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上文,"把她扔去花楼学规矩"三年后,阿妈冷声:姑娘染病,早没了,已扔荒沟,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接上文,"把她扔去花楼学规矩"三年后,阿妈冷声:姑娘染病,早没了,已扔荒沟,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第十四章
“这、这怎么可能……”周父今日遭受太多,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了。“莫非是你五鬼术未施成,我们周家满门遭受了反噬!”
他想到这一点,真是悔恨不得一头撞死。
早知是这个结果,还不如让雪柔七窍流血而亡,非要施展五鬼术,落到如今这个田地!
周父心中悔恨万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怎么可能!”国师连连打断,“周兄你多虑了!”
他急忙道:“那为何小女会有如此卦象,是她不得摄政王宠爱了,还是摄政王英年早……”
‘逝’这个词含在口中,但在场两人都明白了什么意思。
国师皱眉回忆,“可摄政王,不像个短命之相。”
“他面相生得极好,姻缘也坎坷,但几十年都大权在握,依我看,是天生龙相,龙椅上那一位都要避其锋芒。”
周父心中有了决断,听着门外时不时传来的苦恼声,眉头一皱,心下的遗憾更是愈演愈烈。
往日真是糊涂了,为了一个区区周若雪,居然放弃了雪柔!
只可惜当初,雪柔犯错时,他才知晓家里人谋划了此事。
为了利益最大化,他只好舍弃了最有才华、能助他仕途的女儿。若是当初知道的早一些,现在进可以把两个女儿都嫁入高门,助周家离权贵更进一步。退可以让两个孩子都伺候摄政王呀。
他想到失踪的雪柔,猛地一惊,这个棋子已经死了,弃得不能再弃了。
只能抓住唯一的女儿:“……我该怎么让玉儿嫁入摄政王府呢?”
国师微微一笑:“下蛊,还是换命!”
……
花楼,深夜,却是大门紧闭。
在裴景回京前,御林军便得到消息,封锁了这里。连带着往日热闹的烟花巷,都是一片死寂。
可裴景根本不注意这些,他飞速下马,进了花楼。
为了迎接贵客,楼里跪满了人,门一开,他还未开口发言,吴峰便带来一位脸熟的 过来了:“回禀摄政王,末将已经找到了带雪柔姑娘的琴娘,她带来了雪柔姑娘的遗物。”
裴景皱了许久的眉头,这才稍稍一展:“不错,给我看看。”
听到了他的这一句话,琴娘慌忙举起一个破旧的小匣子,捧到他的眼前:“回摄政王,此乃雪柔姑娘遗物。”
裴景垂眸,看见底下只有巴掌大的破匣子。
他语气微微带怒:“哦,这真是雪柔的东西?本王记得很清楚,她带了好几个箱子来的花楼,为何只剩下了这点东西?”
“这,”琴娘被吓得哆嗦,连忙扑倒在地求饶。“王爷,花楼姑娘开销大,每日需要采买炭食、金银首饰,有些还要治病,所以攒不下钱,乃是常事……”
“哦?”听到这一句话,裴景几乎发笑。
“雪柔将首饰全带来了花楼,每月的流水由摄政王府全权负责,本王甚至还过目看过这一笔笔支出,你告诉我,她每日采买首饰,遗物还只有这一个小盒子!”
他眉宇一皱,语气一厉,整个花楼跪倒一片。
“摄政王息怒!”
一片劝阻声后,琴娘语气发颤地问道:“摄政王,妾身有一疑问,那、那雪柔来时未曾有什么大箱子,连王府的那一份例银,妾身也未曾见过。”
第十五章
此话一出,整个花楼风雨欲摧,全楼四百多双眼睛看向了裴景。
他定定地盯着琴娘,眸底满是怒意,最后,竟怒极反笑:“……哦,你未曾见过?”
为防周雪柔逃跑,他亲自派人护送,怎么可能出差错?
摄政王府管的更是森严,每个账款都写得细微,管家说是给了例银,这一份银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提起消失这一个词,裴景心头失落感更甚,隐隐作痛。
他回过神来,又问:“雪柔的病查出来多久,请得哪位郎中,拿了几服药,她如何把这些金银珠宝花完的,本王统统要审!”
琴娘张了张嘴,更是为难,面对铜墙铁壁的御林军,连谎话都说不出口。
“这、这,妾身与花楼众人,并不知道雪柔姑娘得了病……”
裴景没有任何耐心了,他眸色稍怒,吴峰便下跪禀报道:
“启禀王爷,末将已经查过了花楼的账簿,雪柔姑娘近些日子得的病,从没抓过药,每个月的吃穿用度也都是走了花楼的帐,她日日上船唱曲,按理说还有一些剩余才是……”
听到日日上船这几个字样,裴景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即是勃然大怒,脑中满是她一个月前差点玉体横陈!
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周雪柔,你也不缺钱,为何如此作践自己!
裴景猛呼几口气,看到底下的小破匣子,才理智占据上风。
莫非,会藏着什么隐情吗?
打开小匣子,里面除了一个小纸条和破簪子什么都没有。
“你,”他收起这些东西,心中存着最后一丝幻想,连忙催促琴娘,“带本王去雪柔生前居住的卧室,我看看,她到底在哪里花了钱!”
