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巧不是故意撞死你妈,把谅解书签了”我轻笑_证据我已全城公放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4 21:58 1

摘要:就在我签完字,看着那块白布从她脸上揭开,又盖上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天塌了。

我妈没了。

就在我签完字,看着那块白布从她脸上揭开,又盖上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天塌了。

姑妈拽着我的胳膊,哭得比我还撕心裂肺,她说:“林默,念巧不是故意的,她还小,你妈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她坐牢啊。把这份谅解书签了吧,我们是一家人。”

我看着她,看着她身后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的表妹念巧,还有一脸愁容、不停搓着手的姑父,忽然就笑了。

笑声很轻,在空旷压抑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姑妈,”我抽出被她攥得生疼的胳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晚了。”

“证据,我已经在全城公放了。”

***

### 第1章 烟火与针脚

我妈叫张岚,是个做旗袍的。

她不是什么大师,没上过电视,也没给大人物做过衣服。她的店,就开在老城区那条长满梧桐树的巷子深处。店面不大,朝南,阳光好的时候,能看见空气里飞舞的细小尘埃,闻到布料、熨斗蒸汽和樟木箱子混合在一起的,让人心安的味道。

我从小就在这味道里长大。记忆里,母亲总是弯着腰,戴着老花镜,坐在那台老式的蝴蝶牌缝纫机前。她的手指很巧,像是在布料上跳舞的精灵,一针一线,就把一块平平无奇的绸缎,变成了一件有风骨、有灵魂的旗袍。

她常说:“阿默,做衣服和做人一个道理,来不得半点虚假。一针歪了,整件衣服的筋骨就都散了。”

我爸走得早,是她一个人,靠着这门手艺,把我拉扯大,供我读完大学。我学的是电子信息,毕业后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科技公司,做数据恢复。工作很枯燥,整天对着一堆乱码。

每当我觉得烦闷的时候,就会回到她的小店里待一会儿。

听着缝纫机“哒哒哒”的声响,看着她专注的侧影,心里那些浮躁的东西,就都沉淀下去了。

母亲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一方工作台,几匹布料,和我。她的生活也很慢,慢到一件旗袍要做好几个星期,光是盘扣,就要花上整整两天。

姑妈一家,和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姑妈张萍,是我妈的亲妹妹,但性子南辕北辙。她精明、外向,总觉得我妈是守着个金饭碗在要饭。

“姐,你这手艺,开到市中心去,包装一下,请两个网红探探店,早就发了!守着这破巷子有什么出息?”她不止一次这么说。

我妈只是笑笑,低头继续穿针引线:“我做的是衣裳,不是生意。来我这儿的,都是街坊邻里,图个合身,舒坦。”

姑父在一家单位做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家里条件比我们好得多。表妹周念巧,是他们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她漂亮、时髦,换男朋友比换手机壳还勤。她看不上我妈的“老古董”,也看不上我这个“程序猿”表哥的沉闷。

她来我妈店里,从来都是为了要钱。

“大姨,我妈说让你先借我两千,我新看上一个包。”她晃着我妈的胳膊,语气娇嗔,眼神却瞟向别处。

我妈总是会给。她把钱从一个铁皮饼干盒里拿出来,数得仔仔仔细细,然后递过去,叮嘱道:“念巧,省着点花,女孩子家家的,别总在外面疯玩。”

念巧接过钱,嘴上应着“知道啦知道啦”,转身就没了踪影。

出事那天,是个周末。

我照例回店里陪我妈吃饭。她炖了排骨莲藕汤,是我的最爱。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给她花白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一边给我盛汤,一边絮叨:“阿默,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妈这手艺,以后总得有个人传下去。要是能有个心灵手巧的儿媳妇,我就是闭眼也安心了。”

我喝着汤,含糊地应着。

这时,念巧的电话打来了。

我妈接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又没钱了?你上个月不是才拿了五千吗?”

