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陵户不能出山,我却冒着杀头风险出山拍卖了自己的初夜,只为给他换一味救命药。
我是第九代皇陵守陵户,意外救下落难的九千岁。
陵户不能出山,我却冒着杀头风险出山拍卖了自己的初夜,只为给他换一味救命药。
为了报恩,九千岁娶我为妻。
等我死了十年,他才终于想起来皇陵接我。
只因想挖我心脏给白月光入药。
第十代陵户告诉他,陵户非死不得换代,姑姑早已入了皇陵。
可他满眼不屑,虐杀满山陵户。
“不就是让她接几个高官吗?装成贞洁烈妇给谁看。”
“赶紧献出心脏,她还能以贱妾身份葬在我家祖坟外边。”
1.“宁婉月,十年已过,你知道错了吗?”
谢瑾站在我的屋外,手帕捂着口鼻,却掩不住他眼中的嫌恶。
木门打开,走出的却是第十代守陵户,宁小舟。
她沉默地扫着庭中落叶:“婉月姑姑十年前就死了,九千岁不知道吗?”
谢瑾不屑地笑了:“她那么惜命的人,怎么舍得死?”
“不就是反省十年,这都受不住,还提什么做我的正妻?从前善妒,如今赌气,真是一点没有长进。”
“把她叫出来,榕榕得了心病,需要她的心脏入药。”
一个眼色,身后的太监们就冲进老屋。
小舟拼命阻挡,却被几人踩着脊背,脸贴在地上动弹不得。
屋里的桌椅板凳全砸烂了,那些被人精心呵护多年的物件成了一地碎片。
小舟眼眶通红,声声泣血:“那是姑姑留下的唯一痕迹!她已经死了,九千岁放过她吧!”
“我们只是守陵的贱民,不敢再高攀殿下!求您高抬贵手!”
谢瑾挑眉,眼底已经有了怒意:“上一个骗我的人,如今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他拽起小舟的长发,逼她看向屋中:“处处一尘不染,你说她已经死了?那是谁还住在这?鬼吗?!”
“若是你再为她隐瞒,本王不介意让你试试新研制的一丈红。”
因为窒息,小舟的脸色青紫,艰难道:“姑姑已经死了,你永远也找不到她!”
她眼底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谢瑾被刺了一下,恼羞成怒,厉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这屋子烧了,我就不信,她还有什么地方能躲?”
“榕榕每日梦魇,痛苦不堪,她不想挖也得挖!”
小舟眼底倒映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浑身颤抖:“谢瑾,你们太监都是没有心的废人!”
“若不是姑姑救你,你如今只是一具枯骨!”
“够了!”谢瑾眸光充满怒火,“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你们还要拿恩情要挟我多久?十年了,为了恩情我与榕榕无法结为夫妻,为了恩情我必须忍受她的粗俗肮脏!”
他脸色阴沉丧失理智,环顾四周:“贱人,这都是你教她的吧?”
“拿恩情威胁我十年,没想到我会成为九千岁吧?如今,轮到我了!”
“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你自己跪在千岁府前认罪,否则,我就把宁小舟送进东厂让我那些下属们随便玩!”
说罢他甩袖离去。
而小舟被丢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只能扣着泥土,一步步挪到燃烧的老屋内。
她就像是不知道痛一样,任由大火烧灼,握紧手中的玉佩,喃喃自语:“姑姑别怕,小舟陪着姑姑......”
我的眼眶剧痛,可鬼流不出泪。
死去十年,再孤寂的痛苦也比不上此刻,我虚虚地抱着小舟,想给她最后一点温暖。
“傻姑娘,人都没了,东西留着做什么。”
她是宁家第十代守陵户,也是我亲手养大的孤女。
从前,与谢瑾浓情蜜意时,他也曾承诺会把小舟放在心尖疼爱,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却原来,他没有心。
“姑姑......”小舟在睡梦中流泪。
我想为她擦拭,却扑了空。
这一生,我唯独对不起她。
2.周榕榕心病难医,几个大夫看过都说无事,可她却一天比一天虚弱。
谢瑾根本等不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东厂就派人围住了玄武山,生怕我偷溜。
在他眼里,我身份低贱,品行恶劣,给周榕榕做药引子也是高攀,就是到了地下,我也该感到荣幸。
至于我会死,他不会去想。
小舟被泼了盆水,醒来时谢瑾神色冷淡:“看来你也没那么重要,宁婉月都不愿意救你。”
“这样吧。只要你说出宁婉月的下落,我就能将宁家从守陵户的命运中解救出来。你不是最想出山看看吗?”
