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陆明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指节泛白，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像是在奔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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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岁这年，我跟着丈夫陆明回了趟老家。
车开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车轮碾过碎石子的声音，和三十年前没什么两样。
陆明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指节泛白，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像是在奔赴什么。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心里堵得慌，尤其是想到等会儿要经过那条河——姐姐苏桐当年落水的地方。
三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子里，我和姐姐在水里挣扎的样子，陆明纵身跳下去的背影。
“快到了。”陆明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我没应声，只是攥紧了衣角，指尖泛凉。
车子缓缓停下，河边的风带着水汽吹过来，比记忆里更冷。
陆明先下了车，绕到我这边开门，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我总觉得他不对劲，那种眼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走吧，先去河边看看，再去祭祖。”他说着，伸手想扶我。
我下意识躲开了，三十年的夫妻，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那条冰冷的河，隔着姐姐苏桐的命。
就在我抬脚要往河边走的时候，陆明突然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毫无防备，身体往后倒去，后脑狠狠撞在旁边的石头上，眼前一黑，疼得几乎失去意识。
模糊中，我看到陆明纵身跳进了河里，河水瞬间没过了他的头顶。
他浮出水面时，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听清了他的话——「若有来生，绝不救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心里，比后脑的疼痛更甚。
陆明，你终究是后悔了吗？
后悔救的是我，而不是姐姐！
……
“苏夏！”
谁在叫我？
声音很熟悉，带着焦急，是年轻时候的陆明？
我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我眯了眯眼睛，耳边是哗哗的河水声，还有人在喊“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我晃了晃脑袋，后脑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水的冰冷。
不远处，姐姐苏桐正在水里挣扎，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姐！”我惊呼一声，来不及多想，上辈子学的游泳技能瞬间涌上心头。
冰冷的河水让我打了个寒颤，可救人的念头支撑着我快速向苏桐游去。
就在我快要抓住苏桐胳膊的时候，一个身影比我更快，“扑通”一声跳进水里，一把揽住了苏桐的腰，奋力往岸边游。
是陆明！
他也重生了？
我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把苏桐拖上了岸。
苏桐已经失去了意识，嘴唇发紫，肚子鼓鼓的，情况危急。
陆明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
我们俩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
“快！做人工呼吸！”旁边有人喊道。
陆明回过神，伸手就要去掰苏桐的嘴，准备做人工呼吸。
我突然反应过来，不行！绝对不能让陆明给姐姐做人工呼吸！
上辈子就是因为陆明给我做了人工呼吸，被村里的人看到了，到处传闲话，说“不检点”，“跟男人搂搂抱抱”，最后我受不了流言蜚语，被迫辍学，早早嫁给了他。
这辈子，我绝不能让姐姐重蹈我的覆辙！
“别碰她！”我一把推开陆明，语气急促，「我来！」
陆明被我推得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苏夏，你干什么？现在救人要紧！」
「我知道救人要紧，所以我来！」我没看他，跪在苏桐身边，按照上辈子学的急救知识，先清理了苏桐口鼻里的杂物，然后双手交叠，按压她的胸口，一下，两下，三下……
「姐，你醒醒！你别吓我！」我一边按压，一边喊着苏桐的名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陆明站在旁边，看着我动作熟练地急救，眼神里的惊讶更甚，他肯定也想到了上辈子的事，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碰苏桐。
过了几分钟，苏桐突然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河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夏……夏夏……”苏桐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
“姐！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激动地抱住苏桐，眼泪掉得更凶了。
苏桐被我抱得有些疼，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陆明递过来一件外套，是他的，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先给她披上吧。」
我接过外套，给苏桐裹好，然后扶着她站起来，对陆明说了句「谢谢」，语气平淡。
陆明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跟着我们一起往家走。
路上，苏桐靠在我身上，小声问我，「夏夏，我刚才是不是差点死了？」
「别胡说！」我打断她，「就是不小心滑下去了，没事了，以后咱们再也不来这条河边了。」
苏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明，他跟在我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明，这辈子，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我们各自安好，就好。
