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再遇前夫,曾约定一起丁克的我们,如今手里各自牵着个孩子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9 01:06 1

摘要:离婚后的第五个年头,我与前夫林智泯竟在熙熙攘攘的医院里不期而遇。

离婚后的第五个年头,我与前夫林智泯竟在熙熙攘攘的医院里不期而遇。

我们曾是丁克主义的忠实拥趸,可笑的是,此刻两人手里各牵着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

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女儿妮妮那张酷似我的小脸上,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你的女儿?”

我客气而疏离地回应,仿佛只是在和一个陌生人寒暄:“嗯,真巧。你带儿子来看病?”

“不是,”他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我带他来……做亲子鉴定。”

1

我从未料到,重返北城,竟会如此迅速地与林智泯再次碰面。

医院的长廊里人声鼎沸,我刚牵着妮妮的小手从牙科诊室出来,林智泯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便毫无征兆地撞入我的眼帘。他身边,同样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我想,那孩子大概就是当年谢雪心腹中的那个了。

时隔五年,物是人非,除了最初的一丝错愕,我的内心竟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当年的种种纠葛,早已被时间冲刷得一干二净。

我本打算将他视作路人,就此擦肩而过,避免任何不必要的交集。

“秋然,好久不见!”

林智泯却先一步反应过来,手臂猛地伸出,精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女儿身上,那张与我如出一辙的小脸仿佛一根针,刺痛了他。“你女儿?”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情绪。

我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钳制,礼貌地点头:“嗯,巧了,带你儿子来看医生?”

“不是,”他眼中的苦楚更浓,“来做亲子鉴定。”

我轻轻“哦”了一声,对他来医院的目的毫无兴趣。我牵起妮妮,转身便向医院大门走去。

林智泯却松开了身边男孩的手,几大步追上来,再次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秋然,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的父亲是谁?五年前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找了你很久……”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来。

他那焦灼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看穿,迫切地想从我口中得到每一个答案。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平静地与他对视,语气淡漠如水:“抱歉,林大律师,我似乎没有义务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而且,我赶时间。”

说完,我拉着妮妮再次转身,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缠。

“等等,别走,我还有话要说。”这一次,林智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妮妮的小手。他泛红的眼眶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愫。

妮妮困惑地仰起头,旋即脸上绽开两个可爱的梨涡,声音清脆响亮:“叔叔,欢迎你来我家的面馆吃面哦。”

我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妮妮毛茸茸的头顶,示意她安静。

就在此时,被林智泯甩在后面的小男孩也跑了过来。他猛地抱住我的腿,眼神里满是哀求:“阿姨,你当我的妈妈好不好?这样爸爸就不会不要我了……”

我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顿感头疼。眉心微蹙,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到底在上演哪一出戏。

“对不起,小朋友,”我嘴角牵起一抹温和却坚定的弧度,轻抚着他的头,“阿姨已经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了,没办法做你的妈妈。”

话音刚落,那小男孩“哇”的一声瘫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妈妈不爱我,爸爸不要我了,我就是一棵没人要的小草……”

林智泯眉头紧锁,抬脚轻轻踢了踢他,语气严厉:“林灿阳,给我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灿阳的哭声更大了:“你们都不要我!我讨厌你们!”

他嘶吼着,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医院大门。

林智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跑远,丝毫没有去追赶的意思。他那双炙热的眸子,始终牢牢地锁在我和妮妮身上。

被他看得有些烦躁,我别开脸,好心提醒道:“外面车水马龙的,你还不快去追你儿子?”