“是、是……”琴娘慌忙地起身。
她低着头带路,花楼女子都喜欢走小碎步,可这位摄政王已经气急了,又身高八尺,三步作一步地跟上了。
很快,已经远远把一众人等甩在了身后,还是琴娘唤住了他。
“王爷,您走过了,这才是雪柔姑娘的闺房。”
裴景回过头,只见眼前空无一物。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只好低头,终于见到了通往底下的地窖。
垂头一闻,甚至能闻到腌菜的味道!
周雪柔,这般的金枝玉叶,居然住在如此寒酸的地方!
裴景盯着黑漆漆的洞口看了好几眼,几乎是望眼欲穿,他喃喃:“……你把钱花去哪里了,雪柔。”
他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逐渐浓郁,心中竟有个荒唐的想法。
莫非,这些年,他真的在苛责雪柔?
裴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除了把她弄到青楼来,他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周雪柔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本是她咎由自取。
可嗅到那一股酸臭的菜味,他眼眶微红,心头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琴娘拿着一盏小灯,缓步进了地窖:
“王爷,雪柔姑娘一开始便住在花楼的地窖里,大约第二年,她攒了一笔积蓄,搬去了烟花巷,现在住外面的茅草屋里。”
这些话,无疑像个陨石,不停地砸在裴景的心上。
他记得那草屋,也是无比破败。
强压心头涌来的一阵阵酸涩,裴景又想到了一事,可动了动唇,说句话都无比艰难:
“……雪柔,这些年,莫不是在外面养了人?”
第十六章
自古以来,青楼女子便是下等玩物,只是玩物也有三分脾性。
她们也会去打骂奴仆,养外室,丑闻屡见不鲜。
雪柔自小便是高门贵女,可入了欢场,裴景没把握她会不会去搞这些。
他盯着眼前寒酸的地窖,心已经跌落谷底。
除了这个解释,如何能说清那些金银财宝的去留?
除非……
不可能,花楼是打过招呼的,这些妓子伺候雪柔都来不及,他们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敢去欺辱周雪柔!
砰的一声,琴娘猛地下跪:“王爷,不是呀,雪柔兜里根本没几个子,如何敢去养外室!”
裴景猛然望去,一瞬间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果然,琴娘的话都是控诉:
“天地明鉴,雪柔姑娘刚入花楼,根本就是两手空空,压根没带金银珠宝,也没看到王府送来的银钱!!”
轰的一声,他的大脑被这些话冲击得一片空白。
在朝多年,裴景早已成为人精,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
这些事全是周府禀报,当初,为了讨周若雪欢心,她还把持过摄政王府一段时间的管家权。
于是,这些人可以说谎,这些账可以作假!
裴景再也没有任何心思听她说话,只是慌忙低头,找着那一个随处放着的破匣子。
他仔细地看着两样东西,选择缓缓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一串大字: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裴景,你为何信她不信我!”
见字如见人,裴景似乎看到了雪柔站在角落处,满目怨恨,语气凄厉地问:“裴景,你为什么信她不信我!”
又几乎想起了三年前,她在祠堂里磕头,不一会,满脸是血的模样。
她说,裴景,你不是爱我吗?
她说,那你为何不相信我,去信你的妻妹,我不是你的妻子吗?
雪柔当时满脸倔强,誓死不认错,又见着平日里单纯善良的周若雪哭的可怜,他勃然大怒:“本王只知道是非对错,你陷害妹妹,却誓死不认,乃是大罪,既然如此——”
裴景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只想说,退婚,让她闭门思过悔改。
可周若雪哭哭啼啼,好不可怜:“……景哥哥,我都差点当军妓了,为何你如此轻易地饶过姐姐,古人云,不是一报还一报吗?”
他看她哭得凄惨,心软无比,当即她说什么是应了。
如此,雪柔便一抬冷轿入了花楼。
现在想到此情此景,他呼吸一滞,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几刻钟都没有缓过来。
“雪柔,周雪柔……”
一颗颗怀疑的种子埋入了裴景的大脑里。
他大口呼吸后,才缓过神来招呼:“吴峰,你去仔细调查当年周若雪被送去当军妓的事情,把当年所有人抓来。”
吴峰听他语气,便知道事态紧急,忙问:“连周家都要……”
“周家人都要抓来,”裴景语气狠厉,仿佛阴曹地府的阎王爷。“只要害了雪柔,无论是谁,杀、杀无赦!”
第十七章
吴峰听了这番话,已经知道他下定了决心,赶忙去了。
裴景缓过劲来,轻飘飘又狠厉的语气传来:“琴娘,雪柔当年入了花楼的事情,桩桩件件,你都讲给我听!”
