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玩意儿,一斤能换我两天的午饭钱,平时路过水果店,我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对自己的钱包耍流氓。
我叫林晚,一个在城市里拼死拼活,想扎根的普通“社畜”。
那天,发小江驰给我发微信,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晚晚,给你寄了箱好东西,智利空运的3J车厘子,记得收。”
我看着屏幕,眼睛都亮了。
那玩意儿,一斤能换我两天的午饭钱,平时路过水果店,我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对自己的钱包耍流氓。
穷,是我刻在骨子里的标签。
我回了个“爱心”表情,心里那股暖流,比冬天的暖气还足。
“谢主隆恩!等我发财了,请你吃一卡车!”
江驰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等你发财?我怕是等到胡子都白了。赶紧吃,不准省。”
快递到的时候,我还在公司里被老板当成驴使唤,对着一堆PPT头昏眼花。
“林晚,这个方案明天早上就要,你今晚加个班,务必搞定。”
我点头哈腰,脸上笑嘻嘻,心里骂咧咧。
“好的,王总,没问题,王总。”
大周末的,谁不想躺在家里刷剧呢?
可为了那点碎银几两,我只能是老板最贴心的“小马仔”。
我只能打电话给快递小哥,让他把箱子先搁我家门口。
“哥们儿,就放门口,我们这楼道有监控,丢不了。”
我当时就是这么自信。
毕竟,我们这个小区,号称“高档社区”,物业费收得比我脸上的痘痘还准时。
结果证明,人呐,有时候真的不能太相信所谓的“安全”。
晚上十点,我拖着被掏空的身体走出电梯,脑子里已经开始播放回家后的幸福生活:热水澡、软沙发、冰镇可乐,还有那满满一箱甜到心坎里的车厘子。
然而,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家门口,空空如也。
别说车厘子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干净得像是被狗舔过一样。
我整个人都懵了,像个傻子一样在原地杵了半天。
是不是我眼花了?
我揉了揉眼睛,又绕着楼层找了两圈,甚至探头看了看楼梯间。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那箱承载着我短暂快乐希望的车厘子,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我掏出手机,手都有点抖,给快递小哥打了个电话。
“师傅,你确定放我家门口了吗?我这儿怎么没有啊?”
小哥的声音很肯定:“放了啊,大妹子,我还特意给你靠墙放好了,怕别人走路踢到。你再找找?”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被人偷了。”
这三个字从我牙缝里挤出来。
那可是江驰特意给我买的,三个勾的进口车厘子,四百多块钱!
我自己都舍不得买一口的东西,竟然被哪个天杀的小偷给整个端了!
那小偷是属猪的吗?这么能吃!
虽然是别人送的,可那也是我的东西,不是谁都能上来顺手牵羊的。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我连家门都没进,转身就往楼下冲,直奔物业中心。
物业中心里,几个大妈正嗑着瓜子,聊着东家长西家短,唾沫星子横飞。
我喊了一声:“有人吗?”
没人理。
我又拔高了音量:“请问有人吗?我们家东西丢了!”
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妈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我打断了她们的茶话会,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嚷嚷啥子嘛,什么事?”
我把车厘子被偷的事儿一说,她脸拉得更长了,像个苦瓜。
“就一箱水果嘛,丢了就丢了,多大点事儿。为这点事查监控,好麻烦的哦。”
她一边说,一边把鼠标在桌子上摔得“啪嗒”响,好像那鼠标跟她有仇。
我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
“就一箱水果?我这箱车厘子四百多块钱!你赔我?”
她被我怼得一愣,撇了撇嘴,换了个说辞:“我们前几天不是贴了公告的嘛,说最近小区偷盗事件多发,让大家自己保管好贵重物品。你们自己不长心,丢了再来找我们,我们也没得法子啊……”
我气得想把她的话捏成一个拳头塞回她嘴里。
“停!停!我们交物业费,是请你们来服务的,不是请你们来当大爷的!我们是业主,懂吗?东西丢了,你不帮忙想办法抓小偷,反倒怪我们自己不小心?你这是什么逻辑?帮小偷开脱吗?”
