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为七零后,我经历过欢乐的童年,日渐沉重的少年和青年,一步步体会人生的艰辛与困苦,每一丝,每一缕,都烙印在心头,那些星星点点的记忆,就像是一幕幕电影画面光影交错,如同一首美妙的歌曲,在我的心中回荡。那些逝去的岁月仿佛就在昨天,却又遥远得如同隔了一个世纪。而水落
唤醒乡村的记忆
文/冀新芳
作为七零后,我经历过欢乐的童年,日渐沉重的少年和青年,一步步体会人生的艰辛与困苦,每一丝,每一缕,都烙印在心头,那些星星点点的记忆,就像是一幕幕电影画面光影交错,如同一首美妙的歌曲,在我的心中回荡。那些逝去的岁月仿佛就在昨天,却又遥远得如同隔了一个世纪。而水落坡镇刘古良村,却还原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一幕幕生活场景,带我重新回到了童年和少年的美好时光。
走进刘古良村,瞬间被整洁的村貌吸引,干净的公路两侧盛开着鲜艳的花朵,橙黄色的孔雀草挤挤挨挨夺人眼球,玫红色的矮牵牛娇柔艳丽,十二工坊的标志牌巍然屹立,古典与现代交融,一股浓郁的传统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村口的雕塑群特别吸人注目,一座座仿真的古铜色塑像,浓缩了农耕文明的精髓,耕种、收割、打场、推车,农具、农作物,纺线、织布,打井、挑水等,生动展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的农耕生活。牛、马陪伴了中华民族几千年,为劳动人民的生产、出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不禁想起了我家那头劳作了十几年的老黄牛,它头上、肚皮和尾巴上长了白毛,又肥又壮,父亲说它是奶牛串,经常说“白首起家”啊,期待这头牛能给我家带来好运。它脾气急,腿脚快,犁地,拉车和驴、马一样有劲、跑得快,耕地,播种,拉庄稼,压场,哪一样也离不开它,是农活的好帮手。打麦场上,老牛顶着正午的烈日拉着石磙一圈圈地压麦子;秋收,它拉着高高的一车车玉米返回家;雪后,它踩着冰冷湿滑的雪路拉车载着我和一袋面粉送我去学校……它从未成年来到我家,一年生一头小牛犊,直到老年,我们上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有它的功劳,它为我家奉献了一生。
道路两旁的十二工坊包括鲁班工坊、石磨坊、膳食坊、豆芽坊、油坊、酒坊、面条坊、中医馆、馒头坊等,一排排房屋重现了各个作坊的生产工作场景,仿佛带领我们重新回到了童年时代。石磨边缘缠绕着两根长长的木棍,倒上带壳的麦粒,我们饶有兴致地推了起来。记得小时候,我家屋后有一座碾坊,母亲曾带着我和哥哥推石碾磨过玉米面。我和小伙伴经常去碾坊玩耍,玩捉迷藏。后来有了电磨,碾坊慢慢被废弃了。村里有一家人做豆腐,就是用的石磨磨豆子,我每天清早上学总看到一个小姑娘推着石磨一圈圈地转,我从来也没问过她晕不晕、累不累。这个小姑娘是我一年级的同桌,比我大一岁,听她说,她的父母不喜欢她,对她不好。她家里姐妹众多,她只读完一年级就辍学了,磨豆子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她的姐妹们却读完了小学或初中。后来她嫁到同村,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她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一架织布机上紧绷的彩色经线已穿好,在静静地等待梭子穿过,织出方格或条纹的粗布;老旧的纺车,是否还能摇动木轮,在纱锭上牵伸出细长的棉线呢?纺车、织布机,都承载着儿时的记忆。母亲把纺车搬到炕上,固定好锭杆,右手轻轻摇动纺车,左手慢慢拉伸棉条,胳膊向后高高扬起,纺出的棉线又细又匀。母亲不停地纺,线穗子慢慢膨大起来,变成了一个大白萝卜。我很好奇,非要抢过母亲的纺车纺线,可是我不是把线拉断,就是线变粗了拉不出来,常常是顾了左手就忘了右手的动作,只好作罢。织布机靠墙摆放在堂屋里,母亲坐在织布机上,神情悠闲自若,手脚配合并用,那两头尖尖的梭子,在她手里像一条光溜溜的鱼来回穿梭,流畅连贯,看得我眼花缭乱。织好的布通常用来做被褥的里料,染色后可做棉衣或床单、被单。现在,老家的纺车、织布机早已不知所踪了。
馒头坊里,竹编的大笼扇,草编的小蒲囤,古老的风箱,烧柴火的大锅,都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厨房必备品,如今还有不少乡村家庭仍然在用着。我的老家现在还保留着风箱和大锅,一直用大锅蒸馒头。我记得十几岁时,我还在大锅里烙过饼呢。农忙时节,母亲烙饼改善生活,母亲和面,揉面,擀饼,我则负责烧火。烙饼需烧细火,取麦秸草或棒子皮、棒子秸,引燃后用烧火棍拨向两边,使大锅受热均匀,待面饼表面鼓起小泡,翻过来,盖锅,等三四分钟,饼鼓成一个大包,就熟了,满院子飘满了面饼的香气。过年前两天,母亲发面蒸几大锅馒头,准备待客时吃。等馒头晾凉后,母亲在小蒲囤里铺上白色的大棉布,把馒头放满一蒲囤,盖上盖子,放在阴凉处储存。现在,有了电饼铛,再也不用大锅烙饼了,蒲囤早就丢在一边烂掉了。
在邮电所,邮递员专用的墨绿色自行车,车横梁上的布褡子,一枚枚小小的邮票,带我重回到了学生时代。一封封来自家乡和同学的来信,曾牵动多少学子的心弦。山水远隔,邮递员就像降临人间的天使,给漂泊异乡的学子传递着殷殷情意。同学们望着邮递员那急切的眼神,接到信后那份雀跃和欣喜,收不到信的失落与伤感,只有远在异乡的游子才能深切体会到。家乡的种种变故,我们都牵挂在心。1990年夏,阳信遭遇涝灾,庄稼都被水淹了。我的同位,聊城阳谷的同学姜庆文听说后很担心,从自己的生活费中拿出50元钱,嘱咐我一定要寄回老家。父母收到捐赠的钱后很感动很开心,立即回信表达了感激之情。在电话和手机普及之前的几千年里,书信都是亲人,同窗,朋友情感交流的重要纽带,在历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鲁班工坊的鲁班锁,精密紧实,巧夺天工,令人惊叹;酒坊里晾着发酵后的粮食,弥漫着酒糟的酸味儿;面条坊里摆放着老式的手摇面条机,还能正常使用;膳食坊、豆芽坊、油坊等都陈列着各种老式的手工用具,带领着我们重回五十多年前的农耕时代。
近三十多年来,农耕文明已经渐行渐远,逐步被现代机械化所取代,“稼穑之艰”也与下一代渐渐疏离。麦收、秋收、耕种,仿佛只是三五天就过去了。现在的孩子们已经见不到,也不了解过去春种秋收的场景了。随着物质生活不断丰富,体验劳动的艰辛,认同粮食的价值,繁荣乡村文化,赓续中华民族的文脉显得尤为重要。而刘古良村的十二工坊,恰好为传承农耕文明,弘扬民俗文化,提供了怀念和传播的载体。那么,在生活节奏日益加快的今天,不妨让自己慢下来,静下心来,来水落坡刘古良村,体验一下乡村慢生活吧!
来源:滨州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