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跟高级男模一夜七次后,姜云溪轻轻在酒店床头柜留下几张钱,趁天还没亮,准备穿衣离开。
姜云溪和陆景珩分手五年后。
趁着醉酒,点了一个容貌和尺寸都很像陆景珩的男模。
她有所耳闻男模行,却没想到那么行。
一夜七次结束后,男模开灯露了脸。
姜云溪一脸吃惊:“陆景珩,你家破产了?下海干这个?”
……
跟高级男模一夜七次后,姜云溪轻轻在酒店床头柜留下几张钱,趁天还没亮,准备穿衣离开。
可衬衫纽扣刚扣到第二颗,就被身下的男人一把拽住手拉进了怀里。
“姜云溪,爽完就想走?”
听到熟悉清冷的声音,姜云溪愕然抬眸。
啪地床头灯被打开,灯光刺眼,男人那张绝伦的脸却是刺心。
他根本不是男模,竟然是她五年来念念不忘的前男友陆景珩。
是曾经恨不得把全世界给她的陆景珩。
是高岭之花,却被她冷暴力分手后仍红着眼求她的陆景珩。
五年其实很长,长到姜云溪都默认自己已经放下。
可就在昨晚应酬醉酒后,她看到一个与陆景珩极为相似的脸,身体不受控地捉住了他:“多少钱都行,陪我一晚……”
却不想捉住的竟是陆景珩本人。
此刻,姜云溪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面上却是不在意的一句:“抱歉,点错人了。”
此话一出,陆景珩阴沉着的凌厉五官浸透寒意。
“姜云溪,你是不是又想说,只是睡一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了,五年前,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姜云溪已经和陆景珩提了分手,可他不同意。
他身边的绿茶女宋云舒趁机挖他墙角,P黄图造谣:“景珩哥,姜云溪这种底层来的贫困生,给钱就能和别人睡,你还是和她分了吧!”
陆景珩不信,砸烂宋云舒的手机,红着眼求她否认:“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那时姜云溪正想着由头让他同意分手呢。
所以她没解释,顺势认了:“陆景珩,只是睡一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在意,那就答应分手好了。”
那次,她果然成功了。
敛起思绪,姜云溪连同胸中不明的怅惘也一同收起。
她冲陆景珩礼貌笑了笑:“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她快速整理好自己,转身要走。
身后,陆景珩却将那沓现金猛地甩她身上,嗤笑一声:“看来姜小姐这几年过得也挺不如意的,出手这么寒碜。”
姜云溪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也还行吧,我先生是嘉远集团董事长。我跟他是开放式婚姻,平时各玩各的,互不约束。”
“只是陆景珩,你只值这么多。”
说完后,姜云溪加快了脚步起身就走。
她撒谎了。
她没有结婚,而她只是嘉远集团分公司旗下的一个设计师。
陆景珩说得没错,她现在确实过得寒碜,可再狼狈也要在久别重逢的前男友面前,维持住尊严呀。
酒店外阴云蔽日,暴雨倾盆。
姜云溪单薄的身影直接钻了进去,寒意侵骨,她早习以为常。
她的生活从前是炼狱,如今从那爬上来,也只是堪堪站到地面上而已。
不像陆景珩,从前是天上云,如今依然是。
栉风沐雨里,同事发来消息八卦地问:“微微,咋样?那个长得像你前男友的男模行不行啊?”
“算了,九点钟总公司的会议,你到了再跟咱细说。”
姜云溪敛了敛思绪,随手拦了辆车,直奔高铁站。
她来沪市本来只是出差,跟陆景珩这次也是意外的相交,以后还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等姜云溪紧赶慢赶抵达嘉远总部,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她还是迟到了。
会议室外。
姜云溪温习了一遍道歉的话后,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这时,董事长席位坐着的男人闻声转头,不是别人——
正是陆景珩。
第2章
姜云溪握住门把的手直接僵住了。
却又在无数双眼睛朝她盯过来那瞬,连忙恢复淡定:“抱歉。路上堵车,我迟到了三分钟。”
陆景珩几乎是马上接话:“没关系。”
“你以后来多晚都没关系,我都不会算你迟到。”
姜云溪愕然抬眸,就见陆景珩冷声宣布:“从今天起,总部会撤销海市的分公司。所有人员原地解散,都不用再来。”
姜云溪心猛地漏了半拍。
直觉告诉她,陆景珩是冲自己来的。
可她此刻却在男人冰山一样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情绪。
分公司的同事们都哽咽得要哭。
“我们分公司的业绩分明在微姐的带领下已经达标了,为什么还要撤销?”
“现在就业形势这么难,房贷、车贷、小孩三座大山压死人啊!”
“……”
听到这里,姜云溪再也听不下去。
她迈步走到陆景珩面前,从容从包中拿出一份红头文件。
“陆总,恐怕不能解散了。政府单位招标,我的设计中了,这是刚拿到的合同。”
陆景珩从红头文件上抬起头,就撞进姜云溪淡定的眼眸里。
分明会议室很安静,两人说话的语气也平淡。
可此刻,在场的人都觉得气氛剑拔弩张。
陆景珩淡淡一笑,随手将那合同扔到桌上:“姜云溪,还是你有手段。”
这话一语双关,却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姜云溪兀自在空位上坐下,一副积极参会的样子。
会议在半小时后安然结束。
所有人都有序离开时,陆景珩毫无温度的冷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响起。
“姜云溪,你留下。”
姜云溪脚步迟疑地顿住,不想留,但又不得不留。
于是转身回眸,就撞进了那汪深不见底的幽暗深邃里。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陆凛然傲然的腔调响起。
“姜云溪,你费尽心思演这么大一出戏,是觉得我好拿捏吗?还是在赌我会重蹈覆辙?”
