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次 他再也没有机会继承我的遗产 慢慢烂着吧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9 13:35 2

摘要:爸爸林建国坐在主位上,闷着头抽着烟,烟雾缭绕中,说出了这句话。

“把你那套新房,过户给你弟弟结婚用。”

爸爸林建国坐在主位上,闷着头抽着烟,烟雾缭绕中,说出了这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不,或许不该是惊雷。

因为这句台词,我上辈子已经听过一次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被岁月和劳作刻满沟壑的脸,那张我曾经以为是世界上最正直、最值得依靠的脸。

此刻,这张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

“你弟弟年纪不小了,女方那边要求必须在城里有套房,不然不结婚。”

妈妈王秀兰接过话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又期盼的光。

“你当哥哥的,本事大,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帮衬一下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啊,哥。”

坐在一旁,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弟弟林涛,终于舍得抬起头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得意。

“咱俩谁跟谁啊,你的不就是我的?那房子你先给我用着,以后你肯定还能再买更好的。”

他们三个人,一台戏。

唱念做打,和前世一模一样,连语气里的那份施舍般的恩赐都未曾改变。

仿佛我,林默,天生就该为这个家、为这个弟弟,奉献我的一切,包括我的骨血。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爸爸那只夹着劣质香烟、微微颤抖的手。

看着妈妈那双因为激动而泛起泪光的眼睛。

看着弟弟那副胜券在握、志在必得的嘴脸。

真好啊。

一睁眼,能再见到他们,真好啊。

我回来了。

回到了我三十岁这一年。

回到了我倾尽所有,又借遍了亲朋好友,才在城里首付买下第一套房的第二个月。

回到了悲剧真正开始的节点。

上辈子的我,听到这句话时,是什么反应?

是震惊,是荒谬,是不敢置信。

我试图跟他们讲道理。

我说:“爸,妈,那房子是我准备接你们,还有苏晴和念念一起住的。”

我说:“林涛,你想要房子,可以自己努力去挣,我可以教你,帮你,但不能直接把我的给你。”

结果呢?

结果是妈妈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说:“我白养你了!你这个不孝子!你弟弟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不给他,就是要逼死我们!”

结果是爸爸一根烟接一根烟,最后把烟头狠狠摁在桌上,对我吼:“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自私的东西!长兄如父,你就是这么当哥的?”

结果是林涛指着我的鼻子骂:“林默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挣的钱哪一分不是家里的?现在发达了,翅膀硬了,想单飞了?我告诉你,没门!”

那一次,我妥协了。

我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在他们的逼迫和道德绑架下,签了字,把那套凝聚了我半生心血的房子,过户给了林涛。

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来家庭和睦。

我以为,我满足了他们,他们就能念我一点好。

我错了。

大错特错。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有了房子,林涛要装修钱。

给了。

装修完了,他要彩礼钱。

给了。

结了婚,他说媳妇怀孕了,要买车。

我咬着牙,又给他买了。

我的妻子苏晴,陪着我从一无所有到小有成就,她流了多少泪,受了多少委屈,我都记不清了。

我们自己的女儿念念,因为没钱上好的幼儿园,只能去家附近最普通的一家。

而林涛的孩子,一出生就请了金牌月嫂,上的是一年十几万的双语早教班。

我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被他们驱赶着,一圈又一圈地拉着磨,榨干我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直到我倒下的那天。

医生拿着诊断书,平静地告诉我,是肝癌晚期。

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疗,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躺在病床上,第一次向家里开口。

我给林涛打电话。

电话那头,他很不耐烦。

“哥,又怎么了?我这边忙着呢。”

我虚弱地说:“林涛,我病了,很重,需要钱。”

他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后,是一句我至死都忘不掉的话。

“哥,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家里的钱都投在我的生意上了,哪还有闲钱给你治病?”

“再说了,你那病,就是个无底洞,花钱也治不好,不是浪费吗?”

“你就安心去吧,爸妈我会照顾好的。”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的世界,也彻底黑了。

我转头看向守在我身边的苏晴,她早已泪流满面。

为了给我治病,她卖掉了我们后来好不容易才攒钱买下的小两居,带着女儿租住在一个狭窄的地下室里。

她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低声下气,受尽白眼。

可我的家人呢?

