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奈曼旗土城子燕长城的千年回响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7 16:42 1

摘要:清明节回故乡时,土城子燕长城下走出来的版画家王作才老师,曾不止一次拉着我,手里摩挲着自己创作的版画,眼神恳切地说:“你多写写咱土城子的燕长城吧,这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得让更多人知道要护着它。”王作才老师的话,像一颗石子落在我心里,也让我愈发觉得,这场关于燕长城的

守望:奈曼旗土城子燕长城的千年回响

作者︱孙树恒

清明节回故乡时,土城子燕长城下走出来的版画家王作才老师,曾不止一次拉着我,手里摩挲着自己创作的版画,眼神恳切地说:“你多写写咱土城子的燕长城吧,这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得让更多人知道要护着它。”王作才老师的话,像一颗石子落在我心里,也让我愈发觉得,这场关于燕长城的书写,不只是记录,更是一份责任。

一、千年雄关溯源:燕长城的修筑岁月与历史使命

要读懂土城子燕长城,得先回到它诞生的时代。燕长城并非一朝一夕建成,它的起点,定格在战国时期的燕昭王年间(公元前306年—公元前251年)。彼时的燕国,虽位列“战国七雄”,却面临着南北两面的压力:南边要应对中原诸侯的纷争,北边则要抵御东胡、匈奴等游牧民族的袭扰。燕昭王即位后,为了稳固疆域、图强争霸,任命名将秦开北击东胡——史载秦开曾作为人质留居东胡,熟知其虚实,最终率军“却胡千里”,将燕国的北部边界向北推进了数百里。

疆域拓展后,如何守住这片土地成了关键。于是,燕国开始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沿着新的边界修筑长城。这条长城东起襄平(今辽宁辽阳),西至造阳(今河北张北),横跨今辽宁、内蒙古、河北三地,总长度超过两千里,而奈曼旗的南部,正是这条巨龙蜿蜒而过的重要节点。作为中国历史上最早修筑的长城之一,燕长城从诞生之初就肩负着双重使命。

一方面,它是军事防御的“坚盾”。燕长城并非单一的墙体,而是一套完整的防御体系——除了夯土筑成的主墙体,沿线还设有关隘(如土城子古城这样的戍边城池)、烽火台、瞭望哨,甚至在内侧修建了屯兵的小城(如土城子古城的内城)。一旦游牧民族南下,烽火台会第一时间点燃狼烟,戍边士兵可凭借墙体抵御进攻,关隘则能卡住交通要道,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御效果,为燕国北部边境的安宁筑起了一道坚实屏障。

另一方面,它是文化交融的“纽带”。长城内外并非隔绝的世界,而是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游牧文化碰撞、交流的前沿。燕国通过长城沿线的城池(如土城子古城、善宝营子古城)发展贸易,中原的铁器、陶器、丝绸通过这里传入草原,草原的马匹、皮毛也由此进入中原。这种交流,让燕长城不再是冰冷的军事壁垒,而是两种文明共生共荣的见证,为后来秦汉时期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埋下了伏笔。

二、土城子印记:燕长城遗迹的风貌与历史坐标

当我们把目光聚焦到奈曼旗土城子,会发现这里的燕长城遗迹,是解读这段历史最鲜活的“实物教材”。土城子的燕长城,并非孤立的墙体,而是与土城子古城紧密相连,古城是长城沿线的戍边重镇,长城则是古城的外围防线,二者共同构成了燕国北方防御体系的“局部缩影”。

(一)土城子古城:长城脚下的戍边重镇

土城子古城坐落在奈曼旗土城子乡,东距乡驻地仅250米,西距牤牛河8华里,地理位置十分关键,既靠近水源,又能监控周边的交通要道。古城的形制保留得相当完整:整体呈方形,坐北朝南,墙垣全部采用“夯土板筑”工艺(将土分层夯实,这种工艺在战国时期极为流行,也是燕长城的标志性建筑手法),如今虽历经两千多年风雨侵蚀,残高仍能达到4至7米,周长更是长达1419米,站在古城墙下,仍能感受到当年的宏伟气势。

