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接受发小的求婚,被合作方告法庭后,相逢看守所的她没了光彩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5 15:37 1

摘要:她那个多年没见的发小突然回国了,还偏偏选在我生日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求婚。她的目光直直地锁着我,像是在等我闹脾气,我却只是扯了扯嘴角,举起手里的酒杯晃了晃:“恭喜啊!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我的生日,你的订婚宴,多热闹。”她果然皱着眉质问我怎么不生气,我盯着

她那个多年没见的发小突然回国了,还偏偏选在我生日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求婚。她的目光直直地锁着我,像是在等我闹脾气,我却只是扯了扯嘴角,举起手里的酒杯晃了晃:“恭喜啊!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我的生日,你的订婚宴,多热闹。”她果然皱着眉质问我怎么不生气,我盯着她无名指上刚戴上的钻戒,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没必要,反正公司我也打算送你了,这点场面算什么。”其实从她笑着说出“好啊”,点头答应求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从这段关系的当局者,彻底变成了看客——说到底,一个“贪”字,早就把她的后半辈子都搭进去了。

宴会厅里的音乐吵得人耳朵发涨,是那种听着欢快却没半点灵魂的电子乐,循环来循环去就那几个调调。空气里也乱糟糟的,混着香槟的甜腻味、女人们身上五花八门的香水味,还有自助区那些冷掉的牛排、甜点散出来的油味,闻着就让人有点闷。

我就站在宴会厅中间偏后的位置,手里捏着一杯没什么味道的香槟,看着眼前这场由她一手操办的“生日宴”。今天确实是我生日,这个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是苏玥非要定的,她说公司今年利润翻了番,我作为创始人,生日必须办得风风光光,让圈子里的人都看看咱们的实力。

她一直都这样,特别热衷于搞这些场面活,还总说这叫“维护品牌形象”“展示公司实力”。我每次都懒得跟她争,只说“随便你,你看着弄就行”——反正公司里的事,她早就比我上心多了。

为了这场宴,她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多月,小到桌布的颜色、餐具的牌子,大到邀请哪些宾客、安排什么节目,每个细节都要亲自盯,就怕出一点岔子。

现在,她就站在我对面,中间只隔着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小圆桌。桌上放着个三层高的奶油蛋糕,是她特意定的——还是我前两年随口提过一嘴喜欢的那家手工坊的招牌口味,可看她那眼神,估计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尝一口,摆在这里不过是个撑场面的道具。

她身边紧紧挨着个男人,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觉得有点眼熟,费了好大劲才从记忆角落里把这人挖出来——沈宇航,很多年前住在苏玥家隔壁的那个小胖子,后来听说他家移民去国外了,就断了联系。

我还挺纳闷,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苏玥之前跟我聊宴会安排的时候,半字没提过沈宇航会来,连个名字都没提过。

再看沈宇航,穿了一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领带夹上的水钻闪着金灿灿的光,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连一丝碎发都没有。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是喝多了酒精上头,还是因为太激动,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他手里死死攥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指节都有点发白,手还微微发颤,一看就攥了很久。

然后,没任何预兆的,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苏玥面前的地板上——那声音还挺响,在嘈杂的音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宴会厅里的音乐不知道被哪个机灵的服务生掐断了,头顶的大灯也“咔嗒”一下全灭了,只剩下墙边那几盏微弱的壁灯亮着,突如其来的安静像块湿抹布,一下子捂住了所有人的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谈笑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瞬间全没了。

紧接着,几束追光像提前排练好一样,精准地打在他们俩身上,把他们照得明晃晃的,连苏玥裙摆上的刺绣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半点隐私都没有。

周围的人先是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紧接着就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还夹杂着几声刻意压低、却又足够让身边人听见的惊呼:“我的天,这是要求婚?”“在陆总的生日宴上?”“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眨了眨眼,感觉脑子里的齿轮像是生了锈,转得特别慢。我的生日宴会上,有人要求婚?向谁求?苏玥吗?那个跟我一起打拼了五年,从一间小办公室做到现在规模的苏玥?

