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以为我带着那个被他称为“拖油瓶”的儿子,还在哪个廉价的出租屋里,为了几块钱的菜价发愁。
五年了。
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他以为我早就被生活碾碎,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以为我带着那个被他称为“拖油瓶”的儿子,还在哪个廉价的出租屋里,为了几块钱的菜价发愁。
他甚至可能已经忘了我的名字,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
可他错了。
我从地狱归来,不是为了和他重归于好。
而是要让他亲眼看看,他当初抛弃的,是怎样璀璨的星辰。
要让他明白,现在的他,连站在我面前,说一句“好久不见”的资格,都已经被他亲手葬送。
今天,就是他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日子。

01
五年前的那个冬天,雪下得特别大,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埋葬。
我的心,比窗外的雪还要冷。
“苏晚,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胖又邋遢,穿的衣服都是一股奶味,我带你出去都嫌丢人!”
程浩,我当时的丈夫,正坐在沙发上,一脸嫌恶地看着我。
他脚边,是我刚拖干净的地板,上面印着他新皮鞋踩出来的几个泥水印。
我刚给三个月大的儿子星辰喂完奶,换好尿布,哄睡着。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赶紧出来收拾他扔了一地的臭袜子和外卖盒。
我的腰因为剖腹产,到现在还时常隐隐作痛,稍微弯久一点就跟要断了似的。
“我……我刚忙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我小声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卑微。
“忙?你不就是在家带个孩子吗?能有多忙?”婆婆张丽华端着一盘瓜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嗑着瓜子,嘴里的皮屑喷得老远。
“我们家程浩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你倒好,连自己都收拾不明白,还好意思说忙?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女人!”
她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鄙夷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我心上。
在这个家里,我仿佛是个外人,甚至连保姆都不如。
保姆还有工资拿,而我,不仅要上交自己怀孕前攒下的所有积蓄,连程浩每个月“赏”给我的一点生活费,都要被婆婆盘问得一清二楚。
买包卫生纸,她会说我不会过日子,不知道撕点旧报纸用。
给孩子买罐好点的奶粉,她会骂我败家,说程浩就是这么喝米汤长大的,不也照样活蹦乱跳。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
可每次我和婆婆起争执,程浩永远只有一句话:“我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跟我犟什么?”
他永远看不到我的委屈,永远听不到我的哭声。
他的眼里,只有他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妈。
那天,矛盾的导火索,是一碗鱼汤。
我为了给程浩补身体,特意去市场买了条新鲜的鲫鱼,炖了一下午,汤白得像牛奶。
饭桌上,我刚要给他盛一碗,婆婆的筷子“啪”地一下就伸了过来,把鱼肚子上最肥美的一块肉夹走了。
“这鱼,我们程浩从小就爱吃,你一个外人,别动。”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剩下的鱼头鱼尾,她理所当然地推到了我面前。
那一刻,积压了许久的委杜,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
“妈,我也是这个家的人,我也是程浩的妻子!”我眼眶红了。
“妻子?”婆婆冷笑一声,“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肚子,也配当程浩的妻子?哦不对,你生了个儿子,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赔钱货,以后要给他买房买车,想想都头疼!”
程浩默默地喝着婆婆给他盛的汤,一言不发,仿佛这场争吵与他无关。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沉入了冰窖。
晚上,我抱着星辰,背对着程浩,眼泪无声地流淌。
他突然翻了个身,抱住了我。
我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想要安慰我。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
“苏晚,”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陌生的冰冷,“我们离婚吧。”
我浑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已经不爱你了,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很累,很压抑。”
“不爱了?我们结婚才两年,孩子才三个月,你说不爱了?”我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是,我不爱了。”他看着我,眼神坦然得可怕,“我爱的人是雅静,白雅静。她温柔,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放松,我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
白雅静。
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那个总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一脸无辜,一口一个“程浩哥”的女孩。
原来,那些他“加班”的深夜,那些他手机里“同事”的暧昧信息,都不是我的错觉。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血气上涌,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
“那……那孩子呢?星辰怎么办?他才三个月大!”我抓住他最后一点希望,声音都在发抖。
程浩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孩子归你。”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扔掉一件不想要的垃圾。
“我跟雅静以后还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你带着他,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这个房子是我妈的名字,你明天就搬出去吧。至于抚养费……我最近手头紧,你也知道,雅静刚毕业,花销大,我暂时给不了你。”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将我打入无底深渊。
他为了他所谓的爱情,不仅要抛弃我,还要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可笑。
我的眼泪流干了,心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原。
“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同意离婚。”
第二天,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默默地收拾好自己和儿子的几件旧衣服,抱着还在襁褓中熟睡的星辰,走出了那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出门的时候,婆婆张丽华正和白雅静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地规划着房子的重新装修。
白雅静看到我,还假惺惺地站起来,一脸无辜地说:“苏晚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跟程浩哥是真心相爱的。”
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只觉得恶心。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儿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漫天的风雪里。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隔绝了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也隔绝了我所有的过去。
那一刻,我抱着怀里温热的儿子,在心里发誓。
程浩,张丽华,白雅静。
你们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和羞辱,总有一天,我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我苏晚的人生,不会就这么完了。
你们给我等着!