她被我问得脸上挂不住,也急了,一拍桌子。
“你这个小姑娘家家的,嘴巴啷个这么毒?说话这么难听,以后哪个敢要你哦。”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嫌弃,仿佛我才是那个不讲理的人。
我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回敬她:“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的个人问题就不麻烦您操心了。监控,调,还是不调?”
她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指了指电脑。
“喏,监控就在那儿,你自己看嘛。”
我凑到电脑屏幕前,差点没被气笑了。
这就是他们吹得天花乱坠的“高档小区”?
收物业费的时候,一个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什么全方位无死角监控,什么高端安保服务,保证业主财产安全。
结果呢?
为了所谓的“安全”,外卖员、快递员一律不准进小区,我们想拿个外卖都得自己颠儿颠儿地跑到大门口去取。
你要是不想下去也行,他们提供“尊贵”的上门服务,一次十块钱。
就这么个“铜墙铁壁”般的小区,我放在家门口的东西,不到一个小时就没了。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监控还给我玩花样。
楼道里本来安了两个摄像头,现在只有一个在工作。
剩下的这一个,老旧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画面模糊得跟打了马赛克似的,最多只能看清是个老人的轮廓,连是男是女都得靠猜。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把进度条来回拖动。
终于,一个佝偻的影子出现在画面里。
一个大妈,大摇大摆地走到我家门口,动作慢悠悠的,先是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了一番。
确认没人之后,她熟练地拆开纸箱,往里瞅了一眼。
然后,她就像搬自己家东西一样,抱着那箱车厘子,径直走向了电梯。
那份从容,那份淡定,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箱水果本来就是她的。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旁边的物业大妈见我这副模样,反倒乐了,幸灾乐祸地说:“哎哟,你这运气可真不好哦。”
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心里那股不甘心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又把那段模糊的视频反复看了十几遍,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
不得不说,这小偷的走位,真是够风骚的。
每次快要露出正脸的时候,不是被柱子挡住,就是监控画面正好跳到了盲区。
小区里老年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想从这么多人里找出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贼,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再说,四百多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离立案标准还差得远呢。
江驰知道这事儿后,二话不说,又给我补了一箱。
“多大点事儿,就当喂狗了。你一个全年无休的打工人,哪有时间跟这种人耗。”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回到家,我对着空荡荡的门口,越想越气。
我打开手机,在小区业主群和朋友圈里,把那个该死的小偷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一晚上连发了八条,把积攒了一天的怒火全都倾泻了出去。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会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激起一点涟漪,然后就归于沉寂。
没想到,第二天,那个“小偷”竟然自己蹦出来了。
难得的周末,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顶着一头鸡窝,穿着一身大花睡衣,准备出门觅食。
刚一开门,就被人堵了个正着。
一个老太太,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架势,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就是要让我当众“社死”。
她一看到我,二话不说就抓住了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吧嗒吧嗒”往下掉。
“姑娘啊,求求你,帮帮我孙子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她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两眼通红,满脸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我整个人都懵了:“大娘,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您啊。”
她听我这么说,那双不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她突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睡衣袖子,另一只手在地上使劲拍打,哭得撕心裂肺。
“我没找错,我找的就是你!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吧!”
我彻底傻眼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把袖子抽回来,可她力气大得惊人,抓得死死的。
我只能耐着性子安抚她:“大娘,您先起来,有话慢慢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她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是我的错……我不该拿你门口的水果……可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啊!”
“我家里老头子瘫在床上,全家就靠我捡点废品养活我那个可怜的孙子……我就住三号楼……那天我本来是想去捡点纸盒子卖钱,看到你门口那箱水果,红彤彤的,那么好……我一时就鬼迷心窍了……”
“我就想着,我孙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就想带回去给他尝尝鲜……姑娘,是我错了,我认错……可我没想到,我孙子吃了那水果之后,就上吐下泻,得了急性肠胃炎,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这住院的钱,我实在是凑不出来了啊……”
听到这里,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总算明白了。
她这不只是偷了我的东西,现在还想倒打一耙,讹上我了!