沈宇航仰着那张激动得有点扭曲的脸,目光灼灼地盯着苏玥,声音洪亮得都有点破音,明显是故意拔高了音量,想让半个宴会厅的人都听见:“玥玥!我从小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后来我家搬走,去国外那么多年,没能陪在你身边,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现在我回来了!我有能力了!我能给你最好的一切,最好的生活!你嫁给我吧!以后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玥玥?他居然叫她玥玥。我认识苏玥这么多年,从来都只叫她苏玥,连名带姓的。以前她还抱怨过,说这样叫显得生分,不像朋友更不像伙伴,我当时还笑着说,连名带姓叫才够有气势,符合咱们公司二把手的身份——现在想想,倒是我显得有点多余了。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挪到苏玥身上。她今天穿了条正红色的及地长裙,剪裁特别贴身,把她的身材曲线勾勒得很明显,衬得她皮肤白得晃眼,那种艳丽劲儿,甚至带着点攻击性。她脸上挂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笑容,混合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一点点少女般的羞涩,还有藏不住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

她先垂着眼,看了看沈宇航高举着的戒指盒——里面那枚钻戒大得有点夸张,在追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晃得人眼睛疼。然后,她慢慢抬起眼,目光轻飘飘地越过沈宇航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肩膀,直直地落在我脸上,一秒都没移开。

她的眼神特别复杂,有毫不掩饰的得意,像打赢了胜仗的将军在炫耀战利品;有赤裸裸的挑衅,仿佛在说“你看,有人比你更愿意为我付出”;还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期待,像是在等一出排练了很久的戏,就盼着高潮部分如期上演。

她的红唇轻轻张开,声音清脆得像碎冰,还带着点甜腻的笑意,穿透了宴会厅里短暂的寂静,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好啊。”

周围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紧接着,更大的欢呼声、口哨声、鼓掌声像海啸一样涌了过来,差点把屋顶都掀了。不少人还跟着起哄,扯着嗓子喊:“亲一个!快亲一个!”“恭喜沈总!恭喜苏总!太般配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沈宇航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手抖得更厉害了,试了三次才把那枚闪得人睁不开眼的钻戒,顺利套进苏玥纤细的无名指上。苏玥就微微勾着唇角笑着,特别配合地伸出手,指尖在灯光下白得晃眼,连指甲盖都透着粉色,看起来精致又得意。

我就站在他们正对面,中间只隔着那张放着昂贵蛋糕的小圆桌,手里那杯没喝完的香槟,里面的气泡早就快散尽了,只剩下一杯没味道的液体。

今天我才是名义上的主角,可此刻,所有的目光、所有举着手机拍照的镜头,全聚焦在那对刚定下婚约的男女身上,我像个被人遗忘在舞台角落的布景板,多余得可笑。

按说这时候,我心脏那个地方,应该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突然停跳,然后传来撕裂般的疼;或者血液猛地冲上头顶,让我耳鸣目眩,怒火一下子烧起来;就算再平静,至少也该有点难以置信的震惊,或者从心底冒出来的冰凉吧?

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胸腔里的心脏平稳地跳着,呼吸也均匀得很,连指尖都没有一丝颤抖——就像在看一部拍摄技术特别拙劣的纪录片,画面粗糙,剧情俗套得要命,演员演技也浮夸得让人尴尬,根本没办法让人产生任何共鸣。

我和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罩,他们的热闹、兴奋、得意,我都能看见,却半点都感受不到,只觉得吵闹。

就在这片喧嚣又荒诞的氛围正中心,一个绝对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突然直接在我脑海深处响了起来,清清楚楚,没有一点杂音:【第一世:“贪”之历练结束。记忆封禁解除。现实锚点校准中……】

“轰”的一声——那些被封禁的记忆,不是我慢慢想起来的,而是像被人硬塞进脑子里一样,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瞬间冲了进来。

我是陆泽,但我又不完全是现在这个正在过生日、看着自己合作伙伴被求婚的“陆泽”。真实的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原来的世界里,我是个标准的纨绔富二代,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正经事都不干,对我来说,最费劲的事大概就是呼吸。我的生活里没有任何挫折,想要的东西随手就能得到,可也正因为这样,日子过得一点乐趣都没有,空得发慌。

直到后来我妈病重,躺在ICU里昏迷不醒,医生说希望特别渺茫,我在她病床前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一个劲地祈祷她能醒过来。就在我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一个自称“历练系统”的东西找上了我,说只要我能经历七世不同主题的情感历练,从每一世里汲取足够的能量,就能换回我妈的健康,让她醒过来。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别说七世,就算是七十世,只要能让我妈好起来,我都愿意。然后我闭上眼,再睁开时,就已经到了这个世界,成了“陆泽”,一个白手起家创办公司的创业者。

而这一世,历练的主题是“贪”。我以这个身份活着,从小到大都只有一个目标:拼命赚钱,跨越阶层,把以前不如我的人都甩在身后——这份藏在心底的、渴望快速成功的“贪”,还有苏玥的“贪”,都是这一世要我看清的东西。

