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先是送来差点烧了御书房的爆破厨神二公主,接着是沉迷木工差点把房梁锯了的大皇子,后来还附赠力能扛鼎的人形拆迁兽三皇子、以及一对每天不打架就浑身难受的双胞胎活宝……
我叫姜可乐,入宫只想摸鱼躺平,安稳退休。
可陛下他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天天往我这塞“问题儿童”!
先是送来差点烧了御书房的爆破厨神二公主,接着是沉迷木工差点把房梁锯了的大皇子,后来还附赠力能扛鼎的人形拆迁兽三皇子、以及一对每天不打架就浑身难受的双胞胎活宝……
我的咸福宫秒变皇家“熊孩子”收容所!每天不是房顶在冒烟,就是殿门快被拆。
陛下看着鸡飞狗跳的场面,龙颜大悦:“孩子你养得甚好,生机勃勃!”
我:“……”
陛下,您是不是对“好”有什么误解?
01
入宫多少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大概足够我把咸福宫地砖的裂缝数清楚,并且给每块砖都起了个绰号。
我叫姜可乐,人如其名,我的最大人生理想就是活得快乐,顺便能喝上冰镇可乐就更好了——虽然在这个古代世界是痴心妄想。
所以退而求其次,我的日常就是在自个儿的咸福宫里摸鱼、摆烂、混吃等死,争取平安熬到退休领养老金。
此刻,我正蹲在咸福宫后院最僻静的角落,进行一项伟大的科学研究——观察不同口味的糕点屑,对蚂蚁族群的迁徙速度和路线选择是否有影响。
“啧啧,桂花糕屑明显更受欢迎啊,枣泥的就不行,这些蚂蚁口味还挺刁。”我一边记录(其实是在地上乱画),一边喃喃自语。
“爱妃这是在……作法?”
一个低沉而充满疑惑的男声突然在我头顶响起。
我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蚂蚁窝里。
抬头一看,明黄色的衣角,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完蛋!是皇帝南宫曜!他老人家怎么会溜达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咸福宫?
我手忙脚乱地想行礼,结果手里捏着的半块枣泥糕“啪嗒”一下,精准地掉在了他锃亮的龙靴上。
空气凝固了。
我仿佛已经看到御前失仪、拖出去杖毙的结局。
然而,南宫曜只是低头,用那种研究外星生物的眼神,看了看靴子上的糕點,又看了看我脸上沾着的泥印和糕点渣,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终于,他开口了,问出了一个让我怀疑人生的问题:“姜可乐,你要孩子不要?”
我:“???”
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孩子?什么孩子?
后宫嫔妃的孩子不都是陛下您亲自制造……啊不是,是恩宠后才能有的吗?难道现在宫廷改革,孩子都改成申领制了?
看我一脸懵圈,南宫曜难得地解释(虽然解释得很抽象):“咳,朕的意思是,有个孩子,需要人照看一二。”
我瞬间恍然大悟!哦!明白了!肯定是哪种名贵犬种或者西域进贡的猫猫!陛下知道我喜欢小动物(其实我只是喜欢看它们打架),所以特意来问我要不要养!
宠物好啊!比蚂蚁好玩多了!还能撸!
我顿时眼睛放光,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要要要!陛下!我要!”
南宫曜似乎被我这过于热情的反应噎了一下,眼神更加复杂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了,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我欢天喜地,开始琢磨是狗还是猫,需要准备什么窝,以后遛弯去哪儿……
第二天,圣旨到了。
不是送来毛茸茸的宠物,而是领进来一个活生生、粉雕玉琢却绷着一张小臭脸的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嬷嬷宫女。
宣旨太监笑眯眯地说:“姜才人,陛下有旨,二公主南宫玥,今后就交由您抚养教导了。陛下说,您既想要,定会好生待之。”
我:“!!!”
等会儿!陛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要的是能撸的毛孩子,不是这种能气死人的熊孩子啊!
我看着眼前这个据说是因为在御书房玩火,差点把她爹的胡子点着而被各位娘娘集体“退货”的二公主南宫玥,感觉我的咸鱼生涯,好像……要彻底翻船了?