“是。”琴娘跪地,缓缓开口。
那一夜,花楼血迹四溅,出了巷子还能嗅到远处传来的血味。
他站着被焚毁的花楼前,心中还是琴娘说的话。
琴娘说,雪柔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小包袱,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便什么也没有。
又有贵人下令,要她活着受罪。
花楼一群人便都抢疯了,把她带来的东西全抢了,甚至连带头上的珠花也不曾放过。
雪柔的房间自然也是没有,她没地方住,只好住到了菜窖里。
她一开始不肯上船,可没法子,花楼的吃喝都要银子换,很快,就逼她上了船,京城人人都知道曾经的第一才女进了花楼,日日都来,他们折磨她早晚都生不如死。
那是周雪柔最痛苦的日子,白天遭受楼里的排挤。
夜晚,还要被枕边的男人们羞辱。
可她全部咬牙挺了下去,从未想过自杀,只盼望着周府或者是裴景来接走她,曾经有钱就买笔墨,写信求着人送了过去。
只是一日日过去,他们都没有来。
她眼底的期翼渐渐没有了,只好认命地上船,去讨好那些臭男人。
而花楼的人也终于没有了新鲜感。
她们不是没见过官家女,不少犯了错的官眷就会来当官妓,雪柔便是其中一员,只是,她是奴籍,尚且还有脱籍的机会。
所以,官妓怨她,妓子辱她,外面的人唾弃她。
说到这里,琴娘预期不忍:“这些年,雪柔姑娘活得很艰难。”
听到这一句话,裴景终于猛地回过神来,发觉他攥紧那封染血的信笺,指节青白,字字诛心。
对不住,雪柔,居然弄脏了你唯一的东西。
他麻木收起:“……多周。”
出了这座销魂窟时,裴景便让琴娘一人活着脱籍,转身出楼的一瞬,其余人全当了刀下亡魂,紧接着,更是葬身火海。
瞬间,火光冲天,映红了半座城池。
裴景站在被烧的花楼前,漆眸如渊,无悲无喜,仿佛失去了七情六欲。
吴峰上前几步:“启禀王爷,末将已将一切调查清楚。”
“说。”他缓缓道。
吴峰:“此事事关周家,绑走周小姐去军营里的马车,以及后续的一切安排,都有周将军和周小将军的手笔!”
听到这两个名字,他瞳孔骤缩,震惊地盯着那道血色流光。
裴景没想到,养了十六年孩子的周家,居然舍得下如此狠手,更没想到,真正恶毒的那个人,是周若雪!
天色恰巧轰隆一声,裴景也震惊万分,悔恨地喃喃自语:
“我居然对不起雪柔,我居然对不起自己的结发妻子……”
他曾经发过誓的,不能像无情的父皇那样,抛弃无辜的母妃。
可后来,他都干了什么!
一瞬间,心底涌起了阵阵悔过的恨意,裴景一把抓住旁边将领的衣领,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快,送我去周府!”
他们一群人气势汹汹赶到周府时,已经接近子时。
裴景冷着脸敲门时,睡眼惺忪的门童一下醒了:
“诶,别敲了,小的马上去为新姑爷禀报!”
他马上跑去室内,没等太久,穿好衣服的周家父母便赶来了,脸上带着讨好:“贤婿,你夜里便如此匆忙地赶来,所为何事……”
裴景语气冷酷:“把周若雪叫过来。”
从玉儿到周若雪,这个称呼上的变化,让他们的心怦怦狂跳起来。
周父一个眼色,周母赶紧想过去:“好,我亲自去叫玉儿。”
等她跑走,他才问道:“贤婿,你找小女所谓何事?”
“周将军,”裴景可没有了攀亲的心思,字字诛心道。
“我是来退婚的,不仅如此,还是要来询问周若雪当年是如何陷害雪柔的!”
脑子轰然一声,周父猛然睁大眼睛,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很快,周家人都来了,连周如归都来了。等到快丑时,周若雪才梳洗打扮好,姗姗来迟。
一来,她便语气娇羞:“景哥哥,人家这一身……”
直到抬眼见裴景一脸阴沉,周若雪才倍感不对闭了嘴。
她甚至吓得坐到了周父的旁边。
谁知,裴景眉头更深,母亲都未曾坐在主位,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坐在上面?这般没规没矩,也不知为何他当初会喜欢。
偏偏,周家人不觉得有什么错。
周若雪眨着眼睛开口:“景哥哥,今日你来所谓何事啊?”
“退婚,”裴景语气生冷,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交出虎符,解甲归田,让周若雪当官妓赎罪!”
他每吐出一个字,在座的人脸色便白上一份!
第十八章
语音刚落,周若雪第一个不满地跳出来:“裴景,你疯了吗!”
没等裴景开口,周父慌忙使过去几个眼色,才解释道:
“王爷饶命,小女顽劣,只是心思是好的,不知是谁和王爷说了几句闲言碎语,居然让王爷对周家说出这等话来!”
他立马下跪,带着全家人跪了一地,除了周若雪。
周父想了做的所有错事,冷汗直流:“……还请王爷明示,周家何错之有?”
可他未曾料到,裴景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很快,吴峰上来了,带着一帮人马把周府所有人都捂住口鼻,拖了下去。周若雪一瞬从嚣张跋扈,到老老实实:“景哥哥,周家做错了何事,你有事冲着我来,不用连累他人——”
裴景一言不发,亲自走了过去,像往常般语气温柔道:“自然。”
明明他声音未变,周若雪却惊悚得汗毛直立。
“你、你,王爷,周家到底做错了何事?”
