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常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方钟灵毓秀的水土,不仅滋养了烟柳画桥的景致,更孕育出风华绝代的佳人。上世纪二十年代,被誉为 “杭州第一美女” 的王映霞,便是从这水墨江南中走出的传奇女子。她的人生,因与文坛巨匠郁达夫的一段情缘而被载入史册,却也因这段始于 “名不正
常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方钟灵毓秀的水土,不仅滋养了烟柳画桥的景致,更孕育出风华绝代的佳人。上世纪二十年代,被誉为 “杭州第一美女” 的王映霞,便是从这水墨江南中走出的传奇女子。她的人生,因与文坛巨匠郁达夫的一段情缘而被载入史册,却也因这段始于 “名不正言不顺” 的婚姻,尝尽了爱恨交织的苦涩,最终在岁月的沉淀中,寻得一份安稳的归宿。
1927 年 1 月 14 日的上海,寒风裹着弄堂的烟火气,郁达夫应好友孙百刚之邀上门做客。推门的刹那,他的目光被屋内一位 19 岁少女牢牢锁住 —— 那便是王映霞。彼时的她,眉目如画,气质清雅,让见惯了文坛风月的郁达夫瞬间失了神,只觉 “疑是天人落凡尘”。
彼时的郁达夫,早已是文坛顶流:留日多年,精通日、英、德三国语言,一部《沉沦》更是让他声名鹊起,成为无数人追捧的“文学偶像”。这般人物的青睐,让年轻的王映霞心头泛起涟漪 —— 寻常女子哪有机会与名士促膝长谈?可心动归心动,理智却不断提醒她:郁达夫早已娶妻生子,自己若踏足这段关系,便是世人唾弃的 “第三者”。
几番犹豫后,王映霞带着满心纠结返回杭州老家,将此事告知母亲。身为大家闺秀的王母,当即严肃告诫女儿:“万万不可与有妇之夫纠缠,这是毁了自己的名声!” 本以为女儿会就此断了念想,没承想郁达夫竟是 “不见黄河心不死”。同年 4 月,他专程赶赴杭州,辗转找到王家。
王母虽满心不愿,却碍于礼节只能以礼相待;而王映霞的外公王二南—— 一位当地颇有名望的文人,与郁达夫谈诗论文时,竟生出 “知己难觅” 的感慨,连连称赞:“达夫的诗文,比他的小说更见功底!” 有了外公的默许,王母虽仍有顾虑,终究松了口。可王映霞却态度坚决:“要嫁,便要做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话让郁达夫犯了难。他的原配孙荃,虽是旧式女子,却也识文断字,两人虽无浓情蜜意,却也相安无事,更育有子女。郁达夫深知,若因贪慕美色便提离婚,不仅会激怒孙荃,更可能酿成悲剧。于是,他选择了“拖延”—— 能瞒一时,便瞒一时。
1927 年 6 月,王映霞与郁达夫的订婚仪式在上海举行。可这场本该热闹的仪式,却处处透着郁家的抵触:郁母迟迟不肯露面,大哥郁华更是接连写信警告三弟:“你这是犯重婚罪,万万不可!” 最终,郁家只来了二哥郁养吾 —— 还是郁达夫前前后后写信劝说、甚至亲自回富阳老家 “三请四邀”,才勉强请来的。
唯有文坛前辈柳亚子先生,为这对新人赋诗一首,其中“富春江上神仙侣” 一句,瞬间传遍大街小巷,成了当时的 “热搜佳句”。可外界的赞誉,终究抵不过郁家的冷淡。王映霞看着空荡荡的宾客席,心中第一次泛起不安:这段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坎坷。
郁母七十大寿那年,郁达夫带着王映霞回到富阳老家拜寿。按照当地习俗,只需男女分排磕头即可,可郁母却特意改了流程:先让三个儿子依次行礼,再让三个儿媳轮番上前。
轮到王映霞迈步时,原配孙荃突然从左侧抢先一步,跪在蒲团上向老太太磕头。孙荃刚起身,郁母便立刻宣布:“仪式结束!”