林智泯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和谢雪心,也已经离婚了……这大概就是老天对我当年违背诺言的惩罚吧。”

2

五年前,我曾与这位声名显赫的金牌律师林智泯,有过一段长达五年的婚姻。

所有人都羡慕我,认为我成功地俘获了这位英俊多金、清冷自持的林大律师。但只有我自己清楚,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为另一个女人留着位置——那个他深爱多年的白月光。而我,在这段感情里,不过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配角。

我二十一岁那年,大学刚毕业。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我父母的生命,也留下了一家位于市中心的、价值不菲的面馆。

帮着打理店铺的叔叔一家趁火打劫,不仅霸占了面馆,还将我家的小洋楼据为己有。我势单力薄,与他们争执不过,最终被他们无情地赶出了家门。

那天,街上暴雨如注,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抽打着我,让我几乎睁不开眼。就在我踉跄着快要摔倒时,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我。

紧接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开在我头顶,一个高大的身影为我挡去了大半的风雨。那一刻的林智泯,就像一位脚踏七彩祥云的英雄,从天而降,瞬间驱散了我的无助与迷茫,也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北城大名鼎鼎的金牌律师,林智泯。

他雷厉风行地帮我夺回了家产,将贪婪的叔叔一家赶了出去。甚至还帮我把职场上一个对我纠缠不休的猥琐上司送进了监狱。

一件件,一桩桩,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对他的情感从最初的喜欢与崇拜,逐渐发酵成了浓烈而深沉的爱意。

在我生日那天晚上,我借着几分酒意,终于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向他告白。

“抱歉,我不会爱你。”他清冷的嗓音,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热情。

我没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正准备转身落寞离去。

“但我可以和你结婚,”他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条件是,婚后必须丁克。如果你同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他的话让我瞬间破涕为笑,那笑容或许比哭还难看。

那一刻,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猛地转身,扑进他的怀里,一个劲儿地点头,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愿意”。

那时的我,面对人生中第一个如此优秀、如此耀眼的男人,就如同飞蛾扑火般,一头扎了进去,义无反顾。我天真地幻想着,一辈子那么长,他总有一天会对我 日久生情的。至于孩子,等真的有了,他或许就会改变主意。

然而,我终究是低估了一个男人不爱你时的狠心。

当我第一次“意外”怀孕时,林智泯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只有严肃与冷漠。“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小孩。这个孩子,必须打掉!以后别再耍这种小聪明。”

无论我如何哭着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他亲手将我送上冰冷的手术台,却又在我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乖,别闹了。手术结束,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出院那天,他果真带来了礼物——一条我心心念念许久的粉钻星星项链。

但与礼物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是他的新同事,也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初恋,谢雪心。

而在谢雪心白皙的脖颈上,赫然戴着一条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项链。

我手里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瞬间变得滚烫,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后来,我才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们的故事。他们曾是高中同学,爱得轰轰烈烈。林智泯为了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第一志愿。

可后来,因为谢雪心执意要整容,两人为此大吵一架,赌气分手。谢雪心转身就跟着一个富二代出了国。

林智泯虽然遗憾,但对她的爱却早已刻骨铭心。否则,他又怎么会给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取名为“唯心律所”?

那之后的日子里,林智泯和谢雪心旧情复燃,他们毫不避讳地出双入对。渐渐地,人们提起“林太太”,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谢雪心。

而我,则像一个鸠占鹊巢的小丑,时不时还要承受他朋友们鄙夷的审视和戏谑的目光。

我是一个执拗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尽管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我依然每天守在那个空旷而冰冷的家里,傻傻地等他回头。

但我始终不愿承认,其实,我早就在那堵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了。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放手的那一天,是我在医院里,亲眼看到林智泯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谢雪心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他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儿子,我是爸爸,听到了吗?不许调皮,在妈妈肚子里乱踢哦……”

“砰——”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彻底死心了。

原来,林智泯不是不喜欢孩子。

他只是,从来都不爱我,所以也不喜欢我为他生的孩子。

我累了,真的累了。

3

“秋然,你看……”

医院里,林智泯见我久久不语,有些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鉴定报告,递到我面前。

我的视力一向很好,一眼就看到了报告最下方的鉴定结果。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林智泯与林灿阳排除亲子关系。

