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祖母!玉烟身怀孙儿骨血,医者断定为男丁,孙儿不想委屈玉烟。」
文章源于网络,如侵权请私聊我删除,谢谢!
「祖母!玉烟身怀孙儿骨血,医者断定为男丁,孙儿不想委屈玉烟。」
卫泽尧面露不悦。
「何难之有?子嗣降生,抚养于我名下,自是嫡出之子。」
我轻啜茶水,目光未与其交集。
孙玉烟闻言,双手轻拽卫泽尧衣袖,语气温婉而坚决。
「能伴将军左右,玉烟心愿已足。子虽为我亲生,但为将军与夫人,玉烟愿意割爱。请将军莫因我之事,与家人生隙。」
卫泽尧对她歉意满满,紧握她的双手。
观此一幕,我内心嗤笑,这以退为进之策,运用得宜。
「今日之茶,香气沁人,何种茗茶?」
我问及侍奉茶水的丫鬟。
「回禀夫人,绿茶是也。」
「呵,绿茶,难怪如此清新。」
我品茶之余,轻声感叹。
孙玉烟依偎在卫泽尧怀中,目光挑衅,嘴角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冷笑,直视于我。
「此后,玉烟将与夫人共居惜启阁,不敢扰夫人清宁。」
我冷笑回应,转身离席,不再多言。
一瞥卫泽尧,心生厌倦。
一介武夫,自视甚高,却不知天高地厚。
五年光景,我对祖母,对家母,对府中上下,竭力尽忠,诚心以待。
厅中众人对他带回女子之举非但不惊,反劝我宽宏大度。
原来他们早有默契,这将军府里,血浓于水,唯我独为外人,讽刺之极。
2
孙玉烟有孕,太夫人和婆母很是高兴,在正堂厅上摆席庆祝。
「真是太好了,府中难得有添丁进之喜。」
太夫人和婆母一时高兴的饮了小杯清酒。
婆母盯着孙玉烟略隆起的小腹,笑眯眯的盼求。
「若是个小子就好了。」
「是啊,希望玉烟这胎争气,一举得男。」
太夫人也对孙玉烟的肚子充满了期待。
「呕——」孙玉烟突然不适干呕。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卫泽尧听见她有事立马关心询问。
孙玉烟皱眉,指了指摆在她面前的鸡汤。
「快,将鸡汤放远些,摆那头去。」
婆母指向我面前的桌子。
身侧婢女立即将鸡汤端走,放到了我的面前。
而我爱喝的汤,则摆到了孙玉烟面前。
婢女盛了一碗给孙玉烟,她喝下后,眉目舒展不少。
太夫人一直注视着她,见她放下碗立即问道。
「玉烟喜爱喝这汤?」
孙玉烟害羞点了点头。
「这汤酸爽可口,妾觉得挺好喝的。」
「快,再给她盛一碗,把汤中那鸭腿也盛给她。」
婆母激动的指挥婢女盛汤,放在孙玉烟面前。
「都说酸儿辣女,玉烟这般喜酸,定是个男胎。」
太夫人见状喜不自禁说道。
我端坐在一旁,突然被放置在面前鸡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却仿佛成了我此刻心境的讽刺。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投向了孙玉烟,她正满足地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鸭汤。
汤喝下暖身,却暖不进我冰冷的心房。
我在将军府五年,侍候公婆,掌管中馈,事事顺心。
但抵不过一个身怀有孕的妾室。
将军府的规矩可真是让人惊讶。
我阿娘身为正室嫡妻,府中也有几位姨娘。
可我在阿娘正院中只见过她们几面,更别不提在正堂上用饭时。
如今将军府的正堂都能让一个妾室上桌了。
「咦?怎么少夫人面前的是鸡汤?我记得她最不喜这味了。你怎么放在少夫人前?」
一个侍女低声与身边的同伴议论,声音虽小。
却刚好落入我耳中,带着一丝同情。
我抿嘴轻笑,笑容中藏着几分苦涩。
「无妨,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来。
有的惊讶于我的大方,有的则是对府中下人都知晓我的口味,而身为我的丈夫竟不知。
「嫂子真是宽宏大度。」
三房的五妹妹小声说了一句。
太夫人微微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却很快被掩饰过去。
卫泽尧闻言,眉头轻轻一皱,目光在我与孙玉烟之间流转。
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叹气有什么用,我才不稀罕你那点狗屁的愧疚之情。
大方是吗?