……
回到家，妈妈看到苏桐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吓得不行，赶紧拉着她去换衣服，又煮了姜汤让她喝。
“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会落水？”妈妈一边给苏桐擦头发，一边着急地问。
我：
「妈，是姐走路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只狗，把她吓到了，不小心滑进河里的。」我编了个谎话，说得面不改色。
苏桐跟着点头，「对，妈，就是一只大黄狗，可凶了，我一害怕就掉下去了。」
妈妈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以后走路小心点，别去河边那种危险的地方了。」
「知道了妈。」我和苏桐异口同声地说。
晚上，我正在房间里复习功课，突然听到敲门声。
「谁啊？」
「是我，陆明。」
我皱了皱眉，他怎么来了？
打开门，陆明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有事吗？」我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平淡。
陆明走进房间，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我煮了姜汤，给你和苏桐送来，你们今天都落水了，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感冒了。」
「谢谢。」我拿起保温桶，递给里屋的苏桐，「姐，陆明送姜汤来了，你喝点。」
苏桐接过保温桶，看了陆明一眼，脸颊微微泛红，小声说了句「谢谢」。
陆明没看苏桐，眼睛一直盯着我，表情严肃，「苏夏，我们谈谈。」
我心里清楚，该来的总会来，「好，你说。」
苏桐识趣地说，「你们聊，我先回我房间了。」说完，拿着保温桶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陆明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陆明率先开口，语气直接，没有丝毫拐弯抹角，「苏夏，我知道你也重生了。」
我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我重生了。」
「那你应该也清楚，上辈子我救你，只是因为你离我更近，我没得选。」陆明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我喜欢的人，一直是苏桐，从来都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很平静，没有上辈子的撕心裂肺，也没有不甘，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上辈子，我为了陆明，做了很多傻事，追在他身后跑了十几年，甚至因为他和姐姐闹得不愉快，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得。
「我知道。」我看着陆明，语气坦然，「上辈子的事，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陆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以为我还会像上辈子一样，纠缠着他不放。
「你……」陆明张了张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笑了笑，「陆明，这辈子，我不想再围着你转了，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考大学，去外面看看，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陆明看着我眼里的坚定，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达成一个约定——互不打扰。」
「没问题。」我伸出手，「一言为定。」
陆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和我握了握，他的手很凉，和他的人一样。
「那我走了。」陆明松开手，转身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苏夏，祝你……得偿所愿。」
「谢谢，也祝你和姐姐幸福。」我真诚地说。
陆明没再说什么，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彻底松了口气，上辈子的执念，终于在这一刻放下了。
……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院子里刷牙，苏桐突然凑到我身边，小声问我，「夏夏，昨天陆明来找你，是不是说什么了？」
我漱了漱口，看着苏桐一脸好奇又羞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姐，陆明说，他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苏桐的脸颊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真……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
「当然是真的。」我点了点头，「他还让我帮他问问你，愿不愿意和他试试。」
苏桐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我……我愿意。」
说完，她又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夏夏，你不会生气吧？我知道你以前喜欢陆明……」
我愣住了，姐姐怎么知道我以前喜欢陆明？
「姐，你……」
苏桐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每次看到陆明，眼睛都在发光，还有你日记本里写的那些话，我都看到了。」
「那你……」我想到上辈子姐姐拉我去河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我拉你去河边，是想帮你向陆明表白的。」苏桐小声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所以想帮你创造机会，可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原来是这样！
我心里一阵愧疚，上辈子我还以为姐姐是故意的，还因为这件事和她闹了很久的别扭。
「姐，对不起。」我抱住苏桐，「我误会你了。」
苏桐拍了拍我的背，「现在你不喜欢陆明了，我也能放心和他在一起了。」
「姐，祝你和陆明幸福。」我真心实意地说。
苏桐笑了，笑得很开心，「谢谢你，夏夏。」