我有些错愕,没想到林灿阳真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已经和谢雪心离婚了……

但很快,这些情绪便烟消云散。这一切,与我早已无关。

曾经的乌云早已散去,我的世界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我唇边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疏离的笑意,平静地说道:“哦,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或许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原本还想解释些什么的林智泯,瞬间被噎住了,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秋然,我……”他如鲠在喉,手里的纸被他捏得越来越紧,指节泛白。

他似乎还想伸手拉我,我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也不由得重了几分。

“我们真的该走了,没时间陪你叙旧,也没那个必要。”

“另外,那个孩子,不管是不是你亲生的,毕竟叫了你五年爸爸。他一个人跑出去,万一出事了也不好,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还有,希望我们下次再见,能像陌生人一样。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话音落下,林智泯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煞白。

我早已用执着烧尽了所有的天真和幼稚,在那片荒芜之上,如今长出的是理智与清醒。

这一次,我牵着妮妮的手,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只觉得一身轻松。

……

我在北城的面馆重新开张那天,天空飘起了洋洋洒洒的初雪。

妮妮穿着一件红色的小棉袄,抱着她的黑猫“煤球”,兴奋地站在店门口朝我喊:“妈妈,快看!天上下了好多棉花糖呀!”

这丫头从小在南方长大,第一次见到雪,兴奋得不得了。

我正想提醒她别玩雪,小心着凉,一抬眼,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正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妮妮。

妮妮的小脸憋得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地望着我:“妈妈,救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我脸色骤变,想也没想,抄起手边的板凳就冲了过去,朝着男人的后脑勺狠狠砸下,“不准伤害我女儿,快放开她!”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格外刺眼。

我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放松,依旧保持着警惕。

女儿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躲到我身后,小声说:“妈妈,他不是坏人,是那天在医院的那个叔叔……”

我的目光与林智泯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对上。

我有些愣住了,放下板凳,低声说:“抱歉,我没认出是你。你伤得不轻,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林智泯薄唇紧抿,一声不吭地缓缓站了起来。他双目猩红,灼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身后的妮妮,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妮妮被他看得有些害怕,抱着“煤球”一溜烟跑上了二楼。

我催促了他两遍让他去医院,他都置若罔闻。

无奈之下,我只好翻出家里的医药箱,准备先帮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智泯,在我为他上药时,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眼中闪着骇人的光芒,沉声问道:“妮妮的爸爸是谁?”

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眉头微蹙:“你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无聊的问题?你的律师事务所是倒闭了吗?”

“姜秋然,别转移话题!”林智泯的表情极其严肃。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脸上来回逡巡,那审视的姿态,像极了当年在法庭上,他作为辩护律师将对手逼入绝境时的样子。

自信,且充满了威慑力。

曾几何时,我对他充满了滤镜。与他相处时,总是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现在,他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了。

我笑了笑,用力抽回手,语气冰冷:“你觉得有意思吗?孩子的爸爸是谁,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4

我坦然地抬起手,让他看清我无名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无声地宣告着我已婚的身份。

说来也讽刺,和林智泯结婚五年,他送过我无数礼物,却唯独没有戒指,一枚都没有。

想必,他早就用这种方式在暗示我,这段婚姻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泡影,让我别痴心妄想。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就是妮妮的爸爸!”林智泯的声音斩钉截铁,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他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呵。”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再次甩开他的手,“林律师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只可惜,妮妮的爸爸另有其人。你想当她干爹,恐怕都没机会!”

我转身就想离开,懒得再理会这个疯言疯语的男人。

“姜秋然,你不敢承认是不是?我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我有证据!”