这大方不过是演给那些亲戚们看的。
现下不着急撕破脸皮。
日后才有的闹了。
「每个人都有喜好,何必强求一致呢?更何况玉姨娘有孕,可是将军府的大喜事。饮食小事不值一提。」
我语气平和,字句间却似乎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让周围的窃窃私语逐渐平息。
正堂外,一阵风吹过,珠帘轻摆,发出悦耳的声响,似乎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的变化。
「咳,姐姐真是善解人意,不像我这般挑剔。」
孙玉烟轻轻咳嗽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嘴角却依然挂着那令人无法抗拒的甜美微笑。
「哪里的话,妹妹有喜,自然应当万般照顾。」
我微笑回应,心底却泛起层层冷意。
一个不知进退的妾室,在这儿后宅可待不长。
这场面上的客气,掩盖了多少暗流涌动,只有自己明了。
3
回到惜启阁内,侍女轻手轻脚地拆下了我的头饰和珠钗。
刚才在宴席上说话的婢女此刻正恭敬地跪候一旁。
我抬手一指,碧珠随即上前,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那婢女手中。
「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这是你的奖赏。」
婢女磕头谢恩后,缓缓退下。
碧珠用热手巾轻轻放在我的掌心,暖意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心头。
我用那手巾细细擦去脸上的妆容痕迹。
「小姐,我看那玉姨娘根本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
碧珠低声说道,眼神中透出几分忧色。
我嘴角泛起一丝淡笑,语气中却不无嘲讽之意。
「连你都能看得明白的事情,太夫人和婆母岂会不知?只是她们故意放纵罢了。要不然,一个妾室上得了台面吗?」
我下嫁卫泽尧,她们只觉得卫泽尧了不起。
她们出身不高,却看不上我一个世家贵女。
一心只在怀有卫家骨血的孙玉烟身上。
碧珠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想要一举得男,我呸。怀孕跟肚子揣着金元宝似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将军回府已经两日了,却从不踏进小姐院中。他难道忘记小姐才是他的妻子吗?」
我眼底闪过一抹冷然,随后轻叹一声。
「卫泽尧是否会踏入我院落,并非我所在意之物。」
这桩姻缘原本便非因情爱而起。
仅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促成。
他卫泽尧和哪个女人欢好,我都不在意。
嫁给他是家族安排的结果,亦是我选择的一条路。
如今他尚年轻在军中颇有建树,将来定能官拜三品甚至更高。
也许我会因此得个诰命夫人的名号,为家族荣耀,更为家中还未出嫁的姊妹。
这才是我在意的关键所在。
4
然而让我气愤的是,在家宴之时,卫泽尧的心思却完全被孙玉烟以及其未出世之子所牵绊!
「他的心思应该在演武场,在朝堂上,而非沉迷于后宅,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昏了头。」
真不知道我父当初是如何看上此子,将我下嫁他。
言辞间夹杂着明显的不满情绪,最后几句几乎是越说越气。
感受到我的愤怒后,碧珠急忙扶着我来到床榻边坐下,并轻轻拍打后背助我平复心情。
「哎呀,小姐别生气了,将军他不懂得分寸,你可不能因为他而伤了自己的身子,得不偿失。」
碧珠温柔安慰着我,缓解我的烦躁不安。
「蠢货,真是不争气,别家将军行军打仗回来,给自己夫人挣个诰命,或得封赏。他倒好,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还带女子归家,耀武扬威。」
蠢货骂的当然是卫泽尧。
刚骂完,就听见门房外侍女通传道。
「夫人,将军来了。」
我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茶水溅出几滴。
「晦气。」
我低声咒骂,却不得不整了整衣襟。
「让他进来。」
卫泽尧掀帘而入,站在屋子中央,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笑意。
「玉烟劝我来看看你。」
他开口便是这句话,「她说不能冷落了正室夫人。」
我猛地攥紧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玉烟大度,处处为你着想。」
他竟自顾自坐到我的床榻前,铜镜映出他得意的神情。
「看在她的面子上,今夜我留宿于你房中。」
我猛地将手中茶盏砸在地上,瓷片四溅,茶水泼了一地。
「卫泽尧!」
我拍案而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当本小姐是勾栏院里任你挑选的妓子不成?」
他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应。
我冷笑一声,眼中怒火几乎要将他烧穿。
「五年不闻不问,一封家书不曾给我。