南宫玥小朋友抬起下巴,用鼻孔哼了我一声,充分表达了她对我和这个破咸福宫的不屑。
我捂着脸,内心哀嚎:陛下,您这送的哪是孩子,这分明是个烫手山芋啊!退货!能七天无理由退货吗?!
二公主南宫玥往咸福宫正殿的门槛上一坐,小嘴撅得能挂个油瓶。
“我不吃!饿死我也不吃你们这儿的猪食!”她声音清脆,语气却斩钉截铁。
送来的精美点心被她一巴掌扫到地上,滚了一地的灰。
嬷嬷宫女们吓得跪了一地,连声哀求:“公主殿下,您多少用一点吧,饿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我坐在她对面的小凳上,打了个哈欠。
绝食抗议?小孩子把戏。
我挥挥手,让那些战战兢兢的宫人都下去。
“真不吃?”我确认了一遍。
“不吃!”南宫玥扭过头,意志十分“坚定”。
“哦,那好吧。”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正好,省下来的钱,够我再去买两本新出的话本子了。听说《霸道王爷的小娇妃》出下册了……”
南宫玥的小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没回头。
我继续自言自语:“唉,某些人不吃,这些点心放着也是浪费……虽然卖相一般,但闻着还挺香?算了,我自己当宵夜吧。”
我作势要去捡那些点心。
“等等!”南宫玥猛地转过头,小脸上满是愤怒和……一丝被馋出来的委屈?“谁、谁准你动我的点心了!”
“你的?”我眨眨眼,“你刚才不是说这是猪食,不吃吗?”
南宫玥被我一噎,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吼道:“我不吃!但也不能给你吃!这是……这是本公主的!我要拿去喂狗!”
我耸耸肩:“咸福宫没养狗。你要喂,只能喂后院的蚂蚁,它们最近挺喜欢枣泥味。”
南宫玥:“……”
她瞪着我,眼睛里的火苗蹭蹭往上冒。她大概从没见过我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娘娘。
僵持了一会儿,她忽然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就往小厨房冲。
“你干嘛去?”我在后面问。
“本公主自己做!”她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人吃的东西!”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咸福宫的小厨房年久失修,可经不起折腾啊!
我赶紧跟过去。只见南宫玥已经踩在一个小凳上,撸起袖子,对着锅碗瓢盆发号施令:“你!生火!你!洗菜!愣着干什么!”
宫女们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挥挥手:“听公主的吧。”大不了……厨房塌了再申请修缮经费。
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厨艺展示开始了。
南宫玥显然是个理论派——大概以前在淑妃宫里见厨娘做过。她指挥起来头头是道:“油!热油!菜下去!翻炒!”
但实际操作起来完全是另一回事。
油锅热得冒烟,她一把菜丢进去,“轰”一声,火苗直接窜上了房梁!
“哇!”宫女们尖叫着躲开。
南宫玥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她强装镇定,拿起锅盖就像拿着盾牌一样怼过去:“不怕!盖上就好了!”
结果手一滑,锅盖咣当一声砸进了锅里,油花四溅。
她又去拿酱油,看不清牌子,大概把醋当成了酱油,倒了半瓶进去,顿时酸气冲天。
接着似乎是想调味,糖盐不分,抓起一把白色的颗粒就往里撒——后来我才知道那好像是碱面……
整个厨房浓烟滚滚,噼里啪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炼制什么秘密武器。
我捂着鼻子站在门口,看着房梁上被燎黑的痕迹,心疼我的修缮经费。
终于,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南宫玥端着一盘黑乎乎、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菜肴”,昂首挺胸地走到我面前。
小脸上沾满了烟灰,只有眼睛亮得惊人。
“喏!尝尝!”她语气骄傲,仿佛端出的是满汉全席。
我看着那盘未知物质,又看看她期待又倔强的眼神,硬着头皮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勉强能看出原形的……焦炭?
