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陆承渊冷僻孤高,是商界翻手为云的阎罗,却独独对她宠溺得近乎荒唐。
第一章
苏晚棠天生好孕,嫁给了有隐疾的沪上权阀陆承渊。
可结婚三年,苏晚棠十九次有孕,十九次胎死腹中。
陆承渊冷僻孤高,是商界翻手为云的阎罗,却独独对她宠溺得近乎荒唐。
她身体不好,他就跪拜三千台阶为她求来开光佛珠保平安;
她嗜甜如命,他便包下江南老字号,每日清晨空运现做的糖糕;
她孕期咳得整夜难眠,他便推掉所有跨国会议,守在她床边到天明。
沪上名媛圈都知陆太太是陆承渊心尖上的明珠,是他此生挚爱。
结婚当天,他在万人瞩目下立誓:“此生唯晚棠一人,绝不相负。”
婚后他更是片刻不愿与她分离。
所以,她决定给他生一个孩子。
直到第二十次妊娠,孕八月的她被医生告知胎儿 “发育异常”。
她抓着陆承渊的衣袖哭得肝肠寸断:“承渊,留下他,求你了,我受多少苦都愿意!”
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哽咽:“晚棠,我不能让你冒风险。”
苏晚棠跪在他面前,眼中满是乞求和绝望:“我不怕死,只要能生下他!”
可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陆承渊,此刻却冷硬如铁,只反复说着 “不行。”
再睁眼时,病房里只剩消毒水的味道,小腹平坦得像从未有过生命,只是机器刺入子宫的蜂鸣声还隐约在耳。
她拖着虚浮的身子踉跄着找陆承渊,却在医生办公室外听见他阴鸷的声音。
“她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手术出了岔子?”
医生慌忙解释:“手术顺利,只是胎儿过大,麻药剂量加了些。陆总,总让夫人引产不是办法,伤了根本不说,那也是您的亲骨肉。”
“亲骨肉?” 他垂下眼,“那些孩子命格都与念念相冲,留不得。”
医生蹙眉:“怎么能信玄学的说法?要我看,不如彻底......”
“不行。”陆承渊打断道,"陆家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知微为我生下念念,我不能亏待她们母子。只希望晚棠下次怀的孩子,能合了念念的命格。"
知微,是他的养妹陆知微。
而念念,竟是他们的孩子!
苏晚棠如遭雷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渗出血珠,她也浑然不觉疼痛。
恍惚间想起初遇时,她是众星捧月的苏家小姐,偏偏对这位人人敬畏的陆承渊一见倾心。
他那时清冷如霜,对她的示好视若无睹。
就在她想放弃时,陆承渊却突然向她求婚了。
她以为是她的行动感化了他,没想到是踏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娶她,不过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来掩盖与养妹的苟且。
他一次次让她怀孕又引产,不过是为了给养妹的孩子铺路!
苏晚棠啊苏晚棠,你真是瞎了眼!
就在这时,隔壁病房传来陆知微得意的轻笑:“放心,孩子已经处理了。陆承渊一开始还舍不得,经不住我闹了几日,还不是乖乖答应?谁让苏晚棠这么会生,为了念念,我只能出此下策。”
“再说了,他不肯娶我,我就让他当便宜爹,看他怎么甩得掉我们母子!”
血液在这一刻凝固,苏晚棠浑身冰凉。
原来陆承渊也被蒙在鼓里,念念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她想起婚检时医生的话:“陆先生弱精症属罕见,而您受孕率奇高,简直是天作之合。”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他为了一个野种,亲手扼杀了二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断了陆家真正的血脉。
出院那天,她拨通了远在法国的母亲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妈,我要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传来母亲的叹息:“我早劝过你,陆承渊和他那个养妹不清不楚......你想好了就好,妈这就给你办手续,来法国吧,永远别回去了。”
“签证半个月左右就能下来,你离婚之后赶紧来法国。”
挂了电话,苏晚棠先去了律师事务所拟离婚协议,又去了亲子鉴定中心。
她要让陆承渊看看,他视若珍宝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傍晚回到陆宅,刚推开门就撞进一个带着雪松香的怀抱。
陆承渊眉头紧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焦虑:“晚棠,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天。”
他身上的味道曾让她安心,此刻却只觉得刺鼻。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陆承渊,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肚子里有没有孩子?”