他神情一改刚才的冷漠,眼里的嫌恶毫无遮掩。
姜云溪拧了眉又很快舒展,依然淡定:“陆总,我不懂您什么意思。”
似是早有预料,陆景珩状似随意,按下手机界面的录音播放键。
下一秒,让姜云溪大脑一白的哽咽声响起。
“陆景珩,五年了我为什么还是会忍不住想你……”
“陆景珩你说,如果我们当时爱下去,现在会怎样?”
“……”
姜云溪脑子霎时停止思考,几乎本能地上前一步终止了正在播放的录音。
“陆总,误会一场,您这是干什么?”
陆景珩却是不答,晦暗的眸光投到她脸上,答非所问。
“当年你陪睡的李明成破了产,现在你费尽心思演戏,又是装醉认错人又是找同事立人设,姜云溪,你对我的野心不要太明显。”
李明成就是姜云溪被P图造黄谣里的男主。
姜云溪攥紧了濡湿的手心,嗓子像被塞了棉花。
她想说,所谓的野心自己从来都没有过。
可当年自己都没解释,如今她更没打算解释,正要开口。
陆景珩却又甩了一份合约过来,姜云溪瞥了眼,那纸上赫然写着——自愿离职协议。
接着就听男人轻蔑的声音响起。
“姜云溪,从我眼前彻彻底底消失吧,哪怕只想到跟你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恶心。”
姜云溪眸光沉至冰点,突然敲门声就响了。
陆景珩的助理进来提醒:“陆总,宋云舒小姐让我来提醒您,她正在婚纱馆等您,今天是您跟她拍婚纱照的日子。”
第3章
陆景珩起了身,扔下最后通牒。
“尽快签好,明天之前给我。”
他说完便拿起手机离开。
离职协议卷了卷,攥在手心,姜云溪不露声色跟着走出去。
办公区里的同事们正在议论。
“痴情顶流女星和高冷多金霸总,宋云舒和陆总真的好登对啊,听说陆总妈妈五年前抑郁症闹自杀,陆总自己更是受情伤,是宋云舒陪他走出来的呢。”
“换我也要把宋云舒娶回家供着,世纪婚礼还不够,我得去派人去非洲开钻石矿给她,让前女友后悔去吧!”
姜云溪走出公司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铁钉上,隐隐刺痛。
走出公司的那刻,冷风凛凛,回忆铺面。
陆景珩熬了无数个夜将亲手设计的钻戒图送到她手心那天,正好是她发现自己的母亲出轨陆景珩父亲那天。
她猩红了一双眼,蹲在地上痛哭:“妈,你明明知道我和陆景珩恋爱四年了,为什么……”
姜云溪的母亲却冷笑一声。
“你爸半死不活了,我总得为自己着想。”
她的父亲尿毒症被下病危通知,她的妈妈却成了陆景珩父亲的情妇,还害得姜知凛妈妈抑郁闹自杀。
那时起,她的人生就陷入了无比的阴暗。
她无法面对爱自己胜过生命的陆景珩,更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羞愧与自责,所以她选择了分手。
保留住自己的体面。
后悔吗?她抬眸望向天空,隐隐泪意。
如今的他有了珍爱的未婚妻,不久之后他们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这一切如她所愿,她不后悔。
……
还有两天的行程,姜云溪找到了处酒店办了入住。
刚把疲惫的身子甩进大床里,手机突然弹出了无数条催债短信——
【草呗提醒:林以舒女士,您的贷款已到期,请于12号之前归还。】
【喜东白条:林以舒女士,您的分期账单已到期,请于最后账单期归还。】
姜云溪看着满屏的账单,刚松弛的神经又绷紧了。
五年前,她为了给父亲治病欠下了高额贷款。
是啊,生活还得继续。
于是她打开微信,找到得胜集团的HR,投递了自己的简历。
其实两年前在一次代表公司参赛获设计金奖时,得胜集团就曾来挖角她,彼时她婉拒。
如今哪怕已是晚上。
对面的HR接收到简历后,五分钟后就激动地打来了电话。
“姜小姐,收到您的简历这边很意外也很高兴。您这边什么时候方便来公司聊一下薪资待遇办理入职呢?”
这几年分公司80%的业绩都是靠她一人,姜云溪的能力在行业里有目共睹。
次日,姜云溪就去得胜集团聊好了薪资待遇。
约定三天后入职。
从得胜集团出来后,她在办公软件上递交了离职申请,随后又在同事群里公布了消息。
“很抱歉,由于个人原因,以后不能和大家共事了。今天晚上我在魅欢酒吧请大家喝酒呀。”
同事群沸腾。
尤其是徐婷,怒骂陆景珩:“是不是陆扒皮因为你今天迟到对你不满啊?”
姜云溪口不对心地否认:“不至于,他没那么重要。”
晚上十点,姜云溪和同事们在魅欢集合。
落座没多久,VIP包厢门口响起一阵打砸酒瓶的声音。
徐婷放眼望去,惊呼出声:“微姐,那不是陆总吗?”
姜云溪一怔,定睛一看,却发现陆景珩猩红着眼,拳头如雨点挥下。
而被他暴揍的人正是——李明成。
李明成瘫在地上,揩了揩嘴角渗出的血迹,眸光却投向人群中的姜云溪。
“陆景珩,你知道五年前为什么姜云溪会爬上我的床吗?因为她妈爬上了你爸的床,你说她要是还和你恋爱结婚。”
“是该叫你哥哥还是叫你老公啊?”
第4章
陆景珩骤然松了手,怔愣一瞬后他身上寒气逼人。
“别在我面前提姜云溪。我今天打你是因为你刚刚嘴炮的人是我的未婚妻。”
李明成却冷笑了一声:“是吗,那陆总更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睡了姜云溪,你怎么会认清她是个万人骑,而娶到宋云舒呢?”