他的话,让我停住了脚步。

我转过身,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我的心脏猛地往下一沉。

那是我五年前不慎遗落的那张孕检单。此刻,正被林智泯死死地攥在手里。

林智泯大步上前,不顾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他双目猩红,眼眶里涌出滚烫的泪水,声音嘶哑地质问我:“你当初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问题,简直可笑至极……

就在和林智泯离婚前的两周,我发现自己怀孕一个多月了。

命运就是如此爱开玩笑。

当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林智泯,这个孩子会不会重蹈覆辙时,谢雪心却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她只发来一条短信:“他出事了,速来。”我便冒着倾盆大雨,浑身湿透地赶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我看到的,就是那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林智泯索性向我摊牌,告诉我谢雪心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他说他还深爱着她,希望我能成全他们。

我不哭不闹,默默地回了家,然后失控地砸碎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林智泯只是像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我发疯,嘴里叼着烟,吐出的字眼只有“离婚”。

他说,他要尽快给谢雪心和孩子一个名分。只要我同意离婚,他会给我一笔丰厚的补偿,足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领完离婚证那天,林智泯搂着谢雪心的腰,站在民政局门口。

他居高临下地对我说:“这五年,除了孩子,我什么都给你了,也算对得起你。”

“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生个自己的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哎呀,阿泯,肚子里的臭小子又踢我了,你等下可得好好教训他。”旁边的谢雪心突然捂着肚子,娇嗔道。

他立刻弯下腰,柔声细语地哄着:“臭小子,别折腾你妈妈了……”

在他们甜蜜的打情骂俏声中,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径直打车去了医院。

流产手术是早就预约好的。

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亲手结束了这个孩子的生命。

手术结束后,我没有丝毫留恋,迅速地离开了这座让我心碎的城市。

……

听到我平静地叙述,孩子早在五年前离婚后就被我亲手打掉了,林智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连连摇头,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不可能,你在骗我,是不是?”

“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5

他们当律师学法律的一向最讲究证据。

“没有骗你。”

我说出当初做掉孩子的那个医院名称,以及医生的名字,联系方式。

“若是不信,你大可去查记录。”

“你不是一直很想和我有个孩子的吗?你怎么舍得打掉?你肯定是在骗我的!”

此刻的林智泯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抓着我肩膀的双手无力地垂下。

泛红的眼眸全是悲痛,声音嘶哑,连连后退几步。

我上前夺走那张孕检单,将它撕碎扔进垃圾桶,声音平静而有力量地叩击他的灵魂。

“你都有人替你生孩子了,我还留着那个孩子干什么?让他眼巴巴地看着你们一家三口恩恩爱爱吗?”

“我……”林智泯瞬间哑口无言。

像是失去珍宝般,他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

眼角的泪珠大颗滴落,脸上是难掩的悲痛和绝望。

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

我抿紧唇沉思,不知道他在悲痛、难过什么。

当初说不喜欢孩子的人是他。

现在哭得伤心绝望的人也是他。

人真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

很快,我有点读懂了他的这种悲痛的来源。

谢雪心给他戴了绿帽子,生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他大概是想妮妮是他的亲生女儿,就此能来得到心理安慰吧。

只是事实让他心存侥幸的幻想破灭了……

不想再理会他,我转身就要进厨房。

林智泯幽幽低沉哽咽的声音在后背再次响起:“秋然,你好狠的心啊……”

我回头看他,自嘲般笑笑,“狠心吗?和你比,还差了点。”

这句话不是埋怨。

而是陈述事实。

当年的那条小生命。

他说打掉就打掉,全然不顾我的苦苦哀求。

五年的婚姻,更是抵不过他白月光的一句“我回来了”。

让他狠心舍弃我、背叛我。

但还好,那段黑暗的岁月,我熬了过来。

心里对他的怨在开启新的生活时已经消散。

“对了,或许我还应该跟你说句谢谢,让我有舍才有得,当年借你吉言,我嫁了个好男人,如今家庭幸福完美……”

想到可爱的妮妮,我的心里头暖暖的。

“可是,我后悔了……”

抬头望去。

林智泯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像窗外那一捧即融化的雪。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般走出了店门口。

