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国庆假期,我满心欢喜地规划了全家的新疆之旅,还特意订了能欣赏沿途风光的火车票。
国庆假期,我满心欢喜地规划了全家的新疆之旅,还特意订了能欣赏沿途风光的火车票。
可到了出发那天,妻子和女儿却双双玩起了失踪。
我急得拨通妻子温时雨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背景音,竟是机场的登机广播。
我声音发颤地问:“你们在哪儿?”
她明显慌了神,支支吾吾说公司有急事,匆匆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只剩冰冷的忙音。
隔天,温时雨的朋友圈更新了动态。
照片里,她站在瑞士雪山下,左手牵着她的白月光林聿安,右手抱着我的女儿傅梓玥。
配文写着:【如果当年的我们,能再勇敢一点……】
有好友在评论区问:【怎么没看到姐夫?】
我死死盯着她的回复,字字刺心:【他病了,在家休息。】
看着桌上那三张早已作废的火车票,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十年婚姻,全是一场谎言,现在,也该结束了。
1
【如果当年的我们,能再勇敢一点……】
眼泪突然滑落,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勇敢一点又能怎样?
是不是,这十年里就根本不会有我的位置?
我陪她从家族破产的废墟中重新站起,陪她熬过父母双亡的绝望时刻,陪她一步步打拼到如今的事业有成。
十年相濡以沫,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生命里的唯一。
原来,我不过是她无法对林聿安宣之于口的漫长岁月里,一个恰好出现的替代品。
我颤抖着站起身,走向家里最深处的那间书房。
结婚十年,温时雨从未允许我踏进去半步。
她说里面存放着父母和姐姐的遗物,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怀念亲人。
我信了,从未有过一丝怀疑。
书房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宽大的书桌,一面顶天立地的书柜。
可墙上,根本没有她父母和姐姐的照片。
满墙满眼挂着的,全是林聿安的身影。
有他少年时穿着白衬衫在海边漫步的模样,有他大学时抱着书本在图书馆窗边微笑的样子,还有他穿着礼服、意气风发的照片……
干涩的眼眶疼得厉害,泪水模糊了视线。
恍惚间,我注意到书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日记本。
翻开的瞬间,我仿佛坠入了冰窖——林聿安,竟然是温时雨的姐夫!
【今天,我又见到他了。他穿着姐姐送的外套,真好看。可我多希望,那件外套是我送的。】
【姐姐说要向他求婚了,我喝了一整夜的酒。我该祝福她的,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
【他们结婚了。他成了我的姐夫。每次喊出这个称呼,都像在割我的心。】
一页页,一字字,全是她对林聿安隐秘而汹涌的爱意。
她爱他,早于她的姐姐,早于我,更早于我们这荒唐的十年婚姻。
而我认识温时雨的时候,她的姐姐已经去世了,我对这些往事一无所知。
原来,温时雨骗了我整整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
我再也看不下去,猛地合上日记本。
拿起手机想打电话质问她,问她这十年到底算什么。
可号码拨到一半,我又停住了。
答案早已摆在眼前,不是吗?
再问,不过是自取其辱。
我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泪珠砸在地板上,仿佛也在我心上烫出了一个个洞。
我红着眼,抬手砸向那面照片墙。
相框碎裂的声音刺耳至极,玻璃渣四处飞溅,我的心,也跟着变得支离破碎。
不知道砸了多久,直到墙上再也没有一张完整的笑脸,直到我脱力地瘫坐在地上。
过了很久,我拨通了朋友孟朗的电话。
“阿朗,我要离婚。你不是一直说在法国缺个合伙人吗?我过去找你。”
孟朗愣了一下,随即给出毫不犹豫的支持:“机票我马上给你订,就定在三天后。”
挂了电话,我立刻联系私人律师,让他尽快拟好离婚协议。
2
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几条陌生消息弹了出来。
里面是林聿安和温时雨的亲密视频,还有他和温时雨母女的合照。
照片后面还跟着几条挑衅的消息:
【时雨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她说,她欠我一个家。】
【傅深,你占了我的位置十年,现在,也该还给我了。】
我只觉得可笑。
林聿安自己没把握住当年的机会,如今却怪我“霸占”了他的位置。
真是荒唐。
我回复:【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会需要通过我来证明什么了。】
【一个别人不要的女人,也就林先生当个宝贝。】
消息发出去后,那边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嗤笑一声,将所有视频和照片保存下来,打包发给了律师。
隔天下午,温时雨带着女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林聿安。
我冷冷地问:“你带他回家,是什么意思?”
