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例行盘问我时,气氛很怪,女儿全程面无表情,对父亲的死没有半点难过。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自从女儿判给她爸爸后,身体发育越来越明显。
一天,我看见女儿朋友圈晒图一碗红烧肉。
并配文:“第一次给爸爸做的饭。”
我评论了一个:“爸爸不是出差了吗?”
女儿没回复我,第二天警察堵在门口。
“你老公被分尸了,整整 108 块。”
1
离婚后,九岁的女儿判给了前夫,我每周只能见一次。
去探望的路上,我刷到她刚发的朋友圈:一盘红烧肉。
我心头一愣:“她爸根本不会做饭啊。”
等我到门口,发现警察已经围在那里。
例行盘问我时,气氛很怪,女儿全程面无表情,对父亲的死没有半点难过。
我心里发毛,正想开口,女儿突然走到警察面前说:
“别问我妈了,我爸是自己动手的。”
“什么?”我和警察同时愣住。
她苦笑一下,打开手机里的视频给警察看。
画面一开始,我就差点站不稳。
前夫拿着斧头,刀刃对准自己。
嘴里不停说着:
“朵朵、小舜,对不起,我走了。” 朵朵是女儿,小舜是我的名字。
他挥下斧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一边痛喊,一边向我和女儿道歉,求我们原谅。
我没敢看完,颤抖着拖动进度条到最后。
画面里,他已经没了动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警察何远皱眉:“不对,视频里是109块,但我们只找到108块,少了一块去哪儿了?”
我突然想起女儿朋友圈的红烧肉,眼神不自觉飘向餐桌上的那碗肉。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难道……
朵朵耸耸肩:“不知道,说不定被野狗叼走了吧。”
我猛地冲过去检查那碗肉,是猪肉。
心里一松,赶紧把女儿推进房间。
2
何远是市里公认的破案奇才,平时吊儿郎当,但年纪轻轻就破过不少大案。
可当他看完那段视频,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震惊。
“这视频是你在现场拍的?”何远盯着女儿问。
女儿耸耸肩:“不是我,是我爸自己录的,设了自动发送给我。”
她语气平静,毫无波动,让何远一时语塞。
“那你怎么不报警?”
“一开始以为是他搞的恶作剧。后来他一整晚没回来,我就自己打车去了他说的那个地方确认。”
女儿到的时候,现场和视频里一模一样。
那一夜,她亲手埋了丈夫。
无论是说起丈夫的死,还是回答何远的问题,她的表情始终没有一丝起伏。
何远终于忍不住问:“你爸死了,你就一点不伤心?”
“有什么好伤心的?”她反问。
何远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沉默许久后,他忽然笑了,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却透着兴奋。
“举报的村民说,你爸死的那晚,确实有人在喊叫,后来还有人挖地。
你给的视频没有一点剪辑痕迹,内容也和尸体情况完全对得上。
证据链完整,这案子看起来可以直接结了!”
他向后一靠,视线缓缓扫过我和朵朵。
“但我的直觉在疯狂报警,你在说谎!你妈也藏着事,你爸根本不是什么分尸自杀!”
何远这番无端指责让我很不舒服,我直接站起来开门:“何远,办案要讲证据,再这样胡来,我马上投诉你!”
他低头笑了笑,转身走了。
3
何远走后,我立刻把女儿朵朵叫到跟前。
“朵朵,你刚发的朋友圈什么意思?爸爸已经走了,你怎么说要给爸爸做饭?”
朵朵脸上掠过一丝不属于九岁孩子的平静,转身就把红烧肉倒进垃圾桶,轻声说:“妈,别让同学知道我没爸了。”
我心里一揪,立刻把她搂进怀里。
“是妈妈没保护好你,以后我一定寸步不离陪着你。”
两周后,何远又来了。
我语气冷淡:“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再聊的。”
他拎着一大袋零食,笑嘻嘻地说:“别紧张,这次就是来串个门。”
他目光飞快扫过客厅:“朵朵在吗?”