6

那天过后。

林智泯总是第一个来到我的店里的人。

他点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香面后,拿出随身携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办公,一坐就是一上午。

这样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小店,一向喜静的林大律师竟然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

只是我出来招待客人时。

他那眷恋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我的身上,久久不移开。

碍于林智泯也确实没有打扰到我的工作,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

林智泯每次来店里的时候,都会偷偷给妮妮带来一份小礼物。

比如好看的头绳,鸭鸭发卡,可爱小手办……

我是在一天晚上打扫房间床底下时才发现妮妮藏起来的盒子。

我立马喊来妮妮,问清楚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她是一个不会撒谎的孩子,小脑袋微微下垂,手指不安地交叉在一起,红着小脸怯声道:“妈妈,对不起,是林叔叔送的,他不让我告诉你……”

我的心里一惊。

没有想到林智泯这么腹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一个小孩子身上。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这一“贿赂”行为着实让我很是反感。

同时这件事也给我一个警醒。

我似乎缺少了对妮妮这方面的教育。

导致她一点小恩小惠就轻易被别人收买了。

“以后,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尤其是陌生男人的礼物,因为你不知道他怀揣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妮妮连连点头,承认错误。

第二天林智泯到来时,我让妮妮将小礼物当面返还给他。

“以后,请你不要再送这些小东西给妮妮了!”我一脸严肃认真,郑重其事地说道。

林智泯看到被退回来的礼物,眼里闪过一抹错愕,看向一旁的妮妮。

“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你就让孩子留下吧,我看她挺喜欢的。”

“不需要!请你拿回去!”

“另外,以后请你不要来店里了,这里不欢迎你!”

我面无表情,拔高了音量。

林智泯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黯然垂下眼帘,声音喑哑。

“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多了解你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没有这个必要。”

何必多此一举呢?

枯树终会有春日,故人难回那年秋。

“秋然,其实我内心爱的人一直是你,从来没有变过,只是当年我没有意识到而已,所以才会深深伤害了你……”

“当年你走后,我真的找了你好久,每天都祈求你能回到我身边,那天重新见到你和妮妮的那一刻,我感觉是上天又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

“秋然,我不会破坏你现在的幸福,只想离你近一点,好好守护你们母女!求你别对我那么残忍好不好?”

林智泯眼眶猩红,像是找到一个发泄口,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一股脑地倾诉着他那深深的“爱意”“悔意”。

这些话,若是让五年前的姜秋然听到了,说不定会欣喜若狂,乐上天。

要知道,高高在上,清冷矜贵的林大律师从来没有对他的妻子说过任何情话。

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惜字如金,不苟言笑。

现在,我只觉得像是被人逼迫吃搜掉的隔夜菜,直让人泛恶心。

我彻底冷脸下来,一把用力将他推开,“滚!别让我厌恶你!”

林智泯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惨白,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泫然欲泣。

屋外的雪又开始下了,雪越下越大,风呼啦啦地席卷着街道。

茫茫大雪很快落了一地。

林智泯的脚步踉踉跄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我为妮妮找来新买的大衣穿上,她扬起圆圆的小脸蛋,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疑惑地问道:“妈妈,林叔叔他为什么哭了?”

我弯腰摸摸她的小脸蛋,微笑着开口:“妮妮,你要记住,一个伤害过你的人永远不要心软原谅他!”

妮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7

雪停了。

冬日的初阳倾晒在人脸上,暖和和的。

我和妮妮从超市购物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小男孩在用力推搡着一个红衣长发的女人。

“你走,我不要你,你不配做我妈妈!”

“都是你的错,爸爸才会不要我的,我讨厌你!”

