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子义在上柳河河滩那片黄沙地里栅起了高高地围墙,挂起了清河县柳河镇木器加工厂的招牌,并在街上开始招收工人,还耽意注明木匠、铁匠优先,待遇如何如何。别看快到了麦忙时节,前来报名的人还真不少。这些年,多少人家失去了土地,根本算不出来了,大劳力找不到活或者找不到满意
苏子义在上柳河河滩那片黄沙地里栅起了高高地围墙,挂起了清河县柳河镇木器加工厂的招牌,并在街上开始招收工人,还耽意注明木匠、铁匠优先,待遇如何如何。别看快到了麦忙时节,前来报名的人还真不少。这些年,多少人家失去了土地,根本算不出来了,大劳力找不到活或者找不到满意的活、找不到满意东家的,多的是,如同村子里的光棍,不知不觉地增加着。再加上苏家的成衣厂、印染厂的工钱,要比给人家扛活强得多,而且是现钱,从来不隔月的,三五口子人家,有一个人在苏家工厂里打工,生活问题也就解决了。这一回,又要招收新工人了,怎么能不让人趋之若鹜呢?
丰元仓知道,这些日子,他们父子是进不得皇王寨了,虽然姨妹陈转也来过两回,借着老婆陈镯出去买盐那会功夫,两个人也略略地温存了一回。陈转的意思很明白,让他们父子再等等,他们父子做出那样的事,她也实在没有办法让他们重回到寨上去领活,二叔陈致远那里,就更另提了,两个娘家兄弟陈武实、陈全实还在争执不下呢,丰元仓和丈叔陈致远又有过节,到陈大楼子去,就更无希望了。
“让孩子去吧,好歹是条出路。”姨夫王廷耀赞成丰元仓的选择,说道:“学个手艺,比干啥都强。我隐隐约约地听拐子说过,那个木器厂,好像只是个对外的牌子,里面是要生产枪支弹药的,要是这样的话,那也肯定是县政府的部门,进去以后也就成了公家的人,子泽这孩子,鬼点子多,又能说会道的,说不定就混出个样子来呢。”
丰元仓两口子点着头,极少有地奉承了妹夫王廷耀两句,这才说道:“子泽,去报名了,可人家嫌孩子眼有毛病,还说,还说他在监狱里住过两天,不收的,你说说,这孩子眼有毛病,怪咱吗?住了两天监狱,那不是被冤枉的嘛。他姨夫,要不,你再找找人,比如苏君成、李拐子,都成。”
丰元仓两口子终于说出了请妹夫王廷耀到家来坐坐的本意,王廷耀叹了口气,说道:“要说这事啊,找他大舅最好。可这些日子,文实的日子并不好过,苏镇长对他有意见,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这几天,寨子上风风雨雨的,闹得如同开了锅,也不瞒你们说,寨子里的人,已经怀疑上你和田茂德了,说毁坏黄苟信家庄稼的主谋,就是你们两个。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前两天又抓了个黄大妮,李拐子还扬言说,这事,黄青良也管不下来,你说说这事,不是明白着的嘛。黄家,可不会去考虑他们犯了法,而只会骂王旺云仗势欺人,他王旺云,仗谁的势啊,还不是廷玉?”
“王老大,别一口一个廷玉的,说他干啥,不够恶心的,躲到外地不回来,这个家,倒是让咱给撑起来了。咱姐夫跟你商量正事呢,你倒好,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说起闲话来了。咱姐夫的意思很明白,让你找找那个鳖孙李拐子,说两句好话,让子泽进厂打工去。”老婆陈转听着丈夫说起大江东来,早已有些恼火了。
“我这不正在说着的嘛。”王廷耀不满地看了老婆一眼,这些日子,他有些厌烦这个胖女人了,说话做事都不着调,尤其是丈哥陈文实常住皇王寨之后,她似乎得不到发泄,老是冲着丈夫撒气,无缘无故地索取,裤子一褪,你就得听她的,让王廷耀感觉到很苦恼,可又不敢顶撞她,怕她一句“我的天啊,这可叫人咋活啊”,就又要闹腾得许多日子不安。因此,他稍稍地顶撞了老婆一句,这才又说道:“又不是子泽一个人没有进去,咱皇王寨去了十几个年轻人呢,人家一个也没有录取。就连旺彩家的那个来宾,不也是旺云提前给人家说了好话,就那,照样没有录取。”
“所以,这才让你出马吗?”丰元仓笑了,递给妹夫一根洋烟卷,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这是苏君成对文实有意见,对我们寨上有意见,所以才不录取我们寨上的年轻人嘛,我可还听说了,他们柳河街、郑家集几个村子,可是去一个收一个的,张臣他兄弟,是不是也被录取了啊?”
王廷耀还没有说话,陈转已经回答上了,连连点着头,说道:“对,对,对,满柜昨天回来了,是说张臣他那个老二兄弟张邦进去了,还有后河顺溜他叔家的孩子,街上黄家的几个,听说都是苏君成开的口。”
丰元仓笑了,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嘛,转说那几个孩子,哪一个也比不了咱家的子泽嘛,事在这儿明摆着,就是他苏君成对文实、对咱寨上有成见嘛。所以呢,咱打不起,总躲得起吧,咱不去找他,而去找李拐子。一来呢,咱们两家是亲戚。二来呢,他李拐子,现在在柳河镇那也是跺跺脚,能让柳河动三动的人物,他说话,肯定成。”
王廷耀想了想,说:“要说也是,那我就试试。不过,姐夫,咱把话说到前头,真不成的话,我也没办法。”
丰元仓笑了,他知道,老实巴交的妹夫王廷耀如果在李拐子面前开口,李拐子是不会拒绝的。
王廷耀两口子刚刚走出院门,郑子风便从里间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找李拐子,这事算找对人了,那天,不是他说的,让你们父子进厂打工的吗?呵呵,恶人也有善良之时啊。好了,我们最多再等两天,等子泽贤侄进了厂子,我们就行动。”说着,从腰里拔出了那支盒子炮来,用手轻轻地摸着,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是该见血的时候了。”
丰元仓的心头一紧,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虚脱了。醉三江在这儿时,钱给得勤,凡事也同他商量一下。可这个郑子风,根本没有掏钱的意思,还得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动不动就摸一下他的盒子炮,说要动武的。
来源:一哥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