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正跪在副驾的脚垫上,费力地够着座椅底下的一个瓜子壳。陈磊有洁癖,车里不能有一点杂乱。就在指尖触到那个瓜子壳时,我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
引子
我正跪在副驾的脚垫上,费力地够着座椅底下的一个瓜子壳。陈磊有洁癖,车里不能有一点杂乱。就在指尖触到那个瓜子壳时,我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
拿出来一看,我的心“咯噔”一下,像被谁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那是一只珍珠耳钉。圆润的珠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一层暧昧不明的光。
这不是我的。我的耳垂皮肤敏感,只能戴纯金的。而且,这颗珍珠个头不小,幽幽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我这个中学语文老师会消费的东西。
我攥着那只耳钉,手心很快被冷汗浸湿。脑子里“嗡”的一声,乱成了一锅粥。结婚十五年,我们从一无所有到有车有房,女儿也上了高中,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生活就像这辆稳稳当当的家用轿车,虽然没什么激情,但至少在正确的轨道上。
晚上十点,陈磊才拖着一身酒气回来。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领带扯得歪歪斜斜。
“今天又陪客户了?”我给他递上一杯温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嗯,一个大单子,快谈下来了。”他喝了口水,不耐烦地摆摆手,“累死了,我先去洗澡。”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个曾经会抱着我,把脸埋在我颈窝里撒娇说“老婆,我好累”的男人,现在只剩下一个疲惫而疏离的背影。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只耳钉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
“陈磊,这是什么?”
他刚要起身的动作僵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哦,这个啊。”他拿起耳钉,放在指尖转了转,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给客户准备的礼物,可能是不小心掉了一只。”
“什么客户?需要你一个大区经理亲自买耳钉?”我的声音开始发颤。
“你问这么多干嘛?”他皱起眉头,语气里带了明显的火气,“一个女客户,谈成了能给公司带来几百万的利润!我送点小礼物怎么了?你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生暗鬼的?”
我心想,这颗珍珠,光泽饱满,品相极佳,少说也得几千块。这是“小礼物”?我们家的每一笔大额开销,他都会和我商量,可这次,他却只字未提。
“陈磊,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林慧,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天天在外面拼死拼活是为了谁?为了这个家!你呢?就在家里胡思乱想!我没时间跟你耗,明天还要早起开会!”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隔绝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交流可能。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客厅里,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那只小小的珍珠耳钉,像一颗长在心里的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
十五年的婚姻,难道真的抵不过一颗来路不明的珍珠吗?
第一章 裂痕初现
第二天饭桌上的气氛,像凝固住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默默地给女儿晓雅夹了一筷子青菜,她正埋头刷着手机里的高考倒计时,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多吃点蔬菜,别老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妈,你好啰嗦啊。”晓雅头也没抬,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陈磊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仿佛昨晚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他就是这样,天大的事,睡一觉就能翻篇,而我却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整夜翻来覆去。
“晓雅,下周的模拟考有把握吗?你爸给你找的那个一对一辅导老师怎么样?”我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那样吧。”晓雅扒拉着碗里的饭,“爸,那个老师太老套了,讲的题我都会。能不能换个年轻点的?”
陈磊终于从他的手机屏幕上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老师是教你知识的,不是让你挑年轻好看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别想那些没用的。”
他的语气生硬,像在训斥下属。我心里一堵,刚想开口缓和一下,陈磊的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他拿起手机,嘴角竟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那种笑,温柔又带着点纵容,是我许久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了。
他拿着手机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去年台接个工作电话。”
阳台的玻璃门被轻轻拉上,隔绝了他的声音,却隔不断我的猜疑。我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耳朵却竖着,努力想从模糊的声线里分辨出什么。
“别担心,有我呢……嗯,我知道你尽力了……好了好了,别哭,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份耐心和安抚,却像一根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对我,对女儿,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耐心了。
我心里发冷,那感觉,就像数九寒天里,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
晚上,等陈磊睡熟了,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手机。指纹解锁的时代,夫妻间最后一点信任的遮羞布,就是那串他从未告诉过我的开机密码。我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错了。试了晓雅的生日,也错了。
我盯着那黑色的屏幕,心里一片悲凉。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连这点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了?
