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柳玉真让顾大志把车开回来，冲着冯天赐说道，冯老板，选选吧。冯天赐却感慨万千道，柳老板做生意真是把好手啊！柳玉真谦虚道，我们跟冯老板比起来算啥啊！充其量是小打小闹罢了。我们家的粮食历年都卖到你那儿了，你才是实至名归的大老板。我们是小本买卖，向你学习，秉着诚信经营
柳玉真让顾大志把车开回来，冲着冯天赐说道，冯老板，选选吧。冯天赐却感慨万千道，柳老板做生意真是把好手啊！柳玉真谦虚道，我们跟冯老板比起来算啥啊！充其量是小打小闹罢了。我们家的粮食历年都卖到你那儿了，你才是实至名归的大老板。我们是小本买卖，向你学习，秉着诚信经营理念向前走。不得不说，柳玉真口才好，情商高，说的这些话，让冯天赐听的舒服，熨帖。顾大志在冯天赐面前有些紧张，怕说错话，脸上始终挂着笑，一言不发。
这时，冯天赐笑着道，柳老板，你记一下，我选几款烟花。田思红笑着插话道，甭急，我回屋里拿纸和笔。柳玉真说道，不用了，我备的有。柳玉真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圆珠笔和小本子。这是她出门前备好的，为的就是记货单。冯天赐见柳玉真从身上掏出笔和小本子，又夸赞几句，然后他指着最大的烟花说道，这个给我准备十个，那个也是十个……冯天赐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在集市买水果那么随意。顾大志是直肠子，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柳玉真激动的心几乎跳出来，她还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她极力地压制着内心的那份狂喜，尽量让语气显得镇静和自然。
冯天赐说完，冲柳玉真说道，你算一算吧，到底多钱。接着，他娴熟地掏出烟点上，吞云吐雾起来。柳玉真来时还是匆忙，只备了笔和本子，却没带计算器。田思红发现了，回屋拿了计算器。就在寒意逼人的院里，柳玉真趴在三轮车的车座上，用计算器算着价格。或许是激动的缘故，她丝毫没感到冷。很快，柳玉真就算出结果来了，她故意轻松道，冯老板，算出来了，总共一万八千四。估计柳玉真自个都没察觉，她的语气因激动而发颤。顿了顿，柳玉真继续说道，冯老板，这样吧，零头去掉，总共是一万八千元整。
这时，田思红说道，天赐，你年前买的还剩那么多，干脆少买点吧？冯天赐笑着道，过年就是开心的事，多买点吧，多放烟花吉利，咱的生意今年肯定会更好。听冯天赐说完，田思红不说什么了。冯天赐瞅着柳玉真淡淡说道，你也甭给我优惠四百了，你给我凑够两万，然后服务好就成了。听到这，顾大志直咋舌，明明能占四百块钱的便宜，冯天赐居然不占，这是冒傻还是魄力呢？柳玉真问道，这一千多配什么样的烟花呢？冯天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看着选吧，反正钱不多，咋着都行。听到这，柳玉真许诺道，冯老板放心，我肯定给你配销量好，物美价廉的。
冯天赐淡淡道，对了，你准备啥时候送货啊？订金多少？柳玉真说道，今天十一了，我们最迟后天送货，不耽误你元宵节用。至于订金嘛，反正大家都认识，你多少给点都成。冯天赐点点头，冲田思红说道，你去屋拿三千块钱吧！
回家的路上，顾大志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三轮车噪音大，他撕破嗓子扭头对柳玉真说道，玉真，这一单咱能挣多少钱啊？柳玉真笑着道，多倒是不多，大概四五千块钱吧，跟冯天赐这种人打交道，他让你挣钱，但绝对挣不多。顾大志开心道，看来我让你干这个干对了，这才几天时间，就挣了不少钱。听到这，柳玉真想起了顾大志最初反对的样子，可是她没嘲讽顾大志，仅仅是淡淡一笑。柳玉真清楚，两口子有分歧是正常的，但是要互相理解和包容。婚姻不仅是两个人过日子，还要懂得经营才行。
到了家，柳玉真去了厕所，顾大志把三轮车停好，铜钱瞅着他们，不停地摇尾巴。看到铜钱的表现，柳玉真忍不住笑了，心想，难怪抗日电视剧都管汉奸叫走狗，看来是有依据的，狗不仅能摇尾乞怜，还能讨好谄媚。柳玉真刚从厕所出来，突然被顾大志紧紧地搂在怀里，她试图挣脱，却根本挣脱不开。随之而来的，是顾大志臭哄哄的嘴巴和扎人的胡茬。柳玉真笑着伸出手挡住顾大志的脸，说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这是干啥？顾大志情不自禁道，玉真，我今天才发现，你真厉害。我以前果真没看错你，你就是很优秀，跟我是绝配。
