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林晓雯,打小在金窝窝里长大,爹是集团董事长,娘是退休的大学教授,家里别说缺啥,连“缺”这个字都少见。
01
哎哟,你说这人啊,有时候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我林晓雯,打小在金窝窝里长大,爹是集团董事长,娘是退休的大学教授,家里别说缺啥,连“缺”这个字都少见。
车子、房子、名牌包?那都是我衣柜里的“日常穿搭”。
可你说怪不怪,我二十六了,谈过三段恋爱,全是无疾而终。
不是人家图我钱,就是我嫌人家太装,反正就是——对不上眼。
我妈总叹气:“晓雯啊,你到底想找啥样的?”
我咋说呢?我也说不清。只觉得,心里头那根弦,一直没被谁轻轻拨动过。
直到那天,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我正窝在公司茶水间喝奶茶,刷着手机等快递——是我在网上买的养生壶,说是能煮花茶、熬银耳,适合我们这些“熬夜加班的富贵命”。
门一响,快递小哥进来了。
不是那种穿制服、背大包的,就一个年轻小伙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T恤,牛仔裤膝盖那儿还磨出点毛边,推着个旧电动车,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搬进来。
“林小姐,您的快递,麻烦签个字。”
他一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山涧里的溪水,清亮亮的,不急不躁。我抬头一看——哎哟,这一眼,真跟老话说的“魂儿被勾走”似的。
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清朗,鼻梁挺直,嘴角微微翘着,不是那种讨好人的笑,而是……像是天生就带着点温柔。最打动人的是他的手,骨节分明,指腹有茧,一看就是实打实干过活的。
我愣了一下,签名字都写歪了。
他也没笑,只是轻轻说:“不急,您慢慢签。”
那一刻,我脑子里“轰”地一下,像有朵烟花在心口炸开。这男孩,我定了!
我自己都吓一跳。
我林晓雯,啥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就在这个普普通通的下午,在这个堆满纸箱的仓库门口,我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心跳快得不像话。
我偷偷问:“你叫啥名儿?”
“陈阳,阳光的阳。”他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我点点头,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一个送货的男孩,咋就让我这颗冷了这么多年的心,突然烫了起来呢?
可我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爹那脾气,一听“保洁阿姨的儿子”,怕是连门都不让人进。
可我不管,这一回,我非要试试——试试这命运,能不能让我这个“大小姐”,嫁给一个“穷小子”。
这男孩,我林晓雯,真的、真的,定下了。
02
事情发生那天,正好是公司搞“感恩回馈日”,我爹大手一挥,说要请全公司员工吃海鲜大餐,还特意从五星级酒店请了厨师,在顶楼露天花园摆了几十桌。
我本来不想去,可我娘盯着呢,说“大小姐也得接地气”。
我心想,地不接地气我不知道,但我心里那块地,早被陈阳踩出脚印了。
我特意穿了条简单的白裙子,没戴名表,也没背那只会反光的爱马仕,就想安安静静吃顿饭,说不定……能碰见他。
你还真别说,缘分这东西,真是天注定。我正夹着一筷子蒜蓉粉丝蒸扇贝,就听见旁边几个行政部的小姑娘叽叽喳喳:
哎你们看,保洁阿姨的儿子又来送货了!今天送的是食材,说是海鲜供应商临时调的货。
我耳朵“唰”地就竖起来了,抬头一看,果然是他!陈阳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工装马甲,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泡沫箱,额头上沁着细汗,正跟保安点头哈腰地说着什么。
我心一热,端起果汁就往他那边走。
“陈阳!”我喊得挺自然,像老朋友似的。
他一愣,抬头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赶紧放下箱子,手在马甲上擦了擦:“林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家公司啊。我笑着眨眨眼,怎么,不欢迎?
他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我这身上脏,怕冲撞了您。”
“冲撞?”我笑出声,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菩萨,你是泥菩萨进庙门似的!
旁边几个同事听见了,开始小声嘀咕:这谁啊?董事长女儿咋跟个送货的聊这么欢?
