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贺修辞!昨晚我们对着月亮拜堂,在河畔拿走彼此的第一次,都不作数了吗?”
婚礼当天,竹马为我定制的200万婚纱不见了。
我急得不知所措,竹马却淡定地递来一件伴娘服。
“衣服不重要,我要的是你。”
我信了,也感动于他的体贴。
可仪式中途,我的表妹赵梦如竟穿着那件丢失的婚纱冲了进来。
她指着裙摆上的血迹,含泪质问:
“贺修辞!昨晚我们对着月亮拜堂,在河畔拿走彼此的第一次,都不作数了吗?”
我强压颤抖,求证地望向他。
他否认得干脆:“她偷了婚纱胡说的,别信。”
“那我报警,200万够她坐牢。”
话音未落,手机哐当一声被扫落在地。
“清清,婚纱是我买的,我不想追究。”
脑子嗡的一声。
我瞬间明白了,让他守身如玉等了25年的心上人,并不是我。
碎裂的屏幕忽然亮起,弹出一条加密消息:
“林清清!我为你被误会成那个99次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嫁我?”
第1章
国庆婚礼当天,竹马为我定制的20万婚纱被爸妈的养女林梦如偷了。
所有人都笑她丑蛤蟆想吃天鹅肉,阴魂不散地缠了竹马十年,得到的只有羞辱和轻贱。
竹马也烦躁地破口大骂。
为了不影响婚礼,我只能咽下委屈,穿着伴娘服举行仪式。
可中途,林梦如竟穿着我丢失的婚纱冲了进来。
她指着裙摆上的血迹,含泪质问:
“贺修辞!昨晚我们拿走了彼此的第一次,今天就不作数了吗?”
我强压颤抖,求证地望向贺修辞。
他否认得干脆:“她偷了婚纱胡说的,别信。”
“那我报警,20万够她坐牢了。”
话音未落,手机哐当一声被扫落在地。
“清清,婚纱是我买的,我不想追究。”
脑子嗡的一声。
我瞬间明白了,让他守身如玉等了25年的心上人,并不是我。
碎裂的屏幕忽然亮起,弹出一条消息:
“林清清!我马上就回国了,你敢结婚,我就炸了你的婚礼!”
1
林梦如的出现让现场一片嘘声。
贺修辞却像没事人一样牵起我的手。
“清清,报警婚礼就又毁了。别理她,我们继续。”
冰凉的戒圈触到皮肤那一刻,我倏地蜷起手指,声音冷的不像话。
“所以昨晚真是她说的那样吗?”
昨晚饭后贺修辞收到一条消息,就开始坐立不安。
连婚礼誓词都没和我对完,就说公司有事匆匆离去。
直到半夜一点,一向滴酒不沾的他喝得酩酊大醉回来。
抱紧我兴奋地喃喃自语。
说为心上人守身25年等到今晚,多么值得。
我当时失笑,心下忍不住泛起甜蜜。
以为他太爱我了,做了场荒唐的春梦。
可现在看着贺修辞依旧抿唇沉默,我哪里还不明白。
那不是梦,而是他借着酒劲,把心中美梦彻底成真了。
我明明心酸如海,面上却仿佛结了冰。
啪地一下打落贺修辞的手。
他盯着滚落在地的钻戒半天,才解释道。
“这只是一场误会。”
“她穿着你的婚纱来,我喝多了,以为那是你。”
我还没开口,林梦如突然尖叫,颤抖着疯狂撕扯身上的婚纱。
“我是林梦如!我才不是林清清!这些年我受够林清清了,你们好好看看我是谁!”
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林梦如几乎片刻间就要把自己剥光。
刚刚还无动于衷的贺修辞如临大敌。
他一步跳下台,将衣不蔽体的她紧紧搂进怀里。
再看我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少欺负她!要怪就怪我!”
