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安顿好女儿,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阿杰”,我有些惊讶。这么晚了,陈杰怎么会打电话来?
“阿杰,我们不该这样……”我的声音发抖,身子却没动。
守寡六年了,我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
暴雨夜的客厅,我们靠得很近,他的手轻轻触碰我的脸。
“晓雯,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一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温柔。
我闭上眼,心跳得厉害,任由他靠近。
“妈妈,我怕。”五岁的女儿朵朵抱着布偶站在门口,揉着眼睛。
我起身抱起她,“不怕,妈妈在这儿。”
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一声巨响,仿佛就在屋顶炸开。朵朵吓得往我怀里钻。
“今晚和妈妈睡,好吗?”我轻声问,她点点头。
刚安顿好女儿,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阿杰”,我有些惊讶。这么晚了,陈杰怎么会打电话来?
“嫂子,抱歉这么晚打扰。”电话那头传来陈杰焦急的声音,“雨太大了,我担心老房子漏雨,爸让我过来看看。我已经在门口了。”
我愣了一下,“你从浦东过来的?这么大的雨……”
“没关系,我开得慢。能开下门吗?”
我披上外套,匆匆下楼。打开门,陈杰站在门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灰色衬衫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手里提着工具箱,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纸袋。

“给你和朵朵带了热牛奶和面包,明天就不用做早餐了。”他笑着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我赶紧让他进来,“你都湿透了,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陈杰是我丈夫陈浩的亲弟弟,比我小四岁。自陈浩去世后,他经常来帮忙照顾朵朵和打理老房子的事务。六年过去了,那个青涩的年轻人已经成长为一个稳重可靠的男人。
陈杰洗完澡出来,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我在厨房煮姜茶,听到脚步声回头,不禁微微一怔。
陈杰长得越来越像他哥哥了——同样的浓眉,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只是陈浩的眼神总是温和带笑,而陈杰的目光更加深邃锐利。
“朵朵睡了吗?”陈杰问,接过我递来的姜茶。
“被雷声吓醒了,现在在我床上睡呢。”我答道,“谢谢你这么晚还过来,其实老房子还好,就书房有点漏雨,我已经拿桶接住了。”
“我去看看。”陈杰说着起身走向书房。
我跟在他身后。书房是陈浩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整整一面墙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陈浩去世后,我一直保持着这里的原样,每周都会仔细打扫。
陈杰检查了漏雨的地方,“问题不大,明天天晴了我来修补一下屋顶。”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的照片上——那是陈浩和我的结婚照。照片中的两人笑得幸福灿烂。
“哥走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每天都打扫这里。”陈杰轻声说。
我点点头,“习惯了。而且朵朵长大后,应该会想多了解她爸爸。”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雷声轰鸣,房子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我叹了口气,“这老电路一到雷雨天就出问题。”
“我去看看电闸。”陈杰说,随即想起什么,“蜡烛在哪里?”