第二章
陆承渊眉峰紧蹙,声线却依旧温软:“什么意思?整个沪上谁不知我把你放在心尖上,你是我的命根子,何况我们刚失去孩子。”
孩子......
苏晚棠心口猛地一抽,险些站立不稳。
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血色,将离婚协议推过去:“我要做身体检查,需要你签字。”
陆承渊指尖一顿,正要翻开文件:“什么检查还要我签字“”
她下意识按住他的手,指腹冰凉:“你知道我底子弱。”
话音未落,陆承渊的手机突然响起,陆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哥哥,念念发烧了......”
陆承渊脸色骤变,不再多问,潦草签完字便起身:“你先歇着,我去看看。”
苏晚棠张了张嘴,未出口的话被汽车发动的引擎声碾碎。
她立在玄关,望着协议书上他遒劲的字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砸在纸页上。
当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那些逝去的孩子们围着她问:“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们?”
她想抱住他们,却抓了个空。
转眼,陆承渊笑着走近,重复着那句:“晚棠,我爱你,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她惊坐而起,心底一片凉意。
她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哭声在此刻决堤。
“陆承渊,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你......”
整整一天,苏晚棠水米未进地躺在床上,陆承渊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下午,她才撑着身子爬起来收拾行李。
很快了,再过半个月,她将飞往法国,永不回头。
她把陆承渊送给她的限量版首饰,他亲自为她设计的蓝宝石项链,他特地为她定制的高端礼服全部都收拾了出来。
这么多年,他送的限量款包包、亲自设计的蓝宝石项链、高定礼服堆成小山。
记得新婚时,他每月带她出入拍卖会,只要她多看一眼的拍品,他必点天灯拿下。他给的爱疯狂到让沪圈任何一个名媛羡慕。
现在苏晚棠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过是用金钱堆砌的假象,好为另一个女人做铺垫。
将所有奢侈品打包扔进垃圾桶后,她特意买了个礼盒,把离婚协议放了进去。
这是她送给顾洛雲的第一份礼物。
做完这一切,苏晚棠拨通了婚检中心的电话。
当年医生碍于陆家权势,只私下告诉她陆承渊弱精的事。
现在她的第二份礼物,就是要把那份体检报告和亲子鉴定结果一起甩在他脸上,让他看看自己有多可笑。
电话刚挂断,身后就传来熟悉的雪松香。
陆承渊快步走来,眉头紧锁:“晚棠,佣人说你一天没吃饭?”
他伸手想抚她的脸颊,语气是惯常的宠溺:“不好好吃饭怎么行?身子养不好,怎么......”
“怎么生孩子是吗?”苏晚棠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
他怔了怔,依旧温声哄劝:“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也要养好身体。先去吃饭吧,今天让厨师做了你爱吃的。”
苏晚棠被拉着去了餐厅,却看见主位上坐着陆知微。
陆知微正指挥着佣人做事,看见两人过来,甜甜地喊了一声。
“哥哥。”
苏晚棠看了一眼桌上。
桌上摆满了她不能吃的麻辣海鲜。
甜点是她最讨厌的榴莲千层。
就连花瓶里都插满了她过敏的白色洋桔梗。
陆承渊却像没看见似的,自然地坐在陆知微身边,两人互动亲密。
苏晚棠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个她住了三年的家,早已被另一个女人鸠占鹊巢。
而她这个正牌夫人,倒像个多余的闯入者。
海鲜的腥气、榴莲的怪味、洋桔梗的花粉呛得苏晚棠眼眶发红,她一口没吃便转身回房。
刚坐下,陆承渊就跟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关切:“怎么不吃?哪里不舒服?”
