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世上的列车呼啸个不停，有人站票刚拿到就得下车，有人优哉游哉晃到终点，还有人刚想补个票，检票员就说“到站啦”。河北的一个靓妹子，偏偏赶上后面这一趟。接下来咱们翻箱倒柜，把她这趟旅程的片段打乱来摆，像抓阄一样看个全景。

世上的列车呼啸个不停，有人站票刚拿到就得下车，有人优哉游哉晃到终点，还有人刚想补个票，检票员就说“到站啦”。河北的一个靓妹子，偏偏赶上后面这一趟。接下来咱们翻箱倒柜，把她这趟旅程的片段打乱来摆，像抓阄一样看个全景。

先把镜头拉到火葬场的炉口，九月二十五日快到午饭点，人家厨子正往灶里添柴，妹子那一纸遗像被家人攥在手里，哥哥搂着老爸，脚下一粒沙都不敢踢响。纸灰里一朵小火花，还蹦出“噼啪”一声，像在提醒：这一盘凄凉大餐，厨子可没少下料。

再往前推一点点——也不是一点，差不多两年光景。那会儿妹子体重刷刷往下掉，比冬天的树叶掉得还勤。脸色那叫一个蜡黄，像路边被风吹干的月饼皮。她跟家里说“胃口不好”，家里人还以为她嘴巴挑剔，没想到挑的并不是菜，而是命。医院冷气呼啦啦，医生一句“胃癌”，像把冰锥子塞进全家脖领子里，激得人嘴皮子都僵。

确诊当天夜里，爸爸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二锅头，愣是没敢抿一口，只拿鼻子嗅。哥哥抱着妹子的检查单子，像抱着一只炸了壳的螃蟹——烫得要命，又不忍撒手。妹子倒反过来安慰俩大男人：“别皱眉呀，我又不是立刻飞升。”她嘴上抖机灵，可眼底那点水汽，早把心里的苦海泄露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部啰嗦电视剧：化疗、穿刺、打营养针，循环播放，比电视台深夜重复播出的广告还重口。哥哥成了全天候护工，洗脸洗脚喂饭一样不落。妹子曾经面膜不离脸，如今挂着化疗帽子，仍嘴硬说：“帽子上粘颗钻，潮流先锋。”哥哥配合演戏：“姐，回头我给你配个墨镜，秒杀红毯。”俩人笑得肚皮抽筋，其实早把眼泪吞进肚。

时间再往后一点，妹子越发清楚自己账本里剩不了几页。病房灯长夜不停，她拉住哥哥的手，叮嘱得比往年过年对对子还啰嗦：“少熬夜，记得喝热水，别学我挑食。”哥哥嘴上答“听话”，心里却像给大象踏过。妹子忽然提出交换身份：“下辈子你让我当姐，压你一头。”哥哥含着泪接梗：“行，下辈子你兜里揣四块八给我零花。”

妹子的病并不是一就让人警觉。2023年年尾，她先是饭量缩成小鸟胃，接着吐得比火山勤。大冬天，同事喊她撸串，她摇手说“我吃不下”，大家还以为她减肥上头。那时体内已经暗潮汹涌。家人带她跑了社区诊所、中医院，折腾半天，真凶才现行。整个过程像拆盲盒，结果却是一把刀。

说到家里那位老妈，一直被保护得跟兔子住进棉花糖里。老人只知道闺女住院，将信将疑。哥哥怕她心脏受不了，天天视频连线假装报喜：“医生说明天就出院。”老人信了，坐在炕头数日历，就像盼年夜饭。偏偏秋日夜凉，闺女再也没从那头镜头里冒出一句“妈，我想吃炖肉”。

妹子走后，家里把遗物清点得一干二净：头绳三十条、护手霜十管、硬盘两个，还有堆成小山的病例单。哥哥拎起那堆病例，恍惚回到最初确诊那天——不，应该说更早：妹子背着单肩包，嚷嚷要和闺蜜去滑雪，兴高彩烈蹦上火车。那时的她眼睛亮得能点灯，谁会猜到半路就得拉紧刹车。

视线快进到头七那天。院子里摆了八仙桌，香烛烟雾腾腾。爸爸抽湿纸巾擦眼角，却越擦越糊。哥哥守着那张遗像，回忆起病房里最后一晚，妹子呼吸像拉风箱，一下一下，硬是拉到凌晨。天边泛起鱼肚白，她忽地停下，再没继续。哥哥听到监护仪长音，还傻傻掐着秒表，以为护士会来按回放键。

镜头此时跳回她最亮丽的时间段：夏天傍晚，妹子穿一条碎花裙子，火炉般的阳光洒在头发上，她端着冰粉站在街口等绿灯，跟哥哥视频语音：“你快来这家冰粉比你做的好吃。”那时候的胃癌胚芽或许已经潜伏在角落，可她丝毫不知，一瓢凉粉下肚，笑到眼睛眯成月芽。生命就是这样狡猾，在你咧嘴大笑时暗暗备好退票。

再跳到她幼儿园那会儿，小娃娃抢她糖葫芦，她撅嘴哭，哥哥把自己那串递过去。十几年后角色翻转，病床上哥哥夹着小勺给她喂粥。有些债冥冥中早就打好草稿，只等机缘兑付。

葬礼结束后，哥哥曾独自去河边放生一条青鱼。他说妹子怕热，让鱼替她在水里凉快。风吹草动，没人应答，也无需应答。青鱼蹿出水面，在阳光下打个漂亮的滚，似乎在说：“好啦，我替她游一遭。”

故事搭到这儿，列车鸣笛。有人在前一站上车，有人在后一站下车，剩下的乘客抬头看窗外云卷云舒。妹子的行李箱已被收走，只留下一句玩笑：“下辈子我当姐，你当弟。”哥哥把这句牢牢记在心口，当成一把通关钥匙，一直揣到岁月深处。

来源：晓萌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