闭眼,入口。
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苦、糊、甚至还带着点碱味的诡异口感瞬间爆炸!
我的表情大概管理失败了。
南宫玥紧张地看着我:“怎么样?”
我艰难地咽下去,挤出两个字:“……厉害。”
这丫头,搞破坏是真的有一手!这“爆破式”厨艺天赋,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但看着她那双终于焕发出神采的眼睛,我把吐槽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房顶差点没了就没了吧,好歹……她肯吃饭了(虽然是她自己做的毒料理)?
南宫玥的“厨艺”事件过去没几天,咸福宫的厨房刚刚勉强修补好房梁。
我正指挥着宫人把玥儿公主的作品(那盘黑炭)偷偷拿去后院埋了,以免误伤野生动物,就听见外面又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
“陛下驾到——”
我心里一咯噔。不是来索赔厨房维修费的吧?
赶紧出去接驾。
南宫曜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的男孩,约莫八九岁的样子,穿着锦袍,怀里却死死抱着一个木盒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参见陛下。”我心里打着鼓。
南宫曜“嗯”了一声,目光在我和刚刚闻声跑出来、脸上还带着烟灰的南宫玥身上扫了一圈,眼神似乎……有点满意?
他指着身后的男孩:“可乐,这是大皇子,南宫乾。”
我:“???”这又是什么操作?
南宫曜语气平淡,仿佛在交代一件寻常公务:“乾儿近日沉迷木工琐事,于学业稍有懈怠。朕看他与你投缘,玥儿在此也颇活泼,便让他也过来,由你一同看顾教导些时日。”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投缘?陛下您从哪里看出我们投缘了?是投缘一起拆房子吗?
还有,大皇子!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嫡长子啊!虽然听说皇后娘娘最近头风犯了没空管他,但也不能就这么塞给我这个小透明啊!这不合规矩!这压力山大啊!
我试图委婉拒绝:“陛下,这……嫔妾才疏学浅,恐教导不好大皇子殿下,辜负圣恩……”
南宫曜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正偷偷用脚踢石子儿的南宫玥,意味深长地说:“无妨。朕看玥儿在此,甚好。乾儿只需……同样甚好即可。”
说完,他根本不容我再反驳,拍了拍大皇子南宫乾的肩膀:“乾儿,在此好生听姜才人的话。”
然后,转身,走人。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留下我在风中凌乱。
我看着新到货的大皇子南宫乾。他自始至终没抬头看我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怀里的那个木盒子上,手指还在上面无意识地摩挲着。
得,又一个“问题儿童”。
我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蔼可亲:“那个……大皇子殿下?您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好玩吗?”
南宫乾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警惕,又有点遇到知音般的试探。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开一条缝。
我凑过去一看,好家伙!里面全是各种迷你型号的凿子、锯子、锉刀、墨斗……琳琅满目,比我的首饰盒还精致!
他小声说:“是……鲁班锁,还有,新做的榫卯……”
我:“……”
实锤了。这位是个重度技术宅。
我看着一脸烟灰好奇凑过来的南宫玥,又看了看沉迷木工无法自拔的南宫乾。
一个爆破厨神,一个木匠达人。
我这咸福宫,哪里是后宫嫔妃的住所,分明是皇家问题儿童收容所!陛下您是不是把我这当废品回收站了?!
