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没出意外,刚刚她还说给我在地下室留了礼物。][明天你们一起过来,一起看看她离开三年给我留了什么礼物吧
[她没出意外,刚刚她还说给我在地下室留了礼物。]
[明天你们一起过来,一起看看她离开三年给我留了什么礼物吧。]
看到贺涧铮的回复,一条讥讽的消息弹了出来。
[三年前嫌弃铮哥,现在却躲着不敢见,打算拿点礼物过来弥补吗?]
[明天倒要看看,那个渣女到底带了什么东西!]
看着这些聊天,我心里有些发堵。
若是他们知道我送给贺涧铮的礼物是自己的尸体,他们还会觉得是我抛弃了贺涧铮吗?
贺涧铮回了房间,我没有跟进去,只是静静的在葡萄架下坐着。
远处又吹来一阵夜风,一颗青绿色的葡萄从我的灵魂穿透滚落在了地上。
我看着那颗葡萄,轻声呢喃。
“等拆迁过后,这里的一切都会夷为平地,这些葡萄树也活不了了,可我却连一颗葡萄都没有尝到过,真可惜啊。”
不知不觉,我在葡萄架下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房子被铲平了,我的尸体被挖了出来。
妈妈紧紧抱着我冰冷的尸体,一下又一下轻拍着我的后背。
“妤妤,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梦醒,我的脸上一阵湿濡。
天光大亮,骄阳透过葡萄藤枝丫落在我身上,印出星星点点的金色斑驳。
这时,院外传来嘈杂声,我过去一看,那里围了一群人。
有贺涧铮的朋友,也有拆迁队的人。
贺涧铮在拆迁文件上签了字,拆迁队的人驾驶着挖掘机碾过葡萄藤,一点点铲向院墙。
看着被扯断的葡萄藤,我的灵魂一阵抽搐,整个意识也变得越来越虚幻。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手机震动了两声,特别关心的通知提醒我,贺涧铮更新了微博。
我下意识点开——
#缘来是你@纪夕瞳#
九点整,贺涧铮发了官宣消息,公布了他和纪夕瞳的关系。
短短一分钟,便迅猛爬上了热搜榜。
看着这条官宣,淤堵在我心底最后的那点重量,彻底散开了。
这时,阎王威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夏妤烟,这栋房子一旦拆完,你的尸体就会公之于众,也能入土为安,你可还有什么遗憾?”
我微微晃神,贺涧铮已经开始了新生活。
我妈找了我这么多年,早就有了最坏的猜测,但一直没找到我,她才四处奔波一直寻亲。
如今,房子没了,我能重见天日。
我妈也能停下脚步,带‘我’回家了。
看着手中只剩下1%电量的手机,我对着阎王回道。
“没有了。”
“轰隆隆”的冲击声中,房子轰然倒塌。
我手中的手机若隐若现,显示电量仅剩1%。
我最后给贺涧铮发了一条短信。
【贺涧铮,再见。】
消息发送成功后,手机也关机消散在了我的手中。
阳光照在我身上,带来阵阵暖意。
我看了眼被铲除的126号房,还有站在葡萄架下的贺涧铮。
灵魂化作点点齑粉,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
与此同时,贺涧铮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他拿起来一看,看到了夏妤烟给他发的短信。
莫名,心口一阵发闷。
“夏妤烟,你又要搞什么鬼?”
他直接给夏妤烟打去电话,可这次她的号码竟然成了空号。
一时间,贺涧铮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号码。
这时,外面走来两名身穿藏蓝制服的警察。
他们走到贺涧铮面前,出示了证件。
“贺先生,我们在调查夏妤烟女士的失踪情况时,经确认发现她最后的活动轨迹是在这栋房子,请您配合我们寻找线索。”
贺涧铮眉角轻蹙:“她不在这里,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清空了。”
警察没有管他,他们看了眼被推平房子,视线定格在地下室的大门上。
“地下室里有什么?”
贺涧铮如实回答:“一些杂物,还有个废弃的冰窖。”
警察直接朝地下室走去。
他们走到铁门前,看到那把断裂的钥匙,又推了推大铁门。
一个猛撞,锈迹斑驳的铁门被直接撞开撞开。
贺涧铮看到警察走了进去,倏地想起夏妤烟留给自己的礼物,也下意识跟上。
地下室内,冰窖的冷气机箱呼呼转着。
寒气顺着裤管往上爬,连呼吸都凝成了白汽。
贺涧铮环顾四周,寻找着夏妤烟留给她的礼物。
可里面除了一些坏掉的吉他和破损的架子鼓外,没有任何东西。
这时,警察手里的搜寻仪“滴滴滴”的响了起来,指示着冰窖的方向。
“冰窖有线索!”
站在冰窖前的贺涧铮呼吸一滞,下意识将冰窖门一把拉开。
门框结满冰碴,冷气如雾,刺目的光线照进冰窖内。
一个浑身结满冰晶的女人,蜷缩着躺在最角落。
那张冻得发白的脸,正是夏妤烟——
看着地上的人,贺涧铮心口一紧。
“夏妤烟,你在干什么?”
