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学生入室行窃,撞见单身女老师,她竟主动褪下衣物:只要不吵醒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01 02:20 1

摘要:方晴刚给女儿盖好被子,客厅就传来一阵异响。她以为是风,可紧接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竟是班上那个最沉默寡言的学生刘宇。

“你是……刘宇?”

“方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

方晴刚给女儿盖好被子,客厅就传来一阵异响。她以为是风,可紧接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竟是班上那个最沉默寡言的学生刘宇。

她没有尖叫,反而冷静得可怕。看着刘宇在黑暗中翻箱倒柜,最后只找到几百块现金时,脸上露出的那种失望与绝望,让她心头一颤。

“钱不够是吗?”方晴忽然在刘宇身后开口,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不等刘宇反应,方晴缓缓走上前,当着他的面,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月光下,她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刘宇吓得连连后退,声音都在发抖。方晴却步步紧逼,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1.

方晴的生活,像一潭被圈起来的死水。

丈夫陈刚一年前出车祸走了,留下她和五岁的女儿悦悦,还有一笔不算少的保险金。

同事和朋友都劝她换个大房子,或者干脆辞掉工作,靠着赔偿款也能过得很滋润。

但方晴没有。

她依旧住在这间老旧的两居室里,每天挤公交去学校教书,日子过得比丈夫在世时还要节俭。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只当她是用这种苦行僧般的方式,来怀念亡夫。

只有方晴自己清楚,那笔钱,是悬在她头顶的剑,是午夜梦回时把她惊醒的滚烫烙印。她不敢动,一个子儿都不敢动。

这天下午,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正凑在一起讨论这次的月考成绩。

「我们班那个刘宇,这次又是倒数第一,」数学老师老王摇头叹气,「脑子倒是不笨,就是不用在正道上,整天魂不守舍的。」

「他家庭情况是真不好,」英语老师接话,「单亲,妈有病,全家就靠他爸在工地上打零工,前阵子他爸从架子上摔下来,腿断了,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方晴握着红笔的手顿了一下。

刘宇。

她对这个学生有印象。

非常瘦,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坐在教室最不起眼的角落,像一株见不到阳光的植物。

他从不主动回答问题,也从不和同学交流,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晴心里动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刚毕业那会儿,也是满怀热忱,相信老师的关心能改变一个学生的一生。可工作的琐碎和生活的重压,早就磨平了她的棱角。

「方老师,你班的,你可得上点心。」老王对方晴说。

方晴点点头,在记事本上写下「刘宇,家访」四个字。

或许,她只是想找点事情做,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下午放学,方晴特意留了半小时,在办公室给刘宇补习语文。

男孩坐在她对面,头埋得很低,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这首诗,讲的是诗人对故乡的思念,你看这一句……」方晴的声音很温柔,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鼓励。

刘宇始终没说话,只是偶尔点一下头。

补习结束,方晴合上书,状似无意地问:「最近家里……还好吗?听说你爸爸受伤了。」

刘宇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这是方晴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和年龄不符的眼睛,里面没有少年人的清澈,只有一片浑浊的警惕和戒备。

「挺好的,不劳老师费心。」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抗拒。

说完,他抓起书包,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办公室。

方晴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孩子,自尊心太强了。

2.

家访的计划,因为刘宇的抗拒而暂时搁置。

方晴的生活又恢复了那种钟摆似的规律。

直到一周后,学校组织了一场给贫困生的募捐活动。方晴作为班主任,负责接收班里的捐款。

学生们一个个把钱投进捐款箱,有十块的,有五十的。

轮到刘宇时,他犹豫了很久,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飞快地塞了进去,然后低着头跑回了座位。

那一刻,方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她知道,这五块钱,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天的饭钱。

下午,方晴把刘宇叫到了办公室。

「这个你拿着。」方晴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钱,塞到刘宇手里。

她不敢给太多,怕伤到他敏感的自尊。

「就当是老师借给你的,等你以后工作了再还我。」方晴找了个自认为很妥帖的借口。

刘宇看着手里的钱,手指都在发抖。

他没有说谢谢,也没有拒绝,只是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方晴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感激,有屈辱,还有一种方晴看不懂的东西,像是在黑暗中挣扎了太久,突然看到了一束光。