古城设有南、北两座城门,其中南门更为宽阔,还附带了“瓮城”,瓮城是城门外侧加筑的小城堡,敌人若攻破城门进入瓮城,守军可从四周高处向下攻击,如同“瓮中捉鳖”,这一设计足以说明古城的军事防御功能。城内西角还有一座内城,同样是方形,南北长63米,东西宽60米,西墙和北墙直接借用了外城的城垣,东墙和南墙则略低于外城墙垣。据土城子乡的老人回忆,早年在内城的耕地里,曾有人拾到过一副铁镣,专家推测这里可能是当年关押战俘或囚犯的地方,也从侧面印证了古城的军事属性。

更有意思的是外城西部偏北的一处长方形高台:南北长60米,东西宽40米,高约1米,高台上散落着大量战国和秦汉时期的陶片、瓦砾——有绳纹陶片、云纹瓦当,还有残破的陶罐碎片。这些遗物告诉我们,这里曾是古城内的核心建筑区,极有可能是当年的官署或军事指挥中心。正是基于这些发现,专家最终考证出:土城子古城并非普通的村落,而是汉代新安平县的故址,早在战国燕国时期就已建成,秦汉时期继续沿用,如今已被列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二)奈曼旗燕长城:两千里防线的“内蒙古段落”

土城子古城所在的燕长城,只是奈曼旗境内燕长城的“冰山一角”。整个奈曼旗的燕长城,分为“外线长城”和“内线长城”两条线路,如同两条手臂,将这片土地护在其中:

外线长城:从赤峰市敖汉旗进入奈曼旗,先经过新镇的蟒石沟村西、蛤蟆山北、朝阳沟村北,再沿着养蓄牧河向东南延伸,进入库伦旗后,最终向东并入辽宁彰武的长城线路。

内线长城:也被称为“燕、秦、汉长城”,因为这条线路在燕国建成后,秦朝和汉朝都曾对其进行修缮和沿用。它从奈曼旗境内的外线长城分出,沿着蟒牛河的分支向东北延伸,经过老道山、青龙山,进入辽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的于寺镇,最终与外线长城在彰武合并,一路向东抵达丹东。

如今,奈曼旗境内仍保留着10处燕长城遗迹,主要分布在南部的新镇、沙日浩来镇两个乡镇,总长度达67.3公里,墙体基本呈东北—西南走向。这些遗迹大多蜿蜒在燕山余脉与科尔沁沙地边缘的丘陵地带,山间沟谷纵横,长城的夯土墙体时而隐没在荒草中,时而凸起在山梁上,远远望去,真如一条“长龙”盘踞在大地之上。2011年8月,奈曼旗委、旗政府为了加强保护,在这10处遗迹旁都设立了保护标志,上面清晰标注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燕长城”(2001年,燕长城遗址已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三)土城子燕长城:见证奈曼的历史地位

土城子燕长城及周边遗迹,其实是奈曼旗历史地位的“活坐标”。它至少说明了三件事:

第一,奈曼旗是战国至秦汉时期“中原与边疆的连接点”。燕长城从这里经过,意味着这里是当年中原王朝管辖的北部边界,也是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的交汇地带,古城里的中原器物、长城外的游牧文化痕迹,都证明了这里曾是多民族交流的“十字路口”。

第二,奈曼旗拥有“延续千年的文明传承”。从燕国的戍边古城,到秦汉的新安平县,再到如今的土城子乡,这片土地上的人类活动从未中断,燕长城则是这份传承最直接的见证者。

第三,奈曼旗是“早期长城文化的重要载体”。作为中国最早的长城之一,燕长城的修筑工艺、防御体系,都对后来的秦长城、汉长城产生了深远影响,而土城子的遗迹,正是研究这些早期长城文化的“实物样本”。

三、守护文明根脉:土城子燕长城的保护意义

王作才老师的担忧并非多余。燕长城虽“坚强”,却也经不住岁月的“消磨”,两千多年的风雨侵蚀、水土流失,加上部分地区的人为破坏(如耕地侵占、取土建房),让土城子的燕长城遗迹面临着“逐渐消失”的风险。也正因如此,保护土城子燕长城,不仅是守护一段历史,更是守护奈曼旗的文明根脉。