见我脸色变了,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她立刻放低了姿态,声音都软了下来。
“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
“你只要把买水果的那个凭证给我,让我去找那个卖水果的商家就行。毕竟,那箱车厘子是你买的,对不对?”
“这水果吃坏了我孙子,我总得找人负责吧?”
“姑娘啊,要不是我孙子替你吃了,谁知道这有毒的水果,你得吃下去多少啊。我孙子,这算是替你挡灾了啊!”
她哭得情真意切,我心里本来就软,看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点动摇。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准备给江驰打电话,问问他购买记录的事。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小区茶馆的老板娘兰姐,正一个劲儿地对我挤眉弄眼,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兰姐是个爽快人,平时对我挺照顾的。
她这个眼神,让我瞬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大妈。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一箱车厘子,丢了就丢了。
可要是我承认了这车厘子是我的,那她孙子住院这个黑锅,岂不是就要我来背?
她说什么是替我挡灾,我可不能稀里糊涂地就认了。
我关掉手机屏幕,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冷静而疏离。
“大娘,您真的搞错了。我没丢过什么车厘子。”
“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块,哪买得起那么贵的水果啊。您肯定是找错人了。”
她一听,愣住了,不信地看着我:“怎么可能!我就是在你家门口拿的!而且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在业主群里骂,说有人偷了你的车厘z……”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住了口,脸上一瞬间闪过慌乱和狰狞。
我被她那眼神吓得心里一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大娘,我真没丢。昨天是我搞错了,我朋友根本没给我下订单。您真的找错人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这好不容易放个假,您能让我回家歇会儿吗?”
说完,我迅速挣脱她的手,挤开围观的人群,一头钻进了单元楼。
身后,还传来她凄厉的哭喊声,一遍遍地诉说着自己有多么可怜。
回到家,我惊魂未定,赶紧把这事儿跟江驰吐槽了一遍。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赖上我,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江驰听完,在电话那头发来一句语音,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林晚,你是不是傻?”
“这明摆着就是给你挖坑呢,你还真准备往里跳啊?”
“你个憨憨,还真想着让她去找发货商家?你赶紧下楼给那个茶馆老板娘磕个头吧!要不是她提醒你,你今天就栽大发了!”
我愣了愣,打了个问号过去。
他看我这榆木脑袋转不过弯来,耐着性子给我分析。
“你想想,我买车厘子的那家店,是我大学同学开的,开了五年了,一个差评都没有,从来没听说过谁吃坏了肚子。”
“她孙子,很可能是吃了别的东西才进的医院。”
“你一旦拿出购买凭证,商家那边肯定不会认的,因为他们没问题。但这凭证,就坐实了那箱车厘子是你的。”
“一旦证明东西是你的,她这个锅就甩定你了,让你负责医药费。你跟她一个胡搅蛮缠的老人,讲得清道理吗?不被她讹死,也得被她扒层皮!”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原来是这样。
我气得呼吸都不顺了。
这世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偷了我的东西不说,自己出了问题,还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我上辈子是刨了她家祖坟吗?要被她这么算计?
我本以为,那天我坚决否认之后,这件事就能告一段落。
没想到,她的执着,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第二天一早,我赶着去上班,又在小区楼下碰到了她。
这会儿正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人来人往。
那个大妈一看到我,立刻戏精附体,再次上演了那出哭天抢地的戏码。
“我老婆子命苦啊!一个人拉扯着一大家子,我孙子的医药费实在交不起了啊!”
“小姑娘,求求你,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孙子一条命吧!再交不起医药费,他就要被医院赶出来了!”
“你有什么火,有什么怨,都冲我来!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我孙子是无辜的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就是不让我走。
看她那副可怜的样子,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小姑娘,你看这大妈多可怜啊,你就帮帮她呗,把购买凭证拿出来嘛。”
一个大姨“好心”地劝我。
我挑了挑眉,直接怼了回去:“阿姨,您心肠真好,要不您帮她?您这么心疼一个小偷,就不怕哪天她也顺走您家的东西?”