看着姐姐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暖暖的，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终于弥补了。
……
自从苏桐和陆明确定关系后，我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距离高考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我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考上我上辈子梦寐以求的南方大学。
我向老师申请了上晚自习，每天晚上都在学校学到十点才回家。
苏桐和陆明也想和我一起回家，被我拒绝了。
「姐，陆明，你们俩一起回去吧，我想在学校多学一会儿，不用等我。」
苏桐还想说什么，陆明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去吧，学习要紧。」
苏桐点了点头，「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刚开始几天，一切都很顺利，我每天沉浸在学习里，感觉充实又快乐。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刚走出教室，就看到陆明站在走廊尽头等我。
「你怎么来了？」我皱了皱眉，「不是说好了互不打扰吗？」
陆明走到我面前，脸色不太好看，「苏夏，你是不是还在赌气？因为我和苏桐在一起，所以故意躲着我们？」
我愣了一下，随即觉得有些好笑，「陆明，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好好学习，没有赌气。」
「你骗人！」陆明提高了声音，「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和我们一起回家，现在却总是躲着我们，不是赌气是什么？」
「陆明，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赌气！」我也有些生气了，「上辈子我围着你转，是因为我喜欢你，可这辈子我不喜欢你了，我只想为自己活，为自己的未来努力，这有错吗？」
陆明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同学，麻烦让让。」
我和陆明同时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走了过来，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戴着一副眼镜，气质清冷，看起来很陌生。
是转学生？
男生没有看我们，径直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脚步轻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陆明看着男生的背影，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他是谁？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应该是刚转来的吧。」
陆明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别让我姐等急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看陆明一眼。
陆明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开的背影，拳头紧紧攥了起来，眼神复杂。
……
为了能更好地学习，我向学校申请了住校。
一开始，老师还不太同意，因为我家就在镇上，离学校不远，不符合住校条件。
我软磨硬泡，说家里环境太吵，影响学习，想在学校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老师最终还是同意了。
搬进宿舍的第一天，我就感受到了室友们的冷淡。
宿舍里一共四个人，除了我，还有叶晓、周柔、周雅。
她们三个是早就住在一起的，关系很好，看到我搬进来，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了，没有主动和我说话。
我也不在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就拿出书本开始学习。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她们三个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回宿舍，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我没有主动去讨好她们，只是专注于自己的学习。
直到有一次月考，我的成绩进步很大，从班级二十多名，一下子冲进了前十名。
叶晓、周柔、周雅的成绩也不错，都在班级前十。
老师在班会课上表扬了我们，还让我们组成学习小组，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从那以后，她们对我的态度才慢慢缓和下来。
叶晓是个性格直爽的女生，率先开口和我说话，「苏夏，你这次进步好大啊，有什么学习秘诀吗？」
「也没什么秘诀，就是多做题，多总结。」我笑了笑，「以后我们互相学习，一起进步。」
周柔性格温柔，点了点头，「好啊，我们以后一起上自习，有不会的题互相请教。」
周雅是周柔的双胞胎妹妹，性格和周柔很像，也跟着点头，「嗯，一起努力。」
就这样，我们四个组成了学习小组，每天一起上课，一起上自习，一起讨论问题，关系越来越融洽。
我也终于在学校里有了新朋友，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
第一次月考之后，苏桐和陆明的成绩却退步了，尤其是陆明，从班级前五，掉到了二十多名。
老师找他们谈了话，他们也开始上晚自习了。
有一天晚上，我和叶晓、周柔、周雅在食堂吃饭，正好碰到了苏桐和陆明。
苏桐看到我，热情地打招呼，「夏夏，你们也在这儿吃饭啊？」
「嗯。」我点了点头，「姐，陆明，你们也来吃饭了。」
陆明看到我，脸色不太自然，没有说话。
苏桐拉着陆明坐在我们对面，「夏夏，你们学习小组最近是不是学到了什么好方法啊？我和陆明成绩都退步了，你们可得教教我们。」
“好啊，以后我们上晚自习的时候，你们要是有不会的题，随时可以问我们。”我笑着说，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同学和姐姐。
叶晓是个热心肠，连忙接话，“是啊，苏桐，陆明，咱们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周柔也点头附和，“嗯，我们学习小组的资料，也可以借给你们看。”
周雅性格内向，只是跟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苏桐开心地说，“太好了！谢谢你们！”
陆明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生硬，“谢谢。”