姜云溪在心底喃喃,白痴啊,提起她姜云溪的名字,只会让陆景珩想吐。
这时,徐婷扯了扯姜云溪的衣袖:“微姐,你说的前男友不会就是陆总吧?”
姜云溪苦涩一笑:“不是。”
那边很快来人,平息了事端。
同事们围绕着刚才的事津津乐道。
“微姐,这真的太巧了。陆总那个前女友居然和你同名!”
徐婷碰了下那同事的杯:“咱们微姐又美能力还这么强,和陆总那靠身体上位的前女友没得比好不好?可怜我们又帅又多金的陆总遇上个这样的渣女。”
徐婷叹了一息,又道。
“好在陆总苦尽甘来了,五年前陆总的母亲冲进车流里自杀,就是影后宋云舒不顾危险救下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陆总才慢慢接受宋云舒。”
姜云溪下意识攥紧了酒杯,沉闷地仰头喝下一杯酒。
烈酒呛喉,呛得她胃里烧痛。
晚上十二点,酒局结束。
姜云溪将醉倒的同事一个个送上车,自己在路边等车。
一群不怀好意的机车少年盯上了她。
他们湿热的打量着她,又在她面前炫酷似的表演了个龙抬头,最后三辆机车紧紧将她包围。
“美女姐姐,一起睡一个?”
他们叼着烟,玩味地盯着她脸:“姐姐,浇灌浇灌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呗。”
姜云溪不想搭理,穿过他们机车间的空隙,想要离开。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突然在她高耸的云峰上摸了一把。
接着拽下了她身上那件薄纱!
瞬间,姜云溪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
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随之露出,长长的缝合线像蜈蚣,可怖又恶心。
姜云溪立刻夺回薄纱,无措地往自己身上套。
就在这时,陆景珩的车猛然在姜云溪面前停下,车前大灯把她此刻的狼狈照得一清二楚。
他坐在车上,眸若寒霜,也看清了她身上的伤痕。
姜云溪喉间一哽,这时驾驶室宋云舒探出头来,向她投来愤恨的目光。
又在下一瞬无比温柔地挡住要开口的陆景珩:“天啊,没想到那李明成玩的这么狠,她身上的疤痕也太恐怖了。”
她想说不是,却听陆景珩对围困住她的败类们说:“你们继续。”
随即,汽车引擎声划过天际,刺得姜云溪耳膜一痛。
她掩下眸底痛色,在几个败类逐渐靠近时,反手一个掀翻在地,随即一个回旋踢,精准命中另一个的裤裆……
她学过散打,很快就让三个败类形状各异,痛苦地躺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姜云溪的网约车也到了。
她坐上车,吹着刺骨的寒风,思绪却拉回了五年前。
那时她想找陆景珩的母亲道歉,却刚好遇见陆母要闯进车流自杀,那时的她无比慌乱,只能用身体替陆母挡住了即将要撞过来的汽车。
为此,她被撞断了五根肋骨。
在医院做了半年康复训练后,她终于重新学会走路,也是因为医生建议多运动能促进骨节的恢复,她才去学了散打。
可现在,救陆母的人,却成了宋云舒。
不过这都没什么要紧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和陆景珩无关了。
姜云溪这夜无眠,直到凌晨四点才入睡。
可第二天,刚醒来。
手机就蓦地弹出一条热搜——
【#现实公交车,女白领姜云溪靠陪睡成为销冠#】
那条爆料贴的九宫格里,贴满了姜云溪的照片。
姜云溪看着熟悉的手段,冷嗤一笑,旋即复制好ID发给了自己学计算机的朋友:“麻烦帮我确定一下实名。”
五分钟后,姜云溪贴上造谣账号实名是宋云舒的证据,配文——
【宋云舒影后,如果要造谣,请上大号说话。】
第5章
微博刚发出的五分钟,宋云舒就从旁观者被拉入了风暴中心。
宋云舒的公关团队处理得十分迅速,不过十分钟就做出了回应——
【很抱歉让影迷粉丝担心,这个账号的确是宋云舒女士的。不过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盗,我方已经正在采取法律措施。】
姜云溪冷笑一声,虚张声势的律师函一看就假。
宋云舒的脑残粉丝们却都信了,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微博账号。
“姜云溪,你这种公交女有什么脸来碰瓷我们宋影后,有这时间不如多去接两单。”
有人跟风造谣。
“你们不知道吗?她高中就坐台了,那时候五十一晚。”
也有理智的旁观者。
“姜云溪是嘉远集团的员工,如果真是被人造谣,嘉远集团应该早就采取了法律措施吧,毕竟这关乎到他们公司的名声。”
姜云溪始终平静地滑动评论。
直到看到陆景珩实名认证开通账号,转发宋云舒的微博,她呼吸骤然滞住。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上位者就是这样,一言不发就可以将无辜的人锤进深渊里。
随后,嘉远集团的官微转发了陆景珩微博,发声明的同时还配图了姜云溪已经签字的离职协议。
“嘉远集团一直注重员工的品德,早在三日前就与姜云溪解除劳动合约。请诸位放心,我司绝对不会用无德员工。”
姜云溪呼吸愈发粗重,堪堪平稳了呼吸。
她不屑纠缠,但她也不会让宋云舒造谣她第二次,还不付出代价。
所以她将五年前,自己在KTV兼职时,偶遇到宋云舒包男模的照片发给了不同的节目组。
第一份,发给了金鸡奖的奖项审核组,这是宋云舒梦寐以求的奖项。
第二份,发给了网传所有宋云舒即将要进的综艺和意向影视剧的项目组。
此刻正是影视寒冬。
没有一个节目组敢用一个随时可能会塌房且会被实锤的女演员。
做完这一切,姜云溪的手机蓦然震动,是医院的催缴账单——
15万。
“姜小姐,如果您这边再不缴费,您父亲的药我们这边就只能停了。”
姜云溪抱歉地回道:“别停他的药,我尽快,一定不会拖欠医药费的!”