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亲弟弟。

他们拿着我给的钱,住着我买的房,开着我买的车,过着富足的生活。

却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选择了彻底的漠视。

他们甚至,连来医院看我一眼,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弥留之际,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听着苏晴压抑的哭声,看着天花板,想了一辈子。

我到底,图什么?

我图那句“你是个好儿子,好哥哥”的夸奖?

我图他们拿到钱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虚伪笑容?

我恨。

我恨他们的贪得无厌,冷血无情。

我更恨我自己的愚蠢和懦弱!

如果能重来一次……

如果能重来一次……

我绝不会再让他们吸我一滴血!

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老天爷,似乎真的听到了我最后的嘶吼。

所以,我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闷热的午后,这个熟悉的客厅,这个决定我命运走向的岔路口。

思绪从地狱般的记忆中抽离,我眼中的猩红慢慢褪去,取而代ăpadă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我看着眼前这三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笑了。

轻轻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妈妈王秀兰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最讨厌我这副不服管教的样子。

“林默,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弟弟的婚事是咱们家头等大事,你必须帮忙!”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帮忙?”

我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在品尝什么有趣的笑话。

“我怎么记得,林涛今年已经二十六了?”

“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结婚要房要车,不靠自己,伸手问哥哥要,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到,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爸爸停下了抽烟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满是错愕。

弟弟林涛更是“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我。

“林默,你他妈说什么呢?!”

“我说,”我一字一顿,目光从他们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我、的、房、子,凭、什、么、给、你?”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上辈子,我不敢说。

上辈子,我被“孝顺”、“亲情”这些枷锁捆得死死的,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但这辈子,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那些枷锁,早在地狱的业火中,被烧得一干二净。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猛地一拍大腿,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林默!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吗?”

她开始熟练地抹起眼泪,这是她的拿手好戏。

“我苦啊!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让你去城里享福,现在让你帮一把自己的亲弟弟,你都不愿意!”

“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奶奶吗?!”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怨毒的眼神剜着我。

要是眼神能杀人,我恐怕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爸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把烟头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摁灭,发出“滋”的一声。

“林默,给你弟弟道歉!”

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你今天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兄弟之间,分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家里的,家里的就是你弟弟的!”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好一个“老祖宗的规矩”。

我心里冷笑。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套狗屁规矩给活活害死的。

“爸,我只听说过‘救急不救穷’,没听说过要把自己的家当送给一个好手好脚的懒汉。”

我毫不退让,直视着他的眼睛。

“林涛要结婚,可以。让他自己去挣钱买房。他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别结这个婚。”

“你!”

林涛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几步冲到我面前,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操你妈的林默,你再说一遍!”

我没躲。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被全家人宠坏了的废物。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

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除了会发脾气,会伸手要钱,你还会干什么?”

“你上大学的钱,是我给的吧?你毕业了,嫌工作累,在家躺了两年,生活费是我给的吧?”

“你后来学人家做生意,赔了十几万,那个窟窿,是我给你填上的吧?”

“林涛,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从你成年到现在,你为这个家,为你自己,挣过一分钱吗?”

我每说一句,林涛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迟迟落不下来。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妈妈压抑不住的、粗重的喘息声。

这些话,我憋了一辈子。

今天,我终于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痛痛快快地讲出来。

“够了!”

爸爸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林默!你这是要翻天吗?!”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

“你说的这些,难道不是你当哥哥应该做的吗?!”

“应该?”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爸,你跟我说‘应该’?”

“好,那我们今天就好好论一论,什么叫‘应该’!”

