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妈妈，我想死。"十四岁的儿子小宇静静地坐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支画笔，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
"妈妈，我想死。"十四岁的儿子小宇静静地坐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支画笔，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
我手中的咖啡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咖啡溅了一地。
我瞪大眼睛看着儿子，他依然低着头在画本上涂抹着什么，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冲过去抢过画本，看到的画面让我瞬间窒息！整个画面只有几种颜色，但那种令人压抑的感觉瞬间笼罩了我。
作为一个45岁的母亲，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的孩子...
01
我叫王雅文，今年45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总监。
十年前离婚后，我一个人带着儿子小宇生活。前夫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离婚时几乎净身出户，只留下我们母子相依为命。
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物质条件，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从早上七点出门，到晚上九点回家，这就是我十年来的生活节奏。
小宇从小就很乖，这让我既欣慰又心疼。四岁时，他就学会了自己热牛奶；六岁时，能够独自在家写作业到我回来；八岁时，已经会洗自己的衣服。
每次看到别的孩子在妈妈怀里撒娇，我都会感到一阵心酸，但转念想到我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宇真懂事，这么小就这么独立。"邻居们总是这样夸他。
"是啊，从小就不给我添麻烦。"我总是骄傲地回答。
但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孩子过分懂事，也许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小宇的成绩一直不错，在班里能保持前十名。老师们都说他是个省心的孩子，从不惹事生非，也不需要家长太操心。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单亲妈妈，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妈，我画了一幅画，你看看。"那天晚上，小宇拿着画本走到我面前。
我正在电脑前处理一个紧急的国外订单，客户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我必须在今晚把报价发过去。头也不抬地说："宝贝，妈妈在忙，你先放桌上，一会儿看。"
小宇站在那里没动，我能感受到他期待的目光。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失望地说："那我放你桌上了。"
"好的好的。"我敷衍地回应着，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那幅画就这样在我桌上放了三天，被各种文件压在下面。
直到我收拾桌子时才随手翻了翻。说实话，我看不懂小宇画的是什么，整幅画用色很奇怪，全是一些暗沉的颜色，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但我没多想，孩子嘛，画画只是兴趣爱好，不用太在意具体内容。
"小宇画得真好。"我随口夸了一句就把画收起来了。
现在想来，那也许是小宇第一次想要向我求救的信号，但被忙碌的我完全忽略了。
02
最近半年，小宇变得越来越安静。
以前他会和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会抱怨某个老师太严格，会兴奋地告诉我和同学们一起玩游戏的经历。虽然我经常因为工作忙而没有认真听，但至少他还愿意说。
但现在，他回家后总是直接进房间，除了吃饭几乎不出来。即使吃饭时，也是匆匆几口就说吃饱了。
"小宇，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我试着和他交流。
"还行。"他总是这样简单回应，眼神始终看着碗里的饭菜。
"数学考试考得怎么样？上次你说有点难。"
"还可以。"
"那同学们都还好吗？小明最近怎么样？"
"他挺好的。"小宇放下筷子，"妈，我想回房间了。"
我看着他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但我告诉自己，这是青春期的正常表现。十四岁的男孩子，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愿意什么都和妈妈分享，这很正常。
那段时间，我发现小宇的作息也变得不规律。
以前他十点准时睡觉，现在经常到十一点、十二点房间里还有灯光。早上起床也越来越困难，我叫他好几遍才起来，而且起来后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宇，你晚上是不是睡得太晚了？"我关心地问。
"没有啊，我十点就上床了。"他说。
"那为什么早上起不来？"
"可能是作业多，有点累。"
我信了他的话，毕竟初二的学习压力确实很大。我甚至还给他买了各种营养品，希望能改善他的精神状态。
03
但闺蜜李萍却看出了不对劲。
"雅文，小宇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太对？"那天她来家里做客，小宇只是出来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
"怎么了？他一直很乖啊。"我不以为意。
"太乖了反而不正常。"李萍皱着眉头，"十四岁的男孩子，应该是最活泼的时候。你看他，话都不说几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看他好像瘦了很多。"李萍担忧地说，"脸色也不好，有种病怏怏的感觉。"
我仔细想了想，小宇确实瘦了不少。以前他虽然不算胖，但起码很结实。现在看起来单薄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可能是学习压力大吧。"我为儿子找借口，"现在初二，功课重，而且他一向要求自己严格。"
李萍摇摇头，但没再说什么。她临走时还是忍不住提醒我："雅文，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带孩子去看看。"
问题第一次明显暴露是在家长会上。
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我特意请假参加学校的家长会。会议进行到一半时，班主任张老师突然说要和几位家长单独谈谈。当她叫到小宇的名字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王女士，小宇最近在学校的表现让我有些担心。"张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
"他成绩下降了吗？还是和同学发生了什么矛盾？"我紧张地问。
"不是这些问题。"张老师拿出一份心理健康调查表，"这是学校统一做的心理测评，小宇的得分...有些异常。"
04
我接过表格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我看不懂，但有几个红色标记的地方让我心里一紧。那些数字看起来就很不正常，远远偏离了正常范围。
"具体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老师的表情很严肃："根据测评结果，小宇可能存在抑郁倾向。建议你们去专业的心理咨询机构做进一步检查。"
"抑郁？"这个词像雷电一样击中了我，"怎么可能？他才十四岁！"
"王女士，抑郁症不分年龄。"张老师耐心地解释，"而且青少年抑郁症现在很常见。小宇在学校的表现确实有些异常：上课注意力不集中，经常走神；很少和同学交流，总是一个人坐着；体育课也不太愿意参加，总是找各种借口..."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抑郁症？我的儿子会有抑郁症？这怎么可能？
"老师，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小宇一直很乖，从来不惹事，成绩也不差..."