人群里立刻有人附和。
“就是!这小姑娘说得对!心疼她干嘛?偷东西还有理了?”
“我看啊,这就是坏人变老了,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人家小姑娘,真可怜。”
议论声此起彼伏,那个大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抓着我的手却更紧了。
她今天,是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盆“屎”扣我头上不可了。
眼看着上班就要迟到了,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迟到一次,一百块钱就没了,我可耽误不起。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哟,这不是张翠花吗?还在这儿讹人家小姑娘呢?我们那栋楼的快递,你还没偷够啊?现在手都伸到整个小区了?”
话音一落,张翠花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可怜样,凶神恶煞地冲着那大爷就骂了过去。
“你个老不死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就是你给我孙子下的毒!你就是嫉妒我有孙子!”
她那嚣张的气焰,那泼妇的本色,暴露无遗。
我趁着她跟那大爷在人群里对骂的空档,赶紧脚底抹油,往公司狂奔而去。
从那以后,张翠花就像个幽灵一样,天天守在我家楼下。
只要一见到我,就开始哭诉我如何心狠手辣,对她孙子见死不救。
刚开始,还有些人同情她,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看明白了,见怪不怪了。
可她这么天天纠缠,也不是个办法。
一个星期,我迟到了两次,两百块钱就这么没了。
我还没崩溃,她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在我一再否认没买过车厘子之后,她恼羞成怒,竟然冲着我吐了一口浓痰,然后掏出手机,报警了。
她对着电话那头,说得义正词严,让警察来“替天行道”,惩罚我这个“狼心狗肺”的人。
明明是她在讹人,可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我差点以为警察局是她家开的。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心想,我倒要看看,警察到底要怎么替她“主持公道”。
很快,两个警察来了。
张翠花一见警察,立刻捂着头,“哎哟”了一声,顺势就往地上一躺。
我一看,嘿,你来这套?
我也不甘示弱,捂着心口,一边哼哼唧唧,一边也跟着往地上一倒。
“哎呀,我不行了,我有心脏病……”
两个年轻警察站在我们面前,看着地上躺着的“一老一少”,面面相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都起来!躺地上干什么?谁报的警?到底怎么回事?”
张翠花一听警察问话,立刻来了精神。
“是我!是我报的警!青天大老爷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个小姑娘,仗着自己年轻,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们一家都快活不下去了啊!”
“先起来说话。”警察耐着性子,把她扶了起来。
我也慢慢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冷眼看着她,等着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张翠花拉着警察的手,又开始哭诉:“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可怜啊!我家里老头子瘫了,孙子还在上学,全家就靠我捡破烂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她这么做,就是要断了我们全家的活路啊……”
她哭了半天,就是不说正事。
一个警察终于不耐烦了,打断她:“大娘,有事说事,行吗?”
张翠花见状,赶紧收了眼泪,切入正题:“前几天,我从她家门口捡了一箱车厘子,结果我孙子吃了之后,上吐下泻,口吐白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我想找她要购买记录,去找商家理论,她死活不承认!我怀疑,就是那个奸商买通了她,她这是故意要害我孙子啊!”
警察听得满脸疑惑:“大娘,你等等。你捡的车厘子,跟这位姑娘有什么关系?她家是卖水果的?”
这时,一直站在人群里的茶馆老板娘兰姐,吐了口瓜子皮,凉凉地开口了。
“警察同志,你是不晓得哦,这老太婆,是偷了人家姑娘的车厘子,自己孙子吃坏了肚子,现在想赖上人家。”
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证明了兰姐的话。
张翠花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兰姐一眼,但当着警察的面,她也不敢发作,只能心虚地低下了头。
警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了几分了然。
“小姑娘,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地说道:“警察同志,是这样的。前几天,我确实丢了一箱朋友送的水果。事发后我也去物业查了监控,可惜监控太模糊,根本没拍到小偷的正脸。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箱水果到底是被谁拿走的。”
“可这位大娘,一上来就咬定,是我的水果害得她孙子进了医院。警察同志,这么大一口锅,我可不敢背啊。她有证据吗?现在正是吃车厘子的季节,满大街都是卖的,她怎么就能证明,她孙子吃的就是我丢的那一箱呢?”