是林智泯的儿子林灿阳和谢雪心。

五年没见,谢雪心整个人看上去和五年前苗条的身材相比,胖了许多。

脸上的五官似乎是医美过度的样子,皮肤变得松弛,显得老态龙钟,疲惫不堪。

我看了很久,才认出是她,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毕竟那时的谢雪心是那么的光鲜亮丽,被偏爱得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她曾给我发了很多她和林智泯在各地约会的亲密照片。

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教育者,轻笑藐视着我:“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姜小姐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一直霸占着林太太的位置不放,你不觉得很羞耻吗?”

“我会让你输得彻彻底底!”

她怀上了林智泯的孩子,引以为傲地炫耀。

却也让我不得不从清醒的沉沦中彻底清醒过来。

说到底,她功不可没。

而此刻,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林灿阳的脸上对着她尽是厌恶之色,用头用力拱着她的肚子迫使她向后退去。

将她推倒在地后,林灿阳立马转身跑开。

看到我时,他的眼睛亮起,像是发现猎物一般,快速朝我跑来。

“姜阿姨,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林灿阳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和刚才的冷漠嘴脸形成鲜明对比。

我下意识就不太喜欢这个孩子。

只好保持礼貌微笑,淡淡点点头,“好巧。”

说罢,就要牵着妮妮转身离开。

林灿阳跟了上来,讨好似的就要提我手上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姜阿姨,我来帮你提吧,我是男子汉,力气可大了!”

我面无表情拒绝了他,“不用帮忙。”

“姜阿姨,那你可以让我跟你回家吗?”林灿阳瞬间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哭诉。

“我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我无家可归了……”

他的话不由得让我蹙紧了眉头,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小朋友,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我看到你妈妈了,你快跟她回去吧!”

“不要,我不跟她回去!”

“你们没一个人喜欢我,我讨厌你们!”

“是你们抢走了我爸爸!你们都是坏人!”

林灿阳听到这话突然脸色大变,情绪激动地大吼大叫,连带着伸手将妮妮重重推倒在地。

8

妮妮痛得小脸通红,委屈地哭出声来,“妈妈,好疼……”

“妮妮!”我心里一惊,赶快把妮妮抱起来。

等我回过头,想要将这顽劣的林灿阳教育一顿时,他已经逃得飞快。

我心里顿时又气又恼,真不知道林智泯这几年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一个顽劣的孩子的!

“砰——”

抬头望去。

因为跑得太快,林灿阳被拐角处的一辆汽车撞飞,小小的身子倒在了血泊里。

“小阳!”

远处的谢雪心飞奔过去,抱起地上的林灿阳,脸上全是惶恐、迷茫无助,哭得撕心裂肺,“谁来救救我的儿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愣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后,快速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三天后,我的小店意外到来一个访客。

谢雪心依旧穿着那件引人注目的红色大衣,面容憔悴。

那双死灰色的眼珠子晦暗不明地看着我,似笑非笑,“秋然,我特地来谢谢你的……”

那天报警后,我就带着惊吓的妮妮离开了。

现在从谢雪心的口中得知。

林灿阳几乎是命悬一线,经过抢救,勉强保住了生命,却是断了双腿,恐怕会落下终身残疾。

林智泯始终没有出现。

至于孩子的亲生父亲,便是曾经那个她跟随出国的男孩。

如今是圈内出了名的风流浪子。

谢雪心和他谈了一段长久的恋爱,最终因为忍受不了他的冷暴力选择回到林智泯的身边。

回来后,前任对她纠缠不休,她的心里也始终念念不忘,接受了他的道歉。

至于林灿阳,林智泯很少管他,而他自然而然从小就被谢雪心惯坏了。

性子刁蛮任性,凡是不如意就撒泼打滚。

谈到这些过往,谢雪心不禁双手掩面哭泣,大颗的泪珠从指缝滴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此,我唏嘘不已,却也不对她给予任何同情和嘲讽。

给她递上拭泪的纸巾。

“秋然,你为什么要回来?”谢雪心双眼通红,目光直直地带着丝丝幽怨地盯着我,哑声质问。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微笑着反问。

“你知不知道,当年在你走了后,阿泯疯了似的找过你?

