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六十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在这家外贸公司做了八年中层管理，存款刚好够这个数，但全部拿出来意味着我这些年的积蓄会清零。
"峰子，你能不能借我们六十万？"
大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我愣住了，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六十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在这家外贸公司做了八年中层管理，存款刚好够这个数，但全部拿出来意味着我这些年的积蓄会清零。
"哥，你们...是真的很急吗？"我试探地问。
"嗯，房价又涨了，王欣看中的那套房子，首付从五十万涨到六十万了。我们东拼西凑只凑了二十万，还差这些。"大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我沉默了几秒钟。
从小到大，大哥对我都很好，我生病时他背我去医院，我读书缺钱时他把自己的零花钱给我。现在他有困难找到我，我又怎么能拒绝？
"好，我借给你们。"
话一出口，我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嫂子欣喜的声音："真的吗？小叔子真是太好了！"
但不知为什么，挂了电话后，我心中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01
这事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按照惯例全家人在父母家聚餐。嫂子王欣坐在沙发上，一边逗着八岁的小宝，一边有意无意地说着房子的事。
"现在房价涨得太厉害了，咱们小区旁边新开的楼盘都卖到两万八了。"王欣叹了口气，"要是再不买，以后更买不起了。"
妈妈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大哥："杰子，你们工资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了，买房应该没问题吧？"
大哥苦笑着摇摇头："妈，现在的房价哪里是我们能承受的。一套一百平的房子，总价要三百万，首付就得六十万。我们俩这些年存的钱加起来也就二十来万。"
"那怎么办？小宝都要上小学了，总不能一直租房吧。"妈妈有些担心。
王欣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当时也没多想。
饭后，王欣主动收拾碗筷，还特地给我盛了一碗汤："小叔子，你平时工作辛苦，多喝点汤补补身子。"
这种体贴在以前是不常见的。
王欣平时性格比较强势，在家里说话很有分量。但那天，她显得格外温和，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临走时，她还特地问我："小叔子，你现在一个人住，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些反常的细节。
但当时我以为，也许是因为要当妈的人了，心境有了变化。是的，王欣怀孕三个月了，这也是他们急着买房的原因之一。
02
接下来的几个周末，王欣开始频繁地在微信群里分享各个楼盘的信息。
"这个小区环境不错，就是价格有点高。"
"这套房子户型很好，采光也不错，可惜首付要六十万。"
"唉，看来看去都买不起，真愁人。"
每次她发这些消息，妈妈都会在群里安慰几句，爸爸也会建议他们再看看其他的楼盘。
有一次，我忍不住在群里说："嫂子，实在不行就先买个小一点的，等以后有钱了再换。"
王欣回复得很快："小叔子说得对，但是小宝马上要上学了，学区房太贵了，而且小房子以后卖掉换大房子也麻烦。"
然后她发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我开始明白，他们是真的遇到了困难。
那个周末的家庭聚餐，气氛比以往更加沉重。
王欣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圈有些发黑，应该是为了房子的事没睡好。大哥也是一脸愁容，吃饭时几乎没怎么说话。
"要不咱们家先凑一凑？"妈妈试探地说，"我和你爸的退休金这些年也存了一些。"
爸爸摇摇头："我们那点钱加起来也就十来万，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王欣眼圈一红，似乎要哭出来："我知道给大家添麻烦了，但是真的没办法。房价涨得太快了，再等下去更买不起了。"
小宝似乎感受到了大人们的情绪，也变得很安静，乖乖地坐在一边不说话。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家人因为房子的事愁成这样，确实让人心疼。
饭后，我主动提出送他们回家。车上，大哥终于开口了："峰子，这段时间让你看笑话了。"
"哥，这有什么好笑话的。现在房价这么高，大家都不容易。"我边开车边安慰他。
王欣在后座轻声说："小叔子，我知道你也有压力，我们不应该让你担心这些的。"
她的声音很真诚，听起来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当时我想，一家人遇到困难，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03
又过了一个星期，大哥主动约我出来喝酒。
我们选了一家平时经常去的烧烤店，要了两瓶啤酒，点了几个下酒菜。
大哥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憔悴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峰子，哥想跟你商量个事。"他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半杯啤酒。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道："哥，你说。"
"房子的事你也知道，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大哥放下酒杯，双手撑在桌子上，"王欣怀孕了，小宝又要上学，不能再拖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合适，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你能不能...借我们六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我还是被震了一下。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时，冲击力还是很大。
"哥，六十万不是小数目。"我试探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很为难你。"大哥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峰子，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这些年我们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存了二十万，再加上爸妈的十万，还差六十万。"