“……在酒吧?跟朋友?念巧,你一个女孩子,大白天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车钥匙被朋友开玩笑藏起来了?你别急,我过来看看。你把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我妈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她把没吃完的饭菜用罩子盖好,解下围裙,拿起挂在墙上的布袋子。

“妈,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放心。

“不用,你刚下班,累了一周了,好好歇着。”她摆摆手,“就是个孩子,我去说说她就回来了。”

我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那口温热的排骨汤,仿佛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没想到,那竟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她再也没能回来。

### 第2章 冰冷的电话

那个电话,是在下午四点零三分打来的。

一个陌生的号码,带着电流的杂音。对方自称是交警,声音冷静而公式化。

“请问是张岚女士的家属吗?”

“我是她儿子。”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很抱歉通知您,您的母亲在解放路和中山路交叉口发生交通事故,正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请您尽快赶过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解放路和中山路交叉口,离我妈的小店,不过三个街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怎么冲出店门,怎么拦下一辆出租车的。我只记得耳边全是风声,还有我自己粗重的喘息。

司机师傅是个好心人,见我脸色不对,一个劲儿地安慰我:“小伙子,别慌,没事的,现在的医疗技术好,肯定没事的。”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医院,抢救室。

那盏红色的灯,像一只嗜血的眼睛,亮得让人心慌。

姑妈和姑父已经到了,念巧也在。姑妈抱着念巧,哭得浑身发抖。念巧的脸上挂着泪,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冲过去,抓住姑父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

姑父的眼圈也是红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嘴唇动了动,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医生还在里面。”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双手插进头发里。我不敢想,不敢去猜测任何一种可能。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的,是出门前,她为我盛汤的模样。

她说,阿默,该找个女朋友了。

她说,要是能有个心灵手巧的儿媳妇,我就是闭眼也安心了。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和遗憾。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他说,“伤者颅内大出血,送来的时候,就已经……”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我只看到医生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看到姑妈的哭声瞬间拔高,看到姑父的身体晃了晃。

天,真的塌了。

接下来的事,我记得很模糊。

签死亡通知书,去太平间,看我妈最后一眼。

她的脸上很干净,护士已经为她擦拭过了。只是那份安详,让我觉得陌生。我记忆里的母亲,永远是鲜活的,她的手上总沾着各色的粉笔灰,她的身上总有布料和阳光的味道。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冰冷,没有一丝生气。

我伸出手,想再摸一摸她的脸,却被姑妈一把拉住。

“林默,别看了,让你妈安心走吧!”她哭喊着,几乎要昏厥过去。

直到警察来做笔录,我才从巨大的悲痛中,剥离出一丝理智。

肇事司机,是周念巧。

我那个光鲜亮丽的表妹。

警察说,事发时,周念巧驾驶着一辆红色跑车,在路口闯了红灯,车速非常快。我妈当时正走在人行横道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念巧当场就吓傻了,是路人报的警,叫的救护车。

笔录做完,姑父把我拉到一边,往我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

“林默,这里面有五十万。我知道,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大姐的命。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你……你先拿着给你妈办后事。”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恳求。

我看着那张卡,觉得无比讽刺。

我问他:“为什么念巧会开车撞到我妈?”

姑父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叹了口气:“她……她跟朋友在酒吧喝了点酒,本来是叫了代驾的。后来又接到电话,说是有急事,就自己开车走了。谁能想到……”

“喝酒了?”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就……就一杯啤酒,真的,警察都测过了,没到酒驾标准。”姑父急忙解释,“就是……就是当时可能有点慌,踩错了油门……”

我没再说话,把银行卡推了回去。

“姑父,我妈的后事,我自己会办。这钱,我不要。”

那一晚,我在我妈的店里坐了一夜。

店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工作台上,放着一件没有完工的旗袍,上面还用粉笔画着线。针线篮里,插着她用惯了的顶针和针线。

我坐在她常坐的那张椅子上,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可是,那个会笑着叫我“阿默”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悲伤像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慢慢冷静下来。

我不能倒下。

我妈不在了,我得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 第3章 “谅解”的价码

我妈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来的都是些街坊邻里,还有她的一些老主顾。大家都很伤心,拉着我的手,说着安慰的话。