温时雨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更多的却是不耐烦:“别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先让我们进去。”
“聿安是我姐夫,刚回国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先在家里暂住几天。”
林聿安故作难为情地开口,眼神里却满是挑衅:“我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总觉得孤单。现在回来了,还是觉得跟家人待在一起心里踏实。”
我冷笑一声,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家人?我看,叫情人更合适吧。”
“傅深!”
温时雨的音调陡然拔高,“你胡说八道什么!聿安是我姐夫,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我迎上她的目光,寸步不让:“我说话难听?你们做的事,就好看了?”
“温时雨,结婚十年,你从没跟我提过你还有个姐夫。如今,一声不吭抛下我,跟他去国外度假,你敢说对他的感情是清白的吗!”
温时雨的脸色变得难看,冷嗤一声:“原来你还在闹脾气。不就是一次没带你出游吗?新疆什么时候不能去,你非要这么小题大做?”
林聿安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委屈:“傅深,你误会了。时雨她只是可怜我孤身一人……”
我厉声打断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转向温时雨,一字一句道:“这套房子我也有份,有权决定谁能住进来、谁不能。现在,请你让他离开。”
温时雨的耐心彻底耗尽,语气满是不满:
“傅深,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聿安是我的家人!他现在孤苦无依,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我愣住了,胸腔里的委屈瞬间翻涌成愤怒:
“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我孤苦无依?我一个人处理后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提到我的父母,温时雨的气焰顿时弱了下去。
半年前,我父母外出旅行,为了赶回来帮我处理公司的紧急危机,路上遭遇了车祸。
我当时急得六神无主,打电话给正在国外出差的温时雨,她却只敷衍说会尽快赶回来。
可等她回来时,我父母的身体早已凉透。
她只是抱了抱我,说几句“节哀”,便没了下文。
女儿傅梓玥更是兴奋地拉着我的手,滔滔不绝地讲着在国外玩得多开心。
“爸爸,你又提这些干什么!”
傅梓玥不耐烦地打断我的思绪,眼神里满是厌恶:
“你为什么要跟妈妈吵架?聿安叔叔就从来不会这样,他又温柔又帅气,还会陪我滑雪。我讨厌你。”
童言无忌,却像最锋利的刀,直直扎进我心里。
而这把刀,还是我亲手喂养大的。
我笑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傅梓玥撇了撇嘴:“你总是管着我,不让我吃零食,不让我打游戏,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要聿安叔叔做我的爸爸!”
林聿安听到这话,脸上立刻绽开得意的笑容,假惺惺地蹲下来抱住傅梓玥:
“梓玥真乖,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呢?不过……你要是这么喜欢我,以后也可以叫我聿安爸爸。”
他挑衅地看向我,眼神里全是炫耀。
我只觉得疲惫。
十年的父女情深,竟然比不上一个虚伪的男人几句甜言蜜语。
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啪”地摔在温时雨面前:“离婚吧。”
3
温时雨愣住了,她大概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
“傅深,你又在发什么疯!不就是没带你出去玩吗?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你幼不幼稚!”
傅梓玥也冲了上来,用小拳头不停地捶打我的腿:“坏爸爸!你欺负聿安爸爸!我讨厌你!”