他顿了顿，眼神恳切地看着我："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公司做得不错，应该有些积蓄。这钱我不会白要你的，我们会还的，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保证会还清。"
看着大哥这样，我心里很复杂。
从理智上讲，六十万确实不是小数目，这是我这些年全部的积蓄。但从感情上讲，大哥从小对我很好，现在他遇到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哥，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我没有立即回答。
大哥点点头："当然，当然。我知道这很突然，你需要时间考虑。"
但我看得出来，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六十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年的努力全部清零，意味着我自己买房的计划要推迟很多年，意味着我要重新开始积累。
但另一方面，如果不帮大哥，看着他们一家人为了房子愁苦，我良心上也过不去。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大哥。
"哥，钱我借给你们。"
电话那头传来大哥激动的声音："峰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然后我听到了嫂子在旁边高兴地叫着："太好了，太好了！"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钱虽然借出去了，但我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04
答应借钱之后，大哥一家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那个周末的家庭聚餐，王欣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她不仅主动给我夹菜，还亲自下厨做了我爱吃的红烧肉。席间更是对我嘘寒问暖，问我工作累不累，有没有女朋友，生活上需要什么帮助。
"小叔子，你这些年为了工作太辛苦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王欣一边给我盛汤一边说，"我有几个同事单身，都挺不错的，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这种关心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自在。
大哥也是满脸笑容，不停地给我敬酒："峰子，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个恩情，哥记一辈子。"
妈妈看在眼里，也很高兴："一家人就应该这样互相帮助。峰子能帮大哥，我这当妈的心里高兴。"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这样热情，我心里反而有些别扭。
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总觉得这种热情有些过分了。
饭后，王欣主动提出要收拾碗筷，还说以后家里的活她来做，让妈妈多休息。
"婆婆，您辛苦了这么多年，以后就让我来照顾您。"王欣一边收拾一边说，声音特别甜。
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欣欣真是个好媳妇，我们家杰子有福气。"
我注意到，王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地瞄向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但我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临走时，王欣还特地给我打包了一些剩菜："小叔子，你一个人住不容易，这些菜你带回去慢慢吃。"
车上，大哥也是一个劲地感谢我："峰子，有了这六十万，我们就能付首付了。房子的事一解决，我们全家都能踏实了。"
"哥，咱们兄弟不用说这些。"我一边开车一边说。
但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的几天，王欣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微信。
有时候是问我吃饭了没有，有时候是分享一些工作上的趣事，有时候是发一些养生小贴士。
"小叔子，天气凉了，记得多穿点衣服。"
"小叔子，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下次回家给你做。"
"小叔子，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很忙，注意休息啊。"
这种关心让我感到温暖，但同时也让我感到困惑。
为什么在我答应借钱之后，他们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究竟是出于真心的感激，还是另有原因？
我开始仔细回想之前和他们相处的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但我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只能把这些疑虑压在心里。
05
又到了周末家庭聚餐的时间。
这次聚餐，大哥和嫂子显得更加高兴，因为他们已经和房产中介谈好了，准备这周就去签合同。
"多亏了峰子帮忙，要不然这房子就买不成了。"大哥举起酒杯，"来，咱们敬峰子一杯。"
全家人都举起杯子，气氛很是热烈。
王欣更是笑容满面："小叔子，等房子装修好了，第一个请你来做客。"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车里还有份文件忘记拿了，就起身出去取。
从车里拿完文件，我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说话声。
是嫂子和妈妈的声音，她们在厨房里洗碗，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中还是能听清楚。
我本来想直接进去，但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峰子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妈妈的声音传出来。
"是啊，婆婆。"王欣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其实我们早就想好了，如果他不借，我们就..."
