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离婚8年,出差路过前妻老家,顺路看望岳父推开门后当场愣住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02 05:49 1

摘要:南方的初夏,总有一种黏糊糊的潮气,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把人裹在里面,喘不过气。

南方的初夏,总有一种黏糊糊的潮气,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把人裹在里面,喘不过气。

高铁的车窗外,大片大片的绿色田野飞速倒退,像被人用一块湿抹布胡乱抹过,浓得化不开。

手机震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会议纪要。密密麻麻的字,我一个也看不进去。

车厢里循环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企图安抚每一个旅人疲惫的神经。可我的神经,却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随着车轮与铁轨的每一次撞击,嗡嗡作响。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霖州了。

一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的城市。

八年了。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能把锋利的刀子磨成钝器,也能把刻骨的伤疤,养成一块不痛不痒的厚茧。

我这次来,是谈一个项目。合作方恰好在这里。本来这种级别的项目,用不着我亲自跑一趟,但行程单递上来的时候,我看着“霖州”那两个字,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或许,是想来看看吧。

看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可能只是想看看,这座承载了我整个青春的城市,如今是什么模样。

也可能,只是想在一个熟悉的街角,闻一闻空气里那股熟悉的,带着水汽的桂花香。

车到站了。

我随着人流走出车站,一股热浪夹杂着喧嚣扑面而来。

霖州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变化。只是路边的香樟树,好像又高了一些,枝叶也更密了,把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箔,洒在人行道上。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了酒店地址。

司机是个话痨,从霖州的房价聊到最近的天气,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却贪婪地望着窗外。

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转角,都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钥匙,咯吱作响地,打开一扇记忆的门。

那家我们常去的馄饨店还在,招牌都褪色了。

那个我们躲过雨的公交站台,广告牌换了又换,站台的铁皮椅子却还是那副被岁月磨得发亮的样子。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我提前在下一个路口下了车。

酒店不远,我想自己走过去。

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那种虚浮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我沿着街边慢慢地走,像一个初来乍到的游客,用目光抚摸着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瓦。

然后,我走到了那条巷子口。

青石板路,两边是斑驳的白墙灰瓦。巷子很深,一眼望不到头。阳光在这里都变得温柔起来,被浓密的树荫过滤成一片片安静的光斑。

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饭菜香,还有……桂花的味道。

我知道,巷子的尽头,住着他。

我的前岳父。

当年,我和林晚结婚,他没什么意见。我们离婚,他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在我临走前,这个沉默寡言的老人,往我手里塞了两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哑着嗓子说:“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两个红薯的温度,我记了八年。

八年里,我换了城市,换了工作,拼了命地往上爬,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我以为我已经把过去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可站在这巷子口,闻着这熟悉的桂花香,我才知道,什么都没变。

那些过去,就像这巷子里的青苔,早就长进了我生命的缝隙里。

脚下像生了根,挪不动步。

去看看他吧。

一个声音在心里说。

就当是……路过。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然后迈开腿,走进了巷子。

巷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我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

“哒……哒……哒……”

一声一声,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记得,以前林晚最喜欢听我这样走路,她说,感觉特别踏实,好像不管她走到哪里,我都会这样一步一步地,找到她。

可后来,我还是把她弄丢了。

巷子尽头的那个小院,门虚掩着。黑漆的木门,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露出了木头本来的颜色。门上贴的春联,红纸已经泛白,字迹也模糊了。

院子里那棵老桂花树,枝繁叶茂,像一把撑开的巨伞,几乎笼罩了整个院子。

我站了很久。

手抬起来,又放下。

不知道该怎么敲门,也不知道敲开门之后,该说什么。

说我路过?

还是说,我就是专程来看您的?

好像都不对。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门里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紧接着,是一个孩子压抑的、小声的呜咽。

我心里一紧,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子里的景象,和我记忆中差不多。

石桌,石凳,墙角堆着一些杂物。只是那架林晚最喜欢的秋千,已经不见了。

桂花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什么。

那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扎着两个羊角辫。

她的脚边,是一个打碎的白瓷碗,白色的米粥和一些小菜洒了一地。

她一边捡着碎瓷片,一边小声地抽泣,嘴里还念念有词:“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阳光透过桂花树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给她小小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我的脚步,就那么定住了。

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我看着那个孩子,看着她慢慢地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含着泪水的眼睛望向我。

时间,空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脸。

那张……和我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和微微抿起的嘴唇。

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叫嚣。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孩子被我这个陌生人吓到了,愣愣地看着我,眼里的泪水忘了掉下来。

“你……你是谁?”她怯生生地问,声音又细又软,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然后是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念念,怎么了?跟谁说话呢?”