我站起身,目光如刀,从他们惊愕的脸上刮过。

“我十八岁高中毕业,你说家里穷,供不起两个大学生,让我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林涛,因为他是男孩,是家里的根。我听了,我说‘应该’。”

“我一个人去南方打工,在工地上搬砖,睡桥洞,吃最便宜的盒饭,每个月把一半以上的工资寄回家里。你们拿着我的血汗钱,在家里盖了新房,却跟村里人说,是林涛有出息,从外面寄钱回来的。我没说什么,我觉得‘应该’。”

“林涛上大学,每次打电话来,不是要生活费,就是要买新电脑,新手机,跟同学攀比。你们让我砸锅卖铁也要满足他,说不能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我透支了信用卡,借了网贷,把钱给他打了过去。我也觉得‘应该’。”

“苏晴跟我结婚,你们一分钱彩礼没出,还嫌弃她家是外地的,没权没势。婚礼办得简简单单,她没一句怨言,跟着我吃苦。你们觉得理所当然。”

“念念出生,你们来看了一眼,是个女孩,扭头就走了。月子里,是苏晴她妈大老远跑来照顾的。你们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这些年,你们眼里只有林涛,只有你们这个宝贝儿子!我呢?苏晴呢?念念呢?”

“我们就像是你们家养的长工,负责给你们的宝贝儿子赚钱,给他铺路,给他最好的一切!”

“现在,我好不容易靠自己,给我老婆孩子一个家,你们又跳出来,让我把家让给林涛!”

“爸,妈,你们告诉我,凭什么?!”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我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这些积压了两辈子的怨气和委屈,如同火山一样,彻底爆发了。

整个客厅,落针可闻。

爸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妈妈也停止了哭嚎,呆呆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这个儿子。

林涛更是被我吼得连连后退,缩到了妈妈的身后,像一只受了惊的鹌鹑。

他们大概从未想过。

那个一向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大,今天会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你这个!”

半晌,妈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颤抖着手指着我,嘴唇哆嗦着。

“我们白养你了……我们真是养了个仇人啊……”

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底气,只剩下震惊和一丝……恐惧?

是的,是恐惧。

她怕了。

她怕这头一直被他们予取予求的“牛”,真的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养?”

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备忘录。

“妈,既然你提到‘养’,那我们就来算算账。”

“从我十八岁开始,截止到上个月,十二年零三个月,我一共给家里转账一百二十七次,总金额,七十八万六千四百块。”

“这还不包括我给林涛买电脑、手机、还债的那些钱。”

“七十八万,在咱们这个小县城,能买两套房了。”

“我用这笔钱,换我十八岁之前的养育之恩,够不够?”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上面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这些,都是我重生以来,凭着记忆一点点整理出来的。

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我早就知道,跟这家人,讲感情是没用的。

只有把血淋淋的现实,把冰冷的数字,拍在他们脸上,才能让他们闭嘴。

“你……你记这个干什么?”

爸爸的声音有些发虚,他不敢看我的手机,眼神躲闪。

“一家人,算这么清楚,你还是人吗?”

“对啊!我不是人!”

我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是被你们榨干血肉的工具!我是给你们儿子当牛做马的奴隶!”

“当你们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去疼你们的小儿子的时候,你们想过我是人吗?”

“当我的女儿念念发高烧,肺炎住院,我急得焦头烂额,打电话想跟你们借五千块钱应急,你们说林涛要换新出的苹果手机,没钱!那时候,你们想过我是人吗?想过念念是你们的亲孙女吗?”

“没有!”

“在你们眼里,只有林涛是人!只有他是你们的心肝宝贝!”

“而我,不过是个会挣钱的工具罢了!”

“现在,这个工具不想干了!你们凭什么还对我指手画脚?!”

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们的心上。

爸爸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他捂着胸口,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气。

妈妈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和恐惧,她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喃着:“疯了……你疯了……”

我知道,我的话,彻底击碎了他们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道德制高点。

他们一直以为,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都是“理所应当”。

我只不过是把那层虚伪的温情面纱,狠狠地撕了下来,露出了底下最丑陋、最自私的真面目。

“林默,你别说了……”

林涛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躲在妈妈身后,不敢看我。

“不就是一套房子吗?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他这是怕了。

他怕我真的跟这个家一刀两断。

那样,他的提款机,就彻底没了。

“现在说不要了?”

我看着他那副懦弱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晚了。”

“林涛,你听清楚。”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你的婚事,你的人生,都与我无关。”

“还有,爸,妈。”

我转头看向早已失魂落魄的二老。

“你们的赡养问题,我会负责。”

“按照法律规定,我会每个月,给你们打一人五百块的赡养费。这是我作为儿子,最后的义务。”

“除此之外,你们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一毫。”

“至于亲情,”我顿了顿,嘴边泛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上辈子就被你们亲手断送了,这辈子,就更别提了。”

“你……你说什么胡话!”妈妈尖叫起来,“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你是不是中邪了!”