内心独白开始了。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发现他清白无辜的证据,然后自欺欺人地把那只耳钉忘掉?还是期待抓到他背叛的实锤,好让自己彻底死心?我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却也是万丈悬崖。
第二天去学校,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老教师王姐凑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林老师,听说了吗?咱们学校要评选市级优秀教师了,这次名额直接给到咱们年级组。”
我心里一动。我教了二十年书,带出过好几届优秀毕业生,这个荣誉,我盼了很多年。
“真的吗?王姐。”
“可不是嘛。不过啊,”王姐话锋一转,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和年级主任谈笑风生的年轻老师小李,“听说小李的舅舅是教育局的领导,这次的名额,八成就是她的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小李年轻漂亮,刚来两年,教学能力平平,但很会来事。我攥紧了手里的备课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就是现实,兢兢业业二十年,可能还不如人家一句话。
回到家,我想和陈磊说说这件事,寻求一点安慰。可他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疲惫地捏着眉心。
“陈磊,我跟你说个事……”
“先别说,”他打断我,“我今天快烦死了,项目出了点问题,让我清静一会儿。”
我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紧锁的眉头,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男人,曾经是我最坚实的依靠,不管遇到什么委屈,只要跟他一说,心里就踏实了。可现在,他的世界筑起了一道高墙,我根本就走不进去。
夜深人静,我躺在他身边,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却感觉像隔着一条银河。我悄悄打开床头灯,看着他熟睡的侧脸。他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鬓角也添了几根白发。这个为家奔波的男人,真的会背叛我吗?
我的内心再次翻涌。或许,真的是我多心了?他压力那么大,我作为妻子,不但不体谅,反而在这里无端猜忌。林慧啊林慧,你是不是太自私了?我试图说服自己,可那只珍珠耳钉,就像一根毒刺,在我心里扎得越来越深,提醒着我,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
发信人的备注是:张总。
内容只有几个字:陈哥,谢谢你。晚安。
张总?我记得陈磊提过,他们公司新来的投资方老总姓张,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可一个大男人,会给另一个男人发“晚安”吗?还用“陈哥”这么亲昵的称呼?
我的心,又一次沉入了谷底。
第二章 熟悉的陌生人
周末,我妈打来电话,声音有些虚弱,“慧慧啊,我这几天胸口老是闷得慌,你爸非要我上医院看看。”
我心里一紧,“妈,严重吗?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急忙换衣服,对正在看财经新闻的陈磊说:“我妈身体不舒服,我现在得回娘家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
陈磊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视屏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去吧,我下午约了客户谈事情,走不开。”
“客户?周末还谈工作?”我忍不住追问。
“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对方只有周末有空。”他终于转过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妈那边要用钱的话,你先从卡里取,不够我再转给你。”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关心也给得恰到好处,可我听着,却觉得浑身发冷。他谈的是钱,是责任,唯独没有关心。以前,我爸妈哪怕只是个头疼脑热,他都会比我还紧张,亲自开车送他们去医院,跑前跑后。可现在,他连陪我回去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一个人开车回了娘家。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母亲,我心里又酸又涩。父亲在一旁唉声叹气,说我妈这几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我强忍着泪水,安慰他们说:“爸,妈,没事儿的,我带妈去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在医院排队挂号的时候,我心里乱糟糟的。一边是母亲的病情,一边是和陈磊岌岌可危的婚姻。我掏出手机,想看看陈磊有没有发消息问候一下,屏幕上却空空如也。
我自嘲地笑了笑,林慧,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等待检查结果的间隙,我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感觉自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旁边两个护士在聊天,声音不大,但刚好能飘进我的耳朵里。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市新开的那家‘云水谣’私房菜,环境特别好,就是贵得离谱。”
“可不是嘛,听说人均一千多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去消费。”
“云水谣”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我猛地想起来,前几天洗衣服时,从陈磊的西装口袋里掏出过一张发票,抬头就是“云水谣餐饮有限公司”,金额是两千三百八。当时我问他,他只说是招待客户。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我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拿出手机,在网上搜到了“云水谣”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我捏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礼貌,“您好,我姓王。我先生前天晚上在你们那里吃饭,好像把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落在包厢了。他姓陈,您能帮忙查一下吗?”
