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像。"南朝宗炳在《画山水序》中的美学论述,恰可诠释工笔画家皮伟的艺术转型。这位与荷相伴半生的艺术家,将"澄怀味像"的艺术精神注入温润瓷土,在三维空间中延续着二维平面的美学追求,开创出独具特色的"瓷上画意"的荷花瓷。
文/李 琰 图/皮 伟
"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像。"南朝宗炳在《画山水序》中的美学论述,恰可诠释工笔画家皮伟的艺术转型。这位与荷相伴半生的艺术家,将"澄怀味像"的艺术精神注入温润瓷土,在三维空间中延续着二维平面的美学追求,开创出独具特色的"瓷上画意"的荷花瓷。
皮伟的工作室宛如一个艺术实验室,处处可见跨界创作的痕迹。画架上未干的工笔荷花与案头待烧的瓷坯相映成趣,勾勒出艺术家在两种艺术形式间自由穿行的创作轨迹。"工笔画的'三矾九染'与陶瓷的'七十二道工序'本质相通,都是时间与耐心的艺术。"他手执画笔,在绢帛上勾勒荷叶脉络时如是说。可以说,陶瓷给了皮伟更丰富的表现维度——釉色在窑火中的自然流淌,恰似水墨在宣纸上的渗化,却又多了一份立体的惊喜。
工作室里,素坯荷花静待窑火淬炼。皮伟常以"抟泥幻化,惟心所造"的古窑训自省,他将多年的工笔画功底融入陶瓷创作。在其荷花瓷作品《清风徐来》中,他不仅将谢赫“六法”中的"随类赋彩"化为釉色微妙变化,更将《格古要论》中"陶器如君子"的品格追求注入于创作理念,使每一件作品都展现出"素以为绚"的美学特质和荷花的君子之风,通过瓷土的塑性展现其花朵高洁的姿态。他将中国画的舍形悦影融入瓷艺,使坚硬的陶瓷呈现出灵动质感,特别在对荷花瓷底图大片荷叶的处理上,既保持了工笔画的精微观察,又突破了材质的局限,实现了"以瓷为纸,以釉为墨"的艺术突破。
龙都淮阳这片沃土,曾以"黑如漆、明如镜"的古陈州官窑黑陶闻名,却长期面临"有陶无瓷"的遗憾。皮伟的荷花瓷创作,既延续了古陈州官窑的匠作基因,又融入了《瓶花谱》所载"幽栖逸事"的文人情趣。江西美术院原院长詹艺评价道:"这种探索让周口的文化底蕴通过荷花瓷在当代焕发新生,实现了从实用器皿到艺术表达的跨越。"皮伟在创作中特别强调荷花香远益清的品格,通过釉色的清透质感来表现这种内在的美德。
皮伟善于巧妙运用陶瓷的材质特性,结合荷叶国画的平面铺陈与荷花的立体塑造,使作品在不同光线下呈现出更多的色彩与光影变幻,丰富了视觉审美。这种创作既保持了工笔画的精微观察,又通过釉色厚薄变化营造出虚实相生的意境。在作品中,青白釉色交织出"月光如水水如天"的意境,完美诠释了传统美学中"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哲学思考,彰显出荷花"亭亭净植"的意象,表现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洁气质。
"画道之中,水墨为上;陶艺之要,火土为基。"皮伟常以这句自撰联语概括创作心得。他的《月映千荷》作品,通过青白釉色的层叠表现,再现了月光下荷塘的静谧之美。美术评论家、广州艺术博物院副研究馆员黄亮认为:"这种创作方式暗合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中'意在笔先'的美学主张,将工笔画的构图意识与陶瓷的材质美感完美结合。"尤为难得的是,皮伟的作品既保持了"格物致知"的工笔精神,又展现出"浑然天成"的陶瓷美学。他善于寻找中国画与陶瓷艺术肌理表现上的契合点,这种"技进乎道"的创作境界,正是对传统"画意"理论的当代诠释,也印证了石涛"笔墨当随时代"的艺术主张。
可以说,皮伟创作的这些绽放在瓷间的荷花,不仅延续了古陈州官窑的窑火,更以其清雅之气,在当代艺术园地中播撒着独特的文化芬芳,传统的艺术形式在新时代焕发出勃勃生机。他说:"荷花的花语是纯洁、坚贞与超越,这正契合了我们这个时代需要的精神品质。通过陶瓷这种永恒的材料来表现荷花,是希望将这种美好寓意长久留存。"
皮伟荷花瓷艺术的创作实践证明,深厚的文化传统与当代艺术创新可以相得益彰。正如他所说:"陶瓷是立体的画,画是平面的瓷。这种跨界探索,让更多人感受到中国传统美学的永恒魅力。"在他的手中,画笔与瓷土对话,火与土交融,最终凝结成一件件充满诗意的艺术珍品,在新时代继续书写着"瓷间画意"的动人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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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回看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