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一直坚信，坏人做事，总会有报应。因为我亲眼见过一件真事，至今难忘。那是上世纪农村刚分地到户，家家户户都在抢水浇麦。五月下旬，小麦灌浆最关键的时节，谁都不敢耽误。
我一直坚信，坏人做事，总会有报应。因为我亲眼见过一件真事，至今难忘。那是上世纪农村刚分地到户，家家户户都在抢水浇麦。五月下旬，小麦灌浆最关键的时节，谁都不敢耽误。
轮到刘寡妇浇地时，村里出了个插曲。一个叫李大牛的，仗着蛮力，抢先接了水泵。大家劝他：“别欺负人，规矩还在。”他却冷笑：“规矩算啥？拳头才是硬道理。”一时间，村头炸开了锅。
有个小伙子看不下去，站出来和他理论。话不投机，两人扭打在一起，场面混乱。众人赶紧拉开，但火气已经压不住了。李大牛心里憋着气，恶狠狠放下话：“等着瞧！”
当天夜里，他就开着拖拉机，悄悄驶向小伙子家的麦田。轰隆一阵，大片麦子被碾倒。他还故意留下一条车辙，直通外村，想栽赃嫁祸。天亮了，小伙子一看，气得浑身发抖，立马报了警。
公安很快查出真相，把李大牛抓了起来。村里人都说：“坏事做绝，迟早出事。”李大牛进了看守所，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更戏剧。村里有个三秃头，见他被抓，晚上竟跑到他家。
在李大牛媳妇孤身寂寞时，勾引上了她。偏偏天意作弄，那天夜里，李大牛的哥哥正好上门。推门的一瞬，两人正好撞了个正着。村里顿时传得沸沸扬扬。三秃头被逮了个现行，也被送进了看守所。
巧的是，他竟然和李大牛分在一个号子。两人碰面，李大牛见是同村，热络地打招呼：“咋也进来了？”三秃头心虚，支支吾吾：“小事，不值一提。”在铁门里，他们都没捅破。
可风声传得快，出狱后，事情很快传到李大牛耳朵里。有人告诉他：“你知道三秃头为啥进的吗？就是因为你媳妇。”李大牛听罢，脸色铁青，双眼通红。怒火从心底涌出，他拎起斧头，直奔三秃头家。
他一路快走，鞋跟砸在土路上，像敲鼓。院门没关，三秃头正踩凳修电闸，汗直流。李大牛举斧就劈，口里骂着不干净的话。三秃头吓得从凳上跃下，顺势夺门而逃。
他跌跌撞撞穿过院子，脚下全是乱线。李大牛红了眼，猛追两步，被电线绊住。斧柄磕在闸盒上，“啪”地一声火花窜。老旧线路立刻带电，他一把扯线更危险。
电流穿身，他本能用力抓紧，越抓越紧。身子发抖，牙关紧咬，喉咙里只剩喘息。三秃头回头一瞥，愣住了，转身忙呼救。左邻右舍冲进来，先拉闸，再把人放下。
有人试探鼻息，摇头叹气：“没气儿了。”人群沉默，风把麦秆吹得沙沙作响。有人低声道：“祸从口出，命丧鲁莽。”也有人补了一句：“以暴制暴，终害己。”
村支书赶到现场，简单记录，报了案。公安核对线路与伤情，强调安全常识。法不阿贵，事有因果——不是天降雷罚，这是冒进、违法、逞强，共同堆出的祸。
三秃头被带走做笔录，满脸惊魂未定。他反复说：“要不是那一斧，我不至于躲。”民警冷声提醒：“先前行为，同样要担责。”村里人议论纷纷，却没人再替谁开脱。
刘寡妇站在地头，远远看，半天不语。她轻声说：“欺人者，人恒欺，这是理。”老人点头：“善恶到头，不靠天，靠律。”刘家院里，哭声起落，嫂子倚门瘫软。
“从此，我也是独挑一家的那个人了。”说完，她抱起孩子，红着眼对众人躬身。有人递纸，有人递水，没人说风凉话。村支书叮嘱：“安葬事，照规矩，别越界。”
收割季很快到了，田里还是要人干活。浇水的闸口边，重刷了红字：先到先用。大喇叭每天播安全常识与村规民约。“抢水、抢路、抢人情，统统不许再来。”
吵闹少了，排队多了，大家眼神也软。我心里明白：所谓报应，是规则的回声。它不是天上落下的锤，而是人间的秤。秤砣就是法律与公道，迟早会落到盘里。
那天黄昏，晚霞像旧布，铺满河堤。刘寡妇在渠边洗手，对我笑笑：“算了。”她说：“日子得往前翻页，不翻会霉。”我点头回她一句：“留人余地，留己生路。”
她又补了一句：“莫把一时痛快，当本事。”这件事很快传遍十里八乡，嘴多耳杂。有人当笑谈，有人当警钟，我选后者。
因为我懂了：做人做事，别把红线当彩带。更别把侥幸当本领，今天过关不等明天。从那以后，村里多了“先约后做”的牌子，也多了“遇事找理，遇难找人”的提醒。
我偶尔路过那道闸，会停下看看那条渠。渠水还是那渠水，人心却学会了拐弯。回想整件事，我常对晚辈说上两句：“别欺弱，别逞强；别违法，别冒失。”
“手里拿斧，心里要有尺。”这话他们记了。他们问我：“报应真有吗？”我笑着回答：“有，叫因果。不是迷信，是后果的简称。”
“坏事做多，后果就凑一块，一起上门。”他们点头，我也舒气：这就够了。这世道，最不缺的是热闹，最需要是清醒。清醒的人不踢线，不踩规矩，不拿命赌。
从此以后，浇地的号子排得明明白白。刘寡妇家小麦颗粒归仓，心也落了地。我在场边帮了几趟袋，听她轻声道谢。她说：“人心向善，地也有收成。”
我笑回：“与其求天，不如守理。”这段往事，像谷仓里的老镰，光已退，可一把在手，仍能割掉心里的莽撞。
每年入夏，我都会想起那晚的火花。也会想起那句——“以理服人，以法止恶。”后来有人问我：“你为何深信报应？”我说：“我信的是规律，信手尾相连。”
“坏心念一动，坏结果就顺藤而来。”愿我们都能收住那一下，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给日子留条稳路。这，就是我在乡下见过的“现世报”。
不是神迹，是人事；不是天罚，是法纪。更是那些被你忽视的小因，长成的大果。讲完这些，我把茶盏扣在桌面，轻响。窗外风过柳梢，我听见渠水在低声说理。
来源：一点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