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位某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的言论,其核心在于试图构建一种以sx为绝对核心的单一文明传播论,并以此贬低乃至否定中原(河南)地区在中华文明起源与发展中的奠基性作用,同时将齐鲁文化简单归源于“sx文化”。
审视一种值得商榷的历史叙事
一位某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的言论,其核心在于试图构建一种以sx为绝对核心的单一文明传播论,并以此贬低乃至否定中原(河南)地区在中华文明起源与发展中的奠基性作用,同时将齐鲁文化简单归源于“sx文化”。
这种论述不仅与迄今为止大量的考古学实证和严谨的学术研究成果严重相悖,更在方法论上充满了逻辑谬误和地域偏见。
为什么说其“文化源头论”违背了考古学实证与“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基本格局?
该研究员声称“齐鲁文化的源头实际是sx文化”,这一论断的首要谬误在于其根本无视了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基本特征,试图用一种简单的、线性的、替代性的传播模式来概括复杂的文明进程。
考古实证表明文明起源是“满天星斗”:现代考古学早已证实,中华文明的起源并非单一中心,而是呈现出多区域并进的态势。
在距今5000多年前,长江南北、黄河上下已出现了多个步入文明门槛的区域文化,如黄河流域的河洛文化区(以河南为中心的仰韶文化、河南龙山文化)、海岱文化区(以山东为主的大汶口文化、山东龙山文化),长江流域的江汉文化区(屈家岭文化、石家河文化)、江浙文化区(良渚文化),以及辽西文化区(红山文化)等。这些文化区各有其独立的发展序列、特色和辉煌成就,它们相互碰撞、交流、融合,最终
才在中华文明探源工程认定为“中华文明总进程的核心与引领者”(标志中国正式进入王朝文明阶段)的河南偃师二里头文化凝聚成“一体”的中华文明。
将齐鲁文化的源头简单地、直接地归结为sx的周文化,完全抹杀了海岱地区东夷文化独立起源、长期发展的历史事实。
齐鲁文化与周文化是融合而非单方面继承的关系:齐鲁文化,特指西周分封齐、鲁两国后在该地区形成的文化。其形成有三个重要源头:其一,是五帝时代海岱地区独立起源的东夷古文化(如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其二,是夏商周三代的中原王官主流文化;其三,是夏商周时期仍在海岱地区发展的土著文化。
西周初年,齐、鲁两国受封于山东地区,其文化政策是“修政,因其俗,简其礼”(齐)和“变其俗,革其礼”(鲁),这本身就是一个当地东夷文化与周人带来的宗周文化融合的过程,而非周文化完全覆盖或取代东夷文化。
孔子赞叹“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而《韶》乐正是东夷虞舜文化的代表,这生动说明了本地文化传统的深厚与影响力。
因此,该研究员的论断在第一步就错了。
他犯了“起源单一化”和“文化替代论”的错误,无视了考古学构建的复杂图景,为了抬高sx(周文化)的地位,不惜割裂和否定山东(东夷文化)和中原(夏商文化)的独立贡献。
为什么说其“周文化革命论”是对夏商文明成就的刻意贬低与历史虚无主义?
该研究员称周让中国“告别了夏商迷信鬼神的宗教文化,奠定了人伦道德为基础的世俗的唯物主义文化”,此言不仅充满价值判断的偏见,更是一种对夏商文明巨大成就的“历史虚无主义”。
夏商文明已具备高度发达的社会组织与技术水平:
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最新面积为900万平方米)作为学界公认的夏代中晚期都城遗址,
发现了
中国最早的宫城遗址、青铜礼器群和2万平方米的官营青铜冶铸作坊(出土青铜器250多件),其规划的宫城、中轴线布局和青铜礼制所反映的等级秩序,
充分证明当时已进入广域王权国家阶段(文明的礼器在古老的中华大地跨越地理范围传播),绝非所谓“迷信鬼神”的原始部落所能企及。
在发掘面积不到5%的情况下,不管是拥有至少2.6万平方米青铜器铸造遗址的河南郑州商城(25平方公里,出土青铜器千余件),还是安阳殷墟(36平方公里),都出土了大型青铜方鼎。安阳殷墟还出土15万片甲骨文、6000件青铜器,以及100万平方米的辛店青铜器铸造遗址,4万块陶范出土,洛阳北窑14万平方米铸铜遗址出土2万块陶范,展现了商末周初登峰造极的青铜铸造技术、成熟的国家机器和灿烂的文字文明。
这些物质文明和制度文明的巨大成就,是周文化得以发展的重要基础和前提。
任人唯亲的周文化(周子弟可以永久继承官位)正是在继承、损益知人善任的夏商文化(奴隶可以做宰相)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非凭空创造。
“人伦道德”的根源并非始于周:强调人伦、道德的思想萌芽,早在更早的文明中已有体现。
将周初的“敬天保民”、“明德慎罚”思想拔高为一场与过去彻底决裂的“革命”,并以此来否定夏商文化的价值,是片面的。
文化的发展是渐进、融合与创新的过程,而非简单的“告别”与“奠基”。
该研究员的言论,本质上是一种“文明割裂论”和“厚今薄古论”。
通过刻意贬低夏商文明,来凸显周文明的“独创性”和“优越性”,进而为“sx文化源头论”服务,这严重违背了历史事实。
为什么说其“地理与文化关联论”存在严重的逻辑谬误和偷换概念?