那一刻,王映霞如遭雷击。她终于明白,在富阳老家,孙荃才是名正言顺的“郁家三少奶奶”—— 她孝敬公婆、抚养子女,是郁家认可的儿媳;而自己,即便顶着 “杭州第一美女” 的名头,即便与郁达夫订了婚,终究只是个 “外人”。就像李宗仁的原配李秀文,任凭郭德洁在外如何风光,回到广西老家祭祖,始终要 “向后稍一稍”。
王映霞曾是杭州女子师范的毕业生,受新思想熏陶,尊崇独立与自由。可如今,她却不得不接受自己“妾” 的身份。这份屈辱,她只能打碎牙齿咽进肚子里,化作心底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1927 年 9 月,郁达夫的《日记九种》出版。这是中国文坛首次有作家公开出版私人日记,书中不仅记录了他半年多的生活与思想,更详细描写了与王映霞接吻的细节 —— 时长、频次,无一不细致。这些大尺度的文字,瞬间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有人津津乐道,有人指指点点。
王映霞看到日记后,气得浑身发抖。她写信痛骂郁达夫:“你把我们的私事公之于众,是想让我被世人嘲笑吗?” 郁达夫自知理亏,连忙服软道歉,恳求她 “理解我,谅解我”。
王映霞不是没有过退婚的念头,可郁达夫的热情似火,终究让她软了心。1928 年 3 月,两人在上海东亚饭店举行了婚礼 —— 原本计划去日本东京办仪式,却因经费不足作罢。就这样,王映霞成了众人眼中 “郁达夫的娇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段婚姻的底色,早已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婚后的王映霞,很快成了郁达夫的“全能经纪人”:稿费、版权事宜,她亲自打电话与书局老板交涉;家中大小事务,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朋友们都看在眼里:“达夫自从娶了映霞,日子都变得规律了。”
郁达夫也算有几分情义,每月会给富阳老家的孙荃寄50 元生活费。可他时常忘记或拖欠,每次都是王映霞提醒他,甚至亲自去邮局汇款。或许在她心底,对孙荃始终存着一丝愧疚 —— 若不是自己,孙荃的婚姻或许不会如此破碎。
可相爱容易相处难,随着时间推移,郁达夫的“名士做派” 渐渐让王映霞难以忍受:他不修边幅,不爱清洁,喝酒更是毫无节制;只要王映霞稍作埋怨,他便大吵大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好几次,王映霞都在深夜自问:“这样一段充满争吵的婚姻,我真的要坚守下去吗?”
更让王映霞崩溃的是,一次激烈争吵后,郁达夫竟离家出走十多天。回来后,他轻描淡写地说:“回了趟富阳老家,和孙荃住了几天。”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刺穿了王映霞的底线。她红着眼眶质问:“你把我当什么了?这段婚姻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最终,在外公王二南的调解下,郁达夫承诺将自己的全部版权赠与王映霞—— 世人都说 “男人的钱在哪,心就在哪”,可王映霞知道,钱填补不了信任的裂痕。郁达夫回富阳的这件事,成了她心中永远的 “梗”,再也无法释怀。
1933 年,在王映霞的坚持下,郁达夫同意回到杭州,并建造了一座名为 “风雨茅庐” 的房子。带着 “名作家太太” 的光环,王映霞凭借优雅的谈吐、出众的气质,很快融入了杭州的权贵圈子。
在“风雨茅庐” 的修建过程中,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给了她不少帮助。许绍棣是郁达夫留日时的老友,彼时已丧偶。一来二去间,王映霞与许绍棣走得越来越近,关于两人的暧昧传言,也渐渐传开。
王映霞始终矢口否认,直到好友汪静之来家中辞别时,亲眼看见郁达夫手握三封信,哭得撕心裂肺。那三封信,正是许绍棣写给王映霞的情书,信中详细描述了两人在碧湖的约会场景—— 绯闻终成 “实锤”。
许绍棣为了摆脱麻烦,当即与一位女子订婚;而王映霞在朋友的劝说下,也只能选择妥协—— 为了孩子,为了不让这段婚姻彻底沦为笑柄,她只能继续维持这 “名存实亡” 的关系。
没有信任的婚姻,就像空中楼阁,稍有风吹雨打便会崩塌。此后,争吵成了王映霞与郁达夫的日常,曾经的“富春江上神仙侣”,早已没了当初的温情。
1939 年,又一次激烈的夫妻矛盾后,郁达夫竟将王映霞 “背负偷情” 的种种细节,公开发表在报纸上。这一次,王映霞再也无法忍受,她当即给郁达夫写了一封公开信,字字泣血:
“为了孩子,为了 12 年前的诺言,为了不愿让你声名狼藉,我才勉强维持这个家的残局,把你的一切丑行都埋在心底。可你却是个欺善怕恶、得寸进尺的人!如今忍无可忍,我只能揭穿你那颗蒙了人皮的兽心!”
1940 年 3 月,这段维系了 12 年的婚姻,正式宣告终结。12 年间,王映霞为郁达夫生下了五个孩子 —— 郁飞、郁静子、郁云、郁亮、郁荀。世人或许不知,只有当一个女人真正深爱一个男人时,才会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可这份深情,终究没能抵过岁月的磋磨,落得个 “一地鸡毛” 的结局。
1942 年 4 月,王映霞在重庆嫁给了钟贤道 —— 时任华中航业局经理,两人的大媒,正是国民政府外交元老王正廷。这一次,王映霞终于遇到了真正懂得珍惜她的人。
在长达38 年的婚姻里,钟贤道始终将王映霞当作 “女神”:他包容她的过去,呵护她的情绪,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曾经与郁达夫在一起时的委屈、痛苦,都在钟贤道的陪伴下渐渐消散。两人还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取名钟嘉陵,女儿取名钟嘉利 —— 孩子们继承了钟贤道平和的性格,也像父亲一样,把王映霞当成 “手心里的宝”。
晚年的王映霞,回首自己的一生,曾坦然说道:“如果没有前一个他(郁达夫),或许没人知道我的名字,也没人会对我的生活感兴趣;如果没有后一个他(钟贤道),我的后半生或许仍会漂泊不定。”
2000 年,王映霞走完了她 92 岁的人生。她的一生,有过风华绝代的高光,有过爱恨交织的苦涩,也有过岁月静好的安稳。终究应了那句话:“人生起起落落,结局好,才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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