02
离开程家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
我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不到五百块。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我没有向任何人开口求助,包括我的父母。
他们远在乡下,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我在城中村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单间,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黑色的霉斑,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房间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
我和儿子星辰,就挤在这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板床上。
为了省钱,我一天只吃一顿饭,通常是两个馒头就着白开水。
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给星辰买了奶粉和尿不湿。
我抱着他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掉眼泪。
我的儿子,他本该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长大,本该有无数的玩具和新衣服,本该有父亲的疼爱和奶奶的呵护。
可现在,他却要跟着我,在这个连阳光都吝啬照射进来的地方,受尽委屈。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用。”我一遍遍地亲吻着他稚嫩的脸颊,心如刀割。
星辰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悲伤,他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我,偶尔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抚摸我的脸。
每当这时,我就告诉自己,苏晚,你不能倒下。
为了儿子,你必须站起来,像个战士一样去战斗。
白天,我把星辰用背带绑在胸前,出去找工作。
可一个带着几个月大孩子的女人,能找到什么工作呢?
餐厅服务员嫌我碍事,超市收银员怕孩子哭闹影响顾客,就连去工地搬砖,人家都看我一眼,摇摇头,说不要女人。
我处处碰壁,尝尽了白眼和冷遇。
有一次,我饿得实在受不了,看到路边包子铺刚出笼的肉包子,馋得直咽口水。
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那是星辰明天的奶粉钱。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程浩和白雅静。
他们开着一辆崭新的红色轿车,停在了一家高档母婴店门口。
程浩体贴地为白雅静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
白雅静怀孕了。
他们手牵着手,走进了那家装修豪华的母婴店。
我躲在街角的电线杆后面,浑身冰冷,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原来,他不是没钱,只是不愿意给我和星辰。
原来,他不是不体贴,只是他的温柔从不属于我。
原来,他那么快就要有新的孩子,而我的星辰,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过去式。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心里的恨意,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滋长。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过得那么幸福,而我和我的儿子却要在这里忍饥挨饿,受尽屈辱?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直到传来一阵刺痛。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擦干眼泪,抱着儿子,继续一家一家地找工作。
终于,一家小餐馆的老板娘看我可怜,同意收留我。
她让我在后厨洗碗,一个月八百块钱,管一顿午饭。
虽然辛苦,但总算有了一份微薄的收入。
我把星辰放在后厨一个用纸箱铺成的小窝里,一边洗着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碟,一边时刻留意着他的动静。
后厨油烟大,环境嘈杂,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儿子出什么意外。
星辰很乖,他很少哭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或者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日子虽然清苦,但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我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星辰的成长,给了我巨大的惊喜。
他六个月大的时候,就能清晰地喊出“妈妈”。
一岁的时候,他已经能说出很多完整的句子,逻辑清晰得不像个孩子。
有一次,我发了高烧,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一岁多的星辰,竟然自己搬来小板凳,颤颤巍巍地爬上去,用杯子给我接了水,还把退烧药递到我嘴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妈妈,吃药,病病飞走。”
那一刻,我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
他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我意识到,我不能一辈子都在后厨洗碗。
我要给星辰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教育。
我必须改变。
我开始利用晚上星辰睡着后的时间学习。
我捡来别人丢掉的旧书和报纸,一个字一个字地啃。
我发现自己对服装设计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天赋。
结婚前,我就喜欢涂涂画画,设计一些小裙子。
程浩和婆婆都嘲笑我不务正业,说那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现在,我要把这个“不能当饭吃”的爱好,变成我安身立命的本事。
我用捡来的铅笔头和废纸,开始画设计稿。
没有模型,我就用废旧的布料,给星辰的布娃娃做小衣服。
出租屋的灯光昏暗,我的眼睛经常看得又酸又涩,但我从未想过放弃。
因为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到儿子熟睡的香甜脸庞。
他是我全部的动力。
我画了整整一年的设计稿,攒了厚厚的一沓。
我鼓起勇气,把这些稿子投给了几家服装公司。
大部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而有力量的女声。
“喂,请问是苏晚小姐吗?我是‘风尚’集团的秦岚,我看到了你的设计稿,非常有灵气。我想约你见一面,可以吗?”
那一瞬间,我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风尚”集团!
那是国内顶尖的服装设计公司!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正从紧闭的门缝里,一点一点地透进来。
03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抱着星辰,走进了“风尚”集团那栋气派的办公大楼。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级的地方。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
来来往往的职员都穿着精致的职业装,步履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精英”两个字。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抱着孩子,站在大厅中央,显得格格不入。
前台小姐打量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好,我找秦总,我叫苏晚,跟她约好了的。”我鼓起勇气说道。
“秦总?”前台小姐的眉毛挑得更高了,“秦总很忙的,你有预约吗?”
“有的,她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前台半信半疑地拨通了内线电话,几秒钟后,她的脸色变了,语气也瞬间变得恭敬起来。
“苏小姐,您好,秦总正在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
我跟着她走进电梯,一路来到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裙,气质优雅干练的女人站了起来,朝我微笑着伸出手。
“你就是苏晚吧?你好,我是秦岚。”
她就是秦岚,服装设计界的传奇人物。
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拘谨地和她握了握手。
“秦总,您好。”
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星辰身上,眼神柔和了下来。
“孩子很可爱,叫什么名字?”
