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那么一瞬,林雅静甚至觉得,她这个在外界向来以冷厉闻名的丈夫,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1
林雅静与丈夫逛街时,突然一个小男孩冲过来喊“爸爸”。
小男孩兴奋地抱住时聿川的大腿。
林雅静明显感觉到,身旁正与她十指紧扣的丈夫身体一僵。
有那么一瞬,林雅静甚至觉得,她这个在外界向来以冷厉闻名的丈夫,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你认错人了!”
下一秒,林雅静还未反应过来,丈夫时聿川就抬腿将小男孩狠狠推开。
他的嗓音阴沉得可怕,这是结婚五年,他从未在林雅静面前展现过的状态。
小男孩被推出有差不多一米远,小小的一团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我没认错!爸爸!我是阳阳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见状,时聿川脸上掠过一丝戾气,声音沉冷:“别乱说话,哪里来的野种!”
说着,他抬腿又要踢,林雅静本能地拉了他一下,但没拉住。
不过这一脚没有落到小男孩身上,而是落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那女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冲上来的,将小男孩死死护在怀里。
“抱歉,先生女士,孩子小不懂事,认错人了,求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女人低垂着头,声音压得很低。
但林雅静还是注意到,女人身着的衣服质感极佳,手里拎着的是一支限量款的爱马仕包包。
她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在女人带着孩子踉跄转身的时候,林雅静还注意到,她的脖颈处有几处明显的伤痕,有点像鞭子抽的。
“宝宝,没吓着你吧。”
“现在的疯子可真多,你以后一个人出门一定要小心。”
时聿川的声音打断了林雅静的思绪。
他嗓音温和,眼神更是柔地能滴出水来,跟刚才那个冷心冷面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没事。”林雅静摇摇头。
“只是那孩子还那么小,就算认错人了,你也没必要对他那么凶,也不知道那孩子伤着没有。”林雅静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
“好的宝宝,宝宝最善良了,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以后一定注意。”时聿川立刻急声安抚。
看到男人着急到恨不得发誓的样子,林雅静拿他没办法地点了点头。
“宝宝最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好!”
晚上,身旁的时聿川已经呼吸均匀地熟睡,林雅静却睡不着。
她脑海里总会时不时浮现今天在商场里遇到的那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约摸三四岁的样子,让她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个孩子,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跟那个小男孩差不多大,或者稍大一点。
想到这里,林雅静忍不住把脸埋到被子里,低声抽泣了几声。
......
“就这?”
闺蜜冯倩倩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不以为然地说。
“你家时总什么身份啊,不知道多少人绞尽脑汁地想要碰瓷呢!昨天那出指不定是什么碰瓷新花样呢!”
“再说了,谁不知道时大总裁爱你爱得要死,没想到你还怀疑他啊。”
其实,林雅静并不是怀疑时聿川,只是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
对于林雅静而言,时聿川爱她,是像人要呼吸、吃饭、睡觉一样自然而然且十分确定的事。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当年时聿川的父母突然惨死在一场大火里,家产被他大伯霸占。
只有12 岁的时聿川被扫地出门,备受冷眼、欺辱、甚至非人虐待。
只有林雅静对他始终如初,不离不弃,默默陪伴着他。
她甚至仗着自己家境好,暗中接济时聿川,送他出国留学。
时聿川没有让她失望。
回国之后,他从地狱杀出一条血路,以雷霆手腕亲手将他大伯送入监牢。
他夺回了时氏集团,并将它带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站在最高处向她求了婚。
婚后,时聿川也一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着,她林雅静没有看错人。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冷厉阴鸷的时氏总裁,只对一人温柔。
时聿川每天都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林雅静的喜好和雷点,细腻周全。
他怕外人给林雅静做的饭不够用心,找了位米其林大厨 1 对 1 学了几个月之后,一有空就亲自下厨。
跻身福布斯排行榜前列,记者采访他时提及此生最骄傲的事,他脱口而出:“成为林雅静的丈夫。”
有一次,林雅静下午做完 spa 迷迷糊糊睡着了,没有接到时聿川的电话。
远在欧洲出差的时聿川竟然抛下几十个亿的项目,连夜乘坐私人飞机赶了回来,连续二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
红着眼回到家时,他看到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追剧的林雅静,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宝宝,我想你了。”
还有一次,林雅静在自家泳池游泳时不小心呛了一口水。
急得时聿川一时竟忘了自己不会水,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将林雅静托举出水面,自己却几乎沉底。
被救上来后他因为肺炎高烧住了一周院。
醒来之后看到眼圈通红的林雅静,他却安慰道:
“宝宝别哭,是我不好,身为爱游泳的林雅静的丈夫竟然不会游泳。”
所有人都在私下议论,这个面对商场上的风风雨雨不动如山,杀伐果断的男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宝宝,什么时候回家,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粉蒸排骨和糖醋鲤鱼。可惜我晚上有个应酬,不能陪你吃了。”
手机突然震动,看到消息,林雅静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时聿川是那个把她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男人,她不该多心的。
跟冯晴晴分别后,林雅静去停车场开车。
一眼就瞥见了对面停着一辆洋红色的保时捷。
而驾驶座上,是昨天在商场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一瞬间,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她想起来那个女人是谁了!