如今归家带着个野女人回来,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抓起案上账册狠狠摔在他脚下,纸页哗啦散开。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些年是谁在替你收拾烂摊子!是谁替你管好这个将军府!」
卫泽尧被我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额头青筋暴起: 「沈灵兮!你别不识好歹!」
「滚出去!」
我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砸在他脚边,瓷片四溅。
卫泽尧脸色骤变:「你疯了?」
「疯的是你!」
我一把扯下果盘掷向他,
「我昭平侯府嫡女,要你一个莽夫和贱 人施舍?你算什么东西!她孙玉烟更算什么东西!」
我抄起妆台上的铜镜对准他,镜面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明日就让我父亲参你宠妾灭妻,殴打原配。」
卫泽尧抬在空中的手生生卡住。
他额头青筋暴起,鼻翼剧烈翕动,像头被激怒的野兽。
「玉烟说得对,你果然不识抬举。」
他咬牙切齿,「既然你不要这个体面,以后永远别想…」
「体面?」
我大笑,笑得眼角沁出泪来。
「让妾室登堂入室的是谁?是你卫泽尧。体面这两个字,你将军府恐怕早就没了。」
「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
5
门外突然传来瓷器落地声——是孙玉烟。
她站在月光里,捂着嘴的样子假得令人作呕。
卫泽尧立刻扑过去搂住她,仿佛找到台阶般大声呵斥:「玉烟身子重,你别惊扰她!你五年无所出,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休妻。」
我抓起最后一个茶盏砸向门框,碎瓷如雨纷飞。
「带着你的心肝宝贝,给我滚!滚出我的院子!」
孙玉烟站在月光里,嘴角微微翘起,眼底闪烁着阴冷的光。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挑衅般地冲我挑了挑眉。
「姐姐别生气……是我劝夫君来你院中。」
她假惺惺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我死死盯着她,看着她唇角那抹得逞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故意劝卫泽尧来我院中,恶心我。
卫泽尧搂着她转身时,她回头,冲我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嘲笑。
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柔弱模样?
我攥紧的拳头里,指甲已经掐进血肉。
她却已经恢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倚在卫泽尧怀里款款离去。
夜深人静,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梨花。
「小姐,夜深露重,小心着凉。」碧珠轻声提醒,为我披上一件外衣。
「碧珠,明日一早,你亲自去一趟昭平侯府,告诉父亲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低声吩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小姐是要…」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冷笑一声,「五年了,我沈灵兮在将军府恪守妇道,打理家务,从未有过半分差池。如今他们却如此羞辱于我,真当我昭平侯府无人吗?」
碧珠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姐,将军毕竟是朝廷重将,若闹得太僵…」
「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去吧,明日一早便去。」
碧珠点头退下,我独自站在窗前,思绪万千。
五年前,父亲为了家族,将我许配给卫泽尧。
新婚之夜,他甚至未曾掀开我的盖头,便匆匆离去。
五年来,我独自一人撑起将军府的内务,照顾婆母,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如今他归来,不仅带回一个外室,还公然以无子为由休妻。
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
「卫泽尧,你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我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6
次日清晨,碧珠早早便出了府。
我独自在院中修剪花枝,神色如常,仿佛昨日的风波从未发生过。
「姐姐好雅兴。」
一个娇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孙玉烟扶着腰,缓步走来。