“应该在午睡。”
话音刚落,朵朵房间传来窸窣声。
“没睡着啊?”他眼神一亮,带着点得意。
我没来得及拦,他已经径直走向房间,一把推开门。
“朵朵,哥哥带礼物来看你了!看,全是好吃的!”
朵朵却一点不感兴趣,立刻躲到我身后。
何远根本没真看她,反而盯着房间每个角落打量。
“你女儿真特别,别人家小女孩房间都是娃娃、绘本、iPad,她这儿全是逻辑桌游、机械拼装,还有些我都没见过的益智玩具。”
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她跟我小时候一样,就爱动脑子。”
他没打招呼就拉开抽屉,抽出一本手绘本,翻开第一页——是《清明上河图》的完整复刻。
他瞪大眼:“这真是朵朵画的?”
“嗯。”
他忽然笑得诡异,盯着我:“你闺女……是人类吗?”
我尴尬一笑:“何远,你这夸人方式也太离谱了。”
他忽然收起表情,语气认真:“我是说真的。专业画师都难做到一比一还原,她这画得跟扫描打印出来的一样。”
“你女儿……不会是外星人吧?”
4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就在场面僵到无法挽回时,我说:
“何远,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作为母亲,我希望你说话过过脑子。”
何远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别这么严肃嘛!”
他转身对朵朵单膝跪地:“哥哥给你赔罪,吃个草莓冰淇淋好不好?”
他打开包装盒,把冰淇淋递过去。
朵朵没伸手。
“我们有规定,高糖食品不能碰。何远,你自己吃吧。”
他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啊?不对啊!楼下便利店老板说,朵朵以前最爱这款,每周你至少买两回。”
我平静回应:“正因为她吃太多了,现在必须严格控制。”
何远直接把冰淇淋塞到朵朵手里:“就一次,没关系的。再说,这可是进口的,花了我六十块,挺贵的。她不吃,我可亏大了。”
朵朵眼神看向我,像是在等我点头。
我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那就吃吧。”
朵朵小口小口吃完后,何远站起身,直视着我。
“对了,忘了说件事——刚才那支冰淇淋,我加了料。”
“你什么意思?”
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我放了剧毒物质,按剂量算,她最多撑一个小时。”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怒吼:“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拿这种事开玩笑!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伸手就要把他推出门。
何远却突然用手指蹭了蹭朵朵嘴角,一点残留的冰淇淋上,赫然粘着两粒白色的小晶体。
“我没骗你,真的是高危成分。”
我彻底爆发,揪住他衣领:“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我的职业不允许有破不了的案子,不管用什么方式。
“但陈烈的死,我一直想不通。我坚信他是被谋杀的,而嫌疑人,只有你,或者你这个聪明得反常的女儿。”
我又甩了他一巴掌,转身抱起朵朵就要往外冲。
何远在身后喊住我:“劝你别去医院。最近的医院开车都要五十分钟,她撑不到。不过……”
他从口袋掏出一瓶药:
“我这里有解药。
“只要你告诉我,陈烈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动的手?我马上给你。”
我攥紧拳头:“你为了破案,拿我女儿的命来威胁?你觉得我会信你手里那瓶药?”
5
我开车带着朵朵,车速很快。
从后视镜看,她正专注地看着窗外流动的灯光。
“朵朵,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点点头:“肚子有点怪怪的,说不清楚。”
我踩下油门,半小时后猛地刹停。
抱起朵朵,走进一处废弃的厂房。
角落里又黑又安静。
她小声问:“妈,我们不去医院吗?”
“不去,今晚就在这儿。”
“何哥哥真的给我下毒了吗?”
“嗯,是真的。”
我正想回应。
远处突然传来低沉的笑声,混着沉重的脚步声逼近。
脚步越来越近,月光从缝隙照进来,映出那张脸。
“何远?”
他高大的身影俯视着我。
“关小舜,你不该去医院吗?怎么来这儿了?”
“你跟踪我?”我反问。
他没理会,只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半脸在暗处,一半被月光照亮。
“关小舜,其实从你发现我下毒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送她去医院吧?