“林默!你要是敢不管我们,我们就去法院告你!告你不孝!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白眼狼!”爸爸也缓过气来,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告我?

我笑了。

“好啊。”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停止录音键,然后把刚才的录音,当着他们的面,播放了出来。

“把你那套新房,过户给你弟弟结婚用。”

“你不给他,就是要逼死我们!”

“你的就是家里的,家里的就是你弟弟的!”

……

一句句熟悉又刺耳的话,在客厅里回响。

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你……你录音了?”妈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以防万一。”

我收起手机,淡淡地说道。

“爸,妈,你们要去法院告我,可以。正好,我也想让法官听听,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我也可以把这份录音,发到我们村的家族群里,发到林涛未婚妻的家人群里,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看看究竟是谁,不占道理。”

“或者,你们也可以像刚才说的那样,去我的单位闹。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我现在的公司,最重声誉。你们这么一闹,我工作丢了,那每个月一千块的赡养费,可能也付不起了。”

“而且,带着这么多人去单位寻衅滋生,威胁员工,这在法律上,叫什么来着?”

我故作思索状。

“哦,对了,好像叫‘敲诈勒索’,情节严重的,可是要坐牢的。”

我每说一句话,他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说到最后,爸爸已经面如死灰,妈妈更是瘫软在沙发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怕了。

他们彻底怕了。

他们习惯了用亲情和道德来绑架我,因为他们知道我心软,我在乎这个家。

但他们从没想过,当我不吃这一套,甚至反过来用法律和舆论当武器的时候,他们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他们那套在农村里无往不利的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招数,在冰冷的法律条文和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林默……”

爸爸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哀求的意味。

“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

“有话……好好说……”

“一家人?”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在我被你们逼死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我们就不是了。”

说完这句话,我不再看他们。

这个家,这个曾经我无比眷恋,又无比痛恨的地方,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我转身,拉开门,准备离开。

“哥!”

林涛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脸上,满是惊慌和恐惧。

“哥,你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要你的房子,我不该那么对你说话!”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还是好兄弟,对不对?”

他声泪俱下,看起来悔恨万分。

如果是上辈子,我或许又会心软了。

但现在,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我只觉得恶心。

“放手。”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涛,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吧。”

“你不是后悔,你只是怕了。”

“你怕我这个提款机,真的不给你钱了。”

“你怕没有我,你连婚都结不成,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废物。”

我一字一句,戳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拉着我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

“我告诉你,你怕的,都会变成现实。”

我甩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朝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林默!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走到院子里,停下脚步。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上辈子的雷,已经劈过我一次了。”

“这辈子,该劈谁,还不一定呢。”

说完,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了三十年的院子。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哭闹、威胁、道德绑架……

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试图让我重新变回那头听话的“驴”。

但他们不知道。

这头驴,已经死过一次了。

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是一头来自深渊的恶狼。

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晴打来的。

“喂,老公,你那边……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阴霾都压在心底,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语气。

“没事,都解决了。”

“我们回家吧。”

“嗯,好。”

电话那头,苏晴似乎松了口气。

“我和念念在家等你,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好。”

我挂掉电话,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我必须用生命去守护。

谁敢动她们,谁敢让她们再受半点委屈。

我就会让谁,万劫不复。

回到城里,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戾气,仿佛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爸爸!”

五岁的女儿念念像一只小蝴蝶,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想爸爸了没有?”

“想了!”她搂着我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回答。

厨房里,苏晴系着围裙,正在忙碌着。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温柔地笑了笑。

“回来了?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饭菜的香气,女儿的笑声,妻子的温柔。

这,才是我的家。

这,才是我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一切。

上辈子,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为了所谓的“孝顺”,为了那可笑的“亲情”,我一次又一次地牺牲苏晴和念念。

我让她们跟着我,住了整整五年的出租屋。

我让念念,连一件像样的公主裙都没有。

我让苏晴,连一套像样的化妆品都舍不得买。

而我挣来的钱,却变成了林涛身上的名牌,手上的最新款手机,以及他那辆价值不菲的汽车。

每当苏晴小心翼翼地劝我,说“老公,我们也要为自己的小家考虑一下”,我总是很不耐烦。

“那是我爸妈,是我亲弟弟,我能不管吗?”