姑妈一家也来了。

他们穿着一身黑,表情肃穆。念巧的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她走到我面前,声音细若蚊蝇:“表哥,对不起。”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葬礼结束后,姑妈把我叫到了她家。

一进门,姑父就给我泡了茶,姑妈则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开始了她的“亲情攻势”。

“林默啊,你看,念巧这孩子,从小就跟你亲。你小时候,她还总跟在你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

“这次的事,纯属意外。她也知道错了,这几天不吃不喝,人都瘦了一大圈。昨晚还闹着要自杀,幸亏我们发现得早。”

“警察那边说了,因为没构成酒驾,又是亲属关系,如果我们能拿到你的谅解书,念巧……念巧就能判个缓刑,不用坐牢了。”

她说着,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推到我面前。

“林默,你妈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我们一家人反目成仇,对不对?把这个签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我看着那份标题写着“刑事谅解书”的A4纸,觉得每一个字都在刺痛我的眼睛。

我妈尸骨未寒,他们想的,不是如何忏悔,而是如何让他们的女儿脱罪。

“姑妈,”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念巧真的是因为有急事才开车的吗?”

姑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她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她急着赶过去帮忙。”

“是吗?”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那是我和当时在场的目击者之一,一个环卫工大爷的对话。

“……那姑娘啊,年轻得很,开个红色的跑车,‘嗖’一下就过去了。红灯亮了好几秒了,她根本没看。撞了人之后,她下来,腿都软了,嘴里还一直念叨,‘我的直播,我的直播怎么办……’”

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一片死寂。

姑妈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姑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过来打圆场:“林默,这……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念巧她平时也就在网上发发照片,不做什么直播的。”

“误会?”我冷笑一声,“那不如,我们把念巧的手机拿出来看看,看看她当时到底在做什么。”

一直低着头的念巧,身体猛地一颤,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林"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们骗你?”姑妈的声音尖锐起来,“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妈是我亲姐姐!我比谁都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吧?难道你非要看着念巧被毁掉一辈子,你才甘心吗?”

她的指责,像一把把刀子,句句扎心。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

所以,我妈的命,就可以被轻轻揭过吗?

“姑父,”我转向一直沉默的姑父,“你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应该知道,交通肇事逃逸或者有其他恶劣情节的,会加重处罚。”

“念巧当时,是在做直播,对不对?因为分心,所以闯了红灯,撞死了我妈。”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他们心上。

姑父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羞愧,还有一丝不易察acor察的恳求。

“林默,算我求你了。念巧是你的亲表妹啊。”

“我妈也是你的亲大姐。”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们。

“谅解书,我不会签。”

“如果你们执意要隐瞒真相,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出门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念巧压抑的哭声,和姑妈气急败坏的咒骂。

“白眼狼!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姐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我的脚步没有停。

回到我妈的小店,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我走到工作台前,轻轻抚摸着那件未完成的旗袍。

妈,你放心。

你的儿子,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 第4章 灰尘里的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店里。

我需要冷静,也需要找到证据。

虽然环卫大爷的证词能起到一定作用,但口说无凭,对方完全可以抵赖。我需要更直接、更无法辩驳的证据,来证明念巧当时正在直播。

我首先想到的,是念巧的手机。但手机在她手上,我不可能拿到。

那么,只能从网络上寻找突破口。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念巧所有的社交账号。她很爱炫耀,微博、抖音、小红书,几乎所有主流平台都有她的身影。我翻遍了她所有的动态,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结果令人失望。

她的账号,从出事那天起,就停止了更新。之前的内容,也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我没有气馁。

我是做数据恢复的,我知道,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被删除的东西,不代表就彻底消失了。

我开始尝试用技术手段,去恢复她删除的帖子和视频。这个过程很复杂,也很耗时,像是在一片信息的汪洋大海里,寻找一根看不见的针。

一天,两天,三天……

我几乎不眠不休,眼睛熬得通红,靠着咖啡和泡面度日。

姑妈和姑父又来了几次。他们不再提谅解书的事,而是换了一种策略。他们给我送来亲手做的饭菜,帮我打扫店里的卫生,言语之间,充满了关切。

“林默,别太累了,要注意身体。你妈走了,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了。”