“好的,女士,您稍等。”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对方客气地回答,“查到了,陈先生当晚确实在我们这儿的‘听雨轩’包厢用过餐。不过我们服务员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遗落的文件。”
我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我定了定神,继续试探:“哦,那太可惜了。您能再帮我回忆一下吗?当时和他一起的,是不是一位女士?因为文件可能是她不小心带走了。”
“这个……”对方有些为难,“女士,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隐私。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当晚和陈先生一起用餐的确实是一位女士。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亲自过来一趟,我们帮您看看监控。”
“不用了,谢谢你。”
我挂掉电话,手抖得厉害。
内心独得的独白再次占据了我的思绪。证据,又多了一条。我像一个侦探,一点点搜集着丈夫出轨的证据,每找到一条,心就被凌迟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彻底放弃的理由?这种亲手撕开伤口再撒上一把盐的感觉,真是痛彻心扉。
陪母亲做完检查,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建议做进一步的穿刺活检。我拿着一沓检查单,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回家的路上,我给陈磊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陈磊,妈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医生建议做活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疲惫的声音:“我知道了。你别太担心,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钱的事你不用愁,我会想办法。”
又是钱。在他眼里,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我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个最新款的女士手机。
陈磊从书房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回来了?看,我给你买的新手机。你那个都用了好几年了,早该换了。”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以为一个手机,就能弥补他所有的缺席和冷漠吗?
“陈磊,”我把手机放回袋子里,“你昨天,真的是去见客户了吗?”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闪躲,“你又想说什么?”
“我在你口袋里,看到‘云水谣’的发票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我打电话去问了,他们说,那天晚上,是和你一位女士一起吃的饭。”
陈磊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了。
“你调查我?林慧,你竟然调查我!”他指着我,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我们之间还有没有一点信任了?是,我是和一个女同事吃的饭,她是项目组的核心成员,我们谈的是工作!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有男女那点事吗?”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是客户?”我红着眼眶质问他。
“我那是怕你多想!”他吼了回来,“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一点都没错!你根本就不理解我!”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心一点点地冷下去。他没有解释那个女同事是谁,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一顿工作餐要吃掉两千多。他只是在指责我,指责我的不信任,指责我的无理取闹。
内心深处,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我们之间的问题,或许已经不是一只耳钉,一顿饭那么简单了。而是我们的心,已经隔得太远太远,远到他不愿意再对我多说一句真话。我们就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做着截然不同的梦。
第三章 推不开的门
母亲的活检结果出来了,是乳腺癌,中期。
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脚下的地砖变成了流沙,要把我整个人都吞噬进去。我扶着医院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我第一时间给陈磊打了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陈磊……妈确诊了,是癌症。”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然后,我听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别慌,听医生怎么说,看下一步怎么治疗。”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冷静得近乎冷酷。
回到家,我把诊断书放在他面前。他拿起来,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后放到一边,开始在手机上搜索相关的医院和医生。
“我查了一下,上海肿瘤医院的专家是全国最好的。我托人联系一下,尽快安排妈转院过去。”他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起来,“陈磊,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那是我妈!”
他终于抬起头,眉头紧锁,“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不然呢?抱着你一起哭吗?哭能解决问题吗?”
“我不需要你抱着我哭!”我吼了出来,积压了多日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需要的是你的关心!你从头到尾,关心的都是找哪个医生,花多少钱,你有关心过我妈的感受吗?关心过我的心情吗?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钱和你的工作,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林慧,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不找医生不准备钱,难道让妈在家里等死吗?我马上就要升职了,这个节骨眼上,公司一堆事,我压力多大你知道吗?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
“添乱?”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妈生病了,在你眼里竟然是给我添乱?”