顾大志呓语着，甚至把手伸进柳玉真的上衣里，哪怕隔着秋衣，柳玉真也感到他手的冰凉。这次，柳玉真使出了浑身力气推开顾大志，嗔道，大白天的，你干啥？让人看见羞不羞？顾大志这才停着疯狂，不好意思道，我有些激动。柳玉真看见他的囧样，笑着道，咱去接英姿和秋果吧，说不定咱娘看着他们头都大了。顾大志嘿嘿笑道，中，咱们就去。他们路过十字街时，发现牛美苓也挺忙，有两三个人挑着烟花。柳玉真没打扰她，只是冲她笑了笑就过去了。
到了傍晚，柳玉真和顾大志没急着往家赶，而是就在这吃饭。柳玉真跟胡巧花做了几个菜，算是庆功宴吧。顾大河刚回来，牛美苓就把好消息告诉了他。牛美苓原本以为，顾大河会非常吃惊。谁知他只是笑了笑。牛美苓惊讶道，咋，你不感到惊喜？顾大河笑着道，我早看明白了，二嫂是办大事的人。有她在，一切都有可能。一家人围坐一起，顾大河打开了一瓶白酒，顾文和跟牛美苓滴酒不沾，胡巧花，柳玉真，顾大志都喝了一点，唯独顾大河敞开喝。期间，柳玉真把订金和冯天赐的订货单给了顾大河，叮嘱道，点清货，后天准时送到。顾大河笑着道，二嫂，放心吧，恁四弟做事绝对靠谱！
顾大志喝了一点酒，开始吹嘘道，我有眼光吧，如果当初不是我支持玉真卖烟花，能有今天吗？听到这，柳玉真没言语，只是面露微笑。顾大河忍不住说道，二哥，甭吹了，俺二嫂要听你的，根本卖不成烟花。顾大志想起了阻拦柳玉真摆摊的事，脸瞬间红了。胡巧花打圆场道，不管咋说，院里这些货没了，还多卖了，大家可以无忧无虑过个元宵节了。其实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顾大志端起酒杯，要大家共饮一杯。这时，柳玉真却认真说道，还没到元宵节呢，咱只是开个好头，接下来，我想玩把大的。大家都发呆地看着柳玉真，牛美苓忍不住问道，二嫂，啥意思？卖这么多货还不行吗？
大家都用困惑眼神瞅着柳玉真，不知道她会说啥。顾大河问道，二嫂，你想去外村继续找大客户？对你说，这事不好办的。首先，像冯天赐这样的大老板不多，很难找的；其次，他们大多年前备的有或者有固定的烟花供货商，我们很难打动他们。柳玉真笑着道，我说三点，你们听听，看我说的对不对。首先，十天前我们对烟花还很陌生，经过这些天摸索，总算大概掌握了这边烟花的行情，还没到元宵节，我觉得我们不可懈怠，必须抓住时机多挣点钱。我不认同咱娘说的超额完成任务了，我觉得咱只是牛刀小试，必须玩把大的。
其次，我不会再去外村了，我觉得咱村潜力就很大，只是咱没挖掘好。我想起了以前卖鸡蛋灌饼时候，有些人卖鸡蛋灌饼，会四处不停转悠，寻找客户。而我只守着菜市场，却有源源不断的客流。所以我就想，其实咱村两千多口人，市场挺大的，咱应该考虑清楚如何开发出来，而不是盲目去外村找大客户。第三，我觉得摆摊卖烟花，这方式太陈旧太保守了，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上，我们不仅缺少主动权，利润还特低。听到这，顾大志忍不住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我没听懂。你到底想说啥？咱们不摆摊卖烟花，难道你还有啥高招？
顾大河问道，二嫂，说说，你究竟啥想法？恁四弟全力配合你！柳玉真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从冯天赐家出来就在想，眼前的货卖完了，咱算不算结束了？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咱应该乘胜追击，多卖点。其实咱这批货没挣多少钱，下面该考虑的，就是怎么盈利了。胡巧花没做过买卖，听得云蒸雾罩，可是她认真听着。顾大志忍不住说道，玉真，咱们路上一直说话，你还有时间想这！柳玉真没理睬顾大志，继续说道，咱村为啥卖不好烟花呢？是因为氛围不好，如果我们营造出一个氛围呢？听到这，顾大河也迷糊了，自言自语道，营造一个氛围？咋营造？我听糊涂了。