林聿安立刻上前拉住傅梓玥,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傅深,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你要是实在容不下我,我现在就走……”
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看得我一阵恶心。
我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冷声说:“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装模作样的货色。”
林聿安捂着红肿的脸,再也装不下去,恶狠狠地瞪着我。
温时雨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林聿安护在身后,对我怒喝:“傅深,你这个疯子!”
就在这时,傅梓玥猛地冲了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这个坏人!不准你欺负聿安爸爸!”
我毫无防备,后脑勺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整个人直直跌坐在地。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阵阵发黑。
温时雨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不耐烦地呵斥:“傅深,你别装了!梓玥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说完,她扶着林聿安,语气温柔地安慰:
“聿安,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房间休息,别理这个疯子!”
我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只有一片死寂的凉。
没过多久,温时雨怒气冲冲地从书房冲了出来,双目赤红:
“傅深!你是不是进了我的书房?你竟然敢把里面的东西砸了!”
我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是,我砸了。怎么,那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她神色一滞,语气竟软了下来:“好了,砸了就砸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聿安他身体不好,需要住得舒服些,你先去客房住几天。”
我自嘲地笑了。
她服软,不过是为了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温时雨,我们离婚。”
她没料到我还在执着于离婚,语气里满是傲慢:“傅深,你现在没钱没势,傅家也早就垮了。离了我,你拿什么生活?”
丢下这句话,她便带着林聿安和傅梓玥出了门。
门口传来傅梓玥兴奋的喊声:“聿安爸爸,我们去游乐园玩喽!”
那些刺骨的话,像针一样戳穿了我的心脏。
分不清是身体的疼痛更甚,还是心里的寒凉更重。
晚上,我躺在床上,头痛欲裂。
卧室门被粗暴地推开,温时雨冲了进来,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傅深,聿安出车祸了!都是因为你!下午要不是你跟他吵架,他心情不好,怎么会出事!”
我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出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冷冷地回应,觉得她的逻辑荒谬到了极点。
“事情因你而起,你就必须去赔罪!”
她不顾我的挣扎,强行让带来的保镖把我拖到了医院。
她拽着我走向抽血室,对着医生命令道:“抽他的血!聿安是稀有血型,他也是!”
我这才明白,她带我来医院的目的。
“温时雨,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奋力挣扎,可我的力气在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被死死按在椅子上,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血管。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渐渐模糊。
昏过去的最后一秒,我看到温时雨急切地奔向林聿安的病房,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半梦半醒间,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的温时雨刚经历家破人亡,整个人阴郁又脆弱。
我陪在她身边,给她做饭,陪她说话,笨拙地想把温暖传递给她。
结婚那天,她眼含深情地说:“阿深,以后我的全世界都给你。”
可现在才知道,她的全世界,从来都不属于我。
4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温时雨的助理小陈提着一袋补品,站在我的病床前,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傅先生,温总让我给您买些补品,您好好补补身子。”
他把东西一一放在床头柜上,又补充道:“温总她……还是很关心您的。”
这时,两个查房的护士从门口经过,压低了声音交谈:
“隔壁病房的林先生可真好命,温总为了照顾他,一整晚都没合眼,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是啊,长得漂亮又有钱,还这么深情,真是让人羡慕。”
小陈的脸色更尴尬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这一笑,牵扯得胸口阵阵发疼。
为了缓解尴尬,小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幅画:
“傅先生,这是我今天早上回您家取文件时,在沙发上看到的。应该是小小姐画的,我想您看到了,或许会开心些。”
他将画递给我。
画纸上用蜡笔画了三个小人,手牵着手,笑容灿烂。
助理以为,这是我们一家三口。
我也这么以为。
如果不是看到右下角的那个日期的话。
那个日子,是我父母车祸去世的那一天。
我颤抖着声音问:“这幅画你是怎么拿到的?”
小陈不明所以,老实回答:“就是在客厅沙发上看到的,随手就拿来了……”
我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绝望,眼泪决堤而出。
我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我最痛苦的那一天,我的妻子和女儿,竟在陪着另一个男人!