2
林雅静曾经资助过一个女学生。
那女孩名叫沈依依,出身贫苦,只有个在有钱人家做保姆的妈妈相依为命。
后来,她妈妈因为一件意外身亡。
林雅静得知后,于心不忍,资助了她的学业。
沈依依毕业后,由于没有一技之长,在社会上找不到工作。
她又去央求林雅静,林雅静便好心给她在家里安排了个保姆的差事。
可谁能想到,那年林雅静怀孕 6 个月已经显怀。
腰疼在客厅走动的时候,突然一个花瓶从楼上极速坠了下来。
正好落在林雅静的小腹上。
一瞬间,被碎片划伤的血混着下身流出的热流,沿着林雅静的大腿蜿蜒而下,流了一地。
林雅静抬头,正对上沈依依那张苍白无措的脸。
时聿川知道后,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心疼他们的孩子,更心疼林雅静!
他将沈依依绑了起来,扬言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可沈依依却始终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她是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碰倒花瓶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后来,还是林雅静替她求了情。
她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对时聿川说:
“或许我们命中注定与这个孩子缘分太浅。”
“事情已经发生了,小沈也不是故意的,你也不用过于为难她,将她解雇就行。”
从那之后,林雅静再也没有见过沈依依。
直到那天在商场。
林雅静没想到,短短几年,沈依依的变化大到她几乎认不出。
曾经那个满眼怯懦的农村女孩,如今已经穿上了高定,拎上了爱马仕,开上了保时捷。
甚至眼神也在金钱的滋养之下多了几分傲慢。
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将林雅静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沈依依启动了她的保时捷。
眼看着保时捷马上要驶出出口。
林雅静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保时捷一路疾驰,最终驶入一处位于郊区的高档别墅小区。
位置有些偏僻,环境却极佳。
沈依依在一栋三层独栋别墅门前下了车,她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疾步推门进入别墅。
林雅静则将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偏僻角落。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这栋豪华别墅,有些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上来。
是因为沈依依几年不见惊人的变化吗?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或许沈依依中了彩票,或许她上嫁实现了阶层跃迁,又或许她碰巧抓住了什么赚钱的风口。
对于曾经的那件事,纵使每每想起依旧会疼得撕心裂肺,林雅静也渐渐学着放下了。
她不想再跟那个女人有任何瓜葛。
想到这里,林雅静启动了刚刚熄火的车子,打算掉头回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念头却让她浑身颤抖不止!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驶入这个小区的时候,大门是自动抬杆的!
而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在车库里随意挑了那辆时聿川平时常开的迈巴赫!
一股凉意从林雅静的后背升起,渐渐蔓延至全身。
林雅静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身体僵硬地下了车,走向那栋别墅。
门是虚掩的,林雅静根本顾不得多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再次颠覆了她的认知!
3
水晶枝形吊灯、米色哑光壁布,棕色真皮沙发,角落里的三脚钢琴......
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一切都与她的家,她跟时聿川的家,一模一样。
甚至连那幅她喜欢的小众艺术家油画,都有一个 1:1 的赝品。
“轰”的一声,林雅静的大脑瞬间炸开,只剩一片空白。
紧随其后的,是心脏一寸寸碎裂的声音。
一股巨大的不真实感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直到一阵穿堂凉风拂过她的脸,她才清醒过来。
她突然想起,自己不定期会去妈妈那边陪她。
有一次,跟时聿川视频的时候,虽然背景是在家里,但是背后突然路过一个眼生的佣人。
当时被时聿川转移话题敷衍过去了,她也没多想。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时聿川分明是在这栋别墅里!