我没理他们,直接把手里那杯橙汁塞他手里:累了吧?喝点水。今天这么热,别中暑了。
他愣住了,手指攥着纸杯,指节都泛白了,眼神里有感激,也有点不知所措。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就像山里长出来的一棵树,笔直、干净,风吹不弯,雨打不倒。
就在这时,我爹出现了。
他穿着定制西装,身后跟着几个高管,大步走来,眉头一皱:“晓雯,你在这儿干什么?跟一个外人站一块儿,成何体统?”
空气“唰”地冷了下来。
陈阳立刻后退一步,低头说:“林总,我是来送海鲜的,马上走。”
我爹冷冷扫了他一眼:把货交给后勤就行,别在这儿杵着,影响形象。
那句话,像根针,扎得我心口疼。可陈阳没抬头,只是默默点头,转身去搬箱子。
我看见他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可还是稳稳地把泡沫箱扛上了肩。
“爹!”我喊住他,“这海鲜是我点名要的,人家特意从海边现捞的,您不说谢谢,还摆架子?”
我爹一愣,看着我:“你认识他?”
“认识啊!”我挺直腰板,“他叫陈阳,是李阿姨的儿子。
李阿姨在咱们公司做了八年保洁,天天把走廊擦得能照出人影,她儿子来送个货,怎么了?劳动人民最光荣,您当年不也是从送货员干起来的?”
我爹脸色变了变,没说话,转身走了。
可我知道,这事儿,才刚刚开始。
那天晚上,我娘把我叫到书房,语气难得地严肃:“晓雯,你今天在宴会上的举动,你爹很不高兴。
他说,你是不是对那男孩……有想法?
我坐在沙发上,手指绞着裙角,心跳得像打鼓。
可我还是抬起头,看着我娘的眼睛,轻轻说了一句:
妈,我不是有想法。我是——动了心。
屋里的灯忽明忽暗,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刷卡买包的大小姐了。
我要为一个人,去争一次,去拼一次,去爱一次。
03
从那天起,我晓雯算是彻底“上头”了。
人啊,一旦心里住了个人,看啥都带影儿。
喝水是他的影子,吃饭是他的模样,连我爹开会训人,我都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像陈阳那股子沉稳劲儿,哎,你说我是不是魔怔了?
可我不在乎。
大小姐魔怔,那也是魔怔得理直气壮。
我开始“找借口”见他。
先是让行政部以后所有采购单都走我审批,然后特意挑海鲜、水果这类要送货的单子,一来二去,陈阳来公司的次数多了,每次见我,眼神里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惊讶,又像是躲闪,还有一点……藏不住的动心。
可好景不长,出事了。
那天下午,我正开会,突然接到保安电话:林小姐,不好了!陈阳跟人打起来了!
我“腾”地站起来,高跟鞋都顾不上换,一路小跑下楼。
到现场一看,心都揪紧了——陈阳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衬衫领子被扯开了,可他还死死护着一个泡沫箱,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
对面是个油头粉面的男的,西装革履,正指着陈阳骂:一个送海鲜的也敢挡我路?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冲上去,直接站到陈阳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他是我叫来的,你要动他,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那男的愣了,看清是我,立马换上笑脸,晓雯姐,误会,全是误会!这人不长眼,挡我接客户,我就是教训一下……
“教训?”我冷笑,“你教训谁?我林晓雯的人,你也敢动?”