我的父母也匆匆赶过来,默契地挡在林梦如身前。
“梦如是个可怜孩子,你别为难她。”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戒备,仿佛是我在作恶。
我轻轻地笑了。
11年前,父母双亡的林梦如被我妈接回家。
我妈一开始只是暂时看顾她,并没想收养她,毕竟她从小就长得实在不好看。
皮肤黝黑,一脸麻子,还有点罗圈腿。
林梦如第一次偷亲我妈的时候,她偷偷在厕所洗了好几次脸。
可是后来呢,林梦如就是能厚着脸皮缠着我爸妈,在爸妈要把她送去孤儿院的时候,哭得那么伤心,连一向寡言的父亲都忍不住来哄。
第2章
“叔叔带梦如去放花灯好不好?特别好玩儿,清清一看就乐。”
可那天,父亲却没有带上我。
那一年,我14岁,嘴笨不会辩驳。
胸膛委屈得仿佛要爆炸,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掉。
那时的贺修辞,气鼓鼓地要为我讨回公道。
可不知是从哪一天起。
他也同我父母一样,开始关心林梦如。
哪怕这么多年,林梦如还是丑小鸭,身高只有一米五,满脸麻子,甚至脑子笨连大专都没考上。
贺修辞嘴上嫌弃着她,可从没忘记她的那份早餐,笔记,电影票,甚至痛经药。
他总是揉着我的头发温柔解释。
“清清,我只是可怜她,我爱的只有你。”
直到这一刻,他紧紧抱着近乎赤裸的她。
眼里那份我从未得见的慌乱和心疼,残忍地剖开真相。
“贺修辞。”
我一把扯下头纱,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婚,我不结了。”
2
贺修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慌忙分出一只手捉紧我的胳膊。
“清清,你胡说什么!”
可话音未落,一记清脆的耳光火辣辣地落在我脸上。
口中瞬间溢满苦涩。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厉声斥责。
“你的婚礼已经延期29次了!”
“林清清!你能不能懂点事别那么自私!”
“为大家考虑一次行不行!”
每一次婚礼泡汤,分明是林梦如作恶,可家里人都怪我。
仿佛我妈声音足够大,就可以把“矫情自私”的帽子扣在我头上一样。
可这次,我没有如她所愿装作鹌鹑。
我的声音大到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闹得不一直是林梦如吗?”
“想不拖延婚礼也很简单啊。林梦如婚纱都穿好了,让她结这个婚吧。”
贺修辞努力忽略掉林梦如眼里的期待,不赞同地说:
“清清,我知道你在生气,但别说这种话,你让梦如情何以堪!”
他视线最终落在我被打肿的嘴角上,声音软了些。
“这样吧,你不是一直说想看极光吗?下次婚礼我们就在挪威办,陪你看极光,好不好?”
我的右手不自觉摸上腿。
当年在车祸里我为了推开他,右腿重伤落下病根,至今不能受寒。
我怎么会想去挪威?
那个每年都闹着要去看极光的人,一直都是他怀里护着的林梦如啊。
贺修辞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好哄的我这次无动于衷。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转身就走。
林梦如却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浑身剧烈的颤抖。
“修辞哥哥,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你,你还要和她结婚?那我还有什么脸活!”
话落,她猛地撞向比人高的香槟塔。
玻璃轰然碎裂,她却恰好倒在一旁,唯有鼻尖粘了些许血迹。
那三人惊慌失措地围上了林梦如,无人在意飞溅的玻璃片已深深扎在我右脸上。
温热的血顺着下颌滑落。
我抬手擦了擦。
原来心痛到极致,是真的流不出眼泪。
我走上前,用沾血的手狠狠扇了林梦如一记耳光,咬牙切齿道:
“林梦如,知三当三很爽吗?”
在她险些暴露阴毒的视线里,反手又一记耳光落下。
第3章
“抢我父母很爽吗?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和他们像一家人吗!”
林梦如嗷地一嗓子嚎开。
贺修辞重重将我推倒在满地的碎玻璃上,眼神像要杀人。
“林清清!你疯了吗!”
“你太恶毒了!这么多年,你根本没有把梦如当妹妹!”
我妈直接急哭:“林清清,你闭嘴!你把梦如逼死,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爸难得注意到我浑身的伤口,却依旧和事佬一样拉偏架:
“清清啊。你道个歉,爸爸就送你去医院。回来婚礼照办。”
我颤巍巍从玻璃渣里面爬起来,几乎笑出眼泪。
“所以,我不道歉,连医院都去不了吗?”
回答我的,只有他们无可救药的眼神。
见我不肯道歉,贺修辞抱着林梦如头也不回地离开。
父母摇着头紧随其后。
我强撑的力气瞬间抽空,眼前一黑,彻底倒了下去。
再睁眼时,我疼得胸口仿佛要裂开。
周围没有亲属,只有护士小心翼翼地问我。
“有没有感觉呼吸不畅?您刚取完肋骨,有点后遗症正常的。”
我茫然地抚上右脸的绷带。
“我为什么要取肋骨?”