当这些记忆完整地冲进我脑子里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瞬间就变了味道。那些绚丽的灯光,看起来廉价又刺眼;刚才觉得吵闹的音乐,现在听着更刺耳了;周围人脸上洋溢的笑容,也变得虚假又滑稽,像戴着一层面具。

我看着精心打扮、眼底满是得意的苏玥,看着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沈宇航,再看看周围那些举着手机、兴奋鼓掌的看客,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把我淹没的荒谬感,还有挥之不去的无聊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原来这就是“贪”啊,为了钱,为了所谓的“更好的生活”,连最基本的体面都可以丢掉。

原来如此,这就是系统让我来经历、来看清的“贪”。我忽然就明白了,苏玥的贪,是为了更多的钱财、更高的地位,哪怕毫无底线;而这个身份里的“我”,心底藏着的贪,是不甘于人后,渴望一步登天,快速拥有别人奋斗多年才得到的成功。

苏玥的视线其实一直没真正离开过我,她把我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从我最初那一瞬间的怔愣,到她答应求婚后,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停顿的动作,她眼里那抹得意就越来越浓,几乎要溢出来了。

她肯定在等我崩溃,等我失态——等着我冲上去揪着沈宇航的衣领怒吼,质问他为什么抢我的人;或者抓着她的肩膀,问她这么多年的情分到底算什么。那样才够“精彩”,才能彻底衬托出她的魅力和价值,才能让她踩着我的痛苦和狼狈,稳稳地登上她自以为的人生巅峰。

可我偏偏没如她所愿。我就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大概从最初的茫然和困惑,很快就转成了一种纯粹的、半点都没掺假的……厌倦。真的,这场戏太老套了,老套到我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看。

沈宇航总算把戒指稳稳地套在了苏玥手上,他兴奋地站起来,张开胳膊就想把苏玥搂进怀里,大概是想借这个机会表现一下亲密。苏玥却轻轻往后退了半步,用一种看起来很羞涩、实际上却特别坚决的动作,把他的手推开了——她的目光还是牢牢锁着我,嘴角噙着那丝胜利者的微笑,甚至特意拔高了音量,让声音能清晰地穿透周围的嘈杂,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旁白”:“宇航刚从国外回来,他家在北美那边的生意做得特别大,涉及好几个领域呢。等过段时间,他会进公司帮我,主要负责国际业务拓展。我相信,有他加入,咱们的公司肯定能发展得更好、更快,以后还能把业务做到国外去!”

你看,果然是这样!她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说给我听的。无非是想告诉我,我已经是过去式了,是她成功路上可以随便丢弃的垫脚石;她现在找到了更粗壮、看起来更金光闪闪的“高枝”,以后的日子只会比跟我一起的时候好得多。

同时,她还在不死心地试探,想从我这里榨取最后一点反应——哪怕是绝望的愤怒,哪怕是强装镇定的颤抖,都能让她这场“胜利的戏码”更圆满,更有成就感。

我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不是嘲笑,也不是讽刺,就是单纯觉得好笑,觉得她这副费劲心思演戏的样子,实在太没必要了。

这笑声既不是带着嘲讽的冷笑,也不是藏着无奈的苦笑,就是单纯觉得眼前这场景荒唐得让人忍不住想笑——跟一场东拼西凑、连道具都没摆明白的蹩脚马戏似的,又傻又尴尬。

偏偏这笑声还卡在欢呼刚要平息、浪漫氛围刚要往上烘托的节骨眼上,显得格外突兀,像根细刺扎在人耳朵里,刺耳得很。

一瞬间,宴会厅里几乎所有声音都低了下去,刚才还围着苏玥和沈宇航起哄的人,全都把目光转了过来,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有惊疑的,大概在想“这主角怎么还笑上了”;有好奇的,等着看我接下来要干嘛;还有些探究的,眼神里明摆着“有瓜吃”的期待。

苏玥脸上的笑容“唰”地一下就冻住了,跟被冰碴子裹住似的,连嘴角那点刻意的甜意都僵在那儿,看着特别不自然。沈宇航也皱着眉朝我看过来,眼神里全是不满——显然觉得我扫了他的兴,还带着点“这是我的人,你别多管闲事”的警惕,跟护食的狗似的。

我随手把手里那杯半温不凉的香槟放在铺着白桌布的圆桌上,杯底碰到桌面时还发出一声轻响。“挺好的。”我开口,声音平得像一潭没波澜的死水,顿了顿又故意带上点轻快的调子,“恭喜啊,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我过生,你们订婚,这宴会没白办,值了。”