“厨房抽屉里,我来拿。”
我摸索着找到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陈杰检查了电闸后摇摇头,“应该是线路被雷击中了,今晚恐怕来不了电。”
“没关系,我们都习惯了。”我笑了笑,“你去客房休息吧,这么晚了又下大雨,别回去了。”
陈杰犹豫了一下,“好吧,那就打扰了。”
安顿好陈杰后,我回到卧室。朵朵睡得正熟,小手紧紧抓着被子一角。我轻轻躺下,却毫无睡意。
六年了。陈浩因车祸去世已经整整六年。那时朵朵还没出生,我怀着七个月的身孕,突然接到那个噩耗。整个世界在瞬间崩塌。
是陈杰陪我度过了最黑暗的日子。他当时刚工作,却经常请假来陪我做产检,帮我处理陈浩的后事和各种琐事。公婆年事已高,住在城另一端的养老小区,大多时候都是陈杰在帮忙。
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直到最近...我开始注意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陈杰看我的眼神,偶尔触碰时的心跳加速,还有那种莫名的紧张感。
我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些杂念。这是不对的,他是陈浩的弟弟啊。
又一道闪电照亮房间,雷声仿佛在耳边炸开。朵朵在睡梦中抽泣了一下,我轻轻拍着她的背。
突然,我听到楼下传来声响,像是东西摔碎的声音。担心是风把窗户吹开了,我起身下楼查看。
烛光在客厅摇曳,我看到陈杰站在书架前,地上是一个摔碎的相框。
“抱歉,我想找本书看,不小心碰掉了相框。”陈杰歉疚地说,蹲下身收拾碎片。
我走过去帮忙,“别用手捡,会划伤的。我去拿扫帚。”
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他的,两人同时缩回,一种奇异的电流在触碰间传递。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烛光下,陈杰的脸部轮廓显得更加分明,眼神深邃得让人心悸。
“嫂子,我...”他欲言又止。
我突然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了,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慌忙起身,“我去拿扫帚。”
清理完碎片后,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记得小时候,我最怕打雷。”陈杰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每次雷雨夜,我都会跑到哥哥房间,挤到他床上。”
我微笑,“陈浩跟我说过。他说你直到十二岁还会这样。”
“后来他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我就不能再去打扰了。”陈杰注视着跳动的烛火,“其实他去世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应。不仅是失去了哥哥,也失去了...这个家。”
我心中一阵酸楚。是啊,陈浩离开,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轨迹。
“你经常来帮忙,朵朵都快把你当爸爸了。”我轻声说。
陈杰转头看我,“那你呢?”
问题突兀而直接,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窗外雨声渐大,狂风呼啸。又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就在屋顶炸开。我下意识地靠近陈杰,随即又意识到不妥,想要拉开距离。
但陈杰握住了我的手。
“阿杰,我们不该这样...”我的声音发抖,但身体却没有推开他。
守寡六年了,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雷雨夜的客厅里,我们贴得很近,陈杰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
“晓雯,我们都知道这一刻会来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闭上眼睛,任由他慢慢靠近,心跳得厉害。
六年前的那天,我永远忘不了。
我正在婴儿用品店挑选婴儿床,手机响起,是医院的电话。陈浩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车祸,伤势严重。
当我赶到医院时,只见公婆瘫坐在走廊长椅上,陈杰站在手术室门口,脸色苍白。
“嫂子...”他看到我,声音哽咽,“哥他...”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沉重地摇了摇头。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粉碎。我跌坐在地上,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是陈杰及时扶住我,大声呼叫医生。
我因情绪激动导致早产风险,不得不住院观察。那段时间,陈杰忙前忙后,处理陈浩的后事,照顾住院的我,安抚年迈的父母。
我记得某个深夜,我从噩梦中惊醒,发现陈杰趴在病床边睡着了。他的手轻轻护着我的腹部,仿佛在保护未出世的朵朵。
那一刻,我感受到久违的安全感。
朵朵平安出生后,陈杰更是经常来帮忙。从换尿布到喂奶,从哄睡到陪玩,他一点点学习如何照顾婴儿,如何支撑一个失去支柱的家。
“你没必要做这么多,”我曾对他说,“你还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陈杰只是摇摇头,“哥不在了,我有责任照顾你们。而且...我需要这样做,这让我感觉他还没有完全离开。”
时间飞逝,朵朵从婴儿长成幼儿,又从幼儿变成如今的小女孩。陈杰升职成为项目经理,但依然每周都来看望我们。
变化是悄然发生的。
我开始期待周末,期待陈杰的来访。我会特意做他喜欢的菜,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当他偶尔因工作忙碌不能来时,我会感到莫名的失落。
有一次,朵朵在学校摔倒,额头缝了三针。我惊慌失措地打电话给陈杰,他二话不说请假赶到医院,抱着哭闹的朵朵,轻声安慰。
回家的路上,朵朵趴在陈杰肩上睡着了。我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错觉——我们就像普通的一家三口。
那天晚上,陈杰离开后,我失眠了。我意识到自己对陈杰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叔嫂之情。负罪感如潮水般涌来,我哭了整整一夜。
之后,我试图疏远陈杰,找借口推脱他的来访。但朵朵会想念“叔叔”,公婆也会询问为什么陈杰不常来了。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真正远离他。
一次家庭聚会上,婆婆拉着我的手说:“晓雯,这些年辛苦你了。陈浩走了这么久,你还年轻,如果有合适的人...我想陈浩也会希望你能幸福。”
我哽咽难言。婆婆的话仿佛打开了某种枷锁,但我心中的负罪感并未减轻。
烛光摇曳,雷声渐远,雨依然下着。
陈杰的唇离我只有寸距,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我的内心在激烈挣扎——理智告诉我这是错的,情感却渴望这一刻。
“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时间,”陈杰低声说,“从哥走后,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我...”