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火药味。女儿晓雅从房间里探出头,怯生生地看着我们,“爸,妈,你们别吵了……”
陈磊烦躁地挥了挥手,“回你房间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晓雅的眼圈一下子红了,默默地缩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如刀割。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陷入了冷战。他早出晚归,我忙着照顾母亲,两人在家几乎零交流。治疗费用像一个无底洞,很快,我们多年的积蓄就见了底。
一天晚上,我计算着后续化疗和手术的费用,发现还有一个很大的缺口。我走进书房,陈磊正在电脑前写着什么。
“陈磊,妈后续治疗的费用还差不少,我想把我们那张定期存单取出来。”那张存单里有二十万,是我们留着给晓雅上大学和应急用的。
他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密码你知道的。”
第二天,我去银行取钱,柜员却告诉我,这张存单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被取走了十万。
我拿着银行的回执单,手脚冰凉。
回到家,我把回执单摔在他面前,“陈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十万块钱去哪了?”
他看到回执单,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拿去用了。”
“用了?用在哪了?”我步步紧逼,“我妈等着这笔钱救命,你一声不吭就拿走了十万,你到底想干什么?”
“公司的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资金周转。”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笔钱很快就能回来,还会有分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拿我妈的救命钱,去投你的项目?在你的心里,你的项目,你的前途,就比我妈的命还重要吗?”
“林慧,你说话别那么难听!”他终于被我激怒了,一把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什么叫救命钱?妈的病又不是马上就……再说了,我这边要是成了,别说十万,一百万都能挣回来!到时候什么样的进口药用不起?”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惧。这个男人,为了他的事业,已经变得不择手段,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
内心独白又来了。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信任危机,是沟通障碍。现在我才明白,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价值观的根本分歧。在他眼里,金钱和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亲情、爱人的感受,都可以为此让路。而我,却天真地以为,情义应该重于利益。我们就像两条朝着不同方向延伸的铁轨,看似并行,却永无交集。
“陈磊,你变了。”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我没变!是你想得太简单了!”他咆哮着,“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没有钱,你拿什么去尽孝?拿什么给你女儿好的未来?”
争吵最终在我的沉默中结束。他摔门进了书房,用力地把门反锁了。
我听着那声“咔哒”的落锁声,感觉自己心里的某扇门,也跟着永远地关上了。那扇门背后,曾经是我们十五年的温情和回忆。而现在,门里门外,只剩下我和他,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四章 暴风雨前夜
家里的空气冷得像冰窖。我和陈磊分房睡了,白天他去上班,我去医院,晚上回来,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室,一堵墙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照顾母亲和工作中。在学校,我比以前更用心地备课,更耐心地给学生讲解题目。只有在讲台上,在孩子们求知的眼神里,我才能暂时忘记生活的烦恼,找到一点作为教师的尊严和价值感。
那个叫小李的年轻老师,果然如王姐所料,被提名为市级优秀教师的候选人。消息公布那天,办公室里的人都去向她道贺,我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批改着学生的作。
王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林老师,别往心里去。咱们教书育人,凭的是良心,不是那些虚名。”
我抬头对她笑了笑,心里却是一片苦涩。我不是圣人,我也会有不甘。我兢兢业业二十年,把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三尺讲台,我只是想要一份应得的认可。
内心独白中,我反复问自己,我坚持的意义是什么?在家里,得不到丈夫的理解和关心;在单位,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荣誉。我像一个陀螺,被生活这条鞭子抽打着,不停地旋转,却不知道方向在哪里。可每当看到学生们写来的感谢信,看到他们因为我的鼓励而重拾信心,我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份平凡工作中的尊严,或许就是支撑我走下去的最后一点光。
这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我点开一看,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装修雅致的咖啡馆,陈磊正侧身坐着,微微前倾,专注地听着对面的女人说话。那个女人我看不清正脸,但从侧影能看出很年轻,一头时髦的卷发。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距离很近,气氛看起来十分亲昵。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我立刻拨通了陈磊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你在哪?”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在公司开会啊,怎么了?”
