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捏着发烫的手机站在巷口时,梧桐叶正被夜风卷得沙沙响。屏幕里是小区业主群的最新消息,一连串惊恐的表情包后,有人敲出一行加粗文字:“今晚又听见了!老槐树下那栋老宅,半夜有男的女的哭,还说什么‘等不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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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发烫的手机站在巷口时,梧桐叶正被夜风卷得沙沙响。屏幕里是小区业主群的最新消息,一连串惊恐的表情包后,有人敲出一行加粗文字:“今晚又听见了!老槐树下那栋老宅,半夜有男的女的哭,还说什么‘等不到’‘对不起’!”
这是本月第三次有人提这事。巷尾的老宅空置快十年了,红砖墙爬满爬山虎,窗棂积着厚灰,据说原主人是对年轻情侣,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搬走,只留下满院荒草。我做社会新闻记者三年,最不信的就是“都市怪谈”,可架不住编辑催稿,只好揣着录音笔,趁夜色摸向老宅。
刚靠近院墙,就听见细碎的呜咽声。不是凄厉的尖叫,是那种压着嗓子、混着风声的哭,男音低沉,女音纤细,断断续续飘进耳朵:“……明明说好了等我毕业就结婚……”“对不起,我不该走……”我攥紧录音笔,绕到后门——那里有道裂缝,足够看清院内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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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过树枝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里,两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石阶上。男的穿灰色连帽衫,女的扎着马尾,两人都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我屏住呼吸,刚想按下录音键,突然发现不对劲:那女的手里攥着个东西,反光的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晃了一下——是台老式摄像机。
“停一下,这条情绪太满了,再来一遍。”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我一愣。下一秒,那“哭泣”的女音瞬间切换成清亮的语调:“好,刚才那句‘我等了你三年’是不是该再沉一点?”接着,连帽衫男生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剧本,借着手机灯光翻看:“对,原主的日记里写‘等他的时候,每天都在老槐树下数落叶’,这里要带点委屈,不是纯粹的哭。”
我推门的动作顿在半空。等那男生转过身,我才认出他——是上个月采访过的独立电影导演陈野,他之前说要拍一部关于“城市记忆”的短片,没想到选在了这里。
“李记者?”陈野也愣了,随即挠挠头笑起来,“您是来查‘怪谈’的吧?”他指着石阶旁的纸箱,里面装着几本泛黄的日记,“这是老宅原主人林薇的东西,她和男友周明当年在这里相爱,后来周明要去国外读研,两人约定等他回来就结婚,结果周明在国外出了车祸……”
女主演拿起一本日记,指尖划过扉页上的字迹:“林薇没搬走,她守着这房子等了五年,直到去年因病去世。她的侄女整理遗物时发现这些日记,联系到陈导,希望能把他们的故事拍出来,也算圆林薇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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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日记本里夹着的旧照片,年轻的林薇和周明靠在老槐树下笑,阳光落在他们发梢。录音笔还在口袋里,却突然觉得没必要按下开关。刚才听见的“悲情之声”,哪里是什么荒诞传闻,不过是有人在深夜里,替一对错过的恋人,把没说出口的遗憾,轻轻讲了出来
来源:卖房子的奋斗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