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妈，我攒了这么久，还差三十万首付...”电话那头，小明的声音带着无奈。
文：一才
“妈，我攒了这么久，还差三十万首付...”电话那头，小明的声音带着无奈。
“别担心，妈妈有办法。”李阿姨握紧了装满现金的皮包，公交车在城市暮色中前行。
三十万，是她变卖珍藏、借债筹集的全部积蓄。
“到了儿子家，他们会多惊喜啊。”她微笑着想。
没想到，推开那扇没锁的门后，一个隐藏已久的谎言正等着她。
我叫李淑芬，今年六十一岁，是个退休教师。
丈夫王建国五年前因肺癌离世，留下我和儿子小明相依为命。
那段时间，我几乎崩溃，是儿子小明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力量。
这些年我靠着每月的三千多退休金和偶尔的家教兼职过着简单的生活。
周末去公园下下棋，逛逛早市，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过得平静安稳。
儿子小明大学毕业后，在一家普通的科技公司上班，做技术支持。
他薪水不高，每月七八千的样子，但工作稳定，从不让我操心。
每个月他都会抽时间回来看我，有时候带些水果，有时候带些日用品。
三年前，他和同事小芳结婚了。
小芳长得挺漂亮，皮肤白皙，说话轻声细语，第一次见面就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婚礼不大，就在社区的小饭店摆了十几桌，亲朋好友来了不少人。
我记得那天小明穿着笔挺的西装，看着小芳时眼睛里满是幸福。
作为母亲，看到儿子幸福，我就满足了。
结婚后，小明和小芳一直租房子住，他们租的是市中心一个小两居，月租三千多。
小明工作更加努力了，经常加班到深夜，有时候周末也不休息。
他说要多赚点钱，早日买上自己的房子。
小芳在一家外企做文员，收入比小明稍高一些，大概每月一万左右。
但她也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经常要加班，有时甚至出差。
每次我去看望他们，小芳都会做一桌好菜，看起来很贤惠。
但总觉得她对我有点生疏，笑容里带着距离，礼貌中透着客套。
我能理解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也从不多加干涉。
只是偶尔想儿子了，就打个电话或者去看看他们。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二下午，我正在家里整理柜子。
儿子突然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电话那头，小明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好消息啊，这么高兴？”我放下手中的抹布，坐在沙发上。
“我和小芳找到了特别合适的房子，三室一厅，一百一十平米，在河畔花园那个小区，离您那儿只有三站地铁。”
我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欣喜和期盼。
“河畔花园？那不是个新小区吗？环境听说不错。”我回应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妈，房子真的特别好，朝南的客厅阳光充足，主卧也很宽敞，最重要的是价格合适，现在市场上这个位置这个户型至少要贵二十万。”
他滔滔不绝地描述着那个房子的各种优点，仿佛已经住在里面了。
“多少钱啊？”我问道，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自己的积蓄。
小明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点犹豫：“总价三百八十万，首付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一百一十四万。”
“你们手头有多少钱？”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和小芳这几年存了七十多万，加上爸当年留下的那十万，首付还差三十万左右。”小明停顿了一下，“妈，我不是想找您要钱，就是想跟您商量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打断了他：“这房子条件真的好吗？值这个价？”
“特别好，妈。我和小芳看了至少二十套房子了，这是性价比最高的一套。而且开发商愿意等我们一个月凑首付，过了这个月，可能就要涨价了。”
听着儿子描述那个未来的家，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行，妈想想办法，你们先去和开发商谈谈，争取多拖几天。”
“妈，您...您是说要帮我们？”小明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是我儿子，不帮你帮谁去？”我故作轻松地说，“不过三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我得想想办法。”
“妈，您太好了！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小明的声音哽咽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等妈把钱凑齐了再说。”我笑着说。
02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看着墙上丈夫的照片，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老王，你说我该不该把钱给孩子呢？”
照片里的他依旧微笑着，眼睛里似乎闪烁着鼓励的光芒。
我们结婚三十年，他一直是个顾家的好丈夫，虽然工资不高，但把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家里。
离世前，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明，总担心儿子买不起房子，结不了婚。
如果他在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出积蓄来帮儿子。