「老师,」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您……真是个好人。」

说完,他紧紧攥着那三百块钱,转身跑了。

从那天起,刘宇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上课会抬头听讲了,有时方晴的目光扫过去,他会慌乱地避开。交上来的作业,字迹也工整了许多。

方晴感到很欣慰,她觉得自己的关心起了作用。

为了巩固效果,她决定利用周末的时间,去刘宇家进行一次家访。

她没有提前通知刘宇,怕他再次拒绝。她从教务处要来了地址,周六下午,提着一袋水果和一些营养品,找了过去。

那是一片老旧的棚户区,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和霉味。

方晴按照地址,找到了最里面的一栋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

她敲了敲那扇斑驳的铁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

「您好,我是刘宇的班主任,我叫方晴,想来做个家访。」

门开了,一个面色蜡黄、头发稀疏的女人扶着门框,警惕地打量着她。

「老师啊,快请进,快请进。」女人的态度瞬间变得热情又局促。

屋里很小,光线昏暗,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唯一的床上,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这是刘宇他爸,」女人给方晴倒了杯水,「孩子他爸不争气,从架子上摔下来了……唉。」

方晴和他们聊了聊刘宇在学校的情况,说了些鼓励的话,然后将水果和营养品放下。

「老师,太谢谢您了,您真是个好人,」女人说着,眼圈就红了,「刘宇这孩子,命苦,多亏了您还想着他。」

方晴心里酸酸的,临走时,她又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硬塞到女人手里。

「给叔叔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别让孩子知道了。」

从刘宇家出来,方晴的心情很沉重。她终于明白,那个少年眼中为何总是带着化不开的阴郁。

3.

家访之后,方晴觉得自己和刘宇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她开始在放学后,以补习的名义,把刘宇叫到自己家里。

她会提前做好晚饭,三菜一汤,虽然简单,但总有一样是肉菜。

「老师家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别嫌弃。」方晴把一块红烧肉夹到刘宇碗里。

刘宇扒着饭,不说话。但他吃饭的速度,明显比在学校快了很多。

吃完饭,方晴就在客厅的餐桌上给他辅导功课。女儿悦悦会乖乖地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画画。

温馨的灯光下,偶尔传来悦悦银铃般的笑声,和方晴轻柔的讲解声。

这一切,都让刘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开始贪恋这种感觉。

有一次,补习结束,外面下起了大雨。

「雨太大了,你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方晴看了看窗外,「客厅的沙发给你睡。」

刘宇愣住了。

「不……不用了,老师,我……」

「别客气了,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方晴的语气不容拒绝。

她从卧室里拿出了一床新被子和枕头,还有一套她丈夫生前没穿过的新睡衣。

睡衣有些大了,刘宇穿在身上空落落的。

方晴看着他,忽然有些失神。刘宇的身形,和她丈夫陈刚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清瘦挺拔的类型。

「老师?您怎么了?」刘宇小声问。

「哦,没什么,」方晴回过神,脸上有些发热,「你早点睡吧,我去看看悦悦。」

那天晚上,方晴失眠了。

隔着一扇门,她能清晰地听到客厅里那个少年平稳的呼吸声。

一种陌生的、让她感到恐慌的情绪,在心里悄悄滋生。

她觉得自己像个伪善的坏女人。她对刘宇的好,真的是单纯出于师生情谊吗?

还是因为,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亡夫的影子?她是不是在利用这个可怜的男孩,来填补自己空虚的感情?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无比羞耻。

第二天一早,刘宇走后,方晴把那套睡衣连同被褥,一起塞进了柜子的最深处,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一起封存。

她决定,不能再让刘宇来家里补习了。

她开始刻意疏远刘宇。

在学校里,她不再主动找他说话,眼神交汇时,也总是第一个避开。

刘宇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他眼里的光,又一点点暗了下去。他重新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少年,甚至比以前更加阴沉。

方晴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他好,也是为自己好。长痛不如短痛。

可她没想到,她斩断的,不止是那一点点暧昧的师生情,更是少年心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4.