我当时原以为是他突然察觉自己爱上了你才会冷落了我,后来我才知道。

原来是你偷偷生了他的孩子让他有了念想,姜秋然,你真的是使得好手段!”

谢雪心由哭哭啼啼演绎一秒变脸,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无比犀利。

“我现在的不幸,可以说几乎是由你一手造成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夺走我的一切?”

好大一口黑锅扣到我的头上。

听到这话,奈何我性子再好脸色也阴沉下来。

我站起身来,冷笑道:“谢小姐,今天让你进来喂了我一嘴苍蝇,我真是后悔!请你现在、立马离开这里!”

9

谢雪心离开后,我以为此事就此结束。

直到我在外地出差时,接到店员打来的一通紧急电话。

店员小姑娘在电话里颤颤巍巍地说道:“然姐,你快回来,出事了!一个女顾客偷偷溜进后厨,端来一锅滚烫的高汤就要泼向妮妮,还好你前夫哥及时替她挡住了……”

这番话,听得我胆战心惊,脸色全白了。

我急急忙忙赶往医院,来到病房一把将受惊无措的妮妮紧紧抱在怀里。

在回来的路上,我给妮妮的爸爸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他也在申请假期尽快赶回来。

妮妮爸爸是我当年离开北城后一次川藏旅途上偶然遇到的。

他富有责任感,阳光俊朗,幽默风趣。

虽然他的职业比较特殊,需要常年在外执行任务。

但我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嫁给了这个属于国家的男人,无怨无悔。

而妮妮,现在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想到她会因为我而受伤,我的泪水控制不住大颗往下掉。

“秋然,你别哭……有我在,我是不会让妮妮受到伤害的。”

男人虚弱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望去,林智泯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手臂上那一大片烫伤,触目惊心。

我几乎不敢想象这烫伤要是真的出现在妮妮身上的后果。

我紧紧牵着妮妮的手,九十度弯腰郑重地向他表示感谢,“林律师,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回头我把钱转你卡里吧……”

“秋然,你别这样!”林智泯的脸色更白了,声音带着颤音,整个人激动得就要从床上下来。

我连忙制止了他。

他深色的眸子满是愧疚之色,“我不需要你的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你需要什么?”我并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林智泯的人情。

林智泯目光炙热地望着我,带着小心翼翼地恳求:“以后,我能经常来看望妮妮吗?”

“不能。”这个要求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

林智泯眼底的光瞬间湮灭,随即又很快重新燃起星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我们一起拍张照片,这总可以了吧?”

我无法拒绝他的提议,点头同意,用他的手机和妮妮三人一起拍了一张照片。

“谢雪心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清楚的交代。”临走之际,林智泯叫住了我。

我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10

林智泯是北城最有名的金牌律师。

在他这里,没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前妻也不例外。

他以“杀人未遂罪”将谢雪心告上了法庭。

法庭上,谢雪心像是失了理智一般地对林智泯破口大骂。

“林智泯,你好狠的心啊,儿子都躺在医院了,你还在帮外面的那个女人!”

底下看热闹的人顿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那不是我儿子。”

林智泯声音洪亮,郑重强调,条理清晰,就事论事,逻辑严谨。

最终谢雪心被判处两年三个月的有期徒刑。

谢雪心当场崩溃绝望地痛哭,指着他发下毒誓,“林智泯,你心太狠了!太狠了!你一定不 得 好 死!”

在场的人唏嘘不已。

林智泯面色依旧保持冷静,从容地走出了法院。

他拿着那纸判决书,驱车前往姜秋然的小面馆。

在门口,上面挂着“今天小店休息”的木牌。

屋内,传来熟悉的悦耳女子笑声。

接着是稳重有力的脚步声。

有人朝门口走来了。

林智泯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躲回车里去。

“我的宝贝公主们,咱们出门咯!”