“他叫星辰,苏星辰。”我特意强调了姓氏。
秦岚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
她开门见山地说道:“苏晚,我看过你的所有设计稿。说实话,很惊艳。”
“你的设计,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技巧上很稚嫩,但里面有一种非常宝贵的东西——灵魂。你的每一件作品,都在讲故事,有挣扎,有渴望,有破茧成蝶的生命力。这是很多科班出身的设计师,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东西。”
听到她的夸奖,我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肯定我的努力,看懂我的设计。
“但是,”秦岚话锋一转,“光有灵魂是不够的。你缺乏系统的学习和专业的平台。你的才华,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需要打磨,才能绽放出真正的光芒。”
她看着我,眼神真诚而锐利。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资助你去法国最好的设计学院进修,学费和生活费我全包。我只有一个要求,三年后,你学成归来,要为‘风尚’工作十年。”
我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法国?进修?
这对我来说,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我还有孩子……”我犹豫地看着怀里的星辰。
“孩子可以一起去。”秦岚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国外的教育环境,对他的成长或许更有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投资的不是你的设计,是你这个人,是你眼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我赌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是神明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我没有理由拒绝。
这是我唯一能够摆脱泥潭,重获新生的机会。
我站起身,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
“秦总,谢谢您。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一个月后,我带着星辰,登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飞机缓缓升空,脚下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斑点。
我知道,我正在告别那个不堪的过去。
程浩,白雅静,张丽华……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将成为我身后的尘埃。
新的生活,在向我招手。
法国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辛苦,也是最充实的三年。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专业知识。
白天,我把星辰送到最好的幼儿园,然后自己去学校上课,泡在图书馆,穿梭于各大秀场和艺术展。
晚上回家,陪儿子做完游戏,讲完睡前故事,等他睡着后,我再继续熬夜画设计稿,常常一画就到天亮。
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但我不觉得累。
因为我看到,我的专业技能在飞速提升,我的设计风格日渐成熟。
更让我欣慰的是,星辰的成长。
他的天才特质,在法国的教育环境下,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三岁时,他已经能流利地使用中、法、英三种语言。
四岁时,他对数字表现出惊人的敏感,心算能力堪比计算机。
五岁时,他因为在编程方面的卓越天赋,被当地一家顶尖的科技公司破格录取为“特聘小顾问”,专门为他们解决一些程序上的难题。
他成了别人口中的“神童”。
但我知道,他更是我的骄傲,是我用尽全力守护的宝贝。
这期间,我彻底断了和国内的所有联系。
我换了手机号,注销了所有的社交账号,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和儿子平静的生活。
直到第五年。
我以专业第一的成绩,从设计学院毕业。
我的毕业设计,在欧洲时尚界引起了轰动,拿下了好几个国际大奖。
无数顶尖的奢侈品牌向我抛来了橄榄枝,开出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天价年薪。
但我都拒绝了。
因为我没有忘记我对秦岚的承诺。
秦岚给我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笑意:“苏晚,恭喜你。是时候回来了,国内有个烂摊子,等着你这个设计总监来收拾呢。”
“什么烂摊子?”我问。
“一个被我们刚收购的小公司,叫‘雅致衣坊’,濒临破产,产品老土,毫无市场竞争力。我需要你去,让它起死回生。”
“雅致衣坊?”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觉得有些耳熟。
我上网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资料。
当看到法人代表那一栏写着的名字时,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法人代表:白雅静。
股东:程浩。
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天道好轮回。
程浩,白雅静。
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你们欺凌宰割的苏晚。
我是来向你们讨债的。
准备好,迎接你们的末日了吗?
04
我回国的消息,是保密的。
除了秦总,没人知道“风尚”集团新空降的设计总监,就是五年前那个被扫地出门的家庭主妇。
我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Vivian。
入职那天,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长发盘在脑后,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气场全开地走进了“雅致衣坊”的办公室。
整个公司死气沉沉,员工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天,玩手机,没有一点工作的样子。
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这潭死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
一个烫着大波浪,浓妆艳抹的女员工扭着腰走过来,不屑地上下打量我。
“你谁啊?找谁?”
“我找你们老板,白雅静和程浩。”我淡淡地开口。
“我们白总和程经理忙着呢,没空见你,有事跟我说就行。”
我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却冰冷的脸。
“你去告诉他们,就说‘风尚’集团新上任的设计总监,Vivian,来视察工作了。”
“风尚集团?”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屁滚尿流地跑向了里面的办公室。
很快,办公室的门开了。
程浩和白雅静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五年不见,程浩发福了不少,头发也有些稀疏,眼角的皱纹和眼下的眼袋,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了。
而白雅静,虽然依旧化着精致的妆,但厚重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眼里的疲惫和焦虑。
他们快步走到我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您就是Vivian总监吧?哎呀,欢迎欢迎!我是这里的总经理程浩,这是我的妻子,白雅静。”
程浩一边说,一边热情地向我伸出手。
他完全没有认出我。
也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和五年前那个臃肿邋遢的黄脸婆,简直判若两人。
我没有和他握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程经理,白总。”我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白雅静身上,“你们的公司,管理可真是……别具一格啊。”
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程浩和白雅静的脸色一白,笑容僵在了脸上。
“Vivian总监,我们……”程浩尴尬地想要解释。
“行了,我不是来听你们废话的。”我打断他,“把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和所有的设计原稿都拿到会议室,十分钟后,我要开会。”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会议室。
留下程浩和白雅雅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敢发作。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
我坐在主位上,快速地翻看着那些所谓的“财务报表”和“设计稿”。
简直是惨不忍睹。
账目混乱,漏洞百出。
设计稿更是毫无新意,充满了廉价的抄袭感。
我“啪”地一声,将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东西?”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寒意,“抄袭,模仿,毫无创意!这样的产品,能有市场才怪了!”