护士很惊讶。
“贺先生说,您自愿取骨给您表妹修复鼻梁……但您修复右脸的皮肤组织——”
“够了。”
我深深闭上眼,呼吸过肺满是刺痛,血液奔涌全是恨意。
半晌,我缓慢而坚定地敲下回复。
“你不用炸婚礼了,我嫁你。”
3
出院后,我把婚房清空,直接搬去了酒店。
很显然,贺修辞也没回婚房。
关于婚礼的报道被有心人发到了网上,标题一个比一个难听。
“北大校花脾气暴躁,掌掴孤苦养妹。”
“2025年度最丑陋新娘,婚礼现场惨遭全家抛弃,活该!”
网络上我人人喊打,贺修辞却仿佛没看见,带着林梦如四处游玩。
林梦如的社交账号里,贺修辞的大手穿过林梦如的发丝,缱绻地打着泡沫。
视频里还有贺修辞宠溺的声音:“别乱动,小心鼻子碰了水破相。”
林梦如摸了摸鼻子上的纱布,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反正贺哥哥也不是只喜欢脸的肤浅男人。”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说不清是肋骨疼,还是心脏疼。
我颤抖着手删除拉黑了他们,眼不见为净。
网友们又冲到我账号下奚落。
“贱人,仗着自己就几分姿色就作妖,活该被甩!自己把老公和爸妈作没了!”
“你爸妈都不要你了,可见你多么令人作呕!”
恶毒的言语像刀子扎在我心上,我干脆把账号注销。
手机里,另一个男人登机回国的消息一道比一道急。
可半夜凌晨,砰地一声巨响。
我被人从床上狠狠拖拽到地上。
胸前取肋骨的伤口撞上冰冷地板,疼得我浑身发颤。
“畜生!”
我妈冲上来,重重一耳光扇在我右脸。
我茫然地抬起头,耳朵一片嗡鸣。
结痂的伤口也再次崩裂,血迅速洇湿纱布。
“你怎么就容不下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贺修辞颤抖着把一个小木盒摔在我腿上。
盒盖弹开,露出一截森白的,像是被刮净的指骨。
第4章
“你竟然找人凌虐梦如!林清清,你怎么能这么阴毒!”
我看着那截骨头,只觉得怪异至极,急忙解释道:
“不是我!报警,让警察查!”
贺修辞死死捏住我的肩膀暴喝。
“你想她死吗!绑匪说了报警就撕票!”
我痛得呼吸都困难,转头看向唯一沉默的父亲,声音发颤。
“爸,救我……”
我把沉默地走了过来,然后,在我脸上重重补上一巴掌!
4
“家里银行里的钱!全被转空了!”
他的眼里全是血丝和失望。
“那密码是你梦如的生日!除了我们,就只有你知道!”
“我怎么养出你这种孽障!要不是为了问出梦如的下落,我真恨不得把你送去坐牢!”
贺修辞捧起我的脸,近乎哀求道。
“清清,告诉我梦如在哪儿?求你放过她……”
“我真的不知道……”
他眼神幽幽,突然一把扯开我的上衣。
手指猛地抠进我取肋骨的伤口!
缝合的手术线被挑起,勒进我的血肉,献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说!梦如在哪!”
我疼得浑身抽搐,止不住的泪水和惨叫一同落下。
贺修辞眼里闪过一丝不认,手下却力道加重。
“清清,你回头吧!梦如,梦如不能死!我必须救她……不然你就是杀人犯!”
“啊!”
我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险些晕厥。
绑匪打来的视频里,十几个男人正围着衣衫不整的林梦如羞辱。
“敢惹我们清清女神,这都是你自找的!”
“你不是说贺修辞是你唯一的男人吗?那哥几个算什么?哈哈哈!”
贺修辞对着屏幕嘶吼。
“林清清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别动梦如!”
绑匪笑嘻嘻喊话。
“再五十万!然后把我们清清老大安全送回来!不准再伤她!”
我断断续续地喘息。
“不是我……他们冤枉我!你们信我一次,报警……”
贺修辞见到浑身是血的我,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可林梦如一哭,那三人眼神都坚定了起来。
他们将浑身是血的我死死捆住,塞进了汽车后备箱。
车在盘山路上颠簸,我被撞得鼻青脸肿。
贺修辞哽咽的质问从车厢里传来。
“清清,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这样做,我就只能娶了梦如来赎罪了……”
“是你……毁了我们俩的婚姻!”