随着话音,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从屋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是岳父。

他比八年前,老了太多。

头发全白了,背也驼得更厉害了,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像是被岁月刻下的年轮。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平复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读不懂。

有惊讶,有无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凉。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的目光,却无法从那个叫“念念”的孩子身上移开。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我看着岳父,嘴唇哆嗦着,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她是谁?”

岳父沉默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像是被风吹了很久,苍老而疲惫。

他弯下腰,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后,像是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

这个动作,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感觉自己的腿一软,差点站不住,下意识地扶住了身边的门框。

门框上粗糙的木头纹理,硌得我手心生疼。

可这点疼,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惊涛骇浪。

八年。

整整八年。

我竟然有了一个女儿。

而我,一无所知。

“爷爷,他是谁呀?”孩子从岳父身后探出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我。

岳父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一个……故人。”

故人。

多讽刺的两个字。

我看着那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那里面有好奇,有胆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

我是她的父亲。

可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突然闯入的,面目狰狞的陌生人。

我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疼。

铺天盖地的疼。

“先进来吧。”岳父侧过身,给我让开一条路。

我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迈开腿,走进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不真实到了极点。

岳父让孩子自己回屋写作业,然后给我搬了张凳子,放在桂花树下。

他自己也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旧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

茶是凉的。

我端起茶杯,一口喝干,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岳父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缓缓开口:“你走后,没多久。”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压抑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

这三个字,我问得咬牙切齿。

这八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没日没夜地工作,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以为只要我爬得足够高,站得足够远,就能把过去彻底埋葬。

我以为我成功了。

可现在,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错过了什么?

我错过了她怀孕时的辛苦,错过了她第一次胎动的惊喜,错过了她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

我错过了她第一次叫爸爸,错过了她第一次走路,错过了她第一次背上小书包。

我错过了她生命里,整整八年的时光。

这些,是再多的钱,再高的地位,都换不回来的。

“是晚晚的意思。”岳父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她说,不想让你因为孩子,而有任何负担。她说,你们已经结束了。”

负担?

结束了?

我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反复地穿刺。

我看着岳父苍老的脸,忽然就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晚上。

也是在霖州,也是这样潮湿的夏夜。

我的公司,因为一个错误的决策,资金链断裂,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入地狱。

我背上了巨额的债务。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我看到了自己灰败的未来。

林晚推门进来,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

她说:“没关系,我们一起扛。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她的手很暖,她的声音很温柔。

可那一刻,我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刺猬,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我说:“扛?你怎么扛?你知不知道我们欠了多少钱?那是我们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

我说:“林晚,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她的眼睛。

我怕看到她眼里的失望和破碎。

我以为,我是在保护她。

我以为,只要我把她推开,那些债主,那些麻烦,就不会找到她。

我以为,长痛不如短痛。

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把自己的“以为”,当成了对她的“成全”。

却从来没有问过她,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只是一个能和她一起扛事的肩膀而已。

而我,亲手把她推开了。

“她……还好吗?”我艰难地开口。

“不好。”岳父的回答,简单又直接,像一把刀子,捅进我的心窝。

“她生念念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没抢救过来。”

“月子里,她一个人,一边带孩子,一边还要想着怎么赚钱还债。”

“她做过很多工作,在餐馆洗过盘子,在超市当过收银员,摆过地摊……”

岳父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寸。

那些我不知道的过往,像一部黑白电影,在我眼前一帧一帧地播放。

我仿佛看到了,深夜的灯下,她抱着哭闹的孩子,满脸疲惫。

我仿佛看到了,寒冷的冬天,她站在街头,双手冻得通红,向路人兜售着廉价的小商品。

我仿佛看到了,她一个人,咬着牙,把所有的苦,所有的泪,都咽进肚子里。

而我呢?

那时候的我在哪里?

我在豪华的写字楼里,喝着昂贵的咖啡,为了一个个项目,和人虚与委蛇。

我以为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

可我却把她一个人,丢在了最黑暗的过去。

我算什么男人?