她别过脸:“没胃口。”
他伸手想探她的额头,被她偏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却依旧耐着性子:“是不是菜不合口味?我让厨房重做。”
“不必了。”她声音淡漠。
“我看你是闷坏了。” 陆承渊突然笑了笑,不等她反应,便将她按倒在床。
苏晚棠惊恐地瞪大眼,挣扎着推他:“陆承渊,我刚做了手术!你放开我!”
她明明刚引产,他就这样不顾她的身体?!
他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灼热,语气带着一丝狎昵:“没关系,我知道你身上还有别的地方能用......”
温热的唇覆上来,带着苏晚棠曾熟悉的雪松香,此刻却只让她感到彻骨的恶心。
第三章
苏晚棠一怔,正要奋力推开身上的人,门外突然传来陆知微娇柔的呼唤。
“嫂子,你睡了吗?”
陆承渊动作一顿,立刻起身整理衬衫褶皱,敛去眼底情欲,转身开门时已换上温和神色。
林知微端着青瓷炖盅立在门口,笑靥清甜。
"我看嫂子晚上没吃东西,特意炖了燕窝粥送来。"
苏晚棠抬眼,眸光冷若寒潭:“不用了,我没胃口。”
“姐姐是不是嫌我手艺不好?” 林知微脸色一僵,眼眶瞬间泛红。
陆承渊走过来轻拍苏晚棠后背,语气温和:“知微也是好意,多少吃一点吧。”
陆知微垂眸时掠过一丝阴鸷,抬眼却笑得温婉。
“哥哥先去忙吧,我来伺候嫂子。”
陆承渊迟疑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临出门前又叮嘱:“晚棠,听知微的话,多少用些。”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苏晚棠心口像是被冰棱刺穿,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就这么信陆知微?
她明明说了不想吃,为什么还要逼她?
“嫂子,尝尝吧,还热着。” 林知微将炖盅递到她面前,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苏晚棠眼神冷冽如刀:“我说了,滚出去!”
见陆承渊走远,陆知微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眼神狠戾如毒蝎。
“嫂子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怨气吧?”
“也是,哪个妻子会喜欢丈夫的心上人呢?”
苏晚棠浑身一震,强压怒火:“你胡说什么!”
“装糊涂?” 陆知微嗤笑出声,“你早知道他娶你不过是做戏,也知道念念是我和他的孩子。”
她故作惋惜地叹气,“可你能怎样呢?还不是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你流掉的那些孩子,都是因为你嫁错了人,这就是报应!”
苏晚棠气得浑身发抖,血红的眼底迸出怒火,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陆知微挨了打,却不声张,反而平静地端起炖盅,将滚烫的粥狠狠浇在苏晚棠头上!
“啊——!”
粥液烫得她皮肤瞬间红肿起泡,她挣扎着想躲开,却被陆知微死死按住肩膀。
剧痛让她蜷缩成一团,而陆知微抄起空了的炖盅,狠狠砸向她的额头!
“砰——!”
闷响过后,苏晚棠顺着床边滑落在地。
额角涌出的鲜血混着黏腻的粥液,在地毯上洇开刺目的红。
陆知微见状,立刻抓了把血抹在自己脸上和衣襟上,哭喊着冲出门。
“哥哥!救命啊!嫂子她......她要杀我!”
陆承渊闻声冲进来,陆知微立刻扑进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哥哥,姐姐嫌我炖的粥不好,就、就拿炖盅砸我......”
陆承渊皱眉看向躺在地上的苏晚棠,见她满头是血昏迷不醒,转身抱起陆知微就往楼下冲。
“快,备车去医院!”