她焦头烂额地查了信用卡和银行卡余额,能用的加起来不超过两万块。
坏事成堆,得胜集团的HR也打来电话很抱歉地通知她。
“姜小姐,不好意思。嘉远集团那边发了行业封杀令,所以给您发来的offer可能我们这边要作废了。”
姜云溪喉头一哽,在挂断电话后找到得胜集团的老板。
喝到胃吐血终于求来一份工作机会——
“明天有一场拍卖会,你要是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我不仅给你入职机会,还额外直接奖励你二十万入职奖金。”
拍卖的会品是天使之泪,法国天才设计师的封神之作。
觊觎这个设计品的人不在少数。
姜云溪没得选,她熬夜做了每个竞争公司的分析PPT。
第二天,拍卖会场。
姜云溪杀出重围,拍卖师敲下成交钟:“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
她的底价是五千万,而她只用了三千万就拿下了这条项链。
她心底刚松了口气,就见VIP包厢里,陆景珩沉稳地走出来,直接终结拍卖。
“六千万。”
话音落下,现场唏嘘声一片,而陆景珩还做了一个点天灯的姿势。
他通杀了这条项链,不管在场的人出什么价,他势在必得。
拍卖师的成交钟如同催魂钟一般敲在姜云溪的心上。
耳畔,陆景珩森森的话语当头落下。
“想到自己曾向你承诺要买下天使之泪送你,我就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几耳光,天使之泪,你怎么配?”
姜云溪仰首看他,眼里的痛色快要掉到地上。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肿瘤医院的护工打来的电话——
“姜小姐,你快来医院吧,你爸跳楼了。”
而彼时,陆景珩绅士起身,笑得淡然:“多谢各位割爱,我未婚妻很喜欢这条项链,这是我送她的新婚礼物。”
第6章
姜云溪冲出了会场。
陆景珩凝着她背影的眸色冰冷,如深海里不会融化的寒冰。
姜父的葬礼,是在老家举行的。
还山前夜,姜云溪穿着孝服跪在棺材旁烧纸。
她紧紧盯着台位上父亲的那张黑白遗照,内心却燃烬成灰。
爸爸走了,以后没人再给她做长寿面了。
也没有人会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哄她开心了。
她是孤儿了。
当晚,姜云溪却收到了得胜集团HR发来的聘请短信。
“姜小姐,虽然你没有拿下拍卖,但你的能力我们总裁很认可。我们公司要去国外开拓,决定派你去新加坡任职。”
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三天后,回到沪市的姜云溪回原公司做最后的工作交接。
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给陆景珩爸当情人的亲妈。
姜云溪扭头就走,却被姜母追上来拽住手。
“微微你别走,你帮帮妈妈好不好?”
“你陆叔叔不要妈妈了!妈妈现在过不了一点穷日子,你帮妈妈一把好不好,算妈妈求你了……”
“怎么帮?像你一样当情妇卖肉吗?”姜云溪甩脏东西一样,甩开她手。
连带被她碰过的箱子,她直接朝地上扔。
却不想挡住了来者的去路。
姜云溪一抬头,一身黑色西装的陆景珩就站在阳光下,冷峻的气场像镀了一层金边。
四目相对,姜云溪如鲠在喉。
她垂眸绕过他就走,擦肩而过时。
姜母突然大声道:“景珩,你分手后还总拿云溪的照片自渎,现在阿姨帮你一把,你们复合吧!”
姜云溪顿住脚步,只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呵。”陆景珩却突然冷笑一声,直接发问陆母,“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要一个N手货?”
姜云溪只觉得上一秒被推进熔浆,这一瞬就坠入了冰窖。
她不想纠缠,抬步要走。
姜母一个疾步越过她,撸起陆景珩的袖子,指着他腕上的红绳像抓到罪证兴奋。
“景珩,你就别口是心非了。你手上还戴着微微送你的红绳,你承认吧,你就是还爱着微微!
姜云溪眸色骤怔。
那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他居然还留着,还戴着?
难道……姜云溪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要再乱想。
就听陆景珩轻飘地说:“我戴着它,就是想时刻提醒自己,铭记曾经那份被人耍的耻辱。”
“正好还没走,姜云溪,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份文件。”陆景珩接过助理递来的邮件甩在姜云溪身上。
陆景珩如刀的冷眸转到姜母身上:“像你女儿这样的烂人,给钱我都不睡。马上给我滚。”
“好好好,你们聊。”姜母逃一般离开。
姜云溪拿着文件的指节渐渐泛白。
陆景珩竟然拦截了她分发出去的宋云舒实锤黑料。
“你在肆意分发我未婚妻的黑料之前,想好拿什么应对我的律师团队了吗?姜云溪,你阴暗得让我大开眼界。”
姜云溪能清晰感受到陆景珩陆身的低沉气压。
她却并不怵,反而一笑说:“期待陆总拿出最厉害的手段来对付我,让我看看你能狠到什么程度,除非你能弄死我,否则我不会闭嘴。”
她白着张没血色的脸,漠然擦过陆凛然肩膀。
她身后空无一人,哪怕现在死也无所畏惧。
会怕,她就不是姜云溪。
第7章
回家路上,姜云溪收到机票信息。
是今晚的航班,直飞新加坡。
与此同时。
微博通知从手机顶部弹出——
【影坛顶流宋云舒与沪圈太子陆景珩婚期已定!世纪婚礼五天后举行!】
姜云溪眸光微滞,说毫无波动是假的。
偏在这时,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弹出——
【你想让我身败名裂,偏偏我很争气,姜云溪,你彻底败给我了。】
不用猜也能想到,发信人是宋云舒。
姜云溪打开网盘找出了一条五年前的小视频,主角正是宋云舒和李明成。
当年宋云舒和李明成合伙,分别想撬她和陆景珩的墙角。
两人为了生产造谣素材还狼狈为奸地滚到了床上,李明成事后发给她炫耀。
姜云溪没有宋云舒卑劣,本来不想揭她老底的。
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姜云溪想着想着,把小视频上传到了微博,按下了发送。
文案里,她艾特了陆景珩和宋云舒——
【新婚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
当天晚上,陆家别墅内。
客厅没开灯,房间一片昏暗。
陆景珩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猩红的那片烟雾里。
陆母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过来,打开了灯,眸光却落在桌上那条天使之泪上:“送给云舒的?”