“程经理,”我点名程浩,“我问你,上一季度的销售额为什么会下滑百分之五十?你们的市场调研是怎么做的?”
程浩被我问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还有你,白总。”我的目光转向白雅静,“作为公司的法人和首席设计师,这些垃圾一样的东西,就是你引以为傲的作品?你当年,就是靠着这种水平,从别人手里抢走丈夫的吗?”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白雅静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的脸。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你……你是……苏晚?”她颤抖着声音,说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我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满意地笑了。
我缓缓地直起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整个会议室的人宣布:
“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
“我,Vivian,中文名,苏晚。”
“是程浩先生的,前妻。”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脸色比纸还白的程浩和白雅静身上。
有好戏看了。
程浩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在这里,对吗?”我冷笑着接话,“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程浩,五年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早就死了?或者在哪个角落里要饭?”
“让你失望了。我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活得比你们精彩一百倍。”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上司。你们的‘雅致衣坊’,现在姓苏。”
“你们的生死,由我决定。”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复仇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而你们,就是我砧板上的鱼肉。
程浩,白雅静,准备好,为你们过去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了吗?
故事进行到这里,我已经完成了华丽的转身和初步的打脸,成功地在男女主面前揭示了身份,并掌握了他们的生杀大权。悬念已经设置好,读者会非常好奇,我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来折磨他们,让他们为过去的行为付出代价。
程浩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他身旁的白雅静,更是浑身发抖,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妈妈,我来给你送下午茶。”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英伦风小西装,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正站在门口。
他有着一双和我极为相似的眼睛,但五官轮廓,却分明能看出程浩年轻时的影子。
程浩的目光,在看到那个孩子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他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儿子……我的……儿子……”
这个孩子,无疑是他五年未见的亲生骨肉。
而我,在看到他这副痴傻的模样后,只是冷笑一声,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他瞬间坠入冰窖的话。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到底要告诉他什么?这个天才儿子,又会如何看待这个抛弃他的父亲?程浩和白雅静的命运,又将迎来怎样更彻底的审判?
05
“程先生,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走到儿子星辰身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抬起眼,目光冰冷地射向程浩。
“他叫苏星辰,跟我姓苏。从法律上,到情理上,他都和你,没有半分钱关系。”
我的话,像一把无情的刀,将程浩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彻底斩断。
“不……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摇着头,“他是我的儿子,他身上流着我的血!”
“你的血?”我嗤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轻蔑,“五年前,是谁亲口说他是个‘拖油瓶’,是谁把他像垃圾一样扔给我,是谁连一分钱抚养费都不肯给?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你的儿子?”
我每说一句,程浩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会议室里的员工们,都用一种鄙夷和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天哪,原来程经理是这种人啊,抛妻弃子……”
“那个白总,不就是个小三上位嘛,看她平时装得跟个白莲花似的。”
“这下好了,前妻变上司,还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有好戏看了!”
这些议论声,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程浩和白雅静的耳朵里。
白雅静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想发作,却又不敢。
她只能死死地拽着程浩的胳膊,低声哀求:“程浩,你别说了,我们先走吧……”
她怕了。
她怕我抖出更多不堪的过往,让她在这里彻底身败名裂。
可程浩,此刻却像是魔怔了一样。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星辰。
星辰长得太好了。
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一身得体的小西装,让他看起来就像个优雅的小王子。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从容淡定的神态,是程浩和白雅na静后来生的那个儿子,完全无法比拟的。
是的,他们也有一个儿子,今年四岁。
我早就调查过了。
他们的儿子,被张丽华宠得无法无天,又胖又霸道,在幼儿园里是个人见人嫌的小霸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程浩看着眼前这个优秀得不像话的苏星辰,心里充满了悔恨和不甘。
他突然拨开白雅静的手,踉踉跄跄地朝星辰走过来。
“儿子……我是爸爸啊……”他试图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向星辰伸出手。
星辰却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
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程浩,然后用一口流利的法语,对我说道:“Maman,quiestcetoncleétrange?Ilal'airunpeueffrayant.”(妈妈,这个奇怪的叔叔是谁?他看起来有点吓人。)
程浩的法语水平,仅限于“你好”和“再见”。
他完全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只能愣在原地,一脸的茫然。
我用中文,温柔地对星辰解释:“宝宝,这位叔叔,是妈妈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不用理他。”
然后,我转向程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
“程经理,听到了吗?我儿子不认识你。现在,请你带着你的人,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我儿子的眼睛,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污染了。”
我的话,羞辱性极强。
程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终于从那种父子相见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有悔恨,还有一丝……祈求。
“苏晚……不,Vivian总监,”他艰难地改口,“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不能不让他认我这个爸爸啊!”
“爸爸?”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配吗?”