“我知道你会支持我的决定，老王。”我对着照片自言自语。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清点自己的积蓄。
退休金账户里有十五万零七千八百元。
这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本来打算留着养老和应急。
我曾经想过和姐姐一起去趟欧洲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现在，儿子的需要显然更重要。
我把银行卡收好，开始盘算剩下的钱从哪里来。
打开柜子最底层的抽屉，我拿出丈夫生前收藏的几幅字画和一些古钱币。
这些东西是他几十年收藏的心血，每一件都有故事。
有的是从老朋友那里换来的，有的是在旧货市场淘到的，还有的是学生送的礼物。
丈夫生前常说，这些东西将来是要留给小明的。
“老王，对不起，我得先把它们变现了。”我轻声说。
把字画和钱币小心翼翼地包好，我打车去了古玩市场。
市场里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我在几家店铺转了转，最后在一家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店铺停了下来。
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戴着老花镜，仔细查看着我带来的东西。
“这幅山水不错，是李可染的风格，但不是真迹，市场价大概三万左右。”他指着其中一幅画说。
“这套古钱币品相保存得不错，清代的，值个两万。”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最终以八万的价格卖掉了所有东西。
那个老板递给我现金时，我的手有些颤抖。
这些东西在丈夫心中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些钱。
但现在，它们能帮助儿子拥有自己的家。
回家的路上，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那天回家，我对着丈夫的照片说：“老王，对不起，我把你的宝贝都卖了。”
照片中的他依然微笑着，仿佛在说：“没关系，这是最好的用处。”
到这时，我已经凑了二十三万多，还差七万左右。
我打电话给姐姐，说明了情况。
姐姐今年六十五岁，比我大四岁，退休前是个会计，日子过得比我宽裕些。
“小芬啊，你这把年纪了，怎么能把养老钱都给孩子呢？”姐姐在电话那头有些责备地说。
“姐，这不是小明要买房子嘛，我这当妈的不帮忙谁帮忙啊？”我故作轻松地说。
“可是你自己以后怎么办？身体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的，治病要花钱的。”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再教几年家教就能攒回来了。”
经过一番劝说，姐姐终于同意借我五万块钱。
“你记住，这是借你的，不是给小明的。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姐姐强调道。
“我知道，谢谢姐。”
放下电话，我长舒一口气。
还差两万块钱。
我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
里面躺着几件首饰，是结婚时丈夫送我的礼物。
有一对金耳环，一条玉手链，还有一枚小巧的钻戒。
这些首饰我平时很少戴，但每次看到它们，都会想起和丈夫一起走过的岁月。
特别是那枚钻戒，虽然钻石很小，但那是丈夫攒了半年工资才买的。
把它们拿在手中，我心里有些不舍，但想到儿子即将拥有的新家，又觉得值得。
第二天，我去了当铺，以两万零五千的价格卖掉了所有首饰。
出了当铺，我站在街头，感觉身上少了点什么，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就只差几千块了。
回家后，我翻出了三个月前和几个老同事一起报名的旅游团资料。
那是一个去云南的七日游，订金每人三千，我们一行五人都已经付了款。
我给旅行社打了电话，说明情况，要求退掉我的名额和订金。
“您好，订金一般是不予退还的，这个在合同上有明确说明。”客服礼貌但坚定地说。
我耐心解释：“我知道，但我家里有特殊情况，实在去不了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经过再三请求，客服终于同意退还我两千块钱。
“谢谢您的理解。”挂掉电话，我如释重负。
终于，我凑齐了三十万。
这些钱来之不易，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和积蓄。
为了这笔钱，我卖掉了丈夫的收藏，卖掉了珍藏多年的首饰，放弃了期待已久的旅行。
但为了儿子，我觉得值得。
我没有立即告诉小明，想给他一个惊喜。
把钱存进银行，然后又全部取了出来，换成了整齐的现金。
周末那天，我把钱放在一个红色的信封里，又把信封放进手提包。
出门前，我照了照镜子，给自己抹了点口红，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想让儿子看到我精神饱满的样子，不要为我担心。
坐上公交车，我开始想象儿子收到钱时的表情。
他一定会惊喜得说不出话来，然后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像他小时候收到心爱的玩具时那样，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小明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记得他十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住了两周医院。
他每天放学后就直接来医院，坐在我床边写作业，从不抱怨。
他父亲生病那段时间，正是他高考的关键期，却每天晚上抽时间去医院陪床。
“爸，您放心养病，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妈妈的。”他总是这样对他父亲说。
考上大学后，他选择了离家近的学校，周末总回来看我们。