陆景珩将燃红的烟蒂掐灭在掌心。
他没抬头,低哑道:“买着玩玩。”
“儿子!你老实和妈说,你要娶云舒,是真心喜欢还是说只是将就?”
陆母见他沉默,接着道:“其实姜云溪这孩子挺可怜的,你爸和她妈的事怎么也怪不到她身上来的。”
“她还跑过来当面和我道歉,为了救我拿身体挡车,还撞断了五根肋骨……”
这话落下,陆景珩大脑轰地一白:“不是宋云舒救的你吗?!”
陆母立马否认:“这关宋云舒什么事?她被送进ICU不是因为拍戏摔的吗?”
很多他一直觉得疑惑的云雾,在这一刻全都水落石出。
陆景珩呼吸越来越沉重,他几乎要被漫天的愧疚淹没。
他偏信的一面之词,为什么当初她不解释?
为什么她要任由宋云舒顶替她得功劳?让他像个傻子一样,整整恨了她五年!
他有太多谜团想要质问清楚!
手心发颤地找到通讯录里他三年没删的号码,可打过去却已经是空号。
他转手打给助理:“现在,立刻动用全部资源给我找到姜云溪!”
可助理给到的回复却是——
姜云溪刚上了去新加坡的飞机。
与此同时,微博热搜,宋云舒和李明成的动图全网疯传。
随后,陆景珩发博取消了与宋云舒的婚礼,并直接将她拉黑处理。
他乘最快的航班直飞新加坡。
落地前就派人在机场蹲守姜云溪,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后来,找不到姜云溪的无数个深夜,陆景珩都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下了行业封杀令,姜云溪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他的微微也不会服软。
……
三年后,新加坡国际机场。
仍旧一无所获的陆景珩满脸疲惫,他看着手机不错过助理的每条回复:“陆总,新加坡就那么大,姜小姐要是真在这里,我们应该早就找到了……”
愣神的功夫,一个可爱的萌娃撞到了他的长腿上。
女孩扎着可爱的辫子,一屁股蹲跌坐在了地上。
陆景珩赶紧将她抱起:“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女孩摇摇头,迷你的五官精致可爱,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叔叔,我没事,不痛的!”
她可爱得让陆景珩扯起嘴角,眉头却还是皱着的。
突然,那双胖乎乎的小手贴上他的眉心:“叔叔,不要老皱着眉头,妈妈说,爱笑的女孩运气才不会差。”
“可叔叔不是女孩子。”
这话让小女孩愣住了,她回过身,直直奔进正来找她的女人怀里:“妈妈~我被这个叔叔的问题难住啦,你来跟他说吧!”
陆景珩抬眸,四目相对,他的呼吸却猛然怔住——
小女孩的妈妈不是别人,正是他苦寻了三年的姜云溪!
第8章
陆景珩浑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住。
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根丝线在来回拉扯,不停回想三年前那个晚上……
难道孩子是自己的?
想到这,陆景珩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可姜云溪的注意却全在孩子身上,她捏了捏孩子的小脸:“栗子,妈妈都说要你别乱跑了,怎么不听话呢?”
栗子?
陆景珩更是怔愣住。
大学时,他们是因一袋栗子结缘的,于是姜云溪说:“景珩,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我就给她取名叫栗子好不好。”
他嫌弃栗子难听,她莞尔笑笑:“那就叫阿也,用你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也不错。”
“叔叔看起来不开心,妈妈说不开心就要吃大白兔,栗子是想让叔叔开心……”
听到怀里孩子的话,姜云溪才抬眸看向眼前疲惫的男人。
她眸中错愕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姜云溪比从前更加知性,也更加成熟。
现在的她长发挽起,穿着简单的衬衣就足够吸睛。
她声音还是那样地清冽:“陆景珩,好久不见。”
陆景珩一时哑然,太多的话想说,却一时都堵在了喉里。1
就在这时,机场的广播响起:“请乘坐新航N85飞机的旅客,尽快登机。请乘坐新航N85飞机的旅客……”
姜云溪淡淡一笑,道:“我的航班要起飞了,我得赶时间。”
话音刚落,就见怀里的孩子软糯的挥了挥手:“叔叔,再见!”
陆景珩却拽住了姜云溪的手:“这孩子……”
陆景珩看向栗子一脸好奇投向自己的眸光,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孩子,多大了?”