全场寂静。
陈阳抬头看我,眼睛里闪着光,像是不敢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回头看他,轻轻说:没事了,有我。
后来才知道,那男的是我爹一个合作伙伴的儿子,典型的“二代”,平时就嚣张惯了。
那天他嫌陈阳送货的车挡了道,开口就骂,还推人。
陈阳没还嘴,可那男的动手推他胸口,陈阳下意识挡了一下,结果对方摔了个屁股墩,立马炸了,叫保镖上来要打人。
陈阳没还手,就护着那箱货——因为那箱里,是我特意为我爹准备的深海鲍鱼,说是对心脑血管好。
他不知道那是我爹的养生餐,他只知道,这是他的货,不能坏。
我当场就给我爹打电话:“爹,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明天就辞职,去开个快递公司,专门雇像陈阳这样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爹终于开口:你先回来,我来处理。
第二天,那“二代”被他老子亲自押着来道歉,我爹也当着所有高管的面说了一句话:“在林氏集团,不分职位高低,只看人品做事。谁敢仗势欺人,一律开除。”
全场鼓掌。
可我知道,这掌声不是给我的,是给我爹的“面子”。
他这么做,不是认了陈阳,是怕我闹大,丢了家族的脸。
可我不在乎。
因为就在我转身要走时,陈阳突然叫住我:林小姐……谢谢你。
我回头,看见他眼里有泪光,没掉下来,却亮得像星星。
不用谢。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你护着我的鲍鱼,我护着你,咱们——两清了。
他笑了,那笑容,比那天阳光还暖。
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变好的时候,李阿姨——陈阳的妈,突然辞职了。
她找到我,眼圈发红:“晓雯啊,阿姨谢谢你,可……我不能让我儿子再来了。
你爹昨天单独找我谈话,说再这样下去,会影响你名声,还说……我们家配不上你们家。
我听着,心像被刀割。
可我没有哭,只是紧紧握住李阿姨的手:阿姨,您记住,不是您配不上我,是有些人,还不懂什么叫‘配得上’。
那天晚上,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风吹得我眼睛发酸。
我知道,这场仗,我才刚开头。
可我也知道,一个真心实意的人,比一百个金玉其外的“体面人”,更值得被爱。
04
我没想到,事情会从我最信任的人身上,狠狠扎一刀。
那天我兴冲冲地去找陈阳,想告诉他,我已经说服我爹,允许他正式应聘公司采购部的岗位——虽然起点低,但好歹能光明正大进来,不用再风吹日晒地送货。
我还偷偷托关系,给他报了夜校的管理课程,连学费都付了,就等他点头。
可我到他家楼下时,却看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下来的人,竟然是我娘。
我躲在墙角,心咚咚地跳,看着我娘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阿姨。两人说了什么,看口型,大概是“补偿”“为你好”“别耽误孩子”之类的话。李阿姨一直摇头,最后还是接过了信封,眼眶红得像血。
我娘走后,我冲上去,声音都在抖:“妈,你干啥?你拿钱砸人家?你把我当啥了?一件可以被买断的商品?”
我娘吓了一跳:晓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我眼眶热了,“我来见我未来的婆婆!可我娘,却在用钱,把她儿子从我身边买走!”
我娘叹了口气,拉我到一边:“晓雯,你清醒点。陈阳是好孩子,可你们不是一路人。
你以后要嫁的是能帮你撑起林家的人,不是靠你施舍活命的穷小子。妈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冷笑,“你连他都没见过几面,就给人贴标签?
你知道他每天凌晨四点去海鲜市场挑最新鲜的货?知道他供妹妹上大学,还抽空去敬老院做义工?你知道他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精英’都干净、都体面?”
我娘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心疼,也有固执。
我转身就走,直奔陈阳的出租屋。那是个老小区,楼道里灯坏了,我摸黑上去,敲开门。
他看见我,愣住了:“晓雯?这么晚了……”
“你妈是不是拿了我娘的钱?”我直接问。
他沉默了几秒,低头:“……是。她说,如果我离开你,她会给我妈一笔钱,让我妈退休,让我妹妹安心读书。
那你呢?我盯着他,你的心,也能用钱买走?
他抬头看我,眼睛红了:“晓雯,我不是不想见你。
我是怕……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你娘说得对,我连给你买一支像样的口红都要存半个月工资。我……我不想拖累你。”
“拖累?”我鼻子一酸,“你知不知道,我最怕的不是穷,是身边站着一个我不爱的人!我林晓雯这辈子,头一回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你却要因为‘怕拖累’,把我推开?”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沙哑:“别走……给我点时间。我不想靠你施舍活着,我想……靠自己站到你身边。”
我停下,背对着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好。我等你。但你记住——我不是施舍,是选择。我选你,是因为你值得。”
那晚之后,陈阳消失了。
没再送货,没回消息,连李阿姨都搬了家。
我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问遍了所有认识他的人,就像一滴水,蒸发在了这座城里。
我爹松了口气,说我终于“清醒了”。
我娘安慰我:“时间会治好一切。”
可我知道,不是时间能治好的,是心被挖走了一块。
我开始拼命工作,加班到凌晨,开会到嗓子哑。
别人说我变了,变得冷了、狠了。可他们不知道,我只是在用忙碌,填满那个叫“陈阳”的空洞。
直到三个月后,我在一场行业展会上,看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站在一家新兴生鲜品牌的展台前,正对着客户侃侃而谈。
他瘦了,但眼神更亮了,说话有条不紊,气质沉稳得像换了个人。
我站在人群里,心跳如鼓。
他抬头,看见我,愣住。
然后,他拿起话筒,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一句话:
各位,这是我创立的品牌——‘阳鲜到家’。今天,我想借这个机会,向一个人道歉,也向她表白。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温柔而坚定:
晓雯,我用了三个月,从零开始,学会了管理、运营、融资。我拿到了第一笔投资,开了第一家店。
我不是为了证明我配得上你,我是想告诉自己——我爱的人,值得我拼尽全力去追。
“现在,我回来了。
这回,不是送货的陈阳,是来娶你的陈阳。
你,还愿意等我吗?