难怪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差”。
林雅静突然就笑出了声,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二楼。
行尸走肉般,她走进了一个房间,是个衣帽间。
一面的架子上,挂着各种款式、材质的性感睡衣,露骨大胆到林雅静不愿直视。
另一面,挂的是一排男士商务套装和睡袍。
而这些衣服,在她跟时聿川的家里,都有一模一样的款式!
“呵呵。”
林雅静再次笑出了声,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丑!
时聿川,这个所有人眼中的完美丈夫,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这个衣帽间里还有一个隔间。
林雅静走进去,看到了琳琅满目的玩具。
有奥特曼、有高达,有小恐龙,还有labubu。
还有一件东西林雅静极为熟悉。
那是当年她三步一叩跪拜上灵隐山,为她和时聿川的孩子求的佛珠。
如今却被随意丢在了角落的一个盒子里。
林雅静弯腰捡起佛珠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说话声。
一男一女。
林雅静被吸引了过去。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沈依依。
还有——
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我知道你最近有个项目很棘手,你压力很大。”
“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朝她发泄,快憋坏了吧。”女人的声音娇媚勾人。
话音未落,她扭着腰肢跪了下去,动作娴熟地解开了时聿川的腰带。
“朝我,你怎么发泄都行。”
男人的喉结剧烈滚动,喉间溢出一阵闷哼。
下一秒,他单手拎起女人,粗暴地将她扔在了身后的那张真皮大床上。
而这一切都赤裸裸地刺入了林雅静的眼睛。
那个发誓一生只爱她一人的丈夫,此刻正匍匐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他双眼猩红,浑身颤栗,活像一个只剩下最原始欲望的野兽!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那个同床共枕五年,一直温柔体贴,宠她爱她的丈夫!
她想起他们每一次做那件事,时聿川都温柔至极,将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可现在想起来,林雅静只觉得无比恶心!
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又在一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
林雅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才勉强不让自己泻出一丝呜咽。
只有眼泪无声滑落。
此刻的她甚至已经不愿冲进去对质。
她只想逃离!逃离!
可就在这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
“爸爸!”
4
林雅静猛地一愣,下意识地躲回了衣帽间。
“爸爸你在吗?司机叔叔送我回来,我在门外看见你的车了!”
但时聿川却迟迟没有回应,急得小男孩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过了一会儿,隔壁才传来开门声。
林雅静听到两个脚步声一前一后下了楼梯。
林雅静也跟着出了衣帽间,从二楼的栏杆俯身向下看去。
小男孩看到时聿川的瞬间,眼睛立刻亮了。
正是那天商场里的小男孩。
他兴奋地大喊:“爸爸!真的是你!爸爸!”
“爸爸你好久没来看阳阳了!阳阳好想你!”
“爸爸,阳阳今天去游乐场了,你今天都干什么了呀?”
孩子话音刚落,沈依依脸上就泛起一阵潮红,满目春色地看了时聿川一眼。
仿佛要不是当着孩子的面,她又要冲上去解时聿川的腰带了。
但时聿川却一脸冷漠,沉声斥责: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许叫我爸爸!”
“那天商场里的事绝对不许发生第二次!”
小男孩愣住了,随即眼圈通红,大哭起来。
“为什么?你明明就是我爸爸呀!”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能叫爸爸,就我不能?”
听到这话,一旁的沈依依也红了眼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都是因为商场里的那个坏女人!是她霸占了爸爸,阳阳讨厌她!”
“她不过就是爸爸的一个保姆,爸爸你为什么那么要偏心她?”
闻言,林雅静嗤笑了一声。
她知道,“保姆”这个说词是沈依依教他的。
时聿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闭嘴!”他厉声喝止了阳阳,冷冷斜睨了沈依依一眼。
“你如果教不好孩子,我也可以换别人来教。”
“今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两个说她一句,后果你们自己考虑。”
吓得沈依依下意识后缩一步。
她低下头,指甲掐进掌心,哽咽着说:
“不是的,时先生,是孩子记错了。”
“可是时先生,阳阳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啊!”
“他不过是个渴望父爱的可怜孩子,他又有什么错?”