“说实话,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一个月累死累活就那么点工资。她这么一闹,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且,她有证据证明她孙子生病,就是因为吃了车厘子吗?不是我多心,最近碰瓷的新闻看多了,我真的怀疑,她就是冲着讹钱来的。我们小区最近丢东西的业主不止我一个,为什么她偏偏就盯上我了?是不是看我一个年轻姑娘,比较好欺负?”
我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适时地挤出两滴眼泪。
谁还不会卖个惨呢?
面对我的连环质问,张翠花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我可怜”、“你得负责”的车轱辘话,除了装可怜,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警察见多了这种胡搅蛮缠的,几句话就把她问得哑口无言。
在警察的调解下,她总算是暂时放弃了让我赔偿的念头。
我刚松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警察身上。
“既然你们不让她赔,那我孙子的医药费谁出啊?我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你们不是常说,有困难找警察吗?我现在就有困难了,你们得帮我解决!”
“反正你们的工资都是我们老百姓纳税养的,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正好,小区里这么多热心人在场,你们帮我组织个捐款,也不用多,捐个一两百万就行了。”
她这话一出,石破天惊。
围观的群众都惊呆了,纷纷作鸟兽散,生怕被她盯上。
警察的脸都绿了,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耐着性子解释:“大娘,我们警察不负责组织捐款。而且,有群众反映您涉嫌多次盗窃他人财物,这可是违法行为,情节严重的话,是要坐牢的。至于您孙子,我们建议您先去做个详细的检查,确定病因。”
“您老还是先消停会儿吧。”
警察劝说了半天,准备离开,她却一把抱住了警察的大腿,死活不放。
“我不!你们今天不给我解决问题,谁也别想走!”
好脾气的警察这回终于变了脸。
“大娘,你孙子还在医院躺着,你不去照顾,跑这儿来无理取闹?你这是自作自受!你要是再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可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她却丝毫不惧,撒泼打滚,认定了警察不敢拿她怎么样。
直到警察终于忍无可忍,掏出了辣椒水,威胁要给她“醒醒脑”,她这才悻悻地松了手。
看着警察狼狈脱身的样子,我心里暗爽:今天请假扣的一百块钱,值了!
可能是我嘴角的笑意太明显,张翠花转过头,恶狠狠地朝我啐了一口。
“哼,你个小贱人,这事没完!你害了我孙子,我跟你耗到底!”
放狠话谁不会?
我根本没当回事,甩掉了这个大麻烦,只觉得一身轻松。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她是真的闲,闲到仿佛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找我的麻烦。
一天早上,我刚出门准备上班,一股刺鼻的恶臭就扑面而来。
我定睛一看,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我的防盗门上,被人泼满了黄白之物!
