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把手机递给旁边剥豆子的生母,生母瞄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剥好的豆子推给对面的养母。
“养母是不是人贩子”——这句弹幕刚飘过屏幕,王晓举就按了暂停键。
他把手机递给旁边剥豆子的生母,生母瞄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剥好的豆子推给对面的养母。
养母接过,继续挑里面的坏豆子,动作熟练得像在挑自己三十年里的委屈。
没人想到,一场寻亲直播会把两个妈妈同时送上热搜,更没人想到,警方真的翻出了1992年的收养卷宗。
档案里夹着一张手写保证书:自愿送养,绝不反悔。
落款是生母的名字,按了红手印,像一枚三十年后才炸开的雷。
最尴尬的是DNA报告。
它说血缘没错,可它没写谁半夜抱着高烧的孩子跑三十里山路,也没写谁为了2万块手术费在信用社门口站了一整天。
报告只有两页,却能把人分成两派:一派喊“买卖儿童必须追责”,一派说“救命恩情大过天”。
王晓举夹在中间,像回到12岁辍学那天,左右都是课桌,没他的位置。
养母家里至今还留着那本发黄的账本。1994年3月:借款500,利息1分5;1995年11月:卖猪一头,得款320,全部交医院。
数字歪歪扭扭,却能把“爱”算得明明白白。
生母第一次翻到那页时,手指在“卖猪”两个字上摩挲很久,突然问:“当年你要是没钱,会不会把我儿子退回来?
”养母没接话,转身从柜底摸出一张存折,余额8126.40,是去年王晓举给她开的养老金,她一分没动。
现在三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分得很清:生母做饭只放酱油,养母坚持要倒点醋;生母给王晓举织毛衣,养母偷偷拆掉袖口怕他太热。
王晓举每周三晚上轮空,一个人去村口小卖部买瓶啤酒,对着田埂发呆。
他说那是他“合法叛逆”的三十分钟,两个妈都不许管。
村委会怕出事,连夜装了摄像头。
结果拍到的画面是:生母半夜给养母盖被子,养母凌晨五点帮生母把泡好的黄豆磨成浆。
监控室的大爷看得直揉眼,说这比电视剧假。
可它就是真的,比血缘还真。
法院最后给了结论:收养程序合规,不予立案。
公告贴出来的那天,生母在院子里烧了一叠纸,养母把旧账本折成纸飞机一起丢进火里。
火苗舔过数字,舔过日期,舔过“利息1分5”,却舔不动“儿子”那两个字。
王晓举蹲在旁边,突然冒出一句:“妈,你们俩以后别抢我了,我申请排班表,一三五归血亲,二四六归债亲,周日我加班赚钱,给你们买新床。
”
两个妈同时伸手想揍他,手到半空又缩回去,最后一人扯住他一只耳朵,像扯回三十年前那个病得只剩三公斤的小婴儿。
村口新刷的标语很应景:历史遗留问题,留给历史,也留给晚饭。
今晚的菜是豆子炖猪蹄,两双筷子在一个锅里搅,没人再提“买卖”这个词。
来源:饿龙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