日子在方晴的刻意回避中,又过了一个月。

这天晚上,方晴哄睡了女儿悦悦,自己也觉得有些累,便早早躺下了。

半夜,她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

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很轻,像是有人在翻东西。

方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进贼了?

她住的这个老小区,治安一直不好。

她第一个念头,是女儿悦悦。

她悄悄起身,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口,从门缝里看到女儿睡得正香,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办?报警吗?

可万一惊动了窃贼,他狗急跳墙伤害到悦悦怎么办?

方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门口,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了一个瘦高的黑影。

那个身影正在她家的柜子前,手忙脚乱地翻找着什么。

看身形,似乎还很年轻。

方晴的心跳得飞快,她悄悄退回卧室,从床头柜里摸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这时,那个黑影似乎找到了什么,他从抽屉里拿出了她的钱包。

方晴的心沉了下去,钱包里是她刚取出来准备交水电费的几百块现金。

黑影打开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借着月光数了数。

然后,方晴听见了一声极度失望的、压抑的叹息。

他似乎觉得钱太少了。

他把空钱包扔在地上,又开始在屋子里翻找别的东西,动作变得有些急躁。

看着那个在黑暗中焦急如困兽的身影,方晴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慢慢地放下了手机。

她认出了那个背影。

尽管很瘦,尽管笼罩在黑暗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刘宇。

是那个她曾经给予温暖,又亲手推开的少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会来偷东西?

是因为他爸的医药费吗?还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方晴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又酸又疼。

她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和悲哀。

她看着刘宇在黑暗中翻箱倒柜,最后只找到那几百块现金时,脸上露出的那种失望与绝望,让她心头一颤。

她想起了他父亲打着石膏的腿,他母亲蜡黄的脸,想起了他塞进捐款箱的那张皱巴巴的五块钱。

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

方晴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绝望地蹲下身,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

他在哭。

无声地哭泣。

方晴的心被那压抑的哭声彻底搅碎了。

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钱不够是吗?」

刘宇的身影猛然僵住,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缓缓回头,月光照亮了他布满泪痕和惊恐的脸。

方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她缓缓走上前,当着他的面,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真丝睡衣的纽扣。

刘宇吓得连连后退,声音都在发抖:「老师……你……你干什么……」

方晴却步步紧逼,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她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睡衣的领口已经完全敞开。

就在她的手即将褪下肩带时,刘宇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举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指尖的触感冰冷刺骨。

她死死盯着那件东西,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大脑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恐惧都无法感知,只剩下一种被彻底击碎的、无边无际的绝望……

5.

刘宇手里举着的,是一块手表。

一块男士机械表,银色的表链,黑色的表盘,款式很旧了。

但这块表,方晴认得。

这是她送给丈夫陈刚的结婚纪念日礼物。陈刚很喜欢,几乎天天都戴着。

一年前,陈刚出车祸,警方在处理现场时告诉她,死者身上的遗物大多已经损毁,只找到一个摔碎的手机和一些零钱。

这块表,她以为早就在那场车祸中,和她的丈夫一起,化为乌有了。

可现在,它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刘宇手里。

「你……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方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甚至忘了自己衣衫不整。

刘宇看着她惨白的脸,眼神里的惊恐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痛和决绝。

「老师,我不想伤害你,」他的声音依旧沙哑,「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家的东西。」

「你家的东西?」方晴的脑子嗡嗡作响,「这明明是……」

「这是我爸的!」刘宇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一年前,就是你丈夫陈刚,他戴着这块表,开着车,撞了我的父亲!」

方晴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怎么可能?