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站在原地,泪流满面,却笑着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回,换我等你了,可你终于,没让我等太久。
05
陈阳那句“来娶你”的话,像颗火星,落进了干草堆,烧得我整颗心都在冒烟。
可火还没烧旺,一盆冰水,哗啦一下,兜头泼来——我爹发话了:林家的女儿,不会嫁给一个卖鱼的。
这话是我在饭桌上亲耳听见的。
那天我娘特意做了我爱吃的红烧肘子,一家人难得坐齐。
我刚夹了口菜,我爹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却像刀子:“晓雯,陈阳的事,到此为止。
我已经调查过他那个‘阳鲜到家’,注册资金才两百万,连个像样的冷链都没有,全靠网红营销撑着。
这种公司,撑不过一年。
我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
“爹,”我慢慢捡起来,声音稳得连自己都吓一跳,您调查他,是不是也该先见见他?您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给人判了死刑?
我不用见。我爹眼神冷硬,我见得多了。
穷小子想翻身,靠的是脑子,不是一张嘴。
他要是真有本事,我不拦着。可要是想靠几句漂亮话,就进我林家的门——门都没有。
我娘在桌下轻轻拉我衣角,意思是“别说了”。
可我站了起来,盯着我爹:“您说他靠嘴,可您当年不也是靠一张嘴,从银行贷了第一笔款?您说他没根基,可您忘了,您妈——我奶奶,是个摆地摊卖卤蛋的?
我爹脸色变了。
我继续说:“您嫌他卖鱼,可您吃的每一顿海鲜,哪一筷子不是他挑的?您公司年会的鲍鱼宴,哪一只不是他连夜从海边运来的?
他不是卖鱼的,他是用双手挣干净钱的人。而您——现在坐在真皮沙发上,却开始嫌弃那些还在泥里挣扎的人?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我娘的叹息,还有我爹低低的一句:这丫头,真是疯了。
可我没疯。
我只是终于明白,有些墙,不是靠讲理能推倒的,得用行动,一砖一瓦地撞。
从那天起,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不再等我爹点头,我要让他亲眼看见,陈阳有多好。
我辞了采购部的闲职,主动申请调去集团新成立的“青年创业扶持基金”当负责人。我爹冷笑:你想干嘛?拿公司钱去填他的窟窿?
不是填窟窿,我看着他,是投资未来。您不是说他没实力吗?那我就用林家的资源,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如果他败了,我认;可如果他赢了,您能不能——认他一次?
我爹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点头:行。
但规矩我定:他必须通过评审,拿到投资,而且——项目要盈利,不能靠你开后门。
“一言为定。”我伸出手。
他握住,眼神里有一丝惊讶,大概没想到,他那个只会买包、撒娇的女儿,终于长出了骨头。
评审那天,陈阳站在台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没打领带,却站得笔直。
他讲“阳鲜到家”的供应链改革、社区冷链布局、助农直采模式,数据清晰,逻辑严密。评委们频频点头。
轮到我爹提问。
他坐在主位,冷冷问: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打败那些资本雄厚的对手?