每次回来，他都会带一些水果或者小吃，虽然不贵，但看得出他的心意。
结婚后，虽然工作忙，但每个月总会抽时间陪我吃顿饭，听我唠叨。
想到这些，我的眼眶湿润了。
儿子这么孝顺，我这个做母亲的，能帮就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小明和小芳租的房子在城西的一个小区里，离我家坐公交车要四十分钟。
公交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我拎着装满水果的袋子，里面藏着装钱的信封。
04
走到单元门口，我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按了电梯，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检查了一下手提包里的钱。
电梯里，遇到一个拿着垃圾袋的中年妇女，应该是楼上的住户。
“您好，是来看儿子的吧？”她友好地问道。
“是啊，来看看他们。”我笑着回答。
“您儿子儿媳人挺好的，上次帮我搬了个重物，很热心。”
听到这话，我心里暖暖的，小明和小芳在邻居心目中的形象不错。
“谢谢您夸奖他们。”我由衷地说。
电梯停在了十三楼，我走出电梯，朝1302室走去。
到了门口，我敲了敲门，没人应。
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动静。
奇怪，小明前天打电话说他们这个周末都在家的。
试着扭了扭门把手，门竟然开了。
小明从小就有忘记锁门的习惯，看来到现在也没改。
每次他爸都要念叨他：“小明啊，出门一定要锁门，这是基本的安全意识。”
可他总是三天两头忘记，现在看来，结了婚也没改掉这个毛病。
我轻轻推开门，屋内很安静。
“小明？小芳？”我轻声喊道。
没有回应，但我听到浴室有水声。
可能是小明在洗澡。
我走进客厅，环顾四周。
客厅的沙发上散落着西装外套和公文包，地上还有一双皮鞋，应该是小明的。
茶几上放着两个用过的咖啡杯和一些零食包装。
看来他们刚吃过零食不久。
墙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小明穿着笔挺的西装，小芳穿着白色婚纱，两人笑得灿烂。
看着这张照片，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孩子们结婚三年了，感情看起来还不错。
我把水果放在餐桌上，坐在沙发上等待。
阳台的窗帘被风吹起，夕阳的余晖洒在地板上，温暖而美好。
我想起了小明小时候在这样的黄昏时分，趴在书桌前认真写作业的样子。
那时他还很小，写字歪歪扭扭的，却总是很认真。
“妈，我写完作业了，能去楼下玩一会儿吗？”他总是这样期待地问我。
而现在，他已经是个能够撑起一个家的男人了。
我从手提包里拿出装钱的信封，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这钱对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能帮助儿子有个安稳的家，值得。
三十万，虽然只是首付的一部分，但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帮助。
我知道他们这几年一直很努力地工作和存钱，现在只差这最后一步了。
有了自己的房子，他们的生活会更有保障，也许很快就会有我的孙子或孙女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微笑起来。
做奶奶应该是个不错的体验。
我可以帮他们照看孩子，教孩子背古诗，讲故事，就像当年带小明一样。
这时，我听到阳台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我抬头望去，阳台的门虚掩着，能看到一个人影。
是小芳，她似乎正在打电话，背对着客厅，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她的声音很低，但在安静的房间里依然清晰可辨。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是小芳的声音，她似乎正在打电话，语气低沉且急促。
接下来小芳的话，让我崩溃至极……
“别担心，钱马上就到手了，三十万全部用来还你的钱。”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不，婆婆不会知道的，那老太太还以为是给我们买房用呢。”
我的手突然颤抖起来，钱包差点掉在地上，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眼前一阵发黑。
小芳继续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错了，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是，我保证会还清的，你再给我点时间。”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小芳的声音变得更加慌乱：“求你了，别去找小明，他什么都不知道...欠债的事千万别让小明知道，等我拿到婆婆的钱就还清...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的身体如遭雷击，手中的包重重地掉在了地板上，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我的儿媳妇，我儿子深爱的妻子，竟然打算用我辛苦凑来的钱去还她自己的债务，而且，连我的儿子都被蒙在鼓里。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扶住墙壁以防跌倒。
我的腿软得几乎无法支撑我的身体。
我的儿媳妇，我儿子深爱的妻子，竟然打算用我辛苦凑来的钱去还她自己的债务。
而且看样子，连我儿子都被蒙在鼓里。
我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心中的愤怒和伤心几乎要把我淹没。
这些钱是我省吃俭用、变卖珍藏才凑齐的啊。
我甚至卖掉了丈夫最心爱的收藏品，卖掉了结婚时的首饰。
而她，却打算拿去还她自己瞒着我儿子欠下的债务。
我不知道她欠了多少钱，欠了谁的钱，为什么欠钱。