警方的事故报告写得清清楚楚,是一辆超载的货车闯红灯,撞上了陈刚的车,陈刚当场死亡,货车司机肇事逃逸。

「你胡说!」方晴尖叫道,但声音却毫无底气。

「我没有胡说!」刘宇的眼睛红了,「那辆货车是我爸开的!但他没有闯红灯,也没有逃逸!是陈刚,他喝了酒,逆行超速,是他撞了我们!我爸为了躲他,才撞上了路边的护栏,腿被卡在驾驶室里断掉了!」

「车祸后,你丈夫当场死了,我爸重伤昏迷。等我爸醒过来,他就成了肇事逃逸的罪人!警察说现场唯一的目击者,就是陈刚车里的一个人,那个人指证我爸全责!」

「我爸不认,他说陈刚车里还有别人,而且是陈刚违章在先。可我们没钱没势,没人信我们的话。最后,我爸被判了三年,还要赔偿一大笔钱。我妈到处借钱,才勉强凑够了赔偿款。为了还债,她没日没夜地打零工,身体都拖垮了。」

刘宇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块表,是当时撞击的时候,从陈刚手上甩出来,掉进我爸驾驶室的。我爸一直把它藏着,他说这是唯一的证据,能证明陈刚当时就在那辆车上。可是,一块表能证明什么呢?我们请不起律师,我们斗不过你们!」

「前几天,我妈晕倒了,送到医院,医生说她得了尿毒症,需要立刻换肾,手术费要五十万……老师,五十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听说你拿到了一大笔保险金,我想,那笔钱,本来就应该有我们家的一份!所以我才……」

方晴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

刘宇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沉浸在丧夫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的丈夫,才是那个害人者。而她花的每一分所谓节俭的生活费,都是建立在另一个家庭的毁灭之上。

那笔她不敢动的巨额保险金,瞬间变得无比肮脏和沉重。

「目击者……」方晴失神地喃喃自语,「那个目击者是谁?」

「我不知道,」刘宇摇头,「警察没说。我爸说,那个人,才是最关键的。」

方晴的脑海里,闪过一张脸。

陈刚的生意合伙人,李伟。

出事那天,陈刚就是去和李伟吃饭谈生意的。事后,也是李伟一直忙前忙后,帮她处理后事,帮她申请保险理赔。

方晴一直很感激他。

可现在想来,李伟的种种行为,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殷勤。

而且,她记得很清楚,李伟在和她描述车祸情况时,眼神总是在闪躲。

一种可怕的猜测,在方晴心中升起。

6.

「老师,你把保险金给我,我保证,拿到钱我就带我妈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刘宇的声音将方晴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方晴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恳求。

她该怎么办?

把钱给他,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

如果刘宇说的是真的,那她就不能这么做。这不是施舍,而是赎罪。

而且,事情的真相,必须被揭开。不仅是为了刘宇的父亲,也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死去的丈夫。她要知道,陈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我可以给你。」方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不是现在。」

刘宇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警惕:「你想耍花样?」

「不,」方晴摇摇头,「你听我说,你母亲的病要紧,但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我需要时间去银行取钱。而且,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找到那个目击者,为你父亲翻案。」

「翻案?」刘宇自嘲地笑了,「老师,你太天真了。我们试过,没用的。」

「以前没用,不代表现在没用,」方晴站起身,走到刘宇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现在,有我。」

她的眼神坚定而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刘宇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方晴。在他印象里,方老师总是温柔的,甚至是有些软弱的。可眼前的她,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你相信我吗?」方晴问。

刘宇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紧闭的房门,里面睡着她的女儿。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方晴说,「你先把表给我,这是关键证据。你现在立刻回家,照顾你妈妈,就当今晚没来过。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答复。」

刘宇又犹豫了。这块表,是他唯一的筹码。

「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拿刀逼着我,或者把我女儿叫醒,」方晴的语气很平静,「但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我们两个,谁都跑不掉。你父亲永远背着罪名,你母亲也得不到救治。」

刘宇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方晴,最终,把那块冰冷的手表,放在了她的手心。

「老师,我信你。」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方晴一眼,转身,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方晴紧紧攥着那块手表,金属的边缘硌得她手心生疼。

她走到女儿的房门前,轻轻推开门。

悦悦还在熟睡,小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

方晴走过去,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悦悦,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关上房门,方晴回到客厅,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哥吗?我是方晴。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关于陈刚车祸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电话那头,李伟沉默了。

7.