我的摸鱼梦想啊!它正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离我远去……
咸福宫的日子,从此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南宫玥彻底爱上了厨房——这个能让她尽情发挥破坏力,哦不,是创造力的地方。每天咸福宫上空不定时升起不明烟雾并伴随可疑声响,宫人们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只需要三天。
她的菜品依旧维持在“吃不死人但能恶心死人”的水平,但她乐此不疲,并且强烈要求我们品鉴。每次用膳都像是一场生死考验,我和宫人们不得不研发出各种偷偷倒掉、藏起来、或者迅速吞下然后猛灌水的技巧。
而南宫乾,则完全沉浸在他的木工世界里。院子里整天回荡着“吱嘎吱嘎”的锯木头声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他不太爱说话,沟通基本靠“嗯”、“哦”、“好”,以及展示他的最新作品。
比如,他会默默地给我送来一个改良版的马桶垫圈,说这样坐着更舒服(我:谢谢您嘞!)。
或者给南宫玥做一个自动搅拌器(结果动力过猛,把面粉搅得漫天飞,差点造成二次厨房爆炸)。
他甚至试图给宫里每个人都做一双“增高木屐”,被我和宫人们哭着拒绝了。
我的正殿都快变成他的木工房了,角落里堆满了木屑和半成品。
两人偶尔也会发生冲突。
通常是南宫玥嫌弃南宫乾的锯木头声吵到她研究“火山喷发岩浆菜式”(其实就是烧糊的糖浆),或者南宫乾抱怨南宫玥的油烟熏到了他刚上好漆的小木马。
然后就是鸡飞狗跳的争吵,偶尔还会上升为肢体冲突——主要是玥儿单方面攻击,乾儿抱着他的木头盒子灵活走位。
我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拉架、和稀泥、以及思考如何在不被毒死和吵死的情况下活下去。
这天,皇帝南宫曜居然又溜达过来了。
他大概是想来验收一下“废品回收”的成果。
一进门,就看见南宫玥正举着一个大铁勺,追着一个端着黑乎乎盘子的宫女:“站住!你必须给本公主吃完!这是新研制的十全大补汤!”
另一边,南宫乾正埋头苦干,对着一个复杂的木质结构使劲,锯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
整个咸福宫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和木头清香的诡异混合气息。
宫人们一脸生无可恋。
南宫曜:“……”
我赶紧上前行礼,内心忐忑,这画面怎么看都不像“教导有方”啊!
果然,南宫曜皱起了眉。
就在这时,南宫乾终于完成了他的作品,是一个看起来像大型鸟笼的东西。他走到南宫曜面前,行了个礼,然后默默地把“鸟笼”套在了他爹身上。
“此乃,‘全自动舒筋活络按摩笼’。”乾儿一本正经地介绍,“父皇批阅奏折劳累,可站于其中,机关触动,便能敲打穴位,缓解疲劳。”
说完,他扳动了一个开关。
只听“哐哐哐哐!”几声闷响,那“按摩笼”里的几根木棍开始毫无章法地乱杵乱敲!
南宫曜毫无防备,被杵得东倒西歪,龙颜大惊!
“噗——”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南宫玥也忘了追宫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哥的“弑父”装置。
宫人们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南宫曜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竟然没有发怒。他费力地从那“按摩笼”里挣脱出来,龙袍都被杵歪了。他看着一脸认真等待反馈的南宫乾,又看了看旁边举着铁勺、小脸花猫似的南宫玥,最后目光落在我憋笑憋得通红的脸上。
他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甚好,甚好……生机勃勃。”
他居然说甚好?!
临走前,他还特意对我说:“孩子们……很有精神。你,养得不错。”
我看着皇帝陛下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看继续投入“创作”的两个娃,内心一片茫然。
这……也算……养得好?
难道陛下喜欢的,就是这种风格的“活泼”?
我的咸福宫,看来是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
皇帝南宫曜似乎真的把我的咸福宫当成了皇家特需儿童潜能开发中心。
自从他觉得南宫乾和南宫玥“生机勃勃”、“很有精神”之后,往我这儿塞孩子的脚步就彻底停不下来了。
首先送来的是三皇子南宫坤。
送他来太监表情复杂,只说了一句:“陛下口谕,三皇子力能扛鼎…呃…请姜才人多加看顾,莫让他…拆了宫殿。”
我看着眼前这个才五岁多,长得粉嫩精致、安安静静的小男孩,心里嘀咕:力能扛鼎?这么个小豆丁?
我蹲下,努力挤出最和善的笑容:“坤儿是吧?喜欢玩什么呀?蹴鞠?风筝?”