交换人质时,贺修辞始终背过身去,不敢看一眼。
林梦如被推过来瞬间,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愉悦的笑。
仿佛在笑我的一败涂地。
“姐姐,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第一次’吧!可没有修辞哥哥那么温柔哦!”
我瞪大眼,用尽全身力气想喊。
却被一只的大掌死死捂住嘴,拖向无尽的黑暗。
十几双不怀好意的手朝我伸来,最后一件遮羞布也被大力扯碎。
“大美人,怪不得我咯!你也看到了,是你老公亲自把你送来的!”
粗重腥臭的喘息迎面扑来。
我绝望又痛恨地闭上了眼。
下一秒,传来的是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和鬼哭狼嚎的惨叫。
压抑着极致怒意的低沉男声厉声喝道:
“敢动我的女人!你们都得死!”
第5章
5
贺修辞猛踩油门。
车窗外的风声呼啸。
林梦如蜷缩在后座,低声哭泣着。
林母抱紧她不断安抚,林父则沉默地看着窗外。
可不知为何,贺修辞的心跳得厉害。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闪现林清清最后的脸。
右颊一道狰狞伤口还在流血。
那双曾盛满对他爱意的眼睛,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刻骨的恨。
像一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他猛地踩下刹车。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赵梦茹立刻抓住他的手臂。
声音刻意虚弱又急切。
“修辞哥哥!别回去!我担心你和爸妈的安危!”
“那帮绑匪穷凶极恶,根本不是善茬!”
后座的林母也犹豫着开口。
“是啊修辞……既然梦如救回来了,要不我们报警吧……”
赵梦茹立刻哭着打断。
“报警?那岂不是把姐姐送进监狱了?不行!”
贺修辞眉头紧锁。
交换人质时那些绑匪脸上兴奋又怪异的表情。
此刻让他越想越不对劲。
他正要重新发动车子调头。
赵梦茹却突然惨叫一声,捂住小腹蜷缩起来。
“好痛……修辞哥哥……我肚子好痛!”
“他们刚才好多人欺负我!我感觉,感觉我好像怀了你的孩子……”
“现在好像流产了……”
这番话如同重磅炸弹。
林父σσψ林母瞬间慌了。
再也不顾其他,疯狂催促贺修辞。
“快!修辞!快开车下山!送梦如去医院!孩子要紧!”
贺修辞咬紧牙关。
看了一眼漆黑的山路。
最终猛地一打方向盘。
油门狠狠踩到底。
车子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就在一个急转弯处。
四五辆黑色越野车开着远光灯。
与他们擦身而过,疯了一般冲向山顶。
贺修辞从后视镜里看着那支训练有素的车队。
嘴角扯出一抹轻松又怨怼的笑。
“果然是你做的。”
“偷了钱!雇人来演这场戏。”
他握紧方向盘。
最后一点犹豫和不安。
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医院走廊里的人群寥落。
医生们摘下口罩,表情古怪地探讨。
“患者身上泼了大量动物血,没有被侵犯痕迹,只有轻微擦伤。”
“另外她家属提到的鼻梁修复手术……”
“根本没有近期的手术痕迹。”
赵梦茹在检查床上虚弱地哭喊。
“医生!这是我的隐私!别说了!”
医生瞥了她一眼,最终只是公事公办地朝贺修辞一行人通报。
“患者已无大碍,胎儿暂时稳定。”
林父林母闻言大喜,连声向贺修辞道贺。
“修辞!太好了!梦如和孩子都没事!”
“这可是你们第一个孩子啊!”
贺修辞勉强扯了扯嘴角。
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
心底不知为何,名为林清清的破洞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急诊大厅悬挂的电视屏幕上。
突然插播一则紧急新闻。
贺修辞下意识抬头。
“本台最新消息,今晚于西山废弃度假村发生重大绑架案。”
“霍氏继承人霍景山先生动用私人安保力量,成功解救一名受重伤的女子。”
“并协助警方将十余名绑匪悉数抓获,现已押送至警局。”
第6章
“据悉,被救女子身中数刀,失血过多,目前已转入市中心医院ICU抢救,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怎么会?