李伟的沉默,印证了方晴的猜想。

「方晴,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李伟的声音有些慌乱。

「李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方晴的语气冷得像冰,「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就在陈刚的车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李伟才用一种疲惫至极的声音说:「方晴,你来我家一趟吧,我们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方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

「好,我马上过去。」

她换了身衣服,把那块手表贴身藏好,然后给一个信得过的邻居阿姨打了电话,请她过来帮忙照看一下悦悦。

做完这一切,她拿着车钥匙,走出了家门。

深夜的城市空旷而安静,方晴开着车,脑子里一片混乱。

陈刚、李伟、刘宇的父亲、那场车祸、巨额的保险金……所有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而她,就站在网的中央。

很快,她到了李伟家楼下。

李伟已经在等着她了,他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像是几天没合眼。

「上楼说吧。」李伟掐灭了手里的烟。

李伟的妻子和孩子回了娘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客厅里烟雾缭绕,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

「坐吧。」李伟给方晴倒了杯水。

方晴没有坐,她站在客厅中央,开门见山地问:「李哥,告诉我真相。」

李伟苦笑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

「方晴,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陈刚。」

李伟的声音很嘶哑。

「那天晚上,我的确在陈刚的车上。我们刚谈成一笔大生意,都很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从饭店出来,陈刚非要自己开车,我劝不住他。结果……结果就出事了。」

「是他喝了酒,逆行,撞上了那辆货车?」方晴追问。

李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方晴皱起了眉。

「那天晚上,我们谈成的那笔生意,其实……是笔不干净的生意,」李伟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们挪用了一笔公司的预付款,去做投机。赚了,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补回去,亏了,就得我们自己想办法填窟窿。」

「那天晚上,我们赚了,赚了一大笔。陈刚太兴奋了,所以才喝多了。」

「开车的时候,他一直在打电话,联系下家分钱。就在一个路口,他为了抢时间,直接逆行拐了过去……然后就撞上了。」

「撞车之后,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脑子还清醒。我看到陈刚头撞在方向盘上,全是血,当场就不行了。那个货车司机,也卡在车里动不了。」

「我当时吓坏了,」李伟的身体开始发抖,「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挪用公款的事情暴露,不然我就完了,不仅要坐牢,我们两家都得倾家荡产。」

「所以,你就向警察撒了谎?你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那个货车司机?」方晴的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来。

「是,」李伟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痛苦,「我告诉警察,是货车司机闯红灯,肇事逃逸。我还把陈刚车里所有跟那笔生意有关的文件、合同,全都拿走了。我甚至……我甚至在警察来之前,把陈刚扶正,伪造了他系了安全带的假象。」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保险金!」李伟吼道,「酒驾、逆行,保险公司是不会赔的!只有把陈刚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你才能拿到那笔巨额的保险金!有了那笔钱,我才能偷偷把公司的窟窿补上,我们两家才能保住!」

方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是这样。

她的丈夫,不仅酒驾逆行害人,还和同伴一起挪用公款。

而她,这一年来心安理得地花着的每一分钱,都是用谎言和另一个家庭的血泪换来的。

她以为的爱情,她以为的家庭,她以为的悲痛,全都是一个笑话。

「李伟,你真是我的好‘李哥’啊。」方晴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8.