吃饭的时候，食堂里很热闹，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突然，食堂阿姨端着一盆萝卜炖肉过来，放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香味飘了过来。
苏桐眼睛一亮，“哇，萝卜炖肉，我最喜欢吃了！”说着，就要去打一份。
陆明下意识地拉住她，“别打这个，苏夏不吃萝卜。”
这句话一说出来，空气瞬间安静了。
苏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夏夏，你不吃萝卜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愣住了，上辈子我确实不吃萝卜，可这辈子我早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而且陆明怎么还记着这件事？
叶晓、周柔、周雅也都看向我和陆明，眼神里带着好奇。
我连忙解释，“姐，我现在吃萝卜了，上辈子不吃，这辈子早就改了。”
陆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有些尴尬，“我……我忘了你现在吃了。”
苏桐低下头，默默地收回了手，不再说要吃萝卜炖肉了，只是小口地扒着碗里的米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我看了陆明一眼，心里有些无奈，他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会提起上辈子的事，却忘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吃完饭，我和叶晓她们一起去了教室上晚自习，苏桐和陆明也跟在我们后面。
到了教室，我拿出数学题开始做，刚做了没几道，就听到旁边传来“砰”的一声，有人把书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我抬头一看，是陆明，他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苏夏，你这道题做错了！”陆明指着我练习册上的一道题，声音很大，吸引了周围同学的目光。
我皱了皱眉，“我哪里做错了？”
“这里，还有这里！”陆明指着题目中的几个步骤，语气激动，“你的解题思路根本就是错的，这样做怎么可能得高分？”
我仔细看了看，那道题我确实用了一种比较复杂的方法，但并没有做错，只是步骤多了一些而已。
“我没做错，只是方法不一样。”我耐着性子解释。
“你还嘴硬！”陆明提高了声音，“我看你就是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整天和顾言待在一起，能学好才怪！”
顾言？他怎么突然提起顾言了？
我转头看向顾言的座位，他正好也在看我们，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陆明，你别胡说八道！”我有些生气了，“我和顾言只是同学，而且我学习怎么样，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陆明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苏夏，你是不是因为顾言，所以才对我和苏桐这么冷淡？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他的力气很大，抓得我手腕生疼。
“你放开我！”我用力想挣脱他的手，“陆明，你清醒一点！我们早就说好了互不打扰，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不放！”陆明眼神疯狂，“苏夏，你这辈子必须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的！”
就在这时，顾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们身边，一把推开了陆明，“你放开她！”
陆明被推得后退了几步，站稳后，怒气冲冲地看向顾言，“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和苏夏之间的事！”
“她不想让你碰她，你就别碰她。”顾言挡在我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陆明，“而且，你这样在教室里大吵大闹，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了。”
“我影响谁，用得着你管？”陆明说着，就朝着顾言挥了一拳。
顾言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了，然后也一拳打了过去，正好打在了陆明的脸上。
陆明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更加生气了，和顾言扭打在了一起。
教室里乱成了一团，同学们都围了过来，有人喊“别打了”，有人跑去叫老师了。
我赶紧上前拉架，“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可他们两个打得很凶，根本拉不开。
就在这时，苏桐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苍白，“陆明！顾言！你们别打了！快住手！”
老师很快就来了，看到教室里的混乱场面，气得脸色铁青，“都住手！跟我去办公室！”
陆明和顾言停了下来，两个人都挂了彩，陆明的嘴角破了，顾言的眼镜也被打掉了，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老师把我们四个都叫到了办公室——我、陆明、顾言，还有苏桐。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师坐在椅子上，严厉地看着我们。
陆明低着头，不说话。
顾言也沉默着，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眼镜，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我刚想开口解释，苏桐却先说话了，“老师，是苏夏和顾言先挑衅陆明的，陆明只是气不过，才和顾言打起来的。”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桐怎么会这么说？
“姐，你胡说什么！”我激动地说，“明明是陆明先动手的，是他抓着我的手腕不放，顾言只是帮我解围！”
苏桐低下头，声音很小，“我……我刚才在后面没看清楚，只看到顾言先推了陆明……”
陆明听到苏桐的话，抬起头，看了苏桐一眼，然后对老师说，“老师，苏桐说得对，是顾言先推的我，苏夏还在旁边帮腔，我气不过才和他打的。”
顾言终于开口了，语气平静，“老师，不是这样的，是陆明先对苏夏动手动脚，还污蔑苏夏，我只是想阻止他。”
“你胡说！”陆明反驳道。
“好了！别吵了！”老师打断我们，“不管是谁先动手，在教室里打架就是不对！还有苏夏，你作为姐姐，怎么能看着弟弟妹妹打架不管，还帮着别人说话？”