“开会?”我冷笑一声,“陈磊,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几秒,他才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林慧,你在哪?我们见面说。”
我们约在了家附近的一个公园。他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看起来很憔憔悴,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照片你都看到了。”他没有绕圈子,直接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切换到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就在昨天下午,陈磊的办公室里。
年轻的女孩张曼坐在他对面,哭得梨花带雨。“陈哥,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小心把客户的数据搞错了,现在对方要追究我们的责任,还要索赔……那个项目,要黄了。”
这个女孩,就是他新项目组的核心成员,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大学生,聪明,有冲劲,但经验不足。
陈磊看着她,心里一阵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作为前辈的责任感。这个项目是他力排众议争取来的,关系到他的升职,也关系到整个团队的未来。
“哭有什么用?”他嘴上说着严厉的话,却还是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天塌不下来。你把所有的数据重新整理一遍,我去找客户谈。”
为了弥补张曼造成的损失,稳住客户,他动用了那十万块钱。他没告诉林慧,是因为他知道,以林慧的性格,绝对无法理解他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商业行为。他觉得她单纯,善良,生活在象牙塔里,不懂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
而那只珍珠耳钉,是上个月公司团建,他抽奖抽中的。他看张曼一个小姑娘家,工作努力,家境又不怎么好,就顺手送给了她,只说是公司发的福利。没想到她戴上没几天,就不小心掉了一只,还为此难过了好久。
昨天,他把客户安抚好,看张曼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带她去咖啡馆坐了坐,开解了她几句。他承认,他对这个女孩,有一种亦师亦友的欣赏,但绝没有男女之情。他只是觉得,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拼命奋斗的影子。
他没想到,这一幕,竟然会被人拍下来,发给了林慧。
视角切回第一人称。
我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坦白”。我以为我会听到一个俗套的背叛故事,一个中年男人爱上年轻女孩的戏码。
“照片上的女孩叫张曼,是我带的实习生。”陈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项目出了大纰漏,是她的失误。我动用的那十万块钱,是用来弥补公司的损失,保住项目,也是保住她。不然,她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就要背上巨额的赔偿,这辈子都毁了。”
“那耳钉呢?那顿昂贵的饭呢?”我追问。
“耳钉是公司抽奖的奖品,我送给她鼓励她的。那顿饭,是项目谈成后,我请整个团队吃的庆功宴,不止我们两个人。”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林慧,我知道我有很多事瞒着你,是我不对。我只是觉得,这些工作上的烦心事,没必要让你跟着操心。我以为,我一个人扛下来,就是对这个家最好的保护。”
他说得那么坦诚,那么合情合理。可我听着,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
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说的一切,听起来都像真的。他没有出轨,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守护他的事业和他的团队。可我呢?我的感受,我母亲的病,在这个过程中,又被放在了什么位置?他可以为了一个实习生的前途,动用我母亲的救命钱,却吝于给我一句真诚的解释。这难道不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背叛吗?
“陈磊,”我看着他,夕阳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你心里,工作、下属、前途,是不是都比我和这个家重要?”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当然不是!”他急切地辩解,“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不,你不是。”我摇了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作为男人的成功,为了你所谓的责任和面子。你从来,都没有真正问过我,我需要的是什么。”
我转身离开,把他一个人留在了暮色四合的公园里。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那张照片,不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那套“我为你好”的说辞,才是。
第五章 最后的稻草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无眠。
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打开电脑,开始写一份离婚协议。当“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时,我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疼得无法呼吸,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十五年,我像一只温水里的青蛙,习惯了安逸,也习惯了忍耐。我总以为,婚姻就是搭伙过日子,只要他顾家,挣钱,没有原则性的错误,那些细枝末节的冷漠和忽略,都可以忍受。
直到母亲生病,直到那只耳钉的出现,直到他为了所谓的“事业”一次次地欺骗我,我才发现,我们的婚姻,早已千疮百孔。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就像白蚁,一点点蛀空了我们感情的根基。
中午,陈磊回来了。他看起来也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手里提着我最爱吃的那家店的生煎包,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上。
“慧慧,我……我给你买了早饭。”他搓着手,有些局促不安,“我昨晚想了很久,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不该对你发脾气。以后公司的事,不管大小,我都跟你说,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跟我道歉。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心软,会给他一个台阶下。
可现在,我的心已经冷了。
我把打印好的离婚协议,轻轻地推到他面前。
“陈磊,我们离婚吧。”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那份协议。
“离……离婚?”他喃喃自语,仿佛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为什么?慧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已经承认错误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不是你认错就能解决的问题。”我平静地看着他,“陈磊,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有没有出轨,而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有没有这个家。”
“我怎么没有!”他激动地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我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你,我为了这个家在外面点头哈腰,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这些你都看不到吗?”