她今日换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腹部微微隆起,确实像是有五个月身孕的样子。
「身子重,独自出来了?你还敢来我院中。」
我放下剪刀,淡淡问道。
「整日在房中闷得慌,出来走走。」她笑着走近。
「姐姐这院中花养得真好。」
「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却在她腹部停留了一瞬。
孙玉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故意挺了挺肚子:「姐姐喜欢孩子吗?」
「喜欢与否,与我有何干系?」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她突然说道。
「姐姐,其实…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哦?」
孙玉烟咬了咬唇,低声道。
「我知道姐姐心里不舒服,但请相信,我从未想过取代姐姐的位置。只是…这孩子毕竟是将军的骨肉…」
「你多虑了。」
我打断她的话,「将军府的事情,自有太夫人和将军做主。我一个外人,不便多言。」
「姐姐怎会是外人?」
孙玉烟急忙道,「将军常对我说,姐姐持家有道,是难得的贤内助。」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
还来这招。
「过奖了。」
转身离去时,我听见孙玉烟在身后轻声说道。
「姐姐,你应该恨我抢了将军。」
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花园。
回房后思索间,碧珠匆匆回来,脸色凝重。
「小姐,侯爷和夫人请您立即回府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
我皱眉问道。
碧珠压低声音。
「侯爷说,那个孙玉烟…身份不简单。」
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备轿,我这就回去。」
7
昭平侯府,父亲的书房内气氛凝重。
「灵兮,你可知道那孙玉烟是何人?」
父亲沉声问道。
我摇头。
「女儿不知,只知她是卫泽尧从边疆带回来的。」
「她父亲是孙焕之。」
父亲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心头一震。
「孙焕之?那个因贪污军饷被您弹劾,最后畏罪自杀的兵部侍郎?」
父亲点头。
「正是。此女心怀叵测,接近卫泽尧必有所图。」
我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她这是要为父报仇啊。难怪她如此恨我。」
「灵兮,若她的身份暴露,那将军府会成为众矢之的。」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要小心,还有你必须要有一个孩子,好在将军府安身。卫泽尧忘恩负义,他成不了气候。但你要成为将军府真正的主人。」
母亲担忧地握住我的手,「那女子心机深沉,绝不是良善之人。」
我轻笑一声。
「母亲忘了?我可是您亲手教出来的。论心机,女儿未必输她。」
父亲抬手。
「回去吧。」
「女儿定不会辜负父亲。」
我行礼后,出了书房。
卫泽尧,你以为带回来的是温柔乡,却不知引狼入室。
8
我站在正厅。
婆母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她身旁站着孙玉烟,一身淡粉衣裙,小腹微微隆起,眼中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灵兮啊,玉烟如今有了身孕,是咱们卫家的功臣。」
婆母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纳妾礼,就由你来操办吧。你是将军夫人,理应贤惠大度。」
我垂下眼帘,藏起眼中的冷意,嘴角却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
「婆母说得是,儿媳这就去准备。」
孙玉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我答应得如此痛快。
她声音娇柔。
「夫人如此体恤,玉烟实在感激不尽。」
我缓步上前,亲手扶住她的手臂,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
「妹妹客气了。你怀的是将军的骨肉,我自当好好照顾。」
我的手指在她腕间轻轻一捏,见她眉头微蹙,这才松开。
演戏谁不会,这后宅的女子个个都会演。
转身面向婆母,我故作思索状。
「不过婆母,儿媳还有一事相商。孙姨娘如今有孕在身,不便伺候将军。将军房中本就人少,不如再纳两名通房,也好让孙姨娘安心养胎。」
婆母手中转动的佛珠顿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随即笑容更深。
「灵兮果然懂事,处处为将军着想。就依你所言。」
孙玉烟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急急上前一步。
「夫人,这…」
「怎么?」
我打断她,声音依旧温和。