苏玥彻底愣在那儿了,眼睛都直了。她肯定在心里预演过我所有可能的反应:要么是痛苦得说不出话,要么是怒气冲冲地冲上来质问,甚至可能是放低姿态求她回头——可她唯独没料到我会是这副样子,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淡漠得没一点波澜,连祝福都带着点敷衍的随意。

沈宇航倒像是松了口气,估计是觉得我还算识时务,知道争不过他,干脆认输了。他顺势把苏玥的肩膀搂得更紧,摆出一副胜利者加未来公司男主人的大度模样,笑着说:“谢谢陆哥的祝福。以后公司的事,肯定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陆哥你……呃,多多指教。”

他说“指教”那两个字的时候,尾音拖得有点长,还带着点藏不住的轻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现在就是个快要被踢出局的人,以后还得看我脸色。

我点了点头,根本没接他的话茬——跟他废话纯属浪费时间。

指教?大可不必。从今往后,我和他们俩,还有这家公司,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我抬脚就往宴会厅门口走,这地方空气又闷又浑浊,混着各种味道,吸一口都觉得堵得慌,多待一秒都难受。

“陆泽!”苏玥突然尖声喊住我,那声音又高又利,像指甲刮过玻璃,她之前一直努力维持的从容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大缝。“你站住!你什么意思?”

我停下脚步,半转过身,故意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她:“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祝福你们俩订婚,还能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听不懂中文?”

“你……”她往前冲了一步,差点把沈宇航的手甩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要把我身上挖下来一块肉似的,“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你就……你就只说这一句话?”

“说什么?”我看着她这副急得快跳脚的样子,是真觉得有点奇怪,“说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还是哭哭啼啼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苏玥,没必要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搞得这么矫情。”

我抬手指了指旁边一脸懵的沈宇航,又指了指她无名指上那枚闪得过分的钻戒,语气平淡:“你想要的东西——更多的钱,更好的背景,更快的成功——他现在能给你。而我,要么是给不了,要么是你不愿意再等我给了。这不就是一笔很简单的交易吗?你选了更划算的买家,银货两讫,童叟无欺,没什么好纠结的。”

苏玥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白得像纸,紧接着又因为气到极致,脸颊涨得通红,跟煮熟的虾似的。我这副完全超出她预料的态度,还有把她精心策划的“背叛”轻描淡写成一桩生意的说法,彻底把她惹毛了,也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本来还想看着我崩溃,好满足她的优越感,结果我根本不按她的剧本走。

“陆泽!你别在这里装冷静!装无所谓!”她声音都在发抖,“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难受你就说出来啊!你……”

我赶紧抬手打断她,语气里都带上了点不耐烦:“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难受,真的一点都不。就是觉得这里音乐太吵,人又多,闷得我头疼。你们俩的订婚仪式继续,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说完,我彻底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宴会厅大门走——身后那片死一样的寂静我懒得管,苏玥脸上会露出什么精彩的表情我也不想看。刚才那些尴尬的掌声和起哄声早就没了,连背景音乐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无数道目光钉在我背上,有同情的,有看戏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我一点都不在意。

人群很自觉地给我让开了一条通道,没人敢拦着。我径直走出宴会厅那扇华丽的雕花大门,初冬夜晚的冷风一下子灌进肺里,带着点刺骨的凉,把我刚才因为喧嚣和闷热而昏沉的脑子,一下子吹得清醒了。

【现实锚点校准完毕。任务完成度1/7。】系统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响起来,像敲下了最后一个确认键,然后就安静了下去,没了动静。

我站在酒店门口那盏华丽的廊檐下,冷风像冷水一样拍在脸上,带着点疼,却让人特别清醒。这个世界里“陆泽”的所有记忆,和我原本属于自己的本体记忆,彻底融合在了一起,没有一点隔阂,清晰得就像每一件事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恍惚间,我清晰地想起了最初遇到苏玥的那个晚上——那是我高二那年的冬天,期末考试刚结束,我考得一塌糊涂,各科分数加起来都够不上及格线。

回到家,又撞见我爸妈在客厅里吵架,摔杯子砸盘子,嘴里全是最恶毒的话,互相指责、谩骂,把家里搞得像个战场。那种冰冷的、让人窒息的氛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没敢在家多待,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

街上没什么人,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似的,疼得厉害。我揣着口袋,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走到一个路灯照不到的昏暗角落时,突然看到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缩在墙角,看着特别可怜。