因为赶着上班打卡,我只能忍着恶臭,捏着鼻子落荒而逃。
刚到公司没多久,邻居就在物业群里@我,让我注意点卫生,别影响公共环境。
我只能在群里连连道歉,保证回家就清理干净。
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硬着头皮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结果发现,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我凑近一看,锁孔里,被人用胶水堵得严严实实,门上还多了几道深深的划痕。
我气得当场就把钥匙摔在了地上。
平日里,我自问与人为善,没跟谁结过仇。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儿,只可能是张翠花干的。
她讹诈不成,就改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专门来恶心我。
她肯定以为,我一个单身姑娘,被这么一折腾,早晚会受不了,主动找她“和解”。
到时候,她就可以狮子大开口,让我赔一大笔钱。
我冷静下来,立刻打电话叫了开锁师傅。
因为门上的污秽物,师傅多收了我两百块钱的“精神损失费”。
进门第一件事,我立马在网上订购了一个最高清的可视门铃,第二天就装在了门上。
这几天,我一直在群里吐槽她的恶行,张翠花肯定也看到了。
她为了逼我就范,竟然变本加厉,在我门口的破坏行为也越来越嚣张。
我干脆把她半夜三更在我门口鬼鬼祟祟、泼东西、堵锁眼的全过程,截图、录屏,打包发到了业主群里。
这一下,整个小区都炸了锅。
大家纷纷站出来,痛骂张翠arhua的无耻行径。
江驰知道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个行动派,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整理成长文,发到了网上,还豪气地给我投了一万块的“抖加”。
我看着那飞速上涨的浏览量,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万块,要是能直接打到我卡里该多好啊。
网络的威力是巨大的。
很快,就有自称是张翠花老邻居的网友出来爆料,我这才知道了她家的真实情况。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劣迹斑斑。
她之前住在城北,因为偷盗和讹人,惹上了硬茬子,怕被人报复,才搬到我们这个小区的。
她那个所谓的“坐牢的儿子”,其实是她的小儿子,从小被她溺爱,无法无天,最后因为抢劫进了监狱。
而她那个“瘫痪的老头”,确实是真的,但她根本不管,直接把人丢在老房子里,自生自灭,就等着他早点死。
至于那个在重症监护室的孙子,也是真的。
但那孩子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张翠花把他送进医院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医生给她打电话,她要么不接,要么就哭穷,说没钱,让医院看着办,不行就让孩子等死。
看到这里,我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她有恃无恐,原来她根本不在乎家里人的死活。
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她讹钱是为了给孙子付医药费。
没想到,人家是拿孙子的命,当成自己发财的工具!
这些评论很快被小区的业主们截图转发到了群里。
舆论的压力,让她那张厚脸皮也撑不住了,她灰溜溜地退了群。
从那以后,她就彻底撕破了脸,专门针对我一个人。
我报了好几次警,但警察来了,一看她是个老人,也只能批评教育几句,根本没法动她。
最后一次,出警的警察都同情我了,劝我干脆搬家算了。
我也想搬。
可这房子,是我掏空了父母半辈子的积蓄,又背上了三十年贷款才买下的。
有她这么个瘟神在,我的房子想卖都卖不出去,就算卖,也得血亏。
凭什么?
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忍气吞声,卷铺盖走人?
我被逼得进退两难,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但我告诉自己,不能认输。
这房子是我的阵地,我必须守住。
那个老太婆想把我赶走,没门!
我琢磨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想到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第二天,我在家门口挂上了一个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私人物品,禁止拿取,内有监控,后果自负”。
我还专门定制了一个带密码锁的快递柜,就放在门口。
当然,这种密码锁,防君子不防小人。
我在网上买了一些不值钱的水果、零食,快递一到,就放进柜子里。
张翠花这种手脚不干净的惯犯,果然没放过这个“机会”。
她试探了几次,发现我都“没反应”,胆子就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一次。
我特意在网上买了一个仿制的金镯子,连同包装盒,一起放进了快递柜。
我坐在家里,盯着门铃监控的实时画面。
看到张翠花打开柜子,看到那个金灿灿的镯子时,那双贪婪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我忍不住笑了。
鱼儿,上钩了。
根据我多次报警的经验,这会儿,警察估计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我掐准时间,假装刚下班回家,正好在楼道里“偶遇”了抱着盒子准备离开的张翠花。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她,扯着嗓子就喊:“抓小偷啊!抓小偷!这个盒子是我的!”
张翠花一看见我,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把盒子往身后藏,厉声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儿子给我买的,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这时,两个警察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亮出证件:“我们接到报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立刻抓住张翠花的衣袖,向警察“告状”:“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报的警,就是她,她一直偷我的快递!”
两个陌生的警察,瞬间点燃了张翠花的表演欲。
她又开始哭天抢地,说我一个黄毛丫头,不要脸,侮蔑她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我冷笑一声:“好啊,你不是说这个快递是你儿子买的吗?那你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上面的收件人姓名和电话,是不是你的?”