但我知道，她欺骗了我，欺骗了小明。
我靠在墙边，回想起之前的一些细节。
小芳经常接私人电话时走到阳台或者厨房，神情紧张。
有几次我去他们家，发现她接电话后情绪明显低落，但问她怎么了，她总说没事。
每次谈论家庭开支时，她总是含糊其辞，转移话题。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小明问她为什么信用卡刷了那么多，她支支吾吾地说是给父母买东西了。
还有那次，小明提到她最近花销似乎有些大，她立刻生气了，说小明不信任她。
所有这些线索现在都有了解释。
她有债务，严重到需要骗取婆婆的钱来还。
而且她不想让小明知道。
是赌博？还是网络诈骗？投资失败？购物成瘾？
无论是什么，她都欺骗了整个家庭。
我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们发现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06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水声停止。
小明应该洗完澡了。
我匆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把散落的东西放回手提包，擦干眼角的泪水。
“妈？”小明走出浴室，看到我时惊喜地叫道，“您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他头发还滴着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一刻，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多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他的妻子在背着他做什么。
但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我...我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们。”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小明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湿漉漉的拥抱。
“太好了，我和小芳正好都在家。小芳呢？”他环顾四周。
“她...她好像在阳台...打电话。”我有些结巴地说。
“哦，可能是她妈妈打来的。”小明毫不在意地说，“您坐，我去叫她。”
他朝阳台走去，推开了门。
“小芳，我妈来了。”
就在这时，小芳从阳台走了进来。
看到我时，她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妈，您来啦。”她微笑着走过来，声音里听不出刚才的紧张和慌乱，“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呢？我好准备点好吃的。”
她的笑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仿佛刚才那通电话从未发生过。
我震惊于她的镇定和伪装能力。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芳吗？
那个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害羞地叫我“阿姨”的女孩？
那个在他们婚礼上紧张地给我敬茶的新娘？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次不是装的。
真实的痛苦和震惊让我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妈，您怎么了？”小明紧张地扶住我。
“我...我有点不舒服。”我捂着胸口说，这不完全是装的，我的心确实疼得厉害。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小明担忧地说。
“可能是坐车时间太长，有点晕车。”我摆摆手，“我休息一下就好。”
“您先坐下，我去给您倒杯水。”小明扶我坐到沙发上，然后匆忙去了厨房。
小芳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但眼神却有些闪烁。
“妈，您看起来脸色真的不太好，是不是血压又高了？”她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有点累了。”我轻声说。
小明端着水杯回来，递给我。
“妈，喝点水，觉得好点了吗？”
我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
“有点好了，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有点疲劳。”我勉强笑了笑，“我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看你们。”
“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要不就在这儿住一晚吧？”小明劝道，“我们家虽然小，但沙发可以打开，当床用。”
“不用了，我坐车很快就到家了。”我坚持道，我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整理我的思绪。
“那我送您回去吧？”小明说。
“不必了，真的，我自己能行。”我坚决地说，一想到要和他们共处一室，我就感到窒息。
小芳在一旁说：“妈，要不我送您回去吧？正好我也想出去买点东西。”
她眼中流露出关切，但我知道那只是表面的。
也许她是怕我和小明单独相处，会告诉他真相？
“不必了，我自己能行。”我再次拒绝，声音比刚才更加坚定。
我不想和她单独相处，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明还想劝我，但我已经拿起手提包，朝门口走去。
“妈，那我送您到楼下吧。”小明跟了上来。
我没拒绝，让他送我到了小区门口。
在路上，他一直担忧地看着我。
“妈，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可能就是天气变化，不适应。”我随口找了个借口。