走近了才看清,是苏玥。

她只穿了一件看起来洗得发白的旧薄棉袄,领口都磨破了,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哭。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蹲下来问她:“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她慢慢抬起头,脸上不仅挂着泪痕,还有几道清晰的、红肿的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我爸妈……他们又打我了,就因为我这次物理考试差两分没到九十分,他们就骂我是废物,是赔钱货,还把我赶出家门,说让我死在外面算了……”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没地方可去了,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看着她那双又可怜又倔强的眼睛,再看看她在寒风里冻得发紫的鼻尖和耳朵,心里某一块地方突然软了——可能是同病相怜吧,我们俩都有个糟糕透顶的家,都在这种冰冷的环境里熬着。

我跟她说:“我家开了个小旅馆,就在前面那条街,要不你先去那里凑合一晚?总比在这儿冻着强,今晚风这么大,会冻坏的。”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大概是觉得我不像坏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我走了。

从那之后,我才慢慢知道,她家的条件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她爸妈早就下岗了,整天在家打麻将、喝酒,脾气特别暴躁,心情不好就拿她撒气,非打即骂,连她的学费都常常要靠她自己放学捡塑料瓶、废纸壳攒钱交。

那时候我家条件还算富裕,我爸妈虽然关系不好,天天吵架,但在钱上从来没亏过我,我的零花钱比一般同学都多。看着苏玥过得那么难,我就忍不住想帮她——经常给她买学习资料,放学带她去吃碗热乎的面,甚至偷偷帮她交过两次学费,怕她因为没钱被老师催。

那时候我觉得,苏玥和我认识的那些娇生惯养的女生不一样——她虽然可怜,但特别倔,学习成绩好得惊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跟野草似的,怎么都打不倒。

而我那个家,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冷得像个冰窖,爸妈除了给我钱,从来没关心过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所以跟苏玥待在一起的时候,反而能感受到一点互相取暖的微弱温度——我们都知道对方的难处,不用假装,不用掩饰。

后来没想到,我们居然考上了同一所南方城市的大学,还在同一个系。离开那个让人压抑的小城,去了一个全新的地方,我当时觉得,好像一切都有了新的可能,未来能变得不一样。

在大学里,我们很自然地越走越近,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吃饭,连周末兼职都找在同一个地方。是我先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觉得我们俩就是一类人,都不甘心一辈子平庸,都想出人头地,都把对方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和知己。

她没有拒绝,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坚定:“陆泽,我们以后一定要变得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才行。要让所有曾经看不起我们、欺负过我们的人,以后连抬头看我们的资格都没有。”

大学毕业后,我们俩都没按部就班地去找工作,揣着攒下来的几千块钱,一头热血地扎进了创业大潮——那时候觉得,凭我们俩的努力,一定能闯出一片天。

那真是一段能把人所有精力都榨干的日子。最难的时候,我们租住在城中村那种潮湿发霉的小单间里,墙皮都往下掉,晚上能听到老鼠跑的声音;一天三顿都吃清水煮挂面,偶尔加个鸡蛋就算改善伙食;为了省两块钱的公交费,能顶着三四十度的大太阳,走好几站地去见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户。

苏玥比我更能吃苦,也比我更豁得出去。为了拉到一个关键客户,她能陪着对方喝酒,喝到最后抱着马桶吐一夜,第二天醒了继续去谈;为了抢下一个没多少利润的小项目,她能连续熬三个通宵,把竞争对手的所有资料都研究得透透彻彻,连对方的优势劣势都列得清清楚楚。

公司就这么一点点、磕磕绊绊地做了起来——有了第一笔像样的收入,租了个正式的小办公室,雇了第一个员工,从两个人的“小作坊”,慢慢有了公司的样子。

我们换了个稍微大一点、干燥一点的房子,贷款买了辆几万块钱的代步车,不用再挤公交、走路上班。我当时觉得,苦日子总算熬出头了,老天爷总算没亏待我们这对一起打拼的苦命鸳鸯。

我甚至偷偷在心里计划过:等公司再稳定一点,规模再扩大一点,等我们的产品能在市场上站稳脚跟,最好能等到公司上市那天,我就拿着戒指跟她求婚,给她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人。

那时候,我心里早就认定了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伴侣,也是最靠谱的战友,我们要一起走到最后。

所以公司的财务大权,我慢慢都交到了她手里——我觉得我们是一体的,我的就是她的,根本没必要分那么清楚,她比我细心,管钱也比我合适。我则主要负责对外拓展业务、制定战略规划,还有应付那些不得不去的应酬。

我对她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不管是公司的核心资料,还是我手里的资源,只要她需要,我都会毫无顾忌地交给她——我总觉得,我们俩要一起过一辈子,分彼此太见外了。