「妹妹莫非不愿将军身边有人照顾?还是说…」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的小腹, 「妹妹想拖着身子伺候将军?」
孙玉烟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婆母见状,摆摆手道。
「玉烟,灵兮说得在理。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给我卫家添个小少爷。」
我微微颔首,眼角余光瞥见孙玉烟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都泛了白。
我知道她定是盘算着等卫泽尧回来告我的状。
果然,傍晚卫泽尧刚踏进府门,孙玉烟就红着眼眶迎上去,娇弱地靠在他肩头。
我站在廊下冷眼旁观,只见卫泽尧听完她的哭诉后,面色变了变,最终只是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
「既是母亲的意思…我也不能忤逆不孝啊?」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妥协。
孙玉烟不敢置信地抬头,眼中泪光闪烁。
「将军答应过只疼我一人的!」孙玉烟仰起泪眼看他。
卫泽尧左右为难,连忙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
我虽听不清内容,却从他口型辨出‘心里只有你’几个字。
孙玉烟这才破涕为笑,转头朝我投来得意的一瞥,那眼神仿佛在炫耀她独占的宠爱。
我轻抚衣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丫鬟,我倒要看看,卫泽尧这‘绝不碰其他人’的誓言能撑到几时。
9
三日后,我亲自挑选的两名通房一一柳儿和莺儿入了府。
她们都是家生子,容貌虽不及孙玉烟艳丽,却各有风韵。
我特意唤她们到我院中训话。
「你们既入了将军院中,成了他房中人,就要守规矩。」
我端坐在主位上,指尖轻叩桌面。
「不过……」
我停顿片刻,看着她们紧张的神色,缓缓道。
「若能为将军生下一儿半女,那便是半个主子了。荣华富贵,全看你们自己。」
两个丫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当晚,卫泽尧从军营回来,刚踏入院门,就闻到一阵幽香。
红绡穿着一袭轻薄的纱衣,正在院中“偶遇“将军。
她手中执着一枝新折的梅花,见到卫泽尧,故作惊慌地行礼,纱衣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将军恕罪,奴婢不知…」她声音娇软,眼波流转。
卫泽尧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喉结微动。
自孙玉烟有孕后,他已多日未近女色,此刻见到这般景象,不由得□干舌燥。
「你叫什么名字?」
他声音微哑。
「奴婢红绡…」
她低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与此同时,绿翘也没闲着。
她打听到将军每晚都要在书房处理军务到深夜,便精心准备了参茶,掐准时间送了进去。
「将军,夜深了,喝口参茶提提神吧。」
她声音轻柔,将茶盏放在案几上时,故意俯身,衣领微敞。
卫泽尧抬头,正对上她含情脉脉的目光。
他本就因军务烦躁,此刻美人当前,哪里还忍得住,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消息很快传遍了后院。
我听到丫鬟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次日一早,我便命人准备了两套崭新的姨娘服饰和头面。
「夫人,这…」碧珠有些迟疑, 「通房抬姨娘,是不是太快了些?」
我抚了抚衣袖,「他卫泽尧喜欢,那就是她们的造化。去准备吧,今日就行抬姨娘的礼。」
孙玉烟得知消息后,直接闯进了我的院子。
她发髻微乱。
「夫人还真大度,纵容那两个贱婢勾引将军?」
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眼看她。
「这话说的不对。通房伺候将军本是分内之事,何来勾引一说?」
我站起身,逼近一步。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独占将军?可惜你有孕无法侍候,那就只能让其他人伺候。」
10
当日下午,柳儿和莺儿身着桃红衣裳,在院中向我敬茶。
我亲手赏她们两只玉镯,正式抬为姨娘。
孙玉烟称病未出,但我知道,她定是在房中摔碎了所有能摔的东西。
动不动就摔东西。
那些值钱的宝贝就不能经她这样闹。
我让下人将她房中的瓷器全部换成低等货。
这样她再砸,我听到就不心疼了。
孙玉烟得知卫泽尧碰了那两个通房后,气得砸碎了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她发髻散乱,双眼通红,一见卫泽尧踏入房门,便冲上去撕扯他的衣袖,声音尖锐得刺耳。
「你骗我!你说过绝不会碰她们的!」
卫泽尧起初还耐着性子哄她,伸手想揽她入怀:「玉烟,别闹,我不过是……」
「不过是耐不住寂寞?」
孙玉烟猛地推开他,眼泪簌簌落下。
「你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个!」