三岁......
听到这里,林雅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
原来,在她刚刚失去孩子不久,时聿川就跟别的女人上了床!
还是那个害死他们孩子的女人!
林雅静的心脏猛地一缩,疼得像是被钝刀生生剜去一块。
时聿川眉心一紧,眼里流露出片刻的不忍。
沈依依见状,咬着嘴唇小声开口:
“不让一个三岁的孩子叫亲生父亲爸爸,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呢!”
“况且,他都已经不被允许姓时了......”
时聿川沉默了,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父爱。
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嗓音依旧沉冷:
“那以后,只许在这栋房子里叫。”
说完,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我回去了。”
沈依依却红着眼挡在了他面前。
“时先生,你不是跟她说今晚有应酬吗,这么早回去,反而很假,你不怕她怀疑吗?”
时聿川下意识皱了皱眉。
“咱们一家三口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不如趁这个机会......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米其林餐厅......”
林雅静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跟他们是一家三口。
那她又算什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将近 20 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时聿川沉吟片刻才缓声开口:
“好。”
等到门外的车声渐渐消失。
林雅静才捂着嘴冲出了别墅。
她坐在车上,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任由眼泪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冲刷出两道水痕。
原来。
这么多年来她所以为的独一无二的偏宠,真挚刻骨的情爱。
到头来都是假象,欺骗和背叛!
原来,时聿川在外面还有一个家。
又或者,那个才是他真正的家!
想到这里,林雅静强压着喉间蔓延开来的苦涩,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片刻交谈之后,对放看似嘲讽的话语中却带着十足关切:
“怎么,不要国内那个小家了?”
“嗯,不要了。”
5
其实,林雅静知道,妈妈从一开始就不支持她与时聿川的婚事。
妈妈总说,她不是怀疑时聿川对她宝贝女儿的感情。
而是这孩子从小经历了太多。
人性复杂,总有阴暗的一面。
而感情往往是抵不过人性的。
林雅静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对这些并未有深刻体会。
但妈妈是过来人,在跟林雅静爸爸离婚后,改嫁了一个英国贵族。
她开启了幸福的新生活,也希望把女儿接到英国发展。
可那时候的林雅静根本听不进去。
她沉溺于时聿川为她编造的,名为爱情的美梦。
和让所有人羡慕的完美婚姻的光环。
结婚前,她对妈妈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能够相守一生的人。
以后也有自己的小家了,让妈妈不用过于挂念。
可如今的她才意识到,自始至终,妈妈是对的!
而她,错的离谱!
但还好,她还有斩断过往,从头再来的勇气!
她知道,以时聿川的性子,绝不会同意离婚。
而她已经不愿意与时聿川纠缠了。
所以她打算飞去英国,斩断国内的一切。
在与时聿川分居两年之后,向法院提起诉讼离婚!
她也知道,两周之后,时聿川会去北美出差。
在这两周,她要做的,就是稳住时聿川,不让他察觉到异样。
而两周之后,她会干脆地离开,永不回头!
......
晚上,时聿川回来的时候,林雅静已经躺下休息了。
可她根本睡不着,眼前全是今天看到的一幕幕。
像一根根细针刺进她的心脏。
“宝宝,睡了吗?”
时聿川询问着,在林雅静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林雅静身体一动。
不是她想要回应时聿川,而是身体下意识的排斥。
是一种生理性恶心。
时聿川见林雅静还没睡,从另一侧上了床。
他从身后环抱住林雅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宝宝,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呕......”
时聿川话音未落,林雅静就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吓得时聿川赶紧给她拍背顺气。
可林雅静却像逃离似的冲进了卫生间,将胃里本就不多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她不明白。
那个跟害死他们孩子的凶手恩爱生子的男人。
那个今天下午刚刚匍匐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发泄”的男人
是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地说出这种话的?
林雅静在卫生间里缓了一会儿,才又缓步回到卧室。
“聿川,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时聿川一怔。
这是结婚五年,她第一次拒绝他。
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满脸关切地问:
“宝宝,你怎么了?用不用我把私人医生叫过来?”
林雅静摇摇头:
“不用,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闻言,时聿川皱成一团的眉头这才有一丝舒缓。
“那你早点休息吧,宝宝。”
“你的身体永远是第一位的。”
“晚安。”
说完他熄了灯,像往常一样抱着林雅静入睡。
而林雅静却在他熟睡之后,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正如两周之后,她要做的那样......