不远处,御林军已经从书房搜出了一策策战策和虎符,周家父母和周如归武功都不高,所以早已被一众将领捆绑好了扔在地上。
裴景没有回答,手指轻轻抚摸过周若雪的脸颊:“明日晌午,你的父母就在北市以叛国罪行刑,记得去看他们。”
他的一字一句,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可对周若雪无异于五雷轰顶!
“这、为什么,父亲母亲怎么可能叛国,我们在大魏好端端地当将军不好吗,我又要嫁给你了,我们家绝对毫无异心——”
裴景轻轻一笑,仿佛一只伪装好的恶鬼:“玉儿,我知道你们是无辜。”
周若雪整个人都傻了:“……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们是无辜的,”他笑眯眯地说完,再也装不下去,一把掐过周若雪的喉咙。“可是雪柔也是无辜的,你们周家为何要逼死她,是她愿意被你们这狼心狗肺的一家人养了十六年吗!”
“她明明为你们家付出那么多,助你父亲升官,母亲求得诰命,结果全被你和你哥享受了,凭什么!”
随着他语气不断加重,手上的力气也一点点用力。
周若雪只觉快要无法呼吸了,四肢抽搐,不停挣扎:“……快、快放手,都是我的错。”
她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差点快要咽气时,裴景才大发慈悲地松开手。
“雪柔走得痛苦,我怎么可能轻饶你们一家?”
“吴峰,将她带到水牢去。”
听到水牢这个字,周若雪猛地睁大眼睛,却终于学乖了,不敢质问出声。她绝望地被拖了下去,在水牢,双脚会泡烂的,而且里头还有很多男子在水里虎视眈眈……
裴景雷厉风行,很快,周家叛国的消息就眼睛传开了。
京中的流言散播极快,取消大婚、火烧花楼这些事全部连到了一起,他们说,摄政王慧眼如炬,在大婚前一夜便知道周将军一家叛国,当场拒婚,更是大义灭亲让周府满门上了刑场。
行刑前,周父听着人群里对周府的污蔑,心如刀绞。
他抬头望天,老泪纵横,不敢相信自己五十年的筹划,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周母不停哭诉:“不知女儿去哪里了,老周,你快去找她——”
“父亲,若雪是不是会求摄政王救我们出去!”
“闭嘴!”周父怒喝一声,“都是你们太宠溺那个乡下来的贱民,才会让雪柔这个聪明机灵的孩子离开周府,都是你们的错!”
说完,他神情苦涩,本来今晚子时,国师要给摄政王下情蛊。
可今时今日,他才知道,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你!你竟敢如此说我的孩儿!”
周母气得扑打了上去,而周父接下来的话更是字字诛心:“崔二娘,我说你孩儿怎么了,你以为我有半分喜欢你吗!”
“倘若你不是屠户家的女儿,能杀点肉吃给我补身体,我怎么会娶你?如今倒好,你生了两个蠢笨如猪的孩子,让我周家三十年基业都功亏一篑了!”
“你、你——”
亲眼目睹父母的翻脸,周如归愣在原地。
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妹妹愚钝,很不讨爹爹喜欢,只是如今这个念想,彻底坐实了。
他的心无限下坠,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有那么一丝嫉妒雪柔。
正巧,那头苍老的男音也凄惨地响起:“为何让我生出两个蠢孩儿,雪柔,父亲对不起你啊!”
语音刚落,三颗人头掉落倒地,鲜血喷洒了一路!
第十九章
一时之间,全京城都知道了周府没了的事情。
而裴景听到消息时,正在书房里描摹雪柔的眉眼。他们青梅竹马十多年,早已无比熟悉对方的样子。
吴峰进来禀报:“王爷,周府人已经没了,周小姐受不住了,生死未卜。”
他用词很小心,只因雪柔下落不明后,裴景忌讳一些不吉利的词语。
可他不知,听到生死未卜这个词,裴景的心口还是猛然一痛,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捏紧了他。
他许久才缓过来:“……大国师呢,有没有找到雪柔的踪迹?”
自雪柔死后,这句话每日都会在裴景的嘴边响起。
只可惜,就连大国师也束手无策。
但裴景每一次都会问,还会紧紧地盯着他的表情,吴峰知道,他期盼能最早收到关于雪柔的消息。
可吴峰回得艰难:“大国师,未曾发现什么。”
裴景面色惨白,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每日处理了一些政事之后,就开始临摹雪柔的画像,那个破旧的簪子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每次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吴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如果这些时日还未找到雪柔,他迟早会彻底疯掉。
他偷偷派人找了一些和雪柔很像的女子,只是,她们终究都不是周雪柔,结局只能是被撵出摄政王府。
终于有一天,裴景思念成疾,一口鲜血吐了过去。
吴峰再也控制不住,冲去了大国师的家中,他真的不能让摄政王丢下朝中诸多繁事不管,去日日思念一个女子!
刚出了门,大国师便满脸喜悦地踏步进来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我已经找到上古秘术,能彻底找到雪柔姑娘了!”