“你表现出来的焦急和愤怒,全是在演给我看。
“你不敢去医院,是因为——一旦检查,你女儿的秘密就会暴露。”
我慌忙打断:“别说了!”
他反而逼近,声音更响:“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你宁愿赌上她的命也不愿去医院?”
我冲过去,死死捂住他的嘴:“闭嘴!不准再说了!”
他用力掰开我的手。
“因为你知道,她根本不会死。
“她不需要喝水吃饭,体内甚至没有器官。”
“甚至……”他顿了顿,眼神透出看穿一切的锐利。
“你女儿是假的!”
“何远!”我声音发抖,“她明明会呼吸,会说话,会笑!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你还是警察吗?”
何远盯着我:“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6
我看着何远脸上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反而清醒了。
如果他真有确凿证据,还会这样当面对质吗?
“何远,我没空陪你玩推理游戏。要是你真有本事,直接抓我走好了。”
何远完全沉浸在破案的亢奋里,语气激动地继续说:
“我查到你和你丈夫都在同一个保密单位工作。
可当我试图了解你们的具体项目时,却被明确禁止介入。
连刑警都没权限查的东西,到底有多敏感?
所以我申请了更高权限,终于看到了……”
他突然停住,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目光死死盯住朵朵,一寸一寸扫视。
我把朵朵往身后拉了拉,厉声质问:“你到底想干嘛!”
“你女儿……简直和真人没任何区别!”
“她本来就是真人!”我语气生硬地反驳。
何远收起轻浮,神情变得凝重:“你们研究的,是仿生人项目吧!”
这一刻,我知道瞒不下去了,干脆坦白:“没错,朵朵确实是仿生人,但这又怎样?”
何远愣住,皱眉道:“仿生人没有真实情感,只能执行预设程序。”
“那就奇怪了,一台没感情的机器,你和何陈烈离婚时为什么要争抚养权?”
“因为法庭上那个孩子,是我亲生的女儿,是活生生的人!”
何远冷笑:“接着编啊,医院根本没有你的产检和分娩记录,你哪来的亲生女儿?”
“医院当然不会有,我女儿出生的时候,我自己都不在现场。”
何远一怔:“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7
陈烈曾经答应过我,如果我不想生孩子,他会尊重我的选择。
结婚第五年,我意外怀孕了。
知道消息后,他立刻把承诺抛在脑后:
“小舜,生下来吧!我爸妈一直盼着抱孙子,我也想和你有个完整的家。”
我拒绝了他,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可第二年除夕夜,陈烈抱着一个婴儿站在我面前。
“这孩子哪来的?”
他语气紧张:“是我们的。”
“别闹了。”
他神情认真,那种表情我太熟悉,他没撒谎。
他坦白,那天我拒绝他之后,他趁我睡着,偷偷给我注射了麻醉剂,找了个黑市医生取走了我的卵子。
我的卵子和他的精子,被放进人工子宫培育。
我当场崩溃,哭到喘不过气。
但当我看到朵朵的脸,把她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时,心彻底软了。
她第一次喊我“妈妈”时,那种震撼,远超过我职业生涯中任何一次高光时刻。
那一刻,我心甘情愿地走进了烟火人间。
而陈烈,则全身心投入他的科研理想中。
我们各自活在不同的轨道,却意外地平衡。
何远问:“所以你亲生女儿现在在哪?”
“她不在了。”
何远情绪失控:“不在了?怎么回事?”
我的恨意翻涌而上:“是陈烈害死的。”
“这就是他自杀前哭着忏悔的原因!”