(一)保护燕长城,就是守护“不可再生的历史遗产”

燕长城是“活的历史书”,每一寸夯土都藏着当年的故事,墙体的夯土层厚度,能反映出当年的筑城技术;古城里的陶片,能还原当时的生活场景;甚至长城的走向,都能解读出当年的军事战略。这些信息一旦因遗迹破坏而消失,就再也无法复原。比如土城子古城外城的高台,如果遭到挖掘,那些战国秦汉的陶片、瓦砾可能会被当作“废土”丢弃,我们也就永远失去了研究古城核心建筑功能的机会。从这个角度说,保护燕长城,就是保护这些“不可再生”的历史信息,让后人还能通过实物,触摸到两千多年前的燕国历史。

(二)保护燕长城,就是守护“奈曼的文化灵魂”

奈曼旗拥有8000多年的历史,从红山文化的玉器,到燕长城的遗迹,再到善宝营子古城的秦代诏书陶片,这些文化遗产共同构成了奈曼的“文化灵魂”。而燕长城,正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符号之一,它是奈曼人“从哪里来”的见证,也是奈曼人文化认同的重要来源。就像这个春节,很多家长带娃来土城子看燕长城,孩子们摸着古城的夯土墙,听着燕长城的故事,其实是在潜移默化中接受“文化启蒙”: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家乡曾是长城脚下的重要城镇,曾见证过中原与草原的交融。这种对家乡文化的自豪感,正是从这些古迹中生长出来的。

(三)保护燕长城,就是守护“未来的发展机遇”

如今的燕长城,早已不是单纯的“历史遗迹”,更是奈曼旗文旅发展的“宝贵资源”。奈曼旗有“大漠神韵”这样的自然风光,那是距离北京最近的沙漠,“凝固的海,流动的山”在朝晖夕阳中格外壮丽;也有善宝营子古城这样的历史遗迹,1973年、1974年的考古发掘中,这里出土了千余件战国、秦、汉文物,甚至还有刻着秦始皇廿六年诏书的陶器残片(诏书内容是“天下一统”,这是秦代统一全国的重要物证),如今已是通辽市境内时代最早、保存最好的古城之一。

如果能将燕长城与这些资源整合起来,打造“历史+自然”的文旅线路,不仅能让更多人了解奈曼,还能带动当地的民宿、餐饮、手工艺品产业发展,为乡亲们创造更多就业机会。比如土城子乡可以围绕燕长城,开发“小小考古家”体验活动,让孩子们在专家指导下认识陶片、了解夯土工艺;王作才老师的燕长城版画,也能成为特色文创产品,让燕长城的文化以更鲜活的方式传播出去。

(四)法律护航下的“任重道远”

值得欣慰的是,如今土城子燕长城的保护,已经有了“法律盾牌”,奈曼旗检察院主动介入燕长城保护工作,通过“公益诉讼”的方式,对破坏长城遗迹的行为进行监督整改,比如制止了多起在长城沿线取土、建房的行为,还联合文物部门对保护标志进行了修缮。这意味着,燕长城的保护不再只是“民间呼吁”,而是有了法律的强制保障。

但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文物保护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事。自然侵蚀仍在继续——每一场暴雨都可能冲刷长城的夯土墙;人为破坏的风险也未完全消除——仍有村民对长城的保护意义认识不足;更重要的是,长城的“活态传承”还需要更多人参与——比如培养专业的文物保护人才,开展面向公众的科普教育,让“保护长城”成为每个人的自觉行动。

站在土城子燕长城的夯土墙上,看着远处的牤牛河缓缓流淌,我忽然明白王作才老师为什么对这片遗迹如此执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藏着奈曼的过去,也连着奈曼的未来。燕长城不是冰冷的石头和泥土,而是活着的文明根脉,它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人去守望、去守护。唯有如此,王作才老师指着长城对我们说:“看,这是我们祖先留下的宝贝,它还在等着你们继续讲它的故事。”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蒙域经济30人专家组成员,呼和浩特市政协智库专家。第一期鲁迅文学院省级作协会员线上培训班学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茶叶之路研究会副会长,内蒙古诗书画研究会高级研究员兼副秘书长)

来源:阳光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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