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把人心想得太简单,把感情看得太纯粹。

她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我“分”什么彼此——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全部”,是完完全全的独占,是把我手里的一切都变成她的。

沈宇航的出现,大概是半年前的事——现在想想,从那时候起,苏玥的心思,就已经慢慢变了。

沈宇航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联系上了苏玥,之后就开始频繁在她生活里刷存在感,跟苍蝇似的甩都甩不掉。听人说,他家里早年移民后,刚好踩中了国外某个行业的风口,确实赚了不少钱,成了别人口中“有头有脸”的海外富侨——也不知道是真有钱,还是故意吹出来的排场。

他总找各种理由约苏玥,今天送个限量版的包,明天又送条价值不菲的项链,还经常请她去那些人均几千的高档餐厅吃饭,饭桌上就不停给她画饼,说国外多繁华,做什么生意能“轻松赚钱”,把自己说得跟商业大佬似的。

那时候苏玥还跟我提过几次沈宇航,说就是小时候邻居家那个哥哥,多年没见了,最近联系上,就是一起吃吃饭、叙叙旧。我当时还傻乎乎地觉得挺好,跟她说“多条朋友多条路,尤其是这种有资本的,以后说不定真能帮上公司的忙”——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是缺心眼,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原来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什么叙旧,是沈宇航在给苏玥铺路,也是苏玥在偷偷掂量“新筹码”的分量——比起跟着我慢慢打拼,显然沈宇航画的“快速暴富”大饼更吸引她。

至于选在我生日宴会上,当着我所有朋友、合作伙伴和客户的面搞求婚这一出,根本就是她精心挑的舞台。她就是想最大限度地羞辱我,当众宣告她的“胜利”,告诉所有人我已经彻底出局;也是想斩断和我的所有过去,毫无顾忌地踩着我的狼狈,踏上她以为的“更光鲜的捷径”。

说到底,还是一个“贪”字。她贪更多的钱,贪更快的成功,贪那些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和虚荣心满足——所以她才能眼睛都不眨地扔掉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扔掉我们一起熬过来的苦日子、一起打拼出来的事业,连带着把我也一并扔掉了。

我走到停车场,找到我那辆黑色SUV,刚拉开驾驶座车门,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苏玥”两个字,一点都不意外。我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没先说话,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她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声,显然还在气头上,却又强压着怒火:“陆泽!你现在在哪儿?给我立刻回来!”

“回去干嘛?”我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回去看你们俩现场表演郎情妾意?还是等着吃我自己生日宴上那坨没人动的蛋糕?”

“你!”她被我堵得说不出话,顿了几秒,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威胁:“陆泽,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公司现在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股权都在我手里,核心客户资源、财务章、公章也全在我这儿!你最好别打什么歪心思,别想耍花样!”

“我没心思耍花样。”我看着车窗外酒店闪烁的霓虹灯火,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你也不用跟防贼似的防着我。我的意思很简单,我退出公司。我手里剩下的股份,你要么按市价折算成现金给我,要么找人接手,把钱打给我就行。公司,我不要了。”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过了快半分钟,才传来她难以置信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什么?你不要了?陆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我们的公司!是我们一点点熬出来的心血!你疯了吗?”

“现在是你的了。”我冷静地纠正她,“从你戴上别人戒指的那一刻起,这公司就跟我没关系了。你想要,就全拿去。只要钱到位,其他的我都不管。以后公司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别再来找我。”

说完,我没等她再开口,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把她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省得后面再被她烦。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夜晚依旧繁忙的车流里。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外交织着流淌,光影不断变幻,勾勒出这座城市冰冷又繁华的轮廓,却一点都暖不了人心。

我心里异常平静,甚至有种久违的轻松感,就像终于卸下了一个背了很久很久的包袱——那个包袱早就不堪重负,现在打开一看,里面装的还全是没用的废品,扔了反而一身轻。

我太了解苏玥了,她可不光是想甩了我、换个“更有钱的靠山”那么简单。她是想把我彻底踩死,永绝后患,让我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我敢肯定,她手里早就准备好了我的“黑料”——可能是某次为了走账方便,让我签的模糊文件;也可能是某笔能被曲解成“挪用公款”的资金往来;甚至可能是公司早期为了周转,做过的一些擦边球税务操作……她就等着我闹脾气,或者不甘心回去跟她争公司控制权,只要我一动手,她就会立刻把这些东西抛出来,把我送进监狱,让她自己“名正言顺”地独占一切。

她不仅要公司,还要我身败名裂,以此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满足她那变态的胜负欲。她的贪,从来都带着毒。