我连个混蛋都不如。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从不示弱。可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我捂住脸,不想让岳父看到我的狼狈。

可那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却怎么也止不住。

岳父没有安慰我,只是默默地又给我倒了一杯茶。

过了很久,我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我擦干眼泪,声音嘶哑地问:“她……现在在哪里?”

“在邻市的一家服装厂打工。”岳父说,“念念放暑假了,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带,就送了回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后天。

我还有两天的时间。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是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残忍,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还是跪下来求她原谅,原谅我当年的混蛋行径?

好像都不对。

我们之间,隔了八年的时光,隔了太多的误会和伤害。

不是一句“对不起”和“我爱你”,就能轻易抹平的。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酒店。

岳父给我收拾出了一间空房,就是以前我和林晚住的那间。

房间里的陈设,几乎没变。

书桌上,还摆着我们当年的合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眼睛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床上,铺着干净的被褥,散发着阳光和肥皂的味道。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脑子里,全是那个叫念念的小女孩。

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她看我时怯生生的眼神。

我的女儿。

这个词,对我来说,那么陌生,又那么沉重。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岳父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打太极。他的动作很慢,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岁月的沉静。

念念也起来了,正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读着课文。

清晨的阳光,透过桂花树的叶子,洒在他们一老一小的身上,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

而我,像一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想跟她说说话。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叫念念?”我问,声音干得像砂纸。

她点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她的书。

我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念念,这是……陈叔叔。”岳父打完太极,走过来说。

陈叔叔。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叔叔好。”念念抬起头,礼貌地叫了我一声。

声音清脆,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了一声。

早饭是稀饭和馒头,还有一碟岳父自己腌的咸菜。

很简单的饭菜,我却吃得异常艰难。

念念吃饭很乖,不挑食,也不说话,小口小口地吃着。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多想告诉她,我不是什么陈叔叔,我是你爸爸。

可我不敢。

我怕吓到她,也怕看到她更加疏远和害怕的眼神。

吃完早饭,岳父要去菜市场买菜,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当然说好。

我想多一些和他们相处的机会。

岳父牵着念念的手,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像个影子。

霖州的老城区,还是那么有烟火气。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岳父熟练地和每一个摊主打着招呼,挑着最新鲜的蔬菜。

念念很懂事,一直安安静静地跟在岳父身边,偶尔看到喜欢吃的水果,也只是看一眼,从不开口要。

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心里又酸又软。

这八年,她就是这样长大的吗?

没有父亲的陪伴,没有撒娇的权利,过早地学会了懂事和克制。

走到一个水果摊前,我看到有卖草莓的。

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新鲜。

我记得,林晚最喜欢吃草莓。

我不知道念念喜不喜欢,但还是买了一大盒。

我把草莓递给念念,她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岳父。

岳父对她点了点头。

她这才接过去,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叔叔。”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小小的满足。

回到家,岳父在厨房忙活。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念念在石桌上写作业。

她写得很认真,小小的眉头微微皱着,遇到不会的题,就咬着笔头发呆。

我想过去教她,可又怕自己太唐突。

我这个父亲,当得真是失败透顶。

“叔叔,你会做这个题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念念忽然抬起头,指着作业本上的一道数学题问我。

我愣了一下,赶紧走过去。

是一道有点绕的奥数题。

我看了看,在心里演算了一下,然后拿起笔,耐心地给她讲解。

我讲得很慢,很细,生怕她听不懂。

她听得很认真,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讲完之后,我问她:“听懂了吗?”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自己又算了一遍。

算出来之后,她开心地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叔叔,我懂了!”

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瞬间照亮了我心里所有的阴霾。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八年的等待和煎熬,都值了。

中午,岳父做了一大桌子菜。

有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还有林晚最爱吃的清蒸鱼。

吃饭的时候,岳父给我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

“尝尝,看味道变了没。”

我夹起来,放进嘴里。

还是那个味道。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爸……”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叫出口,才发现不对。

岳父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说:“吃饭,吃饭。”

念念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但什么也没问。

下午,天阴了下来,看样子是要下雨。

岳父说他有点累,要回屋躺一会儿。

院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念念。

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

我不知道该跟她聊些什么。

聊她的学习?聊她的朋友?