“别说了,”我打断他,“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陈杰追问,手指轻轻抚过我的下颌,“你我都是自由的人。爸妈都希望你能向前看,朵朵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但你是他的弟弟...”我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所以我才会如此了解你,珍惜你。”陈杰的目光灼热,“我知道你喜欢喝温水,看书时习惯转笔,雨天会头疼,害怕坐飞机却为了哥勉强自己去坐...”
他一一道出那些细微的习惯和往事,我的眼眶湿润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默默关注我,了解我,甚至比陈浩还要细致。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陈杰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可以等,无论多久。只是今晚,请诚实地面对自己。”
又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照亮整个客厅。在那刺目的白光中,我看到了陈杰眼中的真诚与渴望,也看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闭上眼睛,微微向前倾身。
我们的唇终于相触,起初轻柔试探,随即变得热烈急切。
六年压抑的情感如决堤洪水般奔涌而出,我回应着这个吻,手指插入陈杰湿漉漉的发间。
陈杰的吻从我的唇移向颈项,手轻抚着我的背脊,慢慢向下探索。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身体微微颤抖。
“去房间...”我喘息着说……
陈杰抱起我,走向一楼的卧室。烛光在我们身后投下交织的影子,仿佛过去的幽灵与现在的渴望在此刻重叠。
卧室门轻轻关上,将我们与外界隔绝。雨声成为背景音乐,掩盖了急促的呼吸和窸窣的衣物摩擦声。
陈杰将我放在床上,俯身上去,手指灵巧地解开我睡袍的系带。我看着他在烛光中明暗交替的脸庞,一时间有些恍惚。
太像了,他和陈浩实在太像了。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感官的愉悦所取代。
陈杰的唇在我胸前留下灼热的痕迹,手掌抚过我敏感的腰侧。我忍不住弓起身体,感受着久违的渴望在体内蔓延。
“告诉我你想要我,”陈杰在我耳边低语,气息灼热,“就像我想要你一样。”
我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表达——我拉下他的头,再次吻上他的唇,双腿缠上他的腰际。
窗外风雨交加,室内烛光摇曳,两具身体在分别六年后终于找到了彼此的温暖。
激情过后,两人相拥而卧。雨声渐小,雷声远去,只剩下平稳的雨滴敲击声。
我的头靠在陈杰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满足,有愉悦,但也有深深的不安和负罪感。
“后悔吗?”陈杰仿佛能读懂我的心思,轻声问道。
我没有立即回答。我坐起身,看着陈杰的脸庞,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毛、鼻梁、嘴唇。
“你和他太像了,”我喃喃道,“有时候我分不清...”