清晨,林雅静是在楼下飘来的肉香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发现床头柜上早已放了一杯温水。
但她没有喝,而是自己又去接了一杯。
林雅静走下楼,看到时聿川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里忙外。
见到林雅静,时聿川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那是这个冰山一样的时氏掌权人,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宝宝,我包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五点我就起来擀皮了,就怕你最近吃不好饿瘦了。”
餐桌上,肉香扑鼻的小笼包,金黄油亮的煎蛋,都是时聿川一大早起来亲手为她做的。
林雅静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正在为她端茶倒水的男人。
明明他眼中的爱意不似作假。
明明他对她所有的关切、体贴,爱护都是那么得真实。
明明他对她说过无数次,他永远只爱她一个人。
可也是他,背着她跟另一个女人疯狂沦陷。
甚至在外面养了一个已经三岁的儿子!
想到这里,林雅静更加觉得味同嚼蜡。
这时,正在给林雅静倒牛奶的时聿川若无其事地开口:
“宝宝,我听佣人说你昨天回来的有些晚,你去干什么了呢?”
6
林雅静身体一僵。
那只在餐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但她还是甜甜地笑着回应:
“没干什么啊,就是跟倩倩多聊了一会儿。”
林雅静知道,时聿川对她的这种笑容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而从现在开始,她对他的每一句回应,每一个笑容,都是为了两周之后能够顺利地离开他!
毕竟,他已经在她面前表演了四年甚至更久。
而她不过是演两个礼拜,又有什么问题呢?
林雅静反问: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时聿川伸手温柔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当然没有了,毕竟倩倩是你最好的朋友。”
他瞥了一眼挂钟:
“宝宝,你慢慢吃,我得去公司了。”
林雅静笑着点点头,眼睛里流露出不舍却又无奈的表情。
等到落地窗外的加长宾利消失在视线中。
林雅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原来,爱恨真的只在一瞬间。
两天前她还深爱着、信任着她的丈夫。
就连之前一个小男孩冲上来叫他爸爸,她都没有起疑心。
还劝时聿川不要对小男孩太凶。
而现在,她对时聿川就只剩下厌恶和逢场作戏了。
但这并不耽误,心脏那从未停止过的蚀骨般的疼。
林雅静放下手中的碗筷,坐到了沙发上发呆。
直到现在,这几天发生的事,仍让她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她无意间瞥见了客厅里的台历。
上面有一个被红笔圈出来的日期,格外醒目。
那是很久之前林雅静满怀期待地圈出来的,她跟时聿川的五周年结婚周年日。
正是她计划离开的前一天。
林雅静自嘲地笑了笑,命运真是最好的编剧。
林雅静正看着台历上的日期出神,管家突然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夫人,这个刚才有人送过来的,说是送给您的结婚周年日礼物。”
林雅静愣了愣,下意识地接过那个盒子。
从前,每年的结婚周年日只有时聿川会送她礼物。
但这个盒子显然不是时聿川的风格。
因为每年的结婚周年日,时聿川都会安排大到惊人的排场和昂贵无比的礼物。
那么会是谁送来的这个盒子呢?
林雅静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到了一个人。
从那天她跟时聿川在商场里遇到小男孩喊“爸爸”,到之后停车场的“偶遇”,再到她亲眼目睹丈夫的出轨。
这一切的巧合来得太突然,太密集了。
她想,大概随着孩子的长大,有人坐不住了吧。
她不甘心继续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了。
她想争,她想抢!
争一个名分,抢走时太太的位置。
想到这里,林雅静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是一个U盘。
林雅静眯了眯眼,心间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她,有人想要通过这个U盘来向她挑衅、宣战。
林雅静一时间有些犹豫,因为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但她突然想起自己很喜欢的一句话: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如今,在亲眼目睹丈夫出轨后,她才真正懂得这句话的酸楚与坦荡。
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就不能害怕面对更多的真相!
想到这里,林雅静起身去书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7
林雅静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电脑上的画面还是让她呼吸一滞。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男人一半的脸隐在了阴影里。
但她还是轻而易举地认出了他。
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聿川满脸阴鸷,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女人的脖子。
他的声音几近咆哮,让人不寒而栗:
“说!是谁指使的你!”