他想问孩子是谁的,可当着孩子的面问出这个问题却并不合适。
只要时间相符,他就能确认。
栗子歪着头,可爱极了,她脱口而出道:“叔叔,我快两岁啦。”
姜云溪拿着机票,有些急:“再见。”
陆景珩听到这话,一时怔然。
还没满两岁,他们那次是在三年前,按照推算这个孩子怎么算都算不到自己头上。
太多疑惑盘旋脑海,太多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所以陆景珩花了超出原机票十倍的价格改签了航班。
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是怎么来的。
他错过了姜云溪八年,误会了她五年,找了她三年,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手。
更何况,这个孩子名字叫栗子,就说明姜云溪心里还有自己。
头等舱里。
陆景珩在姜云溪身旁落了座。
她戴着耳机,将头靠在窗旁,见到陆景珩来也只是淡淡一笑。
可陆景珩却觉得心里有条虫在噬咬。
她是那样地淡然,全然将他当做一个多年不见的同学,顶多算得上是一个点头之交。
但陆景珩不甘心如此。
他想告诉她消失的这三年他从没有一刻停止找她,他想说他从未喜欢过宋云舒,娶她不过是因为她那双像极了姜云溪的眼,他想说事情的真相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可这一路,姜云溪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哄孩子。
他实在是插不进嘴。
直到飞机落地沪市,陆景珩才找到机会:“去哪?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们。”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三十的男人自然地从姜云溪怀里接过栗子:“有没有想我呀,栗子。”
姜云溪挽着男人的手,淡笑道:“不用了,我先生来接我了。”
“介绍一下,嘉远集团总裁陆景珩,我先生江朝励。”
陆景珩的眸光瞬时黯淡下来,喉间瞬间涌上酸涩。
原来栗子的栗是江朝励的励。
第9章
陆景珩的心就像是被一根针扎过般的疼。
“你好。”
是江朝励主动伸出手破冰。
陆景珩看向他的目光实在算不上柔和。
男人的手就这样滞在空中,陆景珩的眸光紧紧锁在姜云溪身上:“先生?姜云溪,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姜云溪依旧淡然:“有三年了,今年回来就是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我们预订了餐厅,就先不说了,下次见。”
直到姜云溪的背影已经消失,陆景珩都还没回过神来。
助理接过陆景珩的行李:“陆总,您原定的行程不是去欧洲谈合作吗?那可是一笔千万大单,你怎么改行程了?”
陆景珩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发了哑。
“有比合作更重要的事。”
“给我查查江朝励,我要他全部的资料。”
……
姜云溪从机场出来后,带着孩子去了老陈面馆。
“一碗鸡蛋面一碗牛肉面。”5
她顿了顿又道:“还要一碗肥肠面。”
此时,正是沪市的六月,空气湿润又闷热,高楼林立的楼区里这家破旧的面馆显得格格不入。
老旧的风扇在吊顶吱呀吱呀地转。
老板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乐呵呵地招呼客人:“好勒。”
栗子有些不解,昂起头来看着姜云溪:“妈妈,咱们就两个人,还点一碗给谁呀?”
姜云溪怔怔地看着大门口,仿佛又见到了那个会将她高高举过头顶的男人。
他就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往肥肠粉里加着辣椒油和醋:“微微快点吃,吃完爸爸奖励你一个冰激凌。”
于是,她念着那个冰激凌,一直往肚里撑。
直到肚子圆鼓鼓的,一边胡乱抹着嘴,一边说:“爸爸,我想吃巧克力的。”
他牵着她,她手上拿着冰激凌,两人就一路顺着黑漆漆的巷子里走啊走啊走,回到一处破旧的楼房里。
那时,是她童年里最幸福的时光。
她给肥肠面里加了辣油和醋,然后摸了摸栗子的头:“爷爷会来吃的,栗子赶紧吃,吃完妈妈奖励你一个棒棒糖。”
两岁大的孩子听到棒棒糖眼里都冒了光。
姜云溪吸溜着碗里的面,好烫啊,烫到眼泪都掉了下来。
吃完面后,姜云溪找了酒店入住。
忙完工作的江朝励给两人带了李记的烧鸡:“微微,栗子,实在不好意思。工作太忙了……”
姜云溪忙着给栗子调电视,不以为然道:“没事。”
江朝励站在房间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还是栗子一把将他拉了进来:“江叔叔陪我看电视!”
江朝励顿了顿,将栗子安抚好,就将姜云溪扯到一旁。
“微微,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也真的很想和你结婚。”
“你既然都已经放下了陆景珩,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试试呢?”
“而且栗子需要一个爸爸。”
姜云溪沉默时,江朝励就一把扯住她的手走出房门。
瞬时,另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整个房间都铺满了红色的鲜花,中央都还有蜡烛。
他单膝跪在地上,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微微,我会永远爱你的。”
恰在此时。
身后一脸阴郁的陆景珩手中热腾腾的栗子洒了一地。
第10章
几名客房服务员躲在角落,一脸艳羡。
“天啊,这肯定是陆年结婚纪念日吧,好浪漫啊。”
“他们的孩子长得也很可爱,帅气多金的爸,貌美温柔的妈,这小孩也太会投胎了。”
不是撒谎。
原来姜云溪是真的嫁人了。
陆景珩和江朝励四目相对时,又听见江朝励道:“微微,我很幸运上天将你和栗子带到我的身边。”
就在这时,姜云溪却转身关上了房门。
服务员又惊呼道:“关门干啥,我还没看够呢?”
另一个服务员白了一眼:“人夫妻两要调情了,我们站在这偷窥吗?”
