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时，我正盯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水珠顺着发梢滚到锁骨，凉意像根细针，扎得人想起十年前那张诊断书——"无精子症，自然受孕概率为零"，墨迹在记忆里洇开，至今未干。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差点把手机摔了。来电显示"小棠"，备注还是"十年老闺蜜"的昵称。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时，我正盯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水珠顺着发梢滚到锁骨，凉意像根细针，扎得人想起十年前那张诊断书——"无精子症，自然受孕概率为零"，墨迹在记忆里洇开，至今未干。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差点把手机摔了。来电显示"小棠"，备注还是"十年老闺蜜"的昵称。第八声铃响时，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撞进耳朵："晚晚，我怀孕了。"
浴室暖风机嗡鸣，我攥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孩子是顾明远的。"
瓷砖贴着后背，我慢慢滑坐在地上。十年前的场景突然涌上来：顾明远举着诊断书站在医院走廊，白大褂医生说"可以试试试管"，他却把纸折成小方块塞进裤兜，红着眼圈说："晚晚，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小棠，你喝多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明远他......"
"我没醉！"她抽噎声里混着玻璃杯碰撞的脆响，"上周三在丽思卡尔顿，他喝多了拉着我......晚晚，我本来想瞒的，可昨天查了，五周了......"
水蒸气模糊了镜面，我盯着镜中发白的脸，突然想起这半个月的蹊跷。小棠总往我家塞孕妇奶粉，说"你最近脸色差，补补"；顾明远衬衫上有陌生橙花味，和小棠的香水一个味儿；上周五他说加班，我却在地下车库撞见他的车停在小棠公司楼下。
"小棠，你在哪？"我套上浴袍，"我马上来。"
她报了个咖啡馆地址，是我们常去的那家。换鞋时我瞥见玄关椅背上的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粉色润唇膏——是我根本不会用的颜色。
咖啡馆落地窗蒙着雾气，我在二楼靠窗位找到小棠。她缩在沙发里，孕肚还没显形，却把毛衣裹得像个球。见我进来，她猛地起身，咖啡杯磕在桌沿发出脆响。
"晚晚......"她眼眶通红，伸手要抱我，我侧身避开。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翡翠镯子上——我二十岁送的，刻着"棠棣之华"，寓意姐妹情深。
"坐。"我拉开椅子坐下，服务员端来冰美式，杯壁水珠渗进掌心，"你说怀孕五周，具体哪天发生的？"
"三月十七号。"她绞着手指，"那天明远说项目庆功宴......"
三月十七号。我翻出日历，那天顾明远确实说陪客户，可我在他衬衫领口发现半枚唇印，他说是客户女儿闹着玩。
"小棠，"我抿了口冰美式，苦味在舌尖炸开，"你确定孩子是他的？"
她猛地抬头："我算过排卵期......"
"顾明远十年前就确诊无精子症。"我从包里掏出泛黄的诊断书推过去，"自然受孕概率零，试管都得用供精。"
她的脸瞬间煞白。诊断书上的公章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暗红，"无精子症"三个字像把刀扎进她瞳孔。
"不可能！"她抓起诊断书要撕，我按住她手腕，"明远说他只是弱精，调理就能好......"
"他怕我难过。"我抽回手，"结婚五年，他说'给不了你孩子'，我说'丁克也挺好'。可你呢？"
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你以为我想这样？上周二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三小时，看你们手拉手买菜，他帮你提袋子、系围巾......晚晚，你有多久没主动找我聊过天了？"
我想起上个月部门聚餐，我被客户灌酒，给小棠发消息"帮挡两杯"，她回"陪男友看展"。倒是顾明远坐在对面，替我挡了所有酒，还说"我老婆酒精过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去年你去杭州出差那周。"她低头盯着诊断书，"他说你总加班，连结婚纪念日都忘了......"
"所以你就乘虚而入？"我冷笑，"小棠，你知不知道上个月我翻到他手机聊天记录？你问他'无精子症能治好吗'，他说'概率极低'。"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我继续道："你查了他病历，知道他没生育能力，却故意怀孕，想逼我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不是！"她拔高声音，"我只是......只是太爱他了！大学时看他帮你搬宿舍，我就......"
"所以你利用我最信任的人来伤害我？"我站起身，"小棠，你最好祈祷这孩子和我没关系。"
她愣住："什么？"
"顾明远精子活性为零，"我抓起包走向门口，"但你上个月陪我做妇科检查，看到我抽了血。"走到玄关，我回头看了眼桌上的诊断书，"那管血，我让人做了DNA鉴定。"
三天后是顾明远生日。我订了他最爱的法餐厅，备了香槟，让花店送了蓝玫瑰——他说蓝玫瑰像我眼睛里的光。
他推开门时，我正站在落地窗前。暮色漫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怎么不开灯？"他脱外套，我瞥见他衬衫口袋里的粉色润唇膏——和小棠送我的那支一模一样。
"等你呢。"我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落下。屏幕上是小棠的B超单，孕周五周，日期三月十七号。
他脸色骤变："晚晚，你......"
"还有这个。"我点开另一个文件，是DNA鉴定报告，"孩子血型AB型，你我都是A型，根本不可能。"
他踉跄着坐下："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我倒了杯香槟递过去，"小棠说你喝多了，可丽思卡尔顿的监控里，你清醒得很。"调出监控截图，"你扶她进房间，半小时后又扶着出来，戏演得真好。"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晚晚，我鬼迷心窍！小棠说她知道我不能生，说只要配合她，你就不会离开我......"
"所以你就信了？"我抽回手，"十年前你举着诊断书哭，我说'领养也挺好'；三年前你说想当爸爸，我说'试试试管'；上个月你说压力大，我推了所有出差陪你去三亚......"
"晚晚，我错了......"
"最可笑的是，"我打断他，"小棠以为你能生，急着怀孕；你以为配合她能留住我，却忘了我爱的是十年前那个为我折诊断书的男人，不是现在这贪心的懦夫。"
餐厅门被推开，小棠提着蛋糕站在门口。她盯着屏幕上的监控，蛋糕"啪"地掉在地上，奶油溅在顾明远西裤上。
"晚晚......"他哭着要过来。
"离我远点。"我伸手挡住。
我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顾明远，财产按这个分。"我晃了晃手机，"聊天记录、监控、DNA报告都在，够你丢了所有客户资源。"
顾明远脸白得像纸，抓着协议的手直抖："晚晚，我不同意离婚......"
"你没资格选。"我站起身，"从你背叛信任那天起，就没资格了。"
走出餐厅时，晚风掀起裙摆。我摸出手机，把小棠拖进黑名单。对话框停着她三天前的消息："晚晚，生日快乐，新口红送你。"
现在看，那支口红的色号，和顾明远衬衫上的唇印，分毫不差。
三个月后公司年会，我遇见顾明远。他瘦了一圈，西装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晚晚，"他欲言又止，"小棠的孩子......是她前男友的。"
我端着香槟转身，水晶杯折射出七彩光斑。"所以呢？"我问，"想说你们都是受害者？"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走向前台，接过部门经理任命状。镁光灯亮起时，玻璃幕墙映出我的影子——眼睛里的光，比十年前更亮。
晚上回家，我翻出压箱底的相册。第一张是大学合影，我和小棠勾着脖子笑，顾明远举着相机站在后面。
我合上相册，放进储物间顶层格子。有些回忆，该封存在岁月里了。
月光漫进卧室，落在床头的离婚证书上。我摸出手机，给真正的闺蜜群发消息："下周六，老地方聚餐，我请。"
这一次，我要和值得的人，重新开始。
来源：情感大师一点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