苏晚棠在血泊中艰难睁眼,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连一句询问都没有。
身上,脸上,头上火辣辣地疼,却都比不上心口那道被生生撕裂的疼。
曾经,他说:“谁敢伤你分毫,我必让他生不如死”。
如今,却抱着伤害她的人,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苏晚棠扯动嘴角,血沫从齿间溢出。
陆承渊,你那么爱陆知微。
要是有一天知道真相,会不会悔不当初,伤痛欲绝啊!
第四章
再次睁开眼,苏晚棠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身上的烫伤和额角的伤口已被处理,但稍微一动,仍是钻心的疼。
病房门 “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攥着拳头冲进来。
“你就是欺负我妈妈的坏女人?”
苏晚棠心口一沉,立刻认出这是陆知微的儿子念念。
她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声音虚弱却平静:“我没有欺负你妈妈,是她......”
话未说完,念念突然扑上来,对着她的耳垂狠狠咬下去!
"啊——!"
剧痛让苏晚棠浑身一颤,鲜血瞬间顺着耳垂滴落。
她想推开男孩,可浑身伤痛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他一边咬着耳垂,一边用小拳头捶打她的头。
“让你欺负我妈妈!让你欺负我妈妈!”
念念哭喊着,力道大得不像个孩子。
苏晚棠疼得眼前发黑,挣扎着去够床头的水杯,就在她即将砸下去时,陆承渊和陆知微猛地推门而入。
“苏晚棠你这个毒妇!竟敢伤害我的念念!”
陆知微尖叫着冲上前,扬手就给了苏晚棠一记耳光,随即将男孩紧紧护在怀里。
这一巴掌打得苏晚棠头晕目眩,陆知微的哭喊声又紧接着炸开。
“承渊你看!她自己的孩子死了,就嫉妒念念,居然想杀了他!”
陆承渊看向床上的苏晚棠,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
“晚棠,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苏晚棠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声音嘶哑。
“陆承渊,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是他先咬的我?”
“念念最乖了,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咬人?”陆知微指着苏晚棠尖叫,“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念念好,心肠太歹毒了!”
她转向陆承渊:“承渊,你一定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念念可是陆家唯一的孩子啊!”
陆承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苏晚棠身上,声音冷硬如铁。
“晚棠,给知微母子道歉。”
苏晚棠如遭雷击,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不敢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让我道歉?是他先咬我的!”
“他只是个孩子!”
陆承渊猛地提高声音,眼中满是怒意。
“孩子就可以随便伤人吗?” 苏晚棠的笑声里带着凄凉,“陆承渊,我不可能道歉。”
“既然不肯认错,就别怪我无情。”陆承渊阴沉着脸叫来保镖,“把夫人带回陆宅。”
回到陆宅,苏晚棠被保镖按在冰冷的地板上。
陆承渊手持藤鞭站在她面前,藤条上还带着新鲜的刺:“晚棠,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道歉就不用受罚。”
她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只有彻骨的冰冷。
“陆承渊,你真是眼盲心瞎!我没错,错的是你们母子!”
“啪——!”
第一鞭落下,藤条狠狠抽在苏晚棠的脸颊上,立刻渗出鲜血,疼得她浑身冷汗。
“认不认?”
苏晚棠咬紧牙关,摇头。
“啪!”
第二鞭抽在肩头,衣料裂开,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认!不!认!错!”
“不认!”
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啪!”
第三鞭抽在后背,苏晚棠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
直到第九十九鞭落下,苏晚棠浑身血肉模糊,蜷缩在地板上几乎失去意识。
陆承渊看在眼里,心脏猛地一揪。
他放下藤条,叹了一口气。
“晚棠,你怎么这么倔。”
苏晚棠艰难地抬起眼,却看见门口陆知微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她扯了扯流血的嘴角,笑得凄凉而绝望:“陆承渊,这下你满意了吗?”