我心里一阵委屈，明明我才是被冤枉的那个，为什么老师不相信我？
“老师，我说的都是实话……”
“行了！”老师不耐烦地打断我，“这件事，你们四个都有责任！全校通报批评！回去写检讨，明天交给我！”
我们四个都低着头，不敢反驳。
从办公室出来，我心里难受极了，苏桐为什么要冤枉我？我们不是姐妹吗？
陆明走到苏桐身边，安慰道，“桐桐，别难过了，这件事不怪你。”
苏桐点了点头，看都没看我一眼，跟着陆明走了。
顾言走到我身边，小声说，“苏夏，对不起，连累你了。”
我摇了摇头，“不怪你，是陆明太过分了。”
回到宿舍，叶晓、周柔、周雅看到我脸色不好，都围了过来。
“苏夏，怎么了？老师说你什么了？”叶晓着急地问。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们，说完后，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叶晓气得拍了拍桌子，“太过分了！陆明就是个疯子！苏桐怎么能冤枉你呢？你们可是亲姐妹啊！”
周柔递给我一张纸巾，安慰道，“苏夏，别难过了，清者自清，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周雅也说，“是啊，苏夏，我们相信你。”
看着她们关心的眼神，我心里暖暖的，虽然被姐姐冤枉了，被老师批评了，但还有这么好的朋友在身边支持我，真好。
“谢谢你们。”我擦干眼泪，“我没事，就是有点委屈，现在好了。”
“对了，苏夏，”叶晓突然想起什么，“刚才在办公室，老师说要全校通报批评，那你爸妈会不会知道啊？”
我心里一紧，是啊，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果然，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妈妈的语气很严厉，“苏夏！你在学校到底做什么了？怎么会被全校通报批评？你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了？和那个叫顾言的男生是什么关系？”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连忙解释，“我没有谈恋爱，和顾言只是同学，是陆明先找事的，苏桐还冤枉我……”
“你还敢说！”妈妈打断我，“苏桐是你姐姐，她怎么会冤枉你？肯定是你做错了！我告诉你，苏夏，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是在学校惹事生非！明天我就去学校找你！”
说完，妈妈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心里一阵苦涩，连妈妈都不相信我。
第二天，妈妈果然来学校了，她先去找了老师，然后又找到我，把我批评了一顿，让我以后离顾言远一点，别再和陆明、苏桐闹矛盾。
我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点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妈妈都不会相信我，只有用成绩证明自己，才能让她放心。
从那以后，我更加努力地学习，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化作了学习的动力。
顾言也经常来找我一起学习，他总是默默地帮我整理笔记，给我讲我不会的题，还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我讲一些笑话，逗我开心。
有一天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顾言突然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苏夏，其实我转学来的时候，写的那封信是给你的，不是苏桐。」
我愣住了，转头看向顾言，他正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一丝期待。
我心里有些感动，原来顾言一直都在默默关注我。
「谢谢你，顾言。」我小声说，「但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考大学，暂时不想考虑其他的事情。」
顾言笑了笑，「没关系，我等你，等你考上大学，等你愿意接受我的时候。」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做题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暖暖的，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支持我，真好。
后来，顾言也加入了我们的学习小组，我们五个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成绩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把整个学校都变成了白色，很漂亮。
下晚自习的时候，我刚走出教室，就看到苏桐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身上落了一层雪花。
“姐，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有些惊讶。
苏桐看到我，笑了笑，把羽绒服递给我，「天冷了，我给你送件衣服过来，你在学校住校，别冻着了。」
我接过羽绒服，心里有些感动，「谢谢姐。」
「我们去那边说说话吧。」苏桐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过去。
“夏夏，”苏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上次在办公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冤枉你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陆明了。」
我心里一软，姐姐还是关心我的，只是被陆明蒙蔽了双眼。
「姐，我知道，我不怪你。」我看着苏桐，真诚地说，「我想跟你说清楚，我对陆明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了，这辈子，我只想好好学习，考大学，我们还是好姐妹，对不对？」
苏桐低下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失落，「夏夏，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你现在有了叶晓她们，还有顾言，你好像再也不需要我这个姐姐了。」
我愣住了，没想到苏桐会这么想，「姐，不是的，你永远是我的姐姐，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呢？只是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目标，我只是想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并不是不需要你了。」