吴峰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话,当即回去禀报给了摄政王。
当裴景听到这些话,手甚至激动地拿不稳笔。
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墨水像血染红了他的玉鞋,可他视若无睹,眼底满是激动的泪水:“你、你说什么?”
“雪柔姑娘现在魂魄仍在世上,”大国师慌忙行礼后,缓缓道,“只是她不在你我肉体凡胎的眼中,想要见到雪柔姑娘,还需要周家人的七窍流血来偿还!”
听到此番话,裴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喊人取血。
甚至亲自下了一趟地牢。
经过数十天的折磨,周若雪已经饱受折磨,生不如死,身体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看便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责难。
察觉到有人,她竭力地睁开眼睛,求饶:“求求你官爷,我是摄政王的未婚妻……”
裴景未曾理会,只是冷着脸,用一把匕首刺向了她的心脏。
周若雪痛不欲生之际,恰好看见了往日情郎的脸,惊讶到忘了这般的疼:“……王爷,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裴景一声不吭,并未理会。
反而,为了让她早日七窍流血,还心狠地多补了一刀。
一瞬间,周若雪便泪流满面,哭着问:“你便如此爱姐姐吗,为什么你们都爱周雪柔!她已经替我享受了十六年的荣华富贵了,我抢走她的家人和夫婿又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裴景轻轻地念着这个词,笑了出来。“你害得雪柔沦落青楼,备受屈辱,还不够吗?”
“如今,我只是让你受了几天的苦楚,你便好意思和雪柔相提并论!”
一时之间,他脑中满是那个柔弱女子,心痛地涌出热泪:
“……雪柔本是我的妻啊!”
“我的妻子被你如此戏弄,你居然还好意思叫苦叫累,来人,放水伺候,今天之后,本王要这贱妇生不如死地活着!”
语罢,他拂袖离去,只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周若雪忍痛叫喊起来,可一声声的挽留,却没有换回情郎的一个回头,甚至还有几个壮汉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看到这些脏汉子,吓得哆嗦,想往后退:“不、不要……”
一刻钟后,血水染遍了整个水牢!
裴景取走了一盆盆的血,他亲自捧到了大国师眼前,语气颤抖:“只要有了这些,便能见到雪柔了?”
短短几句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大国师毫不犹豫道:“王爷放心,古籍所载的‘血引归魂术’,从无差错。”
说完,他取走了裴景手中的血,全部倒入了盆中。
镜面缓缓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雪柔……”裴景踉跄着扑到镜前,指尖刚要触及镜面,整盆血水突然沸腾翻滚!
第二十章
“醒了!”第一人民医院,重病科。
雪柔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听到护士开心地跑出去报喜。她盯着消毒的天花板,突然听到了亲人的呼唤。
“小意,是你醒了吗?”
听到那一声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雪柔的心瞬间溢满喜悦:“爸,妈?”
她嗓音还有些嘶哑,但却无比用力。
爸妈都心疼得看着她:“小意,你终于醒了,你昨天昏迷,爸爸妈妈都担心了好久……”
昨天?雪柔听得感慨,她其实都已经十九年没有回家了。
今天,才回来见到爸爸妈妈。
她心下苦涩,叹息一声:“爸,妈,以后我身体都很健康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了。”
爸妈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
雪柔在脑子里搜寻着为数不多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在现代是一个小康家庭,父母老来得女,她出生没多久就得了癌症,父母为了给她抗癌几乎是倾家荡产。
她从小就吃着抗癌药,边吃边考上了全国最高的学府。
父母觉得自己无比出息,可雪柔无比愧疚,想努力挣点钱还给爸妈,晚上洗盘子的时候,累晕昏倒,送往医院了。
如今,说起这事,妈妈泪眼婆娑:“宝宝,我不要你多挣钱,妈妈只想你好,知道吗?”
雪柔听着心头一暖,这才是她心心念念了十九年的家人啊。
她当时也是觉得家里辛苦,昏倒后,听到系统说,会把癌症治好,还给一个小目标的奖励后,毫不犹豫选择了同意。
好在,十九年的辛苦也不算太亏。
雪柔斩钉截铁:“爸,妈,我的病已经彻底好了。”
爸爸也听得满眼泪花,他多希望是真的啊。可最后,伸手刮了刮雪柔的鼻子,“小调皮,你当然是长命百岁了。”
本是一句戏言,可两个人没想到,办出院手续时,这一切都成真了。
两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听到医生宣布,雪柔的癌细胞全部消散的那一刻,哭出了声,像哭走了半生的阴霾。
雪柔也哭得稀里哗啦,多年辛苦,她终于回来了。
……
在这个世界,她还是个刚高考完的准大学生。
只是心境,早已经是沧海桑田。
她惦念着古代的事情,干脆上网写了一本以自己为原型的小说。没过多久,这一篇古香古色的文章,就在网络上一炮而红。
雪柔拿到稿费的第一天,就是还清了父母曾经为她欠下的账单。
爸妈很高兴,连连说生下了一个好女儿。
时光荏苒,她开第二本文的时候,大学开学了,于是雪柔一边过着普通文学系大学生的生活,一边在网上当大作家。
靠着扎实的古言基础,她很快收获了一批不小的粉丝。
雪柔不仅能赚到钱,还可以每个月反馈给爸妈不少。
大学生活则更简单了,她长相古典,又在古代走了一遭,气质斐然,很快成了中文系女神。
追她的男孩子数不胜数,甚至追到了家里来。
父亲都感慨:“我们家真是走好运了,生了个女儿,这么有本事,还孝顺父母,也不知那个男孩子能娶我们小意。”
“是呀,女大不中留,”妈妈也附和。“可我就希望小意平平安安。”
雪柔听着他们俩的话,微微一笑:“爸妈,你们放心吧。”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只想着多挣一点钱,报答父母,可能是古代发生的事情太过惨烈,对于男女之事不太热衷。
一次次拒绝下,这些男孩也知难而退了,并且给她取名高岭之花。
这一天,高岭之花下课,准备去宿舍写文章。
一旁的室友却叽叽喳喳,“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历史系的裴教授开课了,听说,他是整个学校最好看的男老师。”
“可不是,裴景还不好看,整个宾大就没有帅的……”
听到这个名字,雪柔一瞬间转过了头,惊讶地脱口而出:“这老师叫什么名字?”