“我也不会亏待宁婉月的,她会以妾室身份下葬,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
小舟眸光一动,点头答应。
她带着谢瑾的人马来到皇陵旁的陪葬陵,落下断龙石。
四面八方都无法逃脱,谢瑾才意识到受骗,眼中划过杀意。
小舟被一脚踹飞,砸在墙壁上吐出一口血沫,眼神却倔强得吓人:“姑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就该享有无限尊荣!谢瑾,你就为她陪葬吧!”
谢瑾脸色沉了下来,小舟却嚣张大笑,充满挑衅。
我的心绵密刺痛,嘶吼着让他滚,不要接近小舟,可他却听不到。
小舟被他扼住喉咙。
“你懂什么?我与榕榕情谊深厚,若是没有宁婉月,我们早就能够相守一世。”
“是她,是你们宁家,用恩情绑架我,让我娶了宁婉月!她是什么身份地位,怎么配得上我?”
望着小舟濒死的样子,他才觉得畅快:“你困住我也没用。两个时辰后我若是没有出山,东厂就会烧山杀人,你们这些守陵户都会成为陪葬!”
小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谢瑾!你知不知道,姑姑她就是为了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周榕榕打断:“谢瑾,我胸口痛。是不是你为我杀了太多人,上天要惩罚我了?”
她泪光盈盈,拉着谢瑾的手放在胸口。
“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只是榕榕命薄无德,挨不到生下他的时候了。”
谢瑾立刻被吸引去注意,安慰道:“榕榕何必怕这些杀孽。说到底,还是宁婉月自作自受。如果她早点现身,怎么会死人?”
说着他的眼神由犹豫变为坚定:“既然她想耗着躲着,那就看看到底是这帮守陵户脖子硬还是东厂的绣春刀硬。”
3.周榕榕面露感动,眉眼中媚意动人,小舟恨得大骂:“贱人!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就是你害死了姑姑,还装什么好人!你肚子里那个也是贱种,就该掏出来千刀万剐!”
谢瑾眸光似刀:“宁家人个个牙尖嘴利,满口污言秽语!”
“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的嘴堵上!”
东厂的太监们迅速拿帕子将小舟的嘴塞紧,谢瑾却不满意:“一个贱人何必用帕子?”
“你们不是好久没碰过女人了?今儿便宜她了,这么多人伺候。”
太监们会意,淫笑着将小舟团团围住。
一只只油腻肥硕的手撕扯她的小衣,直到一丝不挂。
小舟最初还能发出不甘的叫骂声,可渐渐地就只剩下痛苦呜咽。
谢瑾听着声音微微皱眉,眼中划过厌烦和迟疑。
紧接着,就被周榕榕的痛呼夺去全部心神,扶着周榕榕坐下。
望着眼前荒唐的一切,我心头恨意滔天,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我一次次地拉扯那些恶徒,却无济于事。
当初,谢瑾在宁家祖辈灵位前起誓,说会救我全家脱离守陵的命运,会用生命保护我和小舟。
可如今,恩情随风,只剩恨意。
相见也成了仇人。
只有我看见,周榕榕对小舟露出挑衅的表情。
小舟与我长得像,她已然是把小舟当成了我来发泄恨意。
她有多得意,我就有多绝望。
明明她已经夺走了我的夫君,夺走了我的孩子,夺走了我的正妻之位,甚至还有我的性命。
可她还不满足。
她要用宁家满门的血泪祭奠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十年前,谢瑾遇刺消失,周榕榕无人保护,被先帝抢进宫中,怀了孩子。
可没多久,那个孩子就因为勾心斗角没了。
那之后,她便一直记恨着我。
记恨我抢走谢瑾,让她与谢瑾分离,一辈子不能结发相守。
记恨我拖着谢瑾,让她落得入宫被辱的下场。
记恨我嫁给谢瑾,让她只能入宫,最后没了孩子。
明明一切都是命运,她却只恨上了我一人!