「方晴,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这个家!」李伟慌乱地站起来,想去拉方晴。

「别碰我!」方晴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为了我好?你让一个无辜的人替我们背黑锅,坐了牢,一家人被毁掉,这就是你说的为我好?」

「我……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李伟辩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有人承担后果!那个司机,他一个开货车的,能有什么前途?可我们不一样!」

「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方晴厉声质问,「就因为我们读过几年书,穿着体面的衣服,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吗?」

李伟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笔钱,公司的窟窿,你补上了吗?」方晴冷冷地问。

李伟低下头,小声说:「补上了……我还用剩下的钱,投资了新的项目,赚了不少。」

「呵呵,」方晴发出一声冷笑,「所以,你现在是成功人士了。踩着别人的尸骨,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方晴,你别这样说……」

「李伟,我现在问你,你愿不愿意去自首,把真相说出来?」方晴死死地盯着他。

李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自首?不……不能自首!」他连连摇头,「自首了,我做的这一切就都白费了!我会被判刑,公司会倒闭,我的家庭就全完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被你陷害的司机,他的家庭,早就完了!」

「我……我可以补偿他!」李伟急切地说,「我可以给他钱,给他很多钱!一百万,两百万,都可以!」

方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鄙夷。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要用钱来摆平一切。

「晚了。」方晴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块手表。

「你认识这个吗?」

李伟看到那块表,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看到了鬼。

「这……这怎么会在你这里?它不是……」

「它不是应该在那场车祸里毁掉了,是吗?」方晴替他说出了后半句话,「它没有。它掉进了货车司机的驾驶室,现在,它是唯一的物证。」

李伟的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上,面如死灰。

「李伟,我给你两个选择,」方晴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第一,明天一早,你跟我一起去警察局自首,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第二,我拿着这块表,还有我们刚才的对话录音,去告你做伪证,陷害他人。」

李伟猛地抬头,这才发现,方晴的外套口袋里,一支录音笔的红灯正在闪烁。

「你……你算计我!」

「是你逼我的。」方晴收起录音笔,「我丈夫犯了错,他已经用命偿还了。你不该让一个无辜的人,为他的错误买单。那笔保险金,我会全部退回去,一分不留。属于那个司机一家的公道,我也必须替我丈夫,替我自己,去讨回来。」

李伟绝望地看着方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一年来,他每天都活在谎言和恐惧中,被罪恶感折磨得夜不能寐。

或许,这样结束,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好,」他闭上眼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答应你。明天一早,我跟你去自首。」

9.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晴就接到了刘宇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和哭腔。

「老师……我妈……我妈她不行了……」

方晴的心猛地一沉。

她顾不上李伟,立刻开车赶往医院。

在急救室门口,她看到了蜷缩在长椅上的刘宇。少年把头埋在膝盖里,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

「刘宇。」方晴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刘宇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方晴,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老师……医生说……医生说我妈的肾彻底衰竭了,必须马上手术……不然……不然就……」

方晴紧紧地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任何安慰的语言,在生命的凋零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摇了摇头。

「我们尽力了,病人的情况太严重,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准备后事吧。」

刘宇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看着医生,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

几秒钟后,他像是疯了一样,冲向急救室的大门,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妈!妈——!」

方晴和几个护士死死地拉住他,才没让他闯进去。

刘宇的母亲最终还是走了。

方晴用自己卡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帮刘宇处理了他母亲的后事。

葬礼那天,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

刘宇穿着一身黑衣,捧着母亲的遗像,跪在墓碑前,一言不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方晴撑着伞,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少年。她觉得,自己也是凶手之一。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真相,如果她能早一点把钱给刘宇,或许,他的母亲就不会死。

可是,没有如果。

葬礼结束后,刘宇跟着方晴回了家。

他把自己关在客房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方晴很担心,但她知道,这种时候,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消化悲伤。

两天后,李伟自首了。

挪用公款、酒驾、做伪证、陷害他人,数罪并罚,他被判了十年。

那笔两百万的保险金,方晴联系了保险公司,全额退了回去。

紧接着,法院重审了刘宇父亲的案子。

有了李伟的证词和那块手表作为证据,刘宇的父亲,刘建国,被当庭无罪释放。

方晴去监狱接了刘建国。

那是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男人,才四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步履蹒跚。

当他得知妻子已经病逝的消息时,这个沉默的男人,在监狱门口,哭得像个孩子。

方晴把刘建国和刘宇,都接到了自己家里。

她把主卧让给了父子俩,自己和女儿悦悦挤在小房间里。

她辞掉了老师的工作,找了一份在超市当收银员的活。工资不高,但足够维持三个人的基本生活。

她想用这种方式,来赎罪。

10.