门外的陆景珩面色越来越阴沉。
此刻,他成了偷窥别人幸福的小丑。
……
楼下,黑色迈巴赫上。
车窗半开着,陆景珩指尖染着一抹猩红,眉间紧拧着。
助理将调查结果汇报:“姜总,这是关于江朝励的调查报告。”
报告上确是显示,江朝励在三年前已经结婚,由于是在境外结婚的,所以女方名字没有登记。3
一切已经明了。
陆景珩坐在车上,却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
张特助看向陆景珩的目光盈满了心疼,最终只是叹息一声:“陆总,你也该往前看了。”
送陆景珩回到家时,张特助又叮嘱道:“陆总,药给你拿回来放在门口了,记得睡前吃。”
陆景珩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他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场景。
他想,或许是在新加坡的某处咖啡厅里,他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这几年的经历。
又或许,是不经意的某个街口,他能将误会解开。
只是没想到,不过三年。
姜云溪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他的微微一直都是这样果断。
八年前是这样,三年前的离开也是这样,现在结婚生孩子更是这样。
此时。
酒店房间内。
姜云溪关了灯,将孩子抱在怀里睡。
栗子睡不安分,于是问道:“妈妈,你为什么不接受江叔叔呀,这样栗子就有爸爸了。”
“而且栗子觉得,江叔叔是好人。”
姜云溪笑了:“栗子为什么会觉得江叔叔是好人呢?”
她伸出小小的手指,一件一件地数:“因为江叔叔给我们买烧鸡还来机场接我们呀,而且在新加坡江叔叔也经常带我去游乐园玩。”
姜云溪沉默了,她不知道如何和栗子解释。
过了好半晌,她才说:“那栗子觉得机场帮我们提行李的叔叔好吗?小区里帮我们送水的爷爷人好吗?今天面馆给你加两个鸡蛋的老板好吗?”
栗子点着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都好。”
“那妈妈都应该要嫁给他们吗?”
栗子想阿想,她觉得不行,她只有一个妈妈,要是分给这么多人,栗子就没妈妈了呀。
“不要!”
姜云溪满意地点点头,道:“栗子,妈妈答应你。”
“就算你没有爸爸,妈妈也会给你双倍的爱,让你健康快乐地成长。”
栗子被妈妈拍着背,不一会儿睡意就袭来了。
姜云溪见栗子睡着,这才将自己的手臂抽走:“还有栗子,以后不要记错自己的年龄了。”
“你现在已经两岁两个月了。”
第11章
姜云溪的行程在国内有将近一个月。
这次回来,主要是回得胜集团总部做述职报告,再加上过几天就是爸爸的忌日了,她也想去看看。
忙着工作,她实在无暇顾及到栗子。
所以招了一个短期的保姆。
……
姜云溪刚做完述职报告,从得胜集团出来。
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像石子一样的雨滴砸在姜云溪身上,姜云溪忙跑去躲雨。
却撞入一个硬朗的怀抱。
她抬眸一看,却见陆景珩垂眸凝着她。
陆景珩一米八八的身高,而姜云溪刚好到一米六,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姜云溪有些错愕,立马往后退了步:“不好意思。”
“姜云溪,我们是陌生人吗?”
姜云溪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恢复了淡定:“陆景珩,我想和前男友保持这种陌生人的关系,才合适吧。”
这话有些诛心。
陆景珩将她带到车上:“姜云溪,三年不见了,聊聊吧。”
也总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6
姜云溪嗫嚅着唇,她不想去。
但她知道陆景珩的性格和脾气,追她时便是这样,哪怕她拒绝无数次他还是贴着脸继续追,所以此刻她也必须做个了结。
八年了,他也该重新开始生活了。
车上。
陆景珩点燃了一支烟,想到姜云溪不喜欢烟味,又不动声色地掐灭在掌心。
“姜云溪,你挺会撒谎的。”
姜云溪怔住了,他那样高傲一个人此刻却猩红着眼,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姜云溪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下意识要否定:“陆景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景珩真的要疯了。
他已经足够克制了,他疯狂地压在心底的那头猛兽。
可在此刻无法压制住了,他反手扣住她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什么人理道德,什么别人的妻子,他通通都不想管。
姜云溪大脑一懵,下意识要推开他。
可他却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男女力量悬殊,姜云溪无法抗拒,只能咬住陆景珩的下唇……
好半晌,陆景珩终于放开了她。
姜云溪却猛地朝陆景珩甩下一个巴掌:“陆景珩,你疯了吗?”
“是啊,我是疯了。姜云溪你是乌龟吗?除了逃就是逃?”
“八年前是这样,三年前也是这样。”
狭小的车厢内,两人甚至能听得到对方沉重的喘息。
姜云溪叹了一息:“陆景珩,我结婚生孩子了,我离开只是因为我不想见到你了。”
“我们早在八年前就结束了。”
她说得淡然,陆景珩心却疼得无法呼吸。
他从小到大过得十分顺遂,家里有钱,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事业也很成功,唯一是在姜云溪身上栽跟头。
哪怕他把一整颗心都剜出来给她看,她估计眼都不会眨一下。
“陆景珩,你这样纠缠是会对我产生困扰的,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到陆景珩的心上。
原来,对她来说,已经成了困扰。
姜云溪拉开车门,转身要走。
却被一个妆容艳丽的女人一巴掌摔懵,脑袋重重地磕在车门上。
“你就是姜云溪这个贱人?就是你勾引我老公江朝励,老娘今天就弄死你!”
第12章
说着,她就从身后拿出一把刀,狠狠地划向姜云溪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
陆景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刀子,隐约还能听见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肤的声音。
可陆景珩眉头也没皱一下:“姜云溪,报警。”
陆景珩对待任何事都很沉稳,唯独会对感情失控。
姜云溪看着他满手的血,脑袋直接懵住。
昨天江朝励还在向自己求婚,哪里来的一个老婆,自己一直拒绝自己倒成了小三?