“在他饿得嗷嗷待哺,我却没钱给他买奶粉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他半夜发高烧,我一个人抱着他冲向医院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他成长的这五年里,你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吗?你给过他一分钱的抚yǎng费吗?你打过一个电话问候他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厉。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程浩的脸上。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节节败退。
“我……”
“你没有!”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所以,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你现在之所以想认他,不过是看我回来了,看我如今的地位和身价,看我的儿子比你的儿子优秀罢了!”
“你不是爱他,你只是想从我们母子身上,捞取好处!”
“我告诉你,程浩,门都没有!”
“从你抛弃我们的那一刻起,你就永远失去了做他父亲的资格!”
“现在,给我滚!”
我最后一个“滚”字,说得掷地有声。
程浩被我的气势吓得倒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他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星辰,最后只能拉着同样失魂落魄的白雅静,在所有员工的注目礼下,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我蹲下身,把星辰紧紧地抱在怀里。
“宝宝,吓到你了吗?”
星辰摇了摇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我的背。
“妈妈,我没事。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坏人’,对吗?”
我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我的儿子,他什么都懂。
他是我最贴心的小棉袄,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是的,他是个坏人。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嗯!”星辰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场风波之后,我在公司的威信,瞬间树立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来的美女总监,不仅能力超群,而且手腕强硬,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而程浩和白雅静,则成了整个公司的笑柄。
他们的日子,开始变得无比煎熬。
06
我并没有立刻开除程浩和白雅静。
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猫抓到老鼠,从来不会马上吃掉,而是要玩弄够了,欣赏够了它们垂死挣扎的样子,才会给予致命一击。
我要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我给白雅静布置了第一个任务:一周之内,拿出一套全新的,能够引领市场潮流的秋季设计方案。
如果做不到,就让她卷铺盖走人。
这对于创意早已枯竭,只会抄袭模仿的白雅静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她熬了好几个通宵,画出来的设计稿,依旧被我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白总监,这就是你的水平吗?”我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靠在我的办公椅上,语气轻蔑。
“你画的这些东西,连地摊货都不如。我真怀疑,程浩当初是瞎了哪只眼,才会为了你这么一个毫无价值的花瓶,抛弃妻子。”
我的话,字字诛心。
白雅静被我羞辱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反驳。
因为她知道,她的饭碗,现在掌握在我手里。
“我……我再改……”她声音发颤,捡起地上的设计稿,狼狈地逃出了我的办公室。
而程浩的日子,更不好过。
我把他从总经理的位置上,直接降为了市场部的普通业务员。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顶着大太阳,出去跑业务,拉客户。
他以前是坐办公室发号施令的人,哪里受过这种苦。
几天下来,他就被晒得脱了一层皮,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业绩,自然也是惨不忍睹。
每天的部门例会上,我都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程浩!这个月的业绩又是垫底!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客户都搞不定!”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我前夫,我就要给你留面子?我告诉你,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完不成业绩,就给我滚蛋!”
程浩每次都低着头,任由我辱骂,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昔日的那些下属,如今都成了他的同事,甚至上司。
大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我知道,对于程浩这种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来说,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惩罚更让他痛苦。
这还不够。
我要让他们,众叛亲离。
我找到了程浩的母亲,我曾经的婆婆——张丽华。
我约她在一个高档的咖啡厅见面。
她来的时候,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苏晚,你找我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们程浩现在跟雅静过得好着呢,你别想来破坏他们的感情!”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张丽华狐疑地拿起文件。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白雅静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密地出入一家酒店。
“张阿姨,我劝您还是仔细看看吧。”我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张丽华打开鉴定报告,当她看到最后一栏,“排除亲生血缘关系”那几个字时,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鉴定对象,是程浩,和她一直视若亲孙的,白雅静生的那个儿子。
“这……这不可能!你骗我!这是伪造的!”张丽华激动地把报告摔在桌子上,脸色煞白。
“伪造?”我冷笑一声,“鉴定是我托最权威的机构做的,绝无虚假。您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带着孩子,再去做一次。”
“至于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他是白雅静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初恋。据我所知,他们一直藕断丝连。您孙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恐怕只有白雅静自己心里清楚了。”
张丽华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她辛辛苦苦,当成宝一样疼了四年的孙子,竟然不是程家的种!
这个消息,对她这个思想传统,把传宗接代看得比天还大的老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那个贱人!她竟然敢骗我们!”张丽华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阿姨,您先别生气。”我假惺惺地安慰她,“其实,您也并非没有亲孙子。”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星辰的照片。
照片上,星辰正在公园里开心地玩耍,笑得像个小太阳。
“您看看,这是星辰,长得多可爱。他可是程浩的亲骨肉,根正苗红的程家后代。”我循循善诱。
张丽华的目光,瞬间被照片里的星辰吸引了。
她看着星辰那张和程浩小时候有几分相似的脸,眼神里流露出渴望和贪婪。
“这……这是我的乖孙……”
“是啊。”我点了点头,“他不仅长得好,还特别聪明,是个小天才呢。不过可惜啊,他现在姓苏,户口本上,也只有我一个母亲。跟你们程家,可没什么关系了。”
我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她。
果不其然,张丽华急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小晚啊!好媳妇!以前都是妈不好,是妈有眼不识泰山!你原谅妈一次好不好?”
“你让妈见见我的乖孙吧!他才是我们程家的根啊!”