清清不是那帮劫匪的老板吗!
怎么会身中数刀?!
哗啦一声,贺修辞手中的报告单洒了一地。
6
贺修辞找到我时。
我正在霍景山的私人疗养院里做复健。
肋骨处的伤口和脸上尚未淡化疤痕,都在提醒我往事不堪回首。
“清清。”
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我最爱吃的甜品。
“我们谈谈。”
我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做着复健动作。
“霍先生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一旁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
贺修辞的脸色变了几变。
最终压着性子开口。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我在浅水湾新买了套别墅,环境很好,适合你养伤。”
“还有林家的项目,我可以继续注资。”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用钱摆平一切,不论真相,只要和我回到过去。
我停下动作,终于正眼看他。
“贺修辞。”
“你知道我被扎了几刀吗?你知道林梦如是怎么吩咐那帮劫匪的吗?”
他喉头滚动,眼神闪烁。
不敢看我的伤处。
“那只是意外……梦如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笑了。
他还是这样,永远在和稀泥。
“律师会和你对接。”
我转过身,不想再浪费口舌。
“另外,我已经通过律师,向法院申请和林家断绝关系了,一个月就出结果。”
贺修辞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低吼。
“清清!你疯了!那是你爸妈!”
“从他们选择牺牲我救林梦如开始,就不是了。”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刚被救出来的那半个月,我是怎样夜夜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反复上演着他们毫不留情的耳光,将我像垃圾一样丢给绑匪的画面。
我曾无数次回想这十一年的点滴。
试图找出父母偏心的缘由。
是因为林梦如失去双亲更可怜吗?
可我的童年,又何尝不是在不断被要求“让着妹妹”中失去色彩?
是因为我不够乖巧顺从吗?
可我每一次的退让和讨好,换来的只是他们更理所应当的索取。
直到那一刻我才彻底醒悟。
血缘从来不是爱的保证。
偏心也不需要理由。
他们或许爱我,但的确不需缘由的更爱林梦如,仅此而已。
贺修辞被我的决绝刺痛。
他不自觉提高音量。
“你一定要这样决绝吗?”
“还是说,你一直都这样犟,只是你现在有霍景山当你的靠山了!”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好笑。
却懒得回答,径直让保镖送客。
他离开时背影僵硬,嘴里喃喃。
“你会后悔的,林清清。”
我以为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直到几天后,铺天盖地的新闻砸来。
“贺少情定孤女!宣布与林梦如小姐订婚!”
“苦命鸳鸯终成眷属!盘点贺公子与赵小姐的感人爱情!”
社交软件上,是贺修辞为林梦如戴上我们那枚旧钻戒的照片。
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报复的快意。
第7章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处理掉这些垃圾报道。
我只扫了一眼,“不必,已经影响不到我了。”
7
可那场婚礼,却没能如约举行。
管家告诉我,贺修辞在婚礼前给我打了无数通电话。
只是我曾吩咐过,他的电话不必转达。
这次响起的却是医院来电。
护士声音焦急,说林梦如服毒自杀情况危急。
抢救需要亲属大量输血,林父林母已抽了不少。
我拿着那份已公证生效的断亲书前往医院。
是该做个了断了。
林母一见我便红着眼冲来。
“你个丧门星!还知道来!”
扬手欲打,却被保镖牢牢架住。
林父也铁青着脸呵斥。
“还不快去做献血!你想害死梦如吗!”
我平静地将那份文件递到他们面前。
“看清楚了。我和林家,再无瓜葛。”
林母扫过“断绝关系”几字,瞬间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所以我疼梦如是应该的!她才是我的贴心女儿!”
林父气得脸都白了,暴喝道:
“好!既然你不是林家人!那你把之前转走钱还回来!你这孽障!”
我看着他们扭曲的嘴脸,只觉压抑又可悲。
原来他们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贺修辞踉踉跄跄从走廊另一侧冲来。
一把拦住欲动手的林父。
声音嘶哑难听。
“爸!妈!别怪清清了!是我们错了!全错了!”
他将一叠厚厚的诊疗单塞进林父手里。
“我陪林梦如产检时看到了她完整的病历!”
“她鼻子根本没做手术!那截所谓的断骨……”
他哽咽着,指向我。
“是清清被取走的肋骨啊!”
“绑架是林梦如自导自演!钱也是她转走的!”
“她给绑匪下的命令是先奸后杀,不留活口啊!”