我好像对她一无所知。

“叔叔,你会讲故事吗?”念念忽然问。

“会……会一点。”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给她讲了一个《海的女儿》的故事。

我讲得很投入,把自己的感情都融入了进去。

讲到小美人鱼为了王子,化作泡沫的时候,我看到念念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她好可怜啊。”她小声说。

“是啊。”我说,“但是,为了自己爱的人,付出一切,也是一种幸福。”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这是在说什么?

是在说我自己吗?

我当年,也是以为自己在为爱的人付出,可结果呢?

我带给林晚的,只有伤害。

“叔叔,你怎么了?”念念看我发呆,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没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下起了雨。

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雨点打在桂花树的叶子上,沙沙作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泥土和青草的清新味道。

我和念念搬着小板凳,坐在屋檐下,看雨。

“我妈妈说,下雨天,是天空在想念大地。”念念忽然说。

我的心,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你……想妈妈吗?”我问。

“想。”她点点头,“妈妈工作很辛苦,都不能经常陪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 ઉ 的失落。

我伸出手,想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我有什么资格呢?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我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在风雨中摇曳。

它在这里站了多少年了?

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

我和林晚,就是在这棵树下定情的。

那天,也是一个夏夜。

桂花开得正盛,香气袭人。

我跟她表白,她害羞地点了点头。

我高兴得把她抱起来,在树下转了好几个圈。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一生一世,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可谁能想到,后来的我们,会走到那一步。

雨下了很久,直到傍晚才停。

天空被洗得干干净净,像一块蓝色的丝绸。

晚饭后,我陪着念念在院子里玩。

我用树叶给她折了一只小船,放在石桌上的积水里。

她玩得很开心,笑声像银铃一样,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

我看着她的笑脸,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是她的父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不能让她一直叫我“叔叔”。

我欠她的,太多了。

我要弥补。

用我的后半生,去弥补这缺失的八年。

第二天,就是林晚回来的日子。

我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我在脑子里,预演了无数遍和她重逢的场景。

她会是什么反应?

是惊讶?是愤怒?还是……冷漠?

我不知道。

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离开。

等她走了,我再回来。

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我不能再逃避了。

我已经逃了八年,不能再逃一辈子。

下午,我正在帮岳父收拾院子,巷子口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她回来了吗?

我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手心里全是汗。

念念听到声音,高兴地跑了出去。

“妈妈!妈妈!”

我听到她欢快的叫声,心跳得更快了。

我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巷子口,停着一辆出租车。

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还是那头长发,还是那副清瘦的模样。

只是,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风霜,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疲惫和沧桑。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

很朴素的打扮,却依然掩盖不了她的清丽。

她就是林晚。

我的前妻。

我女儿的妈妈。

她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眼神里,先是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冰冷的戒备。

她把念念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在保护自己的珍宝,不让任何人觊觎。

那个动作,又一次刺痛了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准备了一天的话,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妈妈,是陈叔叔。”念念仰着头,对她说。

“陈叔叔?”林晚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他可不是什么叔叔。”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他是你爸爸。”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念念小小的世界里,轰然炸响。

也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以为,我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可没想到,林晚会用这么直接,这么……残忍的方式,告诉她。

念念愣住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她妈妈,大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妈妈,你……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林晚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看着念念那张瞬间变得煞白的小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想上前,想抱抱她,想跟她解释。

可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

“我没有爸爸。”

过了很久,念念才小声地说了一句。

然后,她挣脱林晚的怀抱,转身就跑进了院子,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砰”的一声关门声,像是关上了我所有的希望。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林晚。

还有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你满意了?”林晚看着我,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我喉咙发干,“我只是……路过,想来看看爸。”

“路过?”她又是一声冷笑,“陈总日理万机,也会有路过这种小地方的时候?”

她的语气,尖酸刻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恨我。

她有资格恨我。

“对不起。”我说。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陈宇,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这八年的一切吗?”

“这八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知道念念从小就没有爸爸,被别的小朋友嘲笑,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有多辛苦吗?”