陈阳没慌,反而笑了:“因为我输过。我被赶出过市场,被客户骗过定金,被房东赶过租。
可每一次,我都爬起来了。林总,您当年白手起家,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您不是靠钱赢的,是靠命拼的。而我——也愿意用命,去拼一个和晓雯并肩的机会。
全场寂静。
我爹没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三天后,项目通过评审,获得五百万初期投资。
我爹在签字时,看了我一眼:这钱,是给项目的,不是给你的‘爱情基金’。
我笑了:可您签的,是陈阳的名字,不是吗?
那一刻,我知道,那堵墙,裂了。
后来我问陈阳:你那天在台上,不怕吗?
他看着我,轻声说:怕啊。可我更怕,这辈子都够不着你。
我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现在,你不仅够着了,还把我,抢回去了。
06
婚礼那天,阳光正好。
我穿上了自己设计的婚纱——不是那种动辄几十万的高定,而是用林家老绣坊的师傅一针一线缝的,领口绣着海浪纹,裙摆上藏着几只小小的、栩栩如生的鲍鱼。
我说:这是我男人的‘战袍’,得记住他从哪儿来。
陈阳站在教堂门口等我,西装笔挺,眼神温柔得能化出水来。
他看见我,轻声说:“晓雯,我做梦都不敢想,这一天真能来。”
我笑着瞪他:现在不是来了?赶紧接住我,别让我摔了——我这高跟鞋可贵了。
全场笑出声。
仪式进行到一半,司仪正要问“是否愿意”,突然,门口一阵骚动。
所有人回头,只见我爹,林国栋,一身深灰色中山装,手里捧着一个红木盒子,一步步走来。
我愣住了。
他不是说“不参加”吗?不是说“林家没这规矩”吗?
他走到台前,没看陈阳,而是看着我,眼神复杂,像风刮过的海面,有波澜,却不再汹涌。
“晓雯,”他开口,声音低沉,“爸来晚了。”
全场寂静。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老式怀表,铜壳泛着温润的光。
他轻轻放在我手心:“这是你爷爷留下的,传给长子,也传给……他认定的人。今天,我把它交给你。”
我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终于,认了。
我爹转身,第一次,正眼看向陈阳,伸出手:“陈阳,我女儿交给你。不是因为你能赚钱,不是因为你有公司。
是因为,你让她笑了,让她眼里有光,让她……像个人,而不是一个‘林家大小姐’。”
陈阳接过手,声音哽咽:爸,我一定好好待她。
全场掌声雷动。
我抱着我爹,眼泪止不住:爹,谢谢你……终于,松口了。
他拍拍我的背,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不是我松口,是——我怕再不松,你就真不要我这个爹了。”
我哭得更凶了。
婚礼结束后,宾客散去,我换下婚纱,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夕阳。
陈阳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温水:“累了吧?”
我摇头:“不累,就是……像做梦。”
他坐下来,握住我的手:“不是梦。从今往后,风里雨里,我都在。”
我笑着点头,靠在他肩上。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律师打来的。
林小姐,您父亲刚刚签署了最新的股权变更协议,他把林氏集团15%的个人股份,无偿转让给了陈阳先生。附言是:给女婿的见面礼,别嫌少。
我猛地抬头,看向陈阳。
他一脸茫然:“我……不知道这事。”
我俩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出声。
可笑着笑着,我眼泪又下来了。
原来,他不是松口了。
他是把心,也交出来了。
我抓起手机,拨通我爹的号码:“爹!你疯啦?这可是15%!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
电话那头,我爹笑得像个老顽童:“傻丫头,你以为我是给你妈买菜吗?我是投资。陈阳这小子,比你哥靠谱多了。
再说了,他顿了顿,声音温柔,“我闺女选的人,我能不赌一把大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陈阳,忽然说:“喂,陈阳。”
“嗯?”
“咱俩……赶紧生个孩子吧。”
他一愣:“啊?这么急?”
我咧嘴一笑,眼里闪着光:“不然呢?我爹的投资,不得赶紧生个继承人,把‘阳鲜到家’和林氏集团,一起传下去?”
陈阳愣住,随即大笑,把我紧紧搂进怀里。
夕阳下,两个影子,叠成一个。
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门当户对,而是——我愿意陪你从泥里爬出来,而你,真的爬了出来,还把我,扛在了肩上。
而最好的亲情,不是永远正确,而是——哪怕固执了一辈子,最后,也愿意为你,弯一次腰。
来源:小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