苏桐摇了摇头，「你骗人，你以前什么事都跟我说，现在你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了，你和叶晓她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回宿舍，你早就把我忘了。」
「我没有！」我着急地说，「姐，我们只是学习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在一起的时间少了，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
苏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真的吗？」
「真的！」我重重地点头。
苏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笑，「算了，夏夏，或许是我想多了，你好好学习吧，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姐姐还是不信任我，我们之间的隔阂，好像越来越深了。
从那以后，苏桐就刻意躲避我，在路上遇到我，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就赶紧走开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和我亲近。
陆明也找过我几次，想约我出去谈谈，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以免又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元旦很快就到了，学校放了一天假。
叶晓提议我们一起庆祝元旦，我、周柔、周雅、顾言都同意了。
我们五个一起去了镇上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还买了一瓶果汁，庆祝元旦的到来。
吃饭的时候，我们聊起了未来的理想。
叶晓说，「我想考上师范大学，以后当一名老师，教书育人。」
周柔说，「我想考上医科大学，当一名医生，救死扶伤。」
周雅说，「我想和姐姐一起考医科大学，以后和姐姐一起工作。」
顾言说，「我想考上财经大学，以后创业，做一番大事业。」
轮到我的时候，我笑了笑，「我想考上南方大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真好！”叶晓举起果汁杯，「来，我们干杯！祝我们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
“干杯！”我们一起举起杯子，碰在一起，果汁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聊学习，聊生活，聊未来，气氛融洽又温馨，这是我重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
元旦过后，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试。
考试结束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准备迎接寒假。
可就在这时，一个坏消息传来——叶晓要退学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周柔、周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晓，你为什么要退学啊？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着急地问。
叶晓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妈前段时间摔了一跤，瘫痪在床了，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还欠了好多债，我爸说家里实在供不起我上学了，让我退学回家，还……还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让我早点嫁了，给家里减轻负担。」
“什么？”我气得浑身发抖，「叶晓，你不能退学！更不能嫁人！你还这么小，你的未来还很长，不能就这么毁了！」
周柔也哭了，「叶晓，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让你继续上学的！」
周雅也跟着点头，「是啊，叶晓，我们帮你凑学费！」
叶晓摇了摇头，「没用的，我爸已经决定了，我反抗也没用。」
我们四个都沉默了，心里难受极了。
第二天，我、周柔、周雅、顾言一起去了叶晓家，想劝说叶晓的爸爸，让叶晓继续上学。
叶晓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房子很破旧，院子里堆着一些柴火。
叶晓的爸爸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抽着旱烟，脸色憔悴。
看到我们来了，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叔叔，”我鼓起勇气，「叶晓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成绩很好，只要让她继续上学，她一定能考上大学，以后就能挣钱养家，给阿姨治病了，您就让她继续上学吧！」
叶晓的爸爸叹了口气，「我也想让她上学，可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实在是没办法啊，我总不能看着她妈躺在床上不管吧。」
“叔叔，学费的事您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帮叶晓凑学费，我和周柔、周雅、顾言，我们一起凑，一定能凑够的！”我说。
顾言也说，「叔叔，我可以先帮叶晓垫付学费，等她以后考上大学，工作了再还我。」
叶晓的爸爸摇了摇头，烟杆在鞋底敲了敲，烟灰簌簌落在地上，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不是凑学费就能解决的事。她妈每天都要吃药，还要人照顾，家里离不开她。这门亲事是邻村老王家提的，人家愿意出五万彩礼，能给她妈治病，还能还了家里的债，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可是叔叔！”周柔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叶晓才十八岁，她本该坐在教室里考大学，而不是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五万块钱怎么能换她一辈子的幸福？”
叶晓的爸爸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我知道委屈她了，可我实在没办法啊……”