可我偏偏直接放手了,没按她的剧本走。她蓄力那么久的“致命一击”,最后打在了空处;她准备的那些狠毒招数,也一下子没了目标。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打乱了她所有的算计——所以她才会那么慌,那么气急败坏,她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我不像她想的那样痛苦挣扎、歇斯底里。

她甚至可能在怀疑,我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在跟她玩更大的阴谋。可我能有什么阴谋?我只是不想再陪她玩这种又无聊又危险的游戏了而已。我的历练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个世界的“贪”字,我看得够透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去公司。我找了个靠谱的律师,把股份转让的事全权交给了他。苏玥那边大概还是不甘心,又或者想试探我的底线,报过来的收购价格压得特别低,几乎算是趁火打劫。但我没跟她计较,律师把文件准备好后,我看都没多看细节,直接签了字。

钱很快打到了我新开的账户上,数字说起来确实不算小,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只是一串没什么意义的数字而已。我迅速搬了家,找了个没人认识我的小区住下,旧手机卡直接扔了,换了个新号码,彻底切断了和过去所有人的联系——包括那些以前觉得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和客户,省得麻烦。

一下子,世界清净了不少。偶尔,会从一两个还保持联系的老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公司的零碎消息,都是他们旁敲侧击跟我提的。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说沈宇航堂而皇之地进了公司,还坐上了副总经理的位置,每天在公司里趾高气扬的,对下面的人指手画脚,搞得自己多厉害似的。

可实际上,他就是个绣花枕头,肚子里一点真东西都没有。后来才知道,他在国外根本没做什么正经生意,就是靠着家里的钱混吃等死,花钱大手大脚,还瞎投资,搞黄了好几个项目,把家里给他的本金赔得一干二净。他家里人对他彻底失望,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才灰溜溜地跑回国,想凭着以前跟苏玥的那点“青梅竹马”的情分,再吹点牛,找个像苏玥这样的“冤大头”接盘。

苏玥就是被他精心编织的“海外实力雄厚”的谎言,还有那枚闪瞎眼的大钻戒给骗了,以为自己真找了个“金靠山”。

沈宇航进公司后,为了快速树立自己的威信,到处瞎指挥,还随便跟客户乱承诺,没几天就得罪了好几个维系公司运转的关键老客户。后来他又一意孤行,非要搞一个不靠谱的战略投资项目,结果把项目搞砸了,让公司损失了一大笔前期投入不算,还错失了其他好机会。

公司的资金链很快就变得紧张起来,肉眼都能看出问题。苏玥想力挽狂澜,可她过去那套急功近利、过河拆桥的手段,这时候不仅没用,反而加速了公司的崩溃。

以前公司很多重要的客户和合作伙伴,其实是看在我的面子和为人上,才愿意长期合作。现在我不在了,苏玥又因为急于求成,对合作方条件苛刻、步步紧逼,很多人干脆就中止了合作,不愿意再跟她打交道。

后来还听说,为了维持公司运转,她开始拆东墙补西墙,甚至去借利息高得吓人的短期过桥资金和高利贷——那根本就是饮鸩止渴。

她和沈宇航在公司里吵架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据说好几次在办公室里摔东西,声音大到外面的员工都能听见,闹得人尽皆知。再后来,苏玥毫不留情地把沈宇航赶出了公司,连当初那枚求婚戒指都想方设法讨了回来——听说那时候沈家在海外的生意也彻底破产了,沈宇航成了真・穷光蛋。

可沈宇航留下的巨大亏空和恶劣影响,已经没法弥补了。再往后的消息,就越来越难听了。公司先是被好几个合作方告上法庭,牵扯进好几起商业合同欺诈和债务纠纷里;接着,又因为挪用资金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问题,引起了监管部门的注意,很快就有人来调查。

我没特意去打听这些事,这些消息都是碎片式的,被动传到我耳朵里的。直到有一天,我坐在咖啡馆里喝咖啡,无意间翻看本地新闻推送,看到了一则简短的消息——某某科技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苏某,因涉嫌合同诈骗、挪用资金、非法集资等多项经济犯罪,已被检察机关正式批准逮捕。

新闻配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但照片里那个被执法人员带着、低着头、穿着一条熟悉的红色裙子的瘦削身影,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苏玥。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她的贪心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一直吹,一直吹,最后还是炸了,把自己也炸得粉身碎骨。

我盯着那条新闻看了几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然后就关掉了手机屏幕,继续喝我的咖啡。

又过了几天,我也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作为这个世界的“陆泽”,对“贪”字最后的总结,或许只是单纯想做个了断——我去了一趟看守所,申请探视苏玥。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到她瘦了很多,几乎脱了形,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色,眼窝深陷,眼神浑浊又呆滞,一点光彩都没有。那身橙色的囚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刺眼,和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苏总判若两人。

她看到玻璃窗外的我,先是愣了一下,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紧接着,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刻骨的恨意,有深切的后悔,但更多的,还是那种残留的、无法理解的难以置信,好像到现在都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各自拿起了通话器。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来看我现在有多惨,你心里就有多痛快,是吗?”