"王女士，心理问题和乖不乖、成绩好不好没有直接关系。"张老师打断了我，"有些孩子越乖，越懂事，反而越容易出现心理问题。因为他们往往会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里，不愿意表达出来。"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阵刺痛。我想起小宇从小到大确实很少向我倾诉什么，即使遇到困难也总是自己承受。我一直以为这是他懂事的表现，现在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内心痛苦的体现。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感觉手脚都在发抖。
"尽快带他去专业机构检查。"张老师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们学校合作的心理咨询中心，那里有专门针对青少年的心理医生。"
我拿着那份报告和名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走出学校时，我的腿都是软的。
05
回家后，我试着和小宇谈话。
"小宇，老师说你最近在学校表现有点...有点不太好？"我小心翼翼地试探，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小宇正在做作业，头都没抬："没有啊，我没有不听话。"
"不是说你不听话，就是那个心理测评..."
"就是随便填的。"他依然很平静，手里的笔在纸上机械地移动着，"学校让填，我就填了，没什么特殊意思。"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妈妈说。"我搬了个椅子坐到他身边。
小宇停下笔，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疲惫，那种超出年龄的疲惫。
"妈，你很忙，不用管我这些事。"他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什么叫不用管？我是他妈妈！
"妈妈再忙也会关心你。"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你是妈妈最重要的人。"
小宇沉默了很久，我能看到他在思考，在犹豫。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没什么，你去忙你的吧。我还要写作业。"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开始回想这几个月来和小宇的互动，发现我们之间的交流确实越来越少了，而且质量也越来越差。我们更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不是亲密的母子。
我什么时候开始忽略他的？是从工作越来越忙开始的吗？还是从我认为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太多关注开始的？
我想起他小时候总是缠着我讲故事，想起他会因为我的一个拥抱而开心一整天，想起他曾经是多么依赖我、信任我。可是现在，他甚至不愿意和我分享他的烦恼。
作为母亲，我是不是彻底失败了？
06
第二天，我特意早下班回家。
推开门，我听到小宇房间里传来音乐声。我轻轻走过去，透过门缝看到他在画画。但让我奇怪的是，他选择的音乐都很沉重，那种让人听了心情沉重的类型。以前他喜欢听一些轻快的流行歌曲，现在播放的音乐听起来都很压抑。
而且，他画的内容...