南宫坤抬起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没说话,只是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我放在旁边石凳的边缘。
然后,“咔嚓”一声轻响。
我眼睁睁看着那石凳的一角,像掰饼干一样被他掰了下来……
他把石块递给我,依旧安静地看着我,眼神纯洁又无辜。
我:“……”
我颤抖着接过那块石头,终于明白“力能扛鼎”和“莫拆宫殿”是什么意思了。这哪是孩子,这是人形拆迁兽啊!
三皇子到的第二天,双胞胎四皇子南宫炫和五公主南宫汐也被打包送来了。
负责送人的老太监一脸如释重负:“姜才人,四皇子殿下和五公主殿下就交给您了。陛下说,您这里孩子多,热闹,他俩有个伴。”
这对双胞胎倒是活泼,一进门就手拉着手,好奇地东张西望。
然后,几乎同时,他们看到了对方头上戴着一模一样的小珠花。
下一秒——
“我的珠花比你的亮!”南宫炫大叫。
“胡说!我的才更亮!你的丑!”南宫汐尖叫。
“我的!”
“我的!”
没有任何预兆,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从门口滚到院子里,扯头发,抓脸,咬胳膊(没真用力,但架势吓人)动作娴熟得令人心疼。
宫女嬷嬷们想去拉,根本插不进手。
最后还是南宫坤小朋友默默走过去,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俩分开了。
两人被拎在半空,还在张牙舞爪地试图攻击对方。
我捂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现在,我的咸福宫正式成员有:
爆破厨神·二公主南宫玥。
木匠达人·大皇子南宫乾。
人形拆迁兽·三皇子南宫坤。
以及双胞胎斗鸡·四皇子南宫炫和五公主南宫汐。
加上我这个只想摸鱼的咸鱼娘娘。
小小的咸福宫,每天都像是在上演全武行+施工现场+科学实验爆炸现场+角斗场的大杂烩。
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陛下!
每天的清晨,我不是被阳光唤醒,而是被各种奇特的交响曲吵醒。
有时是南宫玥厨房里传来的“嘭”一声闷响以及宫女的尖叫。
有时是南宫乾“吱嘎吱嘎”的锯木头声。
更多的是南宫炫和南宫汐毫无理由的争吵和打斗声。
“这块积木是我的!”
“是我先看到的!”
“你撒谎!看打!”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东西被打翻的声音,以及两人扭打在一起的闷响。
我顶着鸡窝头冲出去时,往往看到南宫坤正默默地一手一个把他们拉开,而他们两个的小胖腿还在空中使劲蹬踹。
“南宫炫!南宫汐!再打架今天的点心全部取消!”我使出杀手锏。
两人瞬间停止扑腾,异口同声:“婉娘娘坏!”
然后互相瞪一眼,同时“哼”一声别开脸。
这边刚平息,那边又出状况。
“娘娘!不好了!三皇子殿下他……他好像想把殿门卸下来看看为什么响!”一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跑来报告。
我冲过去一看,南宫坤正踮着脚,两只小手扒着沉重的殿门,似乎在研究门轴的构造,那殿门已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坤儿!手下留门!”我惨叫一声扑过去,“那个不能拆!拆了我们晚上就没门睡觉了!”
南宫坤回头,无辜地看我一眼,慢吞吞地松了手。殿门“哐当”一声回落,震起一片灰尘。
我刚松一口气,南宫乾抱着一堆木头零件走过来:“婉娘娘,我新做了几个‘防打架机关’,装在炫儿和汐儿的房里,或许有用。”
我看着那些结构复杂、看起来威力不小的机关,冷汗直冒:“……乾啊,心意领了,装上去可能就不是打架,得出人命了。”
南宫玥端着一盘焦黑中带着诡异鲜红的“新菜”兴冲冲地跑来:“婉娘娘!炫弟弟!汐妹妹!别打啦!快来尝尝我新做的‘活血化瘀相亲相爱羹’!吃了就不打架了!”
扭打中的双胞胎和试图安装机关的南宫乾,甚至包括研究门轴的南宫坤,看到那盘羹,动作齐齐一顿,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瞬间作鸟兽散。
南宫玥举着盘子,委屈地跺脚:“你们跑什么!这次肯定好吃!”