看着她这副前倨后恭的丑陋嘴脸,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
“张阿姨,现在才想起来你还有个孙子?晚了。”
“当初,你们是怎么把他和他妈一起赶出家门的,您忘了吗?”
“想见他?可以啊。”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让你的好儿子,跟那个骗了你们全家的女人离婚,净身出户。然后,让他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或许,我会考虑,让你们见星辰一面。”
说完,我站起身,留下目瞪口呆的张丽华,转身离去。
我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程家上演。
而我,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07
张丽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她就像一颗被点燃的炸药,回到家后,立刻就把程家炸了个天翻地覆。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匿名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程家的客厅一片狼藉。
张丽华像个疯子一样,揪着白雅静的头发,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狠狠地甩在她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竟然敢拿个野种来骗我们程家!我打死你!”
她对着白雅静又打又骂,下手极重。
白雅静被打得披头散发,哭喊着求饶。
“妈!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白纸黑字写着呢!你当我们程家是收破烂的吗?”
而程浩,就站在一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和那个他疼爱了四年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替别人养了孩子。
这场闹剧,最终以白雅静被张丽华连带着那个“野种”一起,赶出家门而告终。
第二天,白雅静没有来上班。
程浩来上班了,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失魂落魄。
他红着眼睛,来我的办公室找我。
“苏晚,是不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他质问我。
我好笑地看着他。
“程浩,你搞清楚。给你戴绿帽子的,是白雅静,不是我。把她赶出家门的,是你妈,也不是我。”
“我只不过,是把真相告诉了你们而已。怎么,你不感谢我,反而来质问我?”
程浩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颓然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做错了什么?”我冷笑,“你错在,当初有眼无珠,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抛弃了真心对你的妻子,和你的亲生骨肉。”
“你错在,愚孝无能,任由你的母亲欺辱你的妻子,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错在,自私自利,毫无责任感。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将他虚伪的自尊,割得体无完肤。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
“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竟然又叫起了我以前的昵称。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复婚吧!我们和星辰,我们一家三口,重新开始!”
他爬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嫌恶地躲开了。
“复婚?”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程浩,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工作没了,家庭没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而我,”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我是‘风尚’的设计总监,我有名,有利,有爱我的儿子。我的人生,光芒万丈。”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身边?”
我的话,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那……那至少,让我见见星辰吧。”他卑微地祈求,“我就看他一眼,远远地看一眼,就行。”
“想见他?”我想起了我对张丽华说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可以啊。”
“跪下。”
“求我。”
程浩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屈辱。
让他跪下?
向这个他曾经弃如敝履的女人下跪?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可是,一想到那个优秀得让他嫉妒的儿子,一想到那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心里又开始动摇。
我也不催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会的。
为了他自己那点可悲的私欲,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终,程浩紧紧地闭上眼睛,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求你……让我见见儿子……”
他把头埋得很低,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屈辱和颤抖。
我看着跪在我脚下的男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程浩,你也有今天。
五年前,我抱着孩子,在风雪里求你别赶我们走。
五年后,你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让你见儿子一面。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你的请求,我听到了。”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开口。
“但是,我拒绝。”
“因为,你,不配。”
08
程浩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像是要吃人一样。
“苏晚!你耍我!”
“耍你?”我轻笑一声,蹲下身,与他平视,“程浩,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
“当初,我求你给我和孩子一个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我们是你的拖累。现在,你来求我让你见孩子,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我就是耍你,又怎么样?”
“我就是要让你尝尝,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什么滋味。”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当初放弃的,是你这辈子都再也高攀不起的存在!”
我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得他体无完肤。
他从地上爬起来,状若疯癫地朝我扑过来。
“苏晚!你这个毒妇!我跟你拼了!”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他就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倒在地。
我按下了办公桌上的呼叫铃。
两名高大的保安立刻冲了进来。
“Vivian总监,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人,给我扔出去。”我指着地上的程浩,语气冰冷,“以后,不准他再踏进这栋大楼半步。”
“是!”
保安一左一右,架起还在不停咒骂的程浩,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知道,程浩和白雅静的下场,绝不会仅限于此。
几天后,我以“业绩不达标”和“严重违反公司纪律”为由,正式将程浩开除。
同时,我也把白雅静抄袭的证据,整理成了一份文件,发给了业内所有的知名公司,并请了最好的律师,以“侵犯商业著作权”的罪名,对她提起了诉讼。
白雅静,不仅要面临巨额的赔偿,她在设计界的生涯,也彻底完了。
再也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用一个有抄袭劣迹的设计师。
程浩和白雅静,彻底成了丧家之犬。
他们没有了工作,没有了收入,很快就因为付不起房租,被从公寓里赶了出来。
而张丽华,在得知自己被白雅静骗了之后,气得大病一场,中风偏瘫,躺在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
程浩不得不每天在医院和廉价的出租屋之间奔波,照顾瘫痪在床的母亲。
他很快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
最让他绝望的是,他去找自己曾经的那些“朋友”、“兄弟”借钱,却没有一个人肯借给他。
树倒猢狲散。
大家都知道他得罪了我,谁也不想为了他,惹上我这个“风尚”集团的新贵。
走投无路之下,程浩竟然想到了一个最无耻的办法。
他找到了媒体。
他对着镜头,哭得涕泗横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前妻打压报复的“受害者”。
“我承认,我以前是做错过事,我对不起我的前妻。但是,她现在利用手里的权力,逼得我们家破人亡,连我瘫痪在床的老母亲都不放过,这实在是太狠毒了!”