“我看得到。”我点点头,“我看到了一个努力工作的好员工,一个负责任的好领导,一个慷慨的好兄长,但我唯独,没有看到一个好丈夫。”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进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我问你,”我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妈生病,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钱,而不是去医院看看她;我工作上受了委屈,想跟你倾诉,你嫌我烦,让我清静;我们结婚十五年,你连我的手机密码都不知道,你的手机,我更是碰都不能碰。你告诉我,这是一个丈夫该做的事吗?”
“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为了保护你的下属,可以动用我们给女儿准备的学费,可以动用我妈的救命钱,你觉得这叫‘为了这个家好’?陈磊,你不是为了家,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当英雄的虚荣心!你享受那种被人依赖,被人崇拜的感觉,所以你可以对一个外人倾注所有的耐心和资源,却对最亲近的家人,吝啬到连一句真话,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给。”
我的内心独白在呐喊。说出来,林慧,把你这些年所有的委"委屈和不满都说出来!你不是在控诉他,你是在拯救你自己。你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地过下去了。一段好的婚姻,应该是彼此的港湾,而不是一个人的战场。
陈磊被我的话震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眼里那些理所当然的“付出”,在我看来,却是最深的伤害。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失神地问。
“不重要了。”我摇摇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陈磊,我累了。我不想再每天猜你的心思,不想再为你找借口,也不想再过这种看似圆满,实则冷冰冰的日子了。”
“我不同意离婚!”他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那份协议,撕得粉碎,“我绝不同意!林慧,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改,我一定改!”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我们之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看着他近乎疯狂的样子,心里没有恨,只有无尽的悲哀。
“陈磊,”我最后看了他一眼,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机会改正的。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我知道,这扇门一旦关上,我和他之间,就真的结束了。
第六章 废墟上的光
我搬回了娘家。
白天,我在医院和学校之间两点一线地奔波。晚上,我陪在母亲床前,给她读书,讲学校里的趣事。母亲虽然病着,但精神头却好了很多。她拉着我的手说:“慧慧,妈知道你心里苦。别怕,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都支持你。”
父亲也默默地把我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每天给我做我爱吃的菜。家人的支持,像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我几近废墟的心里。
陈磊每天都会给我发很多条微信,从一开始的激烈反对,到后来的苦苦哀求,再到最后的自我反省。
“慧慧,对不起。你说的都对。我一直以为,男人只要在外面打拼,把钱拿回家,就是尽到了责任。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忽略了晓雅的成长,也忽略了对你父母的关心。我就是一个自私的混蛋。”
“我今天去医院看妈了。我没敢进去,就在楼下站了很久。我想起了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妈每次都给我们带她自己种的青菜,说外面的有农药。这么多年,我竟然把她的好,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昨晚一个人在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发现,这个地方之所以能被称为‘家’,是因为有你。没有你,它就只是个房子。”
我看着这些信息,心里五味杂陈。我承认,我有些动摇。十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切换到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陈磊的世界,在林慧说出“离婚”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一个人坐在那间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客厅里,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恐慌。他引以为傲的事业,他悉心维护的团队,在“家”这个字面前,突然变得一文不值。
他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他想起林慧刚怀孕时,孕吐得厉害,什么也吃不下,就想吃一口酸辣粉。他半夜跑遍了半个城市,才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小店。他把那碗滚烫的粉捧回来时,林慧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他想起女儿晓雅小时候,最喜欢骑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当大马。他背着她,在小区里一圈一圈地跑,她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他想起岳父生病住院,他忙前忙后,林慧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陈磊,有你真好。”
那些被他遗忘在岁月尘埃里的细节,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里回放。他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妻子的脸,很久没有耐心听女儿说过一句话,很久没有真心实意地对岳父岳母表达过关切了。
他所谓的“为这个家好”,不过是他自我感动式的付出。他给的,从来都不是林慧想要的。她想要的,不是名牌包,不是新手机,而是在她疲惫时一个温暖的拥抱,在她委屈时一句耐心的倾听,是在她需要时,他毫不犹豫的陪伴。
他打开抽屉,拿出那只被他随手扔进去的珍珠耳钉。珠光依旧圆润,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错了,错得离谱。
男人爱不爱自己的老婆,看的从来不是他给了她多少钱,而是他给了她多少时间和心。
他拨通了下属张曼的电话。
“小张,你那个失误造成的损失,我会以个人名义承担。公司的钱,我会尽快补上。另外,我已经向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
电话那头的张曼惊呆了,“陈哥,为什么?你马上就要升职了!”
