想要的不是一个妻子,你想要的是一个崇拜你的信徒,一个能满足你虚荣心的年轻女孩。”

“而我,给不了你这些。”

“我能给你的,只是一个平等的伴侣,一个需要你共同承担责任的家庭。”

“看来,是我的问题。”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刺进了他伪装起来的脆弱和自怜。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林岚,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事实,有时候就是不好听的。”我拉起那个行李箱的拉杆,“现在,请你离开。”

他没有动。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林我,我不会走的。”他固执地说,“这个家是我的,我哪儿也不去。”

“好。”我点点头,松开手。

“你不走,我走。”

我转身回卧室,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件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随身的包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当我拎着包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彻底慌了。

“小岚!你别这样!”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我很冷静。”我甩开他的手,“周诚,在我改变主意,决定直接发律师函之前,我希望你能自己处理好这件事。”

“什么事?”

“和那个女孩,做个了断。”我说,“然后,签了我发给你的协议。”

“什么协议?”

“分居协议。”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不顿,“为期半年。半年内,财产共有,但各自支出需有明确记录。不许再与第三方有任何超出工作范围的接触。定期接受婚姻咨询。”

“半年后,我们再来谈,是继续,还是结束。”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呆呆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你……你连这个都想好了?”

“我习惯做最坏的打算,和最充分的准备。”我说。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拉开了门。

“小岚!”他在我身后喊道。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深夜的楼道。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投下惨白的光。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将他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那个我曾经称之为“家”的空间里。

我在酒店住了两天。

这两天,周诚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微信。

从一开始的辩解,到后来的道歉,再到最后的哀求。

我都没有回复。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来清理这场突如其来的残局。

我没有哭,也没有找任何人倾诉。

我只是像往常一样,工作,开会,看卷宗。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盯着天花板,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我们这五年的点点滴滴。

我想找到一个节点,一个我们开始走偏的节点。

是哪一次争吵?是哪一次冷战?还是从我被判决“生育困难”的那一天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我找不到答案。

生活不是卷宗,没有清晰的证据链,只有一地鸡毛的琐碎和日积月累的失望。

第三天,我给他发了条信息。

“明天中午十二点,市中心广场那家咖啡馆,带上她,我们见一面。”

他很快回复:“小岚,不要这样,这件事跟她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我回:“你要搞清楚,这不是在追究谁的错。我只是想知道,我输给了什么。”

我需要一次公开的呈现。

不是为了羞辱谁,而是为了让我自己,彻底看清这段关系的真相。

我需要亲眼看看那个“小太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周诚抛下我们五年的感情。

第二天,我提前到了咖啡馆。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点了杯黑咖啡。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十一点五十五分,他们来了。

周诚走在前面,脸色很差,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应该就是“小安”。

她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扎着丸子头,就像她头像里那样。

她看起来很紧张,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不敢看我。

周诚拉开我面前的椅子,让她坐下。

他自己则站在一旁,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的头脑愈发清醒。

我打量着对面的女孩。

她确实很年轻,皮肤很好,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那种青春的气息,是任何昂贵的护肤品都堆砌不出来的。

她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头埋得更低了。

“抬起头来。”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有分量。

女孩瑟缩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此刻却噙满了泪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安然。”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安然。”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好听的名字。”

我转向周诚,“坐吧,站着做什么?怕我吃了她?”

周诚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安然身边坐了下来。

三个人,一张桌子。

形成了一个无比尴尬和压抑的三角。

“别紧张,”我看着安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我今天约你来,不是想骂你,也不是想打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她点了点头,嘴唇被她咬得发白。

“你喜欢他吗?”我问。

安然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周诚,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

“我……”

“看着我,回答我。”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迎上我的目光。

“……喜欢。”

“喜欢他什么?”