“你能不能懂点事?”

现在想来,我真想回到过去,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我最该亏欠的,就是眼前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怎么了?站着发什么呆?”

苏晴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不动,有些奇怪地问。

“没什么。”

我摇摇头,抱着念念走到餐桌旁。

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我坐下来,看着苏晴还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愧疚。

“晴晴,”我轻声喊她,“别忙了,过来坐。”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在我对面坐下。

“今天……家里没为难你吧?”她还是不放心地问,眼神里带着担忧。

我摇摇头,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她碗里。

“没有。我跟他们,都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嗯。”

我把今天在老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当然,隐去了我重生的部分。

我只是告诉她,我想通了,我不能再这样无底线地“扶弟”下去了,我要为我们自己的小家负责。

苏晴静静地听着,听到我说出那些决绝的话时,她的眼睛慢慢红了。

听到我拿出录音,用法律来作为武器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等我说完,她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伸出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

“林默……你终于……终于肯为我们想想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也带着如释重负的解脱。

我知道,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る屈。

她只是太爱我,太善良,所以选择了一次又一次地忍让。

“对不起,晴晴。”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

“以前,是我混蛋。”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和念念,受半点委屈。”

这是我的承诺。

是对她的,也是对我自己的。

苏晴哭着哭着,又笑了。

她擦掉眼泪,用力地点点头。

“我相信你。”

这顿饭,我们吃了很久。

仿佛要把过去几年所缺失的温馨,都弥补回来。

然而,安宁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是各种亲戚的电话。

大姑,二舅,三姨……

所有能叫上名号的亲戚,轮番上阵。

电话内容,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指责我不孝,说我不该那么对父母说话,不该跟自己的亲弟弟计较。

“林默啊,你爸妈养你多不容易啊,你怎么能这么伤他们的心呢?”

“你弟弟不就是你弟弟吗?你多帮衬一点,不是应该的吗?谁家不是这样的?”

“听姑一句劝,赶紧回家给你爸妈道个歉,房子的事,再商量商量。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我一概用两个字回复:“没钱。”

然后,挂断电话,拉黑。

我太清楚他们的套路了。

爸妈看硬的不行,就开始发动“亲情攻势”,让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当说客,对我进行道德轰炸。

上辈子,我就是这样一步步被他们逼到墙角的。

他们人多势众,一人一句“你是当哥的”,就能把我淹死在唾沫星子里。

但现在,我不在乎了。

名声?孝道?

这些东西,能换回我上辈子那条命吗?

能换回苏晴和念念的幸福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它们就一文不值。

拉黑了十几个亲戚之后,我的手机终于清净了。

但没过多久,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

“喂,是林默吗?”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高傲和不耐烦。

“我是。”

“我是林涛的对象,我叫张丽。我听林涛说,你不肯把城里的房子给他结婚用?”

哦,原来是她。

林涛那个还没过门的,嫌贫爱富的未婚妻。

上辈子,就是因为她家要求必须在城里有房,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是。”我淡淡地回答。

“林默,我不知道你跟你家里人有什么矛盾,但这是你们的家事。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房子,我爸妈是不会同意我们结婚的。”

她的语气,像是在通知我一个结果。

“所以呢?”我反问。

“所以,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林涛是你亲弟弟,他的婚事,你这个当哥的,难道不该管吗?”

又来了。

又是这套“你应该”的说辞。

我简直想笑。

“张丽小姐是吧?”

“第一,林涛的婚事,是他自己的事,不是我的事。我没有义务为他的婚姻买单。”

“第二,你嫁的是林涛,不是我。他有没有能力给你买房,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来质问我。”

“第三,如果你结婚的前提,是必须要有别人送你一套房,那我建议你,这个婚,还是别结了。因为你嫁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寄生虫。而我,没有兴趣供养你们两个寄生虫。”

我说完,不等她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张丽,脸色该有多难看。

果然,没过几分钟,林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一接通,就是他气急败坏的咆哮。

“林默!你他妈跟张丽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她要跟我分手!你满意了?!”