“那么重的花瓶刚好落在夫人的肚子上,你跟我说这是巧合?!”
“你知不知道静静她有多伤心?多痛苦?”
女人的脸已经有些青紫,那时的她身上还穿着保姆的工作装。
女人一边掰着时聿川的手指,一边楚楚可怜的说:
“不是的......咳......时总......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闻言,时聿川一脚将女人踹倒在地,足足踹出去有几米远。
“还嘴硬?!”说着,时聿川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女人一下。
女人疼得尖叫一声,却倔强地抬起头。
她梗着脖子大声喊:
“时总,如果你真的认为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那么我愿意赎罪!”
“你可以让我也怀孕,然后再剥夺我的孩子,让我也体会夫人所经受的痛苦!”
“时总,我知道你一个人掌管那么大的公司,压力一直很大, 但你不舍得朝夫人发泄。但只要能赎罪,你怎么对我都行!”
说着,她一步一步地爬向时聿川,跪倒在他的脚边。
然后她竟然伸手就去解时聿川的腰带。
时聿川身体一僵,但他竟然......
没有拒绝!
任由女人的头附了上去。
林雅静浑身的血液骤然凝固。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在所有人眼中高冷矜贵的男人。
竟然就这样跟保姆在地下室里赤裸裸的......
好一场以赎罪为名义,酣畅淋漓的偷腥!
好一个下半身动物!
林雅静的心脏再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像被一直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到她无法呼吸,疼到她浑身颤抖不止。
二十几年的感情,她一直以为时聿川是一个理智,有分寸的人。
那些年多少绝色美女、富家千金对他趋之若鹜,他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他说,他的心永远只属于林雅静一人。
现在想起来,是多么得可笑!
他就这样同意让一个姿色平平的保姆“赎罪”。
那可是害死他们孩子的凶手啊!
沈依依说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赎罪,可如今她和时聿川的孩子都已经三岁!
而这一切,都是时聿川默许的!
林雅静本以为她已经不会在意了,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电脑屏幕上那些不堪的画面。
但沈依依那时而娇媚,时而疼痛地叫声还是充斥着她的耳膜。
一切都仿佛是对她的挑衅。
林雅静安静地在电脑前坐了很久很久,只有眼泪无声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起身,拔出U盘。
这个U盘里的内容,正是日后她起诉离婚,证明时聿川婚内出轨,他们感情破裂的证据!
8
时间过得很快,两周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而这两周,林雅静都表现得平静如常,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今天,是她和时聿川结婚五周年的周年日。
时聿川送了她9999朵她最喜欢的蓝色妖姬玫瑰,每一朵上都镀了真金。
他还送给她一顶镶嵌着十克拉粉钻的皇冠。
他说:“宝宝,你永远是我的小公主。”
晚上,时聿川还为林雅静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甚至连周年日的晚餐都是时聿川亲自下厨的。
烛光下,他为林雅静仔细地切好牛排,倒上红酒。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时聿川瞥了一眼手机,神色如常地说:
“宝宝,是张特助,应该是公司有急事。我去接个电话,你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他就拿着手机去了二楼。
望着时聿川的背影,林雅静冷笑了一声。
刚才她明明瞥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是一个“沈”字。
几分钟后,时聿川下楼:
“宝宝,公司出了点急事,我得去处理一下,晚点再回来陪你。”
“好。”林雅静笑着点头。
“宝宝最善解人意了。”
时聿川满脸歉意地在林雅静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匆匆转身离开。
林雅静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刀叉,走出家里的大门。
她望着夜空中璀璨夺目的烟花,有些出神。
五年前,时聿川在港城向她求婚那晚,奢华浪漫的烟花秀在维多利亚港湾上空绽放了整整一夜。
他以这种方式向全世界宣示了他对她的爱。
可如今,物是人非。
林雅静正感慨着,突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套住了她的上半身!
紧接着,林雅静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林雅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幽闭的暗室。
她下意识地挣扎,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巨型的圆盘上,四肢大张,动弹不得,嘴巴也被胶带死死封住。
霎那间,一股极大的恐惧感蔓延至林雅静的四肢百骸。
她突然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叔叔们,就是她绑架的我!你们快给我报仇!”