我:“……”
心好累。
每天就在拉架、阻止拆迁、躲避毒料理、以及规劝技术宅不要搞出危险发明中度过。
我的咸鱼梦想早已碎成了渣渣,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今晚能睡个整觉,并且明天早上起来,咸福宫的主体结构还完好无损。
拥挤,极致的拥挤。
咸福宫本来就不大,现在塞了五个活宝外加一堆伺候的宫人,简直无处下脚。
南宫乾的木工材料占据了走廊的一半。
南宫玥的“实验食材”堆满了小厨房的每个角落。
南宫炫和南宫汐为了争夺“地盘”,已经划定了“三八线”,经常因为对方越界而爆发新一轮战争。
南宫坤虽然安静,但他经常不小心弄坏东西(比如不小心坐塌了小凳子,掰断了栏杆),也需要空间进行“无害化”活动(比如举着石锁锻炼,虽然那石锁是宫里的镇石)。
最关键是睡觉问题。
主殿我和几个大宫女挤着睡。
左偏殿塞进了南宫玥、南宫汐以及她们的嬷嬷。
右偏殿塞进了南宫乾、南宫炫、南宫坤以及他们的太监。
每天夜里,右偏殿都热闹非凡。南宫炫和南宫汐即使睡了也要在梦里吵架蹬被子,南宫乾有时会梦游起来研究木工结构,南宫坤偶尔会不小心把床板捶裂……
宫人们黑眼圈浓得像熊猫。
我终于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娃没养好,我先疯了!
我必须去找皇帝!不是拒绝养娃,而是申请扩容!必须换个大房子!
我提着一盒南宫玥最新研制(据说毒性能放倒一头牛)的“爱心糕点”,视死如归地前往御书房求见陛下。
南宫曜正在批奏折,听说我来,眉头微皱。大概以为我是来哭诉或者拒绝继续接收孩子的。
我扑通一声跪下,双手高举食盒:“陛下!嫔妾有事相求!”
南宫曜看着那盒卖相惊悚的糕点,嘴角抽了抽:“何事?若是孩子之事……”
“陛下圣明!”我赶紧接口,语气恳切,“孩子们都非常好!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个个都是天才!”
我先拍了一通马屁,然后话锋一转:“只是……只是咸福宫实在太小,孩子们施展不开……嫔妾恐委屈了各位殿下和公主……”
南宫曜挑眉:“哦?那你待如何?”
我心一横,闭眼喊出:“陛下!能不能给嫔妾换个大一点的宫殿啊?咸福宫实在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了!再塞娃……娃们就得睡房梁上了!”
喊完,我心里七上八下,等着皇帝发怒,说我贪心不足。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我听到南宫曜似乎轻笑了一声。
他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那……长乐殿给你如何?”(长乐殿,离御花园近,宽敞)
我愣住,赶紧摇头:“长乐殿太大了,孩子们跑丢了不好找……”而且听说有点旧。
南宫曜又思索了一下:“未央宫呢?”(未央宫,妃位标配,奢华)
我再次摇头,小声道:“未央宫……太华丽了,孩子们皮实,怕碰坏了东西……”维修费我可出不起。
南宫曜看着我,眼神有点玩味:“那……你想如何?”
我小心翼翼地说:“嫔妾觉得……咸福宫旁边的琼华宫就挺好!不大不小,离得近搬家方便,院子也宽敞,够孩子们跑动!”
南宫曜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朗声笑了起来:“好!依你!即刻起,你就带着孩子们搬去琼华宫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答应了?!
“谢陛下!陛下万岁!”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赶紧磕头谢恩。
南宫曜挥挥手,示意我退下。我起身,提着那盒毒糕点,欢天喜地地就要回去告诉孩子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走到门口,似乎听到陛下低声对太监笑着说:“……还以为她会哭诉……竟是要宅基地……真是个妙人……”
我脚下一滑,赶紧溜了。
妙不妙不知道,再不换大房子,我就要被这群小祖宗们折磨成废人了!
琼华宫!我来啦!