叶晓从屋里走出来，红着眼眶拉住我们，“别劝了，我已经想通了。谢谢你们，苏夏、周柔、周雅、顾言，这段时间和你们一起学习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她转身回屋，拿出一摞厚厚的笔记本，塞到我们手里，“这是我整理的笔记，里面有各科的重点和易错点，你们拿着，带着我的份一起努力，一定要考上理想的大学。”
我接过笔记本，纸张上还带着叶晓的体温，眼眶瞬间湿润了，“叶晓，我们一定会的，等我们考上大学，一定会回来帮你！”
叶晓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好，我等着你们。”
我们在叶晓家待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她的爸爸，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着，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
顾言突然开口，“放心吧，我不会让叶晓就这么嫁人的。”
我们都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惑。
顾言继续说，“我家里条件还不错，我可以先给叶晓家一笔钱，帮她妈治病，让她先把婚退了，等我们考上大学，再想办法让她继续上学。”
“真的吗？”我激动地问。
顾言点了点头，“嗯，我明天就去办。”
我心里一阵感动，顾言总是这样，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默默地伸出援手。
……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开学的时候，叶晓来学校道别。
她剪短了头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但眼神里还是带着对学校的不舍。
“我要去南方打工了，”叶晓笑着说，“我爸已经把婚退了，多亏了顾言帮忙，我妈现在在镇上的医院接受治疗，情况好多了。”
“太好了！”我们都很开心。
“我打算先去打工挣钱，等攒够了钱，就回来参加高考，和你们一起上大学。”叶晓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我们等你！”我紧紧抱住叶晓，“到时候我们还做学习小组的伙伴，一起备战高考！”
叶晓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我们五个在学校门口拍了一张合照，照片里，我们都笑得很开心，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一定要保持联系！”叶晓说。
“嗯！”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看着叶晓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叶晓，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
……
叶晓离开后，我们四个学习更加刻苦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书，晚上学到宿舍熄灯才回宿舍，顾言也彻底沉下心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逃课，而是和我们一起埋头苦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四月，距离高考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就在大家都在紧张备战高考的时候，苏桐和陆明却分手了。
听说分手的原因是陆明总是因为我和苏桐吵架，还对苏桐大吼大叫，苏桐受不了了，就提出了分手。
分手后的苏桐，状态一落千丈，成绩下滑得很厉害，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眼神空洞，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很担心，想找她谈谈，可她总是躲着我，根本不给我机会。
陆明的状态也不好，每天上课都无精打采的，有时候还会盯着我看，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让我很不舒服。
我尽量避开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高考前夕，学校放了两天假，让我们回家调整状态。
我刚回到家，就接到了苏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夏夏，你能不能来河边陪我聊聊？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心里有些犹豫，那条河是姐姐上辈子落水的地方，也是陆明这辈子说“若有来生，绝不救你”的地方，我不想再去那里。
可听到苏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我又不忍心拒绝她，“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我来到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河边没有其他人，只有苏桐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对着我，风吹起她的头发，看起来很孤单。
“姐，你怎么了？”我走过去，轻声问。
苏桐转过身，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夏夏，我和陆明分手了，我好难受。”
“姐，别难过了，分手了也好，陆明他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我安慰道。
“不值得？”苏桐突然笑了，笑得很凄凉，“可我就是喜欢他啊，我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树后走了出来，是陆明！
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神疯狂地看着我，“苏夏！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和桐桐就不会分手！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心里一惊，后退了一步，“陆明，你别胡说！你和苏桐分手，是因为你自己的问题，和我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陆明一步步逼近我，“如果不是你总在桐桐面前说我的坏话，如果不是你和顾言走得那么近，让桐桐误会，我们怎么会分手？苏夏，你就是个灾星！上辈子害死了桐桐，这辈子又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你胡说！”我气得浑身发抖，“上辈子姐姐的死是意外，和我没关系！这辈子我从来没有在姐姐面前说过你的坏话，是你自己不珍惜姐姐！”