见她半天没有回应,贺涧铮慢慢走过去。
“你不敢来见我,却躲在这个地方,到底想干嘛?”
说着,贺涧铮颤着手想要触碰到她的脸,却被警察一把拦住。
“先生,逝者尸体请不要随意触碰,需要法医进行检查确认。”
听到这话,贺涧铮僵硬着收回了手。
她……死了?
贺涧铮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上还带了一层薄薄的冰渣。
他深吸了口气,胸腔微微起伏。
“你明明回来了,为什么宁愿死都不见我一面?”
想到之前的几通电话,不论自己怎么喊夏妤烟见一面,她都不愿来。
可如今却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出现在地下冰窖。
贺涧铮用双手隔空一寸寸拂过她的身躯,声音低不可闻。
“明明是你当初不要我的,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还要用自己的尸体作为礼物送给我?”
话音落下,他就看到了夏妤烟手中的合照。
合照中的他们两人笑的甜蜜,可现在却全都笑不出来了。
“你到死都拿着这张照片,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见我?”
他紧紧捏着拳头,花费了所有的精力才没让自己崩溃。
这时,一旁的警察朝他问道。
“先生,您最近跟死者联系是什么时候?”
贺涧铮紧紧盯着夏妤烟的脸,声音带着些颤意。
“就在十分钟前。”
听到他的话,刚刚赶来的法医眉头微蹙。
“根据死者目前情况,死亡时间是在一年以上,你真的确定她十分钟前联系过你?”
贺涧铮听到这话,心头微颤。
“我确定,她刚刚还给我发来了信息。”
说着,他拿出手机想要给警察看短信,可刚将手机打开,他就愣住了。
短信页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这几天和夏妤烟的通话记录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怎么会这样?”
贺涧铮呢喃着,整个人有些恍惚。
明明刚刚夏妤烟还给他发来了短信,怎么转眼就全都不见了?
就好像这些消息从来没有出现过。
由于警察的到来,这边很快围了一群人,不仅有路人,还有一些记者媒体。
这桩命案和著名歌手有关,影响极大。
警察很快对路人和媒体进行了消息封锁。
“请大家不要拍照录像,现场细节属于案件机密,随意传播可能干扰调查。”
随后,他们让记者和群众将手机里的照片视频全部进行了删除处理。
这时,接到消息的夏母赶了过来。
她看起来比前几天还要憔悴,整个人似被抽空了精神似的,佝偻着背,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妤妤,妈妈来了,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法医已经进行了初步检查,这一次警察没有拦住夏母。
她蹒跚着上前,轻轻抱住了蜷缩在担架上的夏妤烟。
“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妈妈呢?这些年你一个消息都不给妈妈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夏母小心翼翼的搂着夏妤烟的尸体,仿若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
“你肯定是累了,妈妈抱着你,给你暖暖,暖暖就好了。”
说着,她紧紧捂着夏妤烟的手,想要用自己的体温让她的身体回暖。
可死去三年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暖起来呢?
夏母抱着夏妤烟哭了很久很久,直到警察在搜索完现场,才将她拉开。
这时,贺涧铮正想上前再看看夏妤烟,一队警察过来朝他出示逮捕证。
“贺先生,我们怀疑夏小姐的死亡与您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时,贺涧铮的经纪人许逆朝警察说道。
“警察同志,我们铮哥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此前一直在开演唱会,这几天才回来。”
面对许逆的解释,警察直接将他拦在一边。
“一切等到了警察局以后再说。”
许逆没办法,只能继续说道。
“铮哥是公众人物,请您一定要保护好他的隐私。”
话落,贺涧铮就被带上了警车。
车子开去警察局的途中,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
不过片刻,便下起雨来。
贺涧铮坐在警车上,望着窗外豆大的雨点,有些出神。
他实在是想不通,夏妤烟怎么就忽然死了?
而此时,微博因为贺涧铮的两个热搜,众人开始争论不休。
一个是关于贺涧铮和纪夕瞳官宣的消息,一个是疑似当红歌手残害前女友的消息。
尤其是第二个消息,即使影像资料已经全部被警察勒令删除。
但文字内容还是在消息发出后引来了上亿的播放量。
评论区里面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这里好像是城中村啊,怎么和当红歌手扯上关系了?]
底下有人回复:[这是某歌星和前女友分手后买下的房子,我有一手资料,他前女友就是从这里被抬出来的,那场面,啧啧啧,真吓人。]
[真的吗?这当红歌手是谁?]