陈杰握住我的手,“我是陈杰,不是陈浩的替代品。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因为我哥,而是因为这些年来,我看着你坚强地面对一切,看着你独自抚养朵朵,看着你在最艰难的时候依然保持善良和温暖。”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爱上的是你,晓雯,不是因为我哥留下的责任。”
我的眼泪终于落下。六年来,我一直扮演着坚强的寡妇、尽责的母亲、孝顺的儿媳角色,几乎忘了自己也是个需要被爱、被渴望的女人。
陈杰擦去我的泪水,“我不要求你立刻接受这一切,我们可以慢慢来。最重要的是你内心的感受。”
我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不,他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青涩的年轻人了。这些年来,他始终在我身边,默默支持,耐心等待。
或许婆婆说得对,陈浩也会希望我幸福。
“朵朵...”我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看向门口。
“放心,她睡得很熟。”陈杰安慰道,“明天...我们可以好好跟她谈谈。”
我点点头,重新偎依在陈杰怀中。窗外的雨几乎停了,偶尔还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从屋檐落下。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妈妈,我渴了...”朵朵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两人,困惑地歪着头,“叔叔?你为什么和妈妈睡在一起?”
我慌忙起身,披上睡袍。陈杰也迅速穿好衣服,两人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
“宝贝,来,妈妈给你倒水。”我努力保持平静,牵着女儿的手走向厨房。
朵朵一边喝水,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跟在后面的陈杰,“叔叔今晚住在我们家吗?”
“是的,因为下雨了,叔叔回去不方便。”我解释道,声音略显紧张。
朵朵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就在我以为危机过去时,孩子突然问:“那为什么叔叔和妈妈睡在一起?只有爸爸和妈妈才能睡在一起,对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看向陈杰,不知该如何解释。
陈杰蹲下身,平视着朵朵,“你说得对,只有彼此相爱的人才能睡在一起。叔叔...很喜欢妈妈,妈妈也喜欢叔叔。”
朵朵皱起小小的眉头,“像爸爸和妈妈那样喜欢吗?”
陈杰深吸一口气,“是的,像爸爸和妈妈那样。”
我屏住呼吸,等待女儿的反应。朵朵看看陈杰,又看看我,似乎在思考这个信息。
“那叔叔会像爸爸一样陪我踢足球吗?”朵朵最终问道。
“当然会。不仅如此,我还会教你画画,就像你爸爸曾经教我那样。”
朵朵似乎满意了这个答案,伸出手要求陈杰抱她回床。陈杰抱起孩子,向我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看着陈杰抱着女儿上楼的背影,我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这个画面既陌生又熟悉,既让我感到温暖又让我心生愧疚。
安置好朵朵后,陈杰回到客厅。我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渐停的雨。
“她会适应吗?”我轻声问。
陈杰从身后抱住我,“孩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重要的是,我们坦诚面对彼此,面对她。”
我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久违的安全感。是啊,我们已经隐藏太久了。
“明天我去跟爸妈说,”陈杰说,“我希望我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我转身面对他,“不,我们一起去。无论面对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两人相视而笑,额头相抵。雨后的清新空气从窗户缝隙流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老房子上,晶莹的水珠从树叶上滴落。
朵朵早早起床,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昨晚看到的场景,甚至兴奋地要求陈杰和她一起拼图。
我准备早餐时,公婆打来电话,询问昨晚暴雨老房子是否受损。陈杰接过电话,简单说明情况后,表示下午会带我和朵朵去看望他们。
“你要今天就说?”我有些紧张。
陈杰握住我的手,“迟早要面对的。我希望我们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不是偷偷摸摸。”
早餐后,陈杰上楼检查漏雨情况并做临时修补,我则在书房整理被雨水打湿的书籍。
在整理书架顶层时,我发现了一个旧相册,里面是陈浩和陈杰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中的两兄弟勾肩搭背,笑得灿烂。
一张照片背后,陈浩写着:“和小弟爬黄山。他总算跟上我的脚步了。”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我一直担心这样的选择是对陈浩的背叛。
“怎么了?”陈杰走进来,看到我手中的照片,明白了什么。他坐下,轻轻揽住我的肩。
“我总觉得...对不起他。”我哽咽道。
陈杰沉默片刻,然后说:“你知道哥去世前一周跟我说了什么吗?”
我抬起头,“什么?”