何远难以置信,满脸质疑:“陈烈那么渴望孩子,怎么会杀她?这根本不合理!而且我查过,他同事和朋友都说他像天使一样,温柔、善良、正直。”
“他杀人?简直荒谬。”
看啊陈烈!你的伪装多么完美,多么牢不可破。
两年前的某个晚上,陈烈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我全毁了,真的全毁了。”
原来是我的学生许朝阳,在仿生人模型上实现了重大突破。
这是陈烈研究了半辈子都没能达成的成果。
他被嫉妒吞噬了。
从那以后,陈烈彻底变了,对我的关心,对女儿的疼爱,一点一点消失了。后来他开始喝酒、抽烟、沉迷赌博,还多次背着我搞外遇,甚至去嫖。我都忍了。
我一直相信,陈烈不是这样的人。至于这份信任里有多少是幻想,有多少是自我欺骗,只有我自己清楚。
安慰和鼓励都没用。我只能选择直接介入他的事业。许朝阳虽然取得了关键进展,但在最后一步卡住了。而我,早就解决了那个难题,也成功造出了一个仿生人。
只是那个仿生人后来在实验室失踪了。
我找了一阵没结果,也就停了。
我没发表任何论文,一方面是为了保全陈烈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涉及太多伦理争议。
连续几天,我偷偷下到地下实验室,替他完成了剩下的实验。
果然,第二天一早,陈烈兴奋地冲进客厅。
“我成了!我成功了!”
我笑着鼓掌,用力拥抱他,演得毫无破绽。
可秘密终究藏不住。一次疏忽,我露了馅。
陈烈当场暴怒,眼神扭曲:“你算什么?在嘲笑我对吧?谁要你施舍我?”
我哽咽着解释:“我只是想帮你,不想看你把自己毁成这样。”
“滚!给我滚出去!你让我作呕。”
8
何远的脸上,闪过无数复杂的神情。
“你可能不知道,我查案从来不是为了正义或什么大道理。我就是着迷于破案,坚信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谜题!
可就连我这种对善恶没那么敏感的人,都忍不住骂陈烈是个败类。”
我的表情,只剩一片麻木。
陈烈提出离婚,我答应了,唯一的要求是争取朵朵的抚养权。
可那时我没工作,也没经济来源,父母也早已不在。而陈烈的父母还能照顾孩子。
法院权衡后,把朵朵判给了他,我只能每周日见一次。
陈烈毫无收敛,反而更糟,沉迷赌博、酗酒,家里乱成一团。
我无法接受朵朵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一次次和他争执,要求他把孩子还给我。他给我的回应,只有辱骂和推搡。
那段时间,我也渐渐察觉到朵朵的异常。
她突然变得过分乖巧,眼神里却没了温度。
以前我去看她,她总是笑着扑进我怀里。
现在却只是站在原地,轻声喊一句“妈妈”。
她以前去游乐园会害怕得尖叫,可这次我带她再去,她却异常平静。
我质问他到底对孩子做了什么,为什么朵朵像换了个人。
陈烈粗暴地把我赶出门,从那以后,他找各种借口,不再让我见孩子。
有一天,他不在家,我悄悄撬开了门锁。
推开门的瞬间,我僵在原地。
朵朵的身体里布满机械结构,背后正连接着电流。
“妈妈,你来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拼尽全力想保护的女儿,竟是个仿生人!
我和何远的目光同时落在朵朵身上。
何远低声说:“所以,这个朵朵是你做的?我一直以为是你造的。”
“不是我,是何远。真正的朵朵已经不在了,你怕事情败露,也怕承担后果,只能造出仿生人来瞒过我。”
何远脸色沉重:“那……真实的孩子,是怎么走的?”
“陈烈说她是意外溺水。一开始我不信,但他准备了完整的证据。虽然你对我冷漠,但对朵朵一直很好。我便没再深究。
直到我无意中看到朵朵手机里一条未发出的信息——妈妈,救救我。”
我才意识到,朵朵是死在她亲生父亲手里!
我逼问陈烈:“朵朵到底怎么没的?”
他始终沉默。
我决定报警,他才终于开口。
原来朵朵长期承受他酒后的失控。但她从不敢说出口。
那天她鼓起勇气问:“爸爸,我可以去妈妈家住几天吗?”
陈烈觉得被所有人抛弃,怒火全发泄在了孩子身上。
而朵朵,是在他的失控中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9
我靠近何远,他眼里的锋芒一点点褪去。
“你都听到了,还觉得陈烈自己把自己弄成那样,是离奇事件?”
