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察汗国版图变迁：威震罗斯240年的强大帝国如何梦碎顿河？

摘要：如果你在俄罗斯草原上随便找块地，随手挖一下泥，就能碰上一段和蒙古有关的故事。钦察汗国，这个名字在书本上或许没那么热闹，但是在实际的土地上，它曾经扎扎实实地存在过。你说它是“钦察”，其实就是咱们老一辈口中的金帐汗国，是成吉思汗儿子术赤当年站马河边分得到的那一块大

如果你在俄罗斯草原上随便找块地，随手挖一下泥，就能碰上一段和蒙古有关的故事。钦察汗国，这个名字在书本上或许没那么热闹，但是在实际的土地上，它曾经扎扎实实地存在过。你说它是“钦察”，其实就是咱们老一辈口中的金帐汗国，是成吉思汗儿子术赤当年站马河边分得到的那一块大号草场。术赤的地盘，面积大得吓人，横跨了整个额尔齐斯河以西，草原、绿洲、混着花剌子模和基马克人的家业。这地界，说句不好听的，杀鸡都能惊出土匪来。

话说回来，术赤自己成了短命鬼，1225年人还没成吉思汗老爹活得久，就先溘然长逝了。这家里领导权怎么分？原本大家伙都看长子的斡儿答，但是这人一拍脑门，说弟弟拔都更合适，再来个大局为重，于是拔都就上位了。拔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主，他统领的术赤兀鲁思，当年就像在大草原上撒了一把野火，哪儿冒头哪儿点着。成吉思汗临终时留下话，托雷继大业，拔都手里只攥着4000子弟兵，真不算多，可咱都知道成大事的不一定兵多，得看脑子和狠劲。

一晃到1235年，拔都领着30万蒙古兵马，打着长子的旗号一路西征，杀到东欧，把很多罗斯公国弄得鸡飞狗跳。那会儿的征服不是咱们现在说的什么贸易谈判，就是滚滚杀机，城池就像扑克牌似的丢一座少一座。诺夫哥罗德没被拔都直接拿下，但也是乖乖纳贡，自认为保命就算赢了。

这些年拔都可给自己攒下了大好产业，回头在伏尔加河下游安营扎寨，建了萨莱大营，这营帐贴上金色就成了后来的金帐汗国。拔都跟新蒙古大汗贵由越处越僵，干脆不忍了，一撂手宣布独立：我拔都自己玩！这时候的钦察汗国，已经鸟枪换炮，从蒙古亲戚家划出自己的地界。

再过两年，拔都又玩起政变的花活：让自己的弟弟别儿哥代他去蒙古本部抬轿子，把拖雷家的蒙哥扶了大汗。这场家族恩怨，谁也说不全，反正拔都是一点不含糊：圈里的窝阔台家试图翻盘，拔都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翻脸不认人。

拔都的汗国把地皮连到多瑙河边，一口气卷疯了30多个罗斯属国。加上间接收的小弟，国家版图一下撑破了地图袋，有说600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是元朝后面那个最块的巨无霸。

说起拔都管地上的法子，那叫一个路子野又精。俄国那些王公，不是被直接敲竹杠就是按岁数册封：给乖的晋升“全罗斯大公”，像“二汗”一样当代理人，给不听话的就塞一个“八思哈”镇守官，专门收税、压乱。有人说，这和后来俄罗斯的惯例，不就是从他那里学的吗？不瞎说，钦察汗国的征税队每年穿行在泥泞小镇里，敲着铜铃，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发愁：今天会不会被抓去充军？

拔都不是独食型，兄弟们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斡儿答，因为当年把位子让给拔都，被赏了哈萨克斯坦的大片地皮，就成了白帐汗。另一个弟弟昔班在匈牙利立过功，被分到蓝帐汗的地界。热闹的是，蓝帐和白帐的边界，村头就是乌勒套山，横亘石头上连狗都记得两家小吵小闹的故事。总之，这样的分封制，和后来苏俄殖民区的那点关系，有点像，但钦察汗国那才是真血缘地缘双重绑定。

谁也没长命，拔都也撒手人寰，几个儿子跟老爹一样“短命”，轮到弟弟别儿哥作主。别儿哥一上来就摊了烂摊子，宗教纠葛加上打仗，前前后后折腾得这片草原都不太安宁。他名义上同情穆斯林——前脚痛恨旭烈兀屠了巴格达穆斯林，其实心里算盘响得很，打的是阿塞拜疆和高加索这块油水地带。为此，和伊尔汗国斗了好多年，别儿哥甚至找上了埃及马穆路克当盟友，给蒙古世仇的老对头结了个亲。这在蒙古人眼里简直就是“生吞蛮牛”——你拼命整外敌，我偏要和你死对头称兄道弟。

东边，别儿哥还给阿里不哥暗地打气，对抗忽必烈。不过说是“支持”，其实一次兵也没派过去，也就是高层合影不见兵马画面。可察合台汗阿鲁忽更会钻空子，趁西边钦察汗和伊尔汗打得不可开交，直接抢了花剌子模和锡尔河下游，霸了五年，横行无忌，后来才让别儿哥拿回来。这点“串门强盗”的戏份，有时候听老乡津津乐道，说察合台那些兵在抢当地牛羊时顺手把集市清空，一路上带走十几车的地毯。

别儿哥还不消停，动手扫荡了波兰、立陶宛——这不是简单的劫掠，更是政治布局。他在1265年派2万蒙古骑兵冲进保加利亚和东罗马的夹缝，把希腊军队砸得灰头土脸。还有印象的是，有个保加利亚老兵事后给孙子吹牛，说自己见过天堂的骑兵，那年蒙古人像从地缝里爬出来一样，东罗马人哭着跑回城堡，至今城墙上还有粘血的箭头。