“他说,‘小弟,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替我照顾晓雯和孩子。她太坚强,总是把一切埋在心里,需要有人真正理解和珍惜她。’”
我睁大眼睛,“他真的这么说?”
陈杰点头,“那时我觉得他的话不吉利,还责怪他乱说。但现在想来,或许他冥冥中有所预感。”
他握住我的手,“我不是代替哥来爱你,而是延续他对你的爱,加上我自己的感情。这不是背叛,而是...生命的延续。”
我靠在他肩上,感受着内心的重负慢慢减轻。或许陈杰是对的,生命有其延续的方式,爱也可以有多种形式。
下午,我们开车前往公婆居住的养老社区。朵朵在后座兴奋地唱着儿歌,似乎对即将宣布的消息毫无预感。
我却紧张得手心出汗。陈杰不时看我一眼,投以鼓励的目光。
公婆见到我们很是高兴,尤其是看到朵朵,婆婆立刻拿出准备好的点心招待孙女。
闲聊一会儿后,陈杰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爸,妈,我们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公婆的目光在我们之间移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和晓雯...”陈杰握住我的手,“我们决定在一起。”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公公皱眉,婆婆的眼神复杂难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婆婆最终问道,声音平静。
“我们彼此吸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直到昨晚才坦诚面对这份感情。”陈杰回答,手指与我紧扣。
公公叹了口气,“你们考虑过外人的看法吗?还有朵朵,她能理解吗?”
“朵朵已经知道了,”我说,“我们会慢慢引导她理解。至于外人...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感受。”
婆婆注视着我们交握的手,良久,轻声说:“其实我早有预感。这些年,陈杰看你的眼神...不只是叔嫂之情。”
她顿了顿,继续说:“作为母亲,我失去了一个儿子;作为婆婆,我看到儿媳守寡六年,独自抚养孩子;作为母亲,我也看到另一个儿子默默守候了这么多年。”
婆婆的眼睛湿润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是认真的,不是出于一时寂寞或相互慰藉。”
陈杰坚定地回答:“我是认真的,妈。我想和晓雯结婚,正式成为朵朵的父亲。”
我补充道:“我也一样。这不是轻易的决定,我们深思熟虑过。”
公公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祝福你们。陈浩也会希望你们幸福。”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婆婆起身拥抱我,“好孩子,你受苦了。现在让陈杰给你幸福吧。”
朵朵似乎感受到气氛的变化,跑过来问:“奶奶,为什么妈妈哭了?”
婆婆摸摸孙女的头,“因为妈妈太高兴了。以后叔叔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开心吗?”
朵朵欢呼起来,“太好了!叔叔答应教我画画呢!”
看着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大家都笑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从公婆家出来后,三人去了公园。朵朵在游乐场上尽情玩耍,我和陈杰坐在长椅上观看。
“比想象中顺利,”我说,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接受了我们。”
陈杰微笑,“因为他们看到了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彼此真心相爱。”
他转向我,表情变得严肃,“那么,晓雯女士,你愿意正式和我交往吗?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我忍不住笑了,“这么正式?”
“这是新的开始,值得正式的告白。”陈杰坚持道,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我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好吧,陈杰先生,我接受你的追求。”
两人相视而笑,手指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一起。
朵朵跑回来,满脸通红,“妈妈,叔叔,看我爬得多高!”
