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大家读 ‖ 林莉、简敏、韩宗宝、李满强、离离、翁益成、吴山等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5 11:17 1

摘要:省略 ‖ 林莉橡树林上空,月亮如期圆了轻盈、透亮,无一丝裂纹我一定去过橡树林间沿着旷野、长街从一个城市走到下一个在无尽的命运轨道中并未提前预知后来,谁会与我同坐街头频频举杯,直到彼此碎木屑般飘浮起来那时,月亮悬停在高楼我仰头看了那么久一如今夜,我在橡树林重新看

省略 ‖ 林莉

橡树林上空,月亮如期圆了

轻盈、透亮,无一丝裂纹

我一定去过橡树林间

沿着旷野、长街

从一个城市走到下一个

在无尽的命运轨道中

并未提前预知

后来,谁会与我同坐街头

频频举杯,直到彼此

碎木屑般飘浮起来

那时,月亮悬停在高楼

我仰头看了那么久

一如今夜,我在橡树林

重新看见月亮当空

摆下不散的筵席

替世人省略了悲伤和恐惧

(原载《诗选刊》2025年03期)

孤岛 ‖ 简敏

霜降,松针卸下一地的白

更多下坠事件正在发生

北风穿刺双耳,没能掳来

枫叶远走他乡的音讯

十二月,长江以南

流水杳杳,使人倍感欣慰

将安化古街走尽

路遇了太多陌生面孔

缺失催化剂,没有语言产生

彼此保持着绝对警惕

好似我们已经无形之中

达成某种默契。我们

甘愿做这人间孑立的岛屿

互不干涉,互不牵扯

互不被彼此的悲伤

所烦扰

(原载《山花》2025年第7期)

旷野 ‖ 韩宗宝

后来我又看到了那片旷野

横亘在铅灰的天空下面

似乎看不到它的边界

荒凉还驻留在那里

荒芜的土地杂草丛生

看上去起伏不平

那些色彩隐约还带着点悲伤

但已经微不足道了

那是你所画的一幅油画

我知道你画的其实并不是旷野

而是你破碎过又重新平静

安歇下来的灵魂

(原载《诗刊》2023年第7期)

山顶上站着一个人 ‖ 李满强

起初我以为那是一棵树

或者是通信公司架起的天线

后来我终于确认那是一个人

在祁连山腹地的旷野中

夏日盛大。石头修行

野花寂静,牦牛垂首

而天空广袤,风在不停地吹送

流水灿烂,像是诸多疑问的反光——

我是谁?此刻又身在何处?

但是那个山顶上的黑点

那个面目模糊、不知姓氏的人

忽然间,让我有了长啸一声的冲动

(原载《人民文学》2025年第3期)

演奏 ‖ 离离

春天里,河水还是宽阔的

蛙鸣也是,我喜欢吹笛子

朝着河水吹出的曲子

就会沿着水流走

就会去很多地方

遇见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人

忙着播种,忙于锄草

忙着生育,忙于在低音里离开人世

我还买过一把口琴

不吹的时候就放在口袋里

那时候农村一个小孩子的衣服

有时候是全新的

有时候是亲戚家孩子穿过的

有时有小小的鹅卵石在里面

也许有破了的洞口

所以有不同的声音

在我的耳朵里

一直就没打算停下来

(原载《当代人》2025年3期)

空房子 ‖ 翁益成

立在冷寂的空谷,像一本书

装着许多故事,让人揣度

砖瓦七零八落

灶台铺满青苔

芭茅草和蓬刺携手相挽,守着一地残缺和破落

鸟兽虫豸可以任意进来

雷电风雨可以任意进来

日月星辰可以任意进来

可苦命的红儿却不能任意进来

那口古旧的石水缸

多像一只盛满泪水的眼晴——

那个叫红儿的姑娘

二十六年前,为追一个梦

离开这里,再也没回来

哀怨的牛角号已经熄灭

爱酗酒打人的老人

已成山鬼

红儿,你如果回来

一定庄重地从大门进来

钥匙仍在门头的墙缝里

(原载《今古传奇·文艺天地》2025年第1期)