“你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情绪,终于失控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眼眶里滚落。

她不再是那个坚强的,冷漠的林晚。

她只是一个受了委屈,需要人安慰的小女人。

我看着她哭,心如刀割。

我想上前抱住她,想替她擦掉眼泪。

可我不敢。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晚晚,你听我解释。”我艰难地开口,“当年……当年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我以为,我只要把你推开,你就能过得更好。”

“我以为?”她打断我,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以为?你总是你以为!”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不是什么锦衣玉食,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哪怕是背着一辈子的债,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不怕!”

“可是你呢?你把我推开了!你用你那套可笑的,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把我推得远远的!”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

“我怀着你的孩子,却找不到你。我给你打电话,是空号。我去你公司找你,他们说你早就走了。”

“你就那么消失了,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甚至一度以为,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将我伪装的坚强,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真相。

原来,我当年的“成全”,在她看来,是如此的残忍和可笑。

我以为我是在保护她,实际上,我却是在凌迟她。

“对不起……晚晚……真的对不起……”

我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苍白无力的话。

她没有再理我,转身走进了屋子。

那个晚上,没有人吃饭。

岳父在房间里,一声不吭。

林晚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声音。

念念,也一直没有出来。

整个院子,安静得可怕。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从天亮坐到天黑。

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我却一动不动。

我在想,我该怎么办?

是就这么离开,把她们的生活还给她们?

还是留下来,用我的余生,去赎罪?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痛。

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夜深了。

月光,像水一样,洒在院子里。

桂花的香气,在夜色中,愈发浓郁。

我站起身,走到了念念的房门前。

我抬起手,想敲门。

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我能跟她说什么呢?

说爸爸错了?

说爸爸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会信吗?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是林晚。

她换了一身睡衣,头发随意地披散着。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进来吧。”她说。

我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念念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睡梦中,她似乎还在抽泣,小眉头紧紧地皱着。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林晚走到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

动作轻柔,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我们谈谈吧。”她转过身,对我说。

我们走到了院子里。

月光下,我们相对而坐。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只是,那时候,我们之间,是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而现在,只剩下沉重的沉默。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自己开了个小公司。”我说。

“哦。”她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我知道,她对我现在做什么,有多少钱,一点都不关心。

“这八年,你过得好吗?”我问。

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她过得好不好,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不好。”她果然这么回答,“但都过来了。”

是啊,都过来了。

最难的时候,她一个人扛过来了。

现在,我这个罪魁祸首,却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这次来,没想过会遇到你们。”我说,“我只是……想来看看爸。”

“然后呢?”她问,“看到我们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留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弥补。”

“弥补?”她笑了,笑得有些凄凉,“陈宇,你怎么弥补?你拿什么弥补?”

“你弥补得了念念缺失的父爱吗?”

“你弥补得了我这八年的青春和血泪吗?”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你想弥补,就能弥补得回来的。”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

我拿什么弥补?

钱吗?

我这些年,是赚了些钱。

可钱,能买回时间吗?能抚平伤痕吗?

不能。

“我知道,我弥补不了。”我低下头,声音沙哑,“但是,我想试试。”

“我想当一个好父亲,想当一个……能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

“晚了。”她说,“陈宇,太晚了。”

“八年前,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站起身,准备回屋。

“给我一个机会,晚晚。”我站起来,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就当是为了念念。”我说,“她需要一个父亲。”

“她不需要!”她激动地说,“没有你,我们母女俩,一样过得很好!”

“你真的觉得好吗?”我看着她,“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点遗憾吗?你敢说,你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陪着,你心里,没有一点酸楚吗?”

她沉默了。

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戳中了她心里最软的地方。

她可以为自己坚强,但为了孩子,她没有办法不软弱。

“陈宇,你放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放。”我固执地说,“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从过去,聊到现在。

我们把八年来的所有误会,所有委屈,所有思念,都说了出来。

我们像两个刺猬,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把最柔软的腹部,暴露给对方。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松了口。

她说:“我可以让你留下,但只是为了念念。”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我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我点头,说:“好。”

只要能留下来,只要能陪在她们身边,怎么样都好。

第二天,我开始了我笨拙的“赎罪”之路。

我学着给念念做早饭。

第一次,鸡蛋煎糊了。

第二次,牛奶煮干了。

第三次,才勉强能入口。

念念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没有嘲笑我,只是默默地把我做的“黑暗料理”都吃了下去。