“是,少爷。”
话音刚落,几个保镖扮相的人,就开始合力转动那个巨型的圆盘。
圆盘开始飞速转动,林雅静的世界也随之天旋地转,扭曲成碎片。
她的后背摩擦金属盘面,火辣辣的疼逐渐扩散至全身。
她的手腕也被麻绳勒出血,沿着小臂往下流。
圆盘在惯性下越转越快,林雅静胃里剧烈翻涌,酸水倒灌进喉咙,灼烧感呛得她发抖。
突然,圆盘猛地倾斜,林雅静的左腿撞上支架,膝盖骨碎裂的脆响甚至压过了耳鸣。
然而此时却传来小男孩拍手嬉笑的声音:
“好玩,真好玩!快一点,再转快一点!”
保镖闻言,合力加快了圆盘的转速。
林雅静只觉得浑身遭受的痛苦又涨了数倍。
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模糊地看见了两个身影。
是这段时间曾无数次地出现在她脑海里,甚至梦里的身影。
其中一个,曾经发誓会永远爱她护她。
只是此时的他,蒙着双眼,手里拿着飞镖,根本看不见她。
旁边的女人看了一眼飞盘上的林雅静,嘴角染上笑意,却带着哭腔开口:
“时先生,就是她绑架了阳阳!”
闻言,时聿川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我时聿川的儿子,你也干动?!”他的声音阴冷得骇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掷出手中的飞镖。
飞镖落下的一瞬间,离林雅静的右眼只有不到一厘米。
吓得她尖叫一声,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然而对于时聿川来说,一个飞镖显然不足以表示惩戒。
飞镖接二连三地被掷出,有几个都差点落到林雅静身上,吓得她浑身痉挛。
直到一个飞镖精准地扎进了她的小腹。
林雅静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
一股热流沿着小腹流下,那是曾经孕育过他们孩子的地方。
此时此刻她所感受到的疼痛,甚至比失去孩子的那天还要疼数倍。
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咽还是从胶带中泄了出来。
时聿川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呼吸骤然一滞。
吓得沈依依立即向阳阳使了个眼色。
阳阳马上大哭起来:
“爸爸,就是这个坏人绑架的阳阳,阳阳好害怕,你带阳阳去吃小蛋糕好不好?!”
时聿川立刻被阳阳的哭喊吸引了注意力。
“好。”
毕竟这个三岁的孩子刚刚经历了一场绑架,即便是再冷漠的父亲,也忍不住想要安抚一下。
时聿川单手抱起阳阳,将手里的那只飞镖随意地扔到圆盘上,转身就走。
他随手扯下眼睛上的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明明,只要他回头望一眼。
只一眼,他就会看到此时此刻正在圆盘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人,是他宠了五年,爱了五年的妻子!
沈依依得意地瞧了林雅静一眼,嗤笑一声,也跟着时聿川的脚步离开了。
几分钟之后,那几个保镖像扔垃圾一样,将林雅静扔了出去。
甚至在临走之前还踹了她几脚:
“不自量力!时总也是你这种小卡拉米敢招惹的?”
保镖走后,林雅静强忍着浑身上下蚀骨的疼痛,爬起身来。
她掏出手机,看到一条消息:
“宝宝,对不起,公司的事很紧急,今天我不能回去陪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回家后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爱你的老公。”
林雅静盯着这几行文字,忽然就笑出了声,转身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曾经那个所谓的家。
她再也不会回去了。
因为飞往英国的航班,就要启程了。
9
去机场之前,林雅静先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处理身上的伤。
医生护士见到林雅静的伤,每个人都是一脸同情。
任谁都想象不到,这个满身伤痕的女人,从小到大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掌上明珠。
有个年轻的护士忍不住问她:
“女士,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谢谢,但是不必了。”林雅静摇摇头。
毕竟,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万幸的是,林雅静这次虽然伤的不轻,但并没有伤及要害。
只要安心调养,时间会治愈一切。
连医生都忍不住感叹,林雅静腹部的伤如果稍微偏一点,她恐怕就没命了。
不幸中的万幸。
处理好伤口之后,林雅静婉拒了医生的住院请求,请护士帮她打车去了机场。
四十分钟之后,飞机起飞,林雅静长舒了一口气。
她终于要跟过去告别了。
林雅静透过窗户看着云层之下逐渐模糊的城市光影,一时间情绪翻涌。
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见证了她跟时聿川二十几年的感情,甜蜜的,悲伤的......