“您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好吗？”小明叮嘱道。
我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回去。
“您路上小心，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小明站在原地，直到我上了公交车才离开。
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公交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中一片混乱。
我该怎么办？
告诉小明真相？
“儿子，你老婆背着你欠了一屁股债，还打算用我给你们买房的钱去还债。”
这样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那会伤害他，可能还会破坏他们的婚姻。
小明那么爱小芳，如果知道真相，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不告诉他，把钱给他们？
那等于是帮助小芳欺骗我的儿子，我做不到。
不给钱？
可是儿子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来买房啊。
如果没有这笔钱，他们可能会失去那套心仪的房子。
小明为了买房已经努力了很久，如果因为我的决定而失去机会，他会多失望啊。
我的思绪如同窗外的车流，纷乱而无序。
到了家，我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我没有开灯，就这样坐在黑暗中，久久不能平静。
我想起丈夫在世时常说的一句话：“孩子的事，急不得，慢慢来。”
是啊，我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过了很久，我才拿起手机，给小明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已经安全到家了。
他很快回复：“妈，您一定要注意身体，明天我去看您。”
我回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
放下手机，我又陷入了沉思。
小芳到底欠了谁的钱？为什么要瞒着小明？
这不是个小数目，听她电话里的口气，似乎是三十万都不够还清的样子。
如此大的债务，足以毁掉一个家庭。
是她个人的问题，还是有人威胁她？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小明被蒙在鼓里。
但直接告诉他也不是最好的方式。
我决定先不把钱给他们，也不揭穿小芳。
我需要时间，需要了解更多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也许我应该找个机会和小芳单独谈谈？
但她会告诉我真相吗？
还是会继续编织谎言来掩盖她的秘密？
或者我应该悄悄调查她欠了谁的钱，为什么欠钱？
但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要怎么调查这些事情呢？
08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我想起了小明小时候，每次遇到困难都会跑来问我：“妈，我该怎么办？”
而我总是能给他一个答案，告诉他该怎么做。
但现在，我却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金钱的事情可以解决，但家庭的信任一旦破裂，就很难修复了。
我不知道什么对儿子最好。
只知道，此刻的我，心如刀绞，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伤痛。
天蒙蒙亮时，我做了个决定。
我要先了解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理这笔钱。
而在此之前，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自己和所有人一些时间。
因为有些真相，可能比谎言更伤人。
有些选择，没有对错，只有伤害的大小不同。
作为母亲，我只希望儿子幸福。
即使这意味着我需要独自承受知道真相的痛苦。
我拿出手机，看着那张两年前春节拍的全家福。
照片中，小明搂着小芳的肩膀，我站在他们身边，三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
那时的我们，有着怎样单纯的快乐啊。
而现在，这份快乐被金钱和谎言所玷污，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轻轻抚摸着照片中儿子的脸，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儿子，妈妈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呢？”
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只有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
我决定先放一放这件事，给自己几天时间冷静思考。
也许，答案会在不经意间出现。
也许，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儿子，即使这个人是他深爱的妻子。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母亲更爱自己的孩子。
而爱，有时候意味着保护，有时候意味着真相，有时候，甚至意味着伤害。
我只希望，无论我最终做出什么决定，都是出于爱，而不是愤怒或报复。
因为我是一个母亲，而母亲的爱，应该是无私的，是包容的，是永恒的。
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这份爱也会指引我找到正确的方向。
来源：倾听你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