她的声音突然变小了，我竖起耳朵想听清楚，但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我悄悄走近了一些，贴在厨房门边。
王欣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反正他一个人住，又没有女朋友，这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屏住呼吸，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06
王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反正他一个人住，又没有女朋友，这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而且婆婆你想想，他迟早要结婚的，到时候还不是要帮忙？现在帮我们买房，等他结婚的时候，我们也会帮他的。"
我的手握成了拳头，心中涌起一阵怒火。
妈妈的声音响起："欣欣，你这样说不太好吧。峰子借钱给你们是因为他心善，不是因为他应该借。"
"婆婆，我知道这样说不好听，但是你想想，我们现在有了孩子，马上还要再生一个，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峰子一个人，花销又不大，这钱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王欣的语气变得有些理直气壮。
"可是六十万不是小数目啊。"妈妈似乎还有些不安。
王欣笑了笑："婆婆，实话跟您说吧，这六十万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还。"
我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什么意思？"妈妈的声音明显提高了。
"您想想，峰子要是问我们要钱，我们就说生活困难，有孩子要养，实在拿不出来。他总不能真的跟我们撕破脸吧？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他还能把我们告上法庭不成？"王欣的声音里带着得意，"而且您不是一直说要他找个女朋友结婚吗？等他结婚的时候，我们随个份子钱，再帮忙张罗张罗，这事就算过去了。"
妈妈沉默了很久，才说："欣欣，这样不太好吧。峰子是真心想帮你们。"
"婆婆，我当然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好心也不能当饭吃啊。我们现在买房是刚需，以后房价涨得更高，到时候更买不起了。再说了，峰子赚钱能力比杰子强，以后还会有更多钱的。"王欣的声音变得更加理直气壮，"这六十万对我们来说是救命钱，对他来说就是数字而已。"
"那你平时对他那么好..."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要对他好啦，不对他好，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把钱借给我们？"王欣轻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嘴甜一点，多关心关心他，让他觉得我们是真的把他当家人。男人都是这样，你对他好一点，他就觉得你是真心的。"
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演戏。
原来那些关心、那些温暖、那些感激，都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冤大头。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妈妈又说话了，声音很低："欣欣，这样做真的不好。峰子是个好孩子，你们这样对他...我心里过意不去。"
"婆婆，您就别想太多了。我们又不是不认他这个小叔子，该孝敬您的还是会孝敬，该关心他的还是会关心。就是这钱的事，我们确实还不了。"王欣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再说了，这也不算骗他，我们确实需要这笔钱买房，只是不准备还而已。"
"可是..."妈妈还想说什么。
"行了，婆婆，这事就这么定了。"王欣打断了她，"您可千万别跟峰子说我们今天谈的这些话。要是他知道了，说不定真的会翻脸。"
"我..."妈妈的声音充满了纠结。
"婆婆，您也不希望我们一家人因为钱的事闹得不愉快吧？现在这样挺好的，大家都开心。峰子觉得自己帮助了家人，我们也解决了买房的问题，皆大欢喜。"王欣的声音又变得轻松起来，"等过个一两年，这事大家都淡忘了，就当没发生过。"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回到客厅里。
大哥正在和爸爸聊天，看到我进来，立刻笑着说："峰子，去这么久，是不是在外面打电话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公司有点急事。"
但我的心已经彻底凉了。
看着大哥那张诚恳的脸，我突然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个计划？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王欣一个人的主意？
07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坐在客厅里，表面上和大家聊天，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王欣和妈妈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王欣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小叔子，我给你盛了汤，趁热喝吧。"她端着汤碗走过来，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体贴。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感到一阵恶心。
但我还是接过了汤碗，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妈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瞟我一眼，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她的良心在受谴责，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聚餐结束后，按照惯例我要送大哥一家回去。
车上，王欣还在演她的戏："小叔子，真是太感谢你了。有了你的帮助，我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大哥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峰子，这个恩情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通过后视镜看了看王欣，她正在微笑着看着窗外，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
"哥，嫂子，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们。"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什么问题？你说。"大哥立刻回答。
"这六十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还？"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王欣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峰子，我们肯定会还的，就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大哥的声音有些局促，"你也知道，我们工资不高，还要养孩子，可能需要几年时间。"
"几年？具体是几年？"我继续追问。
王欣在后座开口了："小叔子，你别着急嘛。我们现在收入确实不高，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等我们条件好一些，肯定第一时间还你。"