“我满意得很。”

我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一个需要靠哥哥的施舍才能娶到老婆的男人,本来就不配拥有婚姻。”

“林涛,我这是在帮你。帮你认清现实。”

“你……你……”

林涛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那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林默,你给我等着!你把我的婚事搅黄了,我跟你没完!”

他撂下狠话,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跟我没完?

好啊。

我等着。

我倒要看看,一个被惯坏了的废物,离开了我的供养,能怎么跟我“没完”。

事情,果然像我预料的那样,开始朝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前台突然打内线电话给我,说楼下有人找,自称是我的家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我跟主管请了个假,走到楼下大厅。

只见大厅的沙发上,坐着我的爸妈,还有林涛。

他们三个人,风尘仆仆,脸色都很难看。

尤其是妈妈,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大厅里人来人往,不少同事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皱了皱眉,走过去。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的声音很冷。

“我们来干什么?”

妈妈一看到我,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

“林"默!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爸妈吗?!”

她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停下脚步,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你躲在城里过好日子,把我们两个老的丢在家里不管不问!电话不接,家也不回!你安的什么心?!”

“还有你弟弟!因为你,他对象都要跟他分手了!你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你满意了?!”

她一边说,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爸爸则在一旁唉声叹气,配合着她。

林涛低着头,一言不发,但那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甘和怨恨。

我看着他们三人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冷。

果然,他们还是使出了这一招。

跑到我的公司来闹,想利用舆论压力,逼我就范。

上辈子,他们也用过类似的招数。

那一次,我为了保住工作,为了那点可怜的面子,不得不再次妥协。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说完了吗?”

我等她哭诉完,平静地问。

我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妈妈愣住了,忘了继续哭嚎。

“说完了,就跟我来。”

我转身,朝公司外走去。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来。

我带着他们,走到了公司旁边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要去我公司影响别人。”我开门见山。

“林默!你这是什么态度!”

爸爸一拍桌子,压低声音怒吼道。

“我们是你爸妈!我们去你公司找你,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

我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那里是我的工作单位,不是我们家的菜市场。你们在那里大吵大闹,只会让我丢掉工作。”

“工作丢了,你们每个月一千块的赡养费,也就没了。”

我直接把最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爸爸的脸色一僵,后面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你……”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妈妈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默啊,妈知道,前几天是妈说话太重了,伤了你的心。”

“但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你弟弟好啊。”

“你看,现在张丽因为房子的事要跟林涛分手,林涛整天在家要死要活的,我跟你爸看着,心里难受啊。”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再帮你弟弟最后一次,行不行?”

“把房子给他,等他结了婚,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她说着,眼眶又红了,甚至伸出手,想要来拉我的手。

我面无表情地躲开了。

“不可能。”

我吐出三个字,斩钉截铁。

“那套房子,是我和我老婆的婚内财产,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你!”

妈妈的伪装瞬间破功,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林默!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我不是绝情。”我看着她,“我只是在自保。”

“如果今天我把房子给了他,明天,你们就会以各种新的理由,继续向我索取。”

“装修,彩礼,买车,养孩子……永无止境。”

“上辈子……不,是以前,我已经领教过太多次了。”

“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我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老婆孩子跟着我吃苦,而我的血汗钱,却被你们拿去填一个无底洞。”

我的话,让他们哑口无言。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是他们内心最真实,却又不敢承认的想法。

“哥……”

一直沉默的林涛,终于开口了。

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这次,算我求你,行不行?”

“只要你把房子给我,让我跟张丽结了婚。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挣钱还你!我给你写欠条!”

他看起来,无比的真诚。

甚至,还带着一丝卑微。

如果不是我经历过一世,我可能真的会相信他。

但我清楚地记得。

上辈子,在我病重时,他也是这样“真诚”地告诉我:“你的钱就是我的钱,给你治病是浪费。”

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欠条?”

我笑了。

“你拿什么还?”

“你一个月工资三千块,吃喝拉撒都不够,你拿什么还我一套价值百万的房子?”