搬家的过程又是一场灾难。
南宫乾死活要把他那些半成品木材和宝贝工具第一个搬走,生怕别人碰坏了。
南宫玥则坚持她的瓶瓶罐罐和“独家秘制调料”必须轻拿轻放,否则可能会“砰”——这是她的原话。
南宫炫和南宫汐为了谁先踏进新宫殿的大门又打了一架,最后被南宫坤一手一个提着,第一批“拎”进了琼华宫。
琼华宫果然比咸福宫大了不止一倍!殿宇宽敞,庭院开阔,还有个小花园!
孩子们一进去,就像脱缰的野马……不对,是像拆家的二哈,瞬间分散开来,探索新领地。
“哇!这个院子可以跑马!”南宫炫大叫。
“这里这里!这里可以搭个更大的灶台!”南宫玥指着后院一块空地,眼睛放光。
“东厢房采光好,适合做木工房。”南宫乾已经开始规划。
“这棵树好粗,不知道能不能掰断……”南宫坤仰头看着院中的老槐树,小声嘀咕,我赶紧冲过去把他抱走。
双胞胎则为了争夺一间看起来窗户更圆的房间的所有权,再次扭打在一起。
鸡飞狗跳,一如往昔。
只是舞台从咸福宫换成了更大的琼华宫。
但空间大了,确实好处多多。至少他们闹腾起来,不会觉得那么憋闷,我拉架也有更多的跑动空间。
我逐渐摸索出管理这群“问题儿童”的诀窍:顺势而为,合理引导。
比如,我给南宫玥划定了专门的“实验厨房”区域,并约法三章:爆炸可以,但不能伤人;着火可以,必须及时扑灭。
给南宫乾弄了个宽敞的工作间,提供材料(只要不过分昂贵),但要求他做出的东西必须先给我检查过安全性,才能使用或送人。
对双胞胎,我实行“隔离”与“共同活动”相结合政策。分开居住,减少摩擦机会,但安排一起玩游戏、听故事,培养(微薄的)兄妹情。
至于南宫坤,我找了些耐磨的皮球、石锁(特制的小号)给他,让他尽情发泄多余的精力,并反复强调:宫殿的一砖一瓦,都是好朋友,不能打它们。
日子依旧喧闹,但渐渐地,似乎也有了一种混乱中的秩序。我和这群小魔王之间,也生出了一种奇特的“革命友谊”。
他们闯了祸会一起躲着我,有了“好”东西(比如玥儿的焦炭饼干,乾儿的怪异发明)也会第一个献宝似的给我看。
虽然依旧头疼,但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甚至偶尔还会被他们逗笑。
中秋宫宴。
皇室成员、后宫嫔妃、王公大臣齐聚一堂。
丝竹管弦,歌舞升平。其他嫔妃们的孩子依次上前,展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个个端庄得体,赢得一片赞誉。
轮到我们这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各种好奇、审视、甚至看好戏的眼神。毕竟琼华宫“孩儿窝”的名声早已传遍后宫。
皇帝南宫曜笑着看向我:“可乐,朕的这几个皇儿皇女,在你那儿学了些什么?也让他们展示一番可好?”
我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应道:“是……陛下……”
我回头,用眼神示意孩子们:随便演点啥,千万别过分!
首先上场的是南宫玥。她自信满满地一拍手,两个小太监抬上来一个小炉子和铁锅。
众目睽睽之下,她开始生火、热油、下料!“刺啦”一声,火焰猛地窜起半人高,惊得周围的妃嫔们尖叫后退!
她却稳如泰山,拿着大铁勺翻炒,嘴里还念念有词:“此乃‘烈焰凤凰涅槃羹’!”