我哭得撕心裂肺,小陈被我吓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
温时雨走了进来。
在看到我的样子后,顿住了脚步。
我的脸色惨白,双眼红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嘴嚅嗫了几下,最终只是沉声说了一句:
“聿安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良久,我声音干涩地开口:“温时雨,我们离婚吧。”
这是我第三次提离婚。
她的不耐彻底爆发:“傅深,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缓缓转过头,迎上她愤怒的目光,语气平静:“我要离婚你不是应该开心吗?你喜欢了林聿安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了。”
温时雨瞳孔骤缩,她没想到我知道这些。
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好,离就离!傅深,你别后悔!”
我心中一片冰冷。
后悔吗?
我只后悔当初爱上她。
出院那天,孟朗来接我。
他看着我虚弱的样子,心疼得眼睛发红,把温时雨和林聿安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他发泄。
然后,我登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城市,心中没有一丝留恋。
……
很快,傅梓玥的八岁生日到了。
宴会在苏家老宅举行,宾客云集。
林聿安挽着温时雨的手臂,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傅梓玥脸上也挂着开心的笑容。
“温总,姐夫今天怎么没来?”有相熟的宾客问。
温时雨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不悦:“他有事,爱来不来!”
傅梓玥也撇撇嘴:“他不来就算了,反正有聿安爸爸陪我就够了!”
林聿安闻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梓玥,别这么说。你爸爸肯定是太忙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不来呢?”
还没等傅梓玥回答,侍者就推着一个巨大的礼物盒走了进来。
“请问,哪位是傅梓玥?这是傅深先生送给您的生日礼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傅梓玥有样学样,阴阳怪气地说:
“爸爸总算开窍,知道送点我喜欢的东西了。这里面肯定是我想要好久的限量版娃娃屋!”
她迫不及待地跑上前拆礼物盒。
可里面没有娃娃屋,而是一张巨幅照片。
照片正是温时雨、林聿安和傅梓玥在瑞士雪山下的那张合影。
旁边还附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
【恭喜傅梓玥,喜提新爸爸。】
5
全场哗然。
宾客们议论纷纷,看向温时雨和林聿安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温时雨的脸瞬间变得阴沉。
她恼怒不已,下意识地认为又是我在胡闹。
而傅梓玥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竟然高兴地欢呼起来:“太好了!我早就想让聿安爸爸做我的爸爸了!”
林聿安也满是得意,沉浸在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眼光。
温时雨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拿出手机,想打电话质问我,却发现我的手机早已关机。
林聿安见状,在一旁添油加醋:“时雨,傅深他也太过分了!这不是当众下你的面子嘛,他也太不识大体了。”
温时雨闻言,心中的不安被怒火取代。
她觉得我这次闹得太过火了,决定晾我几天,等我主动回来认错。
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的烦躁,继续为傅梓玥庆祝生日。
她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无论她做了什么,最终都会回到她身边。
她错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要她了。
两天过去了,我没有打来一个电话,也没有发来一条信息。
温时雨终于慌了。
她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但听到的永远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她派人去我可能去的地方找,却一无所获。
就在她准备动用所有关系寻找我的下落时,林聿安病倒了。
他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时雨,我……我心口好痛……”
温时雨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抱着林聿安,十万火急地赶往了医院。
寻找我的事情又被忘在了脑后。
将林聿安安顿好,看着他沉沉睡去,温时雨才松了口气。
她走出病房,想起了自己多年未见的一个朋友,也是她姐姐生前最好的朋友,夏晓。
夏晓恰好是这家医院心外科的主任。
她想请夏晓多关照一下林聿安。
在夏晓的办公室里,两个十多年未见的老友叙着旧。
“时雨,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啊,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夏晓感慨道。
温时雨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这时,夏晓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你姐夫……他还好吗?当年你姐出事,对他打击应该很大吧。”
提到姐姐,温时雨的神色黯淡下来。
“他刚从国外回来,身体一直不太好。”
“唉,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话说回来,你姐当年也真是冲动。”
夏晓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姐出车祸前几分钟,给我发了条信息。”
温时雨心中一动:“什么信息?”