“林涛,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根本就不是想还,你只是想用一张废纸,来骗我这套房子。”

我的话,像一把刀,剥下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林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

“林默!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老子好声好气求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你要是不给,我们天天去你公司闹!闹到你身败名裂为止!”

“我还要去法院告你!告你遗弃父母!”

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威胁,恐吓。

这才是他们最擅长的手段。

我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眼神越来越冷。

我缓缓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份文件。

还有一支录音笔。

“这是什么?”爸爸皱着眉问。

“这是我上次回家之后,找律师咨询后,准备的一份断绝关系协议书。”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咖啡馆的角落,都陷入了死寂。

“断……断绝关系?”

妈妈的声音都在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

我把协议推到他们面前。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从签订之日起,我,林默,与你们,林建国,王秀兰,以及林涛,断绝一切亲属关系。”

“从此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我不再对你们负有任何法律和道德上的赡养义务。”

“作为补偿,我会一次性支付给你们二十万。从此,我们两清。”

“至于这支录音笔,”我拿起那支笔,“里面是我从刚才你们进入我公司大厅开始,到现在的全部对话录音。”

“包括你们如何在大厅喧哗,如何威胁要去我公司闹事,如何逼迫我交出房产。”

“如果你们不同意签这份协议,那么,我明天就会带着这份协议和录音,去法院提起诉讼。”

“我会向法官申请,裁定你们对我的经济和精神虐待,并申请强制执行赡养标准,同时,我还会对我的人身安全,申请保护令。”

“到时候,如果你们再敢来骚扰我,或者我的家人,就不是民事纠纷那么简单了。”

“那叫,违法。”

我平静地,将所有的牌,都摊在了桌面上。

他们三个人,彻底傻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协议书,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和不可思议。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竟然会做得这么绝。

连断绝关系协议书都准备好了。

甚至,连律师都找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了。

这是战争。

一场我蓄谋已久的,旨在彻底摆脱他们的战争。

“林默……你……你疯了!”

妈妈哆嗦着嘴唇,指着我,“我们是你亲生父母啊!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你要遭天谴的啊!”

“天谴?”

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讥讽。

“如果真的有天谴,那第一个该被劈的,就是你们。”

“是你们,亲手把一个儿子,逼成了仇人。”

“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签了这份协议,拿走二十万,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要么,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背上一个虐待亲子的名声。”

“你们自己选。”

我给他们下了最后的通牒。

我知道,这二十万,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但同时,“断绝关系”这四个字,又让他们无法接受。

他们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爸爸低着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妈妈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林涛,眼神混乱。

而林涛,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贪婪。

二十万。

这笔钱,虽然比不上一套房子,但也足以让他支付彩礼,或者做个小生意的本钱了。

他在心动。

我看得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咖啡馆里,安静得可怕。

终于,林涛开口了。

“二十万……太少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闪烁。

“至少……至少五十万!”

他开始讨价还价了。

我笑了。

我知道,我赢了。

当他们开始计较钱的多少时,所谓的亲情,就已经彻底败给了利益。

“林涛!”妈妈尖叫起来,“你疯了!我们怎么能要他的钱!我们是要他这个人啊!”

她还没转过弯来。

她还幻想着,能继续把我当成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但林涛,比她看得更清楚。

他知道,今天的林默,已经不是以前的林默了。

这条路,已经走到头了。

与其最后闹得一无所有,不如趁现在,捞一笔实实在在的好处。

“妈!你别傻了!”

林涛激动地站起来。

“他已经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了!你还指望他回心转意吗?!”

“现在能拿到五十万,总比最后什么都没有强!”

“有了这五十万,我照样能结婚!我不用看他脸色!”

“你……你这个不孝子!”

妈妈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给了林涛一个耳光。

林涛捂着脸,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我都是被你们逼的!”他冲着爸妈吼道,“从小到大,你们就偏心他!什么都让他先!现在好了,他发达了,不管我们了!你们满意了?!”

一场家庭伦理的闹剧,瞬间演变成了内讧。

我冷眼旁观。

看着他们狗咬狗。

真精彩。

“够了!”