[还能是谁?刚刚全球巡演结束又官宣恋情的那个呗。]
这下,贺涧铮的坐不住了,纷纷在评论里留言。
[我们哥哥不是这种人,凡事讲证据。]
[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一切等待帽子叔叔的正面回应。]
……
网络上的热搜,贺涧铮没有时间关注。
此时他已经被押送到了警察局内,正在面对审问。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
贺涧铮坐在椅子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三年前。”
警察眉头一蹙,语气加重了些。
“三年前?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而且人死在地下室你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贺涧铮紧紧捏着手心,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有发觉。
“那天,我本来是给她求婚的,可是她说我们还不成熟,没法兼顾起一个家的责任。”
“我觉得她是看不起我,然后我们爆发了恋爱以来最凶的一次争吵,她离家出走了。”
“以前她总要我听话,她出去前让我别去找她,所以我没追上去。”
“可她却再也没回来,我以为她嫌我没出息,不要我了,于是我便签约了经纪公司去了京市。”
“我想证明给她看,我可以照顾的了她,可没想到这一次分开,竟然……”
剩下的话,贺涧铮没有说下去。
警察观察着他的微表情,继续问道。
“既然她离家出走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室内?”
贺涧铮双手交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夏妤烟竟然会出现在地下室。
这时,他想起了电话里夏妤烟对她说的话。
“贺涧铮不是我不敢来,而是我已经死了。”
“我在地下室,你来找我。”
“地下室有我留给你的礼物,请你一定、一定要记得去看。”
夏妤烟的每一句话,都是让他去地下室,可他每一次都没有去过。
如果他当时听她的去了,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审讯完贺涧铮的三天后,法医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检查结果显示,夏妤烟死于2022年7月30日,死因,低血糖发作冻死在冰窖。”
贺涧铮坐在那里,耳朵里嗡嗡作响。
“2022年7月30日?”
那一天是他们两个吵架,夏妤烟离家出走的日子。
可是,她怎么会在那天冻死在冰窖?
她不是出去了吗?
这个信息来的太过突然,贺涧铮整个人都像失了魂。
“警察同志,她现在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她吗?”
警察叹了口气。
“夏小姐目前已移交城南殡仪馆进行入殓处理,等您经纪人过来就赶紧过去吧。”
夏妤烟的死亡属于意外,贺涧铮被洗清了嫌疑。
只是他的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
许逆过来时,贺涧铮就一脸颓废的坐在排椅上等着他。
“许逆,妤烟死在了三年前,你说,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她去了地下室?”
许逆没有回他,只是将他拽起来塞进了保姆车。
保姆车内的空间很大,可贺涧铮却觉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被一层无形的束缚禁锢着,让他窒息。
他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朝许逆道。
“去城南殡仪馆,我要看去她。”
许逆没有拒绝,直接让司机将ℨℌ车开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坐落在城市的最南边,在阴沉的天里显得格外孤寂。
贺涧铮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灵堂里,夏妤烟已经穿好了丧服,化好了妆容。
整个人安详的躺在冰棺内。
夏母站在冰棺前,冷冷的看着贺涧铮。
“你来干什么?”
她空洞的眼神如跗骨之蛆,盯在贺涧铮身上,令他格外难受。
“伯母,我想进去看看妤烟。”
夏母擦了下早已干涸的眼眶,声音如同破旧的钟摆。
“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涧铮,你告诉我,她死在冰窖三年,你为什么一直都没发现?”
夏母的声音淡淡的,堪称温柔,却比利剑还要锋利。
“我找了她三年,走遍了全国各地,可她一直都在家里等着你,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贺涧铮垂下眼眸,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对不起……”
夏母静静地看着他,让开了一条道。
“我本来是不想你看她的,但她很爱你,临死前都攥着你们的合照不松手。”
“你去送送她吧,我不想让她失望。”
说完,夏母就退出了灵堂。
夏母走后,整个灵堂内寂静无声,贺涧铮缓缓走了过去。
他隔着冰棺,仔细端详着夏妤烟的容颜。
她还是那么好看,洁白的皮肤、如瀑的长发,就连颊边的酒窝都还是那么俏皮。
“夏妤烟,你怎么那么狠心?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说着,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被他拼凑好的照片。
照片里的夏妤烟眉眼弯弯,那两个酒窝微微内陷,似装了蜜甜进了肺里。
“你看,这张照片一直被我珍藏在身上,如果那天我追出去了,结果是不是会有不同?”
“可你回来后,为什么不来见我?”
“你明明知道自己有低血糖,为什么还要冲进地下室?”
可面前的人,却再也回答不了他了。
说着说着,夏母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追悼会的时间到了,你靠边站。”
贺涧铮的心猛地一颤,最后贪婪的看了眼夏妤烟,起身让开了位置。
过来祭奠夏妤烟的人不多,贺涧铮看了下,也就十几个人,其中还包括他的经纪人和纪夕瞳。
白事司仪在念悼词时,贺涧铮看着夏妤烟的黑白照,默默拿出手机,删除了和纪夕瞳的官宣信息。
追悼会结束,送夏妤烟火化的途中,贺涧铮低声朝夏母开口。
“伯母,我想以妤烟丈夫的名义,在她的墓碑上刻字。”
夏母打量了贺涧铮和他身边的纪夕瞳一眼,眼里不带一丝温度。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