我送她去上辅导班。

路上,我试图跟她聊天。

可她,总是很沉默。

我问一句,她答一句。

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我知道,我急不来。

八年的空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填满的。

我需要做的,就是用我的耐心和爱,一点一点地,去融化她心里的冰。

林晚,对我依旧很冷淡。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

但,有些东西,还是在悄悄地改变。

比如,她会默许我,在厨房里给她打下手。

比如,她会在我熬夜看项目文件的时候,给我端来一杯热茶。

比如,她会在我逗念念笑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这些微小的变化,都给了我无穷的希望。

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只是,那道伤疤,太深了。

需要时间,去慢慢愈合。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

念念要开学了。

林晚也要回邻市去上班了。

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走的前一天晚上,林晚把我叫到了院子里。

“你……也该走了吧。”她说。

我的心,沉了一下。

“我能……不走吗?”我问。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的公司怎么办?”

“我可以把公司搬过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愣住了。

显然,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陈宇,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她说。

“有必要。”我看着她,眼神坚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

她别过头,没有再看我。

“随你吧。”她说完,就回了屋。

虽然她没有答应我什么,但我知道,她的心,已经动摇了。

第二天,我去车站送她们。

岳父也去了。

临上车前,我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塞到了念念手里。

是一个很漂亮的音乐盒。

上面,是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在桂花树下跳舞。

“念念,这是爸爸送你的开学礼物。”我说,“以后,爸爸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念念看着我,没有说话。

她只是抱着那个音乐盒,紧紧地。

火车,缓缓地开动了。

我站在站台上,看着她们的身影,在车窗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没有回酒店,而是直接去了机场。

我要回公司,处理搬迁的事宜。

我要把我的事业,我的未来,全都搬到这座城市。

因为这里,有我的家。

一个月后,我再次回到了霖州。

我的公司,已经在这里,找到了新的办公地点。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每个周末,都会去邻市看她们。

我会给念念带她最喜欢的玩具,会给林晚带她最爱吃的草莓。

我会陪着念念写作业,给她讲故事。

我会帮着林晚做家务,给她做她喜欢吃的菜。

我们,越来越像一家人。

念念,也开始慢慢地接受我。

她会主动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会在我离开的时候,抱着我的腿,说:“爸爸,你下个星期,还会来吗?”

每一次,听到她叫我“爸爸”,我的心,都会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林晚,对我的态度,也渐渐地软化了。

她不再对我冷言冷语,偶尔,还会对我笑。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冰,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

又是一年夏天。

霖州的桂花,又开了。

满城,都飘着那股熟悉的,甜腻的香气。

我向林晚,求婚了。

就在那个小院里,就在那棵老桂花树下。

我没有准备钻戒,也没有准备鲜花。

我只是单膝跪地,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晚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一次,我保证,再也不会放手了。”

她哭了。

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我的手背上。

滚烫。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只是,反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她答应了。

后来,我们复婚了。

婚礼,办得很简单。

只请了岳父,和几个最亲近的朋友。

婚礼那天,念念给我们当花童。

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像个小天使。

她把我们的手,放在了一起。

然后,笑着对我们说:“爸爸,妈妈,你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哦。”

“会的。”我看着林晚,看着她眼里的星光,笑着说,“永远,在一起。”

生活,有时候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我和林晚,尝过最苦涩的味道,也终于,等来了最甜蜜的那一颗。

我们失去了八年,但我们还有未来的几十年。

我们会用余生的时间,去填补那些遗憾,去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我们会牵着念念的手,一起,走过春夏秋冬。

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

这,大概就是幸福,最真实的模样吧。

那天,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开车回家。

车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把整个城市,都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我打开车窗,晚风吹了进来,带着熟悉的桂花香。

我想起八年前,我狼狈地离开这座城市,心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那时候,我以为我失去了一切。

可现在,我才知道,生活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那扇窗外,有我最爱的人,有我最美的风景。

回到家,推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岳父在客厅看报纸,念念在写作业。

林晚,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

她听到开门声,回过头,对我笑。

那笑容,温暖了我的整个世界。

“回来啦。”她说,“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我笑着应道。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谢谢你。”我在她耳边,轻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在原地等我。”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窗外,月上柳梢头。

院子里的桂花树,在月光下,静静地散发着芬芳。

我知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离开这里了。

因为这里,有我的根,有我的爱,有我的一切。

有我失而复得的,人间烟火。

来源:我替你说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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