“她还不让我见我的亲生儿子!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只想见见他,这难道也有错吗?”
他声泪俱下的表演,配上张丽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画面,成功地博取了许多不明真相的网友的同情。
一时间,网络上对我,对“风尚”集团的口诛笔伐,铺天盖地。
“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让父亲见孩子啊,太不人道了!”
“抵制‘风尚’!抵制这种蛇蝎心肠的女总监!”
公司的股价,因为这次舆论危机,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秦总给我打来电话,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谢绝了她的好意。
这点小场面,我自己就能应付。
我没有急着回应,而是任由舆论发酵。
我在等一个最佳的时机,给予程浩,最致命的一击。
三天后,我召开了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
国内所有主流媒体的记者,都到场了。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套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独自一人,走上了发布台。
闪光灯,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Vivian总监,请问网络上关于您打压前夫,不让他见亲生儿子的传闻,是真的吗?”
“您对自己被称为‘蛇蝎毒妇’,有什么看法?”
我面对着无数的镜头和话筒,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慌乱。
我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我是苏晚,也是你们口中的Vivian。”
“关于网络上的种种传闻,今天,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先播放了一段录音。
那是五年前,我被赶出家门的那天,和程浩的对话。
“孩子归你。我跟雅静以后还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你带着他,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抚养费……我暂时给不了你。”
清晰的录音,通过会场的音响,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现场,一片哗然。
紧接着,我又展示了第二份证据。
那是我这五年来,所有的打工记录,和星辰所有的医疗、教育花费清单。
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而程浩的银行流水显示,这五年来,他没有给过我们母子,一分钱。
“各位,这就是那位在镜头前哭诉自己是‘受害者’的程先生。五年前,他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了还在襁褓中的亲生儿子,并且拒不支付任何抚养费用。”
“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最底层挣扎。我洗过盘子,发过传单,住过最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那些年,我过得有多苦,有多难,他从来没有问过一句。”
“现在,我靠自己的努力,过上了好日子。他却跳出来,指责我,抹黑我,想利用舆论和道德,来绑架我,逼我让他见儿子。”
“我想请问大家,他配吗?”
我的声音,掷地有声,响彻整个会场。
所有的记者,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敬佩。
这还不够。
我放出了最后的大招。
我让我的助理,把星辰带了上来。
当那个穿着小西装,像个小绅士一样的星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现场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我把话筒,递给了星辰。
“宝宝,告诉叔叔阿姨们,你想见那个自称是你‘爸爸’的人吗?”
星辰接过话筒,面对着无数的镜头,没有一丝胆怯。
他用清晰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童音,说道:
“我没有爸爸。”
“我的生命里,只有妈妈。”
“是她,在我生病的时候,抱着我彻夜不眠。”
“是她,为了给我买一块蛋糕,自己可以饿着肚子。”
“是她,教会我坚强,勇敢,和爱。”
“在我心里,我的妈妈,是全世界最伟大的英雄。”
“至于那位先生,”星辰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漠和睿智,“他只是一个,提供了基因的陌生人而已。他的存在,对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想见他。永远,都不想。”
星辰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会场,乃至整个网络上,炸开了锅。
舆论,瞬间反转。
09
发布会的效果,超出了我的预期。
程浩,彻底身败名裂。
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网络上,到处都是对他的唾骂和谴责。
“渣男!真是刷新了我对无耻的认知!”
“心疼苏总和她儿子,摊上这种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支持苏总!对这种人,就该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孩子!”
程浩和张丽华,再也无法在那个城市待下去。
他们卖掉了最后的老房子,用来支付张丽华的医药费,和白雅静的赔偿金。
然后,他们灰溜溜地回了乡下老家。
我听说,程浩在乡下,找了一份在工地上搬砖的活。
每天累死累活,也只能赚到一点微薄的收入。
而张丽华,因为中风留下了后遗症,半身不遂,口眼歪斜,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需要人伺候。
程浩每天下工回来,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给她端屎端尿。
母子俩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有一次,我回乡下看望父母,远远地看到了程浩。
他穿着一身沾满泥浆的破旧工服,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板车,车上拉着水泥。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注重形象的男人,如今变得又黑又瘦,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看起来像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
他没有看到我。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心里,没有恨,也没有同情。
只是一片平静。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应得的下场。
至于白雅静,她因为巨额的赔偿金,和在业内被彻底封杀,生活也陷入了绝境。
她美丽的容貌,曾经是她无往不利的武器。
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资本。
我听说,她去了南方的某个城市,在一家夜总会里当了舞女。
靠着出卖色相和身体,来换取微薄的收入。
不知道在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晚,她是否会偶尔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一段,靠着欺骗和掠夺得来的,“美好爱情”。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而我的人生,却像开了挂一样,一路高歌猛进。
在我的带领下,“雅致衣坊”这个品牌,起死回生。
我大胆地启用新人,改革设计风格,将中国传统元素与现代时尚完美结合。
我们推出的第一个系列,“涅槃”,一上市就引爆了市场。
“雅......”我沉思片刻,决定为这个品牌,赋予新的生命。
我把它改名为“晨星”。
取自于我儿子的名字。
“晨星”,寓意着希望,光明,和新生。
它是我和儿子新生活的开始,也是我事业版图的起点。
“晨星”品牌,在短短两年内,就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高端女装品牌,甚至走出了国门,在国际时尚舞台上,都占有了一席之地。
我,苏晚,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变成了时尚界炙手可热的女王。
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数不尽的财富,有了社会地位。
但我最宝贵的财富,依然是我的儿子,苏星辰。
他一年比一年优秀。
十岁那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被世界顶尖的科技大学,破格录取,成了那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学生。
媒体争相报道他,称他为“百年一遇的天才”。
我为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我知道,这五年,我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值得了。
我给了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也给了他最完整的母爱。
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把日子过成了诗。
我的身边,不乏优秀的追求者。
有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有风趣幽默的商业精英,还有比我年轻帅气的男明星。
但他们,都无法真正走进我的心里。
我的心,早已在五年前那个下雪的冬夜,死去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装满了我对儿子的爱,和对事业的追求。
我已经不需要爱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女王。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在平静和辉煌中,一直走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是……是苏晚吗?”