室友奇怪:“裴景啊。”
轰的一声,雪柔只觉得五雷轰顶,恰好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长得完完全全和裴景一模一样。
第二十一章
裴景走进教室,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裴景,你们新的历史系讲师……”
一堂大课两个小时,雪柔就惊讶了四十分钟。
如果不是癌症的不翼而飞,她甚至会以为自己为了意淫裴景,做了十九年的梦境。
下课一响,她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教室。
可无奈,这是一节必修课。
但为了避开裴景,雪柔只好把这节课转交了几个帮忙上课的同学,让她们帮忙签到,自己则在宿舍继续奋笔疾书。
可半个学期过去,裴景还是找上了她。
一天,室友一进门便告诉她:“雪柔,你逃课的事情被裴教授发现了,他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要不然扣平时分。”
雪柔别无他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关上电脑去了。
一路上,她的心情格外沉重,也草木皆兵。推门进办公室前,见到墙上的字画,更是吓得快要跌倒在地。
雪柔下意识行礼,刚伸出手,就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她神情略不自然:“裴教授好,请问你叫我来,所、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裴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喝完,打量了她好几眼。
他仔细盯着她的眉眼,语气欣赏:“原来我们学校文学系的系花长这个样子。”
语罢,雪柔心头更是一惊,连声音都相差无几!
如此一来,她实在没什么心情和他说话,潦草地点点头:“要处罚我认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裴景不满地蹙起眉:“你是学生,怎么用这样一幅态度和老师说话?”
听到这一句熟悉的指责,雪柔心底的抵触完全反弹。
她赶紧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由对方在身后怎么叫喊,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回到寝室,雪柔想了一下,这些历史课下学期就用不着了。
她心乱如麻地想,他想给自己一个不及格,那给吧!
傍晚,宿舍楼下传来了音乐声,室友们偷偷瞥了一眼雪柔,哄笑成一团:“周雪柔,你的情郎又来了。”
楼下唱歌的那个人,是学校里有名的富二代周宴知。
音乐系的,平日里不务正业,没几个正经女孩子能瞧得上。
平日,雪柔也不爱搭理他。
可今天,她居然径直向外面走去,清冷地对着周宴知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周宴知高兴得跳了起来:“雪柔,你这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雪柔面无表情地点头:“是的,在一起吧。”
这一幕,让围观群众一脸黑线,心中腹诽不已,这两个人在一起画风也太不搭了,周雪柔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喜欢。
很快,这一件事便传开了。
雪柔开始和普通的女大学生一样,白天上课,晚上约会。周宴知虽然人不靠谱,但性格很不错,时常会把她逗笑。
他喜欢给她送礼物,去高档餐厅,日子居然过得还不错。
看得出,这小子是真的动了情。
一个月下去,饶是再大的冰山,也被他打动了,何况雪柔本就心软。
恋爱第二个月,雪柔第一次提出带他去学校的小树林走走,顺便给他牵个小手。
周宴知高兴坏了:“真的假的?”
雪柔像哄小孩一样,“真的,走吧,阿明。”
他迫不及待地牵起她的手,准备和她一起漫步在深夜的树林中,没想到,学校的教导处开始查人了。
手电光开始一照,正好照着他们两个人的脸。
几个老师走了出来,不由分说,把他们两个人分开。雪柔两世为人,镇定得很,周宴知却嚷嚷开了:“放开我,我爸爸是海城首富,家里有的是钱,你们不许抓我和雪柔——”
雪柔淡定地擦了擦手,可接下来,一个人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颤。
裴景开口:“谁允许你们到这种地方来了!”