影子 ‖ 吴山

你很低调也很高傲

总是贴近大地

成为我一生的支撑

你从不让别人践踏

车子碾压过来

你迅即贴在车身上

似乎要为我挡住危险

有人踩踏你

你会立马盖过他

没有践踏过你的事物高于你

唯独让我正午

把你踩在脚下

仿佛将大地踩出个黑洞

让我在尘世站稳脚跟

或者是你把我扛在肩上

让我离太阳更近

断流 ‖ 鲁侠客

我常在梦里梦见一条山涧溪流

母亲化作淙淙作响的浪花

敲打我的眼眶

一只枯叶蝶藏匿于枯枝上

风吹过

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痉挛在枝叶间弥漫

儿啊儿啊

两声亲切的呼唤犹如天籁

我像枯叶蝶扇不动千钧之重的翅膀

又像瘦长的溪流突然哽咽

断流在深不见底的虎口中

在高原以北 ‖ 秦一

在高原 无所谓季节

无人听懂的语言

命中注定 一生被云朵揉碎

告别与归来 从未止步

语噎的河流

断断续续的生离死别

互不相关的事物

却仍旧盘桓在我的意识之上

对一个徒步者来说

一场雪的厚度 便是高原的厚度

拱手相认

就是拜见有意义的生命

通过大风的时候

世界正书写另外一部书稿

蟹的死亡记录 ‖ 刘焱红

从水族缸里捞进塑料袋

蟹们一下子机灵了起来

一个个从袋子里拼命逃身

八条腿加上两个钳子

全部灵活摆动起来

慌乱而紧迫

全然没有了水里的慢生活

难道它们知道

自己的下一个去处

它们撞击铁蒸锅的声音

足以让有耳的听到

这是它们强烈的呼救信号

关于突围的悲壮宣传

蟹就这样轻易被完成

只是——

在清洗蒸锅的时候

有种消除犯罪现场的感觉

(选自朋友圈)

狭小的荒野 ‖ 窗户

流水浮着波光 轻风牵着白云

万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跳舞

有人在春色里捧着鲜花

有人在荒郊整理萧瑟

永远会这样 我们都是

来不及学会告别的孩子

却要忍住眼泪 晃动手臂

走入一块狭小的荒野

终将不能习惯

在汹涌或安逸的日子里

某时 突然涌来的悲伤

秋夜行走小城大街 ‖ 阿胜

我走在小城大街的夜色中

人群,擦身而过,是一道道幻影

各种嚣闹,在耳际隐遁

只有风,停在树上,不再匆忙

蝗虫狂啸而至,却无影无踪

蝼蚁,在地下把巢穴建成迷宫

对面山脚那座庙宇,只见轮廓,静默

古塔,延续时间的讲述

老人缩成一团,扶着烟斗

看着厮杀棋局入神,生死无情

一个外卖骑手撞在一辆车上

流动文字有了一个顿号,继续流动

诗人从长安来,微醺,捻须颔首

“当落叶,腐烂成泥土。它们筋脉

把大地,织成了一张悲壮的网”

(选自朋友圈)

五月的诗 ‖ 青海

躺在床上读诗,肢体如同词语

一样被重新定义,如果

“幸福像水一样古老”

爱,确定是一滴水的燃烧

那是爱情在沸腾

“啊,爱人,你的精子的每一分子

都存在着上帝和圣母。”

这爱的体验,让我在读诗的时候

一切词语的声音

超乎寻常,仿佛

身体在水中照了一次镜子

只字不提 ‖ 钉子

又是十年。这也是我们居住的

两个城市的距离。我

又见到了你。

两个城市继续向下一个十年滑过去。

而我想起来,又十年前的

十年里的一个夜晚

我在黄昏般的灯光下给你写信:

拘谨而又认真的样子

像初选试镜的角儿,痛苦的样子

又像是一个伤口

正被医生进行消毒处理……

那时就知道,你不会收到这封信

也不会知道我给你写过信。

再有一个十年,如果还能见到你

我已经经历了

我能认知的最深痛的羞愧。

可我还是不告诉你:我给你写过一封信。

问路 ‖ 泥夫

这些年,走过

很多陌生的地方,由于陌生

我便养成了问路的习惯

我向陌生的人,问陌生的路

我总是捧出信任,很少

心存猜忌,多半是沿着指引

到达了我想去的地方

可也有例外,这些年

有一条路,我一直摸索着找寻

也问过了许多人,可却没有谁

能说得明白,让我听得清楚

我一次次,走过去,再返回来

就像在一场雾中,迷失了方向

直到现在,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等待太阳出来,等待

一场大雾,彻底散开

秋雨在等一个人 ‖ 那五

一个人撑伞打江南而过

你知道并无雨,说傍晚又早了些

不过我却等在这里

雨挨着落日下起时,四周已无人

撑伞的那个只好远远地落在雨的后面

每个屋檐都淅沥沥的,那一天宽敞

大雁南归时,你被时间错过

你加快脚步,却乱了明天

风往南吹,而我急需返回南昌

风往北吹,你已抵达象山

泥古河因干涸而凹陷,像敞开的旧陷阱

我坐于这个秋天的傍晚,纠结而被动

秋雨先我一步知道:黑夜

有双黑色的眼睛仍在行走

时间不是我的 ‖ 言诗凡

我忽然从惊醒的梦中惊醒,

咆哮的声音勾引我。

我的愤怒源于我所有的梦见,

像白昼戴着永久的——

枷锁的我。

时间不是我的,

它像被器皿锁住的海水

勇气在日夜流逝,

呐喊悄无声息,但是搁浅的海

赐予了我对生命的回音,

像浮动的漩涡,穿越光的盲区

被蜉蝣撼动的手指,

在指向我,

仿佛,是一个觉醒的崇拜与赞美。

来源:何延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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