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寒冷,是比德军更可怕的敌人。它像细针,穿透厚厚的大衣,直刺骨髓。四人靠着一处背风的岩石蜷缩着,分享着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和希望。
1944年冬,阿登森林的血战已持续数周。美军二等兵艾布纳所在的连队被打散,他与三名战友在齐膝深的雪中迷失了方向。
阿登战役中的美军
寒冷,是比德军更可怕的敌人。它像细针,穿透厚厚的大衣,直刺骨髓。四人靠着一处背风的岩石蜷缩着,分享着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和希望。
“听,”绰号“老爹”的老兵突然竖起耳朵,“有声音。”
不是枪炮声,而是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音来自不远处一个被炸毁的农舍地窖。艾布纳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挪开杂物,地窖里,一对惊恐的绿色眼眸在黑暗中闪烁——一个最多五六岁的德国小女孩,冻得嘴唇发紫,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泰迪熊。
她是个德国孩子,是“敌人”。但那一刻,所有敌意都在她纯粹的恐惧面前消散了。四人沉默地对视,然后,“老爹”默默地将自己的羊毛围巾解下,裹住了女孩。艾布纳掏出了最后半块巧克力,递了过去。
女孩怯生生地接过,没有吃,只是紧紧攥着。
语言不通,但善意无需翻译。他们带着这个意外的“累赘”继续寻找部队。途中,他们遭遇了一小股德军巡逻队。短暂的交火中,一名战友牺牲,“老爹”也伤了胳膊。但最终,他们摆脱了敌人。
第二天黄昏,他们终于看到了美军阵地的轮廓。喜悦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前方灌木丛晃动,两名年轻的德国士兵走了出来,同样衣衫褴褛,同样面带饥色。双方几乎同时举枪,空气瞬间凝固。
一边是四个疲惫不堪的美国大兵和一个孩子,另一边是两个眼神中充满恐惧却强装镇定的德国少年。谁都知道,枪响的瞬间,将是同归于尽。
阿登战役中的德军步兵
死寂之中,那个小女孩突然挣脱了艾布纳的手,跑向了德国士兵那边。她对着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士兵,举起手中那半块早已融化的巧克力,用德语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那个德国士兵的枪口垂下了。他看着女孩,又看向艾布纳他们,眼神中的凶狠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是茫然,是悲伤,或许还有一丝看到家人般的触动。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黑面包,递给了女孩,然后对着同伴摇了摇头。
两支队伍,就这样沉默地、警惕地,交错而过,背对着背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安全归队后,艾布纳在整理“老爹”的遗物时(“老爹”因伤重未能挺过当晚),发现他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
“今天,我们救了一个孩子,也救了自己。我终于明白,在这场该死的战争中,最强大的武器,或许不是子弹。最后一颗子弹,永远应该是留给仇恨的。而我们的心里,必须为甜的东西,留个位置。”
来源:二战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