我愣了一下,才从记忆深处,翻找出这个声音的主人。
是程浩。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有事吗?”我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
“我……我快不行了……”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医生说……是肺癌晚期……没几天了……”
我沉默了。
“苏晚……我求求你……在我死之前,让我……再见星辰一面吧……就一面……”
他的声音里,带着垂死之人的哀求。
“我就是想……亲口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我不是个好父亲……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母子……”
他的话,没有在我心里,激起一丝涟子的波澜。
一句迟到了五年的“对不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伤害已经造成,伤疤永远都在。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淡淡地反问。
“为了让你死得瞑目吗?”
“程浩,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的生死,与我无关。你的忏悔,我也不稀罕。”
“至于星辰,他有我这个妈妈,就够了。”
“他的人生,不需要一个在他出生三个月时就抛弃他,五年后又想来摘桃子的父亲。”
“所以,你的这个最后遗愿,我不会帮你实现。”
“你就带着你的悔恨,下地狱去吧。”
说完,我没有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就是这么冷酷,这么无情。
圣母原谅你,是圣母的事。
我的任务,是送你去见圣母。
程浩,这,就是你抛弃骨肉的,最终下场。
你连死前,见儿子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10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像往常一样,处理工作,参加会议,晚上回家,和儿子一起吃晚饭。
饭桌上,我看着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的星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星辰,程浩……他打电话来了。”
星辰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
“他怎么了?”
“他得了肺癌,晚期。他说,想在死之前,见你一面,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紧紧地盯着儿子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可是,没有。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认真地对我说:
“妈妈,这件事,应该由你来决定。”
“他是你的过去,是你的伤疤。如果你觉得,去见他,能让你彻底放下过去,那我们就去。”
“但如果你觉得,他的存在,只会让你再次感到痛苦和恶心,那我们就不去。”
“至于我,就像我以前说过的,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的生死,他的道歉,都与我无关。”
“我的人生里,有你就够了。”
听完儿子的话,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我十六岁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男子汉。
他比我活得通透,比我看得明白。
是啊,我为什么还要纠结于那个不相干的人呢?
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何必再让过去的尘埃,弄脏了我的现在和未来?
我释然地笑了。
“好,妈妈听你的。我们不去。”
“嗯。”星辰也笑了,给我夹了一块我最爱吃的红烧肉,“妈妈,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那一刻,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几天后,我收到了程浩的死讯。
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打来的电话,问我要不要去参加葬礼。
我拒绝了。
我还听说,张丽华在得知儿子死后,悲痛欲绝,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程家,这个曾经带给我无尽痛苦和羞辱的家庭,就这样,彻底地,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他们就像我人生路上,遇到的一滩烂泥。
我曾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最终,我靠自己的力量,爬了出来,洗净了身上的污秽,一路向前,走向了属于我的,繁花似锦的康庄大道。
而那滩烂泥,就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我的生活,还在继续。
“晨星”集团,在我的带领下,成了全球知名的时尚帝国。
苏星辰,在二十岁那年,拿下了计算机领域的最高奖项,成了全世界最年轻的获奖者,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我依旧单身。
但我并不孤单。
我有我的事业,有我的儿子,有秦总这样的良师益友。
我的人生,充实而圆满。
有一次,我接受一家顶级时尚杂志的专访。
记者问我:“苏总,您如今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回首过去,您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我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自信而从容的微笑。
“我最想感谢的,有两个人。”
“第一个,是我的儿子。是他,让我在最黑暗的日子里,看到了光,给了我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漂亮的勇气和动力。”
“第二个,是我自己。”
“我感谢那个,在被全世界抛弃时,没有放弃自己的苏晚。”
“是她的坚强,她的隐忍,她的不甘,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至于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
我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漠。
“我不感谢他们。”
“因为,伤害就是伤害,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让它变得动听。”
“我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他们的打压和磨砺,而是我自己在废墟之上,一砖一瓦,亲手重建起来的,属于我自己的,坚不可摧的城堡。”
“我的人生,由我做主。我的王冠,由我自己佩戴。”
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我知道,属于我苏晚的,最好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来源:我要回农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