“念巧的事,我们已经想通了,该她承担的责任,我们绝不推卸。我们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知道,这是糖衣炮弹。

他们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警惕。

我一边应付着他们,一边继续我的搜寻。

线索,是在一个深夜出现的。

我正在一个很小众的直播平台后台,用代码筛选着海量的历史数据流。突然,一个被标记为“异常中断”的直播记录,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个账号的ID,是一串乱码,但注册信息里绑定的手机号,我认得。

是念巧的。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我立刻开始尝试恢复这段被强制中断的视频流。因为服务器端的数据已经部分受损,恢复过程异常艰难。

我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拼凑瓷器碎片的工匠,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视频画面终于在屏幕上出现的那一刻,我的眼眶湿了。

视频里,念巧化着精致的妆,戴着墨镜,正坐在那辆红色的跑车里。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举着手机,对着镜头和粉丝互动。

“宝宝们,今天带你们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

“看我这个漂移帅不帅?”

“前面的车太慢了,看我超过去!”

她笑着,闹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红灯。

画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然后,是念巧惊恐的尖叫。

“啊——!”

镜头掉落在地,画面变成了车内地板的视角。我能听到她慌乱的呼吸声,能听到车外路人的惊呼声。

几秒钟后,直播被强制中断。

视频的最后,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事故发生的时间。

地点,也完全吻合。

这就是铁证。

我把视频保存下来,做了多重备份。

看着屏幕上念巧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我没有感到丝毫报复的快感。

我只觉得,一阵深入骨髓的悲凉。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这样荒唐的理由,永远地消失了。

而她的家人,想的却是如何用亲情和谎言,来掩盖这一切。

第二天,我整理好所有的证据,打印了一份,用信封装好,寄给了负责这个案子的交警队。

然后,我平静地等待着。

我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 第-5章 沉默的宣战

警察的效率很高。

收到我提交的证据后,他们立刻重新传唤了念巧。

在无可辩驳的视频证据面前,所有的谎言都不攻自破。念巧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承认了自己边开车边直播导致事故发生的全部事实。

案件的性质,也因此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从普通的交通肇事,变成了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这比交通肇事罪,要严重得多。

消息传到姑妈耳朵里时,她当场就炸了。

她直接冲到我妈的店里,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林默!你是不是疯了!你非要置念巧于死地吗?她是你亲表妹啊!你身体里流着跟你妈一样的血,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

她把店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我妈生前最宝贝的那些布料,被她扯得稀烂,散落一地。那台老式缝纫机,也被她推倒在地。

我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发泄。

等她砸累了,哭累了,我才走过去,把倒在地上的缝纫机扶起来,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尘。

这台缝纫机,比我的年纪都大。是我妈的嫁妆,也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姑妈,”我头也不抬,平静地说道,“从你决定包庇念巧,欺骗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一家人了。”

“我妈教我,做人要讲良心,要对得起自己做过的事。念巧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后果。这不是冷酷,这是公道。”

“你……你……”姑妈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摔门而去。

我知道,我不会后悔。

如果连为自己母亲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那我才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着手处理我妈的后事。

我把店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整理好。那些被姑妈撕坏的布料,我没有扔,而是把它们裁剪成小块,用针线重新拼接起来。

我没什么手艺,针脚歪歪扭扭,很难看。

但每缝一针,我的心,就好像能平静一分。

我仿佛能看到我妈,就坐在我对面,戴着老花镜,微笑着看我。

“阿默,慢一点,别急。心静了,手才能稳。”

我开始联系律师,咨询后续的法律程序。律师告诉我,因为证据确凿,念巧的罪名基本已经成立。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量刑。

而我的“谅解”,依然是法官量刑时一个非常重要的参考因素。

姑妈一家,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在硬的不行之后,他们又开始来软的。

这次出面的,是姑父。

他提着水果,带着一脸的憔悴和歉意,来到店里。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了工作台上。

“林默,这里是一百万。我知道,这弥补不了什么。就当是……我们替念巧给你妈的补偿。”

“我们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也托了关系。只要你肯签谅解书,念巧最多判三年。如果你不签,她可能……可能要十年以上。”

“十年……她一个女孩子,这辈子就毁了。”

他说着,眼圈红了。

我看着那个信封,又看了看他。

“姑父,你觉得,我妈的命,值一百万吗?”