她的回答很模糊，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的时间。
我心里更加确定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还钱的打算。
"那如果你们一直还不上呢？"我又问。
这次，车里的沉默持续了更长时间。
大哥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峰子，你怎么这么说？我们是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还你的钱？"
"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装作不在意地说，"毕竟六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小叔子，你这样说让我们很难堪。我们又不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
我没有再说话。
把他们送到家门口，王欣下车前还特地说："小叔子，明天我们就去银行转账，手续一办完，这房子就定下来了。"
我点点头："好的。"
看着他们走进楼道，我坐在车里，心情五味杂陈。
我想起了小时候，大哥教我骑自行车，摔倒了他会心疼地扶我起来。
我想起了上学时，大哥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零食留给我。
我想起了工作后，每次聚餐大哥都会关心我的生活。
那些美好的回忆现在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不知道大哥是不是也参与了王欣的计划，但至少，他没有阻止。
也许在他心里，我确实应该无条件地帮助他们，因为我是弟弟，因为我有钱，因为我没有家庭负担。
但是，家人之间的帮助应该建立在真诚的基础上，而不是欺骗和利用。
我启动车子，决定回家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08
第二天是星期一，我照常去公司上班，但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中午休息的时候，"小叔子，我们今天下午就去银行办手续，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看着这条信息，心里涌起一阵愤怒。
到现在她还在演戏，还在欺骗我。
我没有回复这条微信，而是开始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直接揭穿她？那样会让整个家庭陷入争吵，妈妈也会很难受。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把钱拿走？那我就成了真正的冤大头。
想来想去，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下午四点，我主动给大哥打了电话。
"哥，不好意思，银行那边有些问题。"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遗憾，"我今天去查了一下账户，发现有六十万是定期存款，还没到期，现在取不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那...那怎么办？"大哥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要不再等等吧，可能需要一个月才能取出来。"我说。
"一个月？"大哥的声音提高了，"峰子，那房子可能就被别人买走了。"
我假装考虑了一下："要不这样吧，哥，我再仔细算算，看看能不能想其他办法。"
"好好好，你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大哥急切地说。
挂了电话，我知道他们现在一定很着急。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王欣就给我打来电话。
"小叔子，听杰子说银行那边有问题？"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但我能听出其中的焦虑。
"是的，嫂子。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我继续演戏，"不过你们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王欣问。
"我也不确定，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我故意说得很模糊。
王欣明显有些急了："小叔子，这房子真的不能等了。要不你看看能不能跟银行商量商量？"
"我会尽力的。"我说，"但是银行的规定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大哥和王欣轮流给我打电话，询问银行的事情。
我每次都说在想办法，但就是没有进展。
一个星期后，我决定摊牌了。
那天晚上，我主动约大哥出来喝酒，就在上次那家烧烤店。
"哥，有些话我想跟你开诚布公地谈谈。"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大哥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峰子，你说。"
"银行那边其实没有问题，我的钱随时都能取出来。"我直接说了实话。
大哥愣住了："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借了。"我打断了他，"准确地说，我不想借给那些打算借钱不还的人。"
大哥的脸色变得苍白："峰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放出了那天王欣和妈妈的对话。
随着录音的播放，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听到王欣说"这六十万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还"时，他的脸彻底白了。
录音播放完毕，烧烤店里一片安静。
"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吧？"我平静地说。
大哥低着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最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峰子，我...我不知道欣欣是这样想的。"
"那你是什么想法？"我问。
"我..."大哥犹豫了一下，"我确实想过可能还钱会比较困难，但我没想过不还。"
我看着他的眼睛："哥，实话实说，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些，你们是不是真的会按照嫂子的计划来？"
大哥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也许...也许我们真的会那样做。峰子，对不起。"
看到大哥承认了，我反而没有那么愤怒了。
至少，他还有羞耻心。
"哥，从小到大，你对我确实很好，这一点我不否认。"我缓缓说道，"但是，帮助是建立在真诚基础上的，不是建立在欺骗和利用基础上的。"
大哥点点头："我知道，是我们不对。"
"这六十万，我可以借给你们，但是需要立借条，约定还款时间和方式。如果你们同意，我明天就可以把钱给你们。"我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大哥看起来很意外："你...你还愿意借给我们？"
"我帮的是真心悔过的大哥，不是那个想骗我钱的人。"我说，"但是从今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待，不要再有任何欺骗。"
大哥眼圈红了："峰子，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
最终，我们约定了还款计划：每年还十万，六年还清，如果提前还款更好。
一个月后，大哥他们搬进了新房子。
王欣知道事情败露后，有段时间很尴尬，但后来也向我道了歉。
现在我们的关系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少了一些虚假的热情，多了一些真诚的理解。
我想，这样也挺好。
毕竟，真诚的亲情才是最珍贵的。
来源：小徐社会历险记一点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