我们齐声夸奖孩子的勇敢,朵朵得意地跑回游乐场。
“看她多开心,”我轻声说,“孩子其实能感受到气氛的变化。之前我总是不自觉地压抑,她也能感觉到。”
陈杰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们会给她一个充满爱的家。”
夕阳西下,我们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朵朵在中间蹦蹦跳跳,不时要求“叔叔”把她举高。
回到老房子,陈杰正式把自己的一些物品从客房搬到了主卧。朵朵帮忙搬运,似乎把这当作一个游戏。
当晚,哄朵朵睡下后,两人相拥在阳台上,望着星空。雨后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星点点,如同撒在天鹅绒上的钻石。
“还记得昨晚的雷雨吗?”陈杰在我耳边低语,“仿佛是一场洗礼,洗去了过去的枷锁。”
我靠在他怀中,“今天的一切顺利得让我害怕,害怕这只是个美梦,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
陈杰转过我的身体,深深吻住我,“这不是梦,晓雯。这是我们的新开始。”
他的吻从温柔逐渐变得热烈,手探入我的衣襟,抚摸着细腻的肌肤。我回应着他的吻,手指解开他衬衣的纽扣。
阳台上,星光见证了两具身体的再次交融,比昨夜更加从容而热烈。没有了顾忌和负罪感,我全然沉浸在感官的愉悦中,任由陈杰带领我攀上高峰。
接下来的几周,生活悄然发生了变化。
陈杰正式搬入了老房子,但谨慎地保持着过渡期。他仍然有自己的公寓,每周会有几天回那里住,让朵朵逐渐适应这种新生活模式。
我们一起去接送朵朵上学,周末一起去公园或博物馆。在外人看来,我们就像普通的三口之家。
但调整并非一帆风顺。有一天,朵朵从幼儿园回来,闷闷不乐。
“怎么了宝贝?”我关切地问。
朵朵低着头,“小明说...说叔叔不是我的真爸爸。他说妈妈和叔叔在一起是不对的。”
我的心一沉。我把孩子抱到腿上,温柔地问:“那你自己觉得呢?你觉得妈妈和叔叔在一起不对吗?”
朵朵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喜欢叔叔和我们住在一起。叔叔会讲故事,会画画,还会把我举高高。但是...为什么小明说不对呢?”
这时陈杰下班回家,听到对话,走过来坐在我们身边。
“朵朵,世界上有很多种家庭。”陈杰耐心解释,“有些孩子有爸爸和妈妈,有些只有爸爸或妈妈,有些有两个爸爸或两个妈妈。重要的是家人彼此相爱,互相照顾,不是吗?”
朵朵点点头,“就像叔叔爱妈妈,妈妈爱叔叔,你们都爱我?”
陈杰笑着摸摸她的头,“而且你知道吗?你爸爸是我的哥哥,他的一部分永远活在我心里。所以我也带着他对你的爱来爱你。”
这个概念对孩子来说有些深奥,但朵朵似乎接受了。
她跳下我的膝盖,跑去拿玩具,似乎已经放下了烦恼。
我感激地看着陈杰,“你真会说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陈杰轻吻我的额头。
然而,那天晚上,我注意到陈杰若有所思。
“怎么了?”我问。
陈杰犹豫了一下,“我在想...或许我们应该考虑要个孩子。一个流着我们两人血液的孩子,让朵朵有个伴,也让这个家更加完整。”
我愣住了。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我从未考虑过。
陈杰的建议在我心中播下了种子。几天来,我不断思考这个可能性。
我已经三十六岁了,再生一个孩子是否太晚?朵朵会接受吗?外人会怎么说?
但内心深处,我确实渴望有一个和陈杰的孩子——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的孩子。
一天晚上,两人依偎在沙发上时,我轻声说:“我考虑过你的建议了。”
陈杰紧张地看着我,“然后呢?”
“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我说完,看到陈杰眼中迸发出的喜悦。
他紧紧拥抱我,“真的吗?你确定?”
我点头,“但我担心朵朵的反应。还有你的工作,带孩子会占用很多时间...”
“这些都不是问题,”陈杰肯定地说,“工作我可以调整,至于朵朵...我们可以好好跟她谈。”
我们选择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带朵朵去野餐时提出这个话题。
“朵朵,妈妈和叔叔想问你一件事,”我小心地开口,“如果...如果你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你会开心吗?”
朵朵正在啃三明治,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像小明的妹妹那样吗?”
“是的,一个小小的宝宝,我们会一起爱他、照顾他。”
朵朵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教他拼图吗?还有踢足球?”