一直沉默的爸爸,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双眼赤红地看着我。

“林默,五十万,不可能。”

“最多三十万。你给我们三十万,我们签了这份协议,从此,你跟我们这个家,再无瓜葛。”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疲惫。

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三十万,买断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

“爸!”妈妈和林涛同时叫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

爸爸从未如此严厉过。

他死死地盯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我看着他那张苍老的脸,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可以。”

我点了点头。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的律师事务所见。带上你们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我会带着协议和三十万的现金支票,在那里等你们。”

说完,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算是付了咖啡钱。

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是他们或震惊,或愤怒,或不甘的目光。

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闪烁着冰冷的光。

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口浊气,仿佛憋了两辈子那么久。

从今天起,我,林默,自由了。

第二天,我如约而至。

当我把那张三十万的支票和签好字的协议推到他们面前时,我看到,林涛的手,在颤抖。

妈妈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爸爸的脸上,则是一种说不清的,混杂着悔恨、痛苦和解脱的复杂表情。

他们最终,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他们在那份“断绝关系协议书”上,按下红色的手印时,我知道,我和这个原生家庭之间,最后的一丝羁绊,也彻底断了。

从此,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再无关系。

我拿着属于我的那份协议,转身离开。

没有告别,没有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就会看到他们那一张张,因为拿到了钱,而露出心满意足笑容的丑陋嘴脸。

回到家,苏晴正在陪念念搭积木。

看到我回来,她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

我把那份协议,递给了她。

她看完,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轻轻地抱住了我。

“都过去了。”

她在我的耳边,温柔地说。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嗯。”

我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往后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没有了家里的骚扰,我和苏晴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和家庭上。

公司的项目进展得很顺利,我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升了职,加了薪。

我们换了一辆更好的车,每个周末,我都会带着苏晴和念念,去郊外,去游乐场,去享受我们自己的家庭时光。

念念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苏晴的眉眼间,也再没有了往日的愁苦和委屈。

偶尔,我会从一些远房亲戚的朋友圈里,看到老家那边的消息。

林涛用那三十万,付了彩礼,又贷款买了一辆车,风风光光地和张丽结了婚。

婚后,他用剩下的钱,学人家开了一家小饭馆。

但因为他好吃懒做,又不善经营,饭馆没开半年,就倒闭了。

钱赔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张丽跟他大吵一架,卷着铺盖回了娘家,闹着要离婚。

爸妈为了给他还债,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搬到了镇上,租了一间小破屋住。

林涛整天无所事事,到处借钱,没人肯借给他。

他又想起了我。

他给我打电话,电话是空号。

他来我以前的公司找我,被告知我早已离职。

他想来我住的小区,却连小区的门都进不来。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彻底失去了方向。

曾经那个能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摆平一切的哥哥,被他亲手,用三十万,给卖掉了。

听说,他后来染上了赌博。

欠的债,越来越多。

追债的人,天天上门。

爸妈为了躲债,连镇上的出租屋都不敢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林涛被追债的人打断了一条腿,一瘸一拐,像条丧家之犬。

再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

这些消息,我只是听着,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可怜吗?

或许吧。

但这一切,不都是他们自找的吗?

当他们把亲情明码标价,当他们把索取当成理所当然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天生就该为另一个人服务的。

亲情,不是绑架的借口,更不是无限索取的资本。

它需要双方共同的维系和付出。

任何单方面的压榨,最终的结果,都只会是分崩离析。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带着苏晴和念念在公园的草坪上野餐。

念念追着蝴蝶,在草地上奔跑,笑声像银铃一样。

苏晴靠在我的肩膀上,看着女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默,”她突然说,“你后悔过吗?”

我愣了一下,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

“不后悔。”

我看着远处奔跑的女儿,看着身边温柔的妻子。

“我只后悔,没有更早一点,做出这个决定。”

是啊。

如果上辈子的我,能早一点醒悟,能勇敢一点,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人生没有如果。

幸好,我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我抓住了。

我守护住了我应该守护的人。

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早已腐烂在过去的人和事。

就让他们,慢慢地,烂在时间的尘埃里吧。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哥,我错了,救救我。”

我看着那条短信,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删除键。

然后,我抬起头,对着不远处的女儿,笑着招了招手。

“念念,慢点跑,别摔着!”

阳光,正好。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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