第五章
再次睁眼时,苏晚棠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身上的鞭伤被仔细上过药,却仍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偏过头,看见陆承渊坐在床边,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眼下的乌青深得像泼了墨,显然几天没有合眼。
苏晚棠心底莫名涌上一丝困惑。
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表现出这副深情模样。
她刚想开口,陆承渊却猛地睁开眼。
“晚棠,你醒了?”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掌心滚烫,“对不起,是我混账,不该这样对你。”
他的语气真挚,指尖轻轻摩挲她手背上的伤痕,可苏晚棠只觉得一阵反胃。
以前,有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调侃了她几句,次日就被陆承渊打断了双腿。
那时她以为可以完全依靠他。
而现在,让她受到最大伤害的也是他。
“还在生我的气?”陆承渊察觉到她的僵硬,放柔了声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苏晚棠望着他,心底一片荒芜。
陆承渊,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
这时,他突然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再过半个月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去瑞士看雪好不好?你一直想去的。”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我们还有纪念的必要吗?”
“怎么没有?”陆承渊蹙眉,指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那是我们最重要的日子。”
“重要吗?”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人都快散了,还提什么纪念日。”
陆承渊的心猛地一沉,看着她死寂的双眼,慌乱像潮水般涌上来。
“晚棠,不准说这种话,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辈子。”
他眼中的慌乱如此真实,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命。
可苏晚棠清楚知道,他不过是在演戏。
接下来的日子,陆承渊推掉了所有事务,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清晨端来亲手熬的粥,一勺勺喂进她嘴里;傍晚必定陪她在花园散步,哪怕她全程沉默;夜里更是紧紧抱着她,手臂麻了也不肯松开。
佣人们私下都说陆先生对太太是掏心掏肺的好。
若不是夜夜收到陆知微的挑衅短信,苏晚棠差点就要被这演技迷惑。
“哥哥今晚又要了我好几次。”
“他说等你死了就娶我,还说念念才是他的命根。”
“苏晚棠,你就是个多余的摆设,早点去死吧!”
附带的视频里,陆承渊埋首在陆知微颈间,声音缱绻。
“知微,再等等,等我处理好她......”
最不堪的是昨夜,陆知微直接打来电话,背景音里隐约有陆承渊的闷喘声。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凌迟着苏晚棠的理智。
此刻她蜷缩在床上,心口闷得喘不过气,像被人按在水底。
陆承渊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脸色惨白地抓着胸口,连忙冲过来将她抱进怀里。
“晚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掌心覆上她的额头,眼里满是关切。
苏晚棠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没事,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陆承渊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碎钻项链。
那是她三年前不小心弄坏的生日礼物,她找了无数匠人都修不好。
“我去了趟意大利,找到当年的设计师重新打磨了钻石。”他将项链戴在她颈间,指尖擦过她的锁骨,“你最喜欢的,看看还合不合心意?”
苏晚棠却只觉得讽刺。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这招他用得真是炉火纯青。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嘲讽:“陆承渊,你不必这样。”
他却以为她动了心,低头想吻她的额头,语气是惯常的宠溺。
“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苏晚棠偏过头,没有接话。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离开这里。
第六章
陆承渊去公司前,特意把管家叫到跟前,反复叮嘱:“看好太太,一步都不能离开视线。”
管家连连称是,望着他驱车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陆先生真是少见的情种。”
苏晚棠站在楼梯口,唇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是啊,情种。
情种到亲手鞭打妻子,亲手扼杀骨肉。
她转身上楼,脚步因后背的伤而微跛。
时间不多了,她要赶紧收拾东西。
刚打开行李箱,卧室门突然被推开。
念念站在门口,嘴角咧出诡异的笑。
“姨姨,爸爸走了,我陪你玩呀?”
爸爸?