第二十二章
若非亲眼得见,雪柔怎也想不到,这大学竟连早恋之事也要管束。
那日,她与周宴知不过并肩而行,竟被撞个正着,成了那“杀一儆百”的典型。
她端坐于办公室内,手中握着笔,心中却满是不耐,正写着检讨,忽闻裴景之声远远传来,带着几分官腔:“……学校要抓典型,树新风,一手抓政治,一手抓学术,此乃重中之重……”
雪柔闻言,不由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两辈子了,这男人竟都是做官的料,倒是会拿腔作势。
她甩了甩手中之笔,百无聊赖,方将这检讨信草草写完。
写完检讨,尚要听那几位老师轮番训诫,长篇大论,听得人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折腾完毕,雪柔还要被一个个老师单独留下“审讯”。轮到裴景时,她心中已无初时之不自在,只余几分淡然。
“周雪柔,”裴景之声如梦呓,远远传来,似真似幻,叫人分不清身处何世,“你为何会喜欢周宴知那等之人?”
雪柔闻言,一时竟有些恍惚,分不清眼前人究竟是裴景,还是梦中那摄政王。她昏了头,脱口而出:“喜欢他,又与你何干?”
裴景叹息一声,眼中似有万千情绪翻涌:“对不起,周同学,我这些时日一直在做梦,梦见你是我的未婚妻,在婚前,你被奸人所害,沦落青楼。我好不容易寻到你,你却已香消玉殒……”
雪柔闻言,心中不由暗笑,若非亲身经历,怕是要赞他一句痴情种了。
她讥讽一笑,道:“是吗?这奸人莫不是山贼?害得我名声尽失,沦落青楼,那我上辈子也太惨了些。”
裴景回想梦中之事,眉头紧锁,最后却只能憋出一句:“好像……并非如此……”
“那这些奸人,莫不是喜欢你的姑娘?”雪柔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上辈子的下场,有一半,不,百分之百都是你害的!”
此言一出,裴景脸涨得通红,犹如一块熟透的猪肝,急道:“这、这,周同学,你怎能如此说?”
雪柔不屑地瘪了瘪嘴,不等他应允,便径直出了那扇门。
一出门,心中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她未曾想到,时至今日,心头竟还会克制不住地疼痛。
她捂着胸口,将这些情绪一一抚平,方去见那仍在办公室等她的小男友周宴知。
可雪柔未曾想到,自此之后,她的追求者竟又多了一个。
整个大学的历史系都传开了,说他们系的帅哥老师裴景,竟喜欢上了学校里的高岭之花雪柔,整日里订着数不清的鲜花去追求她。
那些娇嫩欲滴的花束里,还夹着一张纸条,上书:“对不起。”
可雪柔每日一推开门,便直奔周宴知而去,对那些花理都不理。
这些花朵的下场,只有垃圾桶。
周宴知作为男友,倒是性格大方,天生乐天派,笑道:“有那么多人追我女朋友,我女朋友真受欢迎。”
他笑得灿烂,看起来像个大傻子,全然不担心雪柔会被别人撬走。
雪柔好奇,问道:“你不担心我走了?”
“为何要怕这个?”周宴知拍拍胸脯,自信满满,“我肯定有属于我的魅力。”
雪柔闻言,噗嗤一笑,正是在他这般极度包容之下,两人的感情愈发深厚。
又是一日,她与小男友外出闲逛,不巧落了单,诸事不顺之时,竟被裴景给找到了。
他在周围寻了许久,终于看到雪柔,急切地拉住了她的手:
“周同学,你就听我说几句话行不行?”
雪柔烦闷地回头,道:“你干嘛?”
“雪柔,”裴景紧紧地抓着她,语气迫切,“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梦吗?”
雪柔都不带理会的,裴景却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倘若我真的做出过这些事,伤害了我的未婚妻,那我把青楼和那个奸人一家杀了,能否补偿我的未婚妻呢?”
“什么?”
雪柔闻言,一瞬间脱口而出,眼中满是惊愕。
话落的瞬间,两人的眼神都变了,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未能说出口。
第二十三章
就在这一瞬,二人目光交汇,心中皆如明镜,对彼此已然有了数。
雪柔满心疑惑,不知裴景究竟是用了何种法子,竟能穿越时空来到此处。然她身处现代社会,自是不惧,抬眸望向裴景,淡声道:“王爷,未曾想你竟也来了这现代。”
一瞬间,男人那原本急迫的眼神,瞬间化作了失而复得的欣喜,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道:“如、如……雪柔,竟当真、当真是你!”
他心中暗叹,谁又能知晓,他一个古代人,活在这现代,是何等的不易!
“唉,刚到这地界,举目无亲,又无个正式身份,真真是寸步难行。”裴景苦着脸,对着雪柔大倒苦水,“幸得那院长喜爱古玩,瞧我有几分古物知识,才愿给我个身份,让我能在这世间立足,不然,我早便过不下去了……”
趁裴景一时不备,雪柔神色冷淡,轻轻甩开他的胳膊,平静地应了一声:“哦。”
裴景察觉到雪柔那冷淡的态度,心中顿时不安起来,忙问道:“雪柔,莫、莫不成你真喜欢那周宴知那小子?”
雪柔嘴角终于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道:“是啊。”
“唉,想当初,我恋爱经历少,满心喜欢那言情小说中腹黑多金的男主角色,只盼着能遇上那样的人。”雪柔微微摇头,接着道,“可却忘了,这般人一旦不爱了,也最是喜欢算计那为他付出一切的枕边人!”