林父林母愣在当场,嘴唇哆嗦着。
“不,不可能,梦如那么善良……她甚至内疚到自杀……”
贺修辞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她根本没自杀!那药是我灌的!”
“我恨她!我恨她毁了我跟清清……”
林父林母如遭雷击,彻底僵住。
半晌后,他们眼中终于涌出的悔恨。
忙不迭追上已经转身走远的我,声嘶力竭地道歉。
“清清啊!妈妈爸爸错了!”
我扬了扬手中的断亲书,此生,再也不会回头了。
霍景山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挡在他们身前。
“现在知道错了?”
“你们扇她耳光的时候,想过她疼吗?”
“你们把她推给绑匪的时候,想过她会死吗?”
“一句不知道错了,就想抹平所有伤害?”
“林家,贺家,你们都不无辜,也根本不配得到原谅。”
霍景山的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几天之内,贺氏集团所有合作都暴雷。
霍景山以雷霆手段增资持股他们的对家,大力扶持。
很快,贺氏股价暴跌,濒临破产。
可贺修辞没脸来求原谅。
我与霍景山的婚礼极尽盛大。
听闻林父林母变卖最后一套养老房,托人送来一辆顶配婚车。
那份倾尽所有的补偿,来得太迟,也早已失了意义。
婚礼当日,贺修辞在礼堂外的梧桐树下站了一整天。
第8章
未被邀请,他也未进一步。
昔日港圈名流穿梭往来。
见他落魄至此,或唏嘘或嘲讽,目光复杂。
但有霍景山这座大山镇着,无人敢与他交谈,更无人出手相助。
他也浑不在意。
只远远望着厅内灯火辉煌,看着他曾触手可及的美梦。
随漫天彩带与祝福,再也触不可及。
8
林梦如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贺修辞收回了他赠予的所有房产、珠宝和副卡。
媒体开始爆料她“知三当三”的丑闻。
她从一个被同情的“孤女”,成了人人喊打的“心机女”。
她开始疯狂联系我。
内容从最初的威胁,到后来的哀求。
“林清清!都是你害的!”
“姐姐!我错了!反正你已经有新姐夫了,你就让修辞哥哥原谅我吧!”
“医生说我这辈子不会再怀孕了,我不能没有他!我爱他啊!”
“表姐!求求你不要指认我绑架你,我一辈子就完了!”
我统统拉黑删除,不予理会。
直到那天下午。
她竟然堵在了地下车库。
面容憔悴地连磕几个响头后,见我仍不答应替她向贺修辞说好话。
她突然抬起头,眼神怨毒地瞪着我。
“林清清!你够狠!”
“你不让我活!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一起下地狱吧!”
林梦如扭曲的脸贴在车窗上。
尖刀划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猛地倒车,想甩开她。
她却像疯了一样,死死扒住车门。
另一只手用刀疯狂地砍砸挡风玻璃。
就在玻璃即将破碎的瞬间。
两辆道刺眼的车灯从两侧同时射来!
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林梦如整个人被撞飞出去。
像破布娃娃一样滚落在几米外。
两辆黑色的车歪七八牛地停在旁边。
车门几乎同时打开。
霍景山先一步冲下车,快步走到我车旁。
“清清……我该早点送她进监狱的!”
一向稳重的男人再次止不住地颤抖。
贺修辞随后踉跄着从另一辆车里下来。
林梦如躺在不远处,口鼻不断涌出血沫。
她艰难地抬起手,微弱地呼喊着贺修辞的名字。
贺修辞脚步顿了一下。
却没有转头看她。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
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又无比惨淡的笑容。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太好了……清清……你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没事就……”
话未说完,就猛地哽住。
身体晃了一下。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
赫然看见一截扭曲的钢筋,从他的西装下刺出。
鲜血正迅速染红他雪白的领口。
他用尽最后力气,含着泪意,对我气若游丝地道歉。
“清清……对不起……”
我轻轻摇头。
其实迟来的道歉,已经晚了。
但我还是说:“没关系。”
并不是原谅,而是放下。
他如释重负地头缓缓垂向一侧。
远处,是林梦如瞪大双眼的尸体。
霍景山默默拥住我,挡住这残酷的结局。
“我们回家。”
夕阳下,我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握紧霍景山温暖的手,我对自己说。
没关系,走过荆棘,我们终会迎来新生。
(完)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