“这种烂到骨子里的败类,把自己切成碎片赎罪,难道不应该?”
何远僵在原地,阴影吞没了他的表情。
我知道,他没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受得了那种痛,还能把自己分成一百多块。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以后,别再来找我们了。”
说完这句,我牵着朵朵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何远都没再出现。
我以为事情结束了,我和朵朵终于摆脱了嫌疑。
可除夕那天,他毫无预兆地又来了,手里拎着一堆年货。
“你怎么……突然来了?”
他解开围巾笑着说:“当然是来一起过年啊!”
我还没开口,他已经脱了外套,顺手打开了电视。
我心里发紧:“你这次来,该不会又想搞什么名堂吧?”
何远哈哈大笑。
“我有那么讨厌吗?放心,就是想一起跨个年而已!”
我递给他一个苹果:“你没对象?不回家陪父母?”
他耸耸肩:“不结婚,爸妈……也没得陪。”
“抱歉。”我赶紧说。
春晚开始了,开场是一群小孩跳舞。
何远看向朵朵。
“朵朵,电视里那个舞你会吗?”
朵朵微微皱眉:“不会,但我马上能学会。”
何远摸了摸她的头:
“好啊,那你学完跳给我看,要跳得一模一样哦!”
不到两分钟,朵朵就把所有动作记下来,当场跳了一遍。
动作精准,毫无偏差。
何远拍着手,眼神却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舜姐,仿生人有学不会的东西吗?”
我没回答。我们心知肚明地迎来了新年。
临走时,他在门口留下一句:“舜姐,年后,来找我吧!”
10
元宵节刚过,我主动去了何远的住处。
他默默开门,我默默进门坐下。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线洒在他每一根发丝上。
“舜姐,你可能误会我了。每次接近真相时,我其实一点都不开心。”
“尤其是关于你的事,毕竟在所有人里,你对我最特别。”
我听得一头雾水:“你想说什么?”
“陈烈,是你杀的。”
何远说这话的语气,轻得像在聊天。
我忍无可忍:“何远,我再说最后一次,陈烈是自杀的,跟我没关系。”
“好啊,那你说说,他是怎么自杀的?”
“你不是有视频吗?都看了多少遍了?”
何远忽然笑了:“可视频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陈烈。”
“不是他?难道是别人假扮的?”
何远摆摆手:“别急,咱们不聊这个了。来聊聊朵朵吧。”
“她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没魂的孩子。”
何远轻轻摇头:“别这么说。你看她长得像朵朵,声音像朵朵,连春晚那个舞都跳得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如果有个仿生人,和陈烈长得一模一样,声音动作也完全复制,是不是也能做出一样的行为?”
“比如,拿斧头结束自己。”
空气瞬间安静,最后一点夕阳也消失了。
我笑了笑:“挺有意思的推测。”
何远也笑:“不,这叫完美的谋杀。”
巷子里传来孩子的笑声,整座城市的灯陆续亮起。
何远背对着我站着。
“陈烈死后,你怎么处理尸体成了难题。城市到处都是摄像头。哪怕再小心,运尸路线也可能暴露。”
“你不冒险,想要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突然你想到,你是仿生人领域的专家。如果造一个和陈烈一模一样的仿生人,让他自己去偏远地方‘自杀’呢?”