她这种贪心的人,连包装盒都舍不得扔,这下正好成了证据。
警察也对她说:“大娘,麻烦你配合一下。如果是你的,就拿出来核对一下信息。”
她自然不敢拿出来,只能嘴硬。
“这快递盒是我从垃圾桶里捡的!我一个老婆子,靠捡垃圾过日子,我容易吗我?”
“里面的东西是我的!是我儿子孝敬我的!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她气得咬牙切齿,又开始重复那句咒语:“你一个姑娘家,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不怕嫁不出去吗?”
旁边有邻居听到了,忍不住小声议论:“她小儿子不是在坐牢吗?监狱里还能网购?”
我又追问:“既然你说东西是你的,那你有没有购买记录?”
她梗着脖子:“什么购买记录?我没有!”
周围的邻居见状,纷纷帮我作证。
“警察同志,这大娘是惯犯了,之前还偷过这姑娘的水果呢!快把她抓走吧!”
张翠花气得破口大骂:“呸!你们都跟她是一伙的,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我拿出手机,点开可视门铃录下的她偷东西的全过程。
“警察同志,你看,这是证据。”
警察揉了揉眉心,对张翠花说:“大娘,盗窃他人财物是犯罪行为,是要判刑的。你现在赶紧把东西还给这位姑娘,跟她道个歉,争取她的谅解。”
一听到“道歉”两个字,张翠花彻底炸了。
“凭什么!明明是她欺负我,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这个镯子,加上她之前偷的那些东西,总价值已经超过了一万三千元。我要求,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听到我报出的金额,周围的人都乐了。
“这无赖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真以为人家小姑娘好欺负,这下傻眼了吧。”
“活该!我们小区有这种人,真是晦气!”
警察见我态度坚决,证据确凿,最后把我们俩都带回了派出所做笔录。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张翠花眼神里的嚣张气焰终于消失了,垂着头,满脸颓败。
几天后,我家门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人。
我警惕地问他找谁。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我震惊了。
“你好,我是张翠花的儿子,沈屿。”
“你……你出狱了?”我下意识地问道。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误会了,坐牢的是我弟弟。我妈……她偷了你不少东西,我是来替她赔偿,并且向你道歉的。”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斯文,说话轻声细语,和张翠花那副泼妇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看着他,心里暗想,这可真是歹竹出好笋。
我收下了他的赔偿,听他慢慢讲起了他家的故事。
原来,沈屿是张翠花抱养的。
结婚多年没有生育的张翠花,在抱养了沈屿后不久,竟然奇迹般地生下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从那时起,沈屿的噩梦就开始了。
张翠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亲生儿子,而对沈屿,却只有无尽的打骂和压榨。
他从小就是家里的免费保姆,是弟弟的出气筒。
长大后,他成了弟弟的“提款机”和“血包”。只要他敢有半点反抗,张翠花就会用“养育之恩”来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他性格懦弱,被张翠花拿捏得死死的。
其实他也反抗过。五年前,他逃到了外地,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很争气,考上了名牌大学,一路读到研究生,毕业后进了一家大公司,凭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部门主管的位置。
可张翠花还是像个索命的恶鬼一样,找到了他,跑到他公司去闹,骂他不孝,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没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替她,替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收拾烂摊子。
这次,又是如此。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同情。
我和他,都是被张翠花阴影笼罩的人。我被她折磨了一个月,而他,却被折磨了整整一辈子。
我安慰他说:“别太难过了,天无绝人之路。你一定能挣脱她的。”
因为盗窃金额巨大,加上有前科,张翠花被判了刑。
沈屿替她赔偿了我的所有损失后,就离开了。
小区里的人知道这个瘟神终于走了,都松了一口气。
几个豪爽的业主在群里发红包庆祝,还有人真的在小区门口放了一串鞭炮,说是要“驱邪”。
我的生活,终于回归了平静。
我又变回了那个每天为了生活奔波的996社畜。
再次听到张翠花的消息,已经是半年后了。
那天我正在公司茶水间摸鱼,刷着业主群,一条消息让我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号外号外!三号楼那个老太婆,死了!”