夏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说要去酒店捉奸。她说……你姐夫出轨了。”
轰的一声,温时雨的大脑瞬间空白。
捉奸?出轨?
这怎么可能!
在她心里,林聿安一直是纯洁无瑕的白月光,是受尽委屈的受害者。
“不可能!”
她失声喊道:“你是不是搞错了!聿安那么爱我姐,他怎么可能……”
“我当时也不信。”
夏晓叹了口气:“可你姐给我发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我后来查过,那个房间的开房记录确实是你姐夫的名字,和另一个女人。”
“你姐就是在去那家酒店的路上出的车祸。”
6
随着夏晓的话音落下,温时雨过去十几年的认知被砸得粉碎。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她想回去质问林聿安,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当她走到病房门口时,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他和朋友打电话的声音。
“你放心吧,温时雨那个傻子好骗得很。她喜欢了我十几年,我随便说几句漂亮话,她就信了。”
“她那个女儿也一样,跟她妈一样蠢。我只要稍微哄一哄,她就把我当亲爸了。”
“现在她老公走了,正好给我腾地方。温时雨有钱又年轻,比国外那些个老女人强多了。等我坐稳了温家的位置,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门外,温时雨如坠冰窟。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难过,他的深情,他的委屈……
全都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她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大的傻子。
恼羞成怒下,温时雨想立刻冲进去。
但理智占了上风,现在进去什么也问不到。
她立刻找了私家侦探,去查林聿安这些年在国外的所有经历。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比夏晓说的还要不堪。
林聿安当年确实出轨了,他出国也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被那个有夫之妇的情人送出去躲原配丈夫。
后来情人玩腻了,把他抛弃了。
他在国外生活困顿,这才想起了她这棵“摇钱树”。
看着调查报告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和照片,温时雨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曾经奉为神明的白月光,原来不过是一滩被精心包装过的污泥。
她拿着那份报告,走回了病房。
林聿安正靠在床头,看到她,脸上立刻绽开笑容:
“时雨,你回来啦?我刚刚还在想你呢。”
温时雨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份报告狠狠地摔在了他的病床前。
纸张散落一地,割裂了病房里伪装的温馨。
“这是什么?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嘶哑。
林聿安看到那些照片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但仅仅几秒钟的慌乱后,他便迅速镇定下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嗤笑一声。
“时雨,这些都是假的。这种离谱的东西,你不会信了吧?”
他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嫌恶地甩开。
林聿安顿了顿,眼神变得阴鸷:“一定是有人要害我!是傅深!一定是他!他见不得我们好,所以伪造这些东西来离间我们!时雨,你怎么能信他的鬼话,不信我呢?”
他抬眼看向她,那张她爱了十几年的脸上写满了无辜,一度让温时雨产生了动摇。
可当不爱的时候,人会变得无比清醒,也无比绝情。
她冷笑一声,蹲下身捡起一张照片,狠狠甩在林聿安的脸上,强迫他看清楚。
“那这张呢?你和这个女人在酒店门口拥吻,时间地点都和我姐出车祸那天对得上!你告诉我,这也是伪造的吗?”
林聿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照片,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
“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
温时雨眼底满是寒意骇人:“我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林聿安,你竟然是这么一个烂心烂肺的混蛋!”
7
眼见伪装再无用处,林聿安索性摊牌了,脸也变得扭曲,满脸怨恨。
他一步步逼近温时雨,声音里带着疯狂:“是!我就是出轨了!那又怎么样?”
林聿安凄厉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以为你姐姐是什么好东西?她古板无趣,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去找能给我激情和快乐的女人?”
他看向温时雨,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还有你,温时雨!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了我十几年,结果呢?你还不是懦弱地嫁给了傅深那个男人?”