结果伊尔汗国越来越被包围，东罗马帝国干脆和钦察汗国握手，跟马穆路克结盟，硬是反了一道筋。这三国同盟一出，伊尔汗国也只剩下叹气，不敢和三个“狠角色”扳手腕。

别儿哥死后，新汗忙哥帖木儿继位。这人是成吉思汗后人的老传统——宗教政策宽松，东正教、伊斯兰教、佛教，谁来都不赶走。忙哥帖木儿不但跟东罗马皇帝保持使者往来，还让希腊东正教主在草原上开礼拜堂。钦察汗国在巴尔干、立陶宛都一度派兵，打得欧洲贵族晚上做噩梦。据一位波兰修道士的日记：“蒙古人在草原上纵马，每一声鞭响都让边境农民心惊胆战。”

1280年是个节点：蓝帐系的领地扩展到西伯利亚，但同年，钦察汗国西边的瓦拉几亚给匈牙利硬生生撑了出来，没被拔都汗管住。匈牙利的大贵族庆功了一个月，烧了半城牦牛祭天。钦察汗国还是世界第二大帝国，但看似无懈可击的大厦已经埋下阴影。

接下来的故事，可就不像开头那么痛快了。忙哥帖木儿一死，内部矛盾卷起来了，兄弟脱脱蒙哥是个只会祈祷的主，政务毫无头绪，局面越来越乱。权力实际落在术赤家低辈那海手里，那海跟正经汗王斗来斗去，谁都不干净，一场权斗连带家族内讧，好端端的金帐汗位成了“过山车”：你今天上头，我明儿造反。那会儿的汗族长宴请，除了肉和酒，还得提防主厨下毒，宫女递水都提心吊胆。

脱脱终于趁乱把那海整死了，重新掌握权柄。可外面也不好过。热那亚人——那些贩卖钦察奴隶的意大利商人，成天拉着船队进出汗国港口，专挑聪明的突厥青年卖给埃及当侍卫。脱脱一怒，逮了多少人，全都驱逐出萨莱，还围了殖民区。那段时间，汗国大街小巷都传着：“今年不怕热那亚人敲门了？”

真正的转折还在后头。1312年，月即别汗上台，他是拔都的后代，信仰穆斯林到极致。据说他每次征战都要先在教堂祷告三天再动兵。钦察汗国伊斯兰化经他敲板正式完成，可他在扩张上毫无新绩，反而让版图慢慢丢地失土。立陶宛趁乱吞了图罗夫等地，波兰不甘寂寞揩了一把油，摩尔达维亚直接和匈牙利抱团。

月即别汗还有个让人记得的插曲：莫斯科大公伊凡一世丢了大把银子，主动贿赂换来“全罗斯大公”的头衔。俄国老百姓背后都嘀咕：“自家王宫，花钱买的尊号能镇住乱子吗？”可是这头衔还真让莫斯科王公鸟枪换炮，变成今后埋葬钦察汗国的摇滚主力。

之后钦察汗国像患病的老马，内斗频繁，汗位成了玩笑，从1342年到1380年，硬是死了28个大汗。你说这是什么运气？谁都没活到老。宫廷政变多到，每年都有专属的“毒酒月份”。

黑海北岸、立陶宛大公国虎视眈眈，战事几年一变。如果不是莫斯科大公季米特里横下一条心，带着十五万罗斯联军在库里科沃一战，让蒙古大军死了七万具尸体，可能汗国还得再蹦跶几十年。

也别以为罗斯人就全解放了。脱脱迷失这人有点想谁都管，一边抄白帐汗后路，一边又想进攻帖木儿帝国。结果帖木儿没惯毛病，直接打到萨莱，烧堡抢粮，脱脱迷失灰头土脸地跑西伯利亚当流亡汗，最后挂了。背后立陶宛还在两边抢地，一点没闲着。

之后，钦察汗国已经名存实亡。兄弟分家，乌兹别克汗国、克里米亚汗国、喀山汗国、诺盖汗国一个个地冒出来，钦察汗国的地盘像被蛆吃烂的饼干，剩下的边角料谁来都能啃一口。连克里米亚汗国都吞掉大片土地，钦察汗国连自己家人的背叛都防不住。

莫斯科大公国乐得合不拢嘴，这边跟谁都能结盟，钦察汗国去催要当年的贡赋，伊凡三世直接把国书撕了，明摆着不给面子。阿黑麻汗一气之下，带着大军征讨莫斯科，指望立陶宛铁兄弟来帮忙，结果立陶宛自己窝里斗，克里米亚趁机抄家，钦察大军没粮没援，只能灰溜溜撤了。

1480年，这一年对于伏尔加河沿岸的人来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那一年。莫斯科大公国彻底甩了金帐汗国的统治，俄罗斯人终于觉得自己是真正的主人了。这以后钦察汗国不过是几个草窝子里的买卖，三年五年一换汗，最后被克里米亚、俄罗斯、喀山、诺盖这几家瓜分，各自分肥。

谁说历史全是老皇帝的事？其实那些被牵扯进钦察汗国的老百姓，几代人在草原上流转，起早贪黑，就连萨莱城的老人都说：“等金帐汗国倒下终于能安生了，可新主子又带来新规矩。”俄罗斯后来能成为巨无霸帝国，连税收管理、中央集权这套东西，都从金帐汗国借过来。谁又能想到，马匹翻飞的草原，把几百年帝国的种子丢进了后来的俄罗斯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