柳玉真笑着道，咱要打破观念，举办顾庄有史以来的元宵节烟花晚会。顾大志泄气道，你连村干部都不是，营造啥啊？白日做梦吧？柳玉真丝毫没生气，然后冲牛美苓说道，我不是村干部，可牛柏松是。顾大河听着十分有趣，问道，二嫂，你是不是想鼓捣牛柏松干这事？我对你说，他可黑着呢，小钱打不动他。柳玉真不慌不忙道，放心吧，不仅咱不花钱，牛柏松还要感激咱。
顾大志轻蔑道，看把你能的，人家可是村支书，咱村有事，谁不提着礼去求人家？你不是没去过，现在居然说这话。最尴尬的是牛美苓，她跟牛柏松是本家，她结婚这事，牛柏松还是负责人。柳玉真轻轻地抓住牛美苓的手说道，大志，你觉得不可能，是没有站在牛柏松的角度想，其实他现在难着呢！这时，一直沉默的顾文和插话道，玉真，你咋想的，只管说给我们听，大家数你聪明咧！听到这，柳玉真笑了笑，说道，我之所以说刚才那番话，是因为两点。
屋里鸦雀无声，大家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盯着柳玉真。柳玉真不紧不慢缓缓说道，首先，咱村春天就要开始选举了，牛柏松作为村支书，缺少拿的出手的政绩。当然，他是办了不少的实事，可前提是，得到实惠的人不是姓牛的，就是送过礼的。牛柏松肯定希望继续干村支书，但是也需要有服众的理由。咱村首届烟花晚会，可以弥补这个遗憾，把全村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无形当中让他有了好口碑。听到这，大家频频点头。接着，柳玉真继续说道，其次，这些年，村委会有太多的糊涂账，估计连牛柏松都解释不清楚，举办烟花晚会，他可以趁机把一些帐处理掉。你们说，他会不会感激我？还会向我要礼吗？
柳玉真一番话，顿时把大家听的瞠目惊舌。顾大河先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道，二嫂，你厉害，这招高，大家绝对想不到。胡巧花提出质疑道，玉真，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我看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摆摊吧！，顾大河插话道，娘，老老实实摆摊能挣到钱吗？我看啊，俺二嫂这招是原始积累的一部分。顾大志愣道，老四，听不懂，原始积累啥意思？顾大河冲顾大志说道，你干脆在家看好英姿和秋果吧，那比较适合你！说到这，顾大河又笑着道，二嫂，说实话，我都跟不上你的节奏。你说吧，恁四弟坚决跟你走。
柳玉真笑着道，恁二嫂不是神仙，我也是下午才有了这想法。咱们在村里待着，既然种地不挣钱，不动动脑子咋办？顾大河说道，二嫂，需要我怎么做，你说吧，反正我听你的。柳玉真笑着道，老四，目前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冯天赐的货准时送到，其他的我自个来，等事情确定了，我再确定下步咋办。顾大河笑着道，没问题，听你的。顾大河说完，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晚上睡觉时，顾大志翻来覆去睡不着，说道，玉真，这件事靠谱吗？我怎么心里不踏实？柳玉真笑着道，大志，咱不偷不抢的，你凭啥不踏实？照你的逻辑，天下没有可做的生意了，咱只能土里刨食！
第二天，柳玉真找了牛柏松，两个人在牛家的屋里嘀咕半天，牛柏松异常兴奋，抽了半包烟。中午时，牛柏松死活不让柳玉真走，再三挽留。柳玉真笑着道，柏松叔，俺家可有三张嘴等着我呢。牛柏松说道，玉真，咱们晚上碰碰头，把方案确定下。柳玉真笑着道，没问题，我随时恭候。到了晚上，牛柏松果真来了，还提了一兜苹果。柳玉真让顾大志领着英姿和秋果去卧室玩，她又跟牛柏松低声地嘀咕半天。第三天上午，顾大河跟着货车过来了，柳玉真领着他们去了冯天赐家。冯天赐没在家，田思红拿着单子验了货，付了款。
下午，牛柏松在喇叭里下了通知，要在元宵节当天晚上七点，在村南地举办顾庄首届烟花晚会，村委会购买了十万块钱的烟花与民同乐，同时，牛柏松隆重提到了柳玉真，说她不仅捐了五千块钱的烟花，还承诺，顾庄但凡有孩子的，当天都可以在柳玉真的烟花摊上免费领取一个烟花。牛柏松不仅在大喇叭里宣传，还在村里的东南西北中贴了通告。很快，平静的顾庄沸腾起来了。
来源：酒酣之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