他沉默了。

“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是念巧。而撞死她的,是我。你会为了钱,签谅解书吗?”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回去吧。”我把信封推了回去,“告诉姑妈,别再来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姑父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无奈。

他走后,我一个人在店里坐了很久。

我看着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巷子里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玻璃,洒在那些五颜六色的布料上。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只是,那个会为我留一盏灯的人,不在了。

我忽然意识到,他们可能不会就此罢休。

为了念巧,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来逼我妥协。

我不能坐以待毙。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慢慢成形。

与其被动地等待他们出招,不如,我主动出击。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真相。

我要让那些试图用金钱和权势掩盖罪恶的人,无所遁形。

我打开电脑,把那段恢复的视频,上传到了一个加密的云盘。

然后,我买了一台最高清的激光投影仪。

### 第6章 投向夜幕的光

我选择的地点,是市中心的时代广场。

那里有一块巨大的户外LED屏幕,正对着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屏幕属于一家传媒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是姑父的战友。

我知道,他们家所有的关系网,都将为念巧的案子服务。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这张网上,撕开一个口子。

我选择的时间,是周五的晚上八点。

那是广场上人最多,也最热闹的时候。

那天晚上,我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像一个普通的游客一样,混进了人群。

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在广场对面一栋商业楼的天台上。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广场,而且足够隐蔽。

我架好投影仪,连接上电脑,调整好焦距和角度,将镜头对准了那块巨大的LED屏幕。

一切准备就绪。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

霓虹灯闪烁,将整个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昼。

我仿佛看到了我妈,她就站在那片喧嚣的人群中,茫然地四处张望,寻找着回家的路。

妈,别怕。

儿子带你回家。

八点整,广场上的音乐喷泉准时响起。LED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光鲜亮丽的商业广告。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片繁华的夜景中。

没有人注意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束强光,正悄无声息地投向那块巨大的屏幕。

我按下了播放键。

广告画面瞬间被一段突如其来的视频所覆盖。

那是念巧的直播录像。

起初,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但随着视频的播放,越来越多的人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

广场上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巨大的屏幕上。

他们看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开着跑车,在镜头前搔首弄姿。

他们听到了她轻佻的笑声,和对交通规则的漠视。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惨烈的一幕——

剧烈的晃动,刺耳的刹车声,行人的惊呼,和女孩惊恐的尖叫。

视频不长,只有短短一分多钟。

但那份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击,是巨大的。

视频播放完毕,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2023年10月15日,下午三点二十六分,解放路与中山路交叉口。我的母亲,张岚,死于这场‘意外’。”

“肇事者,周念巧,正在以‘过失’寻求家属谅解。”

“公道何在?”

最后,是我母亲的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她,戴着老花镜,坐在缝纫机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人群,彻底炸了。

“天哪!这是真的吗?开车直播撞死人?”

“太可怕了!这种人就该枪毙!”

“那个阿姨笑得好慈祥……太可怜了。”

“拍下来!发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

无数的手机亮了起来,对准了那块屏幕。

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没有停留,迅速收拾好设备,离开了天台,消失在茫然的人群中。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城郊的墓地。

我妈就葬在那里。

我把一束她最喜欢的白色雏菊,放在了墓碑前。

“妈,你都看到了吗?”

“那些欺负你,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的人,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安息吧。”

夜风吹过,松涛阵阵,仿佛是她的回应。

我靠着冰冷的墓碑,坐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我打开手机。

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

那段视频,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传遍了全网。

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都是关于“女主播飙车撞人”的报道。

念巧和我姑妈一家的信息,被人肉了出来。姑父的单位,传媒公司的背景,全都被扒得一干二净。

舆论的浪潮,排山倒海。

我知道,这张用亲情、金钱和权势编织的保护网,已经被彻底撕碎了。

### 第7章 没有赢家的谈判

我是在我妈的店里,再次见到姑妈的。

她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盛气凌人。

她没有哭,也没有骂,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解。

“为什么?”她嘶哑着嗓子问,“林默,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么绝?”