日子一天天过去。

刘建国的腿在慢慢恢复,他找了份看仓库的轻省工作,也能赚点钱贴补家用。

刘宇也渐渐从丧母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他重新回到了学校,功课落下了很多,但他学得很努力。

这个破碎的家庭,和另一个破碎的家庭,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方晴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看到刘宇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他学会了做饭,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他每天都在努力学。

吃完饭,刘宇会辅导悦悦写作业,而刘建国,则会默默地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方晴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样的生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这天晚上,方晴把刘建国和刘宇叫到客厅。

「刘大哥,刘宇,」方晴深吸一口气,「你们的案子已经结束了,法院那边应该会有一笔国家赔偿金下来。你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刘建国沉默了。

刘宇却猛地抬起头,看着方晴,眼睛里满是受伤。

「老师,你是要赶我们走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晴有些狼狈地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们不能永远住在这里,这对你们不公平,对我的名声也不好。」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刘宇激动地站了起来,「是你,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现在你想把我们推开?」

「刘宇,你冷静点!」刘建国呵斥道。

他转过头,看着方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方老师,我们知道,我们给你添了太多麻烦。我们明天……明天就搬走。」

说完,他拉着刘宇,回了房间。

那天晚上,方晴又失眠了。

她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但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刘家父子已经走了。

餐桌上,留了一封信,是刘宇写的。

「方老师:

谢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这份恩情,我们父子永世不忘。

您说得对,我们该有自己的生活。请您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照顾好我爸,不会再让您为我们担心。

请您也一定要过得幸福。

——刘宇」

信纸上,有几滴晕开的墨迹,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方晴拿着那封信,呆呆地站了很久,眼泪无声地滑落。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身边少了两个人,屋子里,也变得空空荡荡。

方晴重新找了一份教师的工作,只是换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学校。她想离开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刘宇父子。

悦悦上了小学,越来越活泼可爱。方晴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偶尔想起那个倔强的少年,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这天,是悦悦的生日。

方晴带着悦悦去游乐场玩了一天,晚上,母女俩提着蛋糕,高高兴

兴地回到家。

打开门,方晴却愣住了。

屋子里,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他的眉眼之间,依稀还有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但气质已经完全不同。

「刘……刘宇?」方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老师,」青年笑着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蛋糕,「我回来了。」

他的身后,刘建国也笑着走了出来,他的腿已经完全好了,精神矍铄。

「悦悦,还记得叔叔吗?」刘宇蹲下身,笑着问悦悦。

悦悦躲在方晴身后,好奇地打量着他。

那天晚上,四个人,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围在一起,给悦悦过了生日。

饭后,刘宇把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方晴面前。

「老师,这里面是五十万。当年,你准备给我的钱。」

方晴愣住了。

「这几年,我爸用国家赔偿金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些钱。我也考上了大学,拿了奖学金。这笔钱,我们现在有能力还给您了。」刘宇的眼神,真诚而坦荡。

方晴看着他,眼眶渐渐湿润。

「我不能要。」她把卡推了回去。

「老师,这不是还钱,」刘宇握住她的手,将卡重新放在她的手心,「这是我的聘礼。」

方晴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刘宇看着她,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沉而炙热的情感。

「老师,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可能很唐突。但是,这句话,我已经在心里藏了很多年。」

「从你第一次给我那三百块钱开始,从你在家里给我做第一顿饭开始,我就对自己说,这辈子,我一定要对你好。」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阻碍,年龄,身份……但是,方晴,」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我爱你。我想照顾你和悦悦,一辈子。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洒进屋里。

方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大人的青年,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和深情,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她笑了,像冰封的湖面,终于迎来了春天。

来源:荒唐的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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