警局里。
陆景珩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一起陪同做笔录。
女人眸子猩红地,掏出自己和江朝励的结婚证:“警官,我真没有骗人,我三年前就和江朝励结婚了。”
“是这个女人先勾引我老公!我从新加坡跑到中国就是想要这个女人死。”
姜云溪煞是头疼,她要如何证明江朝励只是自己的同事。
她要证明,她的谎言就会被戳破。
可她又不得不证明。
陆景珩冷眼看着发疯的女人,寒光刺过去。
“这位女士,你嘴巴放干净一点。”5
这时,收到消息的江朝励赶来了。
警察一脸头疼地看着江朝励:“你来解释解释。”
江朝励很抱歉地垂下头,甚至不敢直视姜云溪的目光。
只是冷声对着那女人道:“林柔,你疯了吗?我和你怎么结婚的你心里没数吗?是你给我下药,逼着我家里人让我和你结婚。”
“好,如你所愿了。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感情,更何况对微微,是我一厢情愿,你脑子有病吗,拿着刀杀到沪市来了?”
林柔听见这话,眼眶一阵酸胀。
是她下药,这段婚姻的确是她强求。
她想过,他在外面玩也好,闹也好,她都可以不管。
可这次不同,她知道,江朝励是动了真心。
姜云溪实在无心参与这破事,想了想还是对林柔道:“我和江朝励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陆景珩的眸子却彻底寒了下来。
又一次骗了他。
八年前是这样,现在又这样。
她是害怕自己会纠缠他吗?或者像八年前一样她是有苦衷的?
姜云溪做完笔录就直接离开了警局。
咖啡厅里。
陆景珩手指摩挲着杯子:“解释。”
姜云溪看着他的伤口,还好林柔的力道不大,医生说要是再割深一点,以后可能就拿不起杯子了。
他这样高傲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半残废。
姜云溪眸光暗了暗,抬起眸道:“今天,谢谢你。”
“的确是骗你的,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不想产生别的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陆景珩直视着她:“所以,我是麻烦?”
她垂下了眸,咬了咬牙道:“陆景珩,你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
没等姜云溪说完,他就暗哑着嗓音问:“你是有苦衷吗?姜云溪,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说我都会信的。”
“没有。”
她回答得很干脆。
“孩子是我的?姜云溪,我查过了新加坡的生产记录,和我们的时间都能对上!”
他的心底还存着一丝侥幸。
可姜云溪说:“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孩子,是试管婴儿。”
“陆景珩,都什么社会了,你不会以为非要男人才能生孩子吧?”
第13章
话音落下,只留陆景珩满目悲然。
姜云溪放下咖啡杯:“陆景珩,卡布奇诺我早就不喜欢喝了,我现在喜欢喝美式。”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过去。”
姜云溪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可刚走到门外,姜云溪就只觉得一阵心悸。
迎着冷风,她快速找到一个角落,无助地蹲了下来,眼泪却不停在流。
印象中的陆景珩从来没为谁低过头。
唯独,他一次次地把心刨出来给她看。
哪怕是八年了,哪怕她一次次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理那道脆弱的防线还是在那一刻奔溃彻底。
甚至不需要多余的眼神,只要是见到他。
姜云溪喃喃道:“如果五年前,我没见到那被尘封的贴吧也好……”
三年前,姜云溪到新加坡的第一个晚上。
身上没什么钱,她只能住五十块一晚的破烂宾馆。7
也是那天,她睡不着,刷着贴吧,却意外刷到一个账号名为栗子的帖子。
姜云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帖子是陆景珩的。
分开的第一年,他说:“如果能回到那个夏天,我宁愿选择出国留学,我也不想遇见姜云溪了。”
分开的第二年,他说:“一个道歉都没有,在一起的这几年算什么?”
分开的第三年,他说:“你没带我去的面店我自己去了,我坐在那就在想,我对你那么好,我只差把心剖出来了,你怎么能呢?”
“微微,你告诉我,你怎么可以?”
第五年,他说:“我要结婚了,反正不是你,娶谁都一样。”
“她眉眼像你,这就够了。”
“我没想到我和她的重逢会是这样,理智告诉我不能,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疯狂地一次又一次占有了她。姜云溪,你看,只要一面对你我就束手无策了。”
“我后悔了,我不该逼你和她道歉。我只是,只是想要你低个头,哪怕你说你错了,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云溪看着帖子,却觉得自己不该在国内继续待下去了。
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像疯了一样地奔向他。
可她不能,八年前那次的离开,是真的要了她半条命。
可第二天,姜母找她了。
她们约见在西餐厅。
先是寒暄了几句,姜云溪便直接开门见山:“阿姨,你有什么事,您直说。”
姜母依旧端庄温婉,只是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
“微微,阿姨知道这样找你很唐突,可是我觉得景珩这孩子嘴倔,只会生生把喜欢的人推走。”
姜云溪接过照片,却看见他身上那些被缝合的伤口。
很是狰狞,歪歪扭扭的。
ICU病房里的他戴着呼吸机,面色几近惨白。
姜云溪接过照片的时候几乎手都在抖。
却听见姜母道:“大概三年前吧,这孩子发了疯地找你。那天他朋友不知从哪拍了一张和你相似的照片,那天是暴雨,他开车过去,遇到了车祸。”
“那次,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第14章
姜云溪眸色一颤,喃喃道:“病危通知书?”
姜母点了点头,谈起过去她的眼眶都泛了红。
姜云溪看了看照片,雨夜模糊,但的确是她。
那次她从新加坡回国,去了曾经他们一起买栗子的地方,可惜栗子店关门了,姜云溪蹲在栗子店门口蹲了三个小时。
那次,是她最想见到陆景珩的一次。
她想,如果他在就好了,他神通广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能弄到。
那栗子也能弄到吧,那时光机也能吧。
她好希望回到大学刚开学,那样她一定不会让他一次次地追。
可现在,不同了。
一切早就变了,一切也回不到当初了。
她不能再像十八岁那样,毫不犹豫地奔向他。
破镜重圆,大概是弥补曾经的遗憾,可遗憾过后呢?是现实。
来源:城市套路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