“你敢说你这十年没有碰过他?你敢说你没有享受着他给你带来的一切?你们温家女人全都是一路货色!自私!虚伪!”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嫁给他吗?不就是因为他家当时还有点人脉,他爸能帮你东山再起吗?你利用完了他,现在又想来扮演深情圣人?恶不恶心!”
这些话精准地扎进了温时雨最不堪的隐秘之处。
她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闭嘴!”
她嘶吼道,双目赤红:“你这个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林聿安不设防,被掐得脸色涨红,反手推开温时雨,疯狂地大笑:
“我贱?温时雨,我们半斤八两!你为了攀高枝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我为了钱和别的女人上床,我们谁比谁高贵?”
两人激烈地对峙着,所有的温情和爱意都在这场丑陋的争吵中被撕得粉碎。
这时,傅梓玥从外面跑了出来。
“妈妈,你不准骂聿安爸爸!”
她张开双臂,护在林聿安面前,像一只护食的小兽。
看到这一幕,温时雨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终于体会到了,我当初被她们孤立时的感受。
那种被全世界背弃,孤立无援的绝望,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梓玥,你过来!”
她沉声说:“这个男人一直在骗我们!他是个坏人!”
傅梓玥根本不信,执拗地摇着头:“你胡说!聿安爸爸对我最好了!你才是坏人!”
林聿安看着这母女反目的一幕,语气充满了轻蔑和嘲弄:“温时雨,你看看,连你女儿都不站你这边。你活得真是太悲哀了。”
他蹲下来,捏着傅梓玥的脸,恶狠狠地说:“行了,别哭了,烦不烦!小屁孩,你真以为我喜欢你?你又蠢又烦人,要不是看在你妈有钱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
傅梓玥被他狰狞的面目吓呆了,愣愣地看着判若两人的林聿安。
她终于在这一刻想起了我的好。
想起我会在她生病时整夜不睡地照顾她,会耐心地教她做功课,会因为她不喜欢吃青菜而变着花样地把蔬菜做进她爱吃的食物里……
“哇——”
她大哭起来:“我要爸爸……我要我爸爸……”
温时雨看着这一切,心中悔恨交加。
她指着林聿安的胸口,眼神怨毒:“林聿安,你该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第二天,林聿安就被赶出了温家,身无分文。
温时雨还将他这些年做小白脸骗取钱财的资料,匿名发给了全城所有的主流媒体。
一夜之间,林聿安社会性死亡。
他那个情人的丈夫看到了新闻后,从国外杀了回来。
他颇有势力,找人打断了林聿安的腿,并拍下他最狼狈不堪的照片发到网上,让他彻底身败名裂。
处理了这一切后,母女俩踏上了寻找我的路。
8
时间过得飞快,我已经来到法国半年了。
我和孟朗共同创办的香水品牌,在短短半年内凭借着独特而富有东方神韵的香调,在国际市场上异军突起,斩获了多项大奖。
我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衬衫,站在调香台前,神情专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我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半年来,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业中。
我重新找回了曾经的热爱和梦想,也找回了那个自信独立,闪闪发光的自己。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久违的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意气风发。
那时的我,眼中有光,心中有梦。
直到遇见温时雨。
为了她,我放弃了去巴黎进修的机会,在她“一辈子”的承诺中,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她说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需要一个安稳的后方。
于是,我收起了我的梦想,专心做她的贤内助。
后来有了梓玥,我更是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孩子身上。
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我猛地惊醒,愣神了好久,才缓过来。
如今的我,已经在慢慢地变回以前的傅深了。
我轻笑,真好。
隔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工作。
孟朗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
“傅深,她们来了。”
我抬起头,心中已有了预感。
“让她们进来吧。”
片刻后,温时雨和傅梓玥出现在门口。
她们都瘦了,也憔悴了许多,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和小心翼翼的怯懦。
“聿安……”温时雨开口,声音沙哑。
傅梓玥则怯生生地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不敢看我。
“聿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红着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悔恨:“我不该被林聿安那个混蛋蒙蔽,不该那么对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傅梓玥也哭着说:“爸爸,对不起!梓玥知道错了,梓玥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跟我们回家吧。”
我静静地看着她们,心中毫无波澜。
“林聿安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干净了。”
温时雨急切地表功:“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聿安,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了。”
我笑了。
“温时雨,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因为一个林聿安吗?”