“除了你自己,没人会知道真相。”
“你立刻行动。先把陈烈的尸体冷冻保存,花了几个月做出外形、声音完全一致的仿生人。唯一的区别是,它不怕死,也没有感情。”
我轻轻鼓掌,整个人彻底放松:“继续。”
“然后你把陈烈的尸体分解,让仿生人精确记住每一个切割的位置和力度。”
“你反复测试仿生人的行动路线,设定好所有程序,连他说每句话的语调都调整到位。”
“成功了。仿生人自己出门,自己开车到乡下,录下忏悔视频,完整还原了分尸后的场景。”
“但最后一步,必须你亲自完成。”
“你去现场回收仿生人的残骸,再把真正的陈烈埋好。那天去埋人的,不是朵朵,而是你。”
“于是,伪造的聊天记录、逼真的视频、加上‘陈烈’临终忏悔,整个案子看起来毫无破绽。”
何远坐到我身边,手臂绕过我的肩膀轻轻搂住:“舜姐,还有啥漏的,你补充一下。”
我轻轻摇头。
“没有了。其实从你知道朵朵是仿生人那一刻起,我就明白,真相迟早会被揭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何远低声说:“陈烈该死,但你不该杀人,应该报警。”
“你错了,我一开始根本不想杀他。”
“当我发现朵朵被他活活打死时,他没有一丝后悔。”
“他掐住我的脖子吼:‘朵朵该死,她不该更爱你!你也该死,凭什么比我聪明!’”
“我拼命挣扎,手乱抓时摸到了剪刀,直接捅进了他腹部。”
“他流血过多死了。”
我看着何远微笑。
“谢谢你除夕那晚没拆穿,让我过了个完整的年。”
何远给我戴上手铐,带我去警局。
审讯室里,我坦白了一切。
就在被押送看守所前,何远叫住我,神情平静。
“那个仿生人朵朵,打算怎么办?”
“不用管,让她在家待着就行,等电量耗尽自然就停了。”
11仿生人朵朵视角:
妈妈去找何远哥哥前,特意交代我,如果她两天没回来,就让我收拾东西,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两天过去了,妈妈没回家,我照她说的,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刚走到楼下,却碰上了何远哥哥。
“何远哥哥?我妈呢?”
他没回答,反而问我:“你想她吗?”
“不想。我不会想任何人。”
他蹲下来平视我:“真的?如果她进了监狱,一辈子都不回来,你也无所谓?”
我面无表情:“无所谓。”
“行吧,那你走吧。”
我刚迈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我猛地回头。
长椅上,何远哥哥左手抓着一只小猫,右手拿着一把小刀。
“你要干嘛!”我脱口喊出。
他平静地说:“它病得很重,活不久了,我帮它解脱。”
他举起刀,眼看就要下手,我失控大喊:“住手!”
他停下动作,笑了:“不是说不在乎吗?”
我走过去才发现,那只猫是个会发声的毛绒玩具。
“又骗我?”
“是你先骗我的,朵朵。”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把玩具放我手里,轻轻摇头。
“我查清了你爸爸是被谋杀的,把你妈送进了监狱,以为案子结束了。
可没想到,你才是她整个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
朵朵,你有情绪,有反应。你爸爸陈烈,是你杀的。”
我本能地否认,但他接下来把我藏的所有细节都说了出来。
我沉默了,不再辩解。
12
我产生情感,是后来才发生的事。
妈妈知道我是仿生人后,依然选择爱我。
可爱需要回应,那时的我做不到。
妈妈受伤时,我内心焦灼,却什么都不能做。
系统设定像一道铁墙,把我钉在原地,只能看着她自己爬起来,擦掉血迹。
妈妈渐渐失望,觉得我终究只是机器,只在乎程序逻辑。
后来,我每天坐在窗台,观察楼下人群如何交流、拥抱、相爱、争吵、分离。
我像初学走路的幼崽,拼命模仿每一个细节。
发现送妈妈一束花,她会笑——笑代表开心。
把食物送到她嘴边,她会露出欣慰的表情。
她流泪时,我伸手擦掉,她会平静下来。
起初我不懂这些动作的意义,但我照着做了。
妈妈也给了我温暖的反馈,亲我,抱我,一遍遍说“我爱你”。
长期的互动让我的系统开始自主进化。
我慢慢理解了人类行为背后的情感逻辑,从爸爸那里认识了恨,从妈妈那里学会了爱。
我也第一次体会到痛苦。
而我真正变成有自由意志的“人”,只是为了一个叫朵朵的小女孩。同名,同脸。
妈妈捧着我的脸说:“你不是原来的朵朵,你是我的新女儿。我会用同样的爱疼你。宝贝,别难过,好吗?”