卫泽尧眉头紧皱,语气渐渐不耐:「你如今怀着身子,别总这样无理取闹。」
孙玉烟见他竟不认错,哭得更凶:「我无理取闹?你背叛我们的誓言,反倒怪我?」
卫泽尧被她吵得头疼,甩袖转身就走。
「不可理喻!」
女子总以为男子的爱可以天长地久。
实际上男子的爱跟狗屁一样。
从那之后,孙玉烟日日与他吵闹。
卫泽尧从最初的愧疚、哄劝,到后来干脆避而不见。
她越是歇斯底里,他越是厌烦。
最后索性一连数日都宿在柳姨娘和莺姨娘的房里。
孙玉烟气得摔了满屋的瓷器,可卫泽尧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几月后,柳姨娘诊出了喜脉。
我听闻消息,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敲着茶盏。
「好,很好。」
孙玉烟得知后,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紧。
她终于意识到,再闹下去,只会彻底失宠。
于是她强忍恨意,主动去寻卫泽尧,低眉顺眼地认错。
「将军,是妾身不懂事,不该那般任性……」
卫泽尧见她服软,神色稍霁,伸手抚了抚她的发
「知错就好。」
两人看似和好如初,可我知道,卫泽尧的心早已淡了。
11
卫泽尧娶我只是因为他卫家需要一个主母,他需要一个夫人。
他纳孙玉烟,是因为她的容颜。
男子最看重当然只有自己。
又过了几月,孙玉烟生下一个女儿。
婆母得知后,虽有些失望。
但终究是卫家的血脉,还是赏了不少补品和首饰。
卫泽尧去看了一眼,见是个女儿,只淡淡说了句
「好好养着。」
便转身离开。
孙玉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中含泪,却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撒娇耍横。
她终于明白,男人的宠爱,不过是一时新鲜。
柳姨娘的胎才是我真正在意的。
至于卫泽尧……
我轻轻摩挲着袖中的药包,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孩子还没出世,还不能操之过急。
孙玉烟地位大不如前,却还想着报复我。
她暗中买通我院里的粗使丫鬟,想在我的茶水里下药。
可惜,那丫鬟刚把药粉抖进茶壶,就被我的人按住了。
我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
轻笑一声。
「孙姨娘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做这种蠢事?」
丫鬟抖如筛糠,连连磕头。
「夫人饶命!奴婢一时糊涂!」
我抬了抬手,让人把她拖下去处理了。
至于孙玉烟——我指尖轻敲桌面,眼神冰冷。
不急,我之后再慢慢来。
柳姨娘临盆那日,我亲自守在门外。
当产婆抱着啼哭的男婴出来时。
我伸手接过,指尖轻轻抚过孩子皱红的小脸,嘴角缓缓勾起。
卫泽尧匆匆赶来,见我抱着孩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夫人竟这般喜欢这孩子?」
我低头逗弄着婴儿,语气温柔。
「将军府的子嗣,自然珍贵。」
卫泽尧神色动容,伸手想碰我的肩。
「灵兮,我们……」
我侧身避开,将孩子交给乳母,淡淡道。
「将军该进去看看柳姨娘了。」
12
孩子周岁宴那日,卫泽尧突然病倒了。
高热不退,咳血不止,太医诊不出病因,只说是积劳成疾,旧伤复发。
我每日亲自煎药,端到榻前,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
卫泽尧脸色灰败,却还强撑着握住我的手。
「灵兮……从前是我亏待了你……等我好了,我们……」
我温柔地拭去他唇边的药渍,轻声道。
「将军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的。」
药碗见底时,他昏沉睡去。
我站在床前,冷眼看着他的呼吸,缓缓笑了。
……
两月后,卫泽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婆母扑在尸身上嚎啕大哭,几乎昏死过去。
我跪在灵前,低头假装抹泪。
丧事过后,将军府彻底由我掌控。
我将柳姨娘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至于孙玉烟。
我命人端了一碗药去她院里。
她看着那碗漆黑的汤药,惨笑一声。
「夫人终于容不下我了?」
我坐在主位上,指尖抚过茶盏边缘。
「你谋害主母,本该乱棍打死。念在你生了女儿的份上,赏你个痛快。」
孙玉烟抖着手捧起药碗,眼泪大颗大颗砸进药里。她抬头看我,眼中淬了毒似的恨。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微微一笑。
「那等你做了鬼再说吧。」
她仰头被下人灌下药。
柳姨娘的孩子过继到我名下。
我亲自教养他,让他成为最出色的将军。
多年后,他战功赫赫,为我挣来了诰命。
卫泽尧没给我的荣耀,我的儿子,亲手捧到了我面前。
卫泽尧没给我的诰命夫人之位,我的儿子替我挣回来了。
多年后,当我穿着御赐的诰命服,站在祠堂里看着卫泽尧的牌位。
看着我的仇人都在地下,满意了。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