温时雨愣住了。
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她喃喃道,“是他欺骗了我,是他挑拨我们……”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我父母去世那天,你带着女儿陪他在瑞士画画,也是他逼你的吗?”
“在我被你们丢下,你在朋友圈炫耀你们的一家三口,也是他逼你的吗?”
“在我被你强行抽血,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时,你对我不管不问,却对他嘘寒问暖,这也是他逼你的吗?”
我每说一句,温时雨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些,都是她亲手对我做的,与任何人无关。
“温时雨,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你爱林聿安的时候,即使不能在一起,即使他从未为你付出过,你也还是爱他。”
“可我对你十年如一日的付出,你却从没放在心上过。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能把家里打理好的保姆。”
我讥讽地笑了:“而你现在对我的挽回,只是因为林聿安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了,他让你没了面子,你才想起了我这个体面的丈夫。”
“你错的不是爱上了林聿安,而是你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私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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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她最后的伪装和借口剥得干干净净。
温时雨面色灰败,想要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以为只要解决了林聿安,我们就能破镜重圆。
她不懂,镜子碎了,就是碎了。
“爸爸……”
傅梓玥哭着走过来,想拉我的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要聿安爸爸了,我只要你……”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傅梓玥,你也要记住。”
我看着她,轻声说:“血缘不是你肆意伤害我的理由。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现在,太晚了。”
温时雨还想走近,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再纠缠,我就报警。”
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将那对母女的哭喊和哀求,彻底隔绝。
但她们不肯走,就守在我的工作室外面。
一天,两天,三天……
温时雨用尽了所有方法,送花,送礼物,甚至买下了我工作室对面的大楼,用灯光打出“聿安,对不起”的字样。
可这些在我看来,只觉得可笑又讽刺。
一周后,我约她见了最后一面。
咖啡馆里,她坐在我的对面,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聿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卑微地祈求着:“我发誓,我以后会用我的全部生命去爱你,去补偿你。”
我轻轻摇了摇头,将一份签好字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是离婚协议。
“温时雨,签了吧。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傅梓玥,抚养权归你,我不会和你争。但我会定期支付她的抚养费,直到她成年。这是我作为父亲最后的责任。”
她看着那份协议,双手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
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可我再也不会心疼了。
最终,温时雨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她哽咽着问。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因为,我不爱你了。”
我不想再耗下去,站起身,转身离开。
“聿安,”她哽咽着问,“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没有回头,只是朝她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一段不堪的过往。
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不珍惜谁。
我用十年的时间,爱错了人,走错了路。
但幸好,不算晚。
我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
温时雨带着傅梓玥失魂落魄地回了国。
她解散了公司大部分业务,将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女儿,试图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傅梓玥则变得沉默寡言,成绩一落千丈,常常一个人对着我的照片发呆。
这些都是孟朗告诉我的。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因为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全新的篇章。
我们的香水品牌在国际上越来越有名,我带着团队走遍了世界各地,去寻找最独特的香料,去创造最动人的气味。
一年后,我在西西里岛的杏花林里,遇到了一个抱着画板写生的女人。
她有着干净的眉眼和温暖的笑容,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她告诉我,她叫陆静妤,是个画家。
她说:“傅先生,你站在杏花树下的样子,比我见过的所有风景都要美。”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眸,笑了。
我的人生还在继续,而且一片光明。
那些曾经束缚我的过往,早已烟消云散。
抬起头是温暖的阳光,触手可及。
来源:灵灵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