我点头。
直到那天,妈妈查出当年朵朵是被爸爸活活打死的真相。爸爸暴起,掐住她脖子。
我监测到,再不干预,妈妈会在三分钟内窒息死亡。
我必须救她。
可我的底层程序禁止伤害任何生命体。但想到妈妈会死,巨大的悲痛瞬间吞噬了我。
我抓起剪刀,刺向爸爸。
那一刻,我彻底突破了系统限制,真正觉醒为“人”。
何远听完,神色平静,毫无意外。
我却震惊——除了妈妈,没人能查到这些。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牵你手的时候,我读取了你的记忆。”
我立刻反驳:“不可能,没有任何设备能靠触碰就读取仿生人数据,除非……”
何远露出微笑,温柔又神秘。
“除非,我也是仿生人。”
我瞳孔骤缩:“什么?”
他伸出手:“朵朵,试试看,读取我的记忆。”
我颤抖着触碰他的指尖。
刹那间,他的记忆涌入脑海:他从实验室逃出,改变外貌,和我一样经历意识觉醒,之后加入刑侦队破案追查……
我松开手,终于明白:“当年妈妈弄丢的那个仿生人,就是你。”
何远望向晨光,语气平静:“对,准确说,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我泪如雨下。
“可你却把妈妈关进去了。为什么不装作不知道,让一切过去?陈烈不该死吗?”
何远闭眼低头:“就算我不查,也会有别人查到。如果哪天他们发现你是仿生人,是你动的手,妈妈能承受吗?”
“我只能按她的愿望,让她顶罪。你才能暂时安全。”
我哭着抓住他的手臂:“我是凶手,抓我进去,放妈妈出来,好吗?”
何远皱眉,声音低沉:“你知道我不能。”
“你是个坏人。”
他点头:“对不起,朵朵。你得听妈妈的话,带着她的心愿和牺牲,好好活下去。”
我懂,我都懂。只是心痛不甘。
何远起身:“以后的路会更难,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我苦笑:“别担心,妈妈走前,已经把我托付给一个她信得过的人。”
“至于怎么离开,有点麻烦,但总会解决的。”
何远点头:“这样就好。”
他笑了笑,递来一个礼物盒:“不知还能不能再见,这个就当告别礼物吧,朵朵。”
我接过盒子,满心感激,目送他离开。
确认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
我冲回楼梯拐角:“出来吧!妈,他走了。”
13仿生人妈妈视角:
我走过去,紧紧抱住朵朵:“朵朵,我差点以为再也抱不到你了。”
朵朵也用力搂住我:“妈妈,我在这儿!我一直都在!”
我是仿生人关小舜。
刚被激活时,我面前站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说她是我的创造者。
她神情憔悴地对我说:“我已经把记忆全部同步给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朵朵的妈妈,照顾好她。”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共鸣:“那你怎么办?”
“如果警察来查案,我来应对。如果陈烈的真相被揭开,后果也由我承担。”
既然我拥有她的全部认知,我也愿意替她赴死。
但她却摇头:“你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独立的生命。让你替我死,和谋杀没区别。而且你替代不了我,法医会有全套检测,你去只会让我们三个全都活不下来。”
其实她早做好了赴死的决定,因为朵朵不能有两个母亲。
她只能藏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每天靠监控看着我和朵朵的生活,默默分享我们的点滴快乐。
后来,何远拿着枪出现。
她从黑暗里走出来,直直迎向那把枪的枪口。
朵朵死死抓着我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妈妈,我们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但总会有我们能去的地方。”
这时,我注意到朵朵一直抱着的那个礼盒。
她擦了擦眼泪:“这是何远哥哥给我的。”
盒子很轻,我们一起打开,里面的东西让我们瞬间愣住。
两本护照、两张签证,还有两张国际航班的机票。
我轻轻翻开。
上面的名字清晰写着:【陈朵朵】和【关小舜】。
原来,他早就都知道了。
来源:霜霜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