“他……他很温柔,很有才华,工作上教会我很多东西。”她的声音依旧很小,但清晰了一些,“他会记得我的生日,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买药,会在我加班晚了之后送我回家……”

“他让我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他让我觉得很……安全。”

安全感。

多么熟悉的词。

曾几何时,周诚也给过我同样的东西。

“他告诉你他结婚了吗?”我继续问。

安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

“那他告诉你,我们为了要一个孩子,努力了多久,受了多少罪吗?”

她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错愕。

“他告诉你,我们为了买现在这套房子,曾经连续三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吗?”

她继续摇头。

“他告诉你,他的胃不好,不能吃太辣的东西,每次应酬回来,我都会给他熬一碗养胃的小米粥吗?”

安然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她看向周诚,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探寻。

而周诚,自始至终,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什么都没告诉你。”我替他做了总结,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不知道是怜悯她,还是怜悯我自己。

“他只让你看到了他光鲜亮丽的一面,那个才华横溢、温柔体贴的周老师。”

“但他把那些生活里的不堪、压力和责任,都留给了我,留给了他的妻子。”

“小姑娘,”我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建立在我的牺牲和付出之上的一种幻觉。”

“你喜欢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那一部分。而构成一个完整的人的另一部分,那些沉重的、琐碎的、不那么美好的部分,你根本一无所知,也从未想过去承担。”

“所以,收起你的眼泪。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哭。”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包裹在这段不伦关系外面的那层温情脉脉的糖衣,露出了里面自私、懦弱的内核。

安然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掉眼泪。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我拿起包,站起身。

“周诚,我的条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诚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

“小岚,我……我签。”

“好。”我点点头,“协议我会发到你邮箱。明天之内,我希望看到你的签字。”

“还有,”我最后看了一眼安然,“明天之内,我希望她从你的公司,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这是我的底线。”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那股郁结之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这场三人会谈,比我想象中更平静,也更有效。

我没有得到道歉,但我得到了真相。

我没有得到胜利,但我保住了我的体面。

这就够了。

那天晚上,我回了家。

房子已经被打扫过了,很干净。

周诚不在。

茶几上放着他签好字的分居协议,旁边还有一把钥匙。

我拿起那份协议,翻到最后一页。

他的签名,一笔一划,写得很用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在他名字的旁边,签下了我的名字。

林岚。

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婚姻,进入了为期半年的“试用期”。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周诚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间公寓。

我们严格遵守着分居协议上的条款。

每周,我们会见一次面,在固定的餐厅,像朋友一样,聊聊工作,聊聊生活,但绝口不提感情。

每个月,他会把他的支出明细发给我。

我们还一起去看了婚姻咨询师。

第一次去的时候,咨询师问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周诚说:“我想挽回我的婚姻。”

我说:“我想弄明白,我们的婚姻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咨询师是一个很温和的中年女性,她没有评判我们谁对谁错,只是引导我们去表达,去倾听。

在咨询室那个安全的环境里,周诚第一次,完整地向我袒露了他的压力和痛苦。

他说,从我们开始备孕失败,他就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焦虑中。

他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我,让我受了那么多苦。

他看到我一次次从医院回来,脸色苍白,却还要强撑着对他笑,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他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因为我是那么坚强,那么理性,他觉得自己必须成为我的依靠。

可是,他撑不住了。

工作的压力,家庭的压力,要不上孩子的压力,像三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说,遇到安然,是个意外。

她的年轻,她的崇拜,她的无忧无虑,对他来说,像是一个逃离现实的出口。

他知道这是错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他一边说,一边哭,像个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给他一张纸巾。

轮到我的时候,我也说了很多。

我说了我的恐惧,我的委屈,我的失望。

我说,我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坚强,那么理性,是因为我知道,如果连我都倒下了,那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我说,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把我当成神一样供起来的男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能在我撑不住的时候,对我说一句“没关系,有我呢”的伴侣。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

走出咨询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们并肩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快到地铁站的时候,周诚突然开口。

“小岚,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之前在微信里说过无数遍。

但这一次,我知道,是真心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说,“但是,原谅需要时间。”