一股混合着焦香和某种奇怪香料的味道弥漫开来……
众人:“……”(目瞪口呆.jpg)
接着是南宫乾。他推上来一个木头做的、结构复杂的……机器人?他扳动机关,那机器人开始僵硬地手舞足蹈,动作滑稽,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跳着跳着,突然“咔”一声,胳膊掉了下来……
南宫乾面不改色地捡起来,安回去,行礼:“此乃‘万邦来朝贺喜舞’。”
众人:“……”(憋笑憋出内伤.jpg)
然后是三皇子南宫坤。他默默走到殿中放着助兴用的青铜鼎饰旁(虽然是小号的,但也极重),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轻松地把它举过了头顶,还晃了晃。
满场死寂,落针可闻。
负责安保的侍卫额头冷汗直冒。
南宫坤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举鼎,祝贺,团圆。”
众人:“!!!”(惊恐万分.jpg)
最后是双胞胎南宫炫和南宫汐。他俩本来准备了一首童谣,结果因为谁站前面谁唱第一句的问题,当场吵了起来,从争论发展到推搡,最后又毫无意外地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的位置!”
“是我的!”
宫人慌忙上去拉,场面一度彻底失控。
我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完了,这下脸丢大了!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别开生面的“才艺展示”惊得说不出话。
良久,龙座上的南宫曜突然爆发出洪亮的大笑声:“哈哈哈!好!好一个‘生机勃勃’!好一个‘与众不同’!朕心甚悦!”
皇帝一笑,其他人赶紧跟着赔笑,气氛瞬间从尴尬变得诡异又热闹。
我偷偷抬眼,看到南宫曜眼中是真切的愉悦和放松,他看着孩子们,就像看着什么有趣的宝贝。
他对我投来赞许的一瞥,仿佛在说:看,你把他们养得多“好”!
宫宴之后,我和我的“问题儿童团”算是彻底出名了。
虽然毁誉参半,但皇帝的态度摆在那里,无人敢明目张胆地说什么。反而有不少人觉得这群孩子“真性情”、“有趣”。
南宫曜来琼华宫的次数明显增多,美其名曰“看看孩子们”,但每次来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或者被气得哭笑不得,最后总能心满意足(或者头疼不已)地离开。
他有时会复杂地看着我:“可乐,你到底是如何把他们……养成这般的?”
我一脸无辜:“回陛下,嫔妾也没做什么,就是让他们……自由生长?”顺便活着。
他失笑,摇摇头,却没再多问。
孩子们依旧闹腾,但在更大的空间和我的“放养+引导”政策下,他们的奇葩天赋似乎真的在往奇怪但有用的方向发展。
南宫玥的厨艺依旧惊险,但偶尔也能误打误撞做出极其美味的东西;南宫乾的小发明开始注重实用性和安全性(至少不会轻易散架或杵人了);南宫坤学会了控制力道,很少再拆家;双胞胎打架的频率略有下降,虽然依旧吵吵闹闹。
我的生活依旧鸡飞狗跳,但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热闹。每天看着他们闯祸、闹笑话、又偶尔露出依赖我的样子,竟然觉得……还挺充实?
有一天,南宫曜又来了,看着院子里追跑打闹的孩子们,突然对我说:“可乐,辛苦你了。你把他们都养得很好,很快乐。”
这是他很认真的一次肯定。
我笑了笑,看着正试图用新做的木飞机忽悠双胞胎别打架的南宫乾,看着举着小石锁追着木飞机跑的南宫坤,看着系着小围裙端着新点心招呼大家去品尝的南宫玥……
我说:“陛下,嘉奖就不用了。能这样安心地……陪着他们胡闹,就很好。”
是的虽然离我最初的摸鱼梦想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我似乎找到了另一种更热闹、更折腾、却也更有滋有味的活法。
南宫曜看着我,眼神温柔而深邃。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陪我一起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那群“生机勃勃”的小家伙们。
阳光洒满琼华宫,孩子的笑闹声、争吵声、锅碗瓢盆声、锯木头声交织在一起,嘈杂无比,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我想,这大概就是属于我姜可乐的,另类的“爽文人生”吧—— 本宫只想摸鱼,陛下非要塞娃。
结果塞着塞着,竟塞出了一宫的热闹和欢腾。
摸鱼是摸不成了,但当个孩子王,似乎……也不错?
来源:小溪边的梨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