苏晚棠心口一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啊,确实是他的爸爸。。
而她的孩子,连存在的权利都没有。
“我不是你姨姨,出去。” 她声音冷硬。
念念却像没听见,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往外拖。
伤口被牵扯得生疼,苏晚棠踉跄着被拖到楼梯口,再也忍不住,挥手甩开他。
下一秒,念念尖叫着从楼梯滚下,摔得满脸是伤。
“妈妈!姨姨要杀我!”
陆知微尖叫着冲出来,一把推开苏晚棠。
苏晚棠被撞在栏杆上,额头磕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鲜血瞬间涌出。
“苏晚棠你这毒妇!”陆知微指着她骂,“我们母子好心看你,你竟下此毒手!” 她转头对保镖喝道:“把她给我绑起来!今天我要为念念报仇!”
保镖们迟疑着,陆知微跺脚尖叫。
“你们听我的还是听她的?在这陆家,我才是做主的!”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按住苏晚棠。
她看着陆知微颐指气使的模样,忽然笑了。
原来这个家,谁都知道陆知微是真正的女主人。
苏晚棠被拖到后院,绑在老槐树下。
太阳晒得她伤口溃烂流脓,皮肤像要裂开般刺痛。
没有一个佣人敢上前,他们都清楚,得罪陆知微母子,就是死路一条。
直到夜幕降临,她已被晒得脱水。
意识模糊间,一群黑衣人翻墙而入。
“就是她,带走!”
她被捂住嘴拖走,再次醒来时,身处一间密闭的地下室。
惨白的灯光下,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她,其中一个举着针管:“陆小姐说了,这女人留着子宫就是祸害,得处理干净。”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再次有知觉时,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身下是黏腻的血。
有人惊慌地喊:“她大出血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知微冰冷的声音。
“不行了?找个地方埋了。”
“钱我会打过去,办完事赶紧滚。”
苏晚棠被塞进麻袋,扔进深坑。
暴雨倾盆而下,混着泥土砸在她身上,蛆虫顺着伤口钻进来,贪婪地噬咬着皮肉。她能感觉到生命在飞速流逝,意识模糊中,仿佛看见父亲笑着向她伸出手:“棠棠,跟爸爸回家。”
第七章
再睁眼时,是刺目的纯白。
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扎进鼻腔。
守在床边的小护士见她动弹,惊喜地扑过来:“陆太太,您总算醒了!您昏迷整整十天,陆先生寸步不离,眼睛都熬出血丝了。”
十天?
被活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麻袋里的黑暗、泥浆的腥臭、蛆虫爬过皮肤的痒麻感,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陆承渊冲进来,眼底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晚棠,你终于醒了。”
他的怀抱紧实有力,与记忆中深坑的冰冷形成荒诞对比。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揉着她的后背,声音发颤,“害你的人已经被处理,以后没人能伤你分毫。”
苏晚棠僵硬地靠在他胸口,良久才哑声问。
“那陆知微呢?”
陆承渊的手臂骤然收紧,随即松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她只是一时糊涂,这次的事是我生意上的仇家做的,跟她无关。”
心口像是被冰锥刺穿,苏晚棠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果然,他永远站在陆知微那边。
“听说她把我绑在后院暴晒,你怎么处理的?”
“我罚她禁足半个月,”
“半个月?”苏晚棠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差点把我活埋,你只罚她禁足?”
陆承渊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吻她的额头。
“晚棠,别再提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相信我。”
“那你让陆知微去自首,”苏晚棠盯着他的眼睛,“只要她认罪,我就信你。”
陆承渊沉默了。
这沉默像一把重锤,彻底敲碎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幻想。
“那些事不是知微做的,”他终于开口,眼神飘向窗外,“我查过了。”
苏晚棠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早该知道,不该对他抱有任何期望。
住院的十天里,她陆续收到陆承渊的婚前体检报告和亲子鉴定结果。
她把这些和离婚协议一起放进礼盒,准备跟离婚协议书一起送给陆承渊。
刚回到陆家别墅,手机就收到陆知微发来的录音。
点开后,先是陆知微怯生生的声音:“承渊,我会不会坐牢啊?”