一个长得高大威猛的男人出现在林智泯眼帘。

他的左右手各稳稳地抱着姜秋然和妮妮转圈圈。

姜秋然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温婉,迷人。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林智泯的眼睛。

他趴在车窗上,像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般,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猩红的双眼里满是嫉妒和悔恨,却只能远远地目睹他们离去。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把刀不停翻搅,疼得喘不过气来。

曾几何时,这样的幸福他也曾拥有过。

那时的姜秋然,长得很像极了谢雪心没有整容前的样子。

安静、温婉、清纯动人,让他下意识就想靠近。

可他又知道。

她终究不是谢雪心,所以他要克制理智,不能爱她。

至于孩子,他接触太多关于未成年人劣根性犯罪的案件了。

他下意识地就很是不想要他未来的孩子。

当谢雪心告诉他,她“意外”怀孕时,他其实也产生过将孩子打掉的念头。

可医生说,孩子打掉后谢雪心将会失去终身做母亲的机会。

他心软了。

面对秋然,他也只能对她给予足够多的经济赔偿。

秋然离开后。

他常常梦见她眼含血泪,绝望崩溃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午夜从梦中惊醒,他久久不能眠。

后来他才意识到,他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姜秋然,根深蒂固。

更让林智泯意外的是,他发现了秋然落下的那张孕检单。

原来他和她之间又重新有了一个孩子……

思念像藤蔓般疯狂生长。

他突然好想好想再见到她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五年之后的重逢,点燃了他所有的希望。

可很快现实又给了他狠狠一击。

当初那个孩子被她狠心打掉了,妮妮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再婚了,过得很幸福。

他舍不得破坏她现有的一切……

失我者永失,大概就是如此吧。

此刻,林智泯紧紧盯着手机上那张唯一的合照,不知不觉红了眼睛。

爸爸、妈妈、女儿依偎在一起,多么像一家三口啊。

如果这就是真的……

想到这里,林智泯突然用力地咳起来。

摊开手心一看,一摊鲜血骇人。

车窗外,飘落的雪越下越大,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11

“妈妈,我看到林叔叔了!”

刚出门,妮妮就拉住我的手,凑过头来小声低语。

“是吗?”我抬头望去,看到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

旁边的丈夫疑惑地看着我们,“那是谁?”

我笑了笑,搂紧了他的脖颈,坦然道:“一个不相干的人。”

那天过后,我没有再见过林智泯。

我猜,或许他也已经放下了吧。

我不知道,其实那天是我和他见的最后一面。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林智泯先生的太太吗?他遇害了……”

我吃了一惊,连忙赶赴警察局。

林智泯死于他杀,被曾经的一位出狱的原告恶意报复。

那人连续蹲点,最终在地下车库趁其不备连捅11刀,刀刀致命。

林智泯血流一地。

目前嫌疑犯也被抓获,

警察同志说,“我们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你是他置顶的联系人,而且一直到死,他怀里却紧紧护着一样东西不松手,这样东西和你有关!”

“是什么?”

“一张照片。”

我脸色惨白,双手颤抖着接过那张照片,上面还有点点干涸的血迹。

照片的背后,是一行苍劲有力的小字:吾爱吾妻儿秋然和妮妮。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握紧照片。

嘴角苦笑着向警察同志解释:“他是我前夫,我们早已没什么关系了。”

林智泯的母亲来接走了他的遗体。

这位曾经一度在家养一只母鸡作为宠物来暗讽我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的强势女人。

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眼里没有了生气,尽是沧桑。

而作为北城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林智泯。

他离世的第一消息也冲上了热搜。

谁也没有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金牌律师林智泯有天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早已立好了的遗嘱。

林智泯把那笔丰厚的资产无偿赠予了一个小女孩。

听到代理律师说林智泯把遗产全给妮妮时,我完全懵住了。

妮妮不是他的女儿,非亲非故,他为何要那么做?

一切答案,或许只有林智泯心里清楚。

来源:向阳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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