她想起十岁那年,她随口说想看流星,他就每天凌晨三点爬起来,在阳台守了整整一个月,终于等到流星雨时,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跑来敲她的窗户。
十八岁那年,她打算将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他,他却揉着额角暴起的青筋说:“不要,宝宝怕疼,我能忍。”
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他买下海城最高的那座大厦,在金钱与权力的顶峰单膝跪地:“静静,嫁给我好不好?”
可是,二十七岁,她亲眼目睹了一个小男孩叫他“爸爸”,他匍匐在另一个的女人身上,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还是二十七岁,他亲手把飞镖扎进她的小腹,疼得她浑身痉挛......
如今,一切的一切,都要彻底说再见了。
身上的伤口扯着心脏再次泛起一阵抽疼。
是啊,说不疼,那是假的。
不过她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口。
林雅静身心俱疲,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地。
出站口,妈妈秦晓岚和继父一家三口已经等在了最前面。
帅气的混血弟弟摇晃着手中的接机牌,疯狂地朝她招手。
她没想到这个一向高冷的计算机天才,也有这样的一面。
见到妈妈,林雅静一时间忘记了疼痛,兴奋地朝那边小跑过去。
但是她没跑几步她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妈妈,继父,和弟弟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
尤其是继父,他不仅是身份贵重的英国贵族,还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他神色严肃:
“静静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立即将她送进我的私人医院!”
秦晓岚闻言,瞳孔剧烈颤动:“静静,你怎么了?”
林雅静虚弱地抬起头,刚想要解释,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睁眼,林雅静看到妈妈眼圈红肿地守在床边。
见林雅静醒了,秦晓岚悄悄抹了把泪,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哽咽:
“静静,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你告诉妈妈,妈妈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雅静虚弱地摇了摇头:
“应该是国内公司的仇家,但没查到具体是谁。”
林雅静没有告诉妈妈真相。
她知道,妈妈一向是雷厉风行,敢爱敢恨的性格。
如果她知道是时聿川做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也知道,仇恨一旦轮转起来,便永无止境。
而现在的她,只想放下过去,向前看。
身上的这些伤,就当是她爱错人的教训吧!
“那时聿川那小子干嘛去了,当初他答应我会护你一辈子,就算你已经下定决心离婚,他就能眼睁睁地看你被伤成这样?居然还查不到凶手是谁?”
“妈妈算是看错他了!”
林雅静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件事,他不知道。”
......
时聿川安抚好阳阳和沈依依回家的时候,眼皮一直在跳。
他隐隐感觉到一丝没由来的不安。
甚至是害怕。
他掏出手机,盯着锁屏上他挚爱的那个女人的笑容,怔了怔。
这么长时间了,林雅静居然还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他不甘心地打开绿色聊天软件。
发现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条:
绿色气泡里的这些文字,挡住了背景图片上林雅静的笑颜。
时间停留在昨晚的9:45分。
可她一直没有回复消息。
时聿川的心脏猛地揪紧,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
昨天是他跟林雅静结婚五周年的周年日。
可他却因为阳阳被绑架,抛下她一个人。
他虽然不爱那个孩子和那个女人,但毕竟那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他总不能不管。
她应该是生气了吧?
一向冷静的他,心里逐渐升起的慌乱竟然怎么都压不下去。
毕竟,她对他的爱即便减退一分,就足以让他感到害怕。
但他转念一想,林雅静一直是他最善良,最善解人意的宝宝。
而且她是那么地爱他。
所以,她一定不会怪他的。
一定不会的。
想到这里,他揉了一下酸痛的太阳穴,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让司机掉头。
去了林雅静最爱的那家蛋糕店。
他突然想起,18岁那年,他凑出身上所有的钱,却也只够买下最小的一块蛋糕。
可林雅静却笑得眉眼弯弯:
“好甜呀,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想到这里,时聿川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让人包下了店里所有的蛋糕。
但他又觉得这些还不够道歉,他又让司机开车去了林雅静最喜欢的那家高定服装店。
包下了当季所有的高定衣裙。
他这才鼓起勇气让司机开车回家。
推开家门的时候,他看到佣人们像往常一样忙里忙外。
可不知怎么的,他却觉得这栋房子空空的。
“宝宝,我回来了!”
“我给你带了礼物!”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冷寂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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