“如今看来,真正谈恋爱,还是周宴知这般小奶狗来得贴心!”雪柔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说道。
思索至此,雪柔觉得还是将事情讲清楚为好,便道:“我不知你回我这时代所为何事,我只知,我对你已然毫无感情。”
“在古代,你有权有势,还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你还是回去吧,莫要再留于此处。”雪柔神色坚定,说道。
言罢,雪柔神色毫无波澜,转身便走。
可身后,却传来了裴景那不依不饶的声音:
“怎、怎可能回去?雪柔,我抛下在大魏的一切,便是为了重新见到你!为了你,我屠了那花楼,还让周家三口人死于刀下,周若雪也在水牢里受尽折磨,雪柔,我不后悔,我只知你恨他们!”
听到这一番话,雪柔微微张嘴,愣了片刻,最后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裴景见她这般无情的样子,只觉心口如被利刃刺痛,捂着胸口,满脸痛苦道:“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为何、为何居然如此平淡……”
雪柔听闻,不禁笑了,那笑容无比讽刺,道:“管我何事?”
“哼,这人当真是可笑至极!”雪柔心中暗想。
“需要他时,他与那周若雪郎情妾意,将我打入那十八层地狱!如今觉得对不起我时,又对周家无尽打压,却丝毫不认为,他自己亦是罪魁祸首之一!”雪柔越想越气,咬牙道。
“你杀了他们,是你自己的事情。”她一字一句,说得决绝又无情,“与我无关!”
裴景见状,忙一步步跟上她的步伐,语气卑微至极,道:
“雪柔,我在那大魏要事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没几日便要回去了。你不肯和我一起回去,那便赏脸和我一起吃顿饭,如何?”
听到男人那低声下气的话语,雪柔心中毫无波澜,神色平静如水。
“我曾学过一篇课文,那农夫好心救了关入瓶中的恶魔,可恶魔一出来,却是恩将仇报,杀了他。”雪柔微微皱眉,缓缓说道,“那恶魔还说:‘如果你三百年前,救我出去,我会赏赐你黄金万两,可现在,我恨不得杀尽所有人!’”
“如今,我已然不恨你了,可对你,也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爱。”雪柔神色淡然,说道。
雪柔突然想起一事,忙翻了翻口袋,晃了晃男朋友送自己的车钥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一次,她发自内心地笑了,道:“不了,我的好老公在家做好了饭,正等着我呢,回家吃饭咯。”
裴景喉结滚动,许久才应了一声:“……好。”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口腔里一片血意,满心苦涩。但这一切,都抵不过心口的钝痛,原来,这种痛苦的感情,叫做嫉妒。
第二十四章
雪柔无暇顾及,亦无心回头,去瞧那因嫉妒而面容扭曲如鬼的男人。
她匆匆归至爱巢,恰逢小男友周宴知于灶前洗涮碗筷。
周宴知闻得动静,声中满是欢喜,道:
“娘子大人归来了?”
雪柔心头一松,似卸下千斤重担,柔声应道:
“嗯,对也,夫君,我来了。”
二人洗净双手,相对而坐,共进晚膳。
今日,周宴知特为她烹制了最爱的可乐鸡翅,香气四溢。
岁月流转,二人已步入大四,且已见过双方家长。
雪柔初时心中忐忑,暗想海城首富之家,是否会嫌弃她出身平凡,不允他们结合。
然周宴知乃周家幼子,家中只盼他能寻得心仪之人,共度余生。
故而,两家人皆大欢喜,欣然订下婚约。
订婚之后,二人便顺理成章地同居一室,共筑爱巢。
雪柔正与周宴知共餐之时,忽闻门外有响动。
她心中一紧,似有预感,抬眸望去,却见周宴知已起身,道:
“娘子,我去开门。”
雪柔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门开处,竟是裴景立于门外!
雪柔心中警铃骤响,暗忖:他为何非要步步紧逼,难道只为与她共进一餐?
裴景手持一束鲜花,客套道:
“我恰巧路过,便上门一探。”
周宴知知其为情敌,自无好脸色,然二人如今情深意重,他故意在对方面前炫耀一番,主动邀道:
“无妨,老师可曾用餐?”
未等裴景应允,雪柔已反应激烈,霍然站起。
她不安地紧抱周宴知之臂,倾诉道:
“夫君,我不要他进来,好不好?我害怕,他总是纠缠于我……”
“哎哟,这算何事?”周宴知轻拍其手,心中如饮蜜糖,甜意盎然,无比满意。“娘子不愿,那便罢了。裴老师,恕不远送。”
裴景未语,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他们紧牵之手。
他再也无法按捺,一把扯过雪柔之胳膊,眼眶泛红,嘶声道:
“不许你与他在一起,你听见没有?你是我的……”
“妻”字尚未出口,雪柔已使尽全力,将他推出门外。
裴景疼痛难忍,踉跄后退,跌倒在地。
恰在此时,门砰然关闭。
周宴知心疼之声响起:
“娘子,方才那一下,你可曾受伤?”
闻得屋内二人你侬我侬之声,裴景心中如刀绞,暗想:若屋内之人乃自己,那该多好!
可惜,他只能坐于门外,心如寒冰,痛不欲生。
来源:霜霜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