陈杰笑了,“当然可以,你会是个很棒的姐姐。”
“那我要个小妹妹!”朵朵宣布,“小明有弟弟,总是弄坏他的玩具。妹妹会比较乖。”
那天晚上,我们开始尝试“造人计划”,过程充满了爱意与温存。没有了最初的急切与紧张,取而代之的是对彼此身体的熟悉与探索。
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验孕棒上的两条线清晰可见,我的手微微颤抖。走出卫生间,我看到陈杰正在准备早餐,朵朵在餐桌前涂鸦。
“怎么了?”陈杰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把验孕棒递给他,陈杰的眼睛瞬间睁大,随即爆发出欢呼声。他抱起我转圈,吓得朵朵大叫。
“朵朵,你要当姐姐了!”陈杰宣布,放下我,抱起朵朵一起庆祝。
朵朵先是惊讶,然后开心地拍手,“是妹妹吗?是妹妹吗?”
“可能是妹妹,也可能是弟弟,”我笑着说,“我们要等到几个月后才知道。”
喜悦之余,现实问题接踵而至。我们尚未结婚,孩子出生后的姓氏问题、法律手续都需要解决。
“我们结婚吧,”当晚陈杰郑重提议,“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而是因为我早就想娶你了。让孩子在合法的家庭中出生。”
我没有犹豫,“好。”
我们决定简单登记,只请最亲近的家人朋友吃顿饭。婆婆得知双喜临门,喜极而泣,立即开始张罗小型婚礼。
然而,就在婚礼前一周,我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陈浩的老朋友张律师,他说整理旧物时发现了陈浩生前留下的一封信,注明“若我遭遇不测,请转交妻子晓雯”。
我的心跳加速。六年后,突然收到亡夫的来信,这种感觉诡异而不真实。
我和陈杰一起去了律师事务所。张律师递给我们一个密封的信封,上面的确是陈浩的笔迹。
回到车上,我的手颤抖着,迟迟不敢拆信。
“需要我帮你吗?”陈杰轻声问。
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撕开了信封。信纸已经微微发黄,但陈浩有力的字迹依然清晰:
“亲爱的晓雯: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抱歉以这种方式与你道别,没能亲自陪你到老。
生命无常,我每天开车上路都知道风险所在,所以提前写下这封信。请不要为我悲伤太久,你的人生还很长,值得再次幸福。
特别要告诉你的是:如果我走了,不要独自承担一切。让陈杰帮助你,我知道他一直暗恋你,虽然从未表露。”
读到这里,我和陈杰惊讶地对视一眼。
“我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那种崇拜与爱慕交织的目光。曾经我有些嫉妒,但现在想来,如果我不能陪你到最后,我希望是他来接替这个位置。因为他了解你,尊重你,而且会像我一样爱你。
所以,晓雯,如果你也对他有感情,请不要因为顾忌而拒绝这份幸福。人生苦短,爱难得。
永远爱你的,
陈浩”
信纸从我手中滑落,我泪流满面。陈杰读完信,也红了眼眶。
“他早就知道...”陈杰喃喃道,“他甚至...祝福我们。”
我泣不成声。六年来对亡夫的负罪感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原来陈浩早已预见并认可这种可能性。
陈杰拥抱我,“这不是巧合,是哥哥在指引我们。从那个雷雨夜开始,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婚礼在小雨中举行,简单而温馨。朵朵担任花童,认真地在前面撒花瓣。
公婆眼中含泪,看着陈杰和我交换誓言。当新郎亲吻新娘时,朵朵捂住眼睛,却又从指缝中偷看。
宴席上,我意外地收到了婆婆的一份特殊礼物——一个老旧的金戒指。
“这是陈家传给长媳的,”婆婆解释道,为我戴上,“陈浩当年没来得及给你。现在,你依然是我们的长媳,也是陈杰的妻子。”
这个象征性的认可让我感动不已。我拥抱婆婆,“谢谢妈。”
来源:橘子诱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