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1年的春风裹挟着铁锈味刮进六机厂看守所,铁窗外的杨树正抽着新芽。
"那把枪里本来就没有撞针。"
徐文国坐在审讯室里,手指摩挲着生锈的手铐。
1991年的春风裹挟着铁锈味刮进六机厂看守所,铁窗外的杨树正抽着新芽。
杜湘东攥着值班记录本穿过走廊时,隐约听见禁闭室传来金属碰撞声。
机械天才的传说在狱警中间流传了半个月。
新来的两个犯人用食堂的铝勺修好了报废的发电机。
用铁皮罐头改装成收音机,连管教干部的老式手表都在他们手里重新走动。
杜湘东在巡视时注意到徐文国掌心的茧子。
那是长期操作机床留下的印记,他弟弟姚斌彬的右手指节始终保持着握扳手的弧度。
命案发生在兄弟俩入狱的第七天。
六机厂车间主任李超的尸体顺着护城河漂到东郊水闸,法医从后脑勺取出变形的弹头。
刑警队带着搜查令冲进崔丽珍家,在装缝纫机零件的饼干盒里找到用油纸包着的枪管。
床头柜抽屉夹层藏着三枚手工车削的撞针。
物证科的报告让所有人倒吸冷气——这把土制手枪的膛线精度堪比军用品。
陈素娥的证词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负责给看守所送饭的临时工声称,案发当晚亲眼看见姚斌彬握着枪管发烫的凶器。
她的叙述充满细节:年轻人左肩背着帆布工具包。
右手食指残留着机油,转身时工作服下摆扫过冬青丛。
这些画面经得起三轮交叉讯问,却在杜湘东心里撕开裂缝。
看守所的值班日志显示,姚斌彬当天根本没有外出记录。
追查仿制枪零件的来源耗费了杜湘东三年时光。
他骑着二八自行车跑遍北京周边的五金市场。
发现六机厂三车间在案发前三个月领用过特殊规格的弹簧钢。
保管员老刘记得,这批材料经李超签字后被改作"研发新型车床刀具"。
但车间生产记录里查不到对应项目。
更蹊跷的是,六机厂保卫科长在案发次日就办理了病退手续,接替他的人来自市机械局。
真相的拼图在世纪之交逐渐完整。
2003年春天,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寄来检测报告。
李超尸体内的弹头与徐文国仿制枪的膛线痕迹不符。
已经转岗的杜湘东连夜翻出当年的审讯录像。
发现陈素娥每次提到"亲眼所见"都会不自觉地抚摸右耳后的伤疤。
那是六机厂女工宿舍火灾留下的印记,而那场火灾的赔偿协议上有李超的签名。
二十年时光冲刷出权力暗涌的沟壑。
国企改制审计组进驻六机厂那年,尘封的技改项目档案里浮出蹊跷。
某军工合作项目在1990年突然终止,项目组七名成员中有五人陆续调离。
杜湘东在徐文国的出狱安置表上看到熟悉的项目编号。
这个编号同样出现在李超生前销毁的会议纪要里。
当年被当作凶器的仿制枪,原型正是该军工项目的试验品。
最后的谜底藏在两枚撞针里。
刑事科学技术院的比对结果显示,现场发现的撞针材质与徐文国私藏部件存在0.3毫米的直径差。
这种误差在普通车床上无法实现,却符合六机厂进口的德国精密机床加工参数。
当年负责操作那台机床的技师,正是姚斌彬生父的徒弟。
2008年暴雪夜,弥留之际的陈素娥攥着杜湘东的袖口吐出真相。
她目睹的根本不是枪击现场,而是李超被黑色桑塔纳接走的场景。
作伪证换来的不是承诺中的正式工编制,而是半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个装着五千块钱的牛皮纸信封,至今还压在她陪嫁的樟木箱底。
杜湘东退休前整理档案时,在泛黄的现场照片边缘发现端倪。
李超尸体打捞处上游三百米,正是六机厂特种材料仓库的排污口。
当年参与打捞的消防员记得,死者皮鞋底沾着仓库专用的防静电涂料。
这些涂料的生产批号,与姚斌彬越狱时使用的液压剪出厂编号属于同个序列。
徐文国在南方开的汽车修理厂始终保留着老习惯。
维修台上永远摆着游标卡尺和百分表,工具墙按德国标准分类。
有学徒见过老板半夜对着图纸发呆,那些泛黄的图纸右下角盖着六机厂技术科的蓝色印章。
当年的仿制枪图纸,此刻正锁在市公安局物证科的保险柜里。
与它放在同一层的还有1991年未破获的军工厂图纸失窃案卷宗。
春去秋来,看守所旧址上盖起了高新技术园区。
新入职的年轻警员在案例研讨会上分析这个跨越世纪的悬案。
投影仪光束里漂浮的尘埃仿佛旧时光的碎片。
他们不会知道,园区地下三米处埋着六机厂老车间的最后一块地砖。
那上面留着两个模糊的圆形印记——是台虎钳固定时留下的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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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剪剧为乐的萧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