“因为我发现,我为了升职,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陈-磊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家都守护不好,那他事业再成功,也是个失败者。”
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知道,想要挽回林慧,光靠道歉和忏悔是不够的。他必须用行动,去重新找回那些被他丢掉的,最重要的东西。
他必须证明,他懂得什么是爱了。
第七章 细节里的爱
母亲的手术安排在周三。
手术前一天,我正在病房里给母亲擦拭身体,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是陈磊。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但眼神却很清澈。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只是安静地走进来,对我妈笑了笑。
“妈,我给您炖了点鱼汤,医生说手术前喝点好。”
母亲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陈磊把汤倒出来,小心翼翼地吹凉,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给我妈。他的动作很笨拙,有好几次汤都差点洒出来,但他却异常地有耐心。
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陈磊就像换了一个人。他每天都来医院,不是送饭,就是陪我妈聊天,或者找医生了解病情。他不再谈论他的工作,他的项目,他的烦恼。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母亲的身上。
手术那天,我们在手术室外等了六个小时。那六个小时,是我人生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时光。陈磊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坐立不安时,他会递给我一瓶温水;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时,他会把他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无声地给我力量。
当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的那一刻,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是陈磊,一把扶住了我。我靠在他的怀里,积压了多日的恐惧和压力,终于化作泪水,决堤而出。
他没有说“别哭了”之类的话,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任由我的眼泪浸湿他的衬衫。
母亲出院后,需要静养。陈磊主动承担了所有家务。他学会了做饭,虽然味道时好时坏;他学会了打扫,虽然总是丢三落四。我看到他笨手笨脚地攥着围裙角,在厨房里被油烟呛得直咳嗽的样子,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在一点点地融化。
一天,我正在整理旧物,发现了一张我们刚结婚时拍的照片。照片上,我们笑得一脸青涩。我正看得出神,陈磊走了过来。
“在看什么?”
我把照片递给他。他接过去,看了很久,然后轻声说:“慧慧,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身上只有两百块钱,但我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后来,我的钱越来越多,却感觉越来越空。直到你提出离婚,我才明白,我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我的内心独白告诉我,我看到了他的改变。这些改变,不是一句“我错了”,一个昂贵的礼物,而是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里。是他笨拙却用心的照顾,是他放下身段的耐心,是他重新把我和我的家人,放在心上第一位的行动。
那个市级优秀教师的名额,最终还是给了小李。我知道消息后,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了。
那天晚上,陈磊看出了我的情绪不高,他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给我倒了一杯热牛奶,然后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我。
“慧慧,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好的妻子。”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我整个心房。我突然明白了,外界的认可固然重要,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才是最珍贵的。
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去逛商场。经过一家珠宝店时,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陈磊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拉着我走了进去。
他指着一对最简单的纯金耳钉,对我说:“这个,配你最好看。”
那对耳钉,款式简单,价格也不贵,可在我眼里,却比那颗昂贵的珍珠,要耀眼一万倍。因为我知道,这背后,是他沉甸甸的懂得和珍惜。
回家的路上,过马路时,一辆电瓶车突然冲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陈磊已经下意识地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着他紧张的侧脸,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知道,那个爱我的陈磊,回来了。
晚上,我找出那份被我收起来的离婚协议,当着他的面,慢慢地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他看着我,眼眶红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其实,一个男人爱不爱自己的老婆,真的不用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看他愿不愿意把钱交给你,更看他愿不愿意把时间给你;看他失意时会不会对你发脾气,也看他会不会下意识地保护你;最关键的,是看他如何对待你的家人。
爱,不在于那些轰轰烈烈的誓言,而在于这些平淡琐碎,却能温暖人心的细节里。我们的婚姻,走过弯路,经历过风雨,但好在,我们都学会了回头,学会了珍惜。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房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