“少废话！”陆明举起手里的木棍，“苏夏，我不会让你参加高考的！我要让你永远留在这个地方，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说完，他就朝着我挥来木棍。
我吓得赶紧躲开，木棍打在了旁边的树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陆明，你疯了！”我大喊道。
“我是疯了！都是被你逼的！”陆明红着眼眶，再次朝着我扑来。
我一边躲闪，一边大喊“救命”，可河边偏僻，根本没有人听到。
就在陆明快要抓住我的时候，苏桐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陆明，“陆明，你别伤害夏夏！”
陆明被推得后退了几步，转头看向苏桐，眼神里带着不敢相信，“桐桐，你居然帮她？你忘了她是怎么破坏我们感情的吗？”
“不是的！”苏桐摇着头，“夏夏没有破坏我们的感情，是我自己看错了你！陆明，我今天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
“我不是！”陆明急得大喊。
“你就是！”苏桐哭着说，“你因为夏夏和我吵架，你因为一点小事就对我大吼大叫，你甚至想伤害夏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
陆明被苏桐说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变得更加疯狂，“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让你们都不好过！”
他再次朝着我扑来，苏桐挡在我身前，和陆明扭打在了一起。
混乱中，苏桐用力一推，陆明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头重重地撞在了河边的石头上，流出了血。
陆明摸了摸头上的血，眼神里带着恐惧，他看了看苏桐，又看了看我，然后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苏桐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后怕。
我赶紧走过去，扶起苏桐，“姐，你没事吧？”
苏桐摇了摇头，抱着我哭了起来，“夏夏，对不起，我以前错怪你了，我不该相信陆明的话，不该对你那么冷淡……”
“姐，别说了，都过去了。”我拍着苏桐的背，安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那天晚上，我和苏桐一起回了家，我们聊了很久，聊上辈子的遗憾，聊这辈子的误会，聊未来的打算，我们之间的隔阂，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去参加高考。
妈妈做好了早饭，苏桐也起床了，她给我递过来一个鸡蛋，“夏夏，高考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南方大学的。”
我接过鸡蛋，点了点头，“嗯，姐，你也要加油，以后我们一起去南方。”
苏桐笑了笑，“好。”
去考场的路上，我遇到了顾言、周柔、周雅，他们都笑着对我挥手，“苏夏，加油！”
“你们也加油！”
走进考场的那一刻，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充满了信心。
陆明没有来参加高考，听说他因为头上的伤，去医院包扎了，错过了考试时间。
高考结束后，我回到家，发现苏桐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夏夏，对不起，我要走了。我想去北方看看，开始新的生活，也想弥补上辈子没能上大学的遗憾。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在北方站稳了脚跟，就给你写信。祝你在南方一切顺利，我们各自努力，顶峰相见。——爱你的姐姐苏桐」
我拿着信，眼泪掉了下来，姐姐，祝你一路顺风，我们一定会顶峰相见的。
……
九月，我拿着南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周柔、周雅一起离开了家乡。
顾言考上了财经大学，和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他来火车站送我们，“到了学校记得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嗯，你也是。”我们笑着说。
火车缓缓开动，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慢慢倒退，我心里充满了感慨。
十八岁这一年，我经历了重生，放下了上辈子的执念，收获了真挚的友谊，解开了和姐姐的误会，终于朝着自己的梦想迈出了第一步。
陆明选择了复读，希望他能在复读的一年里，认清自己的错误，重新开始。
……
番外
四年后。
我、周柔、周雅都大学毕业了，周柔考上了当地医院的编制，成为了一名医生，周雅也进了同一家医院，和周柔一起工作。
我考上了研究生，继续在南方大学深造。
顾言大学毕业后，就回了家乡，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还投资了叶晓的服装厂。
叶晓在南方打工两年后，就回来参加了高考，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后，她没有当老师，而是选择了创业，开了一家服装厂，在顾言的帮助下，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女老板。
这一年的夏天，叶晓给我们打电话，邀请我们回家乡聚一聚。
我们四个都答应了，收拾好东西，一起回了家乡。
回到家乡的时候，叶晓亲自来火车站接我们，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自信又漂亮。
“欢迎回来！”叶晓笑着拥抱我们。
“叶晓，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我笑着说。
叶晓带着我们去了她的服装厂，工厂很大，工人们都在忙碌地工作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都是多亏了顾言的帮助，”叶晓说，“如果不是他当初帮我，我也不会有今天。”
顾言笑着说，“是你自己努力，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
晚上，叶晓在镇上最好的饭馆请我们吃饭，苏桐也回来了，她考上了北方一所大学的研究生，这次是特意回来参加我们的聚会。
饭桌上，我们聊起了大学四年的生活，聊起了未来的打算，笑声不断。
“以后，我们就在家乡开一家分公司，你们毕业后都回来，我们一起创业，好不好？”叶晓提议道。
“好啊！”我们都同意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我们的笑脸，也照亮了我们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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