“不是。”我回答得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没什么笑话可看。我就是过来看看,跟过去做个了断。”

“你为什么不要公司了?”她几乎是吼着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显然在她心里憋了太久,像根刺一样扎了她好几天,“你以前明明那么看重它!为了把公司做起来,你熬了多少夜、跑了多少客户,花了那么多心血!你明明可以回来跟我争的!你为什么不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宇航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早就知道他会把一切都搞砸?你就是故意放手,故意在旁边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不知道他是废物,我对他没兴趣,也懒得去了解。我只是单纯对公司、对这些事不在乎了而已。你想要,那就拿走,对我来说没区别。”

“不在乎?”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得刺耳,引得不远处的狱警都朝这边瞥了一眼,“那是你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是你的命根子啊!你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陆泽!你骗鬼呢!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吗?”

“信不信由你。”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没半点波澜,“对你来说,公司是往上爬的阶梯,是踩在别人头上的跳板,是证明你野心和价值的工具,更是换取财富和地位的筹码。但对我来说……”我顿了顿,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身份残留的一点情感记忆,“最开始的时候,它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想和你一起做点正经事,把心里那个模糊的念头变成真的。可当你亲手把‘一起’这个最基础的东西打碎之后,那个所谓的‘现实’,对我来说就没任何吸引力了,它反而成了一堆甩不掉的麻烦。”

她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话要说,却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我。

“而且,”我继续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不是早就给我准备好‘好去处’了吗?就在你决定踢开我,又怕我反过来跟你抢东西的时候。如果我不走,还留在公司里跟你纠缠、争控制权,现在坐在你这个位置上的,恐怕就是我了吧?连牢饭,你大概都恨不得提前给我准备好一份。”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眼神里满是惊恐,慌乱地四处躲闪,根本不敢跟我对视:“你……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我猜的。”我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以你的性格,怎么会给我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和余地?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这才是你做事的风格,不是吗?”

她突然不说话了,猛地低下头,枯黄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通话器里传来她压抑不住的、粗重的喘息声,像破风箱一样。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抬起头,脸上没了之前的激动和愤怒,只剩下全然的疲惫和灰败,像被大火烧过的死灰,连一点火星都没有。

“我输了。”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气若游丝的无力,“我认栽了。”

“你不是输给我,”我淡淡地纠正她,“你是输给了你自己,输给了你那永远填不满的贪心。”

她咧开嘴,想笑,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贪心?谁不贪心啊?这个世界上,谁不想往上爬?谁不想过好日子?我只是比别人多想要一点,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任人欺负的日子了!我到底错在哪里了?”

“想过更好的生活,没错。”我平静地陈述事实,没有指责,也没有同情,“但你选的方法错了。你以为的捷径,其实是悬崖;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付出的代价也太大,大到你根本付不起。”

她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失神地盯着面前冰冷厚重的玻璃,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已经透过这层玻璃,看到了自己往后几十年黯淡无光的未来。

我放下手里的通话器,站起身,准备结束这场没什么意义的会面——该说的都说了,再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在那一秒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祈求,又像是不甘,还夹杂着些别的说不清的情绪,但最终,这些情绪都像火苗一样熄灭了,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走到探视室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被通话器过滤后、扭曲变形的呜咽声,压抑到了极点,像被困住的野兽在低声哀鸣。

走出看守所那栋灰扑扑的大楼,外面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照下来,晃得人有些刺眼。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很高,很蓝,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干净得让人心里发空。

【第一世:“贪”之历练正式完结。能量汲取完毕,现实躯体修复度提升15%。】系统的声音准时在我脑海里响起,依旧是那种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嗯。”我在心里淡淡地应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下一世,是什么主题?”我问。

【第二世:“嗔”。时空通道即将开启,请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眼前的光线开始扭曲、变形,像被打碎的镜子一样,身体的知觉也像潮水般迅速退去,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像要融进空气里。最后的意识里,我只记得身后那栋灰色建筑沉重的铁门,正缓缓地、一点点地关闭,把苏玥和她那填不满的贪心,永远锁在了里面。

而我的历练之路,才刚刚开始。

来源:遇见璀璨霓虹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