接着是陆承渊冰冷的安抚:“放心,发现苏晚棠的那两个人我已经打点好送出国了。你这次太莽撞,她死了没关系,要是连累到你......”
“你是念念的母亲,是我最爱的人,不能有事。”
陆知微撒娇:“那你为什么不离婚,让她滚蛋?”
陆承渊低笑出声,宠溺得令人作呕。
“留着她才能护着你,不然外面的流言能把你淹死。”
录音最后是两人亲吻的水声,夹杂着陆知微的喘息。
手机 “啪”地掉在地上,苏晚棠蹲在地板上,浑身抖得像片落叶。
她从鬼门关爬回来,他的丈夫却正在替凶手掩盖罪行。
她不过是他保护情人的盾牌。
接下来的日子,陆承渊又开始扮演深情丈夫。
推掉所有应酬陪在她身边,亲手喂饭、抱她散步,仿佛之前的鞭打与活埋从未发生。
但苏晚棠的心早已死去,她平静地收拾行李,等待法国的签证。
拿到签证次日,她借口逛街,直奔机场。
坐上飞机的那一刻,看着舷窗外渐远的城市,她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
陆承渊,和你的真爱好好演戏吧。
很快,你就会知道真相了。
第八章
苏晚棠借口出门逛街后,陆承渊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医生叮嘱过她术后需温补,他特意翻出母亲留下的食谱,亲手炖了燕窝雪蛤羹。瓷勺在砂锅里转出温柔的弧度,一如他此刻试图描摹的温情。
等到午宴摆上桌时已近下午,苏晚棠仍未归家。
陆承渊拨通电话,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忙音。
以往她出门总会提前报备,哪怕手机没电也会托付旁人捎信,这次却走得悄无声息。
他猛地掀翻座椅,瓷器碎裂的声响惊得管家一哆嗦。
“夫人出门时带了司机吗?去了哪家商场?”
管家脸色煞白:“夫人说想独自走走,没开车,也没说具体去处......”
“胡闹!”
陆承渊扯下围裙就往外冲,却在玄关撞上陆知微。
她捧着保温桶笑得甜腻:“哥哥,我炖了汤。”
“晚棠没回来,我得去找她。” 他拨开她的手,语气焦躁。
陆知微脸色骤变:“找她做什么?我才是......”
“这里没你的事。”意识到她想说什么,陆承渊打断她,却在瞥见佣人窥探的目光时。
只能软下声线将她揽进怀里:“先吃饭吧。”
佣人们都在,陆家的脸面还是要顾的。
至于苏晚棠,说不定过一会就回来了。
这一耽搁便是半天。
陆知微缠着陆承渊逛了奢侈品店又去吃日料,直到深夜仍赖在他公寓不肯走。
往日里他或许会纵容,但此刻管家的电话像重锤敲在心上。
苏晚棠彻夜未归。
听到这,陆承渊猛地推开陆知微。
没想到陆知微一个踉跄,竟然磕到了床头,额头瞬间出血。
陆承渊只好先带她去医院,把寻找苏晚棠的事甩在了脑后。
等处理完伤口已是凌晨,他守在病床边直到天明,再赶回陆宅时,房间依然空无一人。
“还没找到?”他揪着管家的衣领怒吼,“她能去哪?!”
管家被他猩红的眸子吓到了,抖得像筛子。
“整个沪市都找遍了,酒店、码头、甚至她从前常去的画室......”
陆承渊猛地想起什么,冲向主卧。
他曾在衣柜深处见过一个丝绒礼盒,苏晚棠说是准备给他的结婚纪念礼。
只是那时候她不让他打开,说时机还没到。
他笑着问是什么时机,她却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直觉告诉他,盒子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此刻拉开抽屉,里面空空荡荡。
盒子不见了,连同她一起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衣柜里的衣服和首饰少了大半。
来源:故事里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