谢瑾早年间断了根,虽然医好,却子嗣艰难。
我怀孕六月,她买通府中侍卫,将我献给几位朝中高官凌辱。
那几人心满意足离开,我却在血泊里痛了一天一夜,生下个未成形的男胎。
所有人都骂我水性杨花,故意勾引,只有谢瑾温柔安慰:“我知道,月儿不是这样的人。”
我埋在他怀中痛哭,求他为我们的孩子做主,他却沉默了。
“月儿,王大人他们在朝中帮我许多,他们也给你送了不少珍宝补偿,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可他不知道,周榕榕独占了所有补偿的金银,还故意给我送来一件孩童的肚兜,提醒我耻辱又痛苦的那天。
谢瑾一边安慰我,感谢我和孩子为他的仕途所做的牺牲,一边命人将孩子的尸骨丢给野狗啃食。
只因周榕榕整日梦魇,与他哭诉了一句怕死人尸体。
为了寻找孩子的尸骨,我刨开满府花树,可什么也没找到。
谢瑾却恨我伤了他与周榕榕定情的桃树根系,强行喂我喝了绝子汤,罚我回到玄武山反省。
周榕榕将我做成活人俑,水银灌顶,白纱覆面,死无葬身之地。
入陵那日,小舟跑了二十里,生生跑到吐血,只为找谢瑾求一些火药炸开墓室的断龙石将我救出。
可千岁府上只剩一个管家。
谢瑾早已带着周榕榕去大漠庆生,半月内不会回来。
“九千岁吩咐了,除了下跪认错,否则夫人的任何消息都不要传过去,免得污了周夫人耳朵。”
那一日,周榕榕热闹地庆生,我却孤独地等死。
想到这里,心口好像被水银堵住,抽痛到难以跳动。
“阿瑾,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周榕榕拽着谢瑾的衣襟,脸色煞白。
谢瑾慌了神,一脚踹开内室的门,推开床上的人俑,将她轻柔地放下。
原本疯狂大笑的小舟突然变了脸色,惨叫起来,仿佛失去至亲一般崩溃。
谢瑾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人俑身上眸光晦暗。
缓缓勾起唇角,他笃定地说:“抓到你了。”
4.尽管白纱缠住人俑全身,可谢瑾还是认出了那熟悉的五官。
他看得着了迷,眼中闪现怀念的神色,手也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人俑的眉眼。
他遇刺中毒失明,却每日抚摸我的五官。
“月儿,就算我现在看不见,也能记住你的面容。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我们分离多久,我都能找到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这一刻,我多希望他能想起我们的甜蜜过往,找到近在咫尺的我,放过小舟和守陵户们。
“阿瑾,原来你心尖上只有她。连看着长得像的人俑都能想起她,又何必骗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既如此,我不如死了算了。”
周榕榕惨笑一声,捂着嘴吐了污血。
谢瑾闻言,触电般地丢开人俑,甚至用力把人俑砸在地上:“我怎么可能喜欢宁婉月那个贱人呢?”
“榕榕,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再提什么去死。我不许你死,就是这世上的人都死绝了,你也该好好活着。”
小舟眼底早已布满疯癫,她挣扎着,全然不顾已经折断的手脚,对着周榕榕吐了口唾沫。
“呸!真是够能装的!”
周榕榕怒意乍起,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砸向小舟。
小舟血红着眼,从血泊里捡起玉佩,竟落下血泪。
那玉佩与小舟手中的是一对,本是宁家的传家宝。
我送给谢瑾作为定情信物,没想到却成了周榕榕随手丢弃的一块石头。
谢瑾面上闪过烦躁。
“小舟,你也是大姑娘了,该学乖了。别再学着宁婉月那副粗俗市侩的样子。”
他怪我粗俗市侩,怪我自甘堕落,怪我满口谎言。
却从未想过十年前,我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是怎么给他换到了价值万金的神药。
在他眼里,我是市井出身,无父母教养。周榕榕却是世家贵女,如天上明月。
所以周榕榕的谎言他一句也听不出,我只骗了他一次,他却要翻天覆地地找我寻仇。
小舟悲恨交加,死死地盯着人俑。
谢瑾挑眉一笑,无所谓地抽刀挑动人俑:“既然这么在乎这个,那就说出宁婉月的下落。否则,我就毁了它!”
小舟却只是惨笑着摇头:“她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谢瑾面若寒霜,狠狠落刀,将人俑斩成两段!
我浑身一软,虚弱倒下,只觉得魂魄渐渐稀薄。
小舟扑到人俑面前,用身体挡住刀锋,气如悬丝。
我跪在谢瑾面前苦苦哀求,我错了,我不该嫁给你,更不该与周榕榕起冲突。
我会听话,你要什么都行,心脏,眼珠,还是我的血肉,什么都行,只要放过小舟。
这条命,这魂魄,要什么都拿去吧。只要放过她。
可谢瑾看不到我,他穿过我的身体,走向抱着半截人俑的小舟。
突然脸色大变,从不离手的绣春刀当啷落地。
“怎么会是活人俑?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是......她吗?”
来源:读历史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