该研究员试图通过“山东sx是一家”这样的情感呼吁,以及将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战略简单捆绑为两省合作,来为其文化论点增添合理性。这其中充满了逻辑谬误。
偷换概念:将现代经济合作与古代文化源流混为一谈:“国家实施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战略”是当下的、着眼于未来的国家政策,其目的是促进全流域的协同发展。而“齐鲁文化的源头”是一个历史的、学术的命题。两者分属完全不同的范畴。绝不能因为现在两个省份需要加强合作,就倒推并篡改历史,强行说它们的文化在古代就是一家。这种论证方式近乎于“因为我们需要做好朋友,所以我们自古以来就是一家人”,逻辑上完全不能成立。
以偏概全:无视整个黄河流域的多元性:黄河流域是中华文明最重要的发祥地,但其内部本身就是多元的,包含了河洛文化、海岱文化、河套文化等多个子文化系统。
该研究员将黄河流域的文化简化为“sx-山东”的二元联动,既无视了河南(中原)的核心地位,也抹杀了其他区域的贡献,其目的显然是为了在“黄河叙事”中边缘化河南,并抢占文化主导权。
这种论述策略,暴露了其论据的苍白,不得不依靠情感捆绑和偷换概念来弥补学术上的缺陷。
为什么说其“工业革命归因论”是一种简单化、误导性的历史归因?
该研究员将中国错过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原因归咎于“儒家文化重文轻理”和“墨家文化不受待见”,这一观点过于简单化和片面,并且其提及墨家(源于宋(河南商丘)鲁之地)的意图,仍是为了服务于其“文化西来(sx)”论。
工业革命的发生是多种复杂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包括经济结构、社会制度、科学革命、能源利用、全球贸易等多种复杂因素,绝非单一文化思想所能决定。将这样一个世界性的宏大历史事件归因于中国古代某家某派的思想是否“受待见”,是一种极其幼稚的历史观。
墨家未能成为主流的原因复杂:墨家思想强调实用技术,但其“兼爱”、“非攻”等核心主张与战国时期强调集权、征战的历史潮流不符,其组织形态也难以被中央集权帝国所容纳,其衰落是政治、社会多重因素的结果,不能简单归因为“不受待见”。更何况,墨家思想同样诞生和发展于东方(河南、山东),与sx关中的周秦文化脉络迥异。
研究员在此处提到墨家,看似客观,实则是在暗示“山东好的科技思想(墨家)被埋没,而sx来的文化(儒家)成了主流”,这依然是其核心论调的变体。
这种归因方式,暴露了其论述并非严谨的学术探讨,而是为了预设的结论去寻找零散的、片面的“证据”,甚至不惜扭曲宏大历史的复杂性。
为什么说其论述的深层动机是地域文化话语权的争夺而非学术求真?
其最深层的动机究竟是什么?综合来看,这并非单纯的学术观点分歧,而是源于地域文化资本争夺的策略性话语。
“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地方主义思维:在文化旅游产业成为重要经济资源的背景下,争夺历史文化的“首创权”、“核心权”和“解释权”变得至关重要。
通过将齐鲁文化等强势文化品牌归源于“sx文化”,试图构建一个以sx为唯一文明高地的叙事体系,从而在文化资源分配、旅游品牌塑造和政策扶持中获得更多利益。其言论中反复强调山东、sx的经济实力和合作前景,恰恰暴露了其背后的经济动机。
面对中原文化复兴的焦虑心态:近年来,河南在夏商文明考古(如二里头、殷墟)、黄帝故里拜祖大典等领域取得了显著成果和广泛影响力。
这对于传统上以周秦汉唐文明中心自居的“sx叙事”构成了某种挑战。
该研究员的言论,正是这种焦虑心态的反映,试图通过否定、贬低中原(河南)的早期文明地位,来维护和强化自身在中华文明叙事中的传统优势地位。
违背学术伦理与民族精神:真正的学术研究应以求真为目标,尊重证据,超越地域偏见。
这种为了地域利益而选择性使用证据、扭曲历史脉络、挑动地域对立的言行,不仅破坏了学术研究的严肃性,更撕裂了中华民族共享的历史文化记忆,破坏了“多元一体”的民族认同,与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国家战略所倡导的协同、整体理念背道而驰。
这位sx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的言论,是一条建立在学术谬误(无视多元一体、贬低夏商成就)、逻辑陷阱(偷换概念、以偏概全)和地域偏见之上的错误叙事。
其根本目的并非为了探究历史真相,而是试图在中华文明起源的宏大叙事中,进行一场不利于团结和谐的地域文化话语权争夺。
真正的中华文明史观,应是以考古实证为基础,充分认识到河洛的夏商、海岱的东夷、关中的周秦、江汉的楚……如同一条条伟大的支流,最终汇成了中华文明的浩瀚长江黄河。
任何试图将某一条支流标榜为唯一源头、并以此否定其他支流贡献的行为,都是对历史的背叛,对民族的割裂。
共同守护和传承的是全体中华民族共享的、多元而一体的辉煌文明遗产,而非陷入狭隘的地域之争。
来源:历史记录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