张翠花死了?
半年前,她还活蹦乱跳地跟我对骂呢,怎么说死就死了?
难道真是老天开眼,恶有恶报?
我翻着群里的聊天记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慢慢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张翠花,是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
她出狱后,偷东西的毛病一点没改,变本加厉。
她那个养子沈屿,拿她毫无办法,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不停地替她道歉、赔钱。
她家附近有所有农业大学,里面的试验田,种着各种各样学生们精心培育的农作物。
那地方,被张翠花当成了自己的“免费自助菜市场”,天天去“进货”。
偷来的菜吃不完,她还拿到菜市场去卖,气得那些学生们牙痒痒,天天蹲点想抓她。
可她身体好,跑得比兔子还快,学生们根本追不上。
就算追上了,她就往地上一躺,哭天抢地,学生们也拿她没辙。
报警也没用,警察对这些价值难以估量的农作物,也无法给她定罪。
看到这里,我气得直拍大腿。
虽然我不是农学生,但我完全能理解那种心血被毁掉的心情!
她偷走的,可能就是人家一个学期的成果,甚至是毕业论文!
后来,学生们实在被逼急了,索性在试验田周围挂满了“作物已喷洒剧毒农药,禁止采摘”的警示牌。
张翠花怕死,确实消停了一阵子。
可没多久,她发现那不过是学生们的“障眼法”,胆子反而更大了,几乎把那片试验田当成了自己的私家菜园。
沈屿劝了她无数次,让她别再干这种缺德事,说家里不差那点买菜的钱。
可她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养子的钱,一边继续我行我素,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那天夜里,她又从农业大学的养殖区,偷了三只已经被处理过的实验用鸡。
沈屿看到那三只鸡,急得直劝她赶紧给人还回去,说这可能是哪个学生的毕业设计,吃了会出大事的。
没想到张翠花却理直气壮地说:“关我屁事?他们自己没本事看好,那是他们活该!东西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我今天就要拿它炖鸡汤!你看不惯,就别吃!”
说完,她生怕沈屿真的把鸡还回去,连夜就把三只鸡全都炖了。
这么“金贵”的鸡汤,她自然舍不得给养子喝一口。
她还美其名曰:沈屿现在挣大钱了,山珍海味吃多了,肯定看不上她这锅土鸡汤。
结果,那一大锅鸡汤,大部分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剩下的,她分给了她那个瘫痪的老头和宝贝孙子。
她根本不知道,这次,学生们是真的在实验鸡身上注射了有毒的试剂。
那鸡,根本不能吃。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感慨,这张翠花,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亲手送自己上了路,也算是放了沈屿自由。
最关键的是,她还顺便保住了养子的命。
等三人毒发的时候,沈屿还在公司加班。
等他回到家,屋里的三个人,早已没了呼吸。
张翠花吃得最多,她那个老头子和孙子身体本就虚弱,三人送到医院,就直接宣告了死亡。
这件事闹出了三条人命,学校里一片恐慌,都以为沈屿会来学校大闹一场,索要巨额赔偿。
但没想到,他表现得异常通情达理,没有找学校任何麻烦。
学校领导见他如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赔偿了他六万元。
我看完这些,在群里发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下面马上有人回复:“她那个大儿子,沈屿,亲口说的啊。他前几天回来处理后事,跟我们聊了几句。”
看着这些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沈屿说过,他在那个家里,活得像牛像马,连那个不学无术的侄子,都敢对他恶语相加。
一个能从那样吃人的家庭里挣脱出来,凭自己的本事在名企当上主管的人,真的会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软弱性格吗?
他劝过她,警告过她。
他知道那些鸡有问题吗?
他知道吃了会死人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那锅致命的鸡汤端上桌,分给了那两个同样吸他血的家人,而自己,却因为一句“你看不上”,完美地置身事外。
我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可一个念头,却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生,挥之不去。
如果换作是你,被一个家庭吞噬了半生之后,你会打翻那锅致命的鸡汤吗?
来源:灌阳文化探秘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