他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等。”

那之后,我能感觉到,他开始在改变。

他不再只是口头上的道歉,而是付诸了行动。

他开始主动跟我分享他工作上的烦恼,会把他的设计稿拿给我看,问我的意见。

他开始学着做饭,虽然做得不怎么样,但每次都会拍照发给我。

他甚至开始看一些关于婚姻和心理学的书,然后把他的心得体会讲给我听。

我们的关系,像一株在冬天里被冻僵的植物,开始慢慢地,生出了一点点新绿。

我妈又打来了电话。

这一次,不是为了表弟小军,而是为了我。

不知道哪个亲戚,把我跟周诚分居的事情传了出去。

“小岚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还闹到分居了?”

“周诚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人老实,对你又好,你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这么作啊。”

“你听妈一句劝,赶紧搬回去,好好跟人家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听着电话那头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在他们眼里,男人出轨,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是可以被原谅的“小事”。

而女人维护自己的底线和尊严,就是“作”,是“倔”。

“妈,”我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

“还有,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床头吵架床尾和’来解决的。有些底线,一旦破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不再需要向他们解释什么。

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

分居的第五个月,我过生日。

我以为,就会像往常一样,平淡地过去。

没想到,那天晚上,周诚来了。

他提着一个蛋糕,还有一大束我最喜欢的白玫瑰。

“生日快乐,小岚。”他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对我笑。

我让他进了屋。

他把蛋糕放在桌上,点上蜡烛。

“许个愿吧。”他说。

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我只是希望,未来的日子,能过得平静,安稳。

吹灭蜡烛,他把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我。

“生日礼物。”

我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块成色很好的玉,雕成了平安扣的模样。

“我找人专门给你雕的。”他说,“希望你以后,岁岁平安。”

我的心,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谢谢。”

“小岚,”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恳切,“我知道,我之前伤你很深。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我不敢奢求你马上就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让我,重新把你追回来,好吗?”

我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逃避和懦弱,多了一丝坚定和坦诚。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只是拿起叉子,切了一块蛋糕,递给他。

“蛋糕很好吃。”我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知道,我没有拒绝。

我们的关系,在那天晚上,又往前走了一小步。

我们开始像情侣一样约会。

看电影,逛画展,去郊外散步。

我们聊了很多以前从未聊过的话题,关于彼此的原生家庭,关于我们对未来的恐惧和期待。

我发现,我好像,在重新认识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

而他,也似乎在重新认识我。

他不再把我当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女强人,他开始看到我的脆弱和敏感。

他会记得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给我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他会在我工作累了的时候,给我捏捏肩膀。

他会在我因为案子烦心的时候,默默地陪在我身边,听我吐槽。

那些曾经被我们忽略掉的生活细节,像一颗颗散落的珍珠,被他重新拾起,串联成我们之间新的联结。

分居协议的最后一天,他正式向我提出了,想要搬回来的请求。

我答应了。

他搬回来的那天,阳光很好。

他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地,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

看着他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个家,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度。

晚上,他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我喜欢吃的。

吃饭的时候,他给我讲公司里的趣事。

他说,安然在他提出分手后的第二天,就主动辞职了。

他说,他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的领导和同事,承担了所有该承担的非议。

他说,他现在才明白,所谓的轻松和新鲜感,都是短暂的泡沫,而真正能支撑一个人走下去的,是责任,是担当,是日复一日的相守。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吃完饭,我洗碗,他擦桌子。

配合得一如既往地默契。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甚至开始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就这样,重新开始。

直到,我看到了那条短信。

那天晚上,我们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

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屏幕朝上。

这是我们约定好的规则之一,坦诚,透明。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新消息的预览。

我只是无意中扫了一眼。

但就是那一眼,让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发信人的名字,是“表弟小军”。

消息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姐夫,上次你给的钱我用完了。这次的事,姐不会知道吧?”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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