我虽然看不清具体画的什么，但色调都很暗。桌上摊着几本已经画好的本子，我能看到每一页都是暗沉沉的色彩。以前小宇画画时会用各种鲜艳的颜色，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画面总是很明亮。现在的画看起来都很压抑，让人看了心情都会变得沉重。
"小宇，在画什么呢？"我轻敲房门走进去。
"没什么特别的。"他迅速合上画本，动作很快，像是在隐藏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以让妈妈看看吗？妈妈很想欣赏你的作品。"我努力用温和的语气说。
"没画完，等画完了再给你看。"他把画本收到抽屉里。
"那改天画完了一定要给妈妈看好吗？妈妈很期待。"
"嗯。"他应了一声，但我知道他不会给我看。
那天晚上吃饭时，我特意观察小宇。我发现他吃得很少，而且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做了他平时最爱吃的糖醋里脊，但他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小宇，菜不合胃口吗？怎么吃这么少？"
"不饿。"他放下筷子，"我回房间了。"
"才吃几口就不饿了？"我有些着急，"你最近都吃得很少，这样身体会出问题的。妈妈担心你营养不够。"
"我知道，但就是吃不下。"他站起身，"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没胃口。"
看着儿子瘦削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明明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却一天比一天瘦。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开始暗中观察小宇的生活细节。我发现他洗澡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甚至一天不洗澡。他的房间也变得越来越乱，衣服随意丢在椅子上，书本散落在地上。以前他是个很爱干净、很有条理的孩子，现在却像是失去了对生活的基本兴趣。
07
那个周末，我决定带小宇出去走走。
"小宇，我们去公园转转好吗？天气这么好，在家里闷着对身体不好。"
"我不想去。"他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我想睡觉。"
"都下午两点了，还睡什么觉？"我有些不耐烦，"整天闷在房间里，像什么样子？你这个年纪应该多出去运动，多晒晒太阳。"
小宇没有回应，只是把被子拉过头顶，完全把自己埋在里面。
我站在门口，看着被子下小小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儿子变得这么沉默，这么抗拒外界？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把自己蜷缩起来，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那我们在家看电影好吗？"我妥协了，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你选一部你喜欢的，我们一起看。"
"我不想看。"他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我想一个人待着。"
"小宇..."
"妈，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那种疲惫的、绝望的哀求。
我愣住了。我的儿子在求我离开他的房间？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愤怒或者反叛，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无助。
我默默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坐在客厅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我想起老师的话，想起李萍的提醒，开始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拿出手机，搜索了关于青少年抑郁症的资料。看着那些症状描述，我越看越心惊：食欲下降、睡眠障碍、兴趣丧失、情绪低落、自我封闭、注意力不集中...小宇几乎每一条都符合。
我怎么能这么迟钝？这些明显的信号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08
转折点出现在一个雨天。
那天我因为堵车回家晚了，推开门就听到小宇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我仔细一听，像是...哭声？一种很压抑的、努力不让别人听到的哭声。
我的心一紧，快步走到他房间门口。门虚掩着，没有完全关上。我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到小宇趴在桌上无声地哭泣，肩膀在颤抖，面前摊着一本画册。
"小宇？宝贝，你怎么了？"我立刻推门进去，心疼地抱住他。
他的身体在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看到我进来，他没有像平时那样迅速掩饰，而是任由眼泪流淌。
"妈...妈妈..."他哽咽着叫我，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无助。
"怎么了？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我心急如焚，紧紧抱着他瘦弱的身体。
他指着画册，哽咽着说："我...我画不出好看的颜色了。"
我看向画册，上面的画确实都很暗淡，没有一点亮色。整个画面都被黑色、灰色、深褐色占据着，看起来非常压抑。
"为什么要画这些颜色呢？"我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小宇哭得更厉害了，"我想画彩虹，我想画蓝天白云，我想画绿色的草地和红色的花朵，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画出来的都是...都是这样的。"
他指着那些暗沉的画面："我觉得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或者我的心出了问题。妈妈，我觉得我可能生病了。"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也涌了出来。我的孩子，我的宝贝儿子，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生病了，却一直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不愿意告诉我，也许是因为不想让我担心，也许是因为觉得我太忙没时间关心他。
"宝贝，妈妈在这里，妈妈会帮你的。"我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不管是什么问题，妈妈都会陪着你解决。"
09
小宇在我怀里点点头，哭得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这是近半年来我们第一次真正的深谈。
小宇告诉我，他最近总是感到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疲惫。
他说对什么都没兴趣，以前喜欢的游戏、电影、音乐，现在都觉得无聊。有时候甚至不想起床，觉得起床面对新的一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妈妈，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吻了吻他的额头："如果真的生病了，我们就去治疗。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完全好起来。"
"妈妈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他担心地问，"别的孩子都很正常，只有我这样。"
"宝贝，你一点也不奇怪。"
我坚定地说，"每个人都可能生病，心理生病和身体生病一样，都是可以治疗的。妈妈永远不会嫌弃你，永远不会放弃你。"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睡觉。我一直在思考这些年来我是哪里做错了，让我的孩子变成了这样。
第二天，我请假带小宇去了市里最好的儿童心理咨询中心。
在等候区坐着的时候，我看到很多和小宇年龄相仿的孩子，他们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焦躁不安，有的眼神空洞。我这才意识到，小宇并不是个例，还有很多孩子正在经历同样的痛苦。
经过两个小时的专业测评和访谈，心理医生陈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小宇留在另一个房间，由其他医生陪伴。
然而，接下来陈主任所说的话，让我的身体瞬间就像如坠冰窟般的颤抖不已...
来源：青蓝聊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