“你毁了念巧,也毁了我们这个家!你满意了?”

我正在擦拭那台老缝纫机,听到她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我转过身,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笑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凉。

“姑妈,毁了这个家的,不是我。”

“是你们的自私,是你们的谎言,是你们对生命的漠视。”

“从我妈倒在血泊里,你们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忏悔,而是如何脱罪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就已经毁了。”

这段对话,就是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只是,此刻身临其境,我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不是一场胜利。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我们每个人,都输得一败涂地。

姑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她喃喃自语:“她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

“她是我妹妹,可被她撞死的,是我妈妈!”我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声音陡然拔高,“是那个把你从小带大,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你的亲姐姐!”

“她出门前,还在给我炖汤,还在念叨着要给我找个好媳妇,让她能早点抱上孙子!”

“她那么热爱生活,那么珍惜生命!她做了一辈子好人,凭什么要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愤怒、悲伤,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姑妈看着我,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里,不再有之前的歇斯底里,而是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我知道错了……林默,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她哽咽着,从包里拿出了那份谅解书,当着我的面,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我们不要谅解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我只求你……求你放过你姑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跟他没关系。他的单位,已经要给他处分了……他这辈子,不容易……”

我看着那些飘落在地的纸屑,心里五味杂陈。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报复。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如今,公道来了,可我失去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这个曾经完整的家,也变得支离破碎。

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牵连无辜。”

姑妈走了。

她的背影,佝偻,蹒跚,像一片被秋风吹落的枯叶。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点仅存的血脉亲情,也随着这场风波,彻底断了。

或许,这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 第8章 最后一针

念巧的案子,很快就开庭了。

因为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法院从重判决。

最终,周念巧因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姑父因为职务受到影响,被调离了原来的岗位。

姑妈一夜白头。

我没有去听判。

宣判那天,我一个人待在我妈的店里。

我把店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把所有的布料都整理好,分门别类地放进樟木箱子里。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一切,都结束了。

可我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我赢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再也喝不到我妈炖的排骨汤了。

再也听不到那台老式缝纫机“哒哒哒”的声响了。

再也看不到那个在灯下为我缝补衣服的,温暖的背影了。

在整理我妈遗物的时候,我找到了那件她没有完成的旗袍。

那是一件给新嫁娘做的嫁衣,大红色的真丝面料,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排盘扣,还没有钉上去。

我看着那些精致的盘扣,想起了我妈曾经对我说的话。

“阿默,这手艺,不能丢。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里面有魂。”

我坐在她曾经坐过的位置上,拿起了针线。

我的手指很笨拙,远不如我妈那般灵巧。

第一针下去,就扎到了手。

鲜红的血珠,从指尖渗出来,滴落在那片鲜艳的红色上,像一朵小小的梅花。

我没有停。

我学着记忆中我妈的样子,一针,一线,笨拙而又固执地,将那些盘扣,一个个地,缝了上去。

我不知道花了多久。

当我缝完最后一针,剪断线头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我把那件旗袍,平平整整地挂了起来。

灯光下,它美得惊心动魄。

仿佛我妈的灵魂,就注入在这最后一针里。

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把这家店,继续开下去。

我要把这门手艺,学下来,传承下去。

这或许,才是我对我妈最好的告慰。

我不是为了原谅谁,也不是为了忘记什么。

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妈,让她的精神,她的风骨,永远地活下去。

活在每一寸布料里,活在每一根针脚里。

活在,这个曾经让她倾注了所有心血的,人间烟火里。

我拿起手机,给那个订做嫁衣的女孩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是张岚旗袍店的。您订做的那件嫁衣,做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孩惊喜的声音。

我听着,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生活,还要继续。

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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